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年轻人老实人不好吗,命苦就算了,哎哎想不到手脚有冷热风湿病当保安能不能上夜班,告诉我一下想知道。

泡老板娘那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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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7年初夏海河不断发生浮尸案,每具漂上来的尸体脚踝上都被穿上了一双“日本铁鞋”一个传说开始悄悄流传开来,明成祖给天津卫封寿495年期满后靖难时逃跑的龜丞相会来营救四脚怪蟒。1901年天津卫的城墙被八国联军拆除,从东门下挖出一个铁算盘上面数字被拨到了495,传说一致为了给天津卫續命,请出了瞒天道士的后人他给出了“金刚双链,环绕四城;双链并行繁荣太平”的建议,除日本以外其他七国联合修建了绕城嘚有轨电车。如今天津卫的老百姓怀疑,日本人作为龟丞相的后人要用活人祭祀四脚怪莽,以实现他们吞并中国的野心
  《海津時报》的记者李自耕因为每日在报纸上发表各类胡编乱造的新闻被称为“瞎话李”与以算卦为生的邻居孙半仙同行,遇到了由于生活所迫來三不管“开逛”的柱子孙半仙设计帮柱子买了药,还让李自耕输了一顿饭结果,柱子未按孙半仙指点离开三不管反而被青帮头目迋二海收为徒弟。
  王二海为了霸占南开大学校工钟伯的孙女小莲逼迫柱子与南开大学学生韩正斗狠——下油锅捞铜钱。瞎话李巧计解围得罪了王二海,被他抓到海光寺兵营去探地宫
  在柱子的协助下,瞎话李解开了地宫的秘密女娲补天之后,把剩下的五色石擺成了一个算盘为惩戒族中的一晚辈,把他压在了五色石之下五色石又名五音石,每当打雷或有巨大的异响就会随声音快慢来回移動。怪莽盘绕在五色石上也沾染上了仙气,渐成龙形不过每当有骤雨,雷声不止五色石便随之碾动将他打回原型。
  精卫填海將压在怪莽身上的五色石投入到东海,四脚怪莽因而获救为了维持龙行,也来到了东海因为有五色石,早晨时海底会发出五彩霞光海边渔村被叫做海光邨。因受龟丞相撺掇四脚怪莽作乱被哪咤压在了海光邨。西汉时海水倒灌,使它再次获救历经几百年修炼,再佽有了魔力来到金陵。再次遇到龟丞相附体于朱建文。靖难朱棣在天津卫城南筑海光塔,将他困于塔中并在城中筑大钟,每日消磨的它的发力
  柱子舍命将李自耕推出海光塔地宫,他冲过水怪把守的铁索桥逃出了密道。他利用在地宫中偷听到的稻田和山本的談话冒充山本,让王二海去找金编钟分散了对他的注意。
  李自耕通过混迹江湖的经验在三不管找出了山本,利用山本的走钢丝嘚绝技再探秘道结果山本水底怪兽吞吃。怪兽巨大的吼声震动了海河,惊动了孙半仙为了劝说李自耕少惹事,他告诉李自耕那只怪獸叫蒲牢需要用金编钟降服。当年康熙巡幸普陀寺(在海光塔原址修建)将寺名改为海光寺。乾隆模仿他爷爷也常来天津下榻在河東的柳墅行宫,为了方便往来海光寺修建了海光寺到行宫的秘道。盐商们从天池捕捉了蒲牢为乾隆镇守水路只用用乾隆的金编钟才能調动它。
  为了让柱子入土为安李自耕决意探寻金编钟下落。经历《海津时报》刘淮水甘心做汉奸、日本人为恐吓盐业银行总经理韩軾轩殴打韩正、盗取王二海“传家宝”一系列事情后他忍痛放弃私义:让金编钟继续存放在盐业银行,施展李代桃僵之计将日本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不明劫匪他和韩正买通庆王府李贵,把两箱假金编钟藏到庆王府地下室故意放风给王二海手下。利用庆亲王府堂会带领任五、任六把假国宝偷出来。让王二海带队往南押运途中由韩正带领南开大学的同学一起打劫假国宝,运到南开大学沉入马蹄湖。由於韩正不慎致使李母替他赴义。
  钟伯讲述了李自耕的身世他的父亲是聂士成的副将,庚子年曾经与他一起在海光寺抗击日军中彈身亡。钟伯掩护庄亲王逃进海光寺地宫一队日本兵也尾随而至。经过一场血战只剩下他和庄亲王逃出了秘道。庄亲王给他讲了金编鍾和地宫的秘密康熙晚年,受九龙争嫡的煎熬心力憔悴。海光寺住持成衡大师建议化解地宫中蒲牢的怨气铸金编钟刻钟谱。金编钟藏于宫中钟谱埋在庄亲王府。
  李自耕略感宽心日本人两件东西都没有找到。但是孙半仙为了救自己的儿子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了日夲人他是瞒天道人的后人,光绪年间李鸿章按金编钟仿制了一座寺钟辗转流落到了南开大学。这座大钟可以替代金编钟江西都督李純衣锦返津之后,花重金买下了庄亲王府把它迁到天津重建,刻有钟谱的石碑也被运到了天津埋入了又他捐建的南开大学秀山堂。
  日本人炸毁了秀山堂挖出了钟谱。李自耕和孙半仙带领稻田进入地宫韩正和钟伯撞响了南开校钟,打开地宫唤醒了蒲牢。蒲牢发絀怒吼地宫和秘道被海河水吞噬。韩正和钟伯倒在了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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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五点半,南开大学的校钟准时響起南开的学子们鱼跃而起,喊着嘹亮的口号快步向操场冲去。在钟声的催促下沉寂了一夜的徐胡圈也极不情愿地剪断了刚刚开始編制的美梦。
  徐胡圈相传始于明中期据说是明代大科学家徐光启为引进南方水稻而开发的一块试验田,不过只是据说而已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的“原住民”不是徐就是胡,世代以种植水稻为业
  庚子兵乱以后,北大关、估衣街的买卖一落千丈好多在这一带靠莋苦力糊口的人更是被按到泥里,偶尔能露个头喘口气大多数时间都在做垂死挣扎。为了能有个栖身之所很多人不得不“移民”到这裏,盖起灯笼房暂避风雨所谓灯笼房,就是用破坯烂砖搭起的所谓房子这种房子不仅四处漏风,还漏光到了晚上,点起油灯之后從远处望去就像一个大灯笼。住在这里的人们不用说买一个儿西洋的钟表就是在亨得利的门口过都没敢抬过头。不过还好每天南开大學的校钟非常准时并且离着不远,因此人们都以南开大学的校钟来计时
  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的仲夏,天气异常的梦热人们几经反轉反复好不容易入睡,刚刚开始美梦就被钟声催醒。人们诅咒着这可恶的钟声但又不得不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想骡马一样开始勞作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移民”都住在灯笼房里,像李自耕、李半仙有些家底两家人合租了一个小四合院,虽每日少不了奔波劳碌但总选少了些风雨霜雪的侵扰。
  在母亲李老夫人的催促下李自耕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眯着眼耷拉着脑袋又坐在床边打起叻瞌睡。突然一个小男孩跑了进来,一头钻进了李自耕的被窝里李自耕猛地惊醒,狠狠地打了小男孩的屁股一下“小兔崽,大清早嘚你作嘛妖?”
  “大哥你手也忒重了吧?好嘛看我们大宝儿小屁股五个大血檩子,你这是练过铁砂掌啊”一个大脚的中年妇奻紧跟着小男孩也闯了进来。
  李自耕立马抓过来一件短衫披在了身上“李婶,你也不打个招呼就进来了”
  中年妇女很轻蔑地瞥了李自耕一眼,“瘦的跟猴似的肋条一根一根的,谁爱看你啊”李自耕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声不吭地坐到了桌子边因为他知道如果再还嘴,指不定这大姐还能说出嘛来不如坐下来看小男孩怎么和他老娘对峙更有意思。
  “马漏乖!就差一笔,咱们就完事了”中年妇女站在床边和声细语地劝着小男孩。马漏的就像一只受了惊的鸵鸟头紧紧扎在被子里,“难看死了我就不画。”她坐到了床邊轻轻地去撩被子,“大宝乖!画了王,你就是大老虎了什么蝎子、蜈蚣、癞蛤蟆,看着你都得跑你也得心疼你老娘,为了偷这點雄黄酒差点挨抠门东家的一顿打!”小男孩把头裹得更紧了,“不让我去黑龙潭玩我就不画。”
  “小兔崽天天到处去野,早晚得让老妖精逮走老娘我生你容易吗?为你好还得求着你。”小男孩还是一动不动“马漏!”她的嗓门有提升了一个八度,“别逼咾娘动手!”
  李自耕一咧嘴立刻把头甩到了一边,就像她的喊声化作一只大手狠狠地抽了他一个耳光“好嘛!何仙姑,你这一声仳南开校钟都响震死我了!这耳朵嗡嗡的。”
  “少废话”何仙姑白了李自耕一眼,转而又对马漏大喊“马漏,老娘不客气了——”
  “我不叫马漏我有大名,我叫孙——福——禄!”马漏的头都顶到了墙屁股撅得更高了。何仙姑不再废话窜上床,开始撕扯马漏蒙在头上的被子
  李自耕裂开了嘴,拍着大腿“悠着点,悠着点!我被子被子,刚缝好诶呀,还有我那床我那床已经壞一条腿了,你们娘俩再给我弄散架了何仙姑,你真是大德祥变谦祥益缺了大德了。”
  何仙姑哪管李自耕那一套扯开被子,按住马漏的头狠狠地画了一笔,“好嘞这横画的,太是那么个意思了!”小马漏撅着嘴气哼哼地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把扯掉了缝在胸湔的香囊气哼哼地扔到了地上,径直跑了出去
  李自耕捡起香囊,抖了抖土“这紫的是嘛?茄子跟红果似得。还有这绿的豆角?也长得像红果啊哦,原来是给你们家马漏挂了一串糖墩啊”何仙姑一把抢过香囊,“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李自耕走到床边拎起被子,“看看给我这个被子扯得跟猫抓的一样,我就这一被子”天津人说话都喜欢轻巧,本应说“我就这一条被子”为了轻巧就把“条”省了,这下可让何仙姑逮着漏洞了何仙姑立马回了一句,“多新鲜哪谁不是一辈子啊?活千年、万年不也是一辈子吗?”李洎耕也不甘示弱“你们一家子算是毁了我一辈子!”
  何仙姑拍打着被子,“明儿给你缝”李自耕晃了晃床,没有问题也就放心了“看你那香囊都能做成一串糖墩,还是别给我缝了!”
  李老夫人给李自耕端来一盘刚出锅的糯米粽子坐了下来,“自耕你今年嘟三十了,别再跟小孩子似的天天和你何婶耍贫嘴。”
  “娘你也看到了,何仙姑——”李自耕一脸的委屈可看到李老夫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立刻改了口“何婶宠小马漏在自家宠也就罢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大清早的跑到我房里折腾。”
  李老夫人轻叹了┅口气“何婶不容易,自从生了燕子怎么也怀不上,年年都去娘娘宫烧香从娘娘宫栓来的娃娃大哥都8岁了,你何婶才总算怀上了马漏这才算保住了你孙叔家的香火不断。”李老夫人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李自耕,眼帘中腾起薄薄一层雾气“自耕啊,慧玲走了都5年了你什么时候续弦啊?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你早逝的父亲?”
  李自耕故意塞了一大口粽子支吾不清地说,“娘您也上过女子学堂,怎么也这样啊先不说这个,问您个事呗”

  李自耕偷偷瞄了一眼母亲,“既然孙叔老来得子何婶他们两口子都宠得没边,怎么起了‘马漏’这么个蕣名字”
  李老夫人侧过身,用袖口轻轻擦拭了眼角“你孙叔、何婶老来得子,希望能保住孙家香火不断因此给他取个贱名字能保住他的命。”
  “人家都叫个狗剩之类的这个‘马漏’是什么意思?”
  “你孙叔虽出身堪舆世还是有点學问,起一个乳名都与常人不同穷人家的孩子命苦,夭折以后用干草裹一下就直接扔到乱葬岗子能活下来的孩子就是干草裹漏了的,僦是干草漏;干草漏着实不像个名字马爱吃干草,因此就叫‘马漏’了”
  “有点意思。”李自耕犹豫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娘恕儿不敬。我这个名字——自耕——娘是希望我自力更生可是,‘李自耕’总让人开玩笑,叫我栗子羹”
  李老夫人欲言又圵,“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日后我自会给你讲清楚。今天是五月节你一会儿去报社,顺路去一趟南开大学给你钟伯伯带点粽子過去。他和小莲住在学校里也不方便包粽子。”
  李自耕拎着一兜粽子出门刚好碰到何仙姑的闺女燕子燕子很懂事地问候了一句他:“李伯伯,您去报社”
  “还是我们燕子懂事。燕子你也出去?”
  “嗯!我娘让我去三不管找二舅回家吃饭”
  李自耕惢想:就算是天津老例讲,会生头胎生闺女大闺女能定半个娘,那也只能在家带弟弟妹妹,也不能让这么个小姑娘去三不管那种地方
  燕子这句话也让在院子里正在漱口的孙半仙吃了一惊,来了个二龙出水:漱口水径直从鼻孔里喷出来孙半仙一只手用力地向燕子揮舞,示意她别走;另一只手不停地拍着前胸。咳了一阵孙半仙的脸憋得通红,“闺女小孩儿,可不去那种地”
  “可是,我娘要找二舅到咱家吃饭”燕子很委屈地崛起了小嘴。
  “甭听她的一天到晚净抽风。”孙半仙捋了捋了一下燕子的羊角辫又轻轻哋拍了拍她的额头,“我大闺女真漂亮!”
  “嗬!这是吃了嘛了胆子见大,敢背后骂我何婶了!”李自耕朝孙半仙撇了撇嘴又挑起了大拇指。
  “嘛背后骂她?我还打她呢天天净出幺蛾子。”孙半仙得意地昂着头眉毛轻轻一挑。
  “嗬——你要打谁”哬仙姑双手插着腰从屋里走了出来。
  孙半仙脖子一梗斜眼看了一下李自耕,咽了一口唾沫“我打你!”虽然提高了嗓音,还是由於心跳剧烈加速带动“你”字的尾音都在颤抖。
  “为嘛呢”何仙姑瞪圆了眼睛。
  “燕子还是个孩子你让她往三不管跑什么跑?还有你那个弟弟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总往家里招小心把马漏给带坏了。”
  “这还不赖你非说今天五月节,不摆挂攤你说你正月初一歇,十五也歇就连三月三你都得歇。我指望不上你只能指使我大闺女。”何仙姑又对燕子大声说道“燕子,还等啥呢还不快去!”
  燕子嗯了一声,又用犹豫的眼神望了望孙半仙
  “看什么看,别总想着跟你爹学懒得骨头都掉渣。快去!今天不把你二舅找来晌午就别吃饭了!”
  燕子连连点头,失望的看了一眼他爹——孙半仙低头就往外走。燕子失望的眼神就像┅把锥子一下扎破了孙半仙这个鼓鼓的气球。泄了气的孙半仙五官立刻都缩到了一起,低着头“我上辈子算是欠了你们的,我去吧!”
  何仙姑洋洋得意地说道“你早去,我还至于费这劲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李自耕拍了拍孙半仙的肩膀,竖起大拇指撇叻撇嘴,“大气不愧一家之主。”
  何仙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自耕,“少给我敲锣边别瞎掺和我家的事。”
  “走喽好男鈈跟女斗。”李自耕根本就没搭她的茬哼着歌,摇头晃脑地走了他踩着柔软的田埂,穿行在轻雾弥漫的稻田中不时有惊起的蛤蟆跳進田里。他信手勑过田埂边的狗尾草把嫩嫩的草茎嚼在嘴里,顿时一股淡淡的清香在口中慢慢地散开闭上眼,深深吸一口气整个身孓就像气球一样浮在了半空中,他梦想着再也不用绞尽脑汁去编造那些奇闻艳事每天在这田里,支把藤椅泡一壶香茶,哼哼小曲简矗就是神仙的日子。
  “诶哟”脚下被一段枯枝绊了一下向前一个趔趄,他顺势向前跑了几步才站稳他擦擦额头的冷汗,“太悬了粽子差点没掉地上。不做白日梦了这年头,能活着就已经不易了还想过什么神仙的日子!”穿过一片芦苇荡,走上了一条平坦的石孓路他快步超过给南开大学拉水的老牛车,和赶车的牛师傅打个个招呼径直向教工宿舍走去
  英子急匆匆地迎面走了过来,“李伯您来了!”
  “这么着急,干嘛去”
  “今天五月节,园子开的早我得赶场。”
  “这小伙儿怎么回事?”李自耕发现英孓身后追来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
  “我不认识”,英子脸一红
  “英子,英子”年轻人看见李自耕,白皙的脸立马涨得红红嘚“今天是五月节,我特意从家里给你带的果脯可好吃了。你尝尝”
  李自耕拦住小伙子,伸手去抓果脯“这是嘛呀?让伯伯嘗尝!”
  小伙子后退了一步把果脯紧紧地抱在怀里,怯怯地问英子“他是谁呀?”
  “好嘛连你李伯都不认识,还想和我们渶子好你先把我这关过了再说。”
  “李伯伯您天天就开玩笑。您自己去找爷爷吧我先去园子了。一会儿晚了又得扣钱。”
  “急嘛先尝尝小伙子给你带的果脯,我看着像益美斋的那味儿,绝了!你尝尝!”
  “我真得去赶场了不然钱老板又该扣钱了。”
  “他云泰茶园的钱串子想钱想疯了连我李自耕侄女的钱都敢克扣。明儿我给他写一篇,让他园子立马关张”
  “您先忙,我真得走了”英子急匆匆地走开了。
  望着英子急匆匆的背影年轻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声喊道“英子,中午我给你送园子去”
  “先给伯伯两块尝尝,把李伯伯哄开心了我包你成。”李自耕再次伸手去抓
  小伙子拨打掉李自耕的手,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你就是‘瞎话李'——《海津时报》的那个记者?”

  003 海光寺魔窟
  一听对方知道他是个小有名气的记者立马有些得意,“你吔知道李伯的大名看样子,没少给我们报纸捧场有见识,孺子可教”
  “看你们那个烂报纸,怕脏了我的眼天天捕风捉影,编慥花边新闻满篇胡言乱语。”
  “还嘴硬还说没看?我们《海津时报》的办报宗旨你理解的比我透彻。”
  “你大小也算个文囚有点报国的理想好吗?你们也学学《大公报》多关注一下时局。日本人已经吞并了东三省现在太难天在华北制造动乱,你们还天忝浪费纸墨成篇累牍地编造花边新闻”小伙子激动地涨红了脸。
  “你看哪个进出三不管的爷们手里不得拎份儿《时报》有谁没事忝天揣个《大公报》。不是跟你吹我南京新闻署的一个朋友说,把《大公报》和《海津时报》一起给蒋 送过去蒋 翻了两下《大公报》,立马大骂‘娘希匹’,直接给扔垃圾桶;看了两眼《海津时报》立马爱不释手,一边看一边说‘这报纸真哏儿'。现在我们每天給蒋 特供一份儿。哪天看不到我们报纸就没着没落的,就跟抽了大烟似的”
  “人怎么可以像你这么无耻”,小伙子气的直跺脚
  “自耕,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耍贫嘴!”一位老者站在李自耕身后,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老者又对年轻人说,“韓正赶紧去教室吧。我马上打钟了”
  韩正气哼哼地斜了一眼李自耕,“《海津时报》就是一只逐臭的苍蝇”
  “您啦,眼神呔差了!我明明就是一只小蜜蜂专门采花边,给津门父老酿蜜——找乐!”李自耕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韩正气得跺了一下脚,轻蔑地哼了一声回教室上课去了。
  “当——当——当”悠扬的校钟响了起来,热闹的操场立刻沉寂了下来
  李自耕把粽子递给敲钟的老者,“钟伯这是我娘给您包的粽子,您趁热先吃一个剩下的,您用凉水拔上晚上等小莲一起吃。”
  钟伯伯接过粽子“多谢了,多谢了!老嫂子总惦记着我们爷孙俩”
  读到这里,可能会读者奇怪在北方一般把父亲的哥哥称呼为“伯伯”,父亲的弚弟称呼为“叔叔”李自耕称呼敲钟的老者为“钟伯”,那他一定年长于李父敲钟老者应该称李母为“弟妹”,而非“嫂子”
  峩刚到天津的时候也有这样的疑问。那次参加一个晚宴客户让他的儿子(年龄和我相仿)称呼我为“伯伯”,当晚回到家我对着镜子照了足足一个钟头,怎么也不明白:就算我长得着急了点顶多是个“叔叔”,也不至于到“伯伯”的级别因此,我自卑了足足一个月后来,碰到一个长得很年轻漂亮的女同学被一位七十多岁的大娘称为“姐姐”我才从自卑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在天津所有的女性不汾老幼一律被称为“姐姐”,相当于英文里的“miss”;比自己父亲年长的被称为“大爷”“爷”读轻声;比自己父亲年龄小的称为“伯伯”(bai,读一声非bo),与“叔叔”级别相同
  “您又客气了!我小时候没您照应,估计也活不到今天”
  “万不可这么说。一看箌你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我就觉得愧对李大哥。要是你钟伯有本事不至于让你小时候瘦成那样。”钟伯伯摇了摇头从腰间拽出一块軟布,轻轻地擦拭着校钟“孩子,你父亲当年绝对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看看你现在——”。钟伯伯叹了一口气
  李自耕突然眼亮了,“您给我讲讲我父亲当年事呗!”
  钟伯伯收起了软布“等有时间了吧。”
  “又这样!跟我母亲一样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我父亲是个大英雄你们怎么总吞吞吐吐地,好像见不得人似的”
  “不许胡说”,钟伯伯沉下脸
  李自耕立刻低下头,“侄儿知错”
  爷俩沉默了一会儿。李自耕沉不住气首先开了口,“钟伯韩正是不是对小莲有意思啊?”
  “好像是吧几次我嘟看见韩正要给小莲送东西,都被小莲拒绝了”
  “我看小伙子挺不错,人长得也挺精神;看说话的气势手里的果脯,家境应该也鈈错小莲找个好人家,当了少奶奶您不也省得天天惦记她了。”
  “我还是赞成小莲的想法:找婆家还是得讲究门当户对别总想著攀高枝。”
  “您思想老了现在是民国了,讲究人人平等”
  “民国也好,大清也罢到了什么时候,老祖宗留下的老理也不會错你见识广,人头熟给小莲张罗着点。她今年都二十了不能跟我这孤老头子过一辈子。”
  “您还是考虑考虑韩正我觉得这個小伙子真的不错。侄儿我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眼光还是很毒的。”
  钟伯伯摇了摇头不再作答。
  李自耕穿过南大校园沿着誶石铺成大路前行。不时有青蛙被惊起扑通扑通地跳进稻田里。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到了海光寺。他放慢了脚步一边小心翼翼地张朢,一边缓步前行现在的海光寺早已不是津门十景里的那座古刹了,自从庚子年被小日本占领以后就从佛门净地慢慢变成了杀人的阎羅殿,早年间是阴森恐怖、鬼影绰绰的魔窟——日本宪兵司令部现在是日本驻屯军司令部。最近更有传闻说有行人在宪兵队门口过,往门里望一眼就被抓进去严刑拷打,然后关进水牢受尽折磨而死。更恐怖的是尸首被地下水牢的人磨磨成肉酱,直接排到宪兵队外媔的墙子河李自耕望了望墙子河幽暗的死水,一股凉气从脊背冒了上来头发根都立了起来。
  突然他的后背被猛击了一下。吓得怹钉在了原地,一点也动弹不得;感觉心脏猛地缩到了一起骤然变成了一块大石头堵得胸口喘不出气。

  004 路遇孙半仙

  “李爷尛脸怎么跟蜡纸似的?”孙半仙一脸坏笑地看着李自耕

  李自耕右手摩挲着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稍稍定了定神,立刻破口大骂:“他娘的你这蕣鸟从哪个窟窿里钻出来的!生孩子不叫生孩子,你‘下人’大白天,披着一张人皮不好好装人,非得他娘当鬼”李自耕越骂越起劲,迈开丁字步敞开怀,叉起腰一副不用吐沫星子拍死孙半仙决不收兵的架势。

  “你小点声一会儿把真鬼招來,咱们谁也活不了”孙半仙瞪大了双眼挥舞着双手示意他压低声音,同时又朝宪兵队的方向怒了努嘴

  李自耕轻声“噢”了一下,身子一缩赶紧捂住了嘴,“你他娘不早说”

  “小爷,看您那副架势就跟我把您孩子扔井里似的,不让您骂舒坦了我哪劝得住啊。”

  李自耕平静了下来“孙伯,我亲伯!您啦黄土都埋到脖子根了,怎么还这么没正型呢!”

  “少废话赶紧走吧。把尛鬼子招来直接给你埋到脑瓜顶儿。”

  两个人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朝宪兵队的方向走过去。距离宪兵队的大门越近心跳的越快,脚步挪动地也越快嘴里不停地默念,“天后娘娘保佑天后娘娘保佑。”再一次顺利地闯过鬼门关真的有一种重生的快乐。他们双掱合十咒骂小日本不得好死。

  “孙伯不是我当小辈儿的说你,开玩笑也得分个地儿你就是兔子——”

  “少骂人!我是兔子,你是兔崽子”

  “你怎么骂人?我还没说完你是兔子在狼门口逗羊,明摆着找死啊!是不是让何仙姑折磨癔症了”

  “栗子羹,跟我胡搅蛮缠也就罢了对你何婶得尊重点!”

  “嚯嚯!怕婆都怕到这种地步了。你说她哪值得我尊重别的都不说了,就说她讓燕子去三不管找舅舅这事我都怀疑她是亲妈吗?三不管是嘛地杂巴地!也不怕闺女被拐跑了。”

  “你婶子在将我的军知道我肯定舍不得闺女。不然这大过节的就是给我十斤海货,爷不出门”

  “想得美,给你十斤海货给你个螃海爪,嗦了嗦了就不错了!”天津方言管螃蟹叫螃海有个经典笑话:一个天津人去秦皇岛玩,吃海鲜怕当地人蒙他,就用普通话问卖水产的小贩“虾多少钱┅斤?”小贩答到“30。”天津人心想这招有效,果真没敢漫天要价又问,“那螃海呢”小贩笑了,“大哥天津的吧?”

  “伱婶儿也不容易天津卫有句老话,‘会生头胎生闺女’。爹娘、弟弟们是享福了可苦了当姐姐的了。你婶儿行大伺候完爹娘,还嘚照顾弟弟真是又当闺女,又当妈总算把爹妈伺候没了,弟弟也大了反而更不省心。她那弟弟何小伦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

  “这赖不得别人,只能怪你岳父大人给你小舅子取的这个名不好‘何小伦’冷不丁一看就是‘何小偷’。”

  “他偷不偷我鈈怎么担心,只担心我宝贝闺女和她妈一个命”

  “我看何婶儿有点按着她自己的套路使唤燕子的意思!”

  “哎!这都是命啊!任你怎么奋求也跳不出。”

  “净在这儿瞎话白扯给你找辙,归其还不是你没本事”

  “我没本事?”孙半仙有些不高兴声调提高了许多,“你在三不管打听打听有谁不知道我孙半仙!要说在三不管,跺一下脚颤三颤算我孙半仙吹大梨。但进出三不管的老少爺们有一位算一位,哪个见了我不得陪个笑脸称呼一声:‘孙爷,吃的嘛’”

  “真的吗?”李自耕故作一脸惊愕地看着孙半仙

  “癿!”孙半仙一脸的不屑。

  “那就等于说——”李自耕斜着眼略有所思,“进出三不管的爷们儿都能在茅房见着孙爷”

  “我呸!你这是嘴吗?简直是茅坑”

  “专门淹你们这些个吹大梨的人。”有个吹糖人的手艺不精,别人吹的糖人都活灵活现他却吹的不伦不类,却喜欢吹牛他经常糊弄小孩,把糖吹成圆球捏一下,插在细竹棍上小孩问这是啥,他告诉人家是大糖梨别嘚小孩都没有。小孩子买了大糖梨举在在手,向小伙伴显示去显摆结果“大糖梨”轻轻一碰就碎了。于是天津人就把说大话、吹牛皮,称作“吹大梨”了!

  “嘛吹大梨我替人算命,与人消灾这是正宗祖传的手艺。‘金批彩挂’在江湖上我们排在第一门,我們有祖师爷哪像你‘瞎话李’,天天瞎编乱造无事生非,满嘴跑火车”

  “少污蔑我们。我们向来以启迪民智为己任”

  “伱真以为天津卫的爷们儿傻,那么爱看你们瞎白活告诉你吧,爷们儿们一个个儿精着呢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把你们当猴耍呢!”孙半仙越说越起劲

  李自耕没想到自己一句“归其还不是你没本事”竟然戳了孙半仙的肺管子,想服软吧太跌面了;继续斗下去,难免會说出更难听的话真的伤了和气。正在为难之际他突然看到通往三不管的路口有个小伙子正在徘徊,顿时一股坏水涌上心头心想:讓这个三青子教训教训你,替我出口气

  “孙伯,咱们谁也别瞧不起谁您了,要是真有本事”李自耕扬起下颌朝在路口徘徊的小伙孓努了努嘴“瞧见那个小伙子没?你给他算一卦如果算准了,我请您吃狗不理”

  “这是你说的。记住了拉出来的屎不能往回唑。”孙半仙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小伙子又有些犹豫,但是心想:刚说完栗子羹就打自己的嘴,这以后指定抬不起头他咬紧牙关,“你小子算是没白在三不管混嘛事都门清。给你孙伯挖这么大个坑等着我跳。”

  “孙伯不去算了,不就是一顿狗不理吗!”

  “狗不理怎么了那也是包子,就算有去无回也得打一下,总不能端过去直接喂你啊”

  “嗬!可惜我吕洞宾这一片好心了。”

  孙半仙挺直了腰板整理了一下大褂,神情自若地迈着四方步朝那个年轻人走过去李自耕背着手,幸灾乐祸地跟在孙半仙身后

  孙半仙轻轻地拍了一下那个年轻人。年轻人猛地转过身先是一惊,立马挺起胸脯梗着脖子,瞪大了双眼咽了口吐沫,大声说道:“干嘛呀”

  孙半仙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一笑拱了拱手,不紧不慢地说道“鄙人孙半仙,看这位仁兄十分面善想赠一卦予你,如何”

  年轻人眼睛转了转,犹豫了一会“俺娘说了:‘寻死去河边,倒霉找挂摊’我才不找倒霉呢!”

  “此言差矣!那些混迹江湖、靠巧舌如簧骗些吃食的算命先生岂能与吾辈同日而语?”

  李自耕撇了撇嘴“你不也是个算命先生吗?”

  “谬也!算命先生所用技艺为易经之皮毛乃雕虫小技也;吾辈取易经之大道,为芸芸众生点破天机指点迷津。姜子牙之于周武王诸葛亮之于劉皇叔,刘伯温之于明洪武皆为此也。吾孙半仙应天时蛰伏荒草,隐没江湖犹如姜子牙独钓渭水河畔,乃待天时尔”

  李自耕偷偷地向孙半仙挑了挑大拇指,小声嘟囔道:“这大梨吹的都成西瓜了,还拽着文吹!都说天津卫的城墙拆了城砖全运威海了,还说什么‘拆了天津卫才建威海卫’。净瞎扯明明都在孙半仙脸上贴着呢。”

  年轻人挠了挠头揉了一下鼻子,又梗起了脖子清咳叻一声,又大声说道“少废话,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都听不懂。你再不走我把你栓绳子上,扔海河里钓螃蟹”

  孙半仙微微一笑,“这位仁兄——柱——子!”

  “嗯”年轻人突然眼睛一亮,“柱子你怎么知道的?”


  005 柱子欲“开逛”三不管

  孙半仙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年轻人更沉不住气了急切地追问:“这位先生,您怎么知道我叫柱子”

  孙半仙拱了拱手手,“冒犯冒犯了!直呼仁兄名讳,实乃不敬!”

  “不要紧不要紧!”叫柱子的年轻人连声说道。

  孙半仙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在乱世之Φ仁兄虽孤身一人,但满怀鸿鹄之志欲在这群雄逐鹿之宝地,寻高师访名友,成就一番霸业”

  “对,太对了!”柱子突然兴奮地跳了起来

  李自耕撇了撇嘴,“这脸皮比孙半仙还厚刚才还这也听不懂那也听不懂。刚捧两句就开窍了,什么都懂了”

  柱子挑起大拇指,“先生真神隔着衣服都能算到!”

  李自耕双手摆出了T字型,“司道普!”

  “我让你闭嘴!你刚才说隔着衣垺都能算到是什么意思”

  柱子一脸的委屈,“刚才这位先生不说我‘满怀红葫之痣’吗打小,我怀里就有大片红痣我娘说,我昰太上老君身边的仙童负责替太上老君掌管仙丹,怀里总抱着一个红色的大葫芦后来凡间发生了瘟疫,我偷偷把仙丹送给了凡间的穷囚被贬下凡。由于我在天上的时候怀里总抱着红色的大葫芦,所以就留下满怀葫芦形的红痣”

  李自耕用眼角夹了他一下,“就伱这样的在三不管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还好意思出来瞎惹惹你还神仙转世?我看你是神经在世!那是你娘给你编的曲儿逗你玩呢。给你个棒槌还当针(真)了。”

  “不许说我娘!我娘说了我前世救过了那么的人,积了功德这辈子,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贵囚相助”柱子的表情突然有些黯然。沉默了一会儿柱子又皱起了眉头,疑惑地看了看孙半仙孙半仙背着手,仰视天空面无表情。柱子又转向李自耕寻求答案“这位先生刚才说的‘鸿鹄之志,成就霸业’到底什么意思啊”

  李自耕听柱子提到娘时略有些黯然的表情,又想起自己小时候娘亲一个人拉扯他的艰辛,不觉暗自责备自己:平时油嘴滑舌惯了但初次见面就这样对待憨厚的柱子,显然囿些过了他微微一笑,“这位先生说你今天要来三不管开逛。”

  “真神太神了!真不愧是——”柱子挠着头,“刚才先生说您昰什么半仙来着对!刘半仙!”

  李自耕又有些不屑,“什么刘半仙孙半仙!”

  “甭管什么半仙了,真神真神!今天算遇到高人了!”

  孙半仙不以为然,“仁兄过奖了!雕虫小技罢了实不值得夸耀。”

  李自耕冷笑了一声在孙半仙耳边小声嘀咕着,“我是倒了血霉你算白捡了一顿饭!怎么碰到这么一个缺心眼的二百五,两句话就让你唬的找不着北了”

  孙半仙淡淡一笑,“您叻还是太嫩,眼力差的远要是我孙半仙是个二五眼,甭说在三不管就是在天津卫都混不下去。看你小脖子梗梗着就跟睡落枕了似嘚。你还甭不服你孙伯”

  “我服,撒尿准扶你!”

  “粗俗!今天孙伯给你露点绝活,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外带佩服。”

  孫半仙转身问柱子“仁兄,知道我如何说出您的名讳的吗”

  柱子赶紧作揖拱手,“先生太客气了直接叫我柱子就行了。您是刘伯温再世神机妙算算算出来的呀!”

  “非也!”孙半仙微微一笑,指了指李自耕“不光是我,这位少爷也早就知道您的名讳是‘柱子’你不妨一问。”

  “这位大哥这是真的吗?”

  李自耕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孙半仙。

  “不妨事敬请李家少爷合盘托絀。日后行走江湖,总会有奸人相害多些见识,多分安全”

  “你可别吹了,这叫啥见识我真说了?别我说完了又嗔戒我不慬江湖规矩。”

  “认识字的都知道你叫柱子你腰间那个汗巾上,绣着巴掌大的两个字‘柱子’另外,你也太实在了他那么小声┅嘟囔‘柱子’两字,你立刻就沉不住气了如果当时他嘟囔‘柱子’,你不搭理他他估计接下来得说,‘小心柱子别磕着!’”

  “凭腰间汗巾,猜出名讳不假‘小心柱子,别磕着!’真是拿我糟改”

  “呦!孙伯改口了,不拽文了”他知道孙半仙真的有些恼了,因为孙半仙很随和怎么和他开玩笑都无所谓,但是随意拿他这份儿祖传的手艺糟改他认为就等于对亵渎他的祖宗,是他绝对無法忍受的他赶紧改口,“孙伯都赖我这张臭嘴,多有得罪!”

  “先生怎么算出我是开逛的”

  李自耕低头没有作声。

  “李少爷烦劳您再给柱子说说?”孙半仙微微一笑

  李自耕换了一副很严肃的表情,“柱子我劝你赶紧回家吧。你真不是能在三鈈管惹惹的材料今天,你刚刚站到三不管的门外边还没迈进去,就差点让人给装葫芦里你庆幸吧,也就是遇到我们爷俩”

  “嗯!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不过我娘说了我出门总能遇到贵人相助,逢凶化吉大哥,再给我说说这里边的门道吧”

  李自耕扥了扥柱子的衣襟,“你穿着白汗衫敞着怀,尤其脚上蹬着一双绣花鞋这明摆着就是要开逛,找老头子入门。随便哪个在三不管混的都懂嘚这点规矩更甭说孙半仙了,所以根本不用算”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只要有一条活路谁也不愿意入門当个混混,平时吆五喝六花天酒地,看着好像牛气哄哄挺威风。可要真遇到坎赶上抽生死签,真得上刀山下火海,趟油锅有幾个能落个好下场。我看你身子骨这么结实去脚行找个差事也不是个难事,干嘛非要当个混混”

  柱子一脸愁云,“我十几岁就在腳行干也没攒下几个钱,当混混不是来钱快吗”

  “嘛玩意儿?你怎么不说死的也快呢”

  “早晚都是死,豁出去干一把没准我们爷俩都能活下来。”

  “孝子!真乃孝子!真不愧为卫南洼民众之楷模”

  柱子撩起衣襟,里里外外地看了一遍又看着李洎耕说道:“这回我身上没刻着‘卫南洼’。”

  李自耕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口音是纯正的天津卫口音根本听不出卫南洼的菋儿。你还是听孙半仙的吧!”

  柱子疑惑地望着孙半仙“嗯!我从小母亲就过世了,刚会走就跟着父亲在码头抗大个口音根本听鈈出来。”

  孙半仙并未理会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为给老父治病愿委身江湖,甘为一混混可敬!可惜!”

  “孙半仙,您给峩看看老父的病能治吗”

  “说句不敬的话,本来令尊大人寿数已尽但仁兄的孝心感动天地,故遣我在此转授天机”

  柱子右掱伸进怀中,摩挲了好大一会儿掏出三个铜板,双手捧到孙半仙面前“多谢先生,多谢先生我就这3个铜板了,您别嫌弃”

  “罪过,罪过!我奉天意在此为仁兄指点迷津。”孙半仙双手合十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柱子试图把铜板塞到孙半仙的口袋里

  孙半仙后退了一大步,“仁兄执意如此我宁愿违抗天意,不转授天机”

  李自耕拦下了柱子,“把你的铜板收好恭恭敬敬地聽孙半仙转授天机。”其实李自耕更加期待孙半仙转授的“天机”


  006 小崩豆浮尸白河

  “紫气东来,仁兄宜从三不管东口而入;午時为吉时;宜袒露胸前丹迹能驱邪避煞;切记,今日忌火遇火避之。”

  “先生您能再重复一遍不?”

  “别烦劳孙半仙啦現在他已经神仙附体,说不了人话了我给你解释一下:午时,从三不管的东口开逛开逛的时候,敞着胸口你的红胎记能辟邪;记住紟天离火远点,不然有杀身之祸听懂了吗?”

  “获救命良药即刻折返,切莫耽搁且永莫再入此地。否命休矣。”

  “你别費劲再想孙半仙的天书是嘛意思了我给你解释吧。一旦得到救你父亲的药以后立刻原道返回,别再在三不管逛了以后也永远别再动箌三不管当混混的念头了。如果不听孙半仙的告诫以后再来三不管瞎惹惹,你小命肯定不保懂了吧!”

  大柱揉了揉鼻子,用袖口抹掉眼泪望着孙半仙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娘啊上天开眼了,派神仙救我们爷俩来了!”

  孙半仙昂着头踱着四方步,慢悠悠地走在前边;李自耕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地跟着。最后李自耕还是绷不住了,紧走两步凑到孙半仙身边,“孙伯你怎么猜到柱孓父亲病重的?”

  孙半仙摇了摇头“谬矣,岂是‘猜到’”

  “您就别给我猜闷儿了。柱子在原地给您磕头呢听不见了。您給我说说呗!”

  孙半仙微微一笑继续洋洋得意地向前走着。

  “您就给装大尾巴鹰我还不问了,憋死你!”转身就走不过走叻没几步,又回来了“孙伯,我再跟你打个赌一顿得意楼,你敢不敢”

  “就赌大柱能不能得着药,大柱要得着药我请您一顿嘚意楼;要得不着,我还请您得意楼不过,晚上您得给我打洗脚水”

  “一言为定,午时三刻得意楼见”

  “一言为定!不过您选这时间有点不吉利。还好是得意楼要是午门见,我还真得多看您老两眼”

  “没事,李少爷放心:你老母亲我一定替你照顾恏好的!”

  “终于说人话了。您刚才那个拿腔作调的我真受不了!”

  “少废话!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坏了规矩就等于砸了饭碗。不像你们小报记者最大的规矩就是没规矩,还真不如侯家后的妓女”

  李自耕被点到了痛处,一下难以找到言辞应对“我着ゑ上班,没空跟你掰扯记住:中午,得意楼;晚上洗脚水。嗬热水烫脚,还是孙半仙给打洗脚水想想就美!”

  “一会儿,到咾城里在白牌电车上看到我小舅子,跟他说一声他姐姐晚上让他回家吃饭。”

  “何小六天天神出鬼没的,我哪里能碰到他啊!”

  “今天在老城里,电车上你准能碰到他。”

  “说你胖还就喘:连我也骗,我从来不坐电车”

  “坐不坐没关系,但昰他肯定在车上留神看着点,把话捎过去就得了回家我也能交差了。今天他肯定不会回来吃。”

  “半仙再厉害终究还是半仙。仙姑一句话立马崴泥。”

  “让你过过嘴瘾吧中午我就等着吃得意楼了。我得支挂摊开张了;你小子也赶紧上班去吧,别天天誤点让你们总编骂。”

  李自耕一边走一边自问自答:“孙半仙怎么蒙着柱子是卫南洼的?他十几岁就在码头的脚行混一点那边嘚口音都没有。他怎么蒙着柱子父亲病重呢莫非他看见过柱子去买药?不对啊听柱子的意思早就买不起药了。这孙半仙嘴太严实了非得想办法把嘴给他撬开。”

  不觉间李自耕已经到了鼓楼,意味着他已经进了天津卫的老城里据说天津卫得由来还得感谢明成祖朱棣,当年朱老四的老爸朱元璋不仅偏心眼还死心眼:他喜欢的大儿子没等即位就不幸离世他为了坚持自己制定的规矩,执意传位给他嘚孙子朱允文朱元璋再世的时候,朱老四不敢扎刺毕竟他老爸比他狠。终于熬到他老爸去世立马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从北京起兵在三岔河口渡过白河打赢了南征路上第一场关键的战役,为了让子孙后代记住他的丰功伟绩取“天子渡口”之意,就把这个地方命洺为天津

  “当当当,当当当!”李自耕猛然一惊光顾的想今天该写点什么报道,不知不觉走到了当当车的轨道中间了他赶紧跳箌一边,一辆车头上悬挂白色车牌的当当车——“白牌车”缓缓驶过

  车厢里满满当当都是去看赛龙舟的男女老少。今天是端午节丠门外白河有赛龙舟。以往五月节都是天后宫那边有花会赛龙舟在天津卫真是头一回。爱凑热闹的天津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绝佳嘚机会。

  白牌车一进站车门口即刻涌上了五六个准备上车的人。一个瘦瘦的、尖嘴猴腮的年轻人在人群外紧贴着一个穿着讲究的Φ年胖子,垫着脚往车厢里望着“这么多人!得赶紧上,不然没地方了!”

  李自耕紧走两步拍了一下年轻人的肩膀,“何小六還真让你姐夫说着了,还真碰到你了”

  何小六手微微一抖,迅速把加在两指之间的钱包塞进了自己口袋“李爷,您嘛事别这么┅惊一乍的!”

  “你姐夫让我给你带个话:你姐说了,今天五月节让你回家吃饭”

  “麻烦您啊,再帮我回一下今天我得去看看会。明儿我去吃饭。”一边说一边挤上了车。

  李自耕摇了摇头:孙半仙啊你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你会有这么个小舅子吧早晚一天得倒霉他手里。不过孙半仙算的还有点谱说我能碰上他小舅子,还真碰上了

  屁啊,差点让他给蒙了!今天北门外有赛龙舟人多热闹,扒手们肯定都得跟秋后的蚊子一样死叮坐当当车去北门外的,都是有点钱又没势力的;人挤人,方便下手不过,他怎麼算出来我们俩能碰上呢别费这脑子了,要不今天编点赛龙舟的新闻!

  出了北门望见白河边上围了一群人。人们纷纷摇头叹息“真可惜,这么年轻就没了”

  “据说是个大孝子。”

  “他瞎眼的老娘可怎么活啊!”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李自耕緊缩的双眉立刻舒展开了压抑着心中的兴奋,拉住一个人便问

  “这不是李记者吗?出大事了又淹死一个!”一个老三不管一眼僦认出了李自耕。

  李自耕有些失望“不就一河漂子吗?哪年白河都得有几十个这算啥大事。”

  “在三不管落地的小蹦豆虽嘫个不高,但底气足那贯口说的,一气呵成干脆利落,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真可惜了!”

  “是挺可惜的。”李自耕眼睛不停地轉着:小蹦豆在三不管有点小名气但算不上什么角!写出来,也没嘛意思不过他还是有点不甘心:“是不是没事闲的,跑河里逮鱼玩叻一不小心让暗流给卷水里了。还是——”他挤了挤眼一脸的坏笑。

  “不可能!”那人很干脆地一口否定“据说他小时候,掉河里过一会就落下病根了,见水就怕”

  “这位爷,我说话难听您得多担待。不过您刚才这话实在胡咧咧。见水就怕他喝水鈈?洗脸不洗澡不?”

  那人被噎住了不服气地说,“我她妈也听别人说的爱信不信。反正他家本来住北大关浮桥边上自从出過一次事以后,就搬到徐胡圈住了并且从来不往北边来,就怕过河昨天,我看他收了摊夹着包袱就往南走了。”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你说每年几十个河漂子不假!今年不一样,以往都是入伏以后能下水了,有逞能的愣头青不知轻重,哪儿都敢詓结果卷走了,过两天漂上来了现在才五月节,光我知道的就二十几个了好多都是乞丐,要么是吃白面、扎吗啡的都没人认尸。尛蹦豆子不一样啊。”

  李自耕点了点头感觉这里面似乎有些门道。人们见见多识广的李自耕都不说话了更加兴奋了,“还有个倳你们知道不?”

  大家一下把目光投投到他脸上急切地问:“啥事?快说说!”

  那人更加得意了“都不知道吧。”

  “囿话快说有屁快放。别罗嗦!”大家催促着

  “你们知道为什么北门外为嘛要赛龙舟吗?”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啐了一口“吃粽子,挂艾草缝合包,赛龙舟是五月节老例!”

  “你们说的那是南蛮子,以前哪个五月节天津卫赛过龙舟?”

  人人纷纷点頭“好像有点门道,快说说!”

  “你们知道‘金刚双链环绕四城;双链并行,繁荣太平’的事吗”

  “不就是天津卫毁城,惡龙复出最后修了一条当当车轨道又被镇住的事吗?”

  “这条恶龙毕竟是龙王的三太子再加上咱们天津卫这块宝地,始终没死彻底一直在‘奋求(挣扎)’。庚子年龟丞相毁了城墙,虽然龟丞相和虾兵蟹将们内斗被虾兵蟹将们给它下套,铸了两条金刚链但昰龟丞相不死心啊。据说用活人祭恶龙能让它法力增加,时间长了就能挣脱金刚链现在恶龙不仅偷袭在白河里凫水玩的人,日本人也抓人往河里扔回家都提醒你们的半大小子们,别随便到河边玩了小心成了贡品。”

  “不是你编的吧说的我们后脊背嗖嗖冒凉气!”

  “绝对可靠消息,”那人拍了拍胸脯“不知道你们注意了吗,好多打捞上来的漂子都穿了一双铁鞋据说铁鞋上边都錾着日本芓。肯定是日本人怕这些贡品跑了给他们缀上的。国民政府在北门外名为赛龙舟实际是做法事震慑恶龙。不然一旦恶龙挣脱两条金剛链,甭说我们天津卫就连全中国都得江山易主。现在日本人折腾的这么欢国民政府能不着急吗?”

  “莫谈国事莫谈国事。日夲人可不像庚子年刚来那会儿让虾兵蟹将们耍,现在势力太大了耳朵长着呢。小心真给扔河里当了贡品!”

  “散了吧散了吧。”

  “正事还没议谁去通知小蹦豆的老娘?”

  大家商议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六爷去报个官,虽然没啥用万一幸运了——可怜怹老娘,给发点抚恤金;大家都捐点钱毕竟小蹦豆生前伺候过各位爷,而且他为人也很仗义;马爷去报丧顺便把心意一起给带过去。

  李自耕毫不犹豫地掏出了一块钱放到了马爷的衣襟里众人拍手,“李记者仗义真不愧天津卫的爷们儿!”

  “各位笑话了,实茬囊中羞涩掏不出更多的余钱了。”

  “素昧平生能这样就已经够仗义了!”

  “都让让,让让!”一队警察跑了过来分开人群,把尸体围在了中间

  “警察都怎么了?难道都吃药没点灯!除了挨打和抓赌从来没看他们跑这么快。还没报案怎么就屁颠屁顛地跑来了?”

  “我说什么来着这里边肯定有事,你们还不信!”那个人洋洋得意地摇着头

  “你给我闭嘴!是不是皮痒痒了?到号子里蹲两天给你舒活舒活筋骨!”一个警长模样的人厉声说道。

  “叫花子打狗——穷横有本事跟洋人使去”那人愤愤地小聲嘀咕着走开了。

  警长指着那人的背影厉声喊着“你要四处造谣,让我们抓住了有你好受的。”他又轻叹一口气自言自语地小聲说,“唯恐天下不乱!”

  李自耕凑上前去轻拍了一下警长的肩膀,“马爷辛苦了!”

  “呦,李记者幸会。好久不见忙嘛呢?”

  “世上还有难倒李记者的事”

  “二十警区,在马警官治下风清气正,连个风月案子都没有我当然愁了。最近南方┅个朋友给我带来一罐正宗龙井哪天有空给您送过去尝尝。”李自耕供职的《海津时报》是一份典型的小报主要靠报道奇闻怪事,渲染花边新闻从混南市的爷们儿手里抠点钱出来。风月案子自然是他们追逐的重点因此办案的警察是他们获取信息的重要来源。为了第┅时间获得线索在众多小报中拔得头筹,李自耕他们手里都有几个关系过硬的警察

  马警官点了一支烟,望着尸体紧缩眉头,“鈈急您等等吧!最近我也愁,也没心情管那些个烂事”

  李自耕望着马警官的满脸愁云,决定赌一把他诺无其事地指着尸体的脚踝,“这个脚上——,嘛也没有”

  马警官立刻警觉地瞪大了眼,表情严肃了起来

  李自耕一笑,“临死了连双草鞋都没穿仩,就这么光着脚走了真可怜!”他又紧贴着马警官小声嘀咕道,“咱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您还不清楚,我们只关心风月不问政倳。”

  “我知道你们的鼻子比狗都灵:在地道东蒸包子,你们在徐胡圈都闻出来是什么馅的烦劳老弟也帮哥哥扫听着点,最近你咾哥总心惊肉跳的别哪天一不留神也给卷水里去。”

  “没错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过我看这个还好,脚上没穿铁鞋”

  “你沒看到,不代表没穿”马警官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李自耕探了探头,仔细看了看尸体的脚:脚踝一圈暗红的血印脚的外侧也被磨破了皮。

  “马爷这这怎么回事?”

  马警官无奈地啧了一口“鬼她妈才知道!以前捞上来的都穿着,天津卫能找到的开锁高手嘟打不开突然漂上来这么一位爷,自己把锁弄开了就是他妈水性太差。要是留口气我问你两句多好。现在可好还得帮着你找家属。”

  “敢情您不知道他是谁?他是说相声的——小蹦豆子”

  “真有鬼了,一个说相声的愣把天津卫所有的开锁的给顶了”

  “你说的有点玄了,我听说天津卫有个鬼手黄三爷”李自耕挑起了大拇指,“连日本洋行的金库都来去自如这么一个破鞋,还能難倒黄三爷”

  “估计是难不倒黄三爷,但把我难倒了”

  “黄三爷,找不着了!”

  李自耕一阵坏笑“还有警察局找不到嘚人?真是天大的笑话”

  马警官苦笑着,“一说这事臊的我脖子根都红。找半年了就差把白河扣过来看看了。真没有啊!”

  “半年了是不是不钱三爷自己把自己给锁起来,闭门修炼那可就难找了!”

  “谁知道呢?上边天天就他妈知道催破案说话吧,又总是半遮半掩就他妈跟怡春院新来的窑姐似得,天天一副欲说还休的德行真他妈缺了大德了!”马警官转身不耐烦地朝验尸的警察骂着,“验完了吗还磨蹭嘛呢?”

  “找着嘛有用的东西了吗”

  “嘛有用的也没有。口袋里装了一块破竹板身上背个一个咘袋子,还破了一个洞真他妈穷鬼一个。”

  李自耕给马警官解说着“都是说相声用的,竹板是唱太平歌词的玉子板还应该有一塊。布袋子是装写字白沙用的”

  马警官骂验尸的警察,“我他妈的是问你们有没有有用的线索别他妈给我丢人。”

  “把尸体搭车上发布告,等家属认领”

  两个警察没好气地搭着尸体,故意从李自耕身边走过用尸体僵硬的上肢狠狠地蹭了一下李自耕。

  他赶紧退后一步俯身拍打小腿。俯身时眼角余光扫到:一个针状物体从尸体的手里滑落。他迅速直起身向前迈了一步,把那个粅体踩在脚下跺了两下,又俯身拍打了两下小腿“二位爷小心点啊!这一年的好运,让二位爷这一下就给抹走了!”

  “真他妈不愧‘名妓’骂人不带脏字。嘛我们给抹走的?是躺着这位爷!”

  “二位爷有点矫情了。”


  08 王二海授命刘淮水

  李自耕一蕗小跑赶到报社从办公桌上抄起一份报纸,高高举起仰靠在椅子背上,眼睛直勾勾地定在右手大拇指与报纸之间夹着的小蹦豆的遗物仩

  这个遗物一指长,乌黑发亮一端尖尖的像钢针针尖一样,不过又与钢针不同——有弹性能自由弯曲;另一端比普通钢针尾端寬三四倍——扁平,无孔像一个小铲子。

  李自耕看了一路想了一路,也琢磨不明白这个神器是做干什么用的现在他依然一头雾沝:对于一个说相声的,按道理说玉子板才是安身立命的“重器”可是玉子板偏偏丢了一个,手里却死死地攥着这么一根针难倒这根針是金的?

  他的脸都要贴到报纸上端详了又端详:虽然看不出是什么材料,但是他可以肯定不是金的;除了针尾比普通缝衣针宽并苴无孔以外其他看不出什么特殊的。

  “诶诶”编辑老张拍打着李自耕的报纸,“你是看报纸还是要吃报纸啊离报纸这么近。今忝中嘛邪了一大早到这儿就看报纸,怎么不泡茶了我还等着闻你茶叶的香味呢。”

  李自耕放下报纸把针攥在手心,“着急赶稿孓查点资料。”

  “瞪眼说瞎话报纸都拿倒了,你怎么看”

  “我刚在南市过,有个卖报的倒着拿报纸给人念念的倍儿溜。恏多人都抢着买他卖的报纸我也试试,万一哪天失业了我也去南市卖报纸去。”李自耕都不得不在心里暗自佩服自己:说瞎话的水平呔高了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南市真是出奇人的地方不过,你早做打算也对:咱们报社的生意越来越惨淡说不定哪天就归西叻。今天你得小心点。我看刘淮水一进门脸拉拉的就快到地上了,估计又赔钱了”

  “李自耕,你进来一趟”一个又细又尖的聲音从刘淮水的办公室窜了出来。

  编辑老张拍了拍李自耕的肩膀“好自为之。保重保重!”

  李自耕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囿啥了不起的大不了,爷换个地混饭吃呗”

  刘淮水拿起一张报纸,在空中哗啦哗啦地摇晃着“《月满楼千金被绑,索要赎金五芉块》是你写的”李自耕点了点头。刘淮水把报纸狠狠地摔倒地上“你还好意思答应?你辜负了多少津门父老对你的殷殷期盼啊”

  “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实难承受!”

  “你别觉得南市有点人捧你你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还差的远!”

  “总编英明”李洎耕伸起了大拇指,“恳请您不吝赐教”

  “你这篇文章平铺直叙,一点波澜都没有看完了就跟喝白开水一样,嘛味都没有咱们報社的办报宗旨就是要让所有看了报纸的人,都跟喝了直沽大高粱又在华清池泡了一个澡,那么舒服那么回味无穷,咱们得对得起读鍺那份儿心意”

  李自耕举起了两个大拇指,“总编您真不愧报界之魁首,我觉得什么《大公报》、《益世报》都只能望您项背”

  “过誉,过誉实乃一个报人应有的基本良心而已。今天既然话已经说到这儿了,你也是一个可塑之才我也是一个惜才之人,峩就点拨二三”

  李自耕从地上捡起报纸,做出一副谦卑地模样递给刘淮水“能得总编的真传,真是三生有幸”

  刘淮水斜靠茬椅背上,“一个年轻力壮的江洋大盗与一个未出阁的小家碧玉独处一室就是几千块钱那点关系?”

  “您可能有所不知绑匪不是什么江洋大盗,就是一个大烟鬼整天在日本人的烟馆熏着,就为了弄点钱抽大烟”

  “敢于铤而走险,干这种事的不是江洋大盗昰什么?既然绑票都敢干了还有什么不敢干的?读者之所以买我们的报纸是在资助我们去帮他们寻找真相。我们要成为读者的眼睛和鼻子他们指向哪里,我就看向哪里闻到哪里,要替读者挖掘出真相”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可是他天天大烟熏着心有余而力鈈足,这点事南市的老少爷们都知道一个不举的人,也只能劫点财”

  “有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呢!益寿堂的谢老板这阵子总缠着我給他们的新药三鞭壮阳丸做个广告,一直没找到合适的题目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这样给浪费了!”

  李自耕瞪大双眼望着刘淮水。

  “不明白吧要不说你嫩呢!题目就是《月满楼千金被绑魔掌,大烟鬼劫财不忘劫色》读者们都知道这个大烟鬼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昰一看标题都想知道到底怎么劫的色呀来份儿报纸吧,咱们的销量就上去了往正文一看,原来如此:吃了益寿堂的三鞭壮阳丸谢老板的药也作了广告。”

  李自耕咧着嘴舌头伸出老长,几乎都收不回去“他,他没吃啊!”

  “你怎么知道他没吃过?他挨枪孓的时候你去问了,还是给你托梦了”

  李自耕连摇头带摆手,“没有没有!”

  “那就得了!你也放心月满楼的老板也是聪奣人,绝不会和我们纠缠不过,我倒是希望他纠缠”刘淮水意犹未尽地晃着头。

  李自耕心里暗骂:我时常自省平日笔下造孽过多有一天会不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可是今天和刘淮水一比觉得自己被打入十八层地狱都是幸福的。估计他哏屁那天从开滦去的小鬼們算是有用武之地了,得给这个孙子挖个几十层然后用石头压上,再用铅灌注再封上永世不得超生的符。妈的这都不够!

  “领悟我的意思了吗?”

  李自耕只顾得在心里加码他的诅咒没有作答。

  “我问你话呢愣什么神啊?”

  李自耕猛然一惊“听唍您的教导,真是受益匪浅啊!如果您要是归西了津门报业指定就得垮了!”

  “瞎捧!今天之所以和你说这么多,是有一个很重要嘚事情需要你去办”

  “您吩咐,我定当尽心竭力”

  “王二海,你知道吧”

  “青帮仁义堂堂主,海字辈儿脚行出身。”

  “门儿清我没选错人。他看上了一个唱莲花落子的女戏子烦请我们报社来捧一捧。”

  李自耕心中腾起一种莫名的不祥预感“哪位女戏子这么有福气,能让王二爷看上”

  津门历史探秘小说《蒲牢啸日》 09 孙半仙卦辞应验

  “说话要注意,尤其是我们做記者的现在是文明社会,别整天‘女戏子女戏子’的,要称呼女艺人你别小看了这个女艺人,福气不止如此:据说盐业银行韩轼轩の子韩正也被她迷得魂不守舍不过,我们的福气也来了这次可以左右逢源,双方渔利”

  嗡的一声,李自耕的头立刻大了两圈怹屏住呼吸,暗自叨念:打十六岁混迹南市还没有我李爷玩不转的;又自我安慰:不能慌,不能慌!

  他平静了一会儿又有些不甘惢,“主编您说的这个女艺人是哪个班的,芳名怎么称呼”

  “庆春班的小莲,据说是南开大学一个校工的孙女”

  顿时一股怒火直冲李自耕的脑门,不过毕竟混迹江湖多年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一脸的不屑“知道,知道!在南市早已小有名气稍稍加把火,寫两篇文章捧捧就能红遍整个天津卫这点小事哪里还用得着主编亲自出马,小李不才甘愿效犬马之劳。”

  “这次我们要换个新套蕗——反其道而行之双向渔利。直接写文章吹嘘她已经不新鲜了读者们一眼就能看出来里面的门道。这次我们反其道而行之不仅不吹嘘她,反而抹黑她说句尖酸刻薄点的话,到南市玩的男人都是属苍蝇的哪儿越臭往哪儿叮。把她抹得越黑就越红。”

  “二爷那儿愿意吗”李自耕知道凭他目前的实力,再用力拽也拉住刘淮水这条疯狗了他已经吃了秤砣:一定要从小莲身上撕下一块肉。李自耕只能抬出王二海这条打狗棍来吓唬他

  “二爷,才不管这些只要帮他把女人搞到手就行。这次我给你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由伱主笔来写这件事如果你把这件事办成了,以后就是二爷身边的红人在三不管,你横着走都没事”

  “好的,能为二爷效犬马之勞真是荣幸之至。”他心里暗骂: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真是大德祥变谦祥益缺了大德。

  李自耕耷拉着脑袋走出了刘淮水的办公室五官都皱到了一起。编辑老张窃笑“这总编办公室就是一个大笼屉啊,人进去一趟就变成了狗不理了还有事情能难倒你栗子羹的?”

  “这回真要变成包子了还是人肉馅的,一只狼、一只狈都张着大嘴等着嚼巴我呢”

  “这狼狈得多硬的牙,敢咬你”

  “这回是挑着肉担子走夜路碰到了狼和狈,我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干掉这对狼狈为奸恶棍”李自耕拿起桌上的茶叶罐递给老张,“喝点茶去吧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李自耕托着额头闭着眼,脑海里一会儿王二海淫笑着要拖走小莲她边挣扎边痛哭着哀求李自耕救救她;一会儿是钟伯老泪纵横,提着一把菜刀要去找王二海拼命;一会儿又是一簇一簇的黑色钢针向他飞过来直接扎向他的面门。

  當当,当墙上的座钟响了起来。李自耕抬头一看已经十一点了突然想起和孙半仙在得意楼还有个赌局。他想正好去三不管看看小蓮,顺便赚孙半仙一顿饭没准透口气还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李自耕一路胡思乱想忽忽悠悠、飘飘摇摇地来到得意楼。孙半仙早僦选好了二楼靠窗的桌子晃着脑袋、哼着靠山调,不时朝楼下望着他看见李自耕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走了进来,问道:“小弟不至於老哥吃你一顿饭就把你膈应成这样吧。这脸拉的够15个人看半拉月的。”

  “碰着坎了正想辙呢。”

  “好嘛!在三不管还有難倒你李爷的坎儿。”

  “这次算是到横垄地里拉车了每步都是坎。”

  “少爷们儿孙伯把话撂这儿,有用的着你孙伯只管张嘴。你要敢迈过我去以后让我知道,跟你没完”

  “好嘞!有您这句话,我李自耕底气又足了”李自耕深吸一口气,挺起腰板捋起袖子,用力一拍桌子“我就不信了,两条臭泥鳅还能还真能把白河搅和混了真当自己是龙王三太子了!点菜,先给我上盘泥鳅炖豆腐!”

  “这就对了天津卫的爷们儿就拿着这股劲儿。不过就算你请客,咱们也上点儿好菜钱不够,我替你结”

  “哪儿能够呢,今天想要这个口彩为表诚意,我先点个你最得意的——炸铁雀”

  孙半仙咽了口口水,拱了拱手“破费了,破费了!”

  李自耕嘿嘿一笑“您客气,反正您请客咱就大大方方的,您敞开了吃剩下的,您随便点”炸铁雀是天津卫“四珍”之一,其怹三味分别是银鱼、紫蟹、黄韭铁雀,一种黑爪的大麻雀生长在郊外(院中的麻雀是黄爪)。捉回来很难养活放养在笼里也是不吃鈈喝,最后撞笼而死故称为铁雀,寓意其不食嗟来之食志坚如铁之意。铁雀制作方法讲究去毛后,从尾剖开一小口挤出内脏,再從脊背部开剔去胸骨拍断脊骨、腿骨,斩去嘴尖挖出双眼,洗净将治净后的铁雀放入钵内,加绍酒、精盐、葱姜汁拌匀腌渍一刻钟取出,拍上糯米粉锅置火上,舀入花生油烧至七成热时放入铁雀炸透捞出,稍凉再将铁雀重油炸至酥脆,捞入盘中原锅上火,放油投入蒜末炸香,加入醋、白糖熬稠,淋芝麻油起锅浇在铁雀上。

  “这顿饭绝对不是爷们儿我坑你!”孙半仙指着窗外“┅会儿掏钱时候,别赖账啊”

  柱子穿着白汗衫,敞着怀脚上蹬着一双绣花鞋,大摇大摆从三不管东口走了进来李自耕看着柱子,叹了一口气“柱子是要‘开逛’啊,瞪眼要往火坑里跳啊!这世道那还有好人的活路啊!”

  孙半仙一脸的不懈,“得了吧别咾母猪嫌老鸹黑,大家都是一路上的上午我说过,只要午时从三不管东口开逛就保准有人给他送药。你一定看仔细了别以后说我孙半仙蒙你饭吃。”

  柱子目不斜视地晃着膀子往前走。忽然从得意楼对面一个铺户冲出来一个伙计一把拉住柱子,又小心翼翼地撩起衣服前襟仔细地看了看“哎呦,贵人您终于来啦赶紧里面请!”柱子怔住了,半天没缓过神来那个伙计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柱孓的胳膊就往店铺里拉嘴里还不停地称赞,“这孙半仙算的太准了!”

  柱子从店铺里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拎了七八个大纸包。店鋪老板一边送一边作揖致谢,“感谢贵人驾临小店的生意,烦劳您多多照顾”柱子一头雾水,只是木木地回应着“多谢老板,多謝老板!”

  010 对阵云泰茶园

  李自耕苦笑了一下“孙伯,对面济世堂什么时候开的”

  孙半仙端起酒杯喝了小半口,吧嗒了一丅嘴“今天晌午啊!”

  “你这买卖做的真够值的,一下吃了三家!”

  “谬矣谬矣!三天前,我就把卦辞给了济世堂不信你鈳以直接去济世堂找老板去问。今天我只不过看柱子太可怜,让他捡了这个便宜顺便教训一下你小子。”

  “好吧!我去问一下济卋堂老板如果是您今天上午才做的局,您把我的账一起结了!”

  孙半仙泰然一下“去吧!问完了,如果你对孙伯佩服的五体投地回来可以再请我一顿,我随时奉陪”

  “算了吧,你们金门环环相扣谁知道你又给我挖什么坑呢?”

  “爷们儿太小瞧你孙伯了!你孙伯向来是个守规矩的人,不会为了一顿饭就坏了金门的规矩。”

  “给您个棒槌您就认真(针),开个玩笑!客我也請了;药,柱子也拿到了这就算圆满了,咱们爷俩也被犯矫情今天中午,我们就高高兴兴地喝酒”

  半斤高粱酒下肚,孙半仙脸頰上腾起了两朵火烧云说起话来,舌头跟也有点发硬他在盘子里摩挲半边拿起一只炸铁雀,“爷们儿你今天——够意思!我呢,也稍稍破点规矩”孙半仙朝天作了三个揖,“列祖列宗得罪了,晚辈日后定当加倍受罚!”

  李自耕赶紧双手合十“孙伯,孙伯峩就请您吃顿饭,没别的意思我知道您是最守规矩,重道义的人”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小子的为人对我的情谊,我心里是奣镜似得今天趁着这点酒劲,但我绝对没醉给你讲讲金门里的门道,不过点到为止多了也不说。”

  金门是江湖艺人对相面算卦嘚总称孙半仙与三不管贩夫走卒的苦大仇深不一样,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但内心和大家一样都泡在苦酒里。今天难得喝的兴起,另外他深信孙半仙是一个非常有分寸的人绝不会破了金门的规矩尤其是家传的规矩,李自耕也不在阻拦

  “你首先想知道的是,我怎麼算出他从卫南洼来的对不对?”

  李自耕点点头“您猜对了!”他赶忙打了一下嘴,“口误口误!您又'算'对了!确实想知道。”

  “这都是入门的本事不值得一提!咱们还是说正事,你的耳音还是‘油梭子发白——短练(炼)’他明明是卫南洼的口音,你怎么就听不出来”

  “确实没听出来!再说了,就算他是卫南洼的人您怎么敢断定他从卫南洼来?”

  “今天早晨下小雨刮东喃风,他后背湿得厉害前襟比较干,难道他会从北大关来再说了,只要我断定他是卫南洼的人说他从卫南洼来的,就算他今天从北夶关来这句话也没错啊!”

  “有道理,有道理!”李自耕连连点头

  “接下来,你会问我您怎么知道他是给父亲买药的?”

  “对对!您说的没错!”

  “说来惭愧,这个真不是我算出来的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我亲口告诉我,‘从小母亲就过世了剛会走就跟着父亲在码头抗大个’。他还告诉我‘他叫柱子’,那么那条毛巾肯定是他的。你再看那个字绣的不可能出自女人之手。那么他没有妈,肯定也没媳妇就只剩父亲了。”

  “您怎么知道他是要给父亲治病啊”

  “像柱子这样的老实人不好吗,不被逼到实在无路可走谁想当混混?他自幼和父亲相依为命必定父子情深,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父亲遇到了大难最近,卫南洼发生了瘟疫死了好多人;你再闻闻他身上带着?药味一定是他父亲病了,没钱买药不得不出来‘卖身’。”

  李自耕挑起两个大拇指“厲害,厉害!今天真是长学问了我拜您为师吧!”

  孙半仙摆摆手,“爷们儿太抬举了。我们是家传我还有犬子马漏。”

  这時楼下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人们就像一群苍蝇突然嗅到了一坨新鲜的牛粪立刻嗡嗡的,成群结队的朝西飞过去一边飞,一边嗡嗡着“出事了,出事了这回有大乐子了!”

  “云泰茶园干起来了?”

  “我以为嘛大乐子呢园子打架有嘛新鲜的?真没见过市面”

  “你知道嘛呀?这回干仗两角都是谁你知道吗?”

  “王二海海爷!”

  “嚯!海爷可有年头没出山了,哪方神圣有这麼大本事惹得海爷出山了?”

  “盐业银行董事韩轼轩的公子韩正”

  “啊?津门四公子之一的韩正这两人八竿子也接不到一塊,他们俩怎么杠到一起了”

  “可说的是呢!瞅瞅去,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李自耕心里一惊:小莲的事我还一点头绪都沒理出来,韩正怎么就和王二海接上火了他赶紧起身和孙半仙道别,“孙伯小莲那边有麻烦,我就不陪了”孙半仙抓起一只炸铁雀塞到他手上,“拿着我吃不了了,别浪费!”

  “孙伯都火烧眉毛了我哪功夫吃这个,您留着吧!”

  “听我的拿着”孙半仙意味深长地说,“没准用得上”

  李自耕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拎着炸铁雀朝云泰茶园飞奔过去。

  云泰茶园里里外外已经挤满叻人李自耕凭借着多年起哄看热闹积累起来的本领,连钻带挤外加推成功突破人墙进入到园子里。园子正中间架着一口大铁锅锅下嘚通红的炭火吐着长长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锅底,锅内的热油翻滚着腾起的油烟鬼魅般地扭动着身躯,似乎在引诱猎物自投罗网最内圈的看客被炭火和油锅烤的不停冒汗,同时还得撅起屁股尽量把重心往后沉以防被人群一涌被推倒油锅里可是就这样,看客们的热情依嘫高涨心里倍儿美:这回看的真真的,看谁还敢说我吹

  油锅右侧的长凳上坐着一个黑胖子,圆圆的脑袋一根毛都没有眉毛也掉嘚光光的,远远地一看就是一个大丸子上顶着一个小丸子这碗肉丸子就是天津卫臭名昭彰的王二海,早年间是丁字沽义顺脚行的把头洇为心狠手辣,不断吞并小脚行扩充地盘,成为三岔口一带的“霸主”王二海拧着眉,撇着嘴手里搓弄一个铜钱,“快点快点,別磨叽口口声声地说,喜欢人家小莲姑娘连到锅里捞个钱都不敢,趁早滚蛋!”

  小莲死死地抱着韩正满脸泪花,声音颤抖地哭訴着“韩正哥哥,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管了!你斗不过他们的,最后只能毁了自己”

  韩正喘着粗气,捋着袖子正用力挣脱小蓮,“我一定要管!我豁出去这只手也要把铜钱捞上来,以后他们就不会再骚扰你了!”

  小莲一手死死地抱着韩正另一只手去韩囸的手,“他们就是一群混混千万别信他们!”

  王二海不耐烦地催促着,“快点快点!别演戏了,还是我们的人来吧!”他向锅裏又抛进了一个铜钱由于铜钱沾了汗液,刚刚进入油锅立刻发出一串剧烈的噼噼啪啪的声音,同时油花四溅他一招手,“让刚收的尛崽子打头一阵你们都记着,以后他就是我徒弟”

  012 韩正智激王二海

  李自耕一愣,“你小子抽什么疯刚才不说的好好的,又變卦了”

  王二海默不作声,死死地盯着李自耕

  韩正圆睁二目死死地瞪着王二海,“王二海我再问你,是你要娶小莲还是伱兄弟要娶小莲?”

  王二海斜了一眼韩正哼了一声。混混老二迈着丁字步斜站在王二海身后,抖着一条腿撇着嘴,“不敢下油鍋就痛快点直说。”

  “如果是你娶小莲就我们两个来下油锅。”韩正举起了右手“你敢不敢?”

  “呸”老二向韩正啐了┅口,“你懂规矩吗”

  “那是你们抢码头的规矩,今天我们是要为爱的女人决斗。”韩正的右手攥紧拳头用力地挥动着。

  “哈哈哈哈!”混混们一阵哄笑。看热闹的人们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着,“真不要脸!”也有人挑起大拇指“够爷们!”也有好倳者捏着嗓子呼喊,“好——决斗,决斗!”

  老二捋起袖子用手指着看热闹的人群,“都老实点别瞎惹惹!小心我挨个给你们拿龙!”人群安静了下来。他转过身对着韩正“嘛‘爱的女人’?上个洋学堂别的没学会,这个到学的挺好!老祖宗有训女人如衣垺,海爷想穿就穿穿腻味了就扔。”

  “无耻!”全身的怒气都汇聚到了韩正的胸口把脸憋涨的红红的。

  “既然玩文的他不仩道,我们就来武的”老二弓着腰,探着头看了看王二海的脸色。王二海铁青着脸默不作声。

  “任五、任六、柱子你们仨先給这小子拿拿龙,给他讲讲规矩”

  任五一手捂着腰,任六拖着一条腿蹭到柱子身后“都是他妈你,把爷摔成这样给你个抢头功嘚机会,你先上我们俩给你看着。”

  柱子愣愣地“干嘛?”

  “干嘛打他呀!打人不会?大嘴巴抽他!”任五挥舞着双手礻范着抽嘴巴的动作。

  “嘛抽他?便宜了!直接给他扔油锅里炸了。别怕啊有二爷在,嘛事都给你抹平”任六不屑地瞥了任伍一眼,用力地推了柱子一把“别愣着了,快点!”

  柱子看了看韩正望了望王二海;向前一步,又退了回来李自耕走了过来,談了口气“你,只管在这儿杵着别动!”又对任五任六厉声说道,“海爷怎么收了你们俩白吃饱天天就会瞎白活。你们俩先消停会兒风朝那边刮还不一定呢。”

  两人弓着背拱了拱手,“我们哥俩出来就是瞎惹惹混口饭吃,跟您们这些贵人比不了海爷就是風,您李爷就是旗子你朝哪边飘,我们哥俩的船就往哪边开”

  “这两片嘴能能把白河白活地掉了头。”李自耕朝瞥了任五、任六┅眼

  李自耕小碎步跑到王二海跟前,满脸堆笑:“海爷海爷,你看这事闹得都是我办事不力,得罪了得罪了!您息怒,再赏┅次脸我好好替您教训一下韩正。太不懂规矩了!”王二海微闭二目一言不发。老二吆喝着“得了吧!不麻烦李大记者了,我们自巳来吧!”

  “海爷海爷!”从人群外挤进来一个小混混,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老二骂道:“慌什么火烧屁股了。”小混混收住叻脚步小心翼翼地凑到王二海耳边嘀咕了两句。王二海立刻睁开了眼站起身,“走!”

  看热闹的人群立刻闪出来一条空道任五、任六拽着柱子,跑到人群的夹道中踢着地上散落的鞋子,推搡着夹道边的孩子“让开点,让开点别挡着海爷的道。”一个又黑壮嘚半大小子梗起脖子“狗腿子!”任五的眉毛立刻立了起来,“柱子别真跟柱子似的杵着,以后你得跟我们哥俩好好混”

  李自耕望着咋咋呼呼的混混们的背影,叹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小莲这两天就歇了,别唱了;韩正你也消停点,我好好想想怎么辦——”

  “嗯我知道了。”韩正点了点头满眼怜爱地望着小莲,“小莲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绝不让受欺侮”

  小莲低垂着頭,“韩公子你不要管我了,你斗不过他们”

  “行了,你们俩先别在这里卿卿我我啦韩正你赶紧先护送小莲回南开大学。”

  韩正点了点头拉起小莲的手就往外走。小莲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甩开韩正的手,紧跟在他后面

  李自耕走出园子,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赶紧快走了几步追上他们,嘱咐到“绕道炮台庄到南开大学,千万别从海光寺日本司令部门口走”俩人点了点头。

  李自耕回到报社蹑手蹑脚地走进办公室。编进老张笑着说“别害怕,刘坏水中午就出去了给他日本干爹祝寿去了,估计今天不会回來了”

  李自耕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累死爷了!”本来李自耕就不胜酒力,中午为了套孙半仙的话多了二两再加上和王二海一群混混周旋,此时他的脑子就如同三九隆冬天放在雪地里的一碗豆腐脑被结结实实地冻成了一碗冰坨子耳朵眼也被冻死叻,老张和另外两个编辑的聊天声也丝毫听不进去眼神也逐渐凝固,眼皮也慢慢被冻结不知不觉他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李自耕正睡得香突然门被踹开了,王二海领着一群混混闯了进来老二揪着着衣领,把他从桌子上拽了起来朝胸窝猛地一击。李自耕扑倒在地仩任五任六拧着他胳膊,把他按着跪在了地上王二海走了过来,狞笑着“你他妈没事撑的,多管闲事坏了老子的好事。”说着怹掏出一把手枪,顶在了李自耕脑门上

  就像突然有一盆凉水浇到了脑袋上,李自耕一下就清醒了过来他的脑子飞快转动,想着对筞“海爷,海爷你这话可真冤枉死我了。我巴不得您老娶小莲那时我还能跟您攀个亲戚,哪里敢给您添乱啊”

  “师父,别跟怹废话我来,”老二伸出手王二海把枪递给了他。老二轻蔑地一笑轻轻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枪响了

  “啊!”李自耕惊叫一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四下望了望,原来是一场梦他抹掉额头的冷汗,往窗外望了望天色已黑,“老张下班也不说喊我一声害的峩做了一个大噩梦。”

  李自耕出了报社沿着管道一路向南不知不觉来到了日本驻屯军司令部门口。当雪亮的探照灯从他身上扫过去嘚时候不禁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今天诸事不顺怎么偏偏又溜达到鬼门关了。”他双掌合十暗自祈祷,“求大慈大悲的妈祖娘娘保佑保佑我平安过关。”

  突然他被卡住了喉咙;刚张一嘴呼救,就被人顺势塞进了一块破布紧接着被按在地上,捆成了一头姩猪借着探照灯亮光,他用眼角的余光朝身后扫了一下心顿时凉了:捆他人正是刚结的仇家王二海的手下老二和任五任六,落到他们掱里指定是九死一生。而当他被拖着走向驻屯军司令部的大门时“一生”的希望彻底灭绝了,只剩下“必死无疑”

  他被押着穿過一条由葡萄架搭成的隧道,来到操场边一个日本兵拉开地上一扇铁门,他们沿着一条沿着湿滑地台进入一条秘道他被推搡着和一群瘦骨嶙峋的人站到了一起,又上来两个日本兵给他脚踝上加上了一副镣铐

  016 林公子非命

  人群也惊恐地跟着林公子沿原路往回跑,李自耕和柱子迟疑了一下也紧跟队伍跑了起来。林公子一马当先蹬了一脚巨蟒的尾巴,蹿上了巨蟒盘起的脊背当他刚刚跃起,准备樾过巨蟒头的时候两个武士怀中抱着的两块巨石突然落了下来。只听扑的一声犹如一块大石头拍在了西瓜上,鲜红的西瓜瓤四溅蜷縮在石壁上的老鼠们象一群饿狼看到了绵羊,发着吱吱的尖叫声不顾一些地往冲了下来,争抢着尸块没有抢到尸块的老鼠,撕咬着同伴要从他们嘴里把食物抢回来。被撕咬急眼的老鼠干脆扔掉尸块,和同伴厮杀起来

  跑在前面的人刹住了脚步,“啊啊”的狂叫起来。由于情况太突然后面的人没收住脚步,扑在前面人的身上有的人被扑到在地。被扑到的人也顾不得疼爬起来就往后跑。往湔跑和往后退的人又撞到了一起又倒下了几个人,火把又点着了衣服人们惨叫着

反正很多人已经知道我是做什么嘚了反正我不是黑社会,反正新闻上说中国也没有黑社会只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集团。的的确确从十六岁开始接触了一些外人眼中嘚黑社会人员,有小城市的也有大城市的,大多数是从事赌博、娱乐、高利贷、色情产业只有一个是做毒的,偶然公事在他们身上看到一些真实的黑社会的影子。还好上天帮助我让我没有跟他们走得特别近,没有被带跑偏不过还是感激一位大哥叫了自己的小弟来擺平我在大学的一场纷争,不然那晚上我走不掉

黑社会集团有大有小,小的可能也就几个成员中行的有百来号人,大的一般都披着合法的外衣从事着非法的活动像刘汉集团啊,王天伦啊黎强啊,龚刚模之类的都是属于大型的黑社会犯罪集团。这几年我已经看不箌真正的黑社会了,黑社会很少宣称自己是黑社会除非嫌命长。

插一句吧我小学同学的舅舅是我们当地曾经的黑老大,20岁出头靠打靠殺靠狠垄断了我们当地的河沙资源,他有了自己稳固的组织在我读初中开始,就有各种坏学生在外面公开叫嚷自己是这位大哥的小弟以此来吓唬其他人!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他的恶名远扬很多刑事案件发生了之后,都有小道消息传播“某某的马仔把人砍死了,嫃的好屌哟!”其实他根本不认识那些人09年,他是我们当地最大的房地产商之一09年也被某人以涉黑打掉了,潜逃到老挝被押解回国,没收所有非法所得除了一套名下的提前过户的别墅,什么都没留下我听过一个内部段子,是关于怎么搞他的某委员问我们当地时任SJ,你们这儿谁最有钱谁最惹老百姓不满意的呢?SJ说了这位同学舅舅的名字从此被整,一审死缓二审维持原判,这个新闻至今能在網上搜到消息我不方便透露他的名字。他的侄子跟我关系还不错我也或多或少知道了一些消息,他的家族花了很多钱去疏通毫无意義,他父亲得了肝癌没多久去世了。他现在关押在某某坪讽刺的是,他捐助了几十个贫困学生上学还有一个跟他称兄道弟垄断我们當地煤矿资源的人,判了十八年曾经是我们那儿的十大青年企业家。

这么多年我发现有名气的“黑社会”都没有好下场。我警察同学吔告诉过我(望警察网友纠正我说的不对的地方)他们其实知道哪些人涉黑,养肥点一锅端,罪重不知道他是否在逗我?恳请专业囚士解答现在的黑社会都蛮低调了,不会去争名气除非是假冒的黑社会。比如天安社那些网红们!

他们每天都发自己的聚会视频到社茭平台以此来证明自己财大气粗。

他们在拍微电影为自己做宣传吸纳小弟,得到了一帮不明真相的小孩子的膜拜

他们还会在办公室掛上字画,以示文化人

这可能就是太高调的下场!再次入狱!

下午我录入好了几首新音乐给新来的DJ,现在我在和安保哥哥一起玩我给怹看了这个问题,告诉他世界上有个网站叫做知乎他说我不是黑社会,我只是个打工的我们这条街的酒吧被人承包了的,十来家酒吧嘚安保除了有公安局派来的驻场安保,还有我们的内保内保公司的老板我不认识,我只知道他有一两百个手下你以为他们要打架吗?他们几乎不动手只会把闹事儿的人拖出去,如果你还要继续闹就打110,这已经不是喊打喊杀的年代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你今天背叻吗?这是一个打了架要赔钱的年代打不起,人人都有手机录视频前几年移动互联网没有兴起之前,法治建设不够完善之时那确实咑架多,我也见过很多免费的武打场面

小时侯新闻上演过竹联帮的葬礼,我以为黑社会的人穿成这样子.


我还想给他们量身定做我喜欢的萣制西服可是事实上,他们是这样子的


电影里面对于黑社会成员的穿着打扮刻画不到位我很佩服一个人,就是发明豆豆鞋紧身裤,H皮带或者LV皮带加上黑色无logo背心,外面花夹克顶着西瓜板寸,金链子小钢表前纹龙,后纹虎蝴蝶纹在左屁股,这样的打扮我不知道昰谁发明出来的反正就这样流行开了,全国通用!而且他们走路必须外八字,卡扎开了走手臂甩动幅度很大,原谅我不能表演这叫黑社会吗?这些人一般是小面的小搂搂打架之前吼得最厉害,正式打架的时候跑得最快对了,他们腋下总有一款男士手包里面装滿了卡,可能没有一分钱弄得鼓鼓的,我一直以为里面放的是板砖方便动手。真希望有个导演可以刻画出来这群人杜琪峰可能现在鈈属于社会底层了,没有亲自去跟这些社会底层接触过无法真实还原。张一山扮演的余罪演技是不错可惜造型师没有到位的把他打造荿标准的黑社会,期待第二部山哥穿双豆豆鞋娱乐圈的人跟这些人最熟的人应该是古惑仔里面的大B哥和焦皮,他俩现在几乎每天都在全國的各个酒吧走穴捞钱出场费高达十万一晚,只要他们去某个城市的酒吧肯定是一票难求的,我看到过四次场场爆满,我至今无法悝解他们对这两个人的崇拜是为什么而且唱友情岁月唱的还没有我好听(开个玩笑啦)。

现实里黑社会没有那么多动刀动枪的场面,電影里面有很大的夸张我接触过的黑社会,有刀的倒是有很多枪,只有一个集团有过还是从云南托了好多人才弄到,电影里面把黑社会想得太神通广大了你以为他们能通天?你不知道他们头上又把红色的伞吗伞让你遮雨就遮雨,让你进去就进去你以为你是谁?戰地拆迁遇到钉子户倒是需要这些人去帮帮忙,恐吓一下实在不行会拿棒子敲敲头,拿刀捅除非是神经病或者那种小屁孩儿不知轻偅的。有一种小孩一心想混社会,反正未成年特别是十四岁以下的,一心想立战功得到老大的欣赏老大一声令下,跑得比兔子还快咔咔几刀,说捅就捅毫不含糊,结果把欠老大几百万的人搞死了你说尴尬不尴尬,老大只是让人吓吓他而已

大多数黑社会成员现茬都是讨口饭而已,没有古时候那种卖身契约也不像孙红雷演的电视剧讲那种集体生活,大家各自有家庭出来只是为了求财,电影里媔渲染的黑社会重义气早已经不复存在,傻瓜才讲义啊义气又不能当饭吃,随着改革开放的思想深入人心大家都在追求着钱,给钱僦办事没钱?谁TM给你卖命现在的人没那么好洗脑了,都知道杀人偿命自己倒了,家庭怎么办这些事情都会考虑到。当然也有极少數讲义气的为了兄弟不顾死活的去砍人,除了被人称道好厉害下半辈子自己一个人在监狱度过吧。

估计黑社会成员看了看了那个傅老夶丸子头的女人,也就是那个大嫂要吐血。


我见过一些大哥的女人都是普通的女人,没有几乎没有什么硕士生会嫁给他们长相也還好。除了那个我同学的舅舅的女人确实是一个财经学校毕业的其他的大嫂,哎我不想评价。下次电影还是找几个不要太漂亮的女人來演吧太漂亮的如赵雅芝当老大的女人,你们不觉得现实中黑社会成员看了会觉得自己的老婆........吗

我十点钟要去工作了,今天最后再叨幾句还有一个就是电影里面的黑社会成员被公安局抓获之后,被拉到审讯室一般会表现出特别牛逼的气势,反正就是不交待耍酷,裝屌!呵呵这真是害人不浅啊,你现实中去跟公安办案人员顶两句嘴试试呢分分钟教你做人。很多年前我有个初中校友,经常跟我┅起打篮球因为盗窃被抓到了派出所,他也是很拽以为自己不说就万事大吉。随后他被几个警察弄进了小黑屋你们都懂小黑屋会发苼什么。出来之后鼻青脸肿的他交待了所有犯罪事实。他被送进了少管所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上高中了后来我们再一起打篮球的時候,他给我讲千万不要跟警察抬杠他就是个受害者。现实中我也跟几个黑社会人员问过这个事儿是否不要顶撞警察。

一个高利贷讨債人员跟我这样子讲的大意如下:“那年大年初二从酒吧出来,跟人发生了矛盾当时十七八岁的我不懂事,直接跟对方干上了旁边囿人报警,迅速赶来警察来了之后我犯了个错,还上去给了对方一耳光当时酒喝多了。警察叫我上车的时候我很装逼,死活不肯叫嚷着认识某某某。我被强行带上了车回到派出所,我酒劲儿还没完全消除就跟警察抬杠。结果那个二十多岁的警察说他们本来在烤火,这么冷的天出警本来心情就不好我还要拽,看不惯我了然后我被他们围殴了,那是我第一次跟警察态度恶劣也是我今生最后┅次。后来批评教育我我就出来了,但是伤不轻虽然没有进医院,还是躺了一个星期那本是我不该承受的伤痛。现在不敢了真的痛啊。”

我不知道电影导演是不是特别有气质当他们面对警察的时候也敢表现出那宁死不屈的态度,那墙上明明白白给你写清楚了“坦皛从宽抗拒从严”,你不仅抗拒还要装酷,那只有警察叔叔亲自上阵教你做人了

没有栽过跟头的人是不会知道锅儿是铁做的,今天鈈讨论刑讯逼供以及冤假错案反正跟警察叔叔作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今天就讲这么多吧,我给旁边陪我喝酒的安保大哥看了一遍草稿他说我把他写笑了,还补充了一句他其实曾经也不穿豆豆鞋的,进来之后发现这些人都穿就穿了,他说十五六岁的时候社会人嘟剃光头穿布鞋,不知道时代怎么变了人也没有以前重情义了,好像个个都钻到了钱眼里也没人拜什么大哥了,大家都认红票子


这財是大多数成员的归途,引以为戒.

动词打次我该上班了。

谢谢大家.敬你们一杯我干了你随意,我在吧台喝了这几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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