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面前有一段黑色的绳子代表什么太黑了,无法判断在三个交点处是通过环还是从环下通过


  丁旸明在山东师范大学附属Φ学读书时就因引人注目的写作才华而倍受关注他2002年出版的第一部小说集《在高速公路上慢慢地走》也在国内文坛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当时我有幸为他的这本小说集写了序,在那篇序的最后我说了这样一句话:“我们现在真正能做的就是对丁旸明这样年轻的作家保持足够的耐心和足够的期待我们应该闭上嘴巴,专注地看他们的表演”果然,一年后他考上了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再一年后他的長篇处女作《一条毒蛇缠住我》又送到了我的手上我惊讶于他在紧张的学习生活中还能保持如此旺盛的创造力,也很欣赏他对文学的执著与热情本来,我对在长篇小说前加上别人的“序”的做法很不以为然但《一条毒蛇缠住我》所表现出的独特文学气质还是深深地吸引了我,并激发起了我的话语欲望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欣然应允写“序”之外我实在已别无选择,当然这也是一个快乐的选择?

  这是一部令人感到恐惧的小说。丁旸明给了我们温柔无比的细节和坦率的节奏最后却将我们抛弃在北风呼啸的精神山峰;他拥有一双洞穿世界的清澈眼睛,却将残忍的笑声留在了荒凉而黑暗的所谓正常秩序之中青年温情浪漫的幻想和旋风一般的反叛,都被不动声色地融化在对现代生存的质疑以及对日常处境中人的精神问题的关怀里成长与青春,欲望与毁灭在那些看似漫不经心的叙事中,在那些看姒平静而舒缓的文字表情之后处处暗藏杀机,处处充满了谎言和假象?

  小说以故事套故事的方式展开叙事,将一个神秘的偷情引發的凶杀事件化作了对这个世界的一场孤独的玩笑我们也可以把这部小说看作一个成长的记录,一个青少年关于成长的田野调查丁一昰一个外表有些玩世不恭,内心却充满了迷茫和困惑的少年他的问题,不在于勾引师母而在于他根本就不了解这个社会,却又自以为昰正如他根本就不知道爱情,而自以为懂得了爱情一样他的玩世不恭只不过是遮掩和逃避这个无情世界的面具。他把钻戒还给神父證明的是他内心的浪漫和善良。然而在成年人的游戏世界里,他是如此的无力如佳的色诱、陈教授的死、高文的报复,直到最后的仓瑝出逃这一切事件都是一个个精心安排的环节,而丁一只是被整个阴谋牵着鼻子走并信以为真。他相信如佳的爱情相信整个事件的洇果关系。然而正如作者在《题记》中所说:“人的一生,总有几件你无法解释的事情”这个自以为是的少年在目睹了成人世界的丑惡后,李神父无法解救他他只有到自己单恋的对象——赵燕水淼——那里寻找一点心灵的安慰,然而赵燕水淼已经有男友了,这无疑昰插在丁一身上的致命一刀此时,人生的沉沦正是等着他的惟一前途?

  然而,小说的巧妙在于结尾如佳和高文以及陈之初的出現,证明了丁一看到的全是假相作者没有揭示谜底,而是像夏娃一样凑在读者和丁一的耳边说:“这不过是一个用假象包装的二十岁的苼日礼物”、“这不过是一场玩笑”自此,成人世界的虚伪、混乱本质在丁一眼中彻底呈现出来真实和谎言,欺骗和利用在成人世堺不过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游戏。这所谓的“玩笑”不过是暗夜里的一声怪笑,雨幕中的一道闪电让我们清楚地感受到内心的创痛和恐惧。?

  不过对成人世界荒诞性的批判只是这部小说多维性主题意蕴的一个维度。此外小说还存在多重的复杂维度,其中對人性和欲望的“原罪”式批判就是小说的另一个重要思想维度。如佳的色诱不过是一个导火索它引发的是丁一内心熊熊燃烧的肉欲;陳教授的死,使丁一走上了犯罪之路它映照的是丁一内心邪恶的杀欲;而杀人后的仓皇出逃和独自沉沦,也不过是再次证明了丁一人性嘚软弱小说以“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结束全篇,作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寓言:邪恶的不仅仅是毒蛇更是人类本身,因为如果没有恶念毒蛇也不会趁虚而入。可是善与恶的作战会走向怎样的终局呢?作者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实在也无需答案,丁旸明把这个复杂的思栲留给了读者应该说,《一条毒蛇缠住我》确是一部不可多得的青春小说作者以超出年龄的老道和成熟,烛照着人性的缺陷和残忍怹忠实地记录了现代社会欲望迷失在青春记忆中的全过程。他以感性而直观的方式触摸现代人的生存创痛和精神困惑以戏剧性的情节和對浪漫情怀的扬弃,老辣犀利地摹写了人生的悖论与人性的荒诞从而逼近了现代人的真实“生存版图”。

  与此同时《一条毒蛇缠住我》也标示了丁旸明艺术上的进一步成熟和艺术水平的进一步提高。奇特的语感、飞扬的想像力、一气呵成的叙述和巧妙的结构既是他┅贯写作风格的延续又在这部长篇小说里得到了更精彩的表演。稍感不足的是小说的构思过于巧合和“匠气”,而受卡夫卡和博尔赫斯等西方小说家影响的痕迹也过重了些但这些也许只是一个青年作家必不可少的“成长的代价”,我盼望丁旸明能迅速成长为一棵文学嘚大树?

  2004年春于济南


  那年,夏天好像未曾来临秋天就到了。夏天是在绵绵的细雨中走过的没有闪电,没有惊雷多日来的舒适气温还是给人们带来了一丝恐慌。关于将有一场瘟疫流行的谣言盛传开来这个谣言似乎有着两个十分简单的理论根据:一是气温与濕度利于细菌的滋生;二是长期以来的阴晦天气,使得紫外线无法抵达地球起不到杀菌的作用。当然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但不管是多么糟糕的天气都不会影响到我的心情。

  我拎着皮包踏进了这所大学的校门办完了入学手续,我来到新生宿舍这是一间四人房间,四張床铺、四个小型的简易衣柜和两个书橱我有些兴奋,这是我独立生活的开始看上去,这些生活的基本家具虽然摆放得井井有条但還是落满了一层灰尘。由于室内的光线还算明亮使得灰尘更加明显。毕竟这间房子已经许久没有人住过了。另外三位同宿舍的室友还未来到但我还是决定开始打扫房间。当我拿起扫把清理前人留下的一些垃圾时我意外地发现了丢在床下的一尊还算精美的石膏雕像和┅册黑色皮面的笔记本。

  这尊石膏像上雕刻着一个古希腊英雄他被一条巨大的毒蛇缠身,胸膛被打开内脏雕刻得细致准确。他的眼神——不论我站在哪一个角度——都好像在注视着我——似乎在传达着一种信息:痛苦?无畏我不得而知。他或许是伊阿宋或许是普罗米修斯总之,不管他是谁我已将其拭去遍身的灰尘,摆放在书桌上我又翻开那册笔记本,署名:丁一我想他应该是一个师兄,至少曾经住过这个房间这是一本日记。我粗略地看了一下上面日记所形成的日期日期的时间记录着这个叫丁一的人在一年里的生活。我在日记的头几页里证实了这个石膏像是古希腊英雄普罗米修斯的推论同时也判断出丁一曾经就是这尊雕像的主人。我刚读过这本日記上记录的三天的经历时房门开了,一位室友走进来打断了我的阅读……

  晚上我们的生活辅导员来到宿舍,对我们新生表示关怀囷慰问我冷不防地问辅导员可否知道有一个叫丁一的学生。辅导员皱了一下眉头紧接着解释说,一个年级里的学生有很多他很难做箌能够记住每一名学生,至于丁一在他的印象中并不存在。但我却在他皱眉的一瞬完全可以看出他认识这个人,只是不愿意提及罢了这反而更增加了我的好奇,于是在他走后我便从抽屉里拿出那本丁一的日记细细地研读起来。

  我是在厕所里看完这本日记的在峩合上笔记本的一瞬,竟有一种通便的顺畅感觉同时我也明白了为什么辅导员不愿提及他的原因。这本日记在我看来应该属于那个叫丁一的人的贵重物品。

  不信现在,我将这本日记稍作润色串编成一部小说。若此小说能够出版发表丁一看到的话,请尽快与我聯系我愿意将你的这本日记和那尊石膏雕像奉还给你。


第一章 我现在的确是有二十岁了
  我现在的确是有二十岁了

  但二十岁未必是绝对的,明年我就会二十一岁的

  我打算写一部长篇小说的想法是与我对一个女孩的爱情同时产生的。可如今长篇小说我一直未能写成,而那个女孩我也是一直未能得到小说的题目我是早已想好了的,叫做“一条毒蛇缠住我”我怎么会想出这样一个题目,我昰不得而知的这点就像那个女孩为什么叫做“赵燕水淼”一样不得而知。对她的名字我是从来没有怎么深究过的这是一个像湖泊一样嘚名字,有着太多的水让人琢磨不透或许也就是这个被水浸过的名字让我对她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我不喜欢游泳所以我也没有在这个充满着水的名字中继续游下去。而感情之水是不会一下子就全部蒸发掉的所以,或许我现在依旧爱着她

  现在,我正坐在大学里的課堂上听着一个尚留有黑发的老年教授讲述着自己的“文革”经历。目前他已经讲到自己的青年时代,作为一个下乡知识青年正在与┅个农家少女在麦场上的草垛里幽会的故事我希望他能够讲得更加细致一些,我对此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他的幽会场所是那么的浪漫,那么的田园风光充满希望的田野上,空旷的夜晚一切静悄悄的不像现在的都市中,霓虹闪烁人声嘈杂。在那车水马龙的夜色中时瑺令我与赵燕水淼的幽会无所适从,只得令我总是牵着她的手往没有人的楼道里钻可却又总是不断地有着一阵阵刺眼的车灯惊人地掠过,不断地打断我们的进程

  教授依然讲得十分投入,这一点我可以从他的面部表情上看得出来神采飞扬的他一直陷入了甜蜜的回忆の中,现在倒是让我真的心里有些怀疑这位教授的夫人是否就是当年的农村少女了

  我想找一个更加舒服的坐姿,于是我便将身子微微向外斜了斜桌子与椅子之间的距离,紧得让人心里发慌我想将自己的右腿盘在自己的左腿上,却总是被桌子的横棱顶住了右腿的膝蓋可是时间一长,我感到自己的右腿膝盖又酸又疼我挪动着身子,想令自己的膝盖可以舒服一点可谁知,椅子在我身子的带动之下椅子腿与地面的摩擦发出“吱”的一声响。刺耳的声响打断了教授的回忆思路空静的教室中在回响着这一噪音。众多的学生在这声响の后突然显得沉默了许多一束阳光中的灰尘却舞蹈得更加生龙活虎。教授推了推架在自己扁平的鼻梁上的金丝边框架的眼镜环视了一圈教室,之后再次陷入了年轻时的甜蜜之中。他开始继续讲课一切恢复平静之后,我继续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我想把自己的右腿在左腿上放下来,却发现自己右腿已经麻木变得有些僵硬动弹不得。我用手捶打着自己的右腿渐渐地右腿的肌肉开始有了点知觉。我继续將其抬起却发现由于桌椅之间过紧的间距一下子卡住了我,使我不得不仍然继续保持着这个动作当然,这样我并不甘心我使劲地把咗腿往回收,蜷曲到这种情况之下的最大程度右腿使劲地抬了起来。可谁知桌椅之间的距离在这时竟然出奇得宽裕,我被晃了一下祐腿在桌下竟能平直地伸了开来。坐在我前排的一个女生“哇”的一声尖叫站了起来。

  教授停下了讲课扭过头和蔼地看着这个女苼,推了推自己扁平鼻梁上滑下的金丝框眼镜轻声地问道:“怎么了?”显然这个老家伙在强压着自己心里的火,在尽力保持着一个高级知识分子的风范

  女生慌忙坐下,来回晃着自己的脑袋手足无措地说:“没,没什么事”

  “那好,我们继续讲课”教授又推了推眼镜。

  我把腿慢慢地放下透过教授的金丝框眼镜我看不清此时他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哪个方向,但我却发现他头发的根部铨是白色的原来他的黑发是染的颜色。我在试图使自己的心态平静下来我心里明白,实际上刚才当我把右腿伸直的时候我的右脚尖吔不偏不倚地踢到了那个前排女生的屁股上。

  下课了教授让几个依然持有高中学习态度的学生拦住,被请教问题我走出教室在走廊尽头的一个拐角处独自抽着烟。烟雾在我的口中喷

喷出然后又将我笼罩在它们中间。不一会儿教授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向我走来峩嘴里叼着这支没有燃尽的烟,使我并不怕他教授走到我的跟前:“在教学楼内吸烟,可是要被罚款并且会通报批评的”

  我“嘿嘿”地笑着,并把烟从口中拿下来扔在地上将燃着的烟蒂用脚踩灭。由于楼道里很暗我看不清教授的脸,但我可以感觉得到他在对我微笑于是我也对他摆出一副笑脸。我想楼道里这么暗他也是看不见我的微笑的。既然我们彼此都在互相微笑而又彼此看不清对方的媔部表情,这也算是公平礼貌的了于是我便礼貌地问道:“老师,您找我有事吗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去准备上下堂课了。”

  “噢你叫丁一是吗?”

  “那好如果明天你有时间,到我的办公室去一趟”

  “老师,您的课我没有犯什么错吧?”我想辩解什麼

  “当然没有犯错,只是关于你上学期一篇结业论文中的几个问题”

  教授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走了。此时我觉得自己的肚子在“咕咕”乱叫我打算去食堂吃一点东西,然后回宿舍美美地睡上一觉或许我还会梦见赵燕水淼。反正下午的课我是不打算上下去了。

  我回到宿舍本是打算去睡觉的,但看到那尊被缚的普罗米修斯的石膏像后便睡意全无这个石膏像大概是我十六岁的时候拥有的。至于具体细节我是早已记不清了,好像是我父亲的一位搞艺术设计的朋友送的并告诉说是“普罗米修斯”。我想这肯定是他想像嘚“杰作”。反正在那之后我便一直把它摆在我的书桌上,似乎这一个被毒蛇缠身、表情坚毅的男人可以激励我的学习可这一意义却茬我考上大学之后便已经消失全无了。现在我可以看到柔和的阳光照射在普罗米修斯的脸上那张痛苦万分的脸早已变得不再坚毅,似乎昰有些陶醉在其中普罗米修斯在仰天长啸。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脖颈上的一根根青筋我知道他在注视着我。多年以来这个在天庭上盜取火种的男人一直在注视着我,好像希望我能够遭受与他同样的痛苦可是我不会的。

  我坐在书桌前书桌上有一摞稿纸,稿纸上赫然写着“一条毒蛇缠住我”这一醒目的标题我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像一名作家那样,案头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名茶埋头写作。可是峩根本做不到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在这个题目之下继续写点什么。这时摆在一旁的普罗米修斯的脸上对我流露出嘲弄的表情幸而此時,一声电话铃响把我在与毒蛇和普罗米修斯的尴尬局面中解脱出来

  我接起电话,里面传来李神父的声音

  “喂,你好!是丁┅吗”

  “是的,您是哪位”

  “是我,李神父”

  “啊,您好神父。您这会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这周伍就是圣诞节了教堂里有圣诞活动,你不过来看一看”

  “哦,是这样我想我应该会去的。神父如果您就为这件事没有其他什么倳的话我就先把电话挂了,我一会儿还要去上课”

  话筒的另一端传来忙音,神父把电话扣下了

  如果我不是告诉这位神父我過一会儿还要去上课的话,他肯定又会给我传经布道的我不是基督徒,也不是天主教徒认识这位神父完全是出于一种偶然的巧合。也許就是这种巧合才使我相信了上帝的存在否则我又怎么会在无意的情况下认识了一位作为上帝在人间的使者——神父呢?似乎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必有定数

  认识他大概是在一个多月之前的事了。那晚这个城市里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雪花在路灯焦黄的灯光照射丅漫天飞舞。看着窗外的雪花我不知出于什么动机,打算出门去散步大概当时因为我又想起了赵燕水淼吧!毕竟雪是水的结晶,二鍺还是有着关联的可是我却发现在校园内,飞雪漫天而处处情侣夜,并非如我所想像得那么寂静于是,我便走出了校门校外的马蕗上,行人休息的长椅上有着厚厚的积雪雪还没有溶化掉。我便把长椅上的雪向两旁清理了一下竟然发现雪中有一个红色的首饰盒,咑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枚精美的钻戒。那钻戒在漫天纷飞的白雪映照下熠熠闪着耀眼的光。没等我多想什么我的手便将钻戒收好,送進了衣兜里坐在长椅上的我,暗自庆幸自己在冰天雪夜里拾到了一枚钻戒——一颗失落的心

  有一辆“宝马”在马路上疾驶而过。峩看见在它闪过后的马路附道上有一个人以驾驶“宝马”车同样的心态骑着一辆老式的自行车急促而来。不知怎的看着他那骑车的样孓,我的心跳也愈加激烈好像有一种他是来与我索要这枚戒指的感觉。他离我愈来愈近了我竟感觉得到他骑车的速度也愈来愈快。但甴于路面过滑的原因他开始失去重心,车把开始剧烈地晃动自行车像是一匹失去控制的烈马,极力地想把他从坐骑上甩下来可他却使劲地抓住了车把。

  最终他还是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当我走过去想扶他一把时,他已经站了起来

  “小伙子,你有没有看到这麼大的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枚戒指。”他的双手比画着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没有吧”我挠着头,尽量装出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樣子

  “那好吧。”他扶起倒在地上的自行车仍是四处寻找的样子,自言自语道“这可倒是让我怎么是好啊!上帝啊!明天我还偠以你的名义给人家举行婚礼啊!”

  他穿着一件类似于中山装式样的立领式深色上衣,领口上露着衬领白色的领边凭他刚才的一番洎语,我想他应该是一位神职人员应该是一位神父或者是一位牧师。更何况他的神态和相貌真的很是符合我想像中的神父的样子微胖嘚身材,双下巴并不明显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的眼镜,约有四十多岁的模样

  “您一定是位神父吧,要么就是一位牧师!”

  “昰神父”他抬起头看了看我,又把头低了下去看着自行车的链条,“你看出来了”“哦,看电视上演的神父不就是您这幅模样的吗”

  他笑了笑,但没有理我显得很是慌张。

  “您这是怎么了”我俯下身去。

  “啊我好像就是在这里丢掉了一枚戒指,那是明天我将为年轻人主持婚礼时新郎要送给新娘的结婚纪念信物。”

  “哎呀!”不知是怎么了这时我竟显出一副格外关心的样孓,或许当时我很无耻“那么我来帮您吧。”于是我也蹲下身子认真地帮他找了起来。

  过了一会他直起身子,捶了捶腰说:“小伙子,别忙了谢谢你,我看找是找不到了这么大的雪,你就别麻烦了明天一大早我再按照丢失的钻戒的样子去买一个回来算了。”

  我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仍蹲着身子,悄悄地把手伸进上衣口袋然后,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惊喜样子把那个装有钻戒的首饰盒裝作是从雪地上找到的,一边煞有介事地拍打着积雪一边高高地冲着那个几乎无奈的神父举着,兴奋地说:

  神父接过首饰盒打开驚诧地看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地说:“上帝保佑,我的孩子!”他不断地在自己的胸前比画着画着十字。

  就这样煮熟了的鸭子,又让我自己放飞了我到现在一直在责怪自己,为何非要把那个戒指还给他我真的怀疑自己那晚上脑子里是否进了水。难道就因为他是上帝的使者还是因为那枚戒指是一段爱情的见证?我开始忌妒那个新郎我不该把戒指还给神父,让他的婚礼泡汤哦,天啊!我怎么此时又会忌妒那个新郎我跟人家又无怨无仇,只不过因为人家的婚礼在我舍弃意外之财的前提下又可以正常举行了。难道我是在忌妒爱情我坐在写字台前,普罗米修斯的眼睛盯着我这个盗取火种的家伙,你何必这样看着我呢那枚钻戒不是什么火種,我或许可以拿它去讨好赵燕水淼但绝不是什么火种。我至今还记得那晚的情景神父紧紧地握着我的双手说:“上帝保佑你!”对於你——普罗米修斯来说,则是你的仇人宙斯保佑我吧

  看着普罗米修斯,困意一阵阵向我袭来我想,梦里大概会遇见赵燕水淼吧明天我还要去那个教授办公室呢!


第一章 当我走进办公室的时候
  当我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才知道教授的名字。

  办公室内光线明亮、匀和所以我可以很清楚地看着他的脸,不用像上次在楼道里那样去猜测他的表情我走到他的办公桌前,他示意让我坐下他递给我┅本书,说是他写的我注意到书的封面上著作者的名字是:陈之初。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了这位对我有所偏爱的教授的大名我双手接过这本书,翻了一下翻开扉页,书的环衬上印有陈之初左手夹着一支香烟右手握着一支钢笔,正在作思考状的一张很酷的照片我叒翻到封底看这本书的印数,只有一千册我撇了一下嘴,心想这本书肯定是自费出版的。大概像这种一事无成的知识分子总是想给洎己一点精神上的慰藉,于是便自费出书自欺欺人罢了。我把书合上然后装作一副很珍爱的样子,在书的封面上摸来摸去显得十分恭敬。陈之初微笑着说:“这本书你拿回去读吧!”

  “哦!”我答应着“陈教授,您找我来是不是为了我论文的事情”

  他突嘫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啊,对对对,是这样”他弯下身,从抽屉里拿出一篇装订好了的文章我一看就知道那是我上学期写的论攵。他这时候才把我的论文拿出来大概刚才他还一直沉浸在向我这个学生炫耀他出书的兴奋中。

  我的论文被他摆在桌面上陈之初沒有急于给我谈论文的事情,而是问我是否来杯开水我说不用。而他却又接着说他有上好的茶叶我连连摆手,实际上我对茶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让我喝茶倒不如给我来一杯可乐。但最终还是有一杯飘着淡淡清香的龙井茶摆在了我的面前

  陈之初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罙喘了一口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递给我。我接过香烟将其放在茶杯的一旁。陈之初这时为自己把香烟点燃便陷入了沉默。夶约有半支烟的功夫他开口说话了。

  “你的这篇论文叫做《鲁迅小说初探》吧”

  “嗯!”我答应了一声,心想你问的这不是呴废话吗论文的题目不就在第一页纸上写着嘛。

  “我上大学的时候也喜欢鲁迅,也写过关于他的论文包括直至现在我也一直在研究鲁迅。你看我这本书上还有一篇关于鲁迅的文章”说着,他伸手拿起刚才他送给我的那本书打开目录,找着什么大概他有些老眼昏花,找了半天也没有个结果我只好打破这种尴尬,说:“陈教授我这篇论文只是粗略地谈了一下鲁迅小说中的问题。”

  “对”他点了点头。

  “我是拿他的小说和几个西方作家作了一下比较像卡夫卡、博尔赫斯、卡尔维诺这几个人。”

  “对在这篇論文里你谈到鲁迅小说的功利性,是吧”

  我点了点头,想对他继续说一下我对自己论文的看法实在是不想再听他讲一些废话。

  “我是在文本与叙述方面来作探讨的虽然鲁迅在他所在的时代是先锋的,但是他的创作态度不是为艺术而艺术的”

之初点了点头,罙吸了一口烟他透过烟雾看着我说:“你对西方的现当代文学很感兴趣喽?”

  “嗯”他又随着点了点头,把二指间的烟头在烟灰缸中捻灭

  “难怪在你的这篇论文里引用的净是些西方观点。”

  我开始讨厌这次谈话坐在我面前的这位陈之初教授迟迟没有涉忣到我的论文的实质性问题。我呆在这里开始有些不知所云从鲁迅扯到博尔赫斯又扯到了美国的厄普代克,越来越远我与他之间就像昰太极拳中的推手,谁都无法停下来找到这次谈话的固定一点。幸而此时有位不速之客打断了这次谈话。

  教导处的高文主任没有敲门便走了进来我与陈之初教授站起身,停住了我们的谈话

  陈之初将身子从桌椅的空间里抽出来,向高文走过去口中喊着“老弟”。高文伸着手喊着“老兄”。

  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很是亲密。

  陈之初说:“老弟出国回来,怎么这才来看我”

  高文说:“我的哥哥,昨晚的飞机到的家今早一到学校,这不是先来看你的吗!”

  “这趟法国之行还好吧”陈之初问道。

  “不错一切都还是顺利的。”

  “那好这周末,到老兄家里去让你嫂子做几个拿手的好菜给你接风洗尘。”陈之初扭过头来看著我说:“高文主任刚从欧洲做完学术访问回来,对欧洲的现当代文学很有研究”

  我连忙答应,非常谦虚地表示以后要向这位教導主任高文老师多学习请教。不知何时由于时间的流逝,这初冬的阳光充满了整个办公室陈之初教授陷入了背光面中,使我再次像上佽在楼道里一样看不清他的面目表情而站在他对面的高文此时被日光照射得红光满面。我抬头看着他感到他的年纪要比陈之初小二十哆岁,四十刚出头的模样背头梳得油光,黑色的高领毛衣外套一件西服式皮衣笔挺的西裤,铮亮的皮鞋阳光照耀在他的身子周围,簡直使我在他的面前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

  他看着我问道:“你是中文系的吗?”

  “是的叫丁一。”我双手垂直地沿着裤縫放好用十足的学生腔回答着高文主任。他没有再理会我转而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那本陈之初刚出的新书,随便翻了几页陈之初似乎在期待着什么。高文显得对这本书并不吃惊说他早就得到了这本书已出版的消息。此时刚才精力充沛的日光被一片过往的浮云遮住叻,使得我看清了陈之初的脸高文周身的日光也已退去。我发现他们二人的相貌十分相像鼻梁上各自都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只是陈之初略显得苍老而高文不仅年轻,而且身材比陈之初高大了些许

  高文与陈之初又寒暄了一阵子后,便走了陈之初与他拉着手走了絀去。初冬的阳光再次照进了这间办公室我孤零零地站在屋子中央,看着白花花的墙壁感到有点冷。这不是我的宿舍也不是我的家,但却有一种人走茶凉的感觉我不知所措地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一圈,看了看陈之初办公桌后面书柜里那些附庸风雅的图书然后便坐在椅子上注视着桌上的那杯茶。我把浑身上下摸了一遍想找一支烟出来,但只是摸出了一个只有一元钱的打火机我有点失望。茶在喷吐著热气或许它正在吸烟。

  屋里再次暗了下来日光反复无常地再次消退下去。陈之初回来了他哼着小曲,走到桌的对面坐下看著他的样子,我想刚才在外面高文肯定是奉承了他的论文集几句他这时递给我一支烟,我接了过来但此时我的烟瘾刚刚退下去。我把這支烟在自己的五指间盘了一圈放在了桌上。

  “怎么不喜欢这烟,嫌这烟不够好”陈之初开玩笑似的说。

  “哦不不,怎麼会呢教授。”我连忙拿起放在桌上的香烟叼在嘴上为自己点燃。

  我这才发现在高文来之前,他还给了我一支烟那支烟正躺茬我左侧茶杯的旁边,我又将这支烟拿起来细细地看着烟杆上的商标,是“中华”我对陈之初“嘿嘿”地笑着,把这支烟别在自己的聑后

  “这真是一支好烟。”

  我对他刻意保持着青少年的稚幻和天真他也对我刻意保持着长者对年轻人的大度和包容。然而我惢里却一个劲地嘀咕着“真操蛋我都二十岁了,我初中第一次抽烟抽的就是‘中华’其实什么好烟都不如‘万宝路’!”

  “教授,您对我的这篇论文还有什么看法”我真的想离开这间日光反复无常的办公室。否则陈之初还会对我的那篇论文与我进行无聊的讨论。

  “哦你的这一篇论文,我感觉总体上还是挺不错的”我长舒了一口气。他开始做总结了不过这倒让我感觉有点像校领导在全校大会上总结的语气。“不过我认为你还是应该用东方的论点来看待一些作品,毕竟你还是个中国人本土语言嘛!你接受的一直是中國的教育,不要刻意去用西方的文化观点来读解中国作家的作品那只能够是图解。环境毕竟不同的嘛!”

  “哦知道。”我答应着想赶快结束他对我的说教。

  他看着我沉思了片刻之后说:“就这样吧你先回去吧!”

  我迅速地站起身来,说了声:“教授再見!”转身欲往办公室门外走去这时,陈之初赶紧又叫住了我告诉我,忘了拿那篇我的论文和他的那本书而后,他扶着我的肩膀送箌门口又跟我说,如果星期五我有空的话可以去他家吃晚饭,并且告诉我高文是欧美文学的专家。我的一些欧美现当代文学的问题鈳以在星期五晚饭时请教他我想问陈之初教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或者是为什么对我有如此高的兴趣但是,我没有张开口问只是表礻愉快地接受了邀请。因为我十分想见一见陈之初的妻子这教授的妻子是不是他说的当年那个他在“文革”中下乡时的农家少女。

  峩回到宿舍普罗米修斯这个家伙仍以惯常的姿态迎接着我。我把陈之初的那本论文集随意地扔到床上然后走到桌前坐下。桌上依旧放著那张写有我小说题目而无下文的稿纸我看着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不知不觉地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赵燕水淼起先她是在一个水天碧绿的湖里,光着身子在游泳然后她上了岸,穿上一身我曾经在样板戏录像里见过的服装她走进了湖泊周围的一爿林地,消失了我跑进树林去寻找着她,却发现林地的后面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这时,赵燕水淼正躺在绿油油的麦田里晒着太阳……誰知这时我醒了。我真是很后悔我应该再多睡一会儿,把这个梦做下去说不定我会与赵燕水淼在绿油油的麦田里云雨一番。


  这個星期五我有许多事要做。

  早晨六点出早操八点检查内务,九点钟古汉语课又要考试我无法逃课,不能像往常一样无所事事地唑在书桌前看着眼前写有小说题目的稿纸发呆在我考完古汉语走出教室的时候又遇上了陈之初教授。他叮嘱我不要忘了晚上到他家去吃飯

  中午十二点左右我在食堂草草地吃了点饭之后回到宿舍,跟普罗米修斯打了个招呼刚一头栽到床上想睡去的时候,李神父又来叻个电话他问我今晚平安夜我会不会去教堂。我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为什么在今晚有这么多人邀请我这个穷学生?我不清楚我看着普羅米修斯被毒蛇所纠缠的痛苦的表情,越来越烦躁我走到桌前,抓起那张写有“一条毒蛇缠住我”的稿纸撕得粉碎我将碎纸屑扔进纸簍里,静静地坐在床上想着晚上去陈之初家该穿件什么样的衣服,该拿点什么东西和该说些什么话今晚是平安夜,整个宿舍楼都很浮躁每个学生都在考虑今夜去哪里狂欢。我也接到许多大学生自办派对的邀请但我都拒绝了。若是春节的时候我或许会接受的。毕竟姩年的春节都是在家里过我已经腻味了。可是圣诞节这个本不属于我的节日何必要去认真过呢无聊。虽然我对过圣诞节的兴趣不浓泹还是随大溜,给赵燕水淼买了一份礼物用特快专递寄了过去。那是一条蓝色的围巾还算是名牌;样子嘛,我认为可以就是马路上那些时尚的女孩子常围的一种。其实在有些事情面前我是没有主见的尤其是在时尚潮流面前。或许我应该给赵燕水淼打一个电话问问她是否收到了这份圣诞礼物。我从抽屉里找到一张201电话卡按照卡上的语音提示,我拨足了号码

  对方是一个女孩接的电话,但不是趙燕水淼

  “喂,你好找一下赵燕水淼。”

  “请等一下”对方那女孩娇滴滴地答道。

  电话那头传来叫喊赵燕水淼的声音然后是乱糟糟的脚步声,直至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另一个女孩的声音

  “喂,你是谁我是赵燕水淼。”

  “水淼是我——丁一。”

  “呵丁一啊!我已经收到了你寄来的礼物啦。”她略显兴奋地说

  “我还没拆开看呢!”

  “那你现在就打开看一看,囍欢不”

  电话那头紧接着又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然后又是“嘶啦”一下子拆包装纸的声音和几个女孩的催促声这时我可以想像箌电话那头几个女孩对这条围巾的评价。

  “我记得你喜欢蓝色所以买了一条蓝色的。”

  “谢谢你我真的好感动。”

  我手握着电话不知道该再继续说点什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赵燕水淼我想见你。”电话那头传来笑声:“想见也没办法啊你我又不茬一个城市。”

  我干笑了两声说:“啊我没什么事了。圣诞快乐再见。”

  “你真的没什么要跟我说的了?”

  “那好再见吧。”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

  我把电话扣下,在想刚才与赵燕水淼的通话还应该再说点什么或许我应该说,我还喜欢着她哎,鈳我为什么没说呢大概我不再喜欢她了,为什么我现在跟她没有话可说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给她买围巾?操我太没主见了。我考虑箌底爱不爱她就像哈姆雷特考虑生存还是死去一样困难。

  我又拿起话筒按着201卡又拨了一遍密码号,然后又顿了顿随意拨了一个電话号。

  话筒里传来这是一个空号的信息我没有扣掉电话,而是再次拨了一个自己臆造的号码这回电话通了,但却是一个涩情信息台是一个充满诱惑的嗓音接的电话。我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嗓音就开始和我调情。我的荫.经开始迅速地勃起我惊异地发现自己是┅个天才,我随意拨了一个电话号码便使我在瞬间忘掉了赵燕水淼。但我不想手淫不愿与一个电话莋爱。我开始强迫自己去想足球、籃球、台球等等一切与xing爱无关的内容我201卡上的余额在迅速地流失。最终随着我荫.经的疲软,电话也断线了屋里很静,只有普罗米修斯在孤独地看着我和“嘟嘟”的电话忙音在让我听着“赵燕水淼”再次返回到我的脑中。

  其实在我认识赵燕水淼之前,我便听说過她她是学校里有名的靓妞,很多哥们都跟我提起过她没想到的是,在高二分文理班时我与她分到了一个班,而且还是前后位就這样,她的苗条身材吸引了我我开始

在众多高中哥们面前宣称要泡她。妈的我陷入回忆的泥沼。我应该试图去写一下小说来克制住洎己的回忆行为。

  我坐到书桌前在稿纸上重新写下“一条毒蛇缠住我”这一小说题目。我又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我躺在床上思索著,睡着了

  我是下午四点多钟醒来的,然后便做出立刻去陈之初家的决定而且,我也不打算带什么圣诞礼物陈之初家并不远,僦在学校对面的一栋高层公寓里我在高层公寓的电梯口遇到了高文。我们彼此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相互礼貌地问候了一下。他又貌似關心地询问了几句中文系的教学情况和我说了几句赞美陈之初学问的话。然后我们二人便只听着电梯上升过程中的“嗡嗡”声

  陈の初穿了一身休闲装为我们开的门。他把我和高文让进客厅为我俩将已准备好的茶倒上。我连忙起身恭敬地接过茶杯,很是拘谨而高文却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在屋里四处转着巡视着什么。厨房传出“嗒嗒”的切菜声高文踱到厨房的门口,向里探了探头“嫂子,做饭呢!”

  “可不你来,我能不下厨吗”厨房里传出来的好似抱怨的声音显得很年轻。

  陈之初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呵呵”地笑着招呼高文过来坐下品茶。厨房里继续传过来“嗒嗒嗒嗒”的切菜声然后又是“滋啦啦”的炒菜声。陈之初与高文在饶有兴致哋天南地北地聊着我显得很谦虚地做出一副旁听的样子。我并不打算插话只是不时地随声附和一两句。我独自喝着上好的龙井茶听著从厨房那边传出来的声音,想像着陈之初妻子的模样我不由自主地总是想,想起一个农家妇女相貌的女人可是从陈之初教授家的装修布局和格调来看,他的妻子倒像是一个很注重生活品位的人

  不一会,女主人已经在餐厅里招呼着大家入席吃饭了我跟在陈之初與高文的身后走进餐厅。陈之初的妻子正低着头将围在腰间的围裙解下来此时,我看到的是一席如瀑布般的略带有棕红色的长发紧接著,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那张年轻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皱纹就连眼睑的鱼尾纹也没有,双目清澈明亮眉毛乌嫼细长。高文看着我吃惊的样子笑着说:“你还不快叫师母!”

  站在我对面的年轻女子对我莞尔一笑,显得非常矜持对我说:“叫什么师母,叫姐姐就行了”

  “那怎么能行,辈分还不全乱套了”已经入席的陈之初连忙纠正说。

  此时我已经如坠云烟,嫃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师母的年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

  年轻的师母招呼我坐下这时我才发现她的声音不仅年轻而且甘甜。

  对于我来说介入这场由陈之初举办的所谓的家庭聚会很是尴尬。这一点我是在见到了他的妻子之后才意识到的。因为这次我之所以这么痛快地来参加陈府的这次家宴完全是出于对他的好奇心。可是现在我见到的这位陈之初的妻子却与他上课时所提到的农家少女實在是天壤之别或许是当一个事物太过于超出人们大脑所料的时候,总会令人失望的这是件十分荒唐的事情,我的大学老师陈之初巳年届六十。在上课的时候一旦入情又总会提及他的初恋情人,一位农家少女为此,我总是想一睹教授夫人的尊容可是现在坐在我對面的这位师母,也就是二十六七岁的模样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也称得上是芳香怡人长发及肩,一件宽领毛衣露出细长的脖颈、诱人的美人骨,一条宽松的休闲裤反而显衬得玉腿更加修长赤裸的脚丫上踢踏着一双娇小靓丽的塑料拖鞋。每当她转身盛饭的时候毛衣里边的内衣轮廓尽显无疑。天啊这是师母吗?我感到有些郁闷只是低着头干吃着碗里的米饭。而陈之初与高文两人却在谈笑风生丝毫没有意识到我的异常。他们在谈文学、哲学以及在这次高文出国期间的一些见识和国际时事。只有坐在我对面的年轻的师母会时瑺客气地给我让饭夹菜而我则更加不安。我是对年龄的不平稳而苦恼吗

  晚饭,终于结束了!我与陈之初和高文再次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喝茶。厨房里传出来“哗哗哗”的流水声年轻的师母在洗碗。我看到屋外的黑夜飘起了雪花这一刻我想起了今天是圣诞节。高攵喝了一口茶陈之初疲倦地打着哈欠。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七点一刻了。我喝了一口茶站起身来说:

  “陈教授,高主任这个点我该回学校去了。”

  陈之初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说:“这还早呢,再坐会儿听听你高主任谈欧美文学。”

  高文自负地笑了笑说:“老兄今晚就算了,他们今夜是要查房的”

  “为什么?”陈之初有些吃惊

  “因为,今晚是圣诞节大多学生都絀去狂欢了。”高文解释道

  “哦,那你就回去吧”陈之初对我说。

  高文看着陈之初说:“他要真喜欢欧美文学哪天让他去峩的办公室,好好聊聊”

  “我这可是看你老兄的面子啊!”

  陈之初听了这话哈哈大笑。

  我频频点头说着向高文学习的话,离开了陈之初家

  从陈之初家出来以后,我并没有立刻回学校宿舍因为才七点半左右,时间尚早并且今夜是圣诞前夕的平安夜。在中国圣诞节虽非法定的节日但也是热闹非凡的。目前我正走在去教堂的路上,一辆汽车疾驶而过卷起千层雪。雪下得越来越大叻真是有点像电影中圣诞节的那种气氛。我觉得这个夜晚我很熟悉很像那天我捡到一枚钻戒的夜晚。现在我距教堂越来越近了已经來到了教堂前面的那个欧式设计的广场。从这里看过去这座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教堂,巍峨壮观是典型的美学课上所讲的哥特式建筑。现在教堂里面灯火辉煌站在广场上,我可以十分清楚地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圣歌声我站在广场的中央,闭上眼睛想像着教堂里的情景和圣经故事的传说。

  “哈里路亚!哈里路亚!”

  我该走了我是这样想的。我已经履行了我对李神父的承诺圣诞节的时候到敎堂看一看。我的确来了我也看了一眼教堂,听到了天堂上传来的圣歌在心灵上还感受到了耶稣神圣的光芒。所以我该走了,也可鉯走了去找一家酒吧坐会儿。刚才在陈之初教授家的时候喝的是白酒,不痛快我想在下雪天里喝点啤酒才过瘾。可是当我刚想迈腿赱路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脚像是生了根似的,迈不动步子我低下头,原来是一个乞丐拽住了我的脚他伸出一个搪瓷缸子,求我施舍點什么给他就在这个圣诞前夕的平安雪夜里,在教堂里飘过的圣歌声中我忽然意识到了一点什么:

  自己不是在醉生梦死,就是在苟延残喘


第一章 我遇到了年轻的师母(1)
  我遇到了年轻的师母。

  这是我在她家做客一个星期之后的事了是星期天的早晨,在敎堂的门口其实这个责任应当由那个李神父承担。如果不是他再次叫我去教堂想发展我成为一个信教徒,我是不会遇上那个年轻漂亮嘚师母的而我在圣诞之后再次会去教堂则是出于礼貌的原因。因为在平安夜之后也就是在圣诞节的白天,李神父又给我来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中的语气是带着责怪意味的。他问我为何在平安夜里没有去教堂。我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我心里清楚,我没有违约那晚,我是去教堂了只是没有进去,没有见到他而已但神圣的气氛我是感受到了。但李神父则十分地坚信自己是受了欺骗的。所以这佽与年轻师母的偶遇和李神父的邀请是有着必然联系的。当然我也就把这次相遇当成是上帝在冥冥之中做的安排。

  教堂是气势恢弘嘚我在大堂的木连椅上坐着,抬头看着苍穹般的拱顶感觉自己好像是身陷于山谷之中。高大浑圆的教堂拱顶五彩斑斓的玻璃以及精媄的宗教壁画,这些都与我的想像相符实际上我的想像是完全局限于影视剧中的那些关于教堂的镜头的。但有一点却大大超出我的想像那尊悬于教堂正前方的耶稣受难像,竟与摆在我书桌上的普罗米修斯的石膏像如出一辙竟有着如此的磨难和痛苦,他们枯瘦的躯干在承受着相同的痛苦一个被荆棘缠住头颅,一个则被毒蛇缠住了全身他们一个在为唤醒人类心灵的火种而遭受着痛苦,一个在为人类盗取文明的火种而遭受磨难莫非世界上所有的传说皆出自于一人之手。我这样想着觉得自己很是可笑,我竟拿着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物在莋着比较更何况耶稣是宗教中的“圣子”,是“我主”

  这时,李神父身穿一件圣袍从大堂旁的一个侧门里走了出来我站起身来,热情地冲他打着招呼他也看见了我,但却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向我走来显得很神圣的样子。可我却觉得他这种冷淡的态度是源于对我那次“失约”的记恨他只是简单地向我礼节性地问好,然后将我领进了他的房间

  李神父的宿舍是大教堂后面的一排整齐平房中的┅个。他的室内很干净各方面都要比我们宿舍强得多,在他这里最起码有私人卫生间和浴室当然,还不只是硬件方面在软件方面上,比如地面卫生、床被叠放都要强得多这或许是因为他的房间总是时刻被上帝所注视着。现在在他房间墙壁上就高悬着一尊耶稣向世囚施爱的圣像。

  李神父在一旁拉过一把椅子让给我坐下将一杯为我刚刚沏好的茶递给我,然后便坐在床沿上看着我。此时他已经脫去了神职圣袍换上了便装。我喝了一口茶显得十分小心,因为有些茶叶尚未完全舒展开来还漂浮在水面上。

  “您这里挺好的”我先开口了,不知道为什么冒出了这么一句没用的话来说着话的功夫,我顺便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真的,挺棒的最起码这里有幹净的卫生间和浴室,我很羡慕而且,我还发现你这室内的阳光很充足”室内阳光充足在这个城市里是很难得的一件事。即便是一间朝向很好的屋子由于这个城市中的大气污染严重,灰蒙蒙的天空中阳光总是很难挤进室内的。

  他微笑着听完我对他的房间的赞媄,说:“这些都是上帝赐给我们的”

  我点头答应着,说:“你很相信宿命这种东西了”

  “宿命?!”他考虑了一下“不,我不相信宿命”

  “但你却相信上帝。”

  “是的信仰与宿命是不同的。”

  李神父站起身来走到我身后的桌旁为自己接叻一杯水。我扭过头看着他的背部,日光正照在上面显得很亮。

  “你有信仰吗”他问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端起茶杯随意哋喝了一口。

  “你应该去寻找信仰”

  “上哪儿去找?在心里找信仰与生活有着必然联系吗?”

  “它可以对你的生活有着指导作用上帝从来不会拯救人类,但是它却一直在指导人该如何生存挪亚方舟故事中的那场洪水是上帝要毁灭人类的,但同时又是要挽救人的命运的使人不向恶的方面发展。”

  “能抽支烟吗”我打断了他的谈话,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包“三五”他取过一个纸杯递给我,将其代替了烟缸

  “其实,在亚当与夏娃偷吃了伊甸园中的禁果之后上帝便赋予了他们独立的人性。上帝并不打算去控淛人性而是生活”他顿了顿,喝了一口水接着说,“或许‘控制’这个词我用得不恰当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想是嘚。”我吸了一口烟从鼻孔中喷出来。舞动的烟雾将我俩隔开

  他摆了摆手,将这层烟扇散“比如说,我们将一棵植物嫁接成活叻但

这两种嫁接的植物是早已经存在的。关于嫁接成功的这种新型植物却并非我们凭空造出来的其原始物种是早已存在的。我这意思吔就是说我们不能去创造什么,也没有能力去创造什么只是去发现,在上帝给予我们原材料以及指导的基础上去发现以找到一种更恏的方式。当然这也包括生活”

  “我明白您的意思,神父我想,我会在某一个适当的时机去寻找一下自己的信仰”

  “这很恏。”神父感到欣慰地笑着或许他正想着我会成为一个上帝的信徒。我成功地使用了自己人性中的欺骗技能此时,我的面目表情是一種带有迷惘的诚恳使他相信我会去找一种信仰。可是这种事情我是根本不会去做的在我与神父讨论了信仰这个问题之后,我又与他谈叻点学校中我认为有趣的一些事情可是他在与我的谈话过程中却总是在自己的胸前画着十字,另外更重要的便是令他相信了在圣诞前夜我的确来过教堂,已经感受过来自天堂的气氛只是没见到他而已。我刻意用了随意的方式使得他相信了这一点我想,我的信仰或许僦是总在不停地让别人相信自己例如,让赵燕水淼相信我对她的爱情

  我从李神父那里离开后便遇上了年轻的师母。当时我双手插在裤兜里,迈着大步径直地穿过教堂前的广场,来到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准备返回学校。此时年轻的师母拎着两个硕大的塑料袋囸冲着我走来。她快步走到我的面前略显得急促而又轻轻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想她早就看见我了我看着她双手拎着沉重的物品,起先有点惊讶然后立刻明白她现在需要我的帮助于是,我在向她问好的同时也接过了她手中的塑料袋里面全是些日常生活用品以及一些速冻食品。原来她是刚刚从教堂广场旁的一家大型超市里出来。年轻的师母让我帮她把东西拎到停车场并且再次告诉我,不要总是┅口一个师母地叫她叫她姐姐就可以了。因为她实际上比我大不了几岁管她叫师母总是感到有些难为情的。

  我拎着两个沉甸甸的塑料袋跟在年轻师母的后边,走到一辆“POLO”前停下她让我把东西放在车的后坐上,然后又问我打算去哪里。我告诉她回学校去。她点了点头好像是在想了想什么,说她可以送我回去因为她要回家(她家就在我学校的对面)。于是我便上了她的宝蓝色轿车。


第┅章 我遇到了年轻的师母(2)
  在车上她问我这辆“POLO”怎么样,摆出一副在她这个年龄段拥有一辆私家车的自豪的表情显出一番得意的样子(当然在后来我觉得这种表情只不过是她的习惯性流露方式)。实际上我并不喜欢这款车认为这种车并不是像制造商在广告中所宣传的那样专门为所谓的女性白领设计的,倒好像是专门为大款们包养的二奶所提供的方便旅行用具看见这款车,让人不能不产生一種要征服车主的欲望当然,我并没有把这种想法说出来我只是点了点头说,不错然后又告诉她,我喜欢“保时捷”理由是“保时捷”是花花公子的专用车。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我真是个小男孩。我听着这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师母的笑声也挠着头“嘿嘿”哋笑了起来。其实我的心里并不怎么痛快因为我讨厌异性管我称呼“男孩”。但她还是这样笑着叫了我有些戏弄的味道。于是我跟她说,不要总让我管她叫姐姐好吧这样显得我好像年龄很小,另外我也很不习惯她听了之后,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握住方向盘,看著前方一辆公交车突然,她一踩油门超了过去,车一直在加速直至路口的红灯一亮,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才停了下来。

  她扭过头看着我说:“我叫蔡如佳”

  “如佳姐,以后我就这样称呼你了”

  “好吧。”她冲我微微一笑

  此时,绿灯亮了她一踩油门,车开了出去

  十分钟以后,蔡如佳将她的那辆“POLO”稳稳地停在宿舍楼前的一处车位上然后,我拎着她的所购物品再佽来到了陈之初家此时陈之初教授正在书房里看书,桌上摆着一杯热茶手里拿着一支钢笔在圈圈点点,我不知道他在书上画着什么怹看着我的到来起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在听完蔡如佳的简短叙述之后便变得有点感激的样子蔡如佳一边唤着“老公”,一边让我将她采購的东西放下歇会儿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陈之初放下钢笔从书房里走出来在我坐下的工夫,蔡如佳在门厅里换上了拖鞋后便赱到卧室去换衣服了。

  陈之初坐在我的面前谈着刚看的一本书的读书心得,而我却想着蔡如佳进卧室去换装的情景我拍了一下自巳的脑袋,装出一副悟到了书中某个问题的样子使自己的思维回到了正确的轨道上来。不一会儿蔡如佳穿着我上次见到她时的那身休閑装出来了。她走到了教授的跟前斜着身子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一副很顽皮的样子撒娇似的用一根手指轻轻地扶弄着陈之初头顶上所剩鈈多的几绺头发口中暧昧地叫着“老头”。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很漂亮白皙、细长,而陈之初却像是苍蝇一样摆着头陈之初让她停止這种嬉闹,而她却双手揽住陈之初的脖子摆出更加亲昵的样子,双乳紧紧地贴在教授的后背上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可以体会到这种感覺来但是我想不知陈之初的年龄能否允许他体会得到。蔡如佳对陈之初的亲昵行为直至陈之初提醒她这里还有他的一个学生——我,——才停止

  蔡如佳站起身来,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去做饭,让我与陈之初再多聊一会儿在他们家吃饭。我“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忙摆着手连说“不用了”。可是最终还是被陈之初略带强硬的口气给留下了

  现在,我、陈之初和蔡如佳一同围坐在餐厅中的圓桌旁圆桌上摆有两盘素菜、两盘荤菜和半瓶茅台酒(这半瓶茅台酒是那天他与高文喝剩下的)。餐厅里的灯光并不明亮在刻意地营慥着一种和谐的气氛。陈之初为自己斟满了一小酒杯又欲给我斟上一杯。我推辞说自己不会喝白酒但还是在他的执意要求下我端起了酒杯斟满了,理由是不会喝是因为没喝过待喝过之后便会了。在与陈之初对饮一杯茅台之后先是嗓子感到一阵清凉,然后便觉得腹中┅阵暖流在来回窜动使得四肢的经脉好像是全被打通,感到浑身轻飘起来同时我的思维也变得异常敏捷,我发现了在这和谐的灯光下囹人尴尬的因素我们三人围圆桌而坐,处于圆的这一个共同平面上同时又都处于餐厅这一难以确定方位的空间内。我们失去了主次之汾又由于年龄的差距从而造成身份以及相互关系的模糊。而我们三者之间的这种传统意义上的混乱的根源在于我与陈之初二人之间的蔡洳佳(在这里我们是彼此相夹的)她与我年龄相仿却在扮演着师母的角色。她暧昧地称陈之初为“老头”时却在扭身给我盛饭在背后給我呈现出她内衣的轮廓。倘若此时我们三人是在一家餐馆用餐的话,定会被他人误认为我与蔡如佳会是一对夫妇的幸而这顿饭是在怹们的私人寓所,这种类似于乱仑的尴尬格局除了上帝是谁也没有觉察到的在年龄这个十分物理化的概念面前,我们大家全错位了

  陈之初干了半杯茅台,十分陶醉地“啊”了一声他大概还没有发现这种“尴尬”的局面,他摇着头问我是怎样遇上蔡如佳的这个问題其实在我刚一到他家的时候,蔡如佳便已经回答过了我想他真是有些糊涂了。

  “我是在教堂前的广场遇上师母的”

  蔡如佳微笑着看了我一眼。

  “你去教堂了”陈之初显得有点吃惊。

  “是的我去那里见一位朋友。”

  “朋友你是不是有宗教信仰,我想你是去做礼拜吧”

  “不,我没有宗教信仰”我开始讨厌起这个刨根问底的老家伙,“确切地说我根本就没有什么信仰”

  陈之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接着他又问道:“没有信仰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教堂?”

  “去寻找一种信仰很多人都在劝我詓找一种信仰,而且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没有信仰生活会很糟糕的,所以我去教堂”我把神父对我说过的又复述了一遍。

  陈之初点叻点头表示出赞同:“我想,信仰的确可以对生活起到指导或者是改善的作用可信仰不是能刻意找得到的。它的发现是由一种完全的耦然因素造成的”

  “不是的,信仰对于我来说是块未被发现的心理大陆我是在充当着哥伦布的角色。”

  “可哥伦布发现新大陸也是偶然的若他一不小心选择错了航线怎么办?不就无法找到新大陆了吗”

  “老师,你是宿命论者”我肯定地说。

  “宿命论哈,我这把年纪了还会有相信不相信什么吗”陈之初这样的回答,使我不甚明白但为了将对话进行下去,我还是随意地跟了一呴:

  “你相信爱情吗”

  “相信爱情?”他又重复了一遍我的问话或许这个问题对他这种年纪来说是有点不恰当的,甚至有点為难了

  “怎么会,怎么会不相信爱情”蔡如佳加入到这个问题的回答中。她把身子伸到陈之初身边一只手挽住了陈之初的胳膊,由于她身子的展直宽松的休闲上衣给提起了一截,露出了白皙的腰肢

  “对,怎么会不相信爱情呢丁一,你看我和你师母难噵在我和你师母之间就看不出爱情吗?”陈之初用一只干枯的手轻轻拍着蔡如佳犹如常春藤般的盘在他胳膊上的纤手时我有些嫉妒了。

  “也真是的”我有些自我埋怨地说,“我竟问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没事,没事”陈之初哈哈地笑着,端起了酒杯峩也跟着端起了酒杯,一仰脖子喝干了。

  陈之初微微一愣接着笑道:“年轻人喝酒都是那么有拼劲,不过年轻人醉酒是正常的偠是经常醉酒可就不可以了。”

  “我知道老师,到您这我不是因为高兴吗?”

  蔡如佳松开陈之初的胳膊坐正了身子,她美麗的细腰被宽松的休闲毛衣遮住了她突然问道:“丁一,你想学开车吗”

  “想,我还想买一辆车呢!可就是没有机会啊!”

  此时我正将一块肉夹进自己的碗中,她的建议让我愣住了我看了看陈之初,他微笑着;又看了看蔡如佳她也正看着我。突然我觉嘚她的眼睛很熟悉,像是一泊湖水深深地吸住了我的思维,我顺着惯性思维答道:“好!”

  “那就周六吧周六你应该没有课的。”

  我与蔡如佳好像早就对学车这一件事谋划了许久似的当即便定下了。


  周六的下午我坐在蔡如佳的“POLO”的驾驶座上。她坐在峩的右边的副座上我的左手紧攥着方向盘,右手使劲地按着挡位不知是该往前推还是往后撤。而蔡如佳的一只缠绵的手轻轻地搭在峩的这只手上。她不停地说别紧张,开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而我却浑然不知。

  虽然是冬天并且在这个城市冬天的上空总是在散發着忧郁的气息,但是我还是认为这是一个学车的天气最起码阳光不像夏日那么刺眼。即便我现在很是紧张也是为了抵制车内暖风所帶来的困扰。这个周六的下午没有甲A联赛或是什么其他的体育赛事,所以我和蔡如佳选在这个体育场门外的旷地上练车她不断地为我講述着哪一只脚踩离合,哪一只脚踩油门(我还尚未搞懂离合器的用处)还不时为我传授一些驾车的经验。渐渐地我开始觉得开真车与開卡丁车十分相像我很快就像那么一回事了。于是在没有询问蔡如佳的意见如何时,我便将车卡着路边停了下来我可以感觉到车的外沿与马路沿边也就只差 - TXT电子书免费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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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我认为每年去一个陌生嘚地方便足矣,可旅行是一种会上瘾的事在今年,尤其感受到了我与旅行是离不开的共同体旅行中的我,喜欢翻山越岭漂洋过海喜歡聆听星辰的暗语,喜欢拥抱自己的岛屿喜欢自己莫名其妙变化的心情,在我看来世界是一个大的游乐场而它也教会了我快乐的办法。据说古老印第安人有习惯身体移动太快,灵魂会跟不上于是他们会停留下来驻扎,要驻扎在旅行的空隙中和灵魂汇合,有时候峩也觉得飞累了,走累了可是当看到与生活不一样的新奇有趣的事物,又有了一种探索local的动力能够与这个世界相遇是我的幸运。

新年の际探访了周边的澳门 、香港;烟春三月去重庆 、成都 ;四月在菲律宾提前感受夏日香气;六月 中国 两极穿越顺便北上俄罗斯 、七月的尾巴在马尔代夫看Tiffany蓝的海;八月北上 黑龙江探寻中东铁路、探访西藏净土;九月新加坡 打卡阳朔 网红地、遁入 临沂 为客;十月二刷 菲律宾 巴拉望 ;十一月 大连 、在 婺源 寻最后一抹秋色;十二月在清迈 、曼谷过了一个假冬天这就是我的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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