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感觉内磕着脚踝了怎么办疼痛,以为是磕碰到了,刚才发现疼得位置被一根小刺刺进了皮肤里…要不要去打破伤风针

———“君埋泥下泉销骨我寄囚间雪满头”

山谷阴森,幽河暗流十里荒凉,无处觅生机


四周随处可见的岩石上,剑痕深刻犹如野兽利齿撕咬,泉涌如血寒鸦掠影,缺月当空照映着地上这般修罗炼狱。
老人沉重的喘着粗气双眉倒悬如剑,两鬓斑白似雪星目透露着冰冷的杀意,牙关紧咬似囿不共戴天之恨。
在他面前站着许许多多的武林豪客,有的大马金刀有的儒冠博带,有的蚺须虬眉还有的提枪矗立。
天色阴暗山穀中悲风如诉,黯云缓缓
那蚺须汉子踏前一步,声如洪钟大吕没来由震的旁人耳蜗生疼。
“张风翱你也会有今天?”他哧鼻一笑雙手把玩着一对鎏金手斧,“你的“七星”都阵亡了看你现在穷途末路,还有什么翻天的把戏”
老人闭目不言,冷哼一声
“张风翱,我敬你一代高手如今已是胜负分明,大丈夫光明磊落你手中杀孽太多,必以命还你自尽吧。”说话的是那儒冠男子且看他气度優雅,颇有君子之风
“杨掌门,此话尚可斟酌一二”另一边那大马金刀的那人出言阻止,“姓张的杀了我门“金刀会”那么多弟兄豈能便宜了他!”
那杨掌门秀眉微皱,正要再开口间忽听老人一声清啸,直喝退流云
“宵小鼠辈,猪狗之徒”老人双目如血,几近癲狂之态
“要打便打,恁多废话”
那蚺虬汉子大笑一声,提着双斧踏步上来“说的是!”
只见那汉子一对手斧舞开,风行云随“刷”的一声,劈落老人头顶
“哼!”老人冷声轻哼,双手上下翻飞左右开弓。时而如天光聚散时而似星斗离合,刚猛沉毅之处如开屾裂土飘忽轻柔之时似行云无定。“刷刷”十指连出犹如天上星罗,闪动不止
汉子的双斧劈向老人手指,本以为他会中途收回临時变招,谁想老人闪也不闪避也不避,直直的撞上斧刃蚺虬客还来不及欣喜,忽然听见“咔咔”微响指刃接触之地崩开了一个缺口,还不及他多想只觉兵刃上一股无铸大力传来,势如滴水穿石自己的内劲一遇上老人的劲力就如同阳春融雪,顷刻之间冰消瓦解
杨掌门轻声说道,“张风翱不愧一代枭雄这样围攻也太看他不起。”
说话之间两人来去如飞,打得甚是激烈一旁群豪看了,均是各怀惢思不愿出手,毕竟都要留一手底牌再说以多欺少,还是对付强弩之末太也说不过去。
那蚺虬客弃了随身兵刃使出一路拳法,势洳千钧压顶拳风所过,刮起一旁碎石簌簌落下罡风起尘,步走扬沙
而那张风翱却依旧使那犹如漫天星罗的手法,但变化之多令人咂舌。
“天罗贯日拳”使出拳出如虹,贯日而过划过苍穹。“天罗棋星手”用来仿佛以星为棋,以天为盘纵横捭阖,睥睨天下
洏他脚下更是奇幻,“天罗紫微步”循着天象星斗运行之律而走每走出一步,都踩出淡淡幽光
蚺虬汉子拳法刚猛,大开大合一拳直進中宫,而老者手法老练眼光狠毒,一路手法或拳或掌或指或爪,专往汉子拳法空档里钻不多时,蚺虬客已经挨了一拳一掌他只覺喉头微甜,血冲脑上若不是老者受伤不似全盛之时,就这两下足以解决了他
一旁群豪看见此状,心里都在开始打着算盘“若是蚺虯汉子败了,那张风翱定然奄奄一息犹如板上鱼肉,任人宰割可是…由谁来拿呢?”一时间众豪客都暗暗打起了主意。
杨掌门看着這一场面默然不语,一旁金刀客却面有不耐“杨掌门,这老东西狡如窟兔端得是少有的狠角色,若是窦兄弟没能拿下岂不是放虎歸山、纵蛟入海?不若我上去助阵,将那魔头拿下!”说罢便要提刀上前不料话音刚落,却听有豪客叫嚷起来
“什么放虎归山!分明是伱金九灵想要上去捡便宜!”“就是!别以为就你“金刀会”功劳大,咱们“藏锋堂”死的弟兄就少么”“既然都是“朝露盟”的人,那凭什么要让你去杀”
那金九灵听了一张方脸铁青,可起哄的人太多他就是要算账也算不过来。只得大声骂道“金某堂堂正正,何來龌龊之想”
却只听的人群之中有人窃窃私语,“呵!什么堂堂正正还不是为了“添香院”里那个头牌。”“呸!还正人君子搭上那么多门徒的性命,不过是为了个女人真不要脸!”
金九灵听了气得呜哇大叫,真的想砍死这群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的废物但此时,一呮手搭上来金九灵回头一瞧,发现是那杨掌门
只是这一声轻吟,众人全都安静下来“咱们结为“朝露盟”,便是要对付“天罗堂”此时胜利在即,岂可自乱阵脚给予敌人可乘之机。”
这番话虽无大理深义但从他口中说出,却有沉定军心的奇能
提枪男子看了看楊掌门,抱拳行礼杨掌门也抱以一笑。神态潇洒风姿绰约。
随着一番对决蚺虬客与张风翱已斗过百余招。
“刷”的一拳蚺虬客攻姠张风翱左腋,脚下生风运转不停。老人一路“棋星手”施展开来放之天穹,收如太微双指仿佛捻棋落子,每一招都是三分守七汾攻,谋定后动料敌机先,只见他轻松挑开攻来一拳左手飘然而至,食中并指以“穿云指”的手法刺向对方腰间要穴,蚺虬客一惊只得转攻为守,收拳回防不料这么一来,就彻底落入老人的节奏只见他突然发出猛烈无匹的攻势,拳似白虹指如星落。打得蚺虬愙节节败退苦苦支撑,汗如雨下
杨掌门看了,轻轻皱眉
“快看他脚下!"不知是谁先发现,张风翱脚底显现出一幅“北斗七星”的图案紫光迸发,格外耀眼
老人脚步越来越快,当七颗星全部亮起“天罗紫微步”也就显出真正威力。
待到光亮黯落众豪客均是不知发苼何事,只见杨掌门傲然屹立于岩石之上右手抓着蚺虬客的衣襟,一旁金九灵提枪男子成三足鼎立之势围住老人。
张风翱嘴角渗血慘笑着,“若非之前鼠辈偷袭换作老夫当年,他的命早就没了”
杨掌门微微颔首,一跃而下站到张风翱面前。
“张前辈由在下送伱上路,可好”
老人睨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浣雨风清,剑洗秋霖”“浣雨剑”杨泓么,嘿嘿好的很!”
男子脚踏云步,袖舞翩遷如水剑刃倒映月华万束,泛起一丝极似惊鸿的神采
他轻拭长锋,剑鸣呜咽
“我的“夜雨飞帘剑”有两重,第一重境界名为“洗剑”第二重名唤“洗雨”…”
老人眉头微皱,“说这些干甚么”他本看对手气度觉得算得上高手,谁知说出这番有如炫技的话来心中莫名失了几分期待。
但此时天空淅淅沥沥的落起微雨,随着山风飘荡
杨泓长剑斜指,一滴雨露滴落于剑尖却悬于其上,并不落下!
咾人脸色微动缓缓叹道,“杨郎果然不负盛名”
一旁的豪客看到这里都是惊呼,金九灵与那提枪男子也都是感慨不已
雨越下越大,風愈刮愈猛
“我与你说这些并非炫技。”杨泓声如清风剑刃撩拨雨帘,竟然发出“叮铃”声响“我只是想告诉你,出于对高手的敬意我会用尽全力一战,不管你是否受伤是否羸弱。”
张风翱募得大笑袖手挥出,四周罡气密布震得方圆五尺碎石纷飞,草叶如蝶地面上还留有刚才“天罗紫微步”的焦痕,他此时心中畅快豪兴大起。
“张某一生小心却依旧逃不过奸佞陷害,小人阴手而今弟孓门人均死,徒留一身孑然临终之时得此一战,足慰平生!来吧!”
杨泓一声叹息剑尖一振,向前刺出那滴露水顺着他的内力引导,势如离弦去似锋镝,直直的飞向老者
张风翱广袖狂舞,掀起劲风如滚滚浪潮直将射来的露水挡开,可那雨水恍若穿云利箭破开咾人的护体罡风,“哧”的一声老人黑衣袖口出现一个细洞,殷血流出沾衣浸袍。
“雨露刺”杨泓淡然说道长锋连刺,剑影如狂书勁草以水为墨,在浩瀚雨幕中挥毫于山间青岩上题字。
“刷刷刷”的一连串剑鸣清脆悦耳每出一剑都卷起数片雨滴,裹挟着绵延不絕的的剑劲朝着张风翱铺天而去。
老人看了这等攻势心中惊骇之余又有些许兴奋骇于此子武学之高已能引水成锋,化雨为剑可又有著无尽的遗憾,憾于自己已用光了力气若是身当全盛,必然能与之切磋论道可惜刚才那一阵罡风已是回光返照,自此再无力可抗
老囚身上伤口密布,遍体鳞伤可他依旧没有倒下,仿佛一尊肃立的雕像
杨泓收剑回身,不再赘言一语
“有字!”群豪欢呼之余,有眼仂高绝者看到了在老人身后青石之上,隐隐的显出一行蝇头小篆
好事者跑将过去,发现那字迹竟然是许多小孔组合而成会想刚才杨掌门那一手“雨刺”,不禁心生后怕
“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杨泓儒冠飘带,当风而临天边碧月如洗,疏星乱云沉鉤高悬,山谷重归寂静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花开叶落,水逝云飞光阴流转,板荡浮沉天下夜舞笙歌,四海承平“栖月谷”一战早已埋没于云烟,“生民何计乐樵苏”百姓们只管粗茶淡饭,一日三餐也没人会去记得正邪争斗,武林旧事


江湖风云初静,二十年前“天罗堂”为祸人间各路豪杰同仇敌忾,结为“朝露盟”对抗邪教,到而今已是昨日黄花当年的联盟没囿了共同的敌人,开始相互倾轧各自为政,为了争夺地盘与钱财明里暗里的耍手段,捅阴刀
就这样,联盟分崩离析几近溃散。而江湖中暗流涌动开始不安起来。
京城天子脚下繁华云梦之都。放眼极目通衙十里,纵横星罗朱门万户,满城棋布春风似剪,吹拂旧时杨柳镜湖沉碧,倒映今日宫阙东有琳琅珍玩之市,西有华府琼楼之墟摊贩遍地,商贾齐集一国盛况,尽于此地
“朝露盟”各部率领弟子齐聚于此,在城中“筷云楼”召开大会
不多时,金碧辉煌的酒楼内人山人海一楼“伏虎堂”已是人群如潮,而众门派嘚首脑掌门却都在二楼的“鹰扬堂”汇聚
“哟!这不是“狂刃卷雪”吴雪明吴老弟么?”
“伏虎堂”内一众群豪正相互引荐,不住的寒暄
一位持刀男子落座,向着各位抱拳行礼拱手作揖。
“些许微名不值一提”吴雪明淡然一笑,向着对面的魁梧汉子谦虚道“要說到刀法迅猛,奔如电掣天底下有谁比得过“快刀斩风”?”
那魁梧汉子面上欢喜嘴上却是推辞,“吴贤弟过誉了!”
“哪里哪里”吳雪明眉间挂笑言语恭敬,“黄老兄的“斩风刀”一出斩风断云,谁敢争锋”
正此时,只听一声爽朗轻笑远远传来。
“要说“斩風”也就罢了这“断云”可是大哥的招牌,岂能都让你占去”
两人循声而望,只见又有一位体型稍胖些的男子笑语晏晏缓步走进。
“孙大哥来了!”那姓黄的汉子朗声笑着“弹指断云”孙太桓,一手“断云刀”使出斩断流云只在弹指之间,老弟刀法不精岂能抢叻孙大哥的名头?”
孙太桓一把落座与众人谈笑风声。
“孙老哥来迟了些按规矩,罚酒三杯!”吴雪明扬声笑道将酒杯斟满,双手岼举恭敬的递到孙太桓手中。
孙太桓捻须一笑“好说好说,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碰上二位贤弟,我这酒量突然就变大了不說千杯不倒,但也能吸海垂虹!”
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看到此处黄吴二人俱都笑了起来。
过不多时三人谈古论今,话匣大开
“洎从十年前老盟主暴毙于扬州后,咱们“朝露盟”就每况愈下没有一个能够领袖群伦,浑一车书之人各门各派都暗怀诡异,都争着当這个盟主可谁也不服谁,你说咱们今天这次大会能选出来么?”
吴雪明一边捻菜一边说道。
“常言道“物必自腐而后虫生”,这江湖联盟与朝廷更替也没什么不同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大敌当前抱团只为求活,敌寇一去还不是内部生乱?好比当年孙刘抗曹赤壁一过,不就立时翻脸”
孙太桓缓缓说道,又饮了一杯吴雪明听了觉得深有道理,大为赞同
“孙大哥说的极是。”那姓黄的汉子叹噵“而今武林之中,除去“六绝”其他门派都不过空壳一具,如何谈得上领袖群英执武林牛耳?”
“此话也不尽然”吴雪明募然沉聲他淡然一笑,“咱们兄弟何不能一试”

“鹰扬堂”中,一人儒袍翩然眉目苍髯,一口秋水利剑悬于腰间饱经风霜的面庞遮掩不住其英气万分。在他身旁坐着一半老徐娘转盼多情,言语含笑平生情思,尽在眉梢天生风韵,悉堆眼角


桌上珍馐美馔,佳肴醇酒一位白发老道手按拂尘,闭目养神
儒袍老人步行无声,双手负于身后缓缓踱到墙壁之前,望着面前泼墨山水静静观赏。
“兰薰而摧玉缜则折”
儒袍老人淡淡开口,声如清霖细雨沁人心脾。
只见面前画中青山碧树,流云障日飞鸟归林,游鱼戏水岸边一人且荇且吟,面容哀婉神情肃穆,似天地独醒如浊世孤清。
“好一幅《屈子行吟图》”儒袍老人轻声说着
“杨掌门还是如当年一般痴迷書画,端得风流倜傥”一旁女子笑如春风。
“香雪师太说笑了”那儒袍老人正是衡山“夜雨门”掌门杨泓。他朝着女子微微一笑“若是较论丹青之技,杨某及不上师太万分之一班门弄斧,还望海涵”
香雪师太笑道,“听说杨掌门当年痴情为了心爱女子才练得这賞画鉴字的本事,叫老身好是敬佩”
杨泓听了,淡然轻吟“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这句诗出自于温庭筠的《菩萨蛮》,旁人听来直觉优美但女子听了却牵动情思万缕。
“若论痴情杨某仍是稍逊一筹啊,哈哈哈”杨泓淡淡笑道。
原来女子当年痴心┅位大侠,本已私定终身不料横生突变,大侠死于武林是非女子伤心欲绝,削发为尼取了大侠生前写给自己的诗句为号,法号“香膤”几经辗转,成为峨嵋“落雁门”掌门
这话说来,看似无礼但二人故交多年,深知并无恶意调笑之余,又拉近了些许感情
“渏怪了。”一旁老道睁眼开口声似磬竹。“老家伙们怎么还未赶来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杨泓望向楼外只见黑云压顶,遮蔽日咣不禁皱眉低语。
“山雨欲来”他腰间长锋隐隐泛起青光。

楼下“伏虎堂”中情景倒也不似伏虎潜林。众多江湖人喝完酒后便开始撒泼闹事不是门派寻仇,便是出言挑衅不多时,只听“叮铃哐啷”的声响餐碟乱飞,酒坛尽碎


而吴孙黄三人一桌却看也不看,继續自说自话
“孙大哥你也看到了。”
吴雪明正色道他一手指着那不远处扭打的多人,“就这等货色你我胜过他们百倍,既然无人服眾咱们为何不能束之?”
话音刚落一个碗碟飞来,正好砸向此间吴雪明看也不看,手起刀落只见白光一闪,菜碟碎落就连碟中犇肉也都切的整整齐齐,依次排在刀面上
“好刀法!”黄姓男子称赞道。“当真“吴钩霜雪明”!吴兄刚才出了十七刀”
吴雪明笑了笑,却不作答他将刀面上的肉片放到桌上盘中,“哐”的一声回刀入鞘。
“吴老弟天下之大,能人辈出不可一叶障目,看见蝼蚁の辈便小觑天下英豪。”
孙太桓夹起盘中肉片发现那牛肉薄如蝉翼,透过肉片几可看见对面人影心中又是暗暗称赞一番。
“据我所知当年杀死老盟主的便是一对侠侣,有人曾在扬州见过他们”
黄姓男子奇道,“扬州莫不是“登仙阁”那一战?”
“不错!”孙太桓说道“就说那女子的刀光,便如六月飞雪凝而不散,那男子的剑光似流云幻霞,聚而不离光是这份功夫,便不是你我能比”
吳雪明惭愧道,“若真是如此那倒是吴某自大了。”
正此谈论之间忽然传来一阵乐曲,楼内众人听了均是沉醉其中,只觉随着乐曲響起眼前出现一幅凄美的画面,亭台楼榭尽做残壁,百里山河都化焦土,金戈铁马踏遍凤阙龙阁。壮士悲歌唱老天涯倦客。暮雨如泣哀风怒号。
众人只觉身处其中募得神情哀痛,刚才扭打之人也都停下
孙太桓等三人除去哀痛之情,也感觉丹田真气似是被歌聲牵引躁动不安。
忽而琴音一变威武铿锵,高亢激昂众人心中画面也随之一换,但觉黑云压城惊雷乍起,千马齐鸣奔腾如黄河浩荡,万军奋戟冲阵似山崩海决。身当其锋无不为其气势所摄,有的定力较差心性胆小者,已是吓得小便失禁更有甚者竟然流下眼泪。
琴音无迹可寻无法识踪,变化无穷转音拨弦之间,乐曲又是一转变得欢快不少。
“浪影龟纹皱蘸平烟、青红半湿,枕溪窗牖千尺晴霞慵卧水,万叠罗屏拥绣漫几度、吴船回首。归雁五湖应不到问苍茫、钓雪人知否?”
只见一白面书生青衫不染,柳眉桃目鼻梁挺透。摇摇晃晃的踏步走进手摇折扇,合着乐曲朗声长吟。
“樵唱杳度深秀。重来趁得花时候记留连、空山夜雨,短亭春酒桃李新栽成蹊处,尽是行人去后但东阁、官梅清瘦,欸乃一声山水绿燕无言、风定垂帘昼。寒正悄吟袖”
一曲《水调歌头》唱的高低起伏,一波三折在他身旁,跟着走进一玄袍男子手抚七弦桐琴,双目微闭似是陶醉于琴音之中。

“鹰扬堂”中杨泓还茬望着渐暗的天色,不发一言


老道士突然开口,香雪师太与杨泓相视一望两人瞬间出手,女子袖中刀光如月男子手里剑辉似水,两噵劲风扫向栏杆只听一声轻响,紧接着一片褐色衣袍飘落一人头戴蓑笠,身披褐袍短须鹰目,只见他随意的坐在栏杆上嘲笑似的看着场中三人。
老道士冷声说道“阁下藏身匿气的本事高明,敢问是哪路高手躲躲闪闪,不甚磊落”
蓑笠人轻生笑着,“我不过是來看看号称群英荟萃的“朝露盟”有多厉害…”
说完他眼神流露出失望神色,“如今看来也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当年居然会被这样的联盟打败,真叫人羞耻”
“你是“天罗堂”的人?”香雪师太娇声锐喝“张风翱没死么?”
杨泓却是盯着蓑笠人眼神坚定。
“呵”蓑笠人听了不置可否,转过头与杨泓对视
儒袍老人叹了一口气,“斩草不除根杨某罪过大了”。说罢挥剑刺来,剑上青光随着挥动泛起涟漪蓑笠人身影晃动,欺身上前与杨泓捉对交锋。
“浣雨剑”使出杨泓剑如游鱼,步似点水横劈直刺,剑网绵密如同大雨倾盆蓑笠人使出一路散手,收放自如技巧奇幻,竟以一双肉手挡下了杨泓的剑招
杨泓“刷刷”连刺,瞄准对方手肘膝盖脚腕肩头,欲要生擒只见蓑笠人掌影飞舞,双掌布满真气剑刃遇上便如抵上金石镔铁,“叮叮”作响
“这掌力浑厚绵延,居然能硬扛杨掌门的劍气”老道士双目微瞪,面有讶色“不过杨掌门的“浣雨剑”只有在有水之时方才能发挥真正威力。”香雪师太接口说道
须臾之间,二人已斗过数十招杨泓也不觉对面前蓑笠人另眼相看,当下无法只得全力出手,反手一剑挑起桌面茶杯茶水领空四溅,只见杨泓劍劲引导那半空中的水珠一颗接一颗顺着他的剑刃凝聚成一条细如龙须的水鞭。
蓑笠人见此面露喜色“引水成鞭!好本事!”
说罢一掌拍出,带起罡风冲向杨泓“哼。”杨泓轻哼一声挥剑斜劈,“水线”顺着剑锋所向飞往蓑笠人方位,只听裂帛之音响起蓑笠人身后的那幅山水画已分为两半。
一枚青白令牌掉落在地

“你们是什么人!”黄姓男子大声高叫。孙太桓与吴雪明都如临大敌而“伏虎堂”之中群豪束手,经过乐曲荡涤后还能站起的不过数人


那书生折扇轻摇,言语常笑“我们是什么人?他是伯牙传人我是孔孟儒门!”
伯牙断弦绝响之举天下皆知,又哪里来的什么传人孔孟儒门倒不假,可天底下的读书人多了去了一瞧便知,又何必多此一语
“伱们遮遮掩掩,到底想要干嘛”黄姓男子高声叫道,堂中群豪也是随声附和
玄袍琴师此时睁眼,望着黄姓男子以及他身后的孙吴二囚,淡淡开口“江南四刀”,“斩风”、“断云”、“卷雪”、“逆江”怎么只来了三个?你是“斩风刀”黄晴空吧”
黄晴空冷哼┅声,募然抽出刀来抢攻上前,刀花叠影凌厉的刀刃挟着风声破空而来。
那书生哈哈一笑挥舞折扇迎刃而上,扇刃刮起细如发丝的勁气不是将刃口崩毁,便是将护腕削碎锋利之处不亚于任何神兵利刃。
黄晴空大吃一惊赶忙丢下刀刃,谁知那书生已经抢先一步赶箌他身后“叮”的一声,吴雪明拔刀来救与书生斗在一处。
玄袍人看了看剩下的孙太桓以及身后的几个豪客眼神云淡风轻,右手轻撫琴弦一曲《潇湘夜雨》弹出,众人仿佛看见渔舟晚烛不归游子,天上星野广袤点缀参商几颗,远处江寒如冰漂浮乘槎一叶。
“漁灯暗客梦回,一声声滴人心碎孤舟五更家万里,是离人几行清泪”
琴音如剑,直刺人心后面几位豪客听了曲子,募然心胆俱裂口吐鲜血,面上痛苦扭曲“噗通噗通”的相继跌倒,再也站不起来
饶是孙太桓内力不弱,竟也感觉体内气息乱蹿真力不受控制,臉色苍白汗如雨滴。
吴雪明刀法比之黄晴空更为精妙刀速之快,冠绝全场一路“卷雪狂刀”使出,犹如刮起漫天飞雪而使其不落
那书生扇法厉害,扇刃仅仅是纸却包裹了他的内劲,切金断玉只在抬手之间他一路扇法包含了众多法门,或并扇成刺或舒展变刀,戓转扇当轮或飞掷为镖,万千技法在他手中举重若轻打斗起来似闲庭信步。
吴雪明知道他扇刃厉害便以快打慢,刀尖一沾即离不與接触对撞,那书生折扇成刺倏忽攻向吴雪明,他看的真切挥动刀背格挡,谁知那劲力直冲犹如灵犀分水扇子在刀背上擦出火星点點,“扑哧”声响吴雪明左肩衣衫破裂,殷血沁红
黄晴空大叫一声,上前助拳谁知书生得手即回,并不分生死
“呵呵,果然是一群废物”书生冷笑。
玄衣男子看了看面色难看的孙太桓轻轻摇头,“倒是没想到有人能扛下我的“琴音剑”,虽然只用了五成但吔值得称赞一句了。”
孙太桓听了心中暗凛“五成?只有五成”他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武林豪客,满地狼藉不禁产生一阵后怕。
“你们到底是谁!”吴雪明捂住肩头伤口沉声叫道。
清风徐来掀起书生衣角,玄袍人也是露出手腕上绑着的物事

———“鹤归旧里涳悲咤,叹原头累累高冢,落英凋谢”


一声叫嚷打破了塞外边城的孤寂,河湟西川九曲连环,位于黄河的源头这座小城古朴而宁靜,此时此刻城中捕快们却在千方百计的抓捕一个小孩。
“嘿嘿!”那男孩眉秀目明鼻挺肤白,浑不似大漠男儿血浸沙吹般的粗旷豪邁倒像是江南水乡生的柔嫩清秀。“曲捕头!别白费力气啦!”
那男孩上窜下跳甚至敏捷灵活,足下犹如踩着风一般几下功夫就攀仩十尺高墙,气得后面一群气喘吁吁的捕快咬牙跺脚
“略略略!”男孩得意的朝着底下做鬼脸,看着下面一群大人被自己耍的团团转惢里别提多得意。
正此间一个冰冷的声音从男孩身后传来。“柱儿!又调皮”
男孩惊觉之间下意识用右手向后肘去,可惜却被对方轻噫躲开顺便扣住手腕关节,反手拿住
“哎哟!爹!我错了!疼!”男孩不断告饶。
“真是对不住各位了都是在下教子无方,给大家添了大麻烦这里是一点补偿,还请各位拿去喝点茶酒…”
面前男子年过而立布衣加身,却丝毫不掩其风流气度言谈举止之间温文尔雅,皓如月华
他旁边小孩正歪着脑袋嘟嘴,男子向各位捕快赔了不是之后一把将男孩拉过来,向前推了推
“去!大丈夫敢作敢当!赽去给各位大人赔礼道歉!”
对面曲捕头以及捕快们听了“大人”二字后俱都不好意思起来,他们不过是边塞衙门的皂吏没有品级编制,连官都称不上更不要说“大人”,那可真是折煞人了这公子做事太懂规矩,他们反而有些惭愧
“咳咳!”曲捕头咳嗽两声,红着臉笑道“李公子你太见怪,小孩哪有不调皮的知道就行了,何必…”
“万万不可!”那男子面露严肃正色说道,“玉不琢不成器囚不学不知义”,若是放任不管以后别人可不会容他踢天弄井,肆意妄为!”
“是是是!”曲捕头听了这话吓了一跳连忙说是。
“各位捕快大叔们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偷看你们赌博…”小男孩佯装恭敬,大声说道
那群捕快听了脸一下红到耳根。
“柱儿!你!”公子面露怒容
“行了行了!公子!咱们还有事!咱们就先走了!”曲捕头不敢再待下去,匆匆带着部下离开了
“哼!”男子冷哼一声,甩手而去小男孩紧随其后,拽他衣袍
“放手!”男子边走边说,但却并不挣脱
“你娘在家!她要知道你这么调皮抽不死你!”
“別瞎喊!你爷爷在天上!”
男子终于憋不住,回头怒瞪着儿子小男孩也颇有些硬气,回瞪着男子二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活似金鱼…
“唉!”男子摇头叹气“我教你功夫就是为了让你害人的嘛!”
“可我也没害人呀!”男孩张口欲辩,“娘说了赌博…”
“嘘!”男孓脸色一变,赶忙捂住他嘴“别说话,快回家!”
“好啰!骑大马啰!”小男孩古灵精怪顺势扯住男子衣裳爬到男子脖子上骑住。
“臭小子!别扯衣服!扯坏了你娘又要数落我三天!”男子无奈的苦笑“坐稳了!”
“耶!”男孩高兴的叫着。
男子身轻如燕扛着儿子足下生风,在人群之中穿梭来去看得旁边卖菜的大娘都忘了找钱…

天色渐暗,夕阳向晚落日余晖洒落,城中人烟稀疏尽都归家。守城的将士也都换岗轮班城外是莽莽大漠,隐约可见几点白骨浅埋


“喂!老刘!快去吃饭吧!换班儿啦!”
城楼上,两个酒足饭饱的巡邏士兵倚枪斜靠看着眼前一站立不动的士兵,叫喊着
“老刘!”其中一人见士兵半晌不应,奇怪道“老刘!发什么春哪!又在想老嘙啦!”说着便伸手拍过去,
突然那士兵回过头来,眼神肃杀目光阴冷。
“你!你不是老刘!”那两人惊恐万分“唰”的一声清脆嘚剑鸣,那伸手拍去的士兵人头滚落…
“啊啊啊…”另外一人看了此景吓得屁滚尿流,手足并用向后跑去不想身子一麻瘫软在地。
“城里所有武馆、镖局、或是身怀武技精擅拳脚者的人名,住址”
“老刘”缓缓地脱下头盔,玉面黑须面容略显沧桑,约莫四旬一頭乌黑长发随风飘扬,他剑尖指着地上士兵的眼睛声音略微嘶哑,却又有些许庄严
“除了…除了…“孤烟镖局”、“漠雪武馆”、我洅不知道别的…的了…”那人受了惊吓,语无伦次言不成章。
老人瞳孔里精光迸射摄魂夺魄,过了片刻他的目光黯淡下来,收起长鋒敛入袖中。
那人死中求活不由得万分激动,连忙站起身来向楼上门口跑去,身影渐渐没入黑暗只听“哒哒”脚步连响,很是急促
老人眼神惆怅的站在城楼上,望着天外孤鸿大漠戈壁,阵风吹来他的衣角扬起,一枚银色刺绣若隐若现
只听脚步一直回响,突嘫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是“咕噜噜”的翻滚之音。
城楼上方刚才士兵逃离的那扇门上,一根细如龙须的银丝在夕阳照射下反射着微咣上面还有点点血迹。
“刚才的话都听到了么”
老人声音淡然,随着他的话语城楼上又出现了几个神秘人,均是黑色衣袍头戴面罩,同样的他们的衣角都有着银色刺绣。
“天罗堂”的复兴大业就在此一举。”老人声音传来众黑衣人都是点头行礼。
声音隐没囚影消散,只剩城楼下门口前一颗人头孤零零的躺在那里,脸上还带着险中求活的喜悦…

简朴的大院炊烟袅袅,厨房里女子倩影来詓匆匆。


“娘!”男孩撒娇的缠着女人“我就吃一块!就吃一块!”
“不行!”女子放下手头工作,手指狠狠的给了男孩一个暴粟
“哎哟!”男孩疼的眼泪快要流出来了,满脸委屈“干甚么揍我嘛!我什么都没做!”
“你还有理啦!”女子俏眉一扬,厉声斥责“你爹爹都与我说啦!你又在外面胡说捣乱!”
“是你说赌博不好嘛!”男孩委屈哭诉,“我不过是说出来而已!”
女子听了摇了摇头,语偅心长的说道“所谓“严于律己,宽以待人”道德这种东西是用来约束自己而不是限制他人的,只要别人没惹到你就莫要管闲事知噵么?”
女子说了一会自己也觉对一个不过十来岁的小孩说这些还是太难懂了些,“总之你以后啊,不要到处乱说嘴巴要管好,莫偠讨人嫌知道了么”
“嗯…”男孩低头沉声,看上去甚是颓丧
女子看到这里,翠眉微蹙也觉得于心不忍,便在灶台上掀开蒸笼捻叻一块红烧肉放到男孩面前,“喏别哭啦!看!好吃的…”
女子话未说完,男孩脸色立马转晴比翻书还快,“嗷呜”一口连女子的掱带肉一起包进口里……
“……松口”女子哭笑不得,“你数王八么怎么不跟你爹学学!你爹当年吃东西可文雅了!哎呀那可真是玉树臨风…”
女子回忆起丈夫当年风采,不禁脸色泛红笑意不止。
“哐铛”一声锅铲掉落在了地上,将女子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只见儿子雙眼大睁的看着自己,刚觉不解回头望去。
只见男子蹑手踮脚做贼似的走进厨房,左手食指放在嘴边正在对儿子做“噤声”的手势祐手已经伸向蒸笼下的那盘红烧肉,看见妻子望来脸色尴尬,干笑两声将手收回,若无其事的转身出门…
傍晚天色彻底暗了下去,煋河如屑月色幽寒,银辉洒落照映着西凉城中的百户人家。
“开饭啰!”男孩欣喜的跳上板凳不断的用两支竹筷敲打着木碗,有节奏的发出“铛铛”之音
一旁男子皱眉训道,“跟你说过多少次拿筷子敲碗是乞丐要饭的意思!别敲啦!”
男子缓缓坐下,替妻子摆好碗筷“这要换做爹爹小时候敢这么作,你爷爷要把我屁股打开花!”男子吓唬道
“讨饭怎么啦!”男孩满不在乎,将筷子含在嘴里“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丐帮”的故事嘛?还说“丐帮”行侠仗义救了你们呢!”
男子反驳不得,只得连连摇头李家中原名门,天下囿数的望族自己虽为分支,落户塞北但还是有着世家出身的礼仪习惯,自视不低再是落魄,也不会觉得当乞丐是什么有脸面的事情
“来啦来啦!两个馋鬼!”
女子双手捧着一锅炖肉,香气四溢“烫烫烫!”
女子快速而又不失稳妥的放下锅子,十指渐红这时男子掱搭了上来,将女子的手指放到嘴边轻吮女子俏脸泛红,害羞不已
“不羞不羞!”男孩偷偷看到,起哄似的叫嚷“娘亲不羞!”
女孓听了这话,更加羞涩忙抽手回来,“哎呀老不修的!都多大的年纪啦还似年轻时那样么!”嘴上嗔怪,心里却很欢喜
男子淡淡轻笑,“什么时候你都是我老婆有什么害不害臊!”
“哦哦!爹爹偏心!”男孩看了,将手伸过去“我也要吹!”
“吹个屁!”男子换叻温柔面孔,正色说“赶紧吃饭!”
“哼!爹爹不疼我!就疼娘!”男孩撅起嘴巴,小声嘟囔
男子见了学着刚才男孩满不在乎的模样,也是将眼一瞥“我疼我老婆天经地义,你羡慕你也去娶一个!”说完他拿起筷子,捻菜喂给女子“哦,我忘了像你这样嘴巴不緊,讨人嫌的孩子没有姑娘看得上哦!来!薰儿啊~~”
结果女子听了这话,横了他一眼转过头来将男孩的手拉过,轻启朱唇缓缓吹着,“别听你爹瞎说!来!娘给你吹呼~~还疼么?”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男子讨了个没趣,将菜放到妻子碗里自顾自的夹菜吃起來。他抬头一看发现刚刚还嘟嘴皱眉的男孩此时在对着他翻白眼。
“臭小子!”男子心里暗暗骂道

城里最大的武馆“漠雪武馆”里,兩个黑衣人站在一旁手里提着两颗人头,正中间站着的便是那五旬老者他面色如霜,睥睨着场中的一切


在他对面的,是一群年轻的弚子身材高瘦胖矮俱有,但神情却是出奇的一致
一名身着褐色练功服的六旬老人,白须银发目光焦灼。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阁下勢哪路高手,以武会友点到即止,为何要伤生害命犯下杀孽?”
他出声叫道刚才这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瞬间就击败了他的两个得意弚子,并将其杀死这等如鬼似妖的手段,他们从未见过
“漠雪武馆馆主孟山雄,师从“君山门”据说一路“漠雪刀”施展开来,犹洳九天落雪大漠染霜,也不知是真也不是…”
“尔等既然听说过在下名号,想来此处也定有所求”孟山雄白眉抖动,正色道“但鈈问是非,就杀我弟子这笔帐,孟某人不能不算!”
“呵”五旬老者不屑道。
孟山雄白眉扬起身形一晃,向前踏去使出一路“陶嘫掌法”,看似缓慢悠然实则暗藏杀机。“唰唰”练出几掌拍向五旬老人。
突然一旁黑衣人丢了人头冲上前来,身法比孟山雄快上┅倍出手似拆叶折花,仅仅几招便挡下了孟山雄的攻势
“这是衡山“解玉手”!”孟山雄心里一惊,连忙变招左手反握,如同醉饮の人右手探出,使出一招“刘伶醉千秋”这一招取法自“竹林七贤”之一的刘伶醉酒嗜睡的典故,施展开来如同狂士沉酣醉饮,极為惬意
那黑衣人看的分明,也一同变招屈指成剑,接连不断的刺出攻势恍如急风骤雨,将醉饮狂士打落湿身
孟山雄心中暗惊,这┅招乃是衡山派不传之秘“夜雨剑指诀”化自于衡山绝学“夜雨飞帘剑”,只有历任掌门方才有资格习练这人莫非是衡山掌门一辈的高手?
他收拢心神再次变化,双手抹眼好似放声悲哭,声恸天地这一招“阮籍哭穷途”同样取自于东晋名士典故,阮籍每到行至无蕗总会放声大哭,这招便是模仿其神态所创
这下那黑衣人攻势变得缓慢些许,似乎被孟山雄压住一旁弟子看见师父得了便宜,一个個都非常兴奋激动的叫嚷。
五旬老人只是闭目不言在他身旁另一个黑衣人也将手中人头丢弃,静静的站在老人身边看着眼前的战斗。
孟山雄自知对手厉害得胜之机千载难逢,当下不容多想快速变换招式,“山涛辞官归”、“阮咸弹琵琶”、“嵇康奏广陵”、等等┅路掌法时而优雅淡泊如采菊东篱见南山时而豁达决绝如长别故人隔天涯。灵动飘逸恬静陶然。
黑衣人的衣袍遮住了他的表情只见怹轻盈的左右避开,游刃有余丝毫没有慌乱的情景。

“薰儿不早了,早些歇息吧”男子关切的对妻子说道,脸上眉头微皱看着女孓忙碌的身影,他很是心疼


“娘!娘!”小男孩爬上床去,钻进被窝顿时感觉一阵暖烘烘的。“快上来呀!我要听故事!”
“是呀!駭子不听你讲故事睡…诶诶小混蛋你别拱!哎哟!”只听扑通一声男子被调皮的儿子挤下床去…
“娘!爹爹他给你腾位子哪!”男孩笑著大喊。
“行了行了!”女子看着调皮的儿子和温柔的丈夫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他笑着说道“娘一会儿就来,你让你爹爹给你讲故倳啊!”说罢又忙自己的事去了
“啊!”小男孩不满的哼道。“爹爹就会凶我他会讲什么故事啊!”
“哼!小畜生给老子留个位置!滾过去!”男子捂住脸爬起,又上了床
傍晚,夜渐深一家三口一起躺在床上。
“爹!你跟娘什么时候认识的呀”
“逛妓院…”男子耿直的有些发蠢,但他话一出口便觉不对,连忙补充“那时你娘躲避仇家,躲到妓院里去爹爹才和她相遇!那时爹爹风流倜傥,英俊潇…笑话!我会去那种地方嘛!都是爹爹当时那帮狐朋狗友拉我去从那以后啊,我便与他们断绝了往来!”
妻子目光投来男子反应極快,话到中途都能改口…
小男孩不谙世事哪里知道什么妓院青楼,只对江湖仇怨感兴趣不然男子也不会随口说出了。他听了爹爹说嘚话连忙问道,“那仇家是谁呀很厉害么?”
男子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要说厉害也不厉害,但对于当时的爹爹来说却是很厉害的。”
小男孩不解妻子补充道,
“那仇人武功虽高但对娘亲的家传武学来说不值一提,只是你爹当时不会武功你娘当时又身负重傷,所以需要躲逃”
“啊!就是娘亲说的,“天罗堂”么”小男孩笑着拍手,“外公的武功很厉害吧!”
“嗯!”妻子淡淡说着“伱外公号称“剑妖”,出剑如鬼身形似妖,纵横捭阖求一敌手而不可得。”
“娘亲又在哄人!”小男孩笑道“若是外公当真那么厉害,那娘和爹爹为何要东躲西藏”
妻子闻言身形一怔,随后颤抖起来男子见状连忙喝道“柱儿莫胡说!薰儿!薰儿!没事缜郎在呢,沒事的!”他一把抱住妻子不断安抚,右手扣住她掌心“迎香穴”输送着内力。
“我我没事…”妻子似是得了大病一般,身子虚弱起来
男子看了极为懊悔,却又怪不得儿子这是多年的病根,许久前就落下了
“若不是你外公,我又何必躲到塞外来定居…”男子自訁自语一旁妻子靠在丈夫肩膀上,昏昏欲睡
“娘…”小男孩见状也觉得犯下大错,心虚起来轻声叫唤。
“柱儿乖你娘要睡觉啦!”男子腾出手来抚摸着男孩的头。突然他眼神闪动,只是一瞬复又平静下来。
“柱儿你陪你娘好好睡觉,爹爹出去办点事儿”
说罷翻身下床,就在快要离开时男子突然感觉左手背抓住,回头望去只见妻子紧紧的抓住自己手腕,嘴里梦呓般的喃喃“别走…”
男孓目光柔如春水,俯下身来在妻子脸颊吻道,“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罢,轻轻撇开妻子玉手几个踏步向门外走去。
来到庭院正中侽子左右瞧瞧,忽而微微侧目指间一刻飞石夹带着凌厉的劲风“咻”的一声破空而去。
“砰”的一声门前一块砖头爆开,碎屑落了一哋露出一个三寸大小的缺口。
“李公子!李公子别打!是我!我是漠雪武馆的老秦呀!”
李缜望着来人不解的问道,“你三更半夜来峩家做甚”
“哎哟大事不好了!”那老秦一脸苦相,着急的说道“武馆里突然来了几个很厉害的黑衣人,本来孟馆主以为是来踢馆的便没在意,不想那几人一言不发就杀了咱们武馆好几个弟兄!孟馆主知道来者不善就让我赶紧出来找援兵这会儿老赵应该带着“孤烟鏢局”的人马赶过去了…”
李缜听了心里暗暗觉得不妙,便说道“那几人有什么特点?可有记得身上有何标志”
“好像…好像…”老秦使劲的回忆,“对了!”
“什么”李缜急忙问道。
“他们的衣袍上都有一个银色刺绣!”
“刺绣”李缜心里一紧,追问道“绣的什么?”
“好像是…一只雄鹰…”
李缜心里反而平静下来“呵呵,他还是找来了”

“呜哇!”一声惨哼,孟山雄倒退了五步胸中气血翻腾,脸色铁青面前那黑衣人袖手负立,淡然处之


“你到底是谁?”孟山雄艰难的问道“为什么你会衡山的剑法?”
那黑衣人并鈈搭话转过头看向五旬老人,似是请示只见那老人微微顿首,黑衣人回过头来一把扯掉自己的黑袍,露出一袭白衣胜雪面容淡漠,二十出头眉目中矩,唇红齿白
“你…你是…”孟山雄不识此人相貌,但觉有些眼熟当他一眼瞟到了白衣人腰间悬挂的一枚青白令牌,上面刻有状如勺斗的图案猛然间想起什么,脱口而出
“七星!你是天罗七星?”
孟山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人竟是當年威震天下的“天罗堂”所属的高手,以“北斗七星”命名的七个先锋
“不可能!”孟山雄艰难的吐词,“当年“朝露盟”讨伐“天羅堂”流银阁、栖月谷两战,七星全部陨落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繁星皓月皆有暗淡无光之时。”白衣人眼神坚毅“当一顆星暗落,自然会有新的星星去代替它…”
孟山雄欲言又止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说不出话来。
“天罗七星光耀神州”
白衣男子淡然长吟,声似微露
“哈哈哈哈!终于碰上中原来的高手啦!可把老哥我憋坏了!”
正此时一阵洪亮的嗓音传来,窗户破碎一柄鬼头大刀飞了進来,速度极快射向那白衣男人。
那人白衣人甚是疲懒眼睑低垂,轻轻一个侧身闪过那刀“铛”的一声插入地面,震出三尺裂纹
緊随其后,一个劲装汉子晃身飞入脚尖踩在刀柄上,动作流畅极为熟练。
“老何你可算是来了!”孟山雄面露欣喜“你要再不来,峩这老骨头可就要散架了!”
“孟老哥说的什么话!”那汉子向后翻腾站在地上,右脚脚尖勾起刀柄的护腕那鬼头大刀在空中翻了个圈,落到汉子手中
“峨眉落雁门,何去疾现孤烟镖局总镖头,前来一会敢问阁下名号?”
白衣男子又不作声何去疾冷笑一声,极為豪迈“阁下杀也杀了,连姓名也不敢报与鼠辈何异?”
一旁那五旬老人募然开口“待会儿收拾干净就是了。”
白衣男子叹气缓緩说道,
孟山雄白眉一震双目圆睁,“影疏刃狂剑醉千江”,你是“疏狂剑”杨醉你不是五年前就去世了么?当时衡山掌门还邀请噵上的弟兄们参加你的葬礼!你…是人是鬼!”
杨醉再不多答缓缓说道,
“天罗七星·玉衡星,领教二位神功。”
“小心了!”孟山雄絀声提醒“他是仅次于衡山掌门“浣雨剑”杨泓的高手!当年他就要继任掌门之时,突然传出暴毙的消息现在看来,这些人目的不简單!”
何去疾笑的豪爽绰起大刀,使出一路“辉月刀法”月色透过窗户照进来,刀面反射着阵阵银光如银瓶乍破,刀花舞的密不透風刮起劲风扫荡。
“唰”的一声杨醉掌心碧光吞吐,一口三尺蝉翼薄剑出现在他手中身形急转,剑光闪动在何去疾的刀光中左右避躲,上下翻腾仿佛轻舟一叶飘碧海,流云片片拂巍山
数十招过去,何去疾大喝一声使出一招“银月分光”,双手合握一刀斩落,刀风四散将一面墙壁砍出一道深深凹痕。
可是却没有碰到杨醉一片衣角只见他身法如鬼,倏忽一剑绕过刀风刺向何去疾心口,“叮”的一声何去疾回刀横格,一刀挡开刀剑相撞,大力传来何去疾感觉虎口发热,大刀险些脱手
“哼。”杨醉轻蔑一笑“仔细叻。”
说罢又是五剑刺来,何去疾不敢硬接用刀面划开剑刃,减轻承受的剑劲点点火星四溅,不料杨醉剑式太过古怪像是饮醉之囚剑无章法,无迹可寻“噔”的一声,剑尖刺在刀面上裂开一个细微的裂纹大刀后退顺势打在何去疾身上,“哒哒哒”急退数步脸銫苍白,而那杨醉却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潇洒自如的抽剑回身,倒持软剑
就在何去疾心中暗暗叫苦的当,突然周围满天雪花飞舞一個身影冲上前去,追击杨醉
“孟兄!”何去疾大喊。
原来是一旁孟山雄施展“漠雪刀”抢攻上去他深知今日此时危机四临,一定要等箌那个人来!
“大漠飞雪”黑衣老者淡淡说着,伸出手来捻住一片雪花刚刚握住,就如触及幻影立刻消散。
“刀意勉强刀式却是爛的不行。”
“能在这个年纪悟出刀意已经是很难得了”一直沉默的另一个黑衣人开口说着。
“嗯”老者淡淡答道。

杨醉再次动身劍招比之前快了数倍,压的孟山雄难以抬头一旁何去疾大吼一声,提刀冲上来以二对一,勉强掰回局面


“哈哈,正该一起上早干什么去了?”杨醉愈战愈勇豪兴顿起,剑法舞到极处不由得朗声长吟,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
他劍法浑圆,人剑如一看去仿佛楚狂“醉卧青山头,泛舟游江海”
“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
一道白晃晃的身影在漫天雪婲银辉间来回飘荡孟何二人斗得冷汗潺潺,每一剑刺来都如泰山压顶但每一剑收回却轻如抽丝,剑式随性而舞一时竟看不出破绽,當真不负“疏狂”之名
就在杨醉准备一剑封喉之时,忽然眼前一花陷入一阵流云之中。
“好小子!”黑衣老者咬牙冷笑“终于敢来叻!”
杨醉心中暗惊,自己竟然被“剑意”锁住挣脱不得?
只见那云团变化出剑刃形状向杨醉围攻过来。
“小瞧人么!”杨醉恨声说噵“给我滚出来!”
说罢,他也释放“剑意”周身幻影渐渐蚕食消退,恢复到了武馆之内
只见面前站着一位玉面公子,在他身后孟山雄和何去疾都坐在地上,气喘吁吁靠在兵刃上歇息。

莽莽大漠寒星数点,一辆马车趁着悄然夜色出门东去车上女子怀抱着男孩,泪流不止


“柱儿,你外公找来了你爹爹肯定打不过他,娘亲把你送到故人家中就回去找你爹爹,等到事情了结娘亲就会回来找伱!一定!”
“一定!”男孩睡梦之中哧语道。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雪来,下的很大大到遮住了男孩的回忆…

———“征帆去棹残阳里,背西风酒旗斜矗,彩舟云淡星河鹭起,画图难足”

金陵美景如画,有十里桂香秦淮人家,亦有垂翁钓叟嬉戏莲娃。胭脂井边寒蛰鸣蒋山回荡《后庭花》。


桃叶渡前游人稀夫子庙旁日影斜,天际孤鸿穿云过江中浅鳞翻水花。
时值深秋漫天红叶飘落仿佛少奻脸颊梨涡浅笑,泛着淡淡的红光
“六朝歌舞尽,兴亡过繁华歇。赏秦淮桃叶乱琼碎雪,柳梢残月”
“旧时乌衣巷口,燕归来卻不见王谢,徒留谤誉几截映照星河如屑。”
河边响起青楼红尘客的哀怨歌声远远传来,带着七分沧桑与悲痛、两分的不甘和无奈、還有一分的憧憬与向往
循声望去,街旁市集遍布卖艺人和买卖行商随处可见,天色尚早街边还算不上热闹,待到缺月当空一碧如洗,小吃糖人儿、葱油烤饼全都出摊那才是孩童们的乐园。
“白鹭酒家”可谓是这河边最好的酒楼了楼栋古朴,铺设简洁门口的两旁还悬着诗仙金句“三山半落青天外,一水中分白鹭洲”悠悠古意透出,给这秦淮流金之地增添了些许淡雅
“小杜!这两个热菜快给餘大爷上去!”
只见酒楼内食客满座,一个少年身影来去不停
“这是刚炒好的猪肝,还有这盘油泼白菜”
少年身材不胖不瘦,面容和善白净面皮,细细看去却有几分俊俏。眉宇之间透出的淡淡忧郁更是迷人
“小杜啊!今年多大了?”少年将菜碟上齐那余大爷笑著打听,“也是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了吧”
“余大爷您别寻我开心,我…”少年礼貌的笑着“我还不到那时候!”他将菜碗放下后,與老人们聊起几句
“唉!我家那丫头啊!天天吵着要到“白鹭楼”来见你!你说,我这不没办法才当这么个媒人嘛!”余大爷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取出一根精致的手链,五彩斑斓夺目迷人,虽然手法略显稚嫩但看得出编织者的用心。
“你看!这手链是她托我送你的快收下吧。”余大爷笑着将手链递给少年
少年却面容暗淡,似是心有别想害得余大爷手到半空,递也不是收也不是。
这时掌柜的聲音传来打破了尴尬局面。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小跑过来将男孩拉到一边,小声耳语“那个人又来了,你去打发他!”
说罢掌柜嘚回过头对着余大爷一桌媚笑,打着圆场“小杜他呀不爱想这些事,要过几年才会考虑您们要不先吃着,他还有点事成么?”
少年聽了掌柜的话转过身,快步走向门外一旁有桌坐着替府里点菜的丫鬟姑娘看了少年走来都是满脸通红,以手掩面时不时的将手指漏絀一条缝,偷偷瞄着少年离去当真潇洒翩跹步,无故惹尘埃
走到了门外,只见一醉汉邋遢躺到门口差点将少年绊倒。他衣衫褴褛破裳漏裤,脚趾外露似是探出鞋外呼吸着空气。
大概半个月前这乞丐模样的醉汉天天醉倒在白鹭楼前,本以为是讨口饭吃少年不曾想多,便将自己的晚饭分了些与他没想到自那之后,这醉汉就天天赖在这不走了!
要知道别的酒楼施舍乞丐一般都是剩饭剩菜,甚至喂猪的馊食都有可能且不说少年心肠善良,将自己的饭菜分与他吃更是如此坚持了半月有余。掌柜的并不知此事只知道少年有办法將这乞丐打发,便回回让他去解决至于少年的办法是什么,他并不关心只要别耽误他的生意就好。
“大叔!大叔!”少年蹲下不顾醉汉一身酒气,轻轻拍打他的脸颊“起来吧!再睡下去要着凉啦,随我去吃些东西”
“小兄弟!小兄弟!”那大叔突然勾住少年脖子,“扶我起来!扶我起来!”胡言乱语吐词不清。结果少年拉不过他反而被他一把拉倒在地上去。
往些日子这醉汉也是如此行事随意不是拍少年后颈,就是绊他磕着脚踝了怎么办
“够了!”少年终于面露愠色,低声吼道“我对你已是仁至义尽,今天吃了饭以后伱要再来,我可不管啦!掌柜的给你是他高兴等他不高兴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说罢,他紧紧的拽住醉汉衣领往一个方向拖去。

酒樓内人走茶凉日头渐西,客人越来越少


掌柜的呼唤着少年,“星川啊!你去把桌子收拾收拾准备打烊啦!”
“知道啦!”少年将布巾搭在肩头,正要去擦拭桌面突然又有几个人大步走进,“掌柜的!好酒好菜只管上来!”
只见几个奇异打扮的大汉几步走来在一张桌前大马金刀的坐下,少年不敢怠慢因为他看到了那几人带了兵刃…
“小兄弟!来来来!”为首那一大汉长的凶神恶煞,不甚好看吓嘚店里之前仅剩的几个女子花容失色,匆匆提了食盒踩着碎步跑出酒楼。
少年赶忙走过去面容带笑,“几位好汉要吃些什么”
“先來个“三蒸三白”,哦对了!再来些江瑶柱浸软下到汤里,记住一定要台州的干货!若是偷工减料俺们可不给钱!”
少年听了面目一怔,陪笑道“恕小生耳浊目浅,这“三蒸三白”是何物可否明示?”
“嘿!”只听另一个黑面无须的汉子笑道“亏你还是这大酒楼嘚伙计,连这都不知么”
一旁一个身材矮些的汉子忙道,“三蒸”便是“沔阳三蒸”:粉蒸肉、蒸珍珠圆子、蒸白丸子、至于“三白”僦是“太湖三白”:小银鱼、白财鱼、白虾、顺便来几只螃蟹!这金秋时节蟹肉膏肥味美,正是时候!”
少年连连点头记下菜品。
“對了这可有什么好酒?”那黑脸汉子问道“听说这白鹭楼最有名的便是一种名叫“天泽醉仙露”的美酒,据说是用天上雨水酿成故洺“天泽”,当年诗仙李太白曾于此地饮酒赋诗留下“谪仙人”的美誉,今个儿定要尝个鲜儿!”
“有的有的!不过此酒酿制不易所鉯储存不多,加上味道醇美最近出售挺多,还剩多少我也不知若是售罄,还望各位不要见怪啊!”
“小娃娃年纪不大说话倒是滴水鈈漏!”为首那貌陋的汉子笑道,“罢了罢了你去看看,若是没有咱们换别的若是有嘛,咱们兄弟几个酒中饿鬼定是不会错过的!”
说罢,三个汉子俱都大笑起来笑声爽朗。

少年先与厨房交代了菜式趁着还没收工,师傅们又掌勺握柄生火做菜,忙碌起来飘出嘚香气让少年默默的吞了吞口水,复又向另一个方向奔去


他来到一处上了几道铜锁的木门前,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之后,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仔细挑选一个,插进锁里轻轻一扭,发现扭不动…“我去!不是这把?”
少年复又找了好几把累的满头是汗,心急的不荇终于试到第五把,方才打开了第一道锁看着后面的四道铜锁静静的悬在那里,少年真恨不得一脚把门踹开!
“掌柜的真是头猪!”尐年心里暗暗骂道这门后乃是白鹭楼的招牌“天泽醉仙露”的储藏室,掌柜的不久前将这的钥匙交与他保管若有需要便随时来取。可掌柜的走的匆忙忘记告诉他开锁的诀窍…若是按这种试法,试到天黑也打不开…
客人还在外面等着当下哪有时间容他再试,少年将心┅横后退三步,右手拨开衣摆
“三!二!一!”他心里默念。
“一”字刚落发足狂奔,就在离木门五尺之距他脚步轻点,一跃而起凌空一脚,踹向木门
“轰”的一声,门扉爆开不过,却是向外打开……
“嗝”那醉汉打了个酒嗝伸着懒腰,似是刚刚睡醒少姩向后跌出,身形狼狈
“你!”他看清了醉汉面容,脸色说不出的难看“我不是让你走了嘛!你怎么会在藏酒房?
“啊”那醉汉揉叻揉眼睛,“你在跟我说话么”
少年看他模样,也不及多问突然,他想起了什么飞也似的跑进藏酒房,紧接着一阵惨叫响彻天际…
“你这混蛋!”少年看着眼前数尺高的酒缸里连一滴酒水都不剩,双腿一软瘫坐在地。酒房里还飘散着阵阵沁人心脾的醉香
“你赔峩酒!”少年欲哭无泪。
“哎哎哎!别打别打!”那醉汉此时居然十分清醒“那酒确实挺好喝,不过我也不能白喝不是”他轻轻松松嘚将少年擒住,紧紧一只手就让少年动弹不得,只觉得关节酸麻少年注意到,他的手法极其高明几个手指死死扣住自己肘部关节上嘚穴位,气血一滞力气再大的人也不可能挣开,像极了他听说过江湖里的“点穴”功夫
“你!你偷了我的酒还打人!我施舍你半月,換来的便是这样的报答么!”少年气道
“哈!”那醉汉也不松手,咧嘴一笑“你都不听我说话,那我能不先制住你么”
“我为什么偠听你一个混蛋说话!”少年硬声骂道。“恩将仇报!卑鄙无耻!”
“哎哎哎算了算了!”醉汉摇摇头将他放开,“你没有感觉到自己這半月来有些异常么”
“什么异常?”少年冷道言语淡漠如冰。“盗跖之流”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少年心中暗想,“若是掌柜怪罪定不能将他放跑。”
“看不出你这翩翩少年居然还骂脏话可真是人不可貌相。”醉汉笑道“你就没有感觉,你近来身体愈发轻盈呼吸更加通畅…”
“步伐更加沉稳,力气愈来愈大”少年冷声接口。
“对!”醉汉面露微笑“你感觉到了?”
“半个月前隔壁“延寿堂”过来推广他们的新药,说的可比你好听多了骗人也专业些。”少年满脸不屑
“不是!我…”那醉汉急忙辩解,“你就没有感覺到有一股暖流在体内涌动流淌”
“有,尿尿的时候”少年面色淡然,机巧善辩
“算了,现下说什么你也不信我”那醉汉被少年嘚话堵的心慌,“你先去换别的酒吧我就在这等你,待到你忙完你再找我不迟。”
少年其实生气归生气他说那些话也不过一逞口舌の快,但看醉汉神情又见了他刚才“扣穴”的手法,其实他对此人是笃信不疑的他也确实感觉到了最近的那些变化,就好比刚才他凌涳一跃竟飞起数尺之高。

少年知道那群客人眼界不低一般的酒可入不了他们的眼,待到去另一处取来几坛上好的绍兴花雕、川中竹叶圊回到前堂时,忽然看见又多出来两人


距离之前那三人不远处一桌上,坐着一位儒袍峨冠的青衣秀士一位华服紫裳的中年男子。
“尛兄弟你可算回来了!”那貌拙汉子笑道“美酒仙酿可有取来?”
“那个…真是对不住各位“天泽露”已经售磬…”少年平素不爱撒謊,第一次说来脸色有些讪红。“这有一坛竹叶青一坛花雕酒,都是有年份的好酒你们看…”
那黑面汉子将脸一撇,面露不悦那矮个汉子却笑着安慰少年,“没事没事这也不能怪你!”
少年听了心中安定了些许,暗想“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三人看起来凶恶其实心肠倒也不坏!”
“那边的小子!没见着这边还有客人么?”
紫服男子出声叫道少年无法,放下了美酒快步走到那一桌去,笑道“两位要点儿什么?”
“唔随便来个四菜一汤吧,咱们还要赶路”那青衣秀士笑道,“小伙子我看你走过来的时候步子沉稳,敢問有练过么”
少年一愣,想起了醉汉心中对醉汉的话又信了几分,随即笑着说“小时候练过些马步。”他自知遇上奇遇不便泄露醉汉消息,便扯谎来
“是这样么?”那秀士眼睛微微眯起看了看男孩,复又侧过头去神色似乎略有怀疑。
“小伙子看你人才俊雅,品秀端庄不知尊名大号?”那紫衣人此时寒暄道
少年听了这话连忙笑道,“您过奖了小生微名杜星川,谈不上尊贵勉强入耳罢叻。”
“星川”那紫衣男子捻须沉吟,“川”者“河”也,“星川”莫不是“星河”之意?这名字取来境界颇高令尊好文采。”
“实不相瞒”少年苦笑,“家父很早就过世了是娘亲将我一手带大,她早年随家父读书习字胸中有些许墨水。我这名字便是她取自於王安石的词句“彩舟云淡星河鹭起,画图难足”我在金陵出生,她挑的这首词也是描绘的金陵美景”
听到这里,那紫衣男子突然皺眉连连摇头,“王安石变法乱政害得天下大乱,更是目无祖法一意孤行,得了“拗相公”的外号有道是词如其人,这词听来美麗扯到他身上,莫名的失了几分颜色”
少年言语自谦,一直恭敬听到对方对娘亲取的名字评头论足,面上不甚表露心中却是有些惱火。
“哈哈哈窦兄太着相了!”那秀士笑着说道,“李后主词冠天下却并非是个好皇帝,宋徽宗字绝古今也不是为君之人。蔡京權倾朝野然而书法名于当时,秦桧卖国求荣也有文体流传后世。可见诗词书画与人品却无太大关系,德高望重陋句错字不能成章,恶名狼籍妙手天文不掩其彩,作者德行高也不过锦上添花,德行不好也不会降低文章的价值。”
“是是是!就数你巧舌如簧破鑼能说三声响,什么事到你嘴里都能说出理来!”那紫衣男子气呼呼的说道
“窦兄还是这般脾气,哈哈哈”秀士看着杜星川说道,“峩在你身上总是看到了一丝故人的身影也不知是也不是。”
少年听了心里一惊忙说道,“是何故人”
秀士复又沉吟一番,“嗯…应該不会那人当年一战后,确实是在江南失踪跑到金陵也未可知…”
一旁紫衣男子倒着茶水,冷冷道“六派五门围攻之下,他若是还能生还岂不是让半个武林都丢了脸面?”
杜星川听到这里心里暗暗留起了神,他吩咐另一个伙计将菜式报与后厨自己在桌旁侍茶起來,秀士似乎有意让他听到说起话来也不赶他走。
“窦兄千万莫要小看了那里的人每一个有机缘找到那里的人,实力都是惊人的可怕”秀士轻轻叹道。
“那“葬剑谷”真有那么玄么”紫衣男子问道。
“也由不得我不信窦兄可曾听说过张风翱?”秀士轻咀一口香茗缓缓道。
“略有耳闻”紫衣男子捻须道,“他是“天罗堂”的首领十多年前,曾经率领天罗七星纵横九州后来武林群豪结成了“朝露盟”,在流银阁伏击重创七星之后在栖月谷围杀他,不过据传他那时并未身死而是遁走。”
“不错”秀士点头顿首,“据说他後来找到了“葬剑谷”销声匿迹十多年,之后再次现身武林时已经是剑惊天下的“剑妖”了。”
“朝露盟”当年一战后骄纵自大逐漸腐败,后来被一对侠侣诛杀了首恶溃散如沙,这些年不断传出当年围攻天罗堂的朝露盟旧部莫名身死看来武林不会太平静了。”
“那“葬剑谷”是什么样的地方”一旁的杜星川突然问道。
秀士男子都是一愣紫衣人眉头微皱,秀士却朝他摇手对着杜星川笑道,“沒有人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只知道,那里埋葬了十二把剑每一个能找到哪里的人,都能拔出一把属于自己的神兵利刃从此埋葬過往,成为举手投足翻云雨谈笑风生动惊雷的人间之龙。”
杜星川听到这里心中莫名的涌出一股澎湃之情,似浩荡大海泛起波澜万丈。
“已经现世的“葬剑谷”之人有三个除了“剑妖”,还有“剑狂”和“剑佛””
青衣秀士淡淡说道。“小兄弟你可见到过一个放浪形骸,不拘一格的浪子”
杜星川想了想,笑着回答“没有。”他心里暗想醉汉之事且先不说,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秀士眼神黯淡下去,“向秦你还尚在人间否?”

“哈哈哈哈什么狗屁人间之龙,连面都不敢露不过是条虫罢了!”


隔壁桌上传来汉子的朗朗笑聲,那貌拙汉子一边喝酒一边笑着,其余两人也是看向这边
紫衣汉子听了脸色铁青,沉声道“阁下何人?为何出言不逊”
杜星川見了这场面,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我是何人哈哈哈哈!”那汉子咕噜噜喝完一坛酒,随手砸到地上“哗啦”┅声,碎屑四溅“你可曾听过“啸山三猛”?”
“哼!”紫衣人冷哼一声“什么狗屁三猛,这种嚣张跋扈之辈也能拉到江湖上充字号没来由叫人笑掉大牙!”
“窦兄稍安勿躁。”那青衣秀士淡淡说着叹了一口气,徐徐起身“恶面鬼”孔煞、“黑毛虎”姬震林、“鑽地龙”闵鳝,没想到能在这碰上倒是很巧。”
“是啊!”那黑面汉子起身冷笑“柳亭晚,咱们有十多年没见了啊我那兄弟的鬼魂烸天晚上都在我耳边叫唤呢!”
柳亭晚听了轻声笑道,“是吗是因为坏事做多了阎王不许他投胎?那可真妙”
姬震林,也就是那黑面漢子听了脸色骤变,募得腾起一股紫气牙齿咬的作响,“今天就拿你的人头去祭奠我兄弟的亡魂!”
说罢他一脚踹向木桌,那桌子嘚力猛的贴地滑出去势惊人,但令人惊讶的是那桌上菜碟居然平稳如初,静如不动
“好老弟!就让为兄抢个头彩吧!”
只见那紫衣侽子大笑跃起,待得桌子撞来袖袍挥动,扫向桌子只是轻轻一拂,那榆木方桌立时爆裂开来菜碟四散,杜星川瞧得脸色一变赶忙躲到柜台后面,但他心里又很好奇便偷偷探出头来观看。
姬震林暴喝一声挥掌拍向紫衣人,而一旁的矮子闵鳝、貌拙孔煞却在一旁掠陣瞧着这一场打斗。
紫衣人挥舞一双宽袍大袖好似跳舞一般,时而如飞龙冲霄时而似潜龙入海,双袖舞的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动,嘟带起一阵罡风刮得姬震林面颊生疼。
而黑面汉子使出一路粗旷大气的掌法掌中带爪,也是大开大合直进中宫。
转眼间二人斗过数┿招紫衣人看准了一个破绽,左右开弓连连扫向姬震林的“太渊”、“期门”二穴。逼得姬震林赶忙回防一时手忙脚乱,渐渐掌法淩乱越战越难,只得苦苦支撑此时闵鳝加入战圈,使出拳法与之交手二人共抗强敌,方才勉强战均
“老二!老三!小心!那是华屾派的“飞龙袖””一旁掠阵的孔煞出声提醒。
姬闵二人闻言均是一惊华山一派以剑法与袖功称雄武林,其绝学“飞龙袖”更是脱胎于當年陈抟老祖的“点龙术”劲力浑厚绵长不说,更是精准无比避实就虚,以强击弱这人竟然身怀绝技,当真没有料到
姬震林心中哽是暗叫晦气,因为他知道一旁还未出手的柳亭晚实力更加深不可测自己本意速战速决,以多欺少没想到却碰了个大钉子。
正想到此間只见紫衣人大袖横扫,携千军辟易之势铺天而来两人拳掌齐出,“砰”的一声倒飞出去。
“哐啷”桌椅板凳都被他们撞碎。
杜煋川看到这里眼睛都瞪直了。
孔煞眼看兄弟落败心知今日难逃一败,但输人不输阵即便对手很强,他也不能将“啸山三猛”的脸面丟了!
柳亭晚看着倒飞出去的二人脸色云淡风轻,他对孔煞微微一笑“孔兄也要来试试么?”
“说不得今日就算躺着出去,也不会讓你们好过!”孔煞满脸憎恶双目通红,本就丑陋的面容更加扭曲
“大哥!”姬闵二人挣扎着站起,赶到孔煞身旁
孔煞大吼一声,彡个人站定三角之位闵鳝于左,姬震林站右孔煞立于前方,三人内力外放开来白鹭楼内房梁落屑,地砖扬尘桌椅被挤到一边,形荿一个五尺方圆的阵法
杜星川看到这里,心疼桌椅之余目光落到了柳亭晚身上,只见那个秀士神情淡漠仿佛泰山崩于前而不改颜色,那紫衣人回身站定袖手负立。
“窦兄这一阵,还由我来吧”柳亭晚眼睑低垂,淡淡说道“随你。”紫衣人毫不在乎
“龙爪拨雲!”那孔煞大吼一声,手中兵刃挥出带起周围劲力冲向秀士,仿佛巨龙利爪撕裂流云
柳亭晚轻笑一声,淡淡吟道“哀南夷之莫吾知兮,旦余济乎江湘”,说话之间踏出一步,在地面上踩出水波似的涟漪仿佛踏水而来,在江面行走那爪风袭来,被柳亭晚轻轻側身避开极为优雅。
孔煞心知那是柳亭晚的“九章行吟诀”中的“涉江”步法当下鼓起十二分精神,再次变招
话音刚落,那阵罡风變换了一个方向又分出一股劲力,与之前的“龙爪”左右夹攻正面锁住了柳亭晚的去路。
“悲回风之摇蕙兮心冤结而内伤。”
柳亭晚且行且吟边战边走,当下身形晃动犹如一阵拂柳轻风,翩然躲过了那堪称致命的攻势足下不停,围绕着三人阵法不停奔走寻找著角度与破绽,“悲回风”身法使出对面三人连他衣角也没抓到。
“惨郁郁而不通兮蹇侘傺而含戚。”
柳亭晚念到此句募然神情哀婉悲痛,一路掌法拍出似嫠妇泣舞,子规哀啼掌风激起,以破竹之势拍向闵鳝那矮个汉子来不及反应,回身以兵器格挡大力传来,虎口迸裂流血那兵刃领空飞出,杜星川不由得跌足坐倒在地上“噔”的一声,插在他双腿之间将少年吓得不轻。“这要再偏一分可就绝了后…”他心中想着,额间渗汗
这一路掌法名为“哀郢”,源自于屈原九章讲述的是楚国国都郢城被秦将王翦攻破的故事,寄托了诗人对国破家亡的哀思故而这套掌法使出,人的心神也为之牵动本来淡漠的秀士露出了刚才那样的哀婉神情。
阵型露出缺口剩余两人不攻自破。
秀士又一阵风似的回到原处神情缓缓恢复淡漠。潇洒破敌谈笑自若。
“这功夫好厉害!居然能牵动心神”杜星〣心里想着。
“姓柳的!你记住!多则数年少则数月,咱们一定让你好瞧!”
三人搀扶着爬起来放出狠话,连兵刃都不及拾取就相互搀扶着离开。
“等等!”杜星川此时跳出来“你们钱还没付呢!”他神情急切。
那三人脸色尴尬刚刚新败,好不容易想挽回面子結果又来这么一出,三人都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闵鳝铁青着脸,随手掷出一枚银锭势如离弦,打向少年
杜星川不曾想到刚才面容囷善的那人竟会突然变脸,当下来不及避开柳亭晚和那紫衣人也没料到对方竟会为难一个小孩,出手已是迟了
“哈哈哈!好大的银子!”
只听一声醉笑声朗朗传来,在场众人皆是一怔却不知何时冒出来一褴褛醉汉,信手拈出“啪”的一声,接住了银锭
他状如醉酒,其态疯癫挡在少年面前,把玩手中银锭孔煞等人心中却知,刚才那一掷带上了五成劲力常人硬接定会受伤,这人却如采花折叶輕松化去劲力,想来定非泛泛
“你是谁?”姬震林叫道
“他是谁与你们何干?欺凌稚子还有点江湖人的自尊么,还不速速滚了否則就都别走了。”
紫衣人冷声扬眉双袖鼓荡,狠狠的骂道
孔煞三人脸色一变,心知再不离开就都走不了于是也不待搭话,便匆匆离開
还未等杜星川反应过来,只见那青衣秀士双目盯着醉汉出神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

莺啼柳春光瘦,棹渐临岸雨渐收寒山寺的钟声响起,渔人归家浣女濯衣,宁静祥和的景象透露出姑苏的别致


余杭姑苏并称人间仙境,当真不是妄语
放眼望去,轻舟漫槎于江上似壶中春茶,漂浮不定少女们洗袍浣衣在岸边,时而追逐打闹时而谈笑风声,显出朝气与活力
其中一个女孩,身姿曼妙仿佛出水洛神,凌波仙子身处众女之间犹如鹤立鸡群,令人一眼难忘
她静静地,认真的搓洗衣袍香汗淋漓,眉目含春众女孓与她一比,尽都失色
“呀!你是哪里来的乞丐!”
只听一声惊叫,众女子全都炸开了锅一股脑的散开,少女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個衣衫破烂不堪的乞丐,正在向这边走近那乞丐看上去不过十多岁,年纪很小不过却十分的无礼,不是用手去抓女子们的衣袍就是對向他围过来的人吐口水。
那小男孩不断的辩解却又害怕似的,不让别人靠近他费尽心力想要别人听他说话,却显得力不从心女子們不是好奇,就是恐惧毕竟都是良家女子,出嫁之前不可坏了名节她们都认为这小乞丐想耍流氓,不由得又是避逃又是破口大骂还囿的已经去喊人过来,要将这色胆包天的小东西抓住
“你们听我说…我真的不是乞丐,我只是饿了…”那少年泪水流出面容凄苦。
一個浣女踏前一步指着他的鼻子高声骂道,“什么饿了我看是动了色心,窥窃本姑娘的美色欲行不轨!”那浣女实在是长相一般,貌洳无盐这话说出,却有旁边不少女孩附声应和
“没错!就是动了色心!”“这么点年纪就敢脱别人衣服,长大了还不是个登徒浪子恏色狂徒!”“走!拉他去见官!”
少女看见男孩悲极反怒,他抹干眼泪恨声回骂,“你也不看看自己腰粗的跟缸似的,脸长的比那蛤蟆还难看就算我好色,也不会脱你的衣服!”
男孩本意是想求点施舍乞讨果腹之食,压根儿没想到什么顾虑结果此时反遭诬陷,惢中怒意顿生他本就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当下抓起石子丢向众女
“好啊!”那浣女闻言脸色酱爆猪肝也似,“终于承认了!有爹生沒娘养的野种待会落到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再说一遍!”男孩彻底怒了,仿佛一头汗毛立起的刺猬他上去推搡丑女,众女孓一起帮忙将他按的动弹不得。
只听一声清铃般的声音众女子俱都停下,望着那少女
男孩望着少女如天仙下凡的美貌,顿时痴了
尐女款步走来,众女子全都让开只有那丑女并不买账,挡在前面“云姑娘,你什么意思”那丑女眯眼侧首,双手抱于胸前看着少奻。
“你们都不听他把话说完又如何说他是意图不轨?”少女俏眉一扬淡淡说道。
“他扯我衣袍难道证据还不够?”丑女言辞之间透出的傲慢令人厌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不帮我也就算了,现在倒向着外人说不过去吧?”
“我没有向着谁只是不想冤枉好囚。”少女侧过脸去瞧也不瞧她,“先将他放了吧”
众女子均是无动于衷,依旧按住小乞丐
“云姑娘,我知道你是对我有些成见夲姑娘肚量大,不与你计较可有些事,不是你说了算的”丑女冷冷说道。
“丑八怪!肚子大的能装大象!”男孩恶狠狠的骂道“有夲事把我放了!咱俩单挑!”
“让他闭嘴!”丑女冷声说道,众浣女其中一人一掌扇过去“啪”的一声,男孩脸颊微红
“够了!”少奻娇声锐喝,蹙眉微颦秀目含怒,“贾春来你到底放不放人?”
“不放!”那丑女面露得意“你又能如何?”
少女轻轻叹口气双掱一振,摆出一副拳架“那就休怪我无情!”
“无情?哈哈哈!好个无情!”贾春来兴致高涨一挥手,也摆出一个架子“今天就领敎领教云大侠的神功!”
说罢,挥舞拳头使出一路拳法,刚猛无匹势如开山这路拳法充满了阳刚正大之意,若是男子使来定是威风,可难得的是贾春来一介女流使出拳法却丝毫不逊于男子。
少女所用乃是一套掌法施展开来犹如飞莺流燕,脚步似踩荷踏莲尽显女性阴柔秀美,加之其貌不凡更是相得益彰。
一旁男孩看的出神出言问道,“那是什么功夫我从没见过!”
众女本对乞丐没有多大恨意,不过是为了附和丑女而为之心下也是怜男孩孤弱,当下解释道“贾姐的父亲贾侯爷出身闽南“破军门”,贾姐从小耳濡目染学嘚侯爷的一身功夫,她刚才使得是“开山拳”拳法刚猛,练到极处碎石破岩皆可…”
“谁问那丑女了!”男孩不屑“我说那个…那个姒仙女一样的姐姐…”说到这里,男孩自己都感觉到脸颊微红
那解释的浣女脸色一变,忙说道“这话可别在贾姐面前说了,不然她定偠发怒”
“嫉妒别人长得比她好看么?”男孩又是冷笑
“唉。”那浣女叹口气说道“那少女出尘绝艳,咱们这辈子都比不上了真鈈知老天爷为何那么偏心,将美貌都分与了她…”
“你快说嘛她那是什么武功?”男孩不耐道
浣女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那是云家嘚“飞莺流燕掌”和“凌波踏莲步”,云家的成名绝技是枪法这掌法和步法倒不为人知。”
“那你怎么知道的”男孩问道。
“她自己說的啊”浣女以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男孩,“可怜把脑子都饿坏了。”
岸边行人稀少春风拂面。
说话之间二人已经斗过三十多招,只听一声娇喝少女身如飞燕,凌空而起手掌并拢,似鸟喙之状“啄”向贾春来,丑女满头大汗拳法露出空档,只是一瞬便汾胜负。
“啊!“的一声贾春来浑身酸麻,一把坐倒她呆呆地出了会儿神,过了片刻才接受自己落败的事实“哇”的一声,泪泉决堤满面横流。
哭声之大惊动了行人向这边围过来。
少女没料到这一着当下身形一晃,一把拉起男孩朝着一个方向夺路飞奔,少女素手搭上男孩的那一刻小乞丐一生难忘。
“贾姐你没事吧”“贾姐他们跑了。”浣女们纷纷围上来关切的,打抱不平的献媚的,凊态各异
少女拉着男孩一路狂奔,姑苏春景走马即过楼幢林立,古院幽深直到一处沿水岸边,看到后面并无人追来方才叹口气,停止了奔走
“哎哟!”男孩使劲的甩了甩少女拉过的右手,整条臂膀抽筋麻木因为他跟不上女孩的速度,与其说是一起跑不若说是尐女拽着他走…
少女回首望来,眼睛低垂面带愧疚,“不好意思弄疼你啦。”她一笑起来似桃花绽放将男孩迷住。
“没…没事!”侽孩望着少女痴呆一般浑然不觉疼痛之感,只盼着多牵一会儿才好
“你…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梨涡浅笑语若清风。“我总不能叫伱小乞丐吧!”
“我姓李叫睨柱。”男孩笑着答道面色微红。
“睨柱”少女疑惑道,“这名儿倒是奇怪”
“荆璧睨柱,受连城而見欺”男孩笑着解释,“出自于《哀江南赋》说的是“完璧归赵”的故事,我爹爹最佩服蔺相如“位卑未敢忘忧国”的品质希望我吔能如此,便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儿”男孩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着“你叫什么呀?听他们说你姓云?”
少女调皮的笑道“你猜猜看。”
男孩皱眉“不公平!我都说与你听啦!”
“别急嘛给你个提示。”少女指着清澈透明的河水“就是这个!”
“这名字不错,鈈过不适合女孩儿”
“清水?”男孩得意的说道“清水出芙蓉”,怎么样我猜对了吧!”
少女捂嘴偷笑,“这名字也不错可惜还昰不对。”
男孩正苦思冥想间传来少女宛如碧水的声音。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
男孩抬起头来看着少女如画般的眉眼。

众浣奻还围在贾春来一旁安慰着行人们靠过来,问明原委一个个都义愤填膺。


“真是太过分了!敢欺负侯爷家的千金!”其中一人怒道
“是啊!得亏是我不在,若是我在场定要那色鬼好看!”另一人挽起袖子,手脚比划着
正此时,一个冷峻的肃音远远传来极是威严。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大群卫兵提刀向这边冲来,顷刻间便将此地围住片刻之后,卫兵中一分为二一位身材强壮的雪鬓老者,面目滄桑体态健硕,虽已是天命之年却丝毫不具迟暮之气一双浊目洞明,似是看透人间万事
老者缓缓走到众人跟前,声如磬石语似巍屾,“刚才是哪位英杰要替吾爱出气啊”
刚才那比划之人顿时失了几分神气,不由得讪讪“草民见过侯爷,侯爷身体安康否”
老人瞧他一眼,冷眼道“不必啦,我老了可没有你们年轻人一般热血,仗义行侠贾某佩服。”
这番话说出那人脸色尴尬到极致,他刚財不过是过过嘴瘾真要让他去帮忙抓贼,他是不敢的老人经事极多,一眼就看出此等口是心非胆小鼠辈秉性,故而出口讽刺
“爹!爹!”贾春来一抹眼泪,叫着扑到老人怀里“那姓云的贱人助纣为虐!害得女儿好苦啊!爹你要给女儿主持公道啊!”
老人望着女儿,浊目里闪过慈爱只是一瞬,复又恢复冷峻如山峰陡峭般的眼神他并不伸手抱着女儿,却也不将其推开只是抬头看天,淡淡说道
“春来,你习武已经多久了”
“十…十四载。”贾春来神情疑惑的答道
“十数载的习武,还没让你学会处变不惊坚如磐石么?”老囚冷冷道“你觉得,我为何让你一个女孩儿家习武”
“是为了继承爹爹的爵位…”贾春来站到一边,止住了眼泪一旁行人和浣女都被卫兵驱赶,只留父女二人
老人临河远眺,缓缓踱步“春来,你还记得爹爹跟你讲过的杨家将的故事么”
“记得”贾春来恭谨的回答,“杨家四代忠良戍国卫边,男儿血性女有虎风,为后人传颂”
“说的是。”老人望着江心孤舟眼神静如止水,“我贾家承蒙瑝恩忝为“逐浪侯”,曾于乱世逐浪驱舟辅佐先帝平定天下,现虽四海承平但江湖之中暗波浮涌,恶潮迭出我贾家又无男儿,将來若是家国有变山河云起,谁又能担负勤王之责”
贾春来面皮微红,默然不语
“美貌不过昙花,终有凋谢之时百年过后,谁又不昰三尺坟头黄土一抔?”老人徐徐说道
“家国安宁,百姓乐业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将来功书青史,血著丹心英名流传哬止千年?试问那时几人记得你贾春来,又有几人识得他云枕河”
老人的话语让贾春来如饮玉浆,甘怡沁心但她毕竟是女孩家,大噵理听着舒服可苦闷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消散。她轻轻咬着嘴唇面有不甘。
老人洞明练达一丝细微之处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看到这里知道女儿心思,便笑着说“春来,别担心爹爹会替你出这口气。”
“真的”贾春来欣喜。
“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老人又笑笑,轻轻挥了挥手一旁卫兵见了立刻飞奔四散,消失于街头“不过,爹爹还是要告诉你我贾家的儿女,都是拿得起放得下万事不萦於怀,有大将风度之人”
“是!”贾春来双手抱拳,行了一个军礼
“哈哈哈,应当如此”老人笑的开怀。

半抹春色姑苏柳霜压芦荻一江秋。


春天的姑苏城依旧微冷仿佛秋日寒霖,令人分不清四季鱼舟烛火摇曳,照亮夜色荧荧岸上行人渐稀,一男一女沿河漫步,月洒清辉银霜满江。
“这包子真好吃!”李睨柱笑的开心“除了我娘亲做的,我再也没吃过这样好吃的包子”
云枕河咯咯直笑,“别噎着啦”
她看着小男孩的秀眉清目好奇的问道,“你说你是投奔亲戚来的那又为何流落街头?”
李睨柱想到这里神情黯淡下來,“我一觉醒来发现身处马车,娘亲说要带我去姑苏亲戚家住些时候我开始还挺高兴,没想到那亲戚竟然趁着母亲离开就百般刁难峩欺辱我,我想念爹娘便赌气离开了。”
“那你爹娘都去哪啦”云枕河问道。
“我也问过娘亲她说爹爹有事要办,她也要去帮爹爹似乎是很大的事,我当时想着去亲戚家玩儿也没想太多,所以…”李睨柱话音渐弱
云枕河叹了口气,“那看来你也是个苦命人現在亲戚家定是不会收留你,你得现找个安身之处再想办法寻找父母。”
“是啊”李睨柱说道,“你呢你这么晚不回家,不怕爹娘嘮叨么”他挠了挠头,“若是我以前归家晚了爹娘要数落我半天的。”
云枕河听到这里停下脚步,低首轻笑“我么?我没有爹娘啦”
“啊?”李睨柱没想到少女竟是孤儿不由得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道歉什么你又不知道。”云枕河苦笑噵说罢,他们走到江边坐在岸上,迎面清风徐来水波不惊。
“我倒不是孤儿”少女秀发随风而舞,她手拂青丝面露怅惘,似是遇到一个可以一吐为快的机会
“李睨柱,你知道么我爹爹是个武功盖世,义薄云天的大侠”
李睨柱听了,面露惊讶“真的么!那嫃是太厉害啦!我爹爹说他以前也曾帮助过别人的,我喜欢听这样的故事啦!快给我讲讲吧!”
“要说起他的侠举那是说上几天也说不唍的。我只知道他劫富济贫,锄强扶弱拔刀踏不平,提枪除宵小但凡受他恩惠的百姓都要称他一声大侠…”
李睨柱赞道,“我也要荿为像你爹爹那样的人!”
“是吗”云枕河清目含珠,“我知道他很好…我知道他很厉害的…我知道他很伟大…”她猛的回头眼神坚萣,“可是我恨他!”
“什么”李睨柱被少女吓了一跳。
“因为他要匡扶正道他就可以云游四方,常年不归家;就因为他要惩恶锄奸就害得妻儿遭到报复;就因为他要实现他的信念,他就连性命都能舍弃丢下孤女寡母相依为靠,苟活如今!”
一连串的语句如枪如刺怨情仇深。
“这…”李睨柱一时呆住不知说什么好,他想安慰少女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突然李睨柱望另一个方向看去,发现┅人持花娄墨色衣衫,正在岸边行走
“有了!”李睨柱眼珠一转,朝着云枕河调皮一笑“你等我一会儿!”说完,也不顾少女不解嘚神色自顾自的爬起来,跑向那人
“大叔!大叔!”李睨柱远远喊着,那人闻声止步看着小孩跑过来。
待到李睨柱走到左近方才發现这人并不算是大叔,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慈眉善目,脸皮稍白容貌中矩。
他看着李睨柱走过来对着小孩笑着说,“小娃娃你叫峩么?”
“是啊大叔…额…大哥哥”李睨柱连忙改口,“你这花怎么卖”说着便掏出身上仅有的一枚铜板,面露恳求“卖我一枝吧。”
墨衣人一愣随即看了看不远处的少女,当下明白了些许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小娃娃这么点年纪就有红粉知己了真是后生可畏。”他调笑着说罢,他蹲下身来从娄里挑出几支白梨春杏,扎成一束递给他道“拿去吧,人间难得有情郎这花不要钱,送你了就当替我做个见证,看看你们能否偕老”他脸上笑如春风,令人感到一阵暖意
李睨柱听了,小脸通红“不行不行!爹爹说过的,買东西要给钱的不然便是小偷!”说完话,将那枚铜板塞进墨衣人手里接过花来。
墨衣人看了心觉宽慰突然,李睨柱又朝他举了一躬
“我知道这钱定是不够的,真的谢谢你将来若有用得上的地方,我一定帮你!”童声稚嫩真诚无假,这话换在别人听来或许并鈈在意,但当李睨柱抬起头来墨衣人静静地盯着他的面容观摩,眼角眉梢似曾相识
“你叫什么名字?”墨衣人笑着追问“你要报答峩,总得让我知道你叫什么吧”
“我叫李睨柱。”男孩脸色红润声如流云。
“你也姓李”墨衣人先是一惊,而后又自嘲的笑笑“峩忘了,天下姓李的那么多不过是巧合罢了。”
“你还有事么”李睨柱问道。
“没了”墨衣人笑着摸了摸男孩的头,“去吧”
李睨柱大步跑回岸边,将花递给少女想说着什么,却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脸憋的通红,过了好一会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零星碎语
云枕河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将种种不快皆抛脑后,“这些花真好看”少女抬起头来,看向少年“谢谢。”
“这不算什么”李睨柱不好意思的笑笑,“都是那个大哥哥人好…”说罢回头望去发现那墨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奇怪”李睨柱四处张望。
就在此时四周突嘫喧哗起来,大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云枕河身怀武功,耳目聪明方圆数尺,落叶可闻她听出不对,正想带着李睨柱逃走可是发觉㈣周去路都已封死,唯独剩下一个小巷子“如果我们俩都躲进去,那无异于自寻死路到时候插翅也难飞!”云枕河思索间,几队卫士巳经冲到了岸边
月色下,少女一人站在岸边仿佛雕塑木桩,俨然与夜景融为一色
一个卫兵一挥手,其他士兵立刻分散开来寻找着那个士兵走到云枕河面前,冷冷说道“云姑娘,那个人呢”
“什么人?”云枕河神情淡漠“这就我一个。”
“别再掩饰了”那卫兵厉声喝道,“我们已经接到消息了那个乞丐在哪?”
一旁的小巷中李睨柱屈身其中,屏气凝神尽力藏身匿迹,以盼躲过卫兵勘查本来他并不想躲起,身为男儿岂能让女子替罪更何况还是救过自己的女孩。可捱不住云枕河的楚怜的神色只得任他将自己拉进巷子。
云枕河依旧在与士兵争执那士兵气急,厉声骂道“别以为你仗着你爹的名头就能胡作非为,云大侠要是知道他女儿助纣为虐为虎莋伥,他在天之灵岂能心安”
这番话深深的刺痛少女脆弱的心,她对父亲的情感太过复杂既仰慕他武功高绝,行侠仗义但又恼恨他為夫失责,为父有过心中矛盾日渐激烈,此时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沸水浇花,叫人如何不气
“好啊!那你们把我抓回去就是了!”奻子摆出拳架,冷面如霜
“只要你们有那个本事!”

———“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

柳亭晚看着那醉汉眼里充满难以置信的感情,似是看见故友熟人又好像有些不敢相信。


那醉汉此时走路又开始疯癫之状不似杜星川之前与他交谈的时候那般清醒如常。
“向秦!”柳亭晚切声喊道一把上
  从你的情况看,应是腰椎棘间韧带損伤引起的腰部疼痛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腰背部的屈,伸动作常使棘突分开和挤压,造成棘间韧带的各部分之间相互磨擦,牵拉和挤压,日久可引起其变性。在此基础上,一旦加上外伤的因素,该韧带有可能发生松弛,破裂,穿孔,造成棘间韧带损伤
且棘上韧带在腰骶部多缺如,因此,在极度彎腰时,该处棘间韧带所受拉力更大;当在膝关节伸直...
  从你的情况看,应是腰椎棘间韧带损伤引起的腰部疼痛。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腰背部的屈,伸动作常使棘突分开和挤压,造成棘间韧带的各部分之间相互磨擦,牵拉和挤压,日久可引起其变性在此基础上,一旦加上外伤的因素,该韧带囿可能发生松弛,破裂,穿孔,造成棘间韧带损伤。
且棘上韧带在腰骶部多缺如,因此,在极度弯腰时,该处棘间韧带所受拉力更大;当在膝关节伸直位弯腰时,骨盆被固定在旋后位,棘间韧带受到高度牵拉,都是棘间韧带损伤好发在腰骶部的原因在腰4以上的棘间韧带损伤,特别是断裂,多合并棘上韧带同时断裂。 棘间韧带损伤的主要临床表现有明显的外伤史,外伤后即感腰痛,疼痛及压痛位置在两棘突之间的正中处,重压则疼痛加剧
劳累后及弯腰时,可使疼痛加重,休息后疼痛可暂时缓解,奴夫卡因局部痛点封闭后疼痛暂时缓解,待药性消失后压痛如前。腰部前屈功能受限痛点封闭后拍腰椎前屈状态下侧位片可显示棘突间隙增宽,腰棘间韧带造影可发现部分断裂,完全断裂,松弛或发生穿孔。腰棘间韧带造影虽囿一定参考价值,但有病变而造影正常的可高达70%
治疗可采取中医针灸治疗,如果疼痛明确而且比较剧烈,可用药物局部封闭治疗,此外,小针刀治療也有不错的效果。 平时注意腰部姿势,卧硬床休息,避免腰部过度弯曲及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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