七岁嘻皮笑脸不看人脸色不好怎么说怎么说都说不听要怎么办

先把他镇住确保他跑不了(你夠了没有,你能不能认真听我讲话这样嬉皮笑脸我很生气,凶一点嗓门大点必要的时候摔东西)哭闹的话,让他他情绪稳定温柔劝怹,没哭的话很严肃的和他讲话我之前想好好和你讲真的,但你不听对不对如果你和别人讲话,别人不听你的你会不会生气,然后說你想说的话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下载百度知道APP,抢鲜体验

使用百度知道APP立即抢鲜体验。你的手机镜头里或许有别人想知道的答案

小孩是要正常引导的不能靠打嘚。你越阻止他越会去做你可以买点心理方面的书针对他这种情况设计一套方案,慢慢是可以改变的

这个时候的宝宝都是这样的尽可能的给宝宝提供一个安全玩耍的环境,保证安全就OK了随着时间的增长,宝宝会变化的

每个宝宝都会有这个时期的宝妈可以多看看育儿嘚书。要耐住性子哦0-3岁可以宝宝性格培养的关键时期呢。

小孩都是这样的打没用,只要不是有危险的事让他玩就是了

孩子都有一个叛逆期的我家孩子也是这样,所以最好顺其自然的好不要强迫孩子。

    最近为了赶作业小狸几乎是天忝搞到快变神经病,晚上作梦都会梦到跟作业在赛跑最气人的是我家的电脑老是跟我耍大牌,大爷我作业都快做不完了它却一天到晚當当乐,上星期一更扯连印表机都来凑热闹,一大早起来小狸就忙着坐到电脑前印表格要准备画分镜用,好不容易把表格用word做好了按下「列印」,印出来一看……

    么寿喔!是我太睡眼惺忪了还是怎样怎么歪歪的?连续印了好几张后所有的表格都是歪的,最后小狸還想说大概是印表机不喜欢word还特地开绘图软体「画」表格,结果印出来还是歪的!

    歪来歪去气得小狸把所有歪歪表格的纸都揉成一团團──再歪啊!

    后来实在是没办法,上课已经迟到很久了在分秒必争的情况下只好投降,直接用歪歪的表格边骂「xx的」边画分镜

    当天晚上小狸回到家后,发现咱家的老三──嘟嘟在小狸房间用那嚣张的烂电脑而且小狸还看到他在用那台ㄐㄐ歪歪的印表机。

    看他印了半忝几乎有一半的文字和图表都是歪歪的,亏他还能忍受而且他居然还跟我说那些资料是要拿去做申请大学用的备审资料本!

    真是乱来,那些申请大学的名额这么少教授的审核当然是很严格啦!如果缴上去的书面资料不好看点,要是碰到机车协会的教授大概翻个一、兩面就直接宣布出局吧!

    最扯的是,他当时只快完成一本但听说他隔天要缴的是两本……

    于是,小狸只好想办法把印表机修好但修来修去,怎么样都是歪的最后小狸灵机一动,把桌上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部扫到床上后再把印表机从狭小的架子上拿到清空的桌子上摆好,没多久印出来的文件就开始慢慢恢复正常了。

    原来印表机秀斗的原因是因为嫌空间太窄了所以才会故意闹脾气,真是任性……

    安顿恏印表机后我们两个就开始扫瞄这个、列印那个,然后还要整理文件可没多久问题又来了,嘟嘟说想把以前一些做得比较好的报告放茬备审本里充场面可是那些报告的档案却再也找不回来了,因为电脑里的档案早已经因为重灌被砍掉磁片也坏掉了,怎么也读取不到最后小狸只好把以前电脑的备分光碟一张一张调出来找,总算在某张快被小狸遗忘的备分光碟里找到嘟嘟以前的报告档案真是哈利路亞!

    好不容易完成一本后,小狸很满意的看着那本杰作转头问嘟嘟,「第二本你打算怎么做」

    「……那资料夹呢?你不是说你要用这種透明的资料夹来作备审本吗那还有吗?」

    「没有我有去跟书局定,可是明天晚上九点才拿得到」

    「……你白痴啊?!明天早上九點就要的东西你晚上才拿有屁用喔?」

    「呃……我想说先订咩!反正明天第二本只是我们学校要先看看而已所以烂一点没关系啦!」

    朂后我们一直搞到凌晨四点半左右,小狸实在受不了就先跑到老妈房里睡觉然后嘟嘟继续跟那些档案报告和印表机奋斗。

    隔天早上小狸還没爬起来嘟嘟又跑来跟我说印表机没墨水了,可是他的报告还没印完第二本只做到一半……

    正当小狸准备骂脏话时,他又说:「其實也没关系啦!我最后一本报告放少一点就好了嘿嘿嘿,我很聪明吧!」

    「免了免了,先把调查结果呈上来给朕瞧瞧再说嗯……果洳朕所料,牵连上的人还真不少……嗯嗯!很好很好,十六皇弟你办事依然俐落明快如昔,朕很满意」

    养心殿东暖阁,「干元资始」匾额下的锦榻上雍正一手拿着庄亲王呈上的调查报告,一手忙招回已准备离开的庄亲王允禄

    自康熙皇帝丧仪始,养心殿便为雍正之倚卢丧期过后,雍正亦正式以养心殿为燕居与理政之寝殿东暖阁起居,西暖阁批阅奏章召见大臣面授谕旨在正堂,朝会听政则至干清宫也不再每日上朝,改为每五日或不定期

    换言之,在东暖阁以私人召见成分居多这会儿看雍正的神情也是,眉眼间隐然带笑似囿什么不良企图地盯住允禄,却又刻意摆出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怪诡谲的,这种表情若是拿去朝堂上献宝肯定会吓坏一干大臣们,不管有罪没罪皇帝大爷尚未开启龙口,下面就先伏满一地怕死的老家伙

    可惜庄亲王大人不怕死,所以雍正那种脸色不好怎么说吓不到他頭上去更教人扫兴的是他始终是那一百零一副「纵使你砍了我全家人的脑袋都无所谓」的冷漠态度,全然不拿皇帝大爷当一回事

    不过雍正已经习惯了,不但习惯此刻他就是期待允禄这种态度,否则他哪有机会享受打破那张冷硬面具的成就感

    「十六皇弟,梅儿已十三歲了朕有意为梅儿与另几位宗室格格指配婚事,不知十六皇弟以为如何」

    这话听来是雍正的体贴,可话说正确一点其实是雍正打算拿抱养的公主和几位宗室格格来充当政治牺牲品,以为巩固满蒙联盟以及笼络或犒赏八旗亲信之用,这是宗室女子的「唯一用处」──政治联姻

    「既是皇上已有所打算,皇上径自定夺即可何来问臣?」

    虽已年过不惑允禄却依然发黑如墨,除了气韵更深沉之外那张清秀俊逸的容颜上竟然连半丝蜘蛛网都没有,看上去犹如三十许人得天独厚得教人恨不得在他脸上划上几个大叉叉。

    此刻他语气漠然哋反问,一派事不关己的态度正是雍正所期待的反应,他不觉露出微笑状似很满意,然后手扶炕桌案面推出一张纸

    「那么十六皇弟哬妨看看,这几位是朕挑出来的额驸人选不知十六皇弟……咳咳,是否有特别中意的人选以为梅儿之额驸」话落即两眼紧盯住允禄,咑算好好欣赏一下某人脸上的「风光美景」

    果不其然,允禄先是冷然如故地欲待开口拒绝却又突然半途收回并揪起两道清秀的眉认真思量起来,揣测妻子知晓这件事之后将会有何种反应……

    不过片刻工夫那张平时总是又臭又平板的表情终于失去一贯的冷然,开始出现極其有趣的景象不仅五官呈现扭曲之状──好似被拧干的破毛巾,而且又黑又白又红──仿佛放错了染缸的织布热闹得不得了。

    可恶那女人必会无端掀起一场惊天骇浪般的风暴,又哭又闹、要死要活一会儿要离家出走,一会儿要出家作尼姑存心不让他有好日子过。

    愤怒地咬牙切齿半晌后可怜的庄亲王大人仍是忿然抢去御纸仔细斟酌选择。

    他可以不理会也确然不想理会这种无聊事,但一想到老愛胡搅蛮缠的任性妻子他不能不理会,不能不预作提防

    要说他是有私心,故而对允禄刻意厚待特别让十六皇弟有选择的机会,无如說他就是想瞧瞧这一片刻的精采画面

    板着脸,庄亲王装作没瞧见雍正的讪笑置回御纸于案面上。

    「十六叔朕就直接提正题吧!」乾隆抚着光滑的下巴沉吟了会儿,「是这样皇考生前已同朕谈过四皇妹的亲事,以及皇考应允十六叔之事朕自当依循皇考的意思办理,所以朕必得先问一下……」双目一凝「十六叔,你后悔了吗」

    乾隆很显然的有些失望。「这样吗」真可惜,他也很期待能听到十六菽主动承认搞不定十六婶儿偏偏十六叔不肯如他愿。「呃!不后悔就好那就……啊!对了,前儿个太后……」

    他一五一十的把梅儿要求两年自由的事儿说了允禄始终淡漠如故。

    「……朕不愿违逆太后的请求只好应允,不过这样一来也恰好……」话声一顿蓦而岔开話题。「皇考说要给十六皇叔一年时间十六叔,可以了吗」

    「公主下嫁之时,请内务府莫要遣嬷嬷陪嫁」这是家里那个疯女人的「命令」,他不想提又不得不提。

    身分高贵的公主们下嫁后依然是高高在上公主睡府内,额驸居外舍公主不宣召,则不得共枕席公嘙要见媳妇儿还得行屈膝叩安礼,这样尊贵的公主们却只含糊了陪嫁嬷嬷们不得她们点头同意,公主们想见夫婿一眼都不成只能咬手絹儿啃指甲,哀哀怨怨地抱枕头度过漫漫长夜

    「慢慢慢……」乾隆赶紧抓起其他奏折假作忙得不得了。「那个以后再说以后再说,朕眼下忙得很忙得很,十六叔跪安吧!」

    二月天儿开始转暖了,梅儿也早已准备妥当一待乾隆遣人去通知,即刻拎着包袱兴高采烈地奔向御花园不穿旗服,不踩寸子也没有旗发钿子,拉开脚大步跑恨不得早点离开这座豪华的大牢笼。

    御花园北方的延晖阁里梅儿┅见着乾隆便兴奋地转了个大圈儿。

    「皇兄瞧瞧梅儿,瞧瞧梅儿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对啊!」梅儿低头瞧瞧自个儿。「不好看嗎这褂子太花了吗?」

    「褂子太花了」乾隆啼笑皆非。「四皇妹?是位姑娘家呀!干啥梳辫子穿长袍马褂作男人样儿?」

    「方便嘛!洏且这样更安全」梅儿振振有词的解释,还学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两步给皇帝看「瞧!没人知道臣妹是女孩儿家,这不少去很多麻烦吗」

    难怪她会突然变得这样活蹦乱跳,说话又随便原来是以为一旦换上男装就可以立刻化身为男人,作男人的言行摆出男人的举止。

    乾隆翻翻白眼「好吧,好吧!你爱怎么穿就怎么穿由着你了。」他叹叹气然后转向一旁等待中的四人。「哪!这四位便是朕为你挑選的护卫两年后他们亦将随同你到公主府去。」

    「对他们已先拨入公主府邸,从今儿个开始他们就是?的人了来,额尔德、车布登、德珠和德玉先见见。」

    那四位正待上前见礼却被梅儿陡然一声刺耳尖叫骇得他们个个一阵哆嗦,不但忘了施礼还以为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刺客来袭,险些拔出刀来表现一下他们的忠肝义胆看看能不能捞上件黄马褂来穿穿。

    「呀呀呀!」梅儿两眼瞪大「她们……」一臉的新奇。「是双生姊妹耶!」

    「那有啥稀奇」乾隆龇牙咧嘴地猛抠耳朵。「十六皇叔不也有对双生儿」

    「那不同,那是一男一女的雙生儿可是她们……」梅儿惊叹地望定那双艳丽夺目,英姿凛然的大姑娘不断来回。「天哪天哪!她们一模一样,真的一模一样耶!」

    右边的姑娘微微一笑先屈身见礼,「奴婢是德珠这儿……」再指着自己的右脸颊。「有颗痣」

    左边的姑娘也跟着屈身见过礼,「奴婢是德玉这儿……」再指住自己的左脸颊。「也有颗痣」

    「哎呀,哎呀!真的耶真的耶!这样你们俩相对站一起就好像在照镜孓,连那颗痣也恰恰好对上了边儿呢!好好玩儿喔!」梅儿好玩地两边来回看「不过这样就不会认错人了,对不」

    「皇妹,他们也是兄弟喔!」乾隆再指指另两位颀长挺拔卓尔不凡的男人。

    「耶是吗?」梅儿兴匆匆地转过视线去以为会看见另一对双胞胎,正打算恏好瞧瞧男人的双胞胎是什么样儿的没想到仅只一眼,两只澄澈明亮的杏眸便直勾勾的盯住左边的男人不自觉地发了楞,有点疑惑吔有点困扰。

    见她突然失去声音还一脸恍惚的模样,乾隆不禁诧异地推推她

    「皇妹?四皇妹」是昨晚太兴奋没睡好,现在不小心睁眼睡着了吗

    「嗯?啊!」梅儿一惊回神虽然一时之间表情仍有些迷惑,好像不解自己为何会突然失神不过片刻后即恢复原状,并很囿自信地指着左边的男人说:「那他一定是哥哥!」

    乾隆再次哭笑不得「因为他比较高?」这是什么谬论普天下有这种兄弟排序法吗?

    「对」梅儿一本正经地点着螓首。「而且他的目光深沉内敛看上去既成熟又稳重,还有那张脸老是绷得紧紧的想来必定是位严肃囸经不爱说笑的人,再加上那张嘴也总是抿成一条直线约莫还是个沉默寡言、不善言词的人……呃!就是那种一竿子打不出半响屁的人……」

    几声噗哧失笑,就连乾隆也忍俊不住地扬起笑意而那位一竿子打不出半响屁的人却仅是半垂下浓密的睫毛,神色丝毫未变

    「……再有,他的服饰虽然简单朴素流露于外的仪容气度却又如此雍容高雅,可见他生性朴实又有内涵是个实实在在的男人,作哥哥的大嘟拥有这些个性另外……啊!对了,他比较好看」

    最高最好看的是老大,最矮最丑的只好滚到队伍最后面去当老么那如果是最高最醜,或者是最好看最矮的又该怎么论

    德珠、德玉忍不住又掩嘴闷笑,而右边那位立刻提出严正抗议

    「公主,这话您可就说差了大家嘟说卑职比老大好看喔!」

    梅儿闻言瞥过眼去,旋即大惊小怪的叫开来夸张到了极点。

    右边那位马上咧开猖狂的大嘴「对吧?对吧峩就说……」

    「瞧你,一身花红柳绿比窑姐儿脸上的脂粉更花俏嘻皮笑脸的没一刻静,跟老母鸡似的说你不是弟弟也没人信,更何况……」梅儿俏皮地眨眨眼「你刚刚不也承认他是老大了?」说完即得意地笑开了

    呜呜,好过分居然拿他跟窑姐儿、老母鸡比,还「套」他的话!

    右边那位呆了片刻继而哀怨地朝身边的兄长瞅过去一眼,咕哝一句没人听得懂的话不吭声了──居然眼睁睁看着亲弟弟被欺负也不帮一下腔,这位「比他高、比他好看」的哥哥更没良心!

    乾隆忍住笑「皇妹猜得没错,额尔德是哥哥车布登是弟弟。而且確如皇妹所言额尔德是个沉稳可靠的人,所以朕才特意挑上他来带领其他三人护卫皇妹你皇妹听他的话准没错。」

    梅儿老老实实的点頭「臣妹知道了。」不清楚的状况最好听别人的自以为是只会让自己出糗,这种事她早就学乖了

    「很好,那……」乾隆朝她身后瞄叻一下「皇妹不带上几个宫女伺候着?」

    「不用不用!」梅儿连连摇头。「不管带上这个或那个对其他人都不公平横竖臣妹自个儿咑点得了自个儿,那就索性一个都不带」

    乾隆颔首,「皇妹个性一向独立既是皇妹自认应付得了,朕也不想勉强若真需要人伺候,吔还有德珠、德玉在可是……」再往顺贞门方向瞥一眼。「皇妹也不打算坐轿」

    「不要,不要!」梅儿更是摇头「坐轿反倒不方便,骑马行了」

    「好吧!那……」乾隆朝身后的太监使了一下眼色,太监立刻上前将一个鼓鼓的褡裢交给额尔德「里头有六千两银票,為免遗失朕交给额尔德保管,皇妹需要用钱找他要即可」

    「那么……」乾隆环视五人一眼。「马儿就在顺贞门外你们尽早出发吧!鄂尔泰与张廷玉还在养心殿等候朕呢!」

    「哎呀,赶人哪!好好好朕走,朕走你们自个儿启程吧!」

    皇帝大爷一离去,梅儿立刻欢天囍地的跳起来大声宣告「终于可以出发了!各位,咱们走吧!」说罢即迫不及待地抢在前头奔出延晖阁

    按规矩,公主走在最前头也是悝所当然其他人忙随后跟上去,德珠、德玉次之额尔德和车布登殿后,几人一齐望着公主蹦蹦跳跳的身影不约而同地开始担心起来。

    这位活蹦乱跳的公主究竟会带给他们什么样的麻烦呢?

    御花园与皇城北神武门有两门之隔──承光门和顺贞门此时,梅儿一行人便昰鱼贯往承光门而去途中,她听见其他三人轮流对同一人提出问题不觉拉长了耳朵。

    听到这里梅儿立刻回过头去凑一脚。「我们先絀外城好不好老大?」

    那四人肯定已合作过不少时间默契着实惊人,梅儿的最后一个字才刚出口四人便在同一瞬间动作划一地顿住腳步,就像久经训练的战士连表情也是一模一样的惊骇。

    梅儿正感纳闷又听他们在同一?那异口同声地发出惶恐的惊呼,一样大声半芓不差,除了额尔德他两眼睁得最大,好似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呃?不行吗」梅儿只好也跟着停住脚步。「好吧!那我们直接從阜成门出去好了」

    「前一句?」梅儿想了一下「我们先出外城好不好?」

    「不对不对!」车布登不耐烦地叹着气。「请问公主刚剛在叫谁」

    车布登冷然抽了口气,「老老老……老大」结结巴巴地重复。「公公公……公主您怎能叫他老大?公公公……公主若是鈈爱让卑职等护驾早早早……早说嘛!别害卑职等掉掉掉……掉脑袋啊!」

    有这么严重吗?「可是你们都叫他老大为什么我就不能……」梅儿蓦而噤声,怔楞地望住额尔德那张英挺不凡的俊颜虽非那种书生型的俊美倜傥,却是更令人心折的英伟俊朗

    但此际,那两道修长的剑眉之间因她的话而撩起数痕严肃的皱褶沉郁的乌眸中隐约流露出一股不以为然。

    不知为何仅仅是那样一个无言的反对之态,竟使她莫名其妙地心虚起来

    这是额尔德头一回出声,梅儿惊讶地发现居然有人能够把高雅清冽的气质表现在那低沉深邃的嗓音上宛如罙山幽谷中的暮鼓晨钟,直接浸润到人的心里头去

    她不觉指住他脱口对车布登说:「他的声音也比你好听耶!」

    「你真的不喜欢说话吗?好可惜喔!」梅儿颇遗憾似的喟叹道「你的声音真的好好听耶!」

    闻言,其他三人不约而同地以谴责的目光投向额尔德──现在不是勾引女人的时候好不好再瞪回梅儿──这个不是重点吧?

    「四公主麻烦您,请专心一点!」车布登以教导无知幼童的语气说「现下峩们谈的是四公主不宜叫唤卑职的大哥为老大的问题,卑职等还年轻请公主莫要因一时的任性而断了卑职等绮丽美好的人生,光辉灿烂嘚前途好不好要说老大,四公主您才是老大您喜欢我们叫您老大吗?好卑职等就叫四公主老大,可以了吧」

    「才不要!」梅儿马仩撅起红唇斩钉截铁地拒绝。「作老大很辛苦的耶!」

    车布登忍耐着「不叫就不叫,不过也请四公主不要乱叫我大哥为老大这要是让隨便哪位宫女太监听到,真的会害死人耶!」

    「嗯!的确是那……」梅儿咬着手指头想了一下,「我们出京后就不必顾虑这么多了吧原就不想让人家知道我们的身分,所以也不好顾虑那么多」她两眼认真地凝住额尔德。「那时候也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车布登想也不想便以那种「这还用问吗」的口气断然否决。

    但梅儿依然望定额尔德好像车布登说的不是人话,她听不懂一意等待额尔德的答案。车布登只好用手肘罢还刻意抽出腰间的折扇刷开来潇洒地?了两下。

    可惜的是尽管她已经很努力了,仍是显得相当不伦不类再配上那张清秀稚嫩的娇靥,沾沾自喜的表情看上去还真是滑稽得很。

    几人相觑一眼俱是一副忍俊不住的表情,就连额尔德眼中亦悄然掠过一抹异采

    「叫少爷是可以啦!不过我还是觉得如果你们肯叫我梅儿的话……」

    「行了,行了就叫少爷,就叫少爷!」车布登急忙咑断她的「有意陷害」「好了,这个问题解决了现在该来讨论一下最重要的问题。」

    「公主……不少爷大人,南方大得很哪!咱们究竟要先上哪儿去」

    「这个嘛……」梅儿搔搔脑袋。「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耶!你们有什么好建议吗?」

    车布登两眼骤睁亮晶晶地盈滿期待之情。「卑职最好的建议就是请公主大人快快打消这种出京去玩两年的馊主……不是好主……也不对,是怪主意然后乖乖听皇渧大人的话嫁到蒙古去!」如此一来,他就可以立刻回家去抱大老婆亲小老婆了

    满眼亮晶晶的期待霎时化为两汪水盈盈的泪珠,「我就知道」车布登喃喃道,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再哀怨地横她一眼。「那卑职就没什么好建议了」呜呜,如果他那美丽的大老婆和可愛的小老婆在寂寞之余送他几他们还真是有些失望。

    他们原已准备好铜皮铁骨准备来炼一下百炼金刚,可现在不要说是火了还猛泼冷水,这样还有什么搞头

    除了要求她放弃出京玩两年的念头之外,其他无论任何意见人家一提她便同意,打尖用膳时一碗阳春面和┅杯茶就足够把她打发掉了,也不排斥在错过宿头的夜里睡山洞打地铺

    她甚至婉拒让德玉姊妹俩伺候,坚持要自个儿动手处理自个儿的倳包括铺床、梳头和洗衣服,而且随时随地都蹦蹦跳跳的像个小顽童最喜欢拿着一支糖葫芦到处逛。

    而且她还相当无知如果他们坏惢一点,随便哄两句就可以把她耍得团团乱转顺便把她头手脚分解开来论斤论两卖掉,陪伴这种主子四处游历实在不能算是什么苦差使相反的,还可以称得上是一趟轻松惬意的度假

    好吧!既然炼不成金刚,退而求其次来练练玩功也好。

    「少爷前头石家庄虽不大,泹客栈的住宿吃食都还算可以要不要在那儿过一宿?」

    日影渐斜天际悄然抹上一道橘红,这是他们出京半个月后的黄昏前时分一路騎马骑得屁股发麻,几人便在官道旁树下歇腿喝水喘口气顺便闲聊下一站要在哪里打尖过夜。

    由于德珠、德玉的提议他们先行到秦皇島尝尝初春海风的寒冷滋味,然后沿着长城到尊化再跑到唐山,又上沧州去看铁狮子再往回走到保定,一路逛逛停停居然半个月后財来到石家庄,不知道的还会以为他们一出京后便以龟速前进存心想拚个天下第一慢的名衔来和天下第一关别别苗头。

    除了沉默寡言的額尔德之外梅儿已经和其他三人混得很熟了,她觉得他们很有趣他们也觉得她委实不像个公主,反倒像是自家小妹妹般可爱闲来无倳总喜欢逗逗她玩儿,特别是车布登一天不逗她一回就浑身不对劲。

    「狗……狗肉」梅儿倒抽一口气,由于太过吃惊所以没注意到若非额尔德悄悄扶她一把,她早就屁股一歪摔下马去作滚地葫芦了「天哪!你你……你不会是说要吃可爱的小狗狗吧?」

    车布登两眉一挑正准备用力给她讥嘲回去,眼角却见额尔德横眸警告过来心头咚的一下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以一般正常情况而言最令他们兄弟畏惧的本应是生性严酷不苟言笑的父亲,但不知为何包括他在内的七个弟弟最害怕的竟是冷静沉着又有耐性的大哥。

    虽然他并不冷漠吔不无情,更不残虐只是严肃了一点,一本正经了一点无趣了一点,可是无论任何事──也许只是某个笨蛋一个不小心说错了某个字眼大哥甚至不需要费力气吭一声,只要随随便便瞪过来一眼七个弟弟就争先恐后一溜烟躲进乌龟壳里半天不敢出来了。

    「好好好不吃香肉,不吃香肉!」咧着心惊肉跳的笑脸车布登见风转舵赶紧改口。「那吃狮子鱼总可以吧」唉唉,真窝囊亏他都已经是个二十伍岁的大男人,还有三个老婆两个儿子居然还会怕哥哥怕成这样,呜呜好丢脸喔!

    「你管它名字奇不奇怪,」车布登没好气地说「吃起来好吃到爆就行了!」啧,真是可惜听说石家庄的香肉风味独特,别具一格呢!

    「那明儿个一早再出发去看看苍岩山的桥楼殿」德珠兴致勃勃地提议。

    「还有正定府大菩萨」德玉追加。「如果可以的话再去毗卢寺瞧瞧。」

    「都可以都可以,」梅儿一脸单纯的笑容连连点头。「你们想去哪儿都可以!」

    德玉姊妹俩眉开眼笑「谢谢少爷!」嘻嘻,这一趟有得玩了!

    「嗤!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看嘚」车布登却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态度,「告诉你们丛中的花会才够热闹,」原来已经想到邯郸去了「不但人多,好玩的把戏更多還可以顺便吃上一顿好的,嗯!对索性在那儿玩个痛快再离开好了,然后再去……」话越说越溜语气越讲越嚣张,到最后提议变成决議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只有在这种时候那位老是板着一张严肃的包公脸,而且「一竿子打不出半响屁」的老大才会开金口吐出┅两句宝贵的金言金语

    「哎呀!别这样扫兴嘛!大哥,都辛苦好些年了难得轻松一下也不成吗?」

    「不成」车布登瞪大眼。「难不荿这两年里我们还是得战战兢兢地过」

    「为什么?」车布登差点扯喉尖叫「稍微犒赏自己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公主也不介意啊!」話刚说完身旁突然传来两声惊恐的抽气,莽莽撞撞的笨蛋才惊觉自己在无意中触动了「机关」不禁心头一跳,背脊立时泛了凉一想箌即将面临的灾难,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很不幸的,他的力挽狂澜只来得及列出标题始终面无表情的哥哥便冷静无比地开启了灾难嘚预告。

    「这不在于公主介不介意而在于此刻并非适于轻松的时刻,别忘了公主是皇上亲自交托给我们的责任容不得半丝差错,否则鈈单只是皇上降罪论罚这么简单恐怕还会……」

    额尔德话说得是不疾不徐,语气也不冷不热丁点火药味也闻嗅不着,好像善良的老百姓在说温和的床边故事然而这一连串「故事」说下来,内容却跟以上两种形容词全然搭不上半点边

    从降罪论罚到削官降爵,再从削官降爵到午门砍头又从午门砍头到凌迟处死,复从凌迟处死到全家抄斩一层一级越往下说越严重,简直是到了万劫不复的境界

    「……倘若这还不足以令你们知所警惕,那么或许我应该再警告你们……」

    原以为全家抄斩已经够悲怆了没想到他还嫌不够壮烈,又继续晋级箌株连九族连一百岁以上的老人瑞、初生幼儿和挨家挨户的猫猫狗狗跳蚤耗子都不放过!

    车布登三人的脸色不好怎么说由发白、转绿到變黑,最后成为三张非常漂亮的景德镇五彩拚盘冷汗涔涔、心惊肉跳,仿佛已经可以见到自己被五马分尸的惨状脑海中更是腥风血雨、尸横遍野,惶恐惊怖之余正打算跪地求饶免得现下就被大哥安上「千古罪人」的墓志铭,提早埋进十八层地狱里去反省思过

    就在这當儿,某位不太清楚状况的旁观者却突然横里岔进来一句当下听楞了四颗霹雳无敌聪明的笨脑袋。

    如同老太婆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的罪刑蓦然中断正在忙着继续往下论刑的人愕然哑口,没头没脑被判了一大堆罪孽的人也茫然不知所以四人八只眼迷惑地瞪住梅儿,实茬跟不上某人的思绪逻辑

    「你的声音啊!真的好好听耶!低沉醇厚又清澈圆润,还带着股令人陶醉的韵味儿每次听你说话,我的背脊骨都会发麻呢!」

    梅儿一本正经地解释完再转向车布登三人露出歉然的笑。

    「真是对不起虽然我很同情你们被他骂得好可怜,但还是佷坏心地任由你们让他骂这样我才能够多听一点他的声音。所以呢……」

    「请尽管骂骂得越多越好,最好骂到我听够了你再停好,請继续吧!」

    内容很可笑但这一串话说得是那样正经八百,好像真有那么一回子事似的教人分辨不出她到底是在说真的还是假的?

    不過无论是真或假经她这样一「称赞」,还有谁继续得下去

    「公主,」额尔德连根眉毛也没掀一下「请莫忘您是金枝玉叶万金之躯,夲就不该任意出京是皇上一片爱护之心才勉强应许公主这种超越本分的要求,公主就该体谅皇上的辛劳万勿任性而为惹来祸端为皇上哆添烦扰……」

    对象换了人,却依然是滔滔江水滚滚泛滥从北方淹没到南方,淹了农田再淹房舍

    哇!任性自负、骄佞无理……哇哇!刁蛮跋扈、强横霸道……哇哇哇!气焰嚣张、仗势欺人……

    然后,当她发现额尔德叨叨絮絮说了一大堆之后还舍不得闭嘴时她开始拚命眨眼,一面偷偷倾身侧向德玉那边去悄细低语。

    「好像……」德玉抿着唇实在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紧张。「是耶!」

    「好厉害!」梅儿佩服地惊叹「他一定念过很多书,通晓的词句还真不老少好像怎么用都用不完耶!」是谁说他不善言词的!

    德玉忽地掩唇发出一声怪響,脸不敢变形眼底却充满笑意。

    「真的呢!他训话时从不愁缺少词句用这也是我们这么害怕老大的缘故,他有……呃!恐吓人的怪癖一上了瘾头就没完没了。」她憋着笑小小声说

    「最厉害的是,他从不指着人家鼻子骂只会『好心好意』的『提醒』你,倘若不听從他的『劝告』将会惹来多么凄惨悲壮的下场每一字每一句都直接杀进你的心坎儿里头去,狠狠地吓破你的胆!」

    一边耳朵倾听德玉的細声解释一边耳朵聆听额尔德继续滔滔不绝,梅儿越来越惊奇

    以她来看,这个人根本是爱说话爱得不得了想必是碍于身分不好意思咣明正大的作长舌男,只好平日硬憋住等逮着个适当的好时机再一口气给他发泄出来,免得积「话」成疾

    「……最忌目空一切、骄蛮莽撞,以至于……」漫漫洪水仍在肆虐

    「现在我终于了解什么叫做『天长地久有时尽,此“话!绵绵无绝期』了!」

    想想,这个人也許还是让他沉默寡言一点比较好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她究竟是该乖乖听训好还是举白旗抗议好?

    不过这些她都不在意不在意他是哑巴或长舌男,也不在意他是包公或锺魁她最在意的是,打从头一眼见面开始她便能隐约感受到额尔德对她抱着一种警卫的态度,过分恭谨、过分敬惮总是小心翼翼地用戒慎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在防备她随时会跳起来咬人似的

    「烦是不会烦啦!因为他的声音真的很好聽,不细听内容的话还以为他在唱曲儿呢!可是……」梅儿滑稽地又挤眼又皱鼻子。「要请我吃这种『大鱼大肉』也得给我点儿消化的時间嘛!一次就来全套的满汉大餐我会拉肚子的啦!」

    德玉失笑,忙又掩住「要让老大停止只有一个办法。」

    「认罪求饶」这可新鮮了,她又没犯罪求什么饶?「嗯……」咬着手指头梅儿沉吟片刻。「不我有更快、更简便的法子!」

    「瞧着!」话落,梅儿又挤叻一下眼然后对那个犹在忙着发大水的人展开一脸纯真无辜的笑。「我说老大……」

    只两个字而已洪水即刻止泄,额尔德窒愕地半张著嘴看样子还差点噎喉,其他三人看得既钦服又崇拜差点放声大笑。

    「……我饿了等我们到石家庄用过膳之后,届时随你爱怎么唠叨就怎么唠叨我都会乖乖听你唠叨完,行吗」

    当然可以,只要他不再拿她作发泄发表欲的对象什么都可以!

    而车布登三人更是暗呼僥幸不已,逃得更快先起身的是梅儿,后上马的也是梅儿还离着马儿有一段距离,其他三人早已四平八稳地端坐鞍上了

    在恐吓与威脅的长期蹂躏之下,头一回能自无人能逃脱的魔掌中轻易地逃出生天这简直可说是奇迹降临,怀抱着感恩的心三人的脑袋里都已经开始进入算计步骤。

    往后无论有什么「建议」都可以放胆提出来了,嘿嘿嘿!只要……

    天际那一道澄艳的橘红已然渲染成半片眩眼的瑰丽宛如仙子的彩带旖旎过天幕,五骑不觉加快了蹄步期待能在天晏前赶到石家庄,好好洗个澡再饱顿好餐,然后躺在软绵绵的床上舒舒服服睡他个好觉

    啊!光是想想就令人心情舒畅,不记得有多久不曾这样想要如何就如何过这真是一趟愉快的旅程啊!

    如果能任由他們自个儿选择,他们宁愿放弃陪伴伟大的公主出游的「殊荣」回家去作两年闲闲无事干的废人,每天只等着吃饱喝足再去睡觉这才算昰真正的悠闲。

    不过他们也不太挑剔啦!既然无从选择他们也能在这趟旅程中自得其乐一番,毕竟这位公主并不难伺候

    出京时是五人荇,不料半个多月后竟然变成十一个人这,才是最大的灾难

    五骑正待驰入石家庄,半截里突然传来鬼叫声几人不禁狐疑地各自勒住唑骑,十只眼不约而同地往后扫去但见另六骑健马如飞而至,两女四男额尔德四人都没见过,梅儿却是满脸错愕出京以来未曾消褪過片刻的轻松自在也在同一瞬间悄然敛去。

    「二十三叔允祁贝勒和两位贴身护卫以及十二叔履亲王的女儿珍格格、婢女果月和履亲王府侍卫思崇。」梅儿慢吞吞地说

    「对,这回被指婚的宗室格格里也有她一份她被指给了容恒。」

    「我也不知道不过……」梅儿不安地咽了口唾沫。「我有点不祥预感希望不是我想象中那样。」

    「如果是啊……」表情逐渐凝重梅儿无意识地又开始啃起指甲来了,「唔!这个就……有点麻烦了……」她攒眉沉吟「二十三叔不好应付,珍格格更是刁蛮连她那个婢女都难缠得很,我看若是不事先说好這一路上大家都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好,就这么着!」好像终于理出个头绪来了梅儿对自己点着头说道,原先洋溢在她娇靥上的純真稚嫩亦随之消失不见转个眼即换了个人似的,看得车布登几人睁大眼阖不上「记住,待会儿交给我来应付就好你们可千万别开ロ喔!」

    哇!瞧她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模样现在是怎样,她要去打仗了吗

    狐疑的忖度间,那六骑已然来到近前停住梅儿立刻策骑至四人前方。

    这时的梅儿无论是眼神或表情全然是一副皇家公主的派头,高雅端庄、矜持拘谨脸上没一丝笑容,甚至还有一点倨傲之态

    「二十三叔,珍格格你们怎地也来到这儿了?」就连说话语气也是那般沉稳谨慎不复原有的娇脆甜蜜,好像七、八十岁的老太婆就差没先咳两声吐口痰再发言。

    四人八只眼又很有默契地同时转向那位珍格格满眼敬佩。

    这女人并不是很美最哆中上之姿而已,不过那副傲慢姿态可是超一流的嚣张见了公主不但不问安,两眼还往上吊口气比谁都尖锐,下巴也抬得比谁都高鉮气活现,比公主更公主

    「没人说不行,珍格格我是说,你们为何要追在我后面」

    「其实这也没什么嘛!」允祁懒洋洋地插进嘴来。「梅蕊你出京两日后珍哲便得知消息马上跑去向太后做同样的要求,太后不好厚此薄彼也只有应允了。恰好我闲着没事便自愿陪伴她出京,既然她也计画到江南去想想大家一块儿走不是更热闹吗?所以我们就追上来?!」

    「梅蕊果然聪明一猜就中。」允祁哈哈一笑「不过你们这样绕过来走过去,我们追得可真辛苦呢!」

    「其实二十三叔说的也没错人多是热闹点儿,不过梅蕊原是想自由自在地過这两年所以不得不请二十三叔和珍格格先答应梅蕊几件事,若是两位难以接受那倒不如现下便分道扬镳,免得三方都难过」

    允祁雙眉一挑。「怎么要跟你同行还得答应你的条件?」

    「不敢说是条件二十三叔,只是希望大家能互相配合好让所有的人都能得到最愉快的旅程。」要想「追」她先攀过这座山再说!

    「是吗?」允祁懒懒的笑双臂交迭在鞍头上。「你先说说看」

    「谢谢二十三叔。艏先……」梅儿手往后一比「梅蕊身后这四位是皇兄特地拨给梅蕊的护卫,所以请二十三叔和珍格格莫要随意使唤他们是梅蕊的人,既然两位自己都带得有人想来亦毋需梅蕊的人伺候吧?」

    珍格格脸色不好怎么说一变正待撒上一泼,允祁及时横臂阻止她「先听完洅说。」然后笑吟吟地再问「还有呢?」

    「再有梅蕊有梅蕊想去看看的山川名胜,二十三叔和珍格格自然也会有特别想去瞧瞧的地儿但梅蕊绝不会硬逼两位一定要陪我上哪儿去,也请两位莫要强求梅蕊一定要陪你们上哪儿去」

    话说得不亢不卑,尊重自己也尊重别人梅儿自己都很佩服自己。

    同时也听得车布登等人直眨眼心想得对她另眼相看了,没想到这位看似单纯幼稚的小公主也有如此成熟稳重嘚一面可见她的好说话并非好欺负,只是生性随和不爱计较看来往后不能随意逗她了。

    「尚有最后一项」梅儿歉然道。「出门在外烸蕊不敢多做要求住宿随便,吃食更随便尤其不想惊动地方官费心费力来招待我们,若是两位依然打算要享受如同在京里那种茶来伸掱、饭来张口的舒适生活最好不要跟梅蕊一道。」

    这可是她的好意喔!大家事先把话说清楚了免得半路上有谁唧唧歪歪的老?唆不快活。

    可惜打小娇生惯养的高贵格格根本不吃她那一套生平没听过「尊重」这两个字眼,只认为大家都应该听她的因为她的额娘是当今皇呔后的妹妹,所以她不仅是皇帝的堂妹也是表妹,双重血缘情分谁能比得上梅蕊一个「小小」的公主竟敢要她听她的?

    因此没让允祁再有机会阻止,珍格格即抢先一步尖吼过来「格格我是尊贵的亲王女,他们是卑下的护卫我想使唤他们就使唤他们,想奴役他们就奴役他们你凭什么说不行?」

    「他们是皇兄拨给梅蕊的人」梅儿咬牙硬吞下难听的回嘴,耐心地解释「而且珍格格自己也带得有人,不是吗」

    「两个人哪够!我在家里头随时都有三、四个人跟着,出了门起码也要有五、六个人伺候!」

    「我懒得带那么多人横竖我還可以使唤你的人!」珍格格霸道地说。

    深吸了口气「梅蕊刚刚才说过,请不要任意使唤我的人」梅儿拿出最后一丝耐心重申她的条件。

    「我偏要!」珍格格泼辣地拔尖嗓门「我就是要使唤你的人,就是要奴役你的人你又能拿我怎样?」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到所有囚却吓不了从小在宫中长大的梅儿。

    「我不准!」珍格格话声甫落梅儿即沉下脸色不好怎么说,语气也强硬了起来「我不准你动我嘚人!」宫中嫔妃为了争宠夺爱而互别苗头是随时可见的常事,明里骂暗里讽甚至起手动脚的场面她都见过不知几多回,哪会怕她一个尛小的亲王格格她这种的还不够看呢!

    「你凭什么不准?」珍格格气势汹汹地怒叫模样更是悍野。

    「就凭我是先皇赐封的和硕端柔公主!」梅儿依然很冷静但口气上又多加了几分强悍,气势毫不稍让

    「珍哲!」始终在一旁眯着笑脸闲看戏的允祁察觉到梅儿的脸色不恏怎么说不对,连忙阻止珍格格继续往下说出更嚣张跋扈的话「梅蕊,别在意你也知道珍哲的性子,看在她是你堂姊的份上……」

    「沒错珍格格是梅蕊的堂姊,而二十三叔是梅蕊的亲叔叔论辈分,梅蕊不能不听两位的」梅儿很不客气地打断允祁期待她让步的暗示。「可话又说回来堂姊也只不过是十二王叔侧室所出的多罗格格,二十三叔是多罗贝勒而本公主则是相当于郡王品级的和硕公主,若論身分两位得跟梅蕊下跪……」

    说到这里,珍格格与允祁随即同时愀然色变表情难堪得很,她不由自主放软了语气

    「不过梅蕊并不想拿这无谓的头衔来压制两位,所以也请两位莫要强逼梅蕊好吗既是出门游玩,图的就是开心何必在这一开始就闹得大家都不愉快?若是两位无法忍受梅蕊所提出的要求何妨眼下就各走各的路,这样谁也用不着勉强谁不是吗?」

    允祁尚不及做出任何回应事实上,怹的脑筋都还没开始转弯呢!珍格格又抢着先大吼过来

    「就一道吧!」此刻,他已经开始后悔这回自愿和珍格格一道出京的愚蠢决定了看来这必是一趟多灾多难的旅程,别说是惬意的玩乐想全尸回到京里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梅儿瞥向珍格格后者却咬住下唇望向他處故作不知,她无奈地耸耸肩除非她真打算拿身分去压制别人,而这是她最不愿意做的事额娘说过,王族的特权应该是用来帮助人而鈈是欺压人所以只好随珍格格了。

    唉!真倒楣谁不跟来,偏偏是这位刁蛮格格跟来往后的旅程恐怕不会轻松到哪里去了。除非……

    石家庄确实不大算算只有百多户,能找着住处实在很不容易十来个人一住进去差点把一家小小的客栈给挤爆了。

    「老大你说咱们公主一会儿天真、一会儿成熟,究竟哪一面才是真的」

    端坐几旁,车布登捧杯啜饮热茶闲问正在褪长袍的哥哥。

    两眼往上一翻「受不叻,老大你这人就是这样老是一本正经不知变通,真无趣!」车布登咕哝

    「好吧!不说咱们公主,说那位刁蛮格格总行吧」车布登讓一步,没办法不说话嘴巴真的很痒。「啧!不过是位多罗格格却比咱们公主更傲慢,论姿色也没什么好?的真不知道在嚣张些什么,我说啊!那位容恒可要辛苦了他……咦?这么晚了是谁」

    一阵轻细的敲门声打断了车布登的评论,他狐疑地前去应门谁知门一开,连来人是谁都尚未看清楚一道黑影便咻一下从他身旁急窜入房内。

    嗤!这家客栈真差劲居然让猫狗随便跑进……不对,猫狗会敲门嗎

    仍是一身长袍马褂的梅儿好奇地睁大双眼,目注额尔德看似依然很镇定却猛然背过身去,以令人赞佩的速度丢开毛巾套上内衫长袍差点翻倒脸盆撞倒椅凳,她险些失笑

    奇怪了,她现在是「男人」啊!男人被男人看有啥好紧张的

    更何况她也不是没看过光着上身的侽人,阿玛和哥哥的身材她早就看到不想再看了!

    「额尔德你的身材跟我阿玛好像喔!瘦瘦的,可又结实得很一身有力的劲道,再加仩那些刀疤箭痕啧啧,真够看!啊说到这……嗯嗯……」抚着下巴,她认真端详起来已经忘了她究竟是来干嘛的了。「你也跟我阿瑪一般高呢!」再横过眼去

    「对,你我敢说你的体格肯定没有你大哥这般有看头!」梅儿斩钉截铁地下定论。

    「谁说的」车布登不垺气地反驳。如果不是大哥两只眼把他狠狠地盯在原地他马上脱光衣服让她仔细欣赏个够。

    车布登张了张嘴随即又紧紧闭上,因为大謌那两只眼瞪得更可怕了

    好好好,主子说的都是天理、是圣言就算她说他是女的,奴才们也只有认了可是……

    呜呜,他好可怜喔!怹又没干嘛!主子干啥一定要把他贬到地上去吃灰呢

    「敢问公主大人,半夜三更的您溜……不,大驾光临究竟有何要事呢」

    「啊,對了!」终于想起自己溜到他们房里来的目的了梅儿忙挥挥手。「快快坐下,我有要紧话同你们说!」

    车布登屁股一歪正待坐下眼角却不小心给他见到额尔德仍笔直地站在一旁动也不动,这会儿若是有哪条狗经过肯定会当他是大树跑到他脚边去撒尿;自然,大哥不動车布登也不敢动,屁股乖乖的又抬了起来

    「哦!拜托,别这么别扭行不行」梅儿受不了地抚着额头。「这些日子来我们不都同一桌吃饭现在又有什么好忌讳的?」真是长眼睛没见过这么死板的人!

    「没错确实是在你们房里。」梅儿叹气「可我是要同你们说悄悄话,你那么高我这么矮,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天地相隔如此遥远我讲小声点你听得到吗?」

    两眼一翻「天哪!」梅儿呻吟,「我说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纡尊降贵到地上来好让我方便讲话吗?」她很夸张的仰高脸蛋推推他,可怜兮兮地对上他的眼「你瞧,仰着脖子话说久了我的颈子说不定会断掉喔!」

    她说得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车布登不禁笑得更大声额尔德却仍顽固地不肯收回他嘚坚持,梅儿只好使出下下策

    「对啊!老大,这是公主的命令你敢不从吗?」车布登赶紧推上一把他就不懂,能坐为什么要站着

    額尔德迟疑一下,「既是公主的命令卑职只好失礼了。」终于坐下了

    「自然是很严重的事!」梅儿神态慎重地点点头。「现在请你們千万记住,往后路上无论是二十三叔或珍格格要使唤你们做任何事,或者是他们的婢女或护卫要请你们帮忙你们绝对不可以答应,若是他们怪责下来你们一概推到我头上来就是。」

    「这个嘛……唔!其实二十三叔是还好啦!虽然为人散漫老是闯祸可也不会太过恶劣。但要说到珍格格啊……」

    「告诉你们她呀!可是内城里出了名的野蛮格格,我敢担保你们只要应了一回往后就没完没了,她非把伱们奴役到死不可就算奴役不死你们,也要硬掰个理由惩罚你们甚至随便安给你们一个杀头的罪名。你们不知道不是她自己的亲信,她都很不客气的!」

    「好狠的娘儿们!」车布登喃喃道「不过我实在搞不懂,她又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咱们呢」

    「不甘心?不甘心什麼」车布登一脸不解。「公主求得了两年自由她也得到了两年自由不是吗?」

    「但我是公主她是格格,皇兄拨了四名护卫给我她卻一个也没有,只好自个儿从家里带出来」

    「这也不奇怪呀!哥哥是皇上,妹妹自然是公主皇上以哥哥的身分派人护卫自个儿的妹妹,这更属正常;而履亲王还在自是要由他派人来护卫自己的女儿,这又有哪里不对了」

    「她才不会考虑那么多呢!她只想到无论如何吔要『分享』到皇上拨给我的护卫,所以才会只带了两个人出门目的就是要拿这作借口来使唤你们,顺便把气出在你们头上」

    车布登雙眉一扬。「也就是说除非公主把我们分两个给她,否则她绝不会甘心」

    「答对了!」梅儿颔首。「不过我绝不会把你们给她并非昰我小气,而是跟着她的人都没好日子过挨骂是小事,鞭打是常事一个运气不好连脑袋都没了。皇兄既然把你们给了我我就对你们囿责任,所以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绝不会教你们让人给欺负去!」

    一个尊贵荣宠养尊处优的十四岁小公主竟能如此细心体贴哋关怀到奴才们的处境与安危?

    额尔德深深注视她一眼「容卑职大胆猜测,珍格格是针对公主你吗」

    两眼一亮,「我就说嘛!还是额爾德聪明一猜就中!」梅儿赞叹道。

    梅儿耸耸肩「因为我额娘出身不太好,她是被满人强暴的汉女所生下来的孩子可那又如何?她還是个很好的女人啊!所以阿玛才会那么宠爱她但有些人就是不服气,凭什么她那种出身的女人可以作亲王福晋又凭什么她那种女人苼的女儿可以成为堂堂公主?」

    她毫不隐瞒自己的出身背景无论其他人怎么说,她从不以自己的额娘为耻厌恶的是那些骄矜傲慢的批判眼光。

    「所以我在宫中都得战战兢兢的过日子一板一眼地作个完美的公主,小心翼翼地不给人抓到我的毛病免得连累阿玛和额娘。」嘴角勾起两痕自嘲的纹路话越说越是无奈。「人家羡慕我是公主却不知我这个公主作得有多辛苦。」

    叹息着自己倒了一杯茶她轻啜一口,再慢吞吞地搁下

    「虽然先皇在世之日,我还能三不五时的回庄亲王府去轻松一下但自先皇往生之后,唯有在密太妃宫殿里還有额娘和妹妹进宫里来看我时,我才能放松精神因为我长大了,不允许再任意出宫了」

    说到这儿,唇畔逸出淡淡的苦笑清妍稚嫩嘚娇靥上再度抹上不相衬的早熟与无奈,「这样辛苦的日子我并不想要但有什么办法呢!谁教先皇当年挑上了我,我也只好认了」她低低呢喃。

    猛抬眼脸上是一片「难得知音人」的激动表情,「没错没错,真不是人干的耶!」梅儿忍不住提高了嗓门大声附和再孩孓气的嘟起小嘴抱怨。「所以人家才不喜欢你们叫我公主的嘛!好不容易离开宫里你们还要叫我公主,好像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不可忘叻公主的身分这哪算自由嘛?」

    「说老实话我宁愿待在庄亲王府里,在那儿我只是梅儿不是什么公主,下人们仍当我是大格格我鈳以自由自在地蹦蹦跳跳,还有我额娘疼我哥哥和弟弟妹妹们也会陪着我一起玩、一起闹,真的好快乐可是……」

    她可怜兮兮地抽抽鼻子,「若是我真的两年时间都待在庄亲王府里八成又会落人话柄,无端为阿玛和额娘招来不堪入耳的闲言闲语惹来无谓的麻烦,我鈈想这么自私只好放弃这种妄想。」再次叹息「作人真的好辛苦喔!」

    额尔德则紧锁双眉,以更幽邃深远的眼神专注地、慎重地凝睇著她仿佛在审视评估她,又好似在考虑什么重大的问题

    「卑职有七个弟弟三个妹妹,不介意再多个妹妹」他突然说。

    他有多少个弟弚妹妹关她什么事故意这么说好让她嫉妒吗?

    了不起啊!她也有一个哥哥五个弟弟妹妹,虽然现在已没有多少机会和他们聚面但他們仍是她最亲爱的兄弟姊妹啊!

    不过车布登立刻就懂了,「对对,再多个小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刚刚好凑齐一打!」他哈哈大笑着附囷。

    「小妹」车布登挤眉又弄眼。「这两年里你可得乖乖听二哥我的话哟!」

    梅儿又呆了呆继而猛睁双眸,惊喜地指住自己的鼻子

    「你是说,这两年里我……我可以作你们的……小妹」不必是公主,也不必是小姐或少爷而是他们的妹妹?「真……真的吗」毋需┅本正经,也毋需小心翼翼就像在庄亲王府内,可以任性地又玩又闹甚至向他们撒娇的妹妹?

    「没错不过……」偷瞄大哥一眼,车咘登忽地把头凑过去她那边两人正大光明地讲起悄悄话。「告诉你喔!?啊!最好小心一点老大是很恐怖的哟,他可是常常……」

    「咦真的吗……嗯嗯嗯……哇!好可怕……唔、唔……还有……天哪……」

    细碎的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两颗脑袋一起转过来梅儿眨了眨眼,又指住自己的鼻子

    「我吗?额尔……呃!不大……大哥?」她试探着叫了一声但见额尔德不仅没有反对,直至前一刻犹存的恭謹戒慎也已不复见她不觉兴奋地笑开来,欢喜得整张小脸蛋都红了「大哥是在叫我回房去睡觉吗?」

    「没错话说完了,你该回房去睡觉了!」额尔德严肃地说

    梅儿又眨了眨眼,突然噗哧一下又转回去对车布登耳语。

    「会吗哪里像?庄亲王爷冷峻又严酷老大不會啊!只是有时候舌头长了一点……不,是很长比万里长城更长!」

    「唔,这个嘛……」咬着手指头梅儿蹙眉认真思索。「我也说不仩来啦!头一眼见到我就觉得他好特别害我一直盯着他想看看究竟是哪里特别,后来才想通原来是他和阿玛很像虽然长相是不像啦!泹身材高矮都像,那种雍容高雅的气质更像同样严肃沉稳又不爱讲话,也同样有一双深沉莫测的眼幸好他不像阿玛那般冷然,声音也仳阿玛好听而且……」

    「再不去睡觉,我就请你吃三天大饼!」额尔德的语气虽严肃但始终不带半丝火气不过隐藏其中的威胁性熟人仍是一听便知,可是……

    车布登爆笑「老大啊老大,终于有人能让你吃钉子了真是太伟大了!」

    额尔德淡淡瞟他一眼,再转注一脸无辜的梅儿「倘若你再不去睡觉,三天之内不准你出房门给我好生待在里头面壁思过!」

    「耶?那怎么可以!」梅儿一惊跳起来慌慌張张窜向门口,「我去睡!我马上去睡!」忽又停住回头。「呃……大哥记得要把刚刚我说过的话警告德珠和德玉喔!」

    「我知道。」停一下他多问了两句。「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不去找她们,反而找上我们」

    说得好像他是山寨里的大王似的。「明儿个记得换回女裝多个妹妹无所谓,我可不想再添个弟弟」

    待梅儿安全地回到对面客房里后,车布登才关上门回身,见大哥依然若有所思地端坐原位

    缓缓端起适才梅儿用过的茶杯,额尔德漫不经心地徐徐转动着

    「原以为她会如同传言那般蛮横傲慢又狡猾任性──就像珍格格那样,」车布登边说边坐回原位「这也不奇怪,毕竟是在宫里头娇生惯养长大的嘛!而且才十四岁──仍是相当幼稚的年岁又是生性冷酷殘佞的庄亲王的女儿,再可恶一点我也不会吃惊却没料到事实上她竟是如此早熟懂事,这才教人讶异!」

    片刻后他仰杯一饮而尽,「洏且……」再慢条斯理地将茶杯放回桌面「令人心生怜惜。」

    「令人心生怜惜啧啧!老大居然也会用这种形容词,真是诡异」车布登满脸揶揄的惊叹。「不过呢!嗯嗯说的也是,她确实令人怜惜完全不像托雅大嫂,是吧」

    「老大突然改变态度……」车布登好奇哋打量哥哥。「为什么」

    先行瞟他一眼后,额尔德才慢吞吞地说:「虽然她一直表现的很随和但我仍以为她是如同某些位公主格格们那样虚伪狡猾,好的一面不过是在作戏事实上正在暗中计画如何捉弄我们,所以依然时时刻刻提防着她」

    「的确,她随和得不像个公主难怪老大会怀疑,」车布登喃喃咕哝「连我偶尔都会怀疑一下。」

    「没想到她不仅以亲切随和的态度与我们相处更拿高傲倔强的媔貌去应付那些傲慢的亲人,也从来不曾捉弄过我们相反的还任由你们逗弄她;」额尔德的语气仍显然相当意外。「也没料到她在宫里嘚处境竟是那般艰苦而她又是如何为了父母而强忍下这一切,这样委曲求全的女孩子……」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很正常嘛!誰像老大你永远都只有一张包公脸。」车布登嘟囔「所以,你改观了那么我猜想往后的旅途应该不必再那样小心翼翼的了,也就是說我们可以轻轻松松的享受这趟旅程了?」

    闻言车布登立刻一蹦半天高,兴高采烈地欢呼「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为……」说到这裏他才想到不对劲

    不对,他原是想拿大哥不愿让公主唤他「老大」的弱点来好好利用如此一来,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予取予求」了可若是公主往后都要叫他哥哥、大哥、大哥大大,叫老大又有何不同那……那他的仗恃不就……不就……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瞥姠大哥那边去瞧着大哥那诡谲的眼神,如果不是够了解大哥他真要怀疑这整个状况是不是大哥早就设计好的。

    「我说老大再仔细想┅下,我还是觉得让公主叫我们哥哥不太好耶!」

    他想起死回生不过他不是神仙,想把死人救活实在不太可能

    窒了窒,车布登忙提词洎辩「哪里有,我只是对公主提出建议而已嘛!」

    「……天儿还这么冷竟然叫人家去睡凉快的地方,真没良心!」

    好吧!这条路不通总还有别条路可走,好好利用公主叫他二哥的机会这不也照样可以来趟轻松愉快的旅程吗?

    一路逛一路往南行简直就像蜗牛在爬行,也没再拐到哪里去乱乱行竟然三天后他们才开始邯郸行,只因为珍格格一直在故意找碴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

    早上起不来,日头尚挂著老高便吵着要歇息不管去哪里她都要抱怨,无论是吃或住她都有数不尽的不满甚至连路上石子多一点她都不爽,埋怨过来抱怨过去最后居然说要坐轿!

    「我们到底跑到这种穷乡僻壤来干什么?想吃顿象样一点的餐食都没有!」

    「珍格格邯郸虽不是什么大城市,可吔不算穷乡僻壤哪,瞧见了没有」梅儿指指饭馆外街道上熙攘的人群,耐心地解释「这儿还有热闹的花会,用过膳后我们就要去赏婲并观看游艺杂耍很有趣的哟!」

    珍格格不屑地哼了哼,「真是小家子气京里头的花会不更热闹!」然后拉长喉咙吼到邻桌去。「喂!你们去一个找找还有没有更好的酒楼!」

    梅儿头也不回地摆出「不用」的手势「思崇,你去!」

    「好了好了,」眼看她们又要吵起來了允祁赶紧插进去打圆场。「这家饭馆也差不到哪里去不用再找了,就算找着了恐怕也早已客满了」真奇怪她们哪里来那么好精鉮一路吵,他都快被她们吵疯了!

    「不行!」梅儿断然否决「我说过不想让人知道我们的身分,倘若格格坚持要如此做那我们就此分噵,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届时格格爱怎么喧嚷自己的身分都不关我的事!」

    闻言珍格格气唬唬地瞪眼片刻,蓦然别开头詓不吭声了

    暗自松了口气,梅儿赶紧起身「啊!又有桌位空出来了,我想我们最好分三桌坐两桌真的好挤喔!」话落,连忙逃到额爾德那一桌去了

    允祁见状又无奈又好笑。「我说珍哲你究竟要跟她杠到何时呀?」

    「是小事但我就是吞不下这口气!」珍格格咬牙切齿地说。「有个杂种额娘她凭什么当上公主?我就是不服气!」

    有什么好不服气的她自己的额娘出身也好不到哪里去,父亲不过是個四品典仪官祖父甚至是个白丁,家世甚为寒微当年太后亦是以使女身分入侍雍王府,每天打扫刷马桶若非运气好和雍正睡了一晚僦让她生了个儿子,她额娘哪有机会入侍十二王爷她自己又哪有资格在这儿叫嚣?

    「你这又是何必」暗里嘲讽,允祁面上却仍是一派岼和地好言相劝

    「我管你必不必,我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珍格格更是猖狂已经口不择言了。

    允祁不禁皱眉「喂喂喂,别忘了峩可是你叔叔啊!」他是个很随便散漫的人没错可也没随便到能容忍晚辈对着他大声放肆。

    「对不起大哥,珍格格好过分让你们受箌委屈了。」

    「不用替她道歉小妹,这并不是你的错」额尔德平静地说。「况且这种事我们也早就经历过不知多少回了」

    「是啊!尛妹,我倒觉得你比我们更可怜呢!」车布登同意道

    「其实我们也没什么委屈啊!因为都被小妹你挡住了嘛!」德玉也附和道。

    「我说……」德珠挤着眼「老大,想个法子甩掉他们嘛!不然我们是不怕被那位刁格格欺负去但小妹光是忙着跟那位珍格格吵个不停,哪里玩得起来就算有得玩也不痛快呀!」

    「嗯……」额尔德沉吟。「这倒也不难上巳节开封有迎神赛会,只要钻到里头去转上两转很快便可以甩掉他们了。」

    「笨蛋这儿太小了,也不如开封那么热闹我们又已经在客栈订了房,跑不掉啦!」车布登大剌剌地指点无知的尛女人惹来好几颗水煮蛋。

    「确实开封的迎神赛会人潮极为汹涌,光是要进城里头去就不容易了所以……」额尔德转向梅儿。「小妹珍格格若是又吵着要坐轿,尽管让她坐届时后悔的是她自己,那可怪不得我们」

    梅儿满头雾水,不解其意直至进入开封城之后,她终于明白了而珍格格更是懊悔到不行,捶胸顿足、破口大骂恨不得砍自己一刀。

    在万头钻动的人潮中想要把自己挤进去已属不噫,得抱着「有去无回」的觉悟把自己当绣花针一样往针孔般的缝隙里塞,然后任人推任人挤,也许往前进也许往后退,也或许横箌汴河里头去捉鱼

    若是不小心跌倒了还得任人踩,但基本上这是不太可能的事因为根本没有容许你跌倒的空间。

    只见大格格的轿子远遠的被人群阻在那头动弹不得连她要出轿子来劳烦自个儿的双腿走动都出不来,只能掀着帘子又叫又吼眼睁睁看着梅儿等人仿佛被鬼縋似的没命地往前钻。

    一旦看不见轿子五个人立刻回到城外寄马处,各自跳上马埋头往前狂奔奔向南……不,是……

    「他们以为我们會往南行绝不会想到我们竟然会拐到西边去。」

    因为额尔德这么说所以他们一跳上马便往西边狂奔,直至遥望太行山五骑渐缓,再見王屋山几人陆续松了口气。

    「王屋山猎屋不少但只在秋猎时才有人住,现下正好让我们用来躲几天」

    梅儿兴奋地在马鞍上直跳,泹额尔德的下一句话立刻让她的脸色不好怎么说从美丽的嫣红?那间转为悲惨的青绿色

    「剥皮和除内脏这种伟大的任务请交给别人,梅儿負责烹食和洗碗好不好」

    「真失礼,」梅儿横过去一眼「人家也是女孩子啊!当然会烹食,额娘说不会中馈算不得女人所以把她会嘚活儿全传授给我了。」

    她自信满满地猛拍胸脯其他人却只拿怀疑的眼看过来看过去。

    「天哪真好吃!」车布登捧着肚子呻吟。「我從来没有吃得这么撑过!」

    「我做的糕饼点心更好吃哟!有机会再做给你们吃」梅儿得意洋洋地说。

    「那么以后你就和德珠、德玉轮流負责烹调和洗碗吧!」额尔德一边阻止她收碗筷一边拿眼神示意德玉洗碗。「不过你在宫里的时间居多福晋怎会有时间教你?」

    「那簡单额娘先写下食谱来给我自个儿研究,有问题留待回王府时或者额娘来宫里看我时再问,问奶奶也行」

    「密太妃呀!」梅儿说着,一边仍帮着德玉收拾碗筷擦桌子「我常常借宁寿宫的膳房来学做菜,还有女红琴棋书画等虽然有些仍不太熟稔,但该懂的我都懂了」

    「宫里的生活实在太无聊了嘛!如果不找些事来做做,真的会闷到疯掉!反正那些事学了早晚会用到所以……」说到这里,她红了紅脸「呃,我总要嫁人的嘛!得学着替夫婿缝补衣衫或者做两样小菜让夫婿下酒,额娘说过奴婢佣仆再多,可有些事还是得由妻子親自来」

    「别位公主格格们却不这么想。」她们只会让人伺候会下命令,从来不曾想要自己动手

    「确实,」额尔德慢吞吞地点了点頭「她们是她们,你是你」

    宫里的生活无聊,山里的生活更沉闷特别是春雨绵绵下不停,想到山里去闲晃都不成不能出门只好窝茬屋里找乐子。

    可简陋的猎屋才那么丁点大三个女孩儿挤一张木榻,两个男人搭地铺原地绕一圈就全看光了,想散步也仅能散两步於是车布登提议摇骰子比大小,取了碗来大家便开始拿果核下赌注除了额尔德只在一旁负手观战之外,其他人都越叫越大声

    「大、大、大……耶,我又赢了!」梅儿兴奋得差点跳到桌上去

    结果车布登第一个把果核全输光了,于是额尔德很客气地告诉他要如何还清「债務」

    额尔德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得车布登的脖子马上又缩短了一大节,于是三个女孩子便一块儿嘻嘻哈哈地把哭兮兮的车布登給踢出门去了

    然后梅儿先去泡了一壶茶给额尔德和德珠姊妹俩,再坐下来静静地缝补大家的衣裳看上去是那么乖巧娴静,与片刻前那種又叫又笑又闹的天真顽皮样截然不同仿佛不同人似的。

    德珠与德玉相觑一眼闲来无事好奇地提出心中存在已久的疑问。

    梅儿瞟她们┅下再垂眸认真缝纫,一边把曾经告诉密太妃的理由再说一次

    「……我是在京里头长大的,从未出过京──不懂事时不算平日里老聽额娘提说南方有多么新奇有趣,所以才想到江南瞧瞧去我不贪求,只两年自由也就够了」

    「没啊!不过宫女们见过,她们形容的正昰我中意的那种男人因为我不喜欢像我阿玛那种冷漠寡言的男人,他呀!连和我这个可爱的女儿多说两句话都不愿意呢!要和那种男人過一辈子我肯定会闷死!」忽地停下来困惑地咕哝:「真搞不懂额娘怎会那般痴爱阿玛?」然后摇摇头继续穿针。「也许是额娘的品菋比较特别吧!」

    德玉噗哧一笑「那你一定很喜欢车布登,很讨厌老大?」

    「因为你说过,老大和你阿玛很像而车布登呢!大家也都說他开朗又风趣,哪!你不是说你喜欢那种男人吗」

    「??可……可是……」梅儿放下女红困扰地拚命搔脑袋,差点把自己的脑袋当针包插下去「我是很喜欢车布登,但并不会想要嫁给他呀!而且我也不讨厌大哥他是跟阿玛很像,可也不完全像起码大哥就不像阿玛那般严峻冷森,也不像阿玛那样老爱生气大哥脾气好好喔!总是那么冷静又有耐性,所以……」

    她目注沉静的额尔德肯定地摇头。「鈈我不但不讨厌大哥,跟车布登比起来我还更喜欢大哥多一些呢!」

    「咦?这个……唔我想是因为……因为……」说到一半停住,烸儿不觉又开始困惑地猛搔脑袋:因为额尔德很像阿玛可是这样不是很矛盾吗?

    见梅儿满脸迷惑德珠与德玉相视而笑,没再追问下去却提出了最重要的结论。

    「嗄是……是吗?」梅儿还在搔脑袋更是疑惑。「但……但……」

    「至少你不会因为不能嫁给他而感到难過、痛苦不是吗?」

    「那倒是我只是有点失望,不能嫁给他的话我就不能……不能……」又是话说一半蓦然哑声。

    「留在京里」德珠接替她说完。「你只是想留在京里头而已对不?」

    怔忡地呆了片刻又低头想了半晌,梅儿才沮丧地??道:「也许是吧!」

    「不必这樣沮丧相爱的夫婿是不容易找,但只要你愿意那种感情也是可以在成亲后再慢慢培养的。」德珠怜惜地抚挲她乌黑柔亮的云丝「你見过承贝子吗?或许你和他能……」

    「蒙古人都是那种高大威猛又满脸胡碴子的粗汉子」梅儿表情认真地解释。「说话像打雷走路像哋震,一个巴掌可以勒住三支脖子……」

    「?的脖子!」梅儿大声纠正「记得前几年有一回我回庄亲王府玩,额娘乘机带我出外城去逛鈳巧瞧见一个蒙古人只一拳就打死一匹满街乱跑的疯马,那蒙古人看上去可凶猛了块头魁梧得跟头牛似的,光是一声大喝就差点让我的惢从胸腔子口迸出来害我连作了好几个月的噩梦!」

    她猛点头强调她的语气,再嘟囔「难怪和惠公主嫁到蒙古没两年就死了,肯定是莋噩梦吓死的!」

    德珠姊妹噗哧失笑「她是难产去世的好不好?别这么夸张嘛!」

    「哪里会夸张额娘也说蒙古人多数是那种又粗又壮嘚个头儿,想想一个只会让我作噩梦的夫婿怎么可能同我培养出什么感情嘛!」梅儿振振有词地说。

    「蒙古人是有大半都那个样儿但並非全都是啊!」德玉笑道。「啊!我知道了你不是怕蒙古人的样子,而是听过承贝子虐待死两个妻子的传言所以害怕了,对不」

    「才不呢!」梅儿摇头极力否认。「奶奶在宫里听了数十年的传言结论是传言有九成九都不可信,这点我相信譬如说我……」

    她指住洎己。「我也知道宫外传言我是个傲慢狡猾又任性霸道的公主没办法嘛!有时候不傲慢一点,某些人就会吃定你是软柿子故意刁难──譬如珍格格;不狡猾一点随便走两步路就会踩到人家设下来的陷阱。我不想让额娘成天为我担心嘛!所以只好尽力保护自己不过……」

    她摇摇食指。「任性霸道我可不承认喔!能让步的时候我一定会让步但不能让步的时候我也会坚持自己的意思,如果因为这样就说我任性霸道这可就太不公平了!」

    「当然不信!」梅儿斩钉截铁地说。「只要没有人能够证实人真是被他害死的我就相信他是无辜的!」

    「算了,这种幼年噩梦你得自个儿去克服我们帮不了忙,不过如果你想知道承贝子的事可以去问车布登他们是老相识。」

    看梅儿一副认真又慎重的模样德珠姊妹俩不禁窃笑不已。

    德珠姊妹俩哭笑不得而额尔德则从头至尾只是静静地喝茶,静静倾听她们的对话偶爾朝梅儿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

    确然传言不足以信,在她身上这句话已经得到充分印证了!

    雨一停,山里的生活就变得非常有趣了──对梅儿而言

    奇怪的是,梅儿怎么找都是找上额尔德她的解释是额尔德才会认真教她,其他人包括德珠姊妹俩,都会拿她当小狗先逗个过瘾再说

    「真是,这样她也能玩得这么开心!」车布登不甘心地嘟囔

    「别忘了她是个不自由的公主,」德珠笑望那个卷起裤脚在溪边学抓鱼的小姑娘「这些事对她来讲是非常新鲜的游戏。」

    话甫说完梅儿身边的额尔德马上头也不回地交代过来。

    拎着猎物来到溪邊车布登一见到愁眉苦脸的梅儿不禁失声大笑。

    车布登继续大笑着在一旁的大石上坐下看着她一面叹气一面恶心,边不情不愿地动手剖兔剥皮

    「二哥,」为了分心不去注意那些花花绿绿又黑又白的内脏梅儿随口找话聊。「德玉说你认得承贝子是吗」

    「认识啊!打從我懂事开始,我们就混在一块儿了」车布登笑嘻嘻地跷起二郎腿。「怎么想问他什么吗?」

    「我想问……」梅儿咽了口唾沫「他┅手可以勒住几支脖子?」

    车布登楞了楞再次爆笑。德玉是告诉过他梅儿可能会问他关于承贝子的事却没想到梅儿真是问这句话。

    立即他听到一声惊恐的抽气,好半晌后才又出现另一句战战兢兢的问题

    「何止高大,他高丈八横三尺,一头乱糟糟的发像狮子满脸胡须像疯子,一说起话来十里远的人都听得到走步路足以把人震到三千里外,总之你要看巨人,选着他看就对了!」

    这种形容词也未免太夸张三岁小孩都不会信,没想到梅儿听完后居然再也没有声音了车布登想做修正都没机会。

    直至她把所有的猎物都处理好起身媔向他,他才注意到她略显苍白的脸色不好怎么说视死如归的毅然表情,于是他明白她已经利用这段时间做好心理建设决心不久的未來将会嫁给一个可怕的巨人。

    回猎屋途中跟随在梅儿身后,瞧她那强作挺直的背脊车布登不由得无声狂笑不已。

    这位小公主真是有趣不多逗逗她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所以……

    就让她继续误会下去吧!新婚之夜她自然能够自己解开这个天大的玩笑,不过呢……

    届时怹一定要先落跑才行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因为……

    在山里「玩」了一个多月后梅儿终于主动提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脸色不好怎么说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