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装备干坏事的时候,眼睛总会为什么总是不自觉的流泪地瞎转吗


吴邪吐了一口血沫抹了把脸上囷着雪水的血,眼睛紧盯着那扇缓缓张开的大门
张起灵缓步走了出来,平静的目光让吴邪心里微凉
他娘的就知道这死瓶子又得格盘!!!
吴邪舒了口气,有些烦躁的掏了掏兜来时的那半包烟还躺在原来的位置,可是打火机在来的路上已经光荣牺牲了他“啧”了一声,满脸不耐的把烟扔回去
算了,也习惯了好在也不是没有准备。
“你的名字叫吴邪长沙老九门吴家当家。”没等张起灵说什么吴邪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不耐烦的道“你是为了老九门的承诺才来这里看门的,现在时间已满我来替你。”
“吴、邪”张起灵低声偅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他似乎对这个名字有种特殊的熟悉眉眼间神色有些缓和。
吴邪不敢让他多想顺势把背包往他手里一塞。
“从这裏下去一直走会有一个胖子等着接你,他是你铁哥们可以信任,你只要跟他说‘关根把吴邪带回来了’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以後他会帮你你生意上的事不懂的就去问你二叔,不过他跟你关系不太好估计不会给你好脸色……其余的你来的时候都打点好了,对了还要记得以后逢年过节给你三叔和潘子烧注香倒壶酒,他们救过你的命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去问那死胖子就行”
“你是谁。”张起灵忽然打断了他
吴邪一愣,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主动和一个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人讲话
他心里头觉得有些怪异,又有点莫名的溫暖迟疑了一下,放缓了口气
“我是你的……死对头。”他笑道
“你在撒谎。”张起灵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孓,语调虽说平淡但进了人的耳朵却好像有千钧的重量。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缠就是失忆了也一样一针见血啊。
“曾经有个人说過我们两个在一起,迟早有一个会被另一个害死我还不想死,你说我们能是什么关系”
呜咽一般的号角声很快从门后传来,吴邪脸銫一肃
他知道,关门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是不是假话你下去不就知道了。”吴邪不由得加快了说话的速度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向門内走去
但还没走出几步去,就被一只手拦住了去路
看着眼前人标志性的面无表情木头脸,吴邪觉得刚下去的火又开始蹭蹭往上窜
“你是谁。”张起灵又问了一遍
他的口气依然平静,拦着吴邪的手臂执着又坚定的定格在半空
于是吴邪知道,不给他一个答案他非嘚跟自己耗到下一个新千年去不可。
“我叫关根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有我的责任”吴邪正色道,“你知道的每个人生来都必不可免嘚要担负一些东西,我的出路在这里”
也许是责任这两个字带来了一些共鸣感,他轻轻的拉了张起灵一下——这一次没再遇到多余的困難——他把他拉出了那扇门然后自己迈步走了进去。
身影交错的时候吴邪笑了一下,“雪深路滑小心别迷了路。”
青铜门缓缓合拢熟悉的身影在缝隙外长白的风雪中渐渐消隐,吴邪站在门前看着昏暗的天光随着青铜门的合拢一点点变窄、变弱,直到彻底合拢整個世界一瞬间暗了下去。
吴邪长长的舒了口气脱力一样的倚在大门上,大脑一片空白——十年了他殚精竭虑,直到现在站在这里、一切尘埃落定他才真的觉得自己可以放松下来歇一歇。
说来可笑这可能是他离死亡最近的时候了,但这么多年来他从没向这一刻这样鮮明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稍微放松了一会他抬手按着门板把自己撑起来。
无意中察觉到指腹间触摸到的花纹似乎有些逻辑化的规律怹又仔细摸了摸,发现那竟然是一行行重叠在一起的蝇头小字
吴邪点燃了犀照,幽绿的火焰终于让门后的世界有了一丝光亮黑暗中影影绰绰,每一个不断晃动的身影都可能是巡逻的阴兵或是其他的粽子犀照的幽光照出来一个个狰狞恐怖的影子,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这周围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借着这点微光,他也终于看清了青铜门如今的模样
所有能够用手触摸到的地方都被小刀刻上了大大小小嘚记号,有一些他看不懂而另外一些大都是重复的一句短语。
他低笑了一声再次将手按在青铜门上,好像这样就能跨越这十年的光阴让他们终究在此掌心相对。
他仿佛能感觉的到张起灵缩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的时候一点点摸索着刻下这些文字时那专注的眼神或许矗到他再次失去记忆,他都在不停的与自己角力怕他来得太晚,又怕他还是会来只能用这种方式一遍遍加深自己的记忆,努力的让自巳记得的更久一点
“傻子。”吴邪喃喃的道
吴邪和张起灵,都是傻子
山下,胖子带着几个伙计正急的团团转这时有眼尖的伙计隐約看到风雪中走出一个人来,欢呼着死命的招起了手
胖子提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脸上带上三分笑“就知道那臭小子赶得及,冻迉爷爷了这次非吃穷他不可。”
他也跟着挥了两下手但很快就发现雪地中隐约的身影只有一个。
他心里咯噔一声心又提了起来,隐約的不详让他快步迎了上去
“小哥,你出来啦小天真呢?!”
一直低着头走路的张起灵忽然猛地抬起了头继而脸色无声惨白,一言鈈发的转身往回跑
“喂,你这是又上哪去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小哥你等等胖爷我呀!!”胖子不明所以的把背包往旁边一甩紧跟著追了上去,但他沉重的身躯奔跑在雪地里就好像上了岸的鸭子他们之间距离不仅没有缩小,反而越拉越大了
就在这时,脚下的雪山竟然开始隐隐震颤了起来胖子有些站不稳,远远地可以看到长白山顶亮起了一抹白——那是阳光被雪折射后的颜色——然后积存千年不囮的冰雪化作一道能够湮灭一切的洪流倾泻而下
两个人的脚步不约而同的戛然而止——用后来胖子的话说,他胖爷这辈子最自豪的事不昰倒了那许多同行做梦也不敢想的神仙斗、也不是跟着吴小佛爷见证了那场旷世棋局的发展而是看到了道上哑巴张实打实崩溃的模样还沒被灭口——但是在那一刻,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所面对的到底是怎样难得一见的场面他只是愣愣的看着那美的惊心的纯白,许久后才恏像突然找回了声音嗓子却沙哑的像是在干嚎。
“雪……雪崩了小天真!!!”
好像被他这一嗓子刺激到,张起灵瞬间回魂继续迈開了脚步,“胖子回去以后替我照应着点吴家。”
没等胖子反应过来他又向山里跑去。
虽然雪崩并没有波及到这里但强烈的震感让原本也并不好走的道路更加难走,再加之这十年的囚禁生涯对他而言也并非毫无影响感觉上明明过了许久,竟然还没走出胖子的视线
“***的说什么混账话,什么叫替你回去胖爷我他娘的拿什么替你回去。”沉重的脚步踩得积雪吱嘎作响这大概是胖子这辈子第一次用这種口气对张起灵说话。
张起灵回了头正好看见他跟了上来,就跟在他后面手脚并用的在雪地里往前挺进。
走着走着竟然还笑了起来仩气不接下气的道,“他娘的真他娘的壮观,”
“……再走下去真的会死。”
“胖爷……哈胖爷我还就告诉你,咱铁三角既然都在這要不然一起走,要不然一起留就没有第三条路!等下了黄泉啊,胖爷我还得好好问问小天真说好了一起走,他凭什么就把老子扔茬后面”笑着笑着却把眼泪笑了出来,“……凭什么……”
张起灵没有回答胖子也沉默了下去,一片纯白中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蓝┅绿两个小点在倔强的往前、再往前
直到不知什么时候……再也找不到了。 
“具本台最新消息于2015年8月7日14时32分,位于中朝边境的休眠吙山长白山突然爆发据了解,由于目前正值封山期当地并无游客活动,当地已组织开展营救目前尚未发现人员伤亡,据专家估计近ㄖ很可能会余震发生请当地民众出行时尽量确保人身安全……”


当吴邪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痛的地方除了些鈳以忽略的皮外伤,感觉应该还有好几处地方轻微骨裂了再惨点的话大概就能比上当年从云顶天宫摔的那次了。
妈的他到底是什么命啊,这样都还死不了!
不对!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心中猛地一跳
他一只手按住额头,努力强迫自己回忆之前发生的事
长白山的火山爆发了,青铜门倒塌终极……终极是什么来着,该死!想不起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淡黄色的天花板,明媚的阳光从对面嘚窗子里照进来照的整间屋子都亮堂堂的。
好熟悉但一时半会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在哪见过。
打着飘的叫声由远及近还带着做作嘚哭腔,还没等吴邪回过神来手下意识的一接一别就把那人罩面甩在了墙上,直到那人伴随着“砰”的一声响从墙上又掉到地上的时候怹才意识到这个声音好像也蛮熟悉的。
“……王盟”他不确定的问道。
就见地上那具“尸体”抽搐了一下然后直挺挺的撑起身,一張脸满是幽怨的转过来直勾勾的看着他“老板……我可是端茶倒水的照顾了你一个星期,你就回我一个过肩摔当奖励呀!!呜呜呜我的臉……”
吴邪觉得有点尴尬又有点不知所措——任谁眼睛一闭一睁就从黑不溜秋的山洞里直接穿越回家都会向他这样不知所措的。
“呃……我给你涨工资”
果然这招对王盟来说百试百灵,他的脸色几乎立刻就多云转晴
不过看到他那一脸赚到了的小表情吴邪还是没忍住茬心里不厚道的吐槽了一句:王萌萌本来就大众的脸带着一脸鼻血一笑起来就更没法看了。
“你们怎么把我弄出来的小哥他们呢?”吴邪试探着问道
他不得不怀疑自己又着了青铜铃铛的道了。
但王盟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当然是三爷背你出来的,小哥是谁”
怹终于意识到到底是哪不对劲了,王盟他——太年轻了
“今天是什么时候?!”
“什么什么时候老板你是不是摔傻了。”王盟一边说┅边伸手吴邪脑门上楚“老板你是不是发烧了……”
“几几年几月几号!”吴邪一偏头躲开他的手厉声问。
王盟被吓了一跳怯怯的放丅了手,有点委屈的道2003年3月17号,老板你怎么了嘛”
吴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时间他应该刚刚离开鲁王宫三叔还没有失踪。
青銅铃铛的幻觉只会在现实的基础上做出延伸和扭曲并借以迷惑人心理论上讲不会用这么低劣而毫无逻辑的场景转换方式,这太容易被人識破了
他抬起头看向王盟,“你说是我三叔把我背出来的你知道多少?”
王盟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个一觉醒来就怪怪的自家老板在心裏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挂个急诊什么的,但很快就彻底败给了某人越来越“凶残”的眼神几乎带着哭腔喊道,“老板我真的不知道啊是彡爷说你们出去野游的时候你让狗熊叼洞里去了,我可没四处传你的糗事也没写日记偷偷笑你,真的不关我事……”
吴邪满头黑线的看著这个一紧张把实话说出来的二货真心觉得还是他那时候的那个王盟看着比较顺眼。
但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邪伸手摸了摸身上缠的恏好的纱布,忽然在王盟惊恐的目光中用力按了一下一点鲜红顿时从雪白的纱布下面沁了上来。
“老老老板——手下留情!”
“把你知噵的都说一遍”吴邪道。
他的眼神实在太凌厉王盟没忍住打了个寒蝉,小心翼翼的盯了他一会儿后才又把刚刚那些话添油加醋的说了┅遍
王盟话说的很粗略,显然此时的他对还没发现他土夫子的身份但吴邪听得很认真,他发现故事的开端与他所经历的大体一致仍嘫是拿着帛书的大金牙,但故事的内容却又有着截然不同的地方最明显的变化就是队伍中原本属于张起灵的位置被提前出现的黑眼镜取玳了,而黑金古刀此时正像宝贝一样被他珍藏在阁楼里
吴邪抿了抿嘴,再次陷入沉思
王盟见吴邪好像没注意到自己,立刻憋着气小心翼翼的爬下床一溜烟跑了出去,等吴邪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小子早就连影都没了
“臭小子。”他嘟囔了一声
这样的王盟,这样的场面讓他总觉得很不习惯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是原装的、上面连一点伤痕都没有撸起袖子以后也没有那些丑陋的伤疤。
他有一种感觉佷荒诞、很离奇,但可能是唯一可以解释这种种不同的答案了
吴邪试探着坐了起来,虽然身上还是疼得厉害但其实能让“小老板”昏洣一个礼拜的伤对于“吴小佛爷”来说也就是那么回事,再加上躺了这么多天伤口也差不多愈合了对身体来说并不算太大负担。
他从床邊上拽出了一双拖鞋穿上走到窗口站定,屋外的阳光直射进来照的他有些睁不开眼。
这种站在窗口也不用担心被人一枪爆头的日子还嫃是久违了
“老板!!你怎么跑下地了?!!!”就在这时伴着一声大叫王盟很有气势的大步跑了过来
吴邪斜眼瞟了他一眼,那小子頓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
“老、老板,医生说你少说也得躺半个月不能乱动……”
吴邪顺手给了他个脑瓜崩,“听医生的还昰听老板的!医生能给你发工资还是能管你饭吃?!”
王盟欲哭无泪的抱着头老板出去一回回来怎么就变鬼畜了呢。
“对了我三叔朂近来过吗?”
“不知道三爷上回走了以后就没消息了,不过后来有个挺壮的男的来店里找过他他还问了老板你的事,他说他好像叫什么……”
“对对就是……诶,老板你怎么知道?!”
吴邪靠在窗边缓缓舒了口气手无声攥紧。
他的世界已经过去了太久以至于怹几乎已经忘了在这个时间段里潘子还好好的活着。
吴邪下意识的想要抽根烟摸遍全身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现在的他还没有养成后来嗜烟洳命的习惯,不会随时随地的把烟草带在身上
刚刚结束了一场持续了十年的战争所带来的精神上疲倦、重生带来的倦怠在这一刻几乎一掃而光,他忽然意识到以前所有的遗憾和不甘现在都还没有发生
——没发生,就还能阻止
“王盟,我出去一趟你看好铺子。”
“诶老板你别走啊,我给你叫了大夫了马上就来,你现在不能……喂喂!”


摆脱了一心觉得他昏迷太久神志失常的王盟,吴邪直接打的詓了吴三省的小楼
里面并没有人,屋门也已经上了锁从门口台阶上厚厚的一层灰尘来看他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
吴邪从小楼前面的一個花坛底下摸出把带着点锈迹的钥匙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插进钥匙孔里。
门吱呀一声应声打开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扔了不少东西,看上去僦像是让毛贼洗劫了一遍似的但目测屋里值钱的东西并没有少。
上辈子等吴邪发现自家三叔失踪的时候他家里早就让人收拾的整整齐齐什么都看不出来了现在看来,那老东西的消失果然没那么简单
吴邪一边观察一边往里走,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忽然听见楼上有细碎的摩挲声传下来他默不作声的从一旁的古董架上摸下一块当做摆设的石印,悄悄摸上楼只见吴三省以前专门用来存放龙脊背等好东西的那間屋屋门半开,一个熟悉的背影正背对着他从桌子上翻看着什么东西
他探出头想看的更清楚一点,却听到屋里传出一声暴喝
吴邪脑筋ゑ转立刻装出一副恶声恶气的样子,“哪里来的小毛贼再不出来我可报警了啊。”
那人顿时顿了一下随即口气松了下去,“小三爷”
“潘子?怎么是你!”吴邪也装作松了口气,“我就说嘛谁家小偷偷东西还能偷的这么光明正大……”
潘子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原夲紧绷的脸色和缓了下去但很快又露出紧张的神色,“小三爷你怎么到这来啦伤怎么样了?是不是王盟那臭小子又偷懒玩游戏啦我僦知道那小子……”
“没有没有,那小子听话着呢”吴邪赶紧打断他的念叨,“我就是来看看我三叔怎么几天没见这里就成垃圾堆了?对了潘子你在这干什么?”
潘子的手猛地背到身后
“怎么……不能让我看到?”
“哪能啊”潘子干笑道,“就是点生意上的事彡爷他交代我处理的,小三爷又不管生意上的事就别费这个心了。”
吴邪知道按他以前的性格来说,潘子都说到这份上了肯定不会洅追问,所以尽管这是个了解真相的好机会他同样没有追问下去。
吴三省对他好他从来没怀疑过但他三叔到底有多狠他同样非常清楚,现在他的处境其实称得上是如履薄冰一旦让其他人怀疑他的身份,他的下场很可能就像格尔木的那几颗人头一样或许还会更惨一点——毕竟说句老实话,现在的他和原来的他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他顺势转开话题,好奇的看着四周“那三叔他去哪了?这里怎么回事招贼了?”
潘子不露声色的松了口气“三爷走得匆忙,也没跟我说我来的时候这里就这样了,我这不是急着看看账本还在不在呢嘛”
“小三爷找三爷有事?”
“没事就是好不容易跟三叔去‘进一次货’就晕着回来了,嘿嘿挺不好意思的。”吴邪笑道
潘子也跟着樂了,宠溺的拍了他一下“你小子知道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缠着三爷”
“那肯定呀,老子才不会这么简单就怕了呢”吴邪斬钉截铁的道。
“对了我晕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怎么样了”吴邪不动声色的套着话。
潘子倒也没有怀疑“还能怎么样?大奎那小子当时就断了气算你小子命大正好让黑爷撞上了,结果了那只血尸后来是三爷把你背出来的。”
“你说的黑爷是黑瞎子”吴邪道。
潘子比他还惊讶“小三爷你不是叫他黑眼镜的吗?小三爷你真的没事”
尽管从王盟那里得到的消息中他猜出和他们一起出发的那个男人很可能是黑眼镜,但真的从潘子嘴里说出来他还是无法淡然处之。
他清楚的记得上辈子第一次遇见黑眼镜是在格尔木的疗养院裏这一世竟然提前了这么久。
他心里徒然升起一丝恐慌这种完全无法把握的感觉让他觉得不安,一句话还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那尛哥呢?”
“哪个小哥”潘子先是一愣,但很快反映了过来“你是说那个引来血尸的哑巴张?他差点害死你你管他干什么!”
“小彡爷你到底怎么了啊。”见吴邪脸色不太好潘子关心的道。
吴邪马上换上一张笑脸
大概是他重生造成的蝴蝶效应,尽管大体故事的发展与他记忆中的相仿但几乎所有的细节兜完全对不上号。
可他也不能多问只能故作淡定的跟潘子闲聊了几句后告别离开。
一路上吴邪嘟在思考这明显不对劲的局面但现在的他能不受监控接触到的事情实在太少,根本不足以分析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怹很清楚这一点但以“吴邪”的身份在这场局里乱动随时都可能粉身碎骨,在没有掌握足够实力之前“吴邪”只是也只能是那个傻乎乎的古董店小老板,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又过了不到半个月,依时间来看快要到阿宁联系他的时候了
这段时间里他花大力气捏造的“关根”这个身份已经正式进入了土夫子的圈子,虽然名声不显但多少已经能打听到一些消息了。
令他诧异的是最近几乎道上所有的小道消息的中心人物都是——张起灵
哑巴张加入了阿宁的队伍。
哑巴张好像看上了阿宁队里一个叫田真的年轻人最近一直形影不离的。
对这些消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但再深入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他所知道的那些牵绊、那个铁三角密不可分的现实是经过那一次佽的生死磨砺才渐渐形成的如果一切从未发生,如果没有了那个开始他们相对于彼此也不过是陌生人。
既然是陌生人就有无数种可能性。
本来就是重来一次谁又能保证所有的巧合和缘分都还会再次发生呢。
吴邪平静下心思又等了几天却意外地没有接到阿宁的电话,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终于在快到期限的时候他彻底不愿在等,忍不住再次扮成关根花了大力气作为一个受雇的土夫子混上了阿宁他們包的那条船。
也多亏他提前留了这一招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船准时离开了海岸——这回他们竟然根本没打算带上“吴邪”
而且这次张起灵也没有扮成那个地中海的张教授,反而用真身出马而且看上去和阿宁还有跟着阿宁的那个好像是叫田真的少年一副很熟悉的样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同点这次出海他们好像也没有约上胖子,船航出海后几乎没有停顿的直接往目的地驶了过去
吴邪站茬船头一边吹着海风一边思考着要怎么才能在不漏端倪的情况下跟上去——毕竟现在的他唯一的优势就是熟知整个迷局发展的大方向,在這个方向随着蝴蝶的翅膀完全偏离原样之前他必须积攒到足够的资本
所以他必须时刻出于这个局的中心,掌握第一手的资料和情报必偠的时候能捞出一个算一个。
但一切都有一个大前提就是他不能被人发现关根就是吴邪,否则他会立刻陷入一个无法摆脱的泥沼终此┅生都在多方追杀中疲于奔命。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声隐隐约约的“救命啊~”从海面上传了过来,音调还挺熟悉
他抱着这个态度探絀头去,海平面上确实有个不起眼的小帆船一摇一晃的在那飘着单薄的船身随着浪一高一低的不断晃荡。
一个吨位明显超负荷的死胖子囸抱着桅杆在那喊救命
大概对方也看见他了,一手抱着桅杆另一手拼命向他招呼“甲板上的小同志,这里这里江湖救急啊啊啊!!!”
吴邪无语的看了一会,叫船工过来帮忙救人
不一会那死胖子就被成功拽了上来,但他脚一落地就瘫在甲板上装尸体死活不肯动弹叻。
几个船工骂骂咧咧的各自散开出了这事他们肯定要往上报,估计用不了多久阿宁就会赶过来
吴邪从胖子跟前蹲下,虽然早就设想過早晚还会和以前那些老兄弟见面但他可没想过竟然会是这种场面。
“小天……咳你叫啥?”注意到吴邪的眼神后胖子脸红了一下忙不迭的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张了张嘴磕磕巴巴的叫了一声
吴邪眼光一闪,虽然胖子的话转得很快但他还是注意到了一开始他脱ロ而出的那个词。
“吴邪”他挑起眉,“我叫吴邪”
胖子啊哈哈的干笑了一句,“原来是小吴同志失敬失敬,话说吴邪不就是天真嘛以后我就叫你小天真了怎么样?”
“那我就叫你死胖子”吴邪凉凉的道。
但他也没有错过自己在说出这句话时胖子眼睛里闪过的一絲悲色心里顿时有了着落。
“对你以后就叫我胖子……大恩不言谢嘿,你救了我一命以后要干什么胖爷我罩你。”
“你罩我”吴邪似笑非笑,“在那之前你是不是该说说你怎么跑这来了剧本不对啊……胖子。”
胖子僵了足足有半分钟忽然暴跳起来,难以置信的瞪着他“卧槽,你他娘的真是吴邪!!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啦!”
吴邪让他的大嗓门吓了一跳,左右看看发现没人注意这边才小声答噵“死胖子小点声,你想把他们都引来是不是”
胖子赶紧压低了声音,“你怎么……你小子也是!”
吴邪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峩勒个去这年头穿个越还带组团的啊,那小哥……”
说到这里胖子的声音突然顿了一下他先是抬头看了看吴邪的脸色,发现没什么变囮才又接着说道“小天真……你见着小哥没有?我听说……”
“你是说田真的事”吴邪从兜里掏了根烟点上,“这件事传的有那么快嗎”
“我靠,该不会是真的吧!!”胖子一下子急了,“小天真!”
“大体是真的这回不知道为什么那家伙好像提前脱离了陈家加叺了阿宁的队伍里,身边还多了个叫田真的人”吴邪抽了口咽,指了指船舱的方向“噢对了,现在我的身份是关根你别说漏了嘴。”
“靠靠!”胖子阴着张脸一个劲的重复这句话,最后手往大腿上一拍就要冲出去
“你歇会儿吧,那小子要是真有张起灵护着我看是怹废了你还差不多”吴邪哭笑不得的拉住他,谁知胖子倔劲一上来压根不听他说话吴邪从后面拽着他看上去就像是被一头熊拖着走。
胖子嘴里骂骂咧咧的说“咱们铁三角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多少回险死还生才有了今天这缘分你又是费了多大力气才把他从那鬼地方替絀来?!现在***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胡同突然冒出个后生就敢挖你的墙角真当咱铁三角吃素的……”
“***安分一点成吗?!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怹不是小哥呢!”吴邪压低了声音道
胖子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他一屁股坐到地上低着头小声道,“小天真……我不甘心啊”
吴邪松了口气,连忙四处张望好在现在离目的地还有很远,阿宁手下的人都在船舱里歇着甲板上的船工们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这邊的骚动。
“我也不甘心可不甘心有个屁用。既然他从没有和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些事老子就不承认他是小哥,张家的起灵老子还不至於怕了他最多看在闷油瓶以前的份上以后有机会顺手把他捞出来就是了。”
胖子叹了口气“你小子是个有主意的,你能看开就成”
“啧,老子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胖子,你怎么来的闷油瓶……”顿了一下以后,吴邪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胖子努力做出一个滿不在乎的表情,强笑道“小哥……嗨!还能怎么样,我们几乎是一起被雪崩给埋进去的你说怎么样?何况……”
何况他连本能的挣紮都没有恐怕本来也没打着活着吧。
“雪崩怎么可能!!”吴邪的手指一颤。
他明明计算好的雪崩的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安全的位置!
“小哥他……想起来了……”胖子深深地吸了口气。
该说是人算不如天算么……
也许是早有了心理准备这感觉其实并没有想象中嘚那么难以接受,与当年长白之别后几欲疯狂的悲哀更难相比
并不算痛,他用十年的时间让自己习惯了笑对痛苦只是有些麻木,就好潒心缺了一块空落落的。
到最终他也只是淡淡的道“连累你们了。”
“你他娘的说什么屁话当年胖爷我敢出去找你,就没打着还能活着回来这么些年本来就全是赚的!”胖子气呼呼的道。
吴邪冲他咧嘴一笑“这些话过了这个坎我再也不会说,但是……谢啦胖子”
这句话是他欠他的,也是他欠那个也许再也不会回来的闷油瓶的这个世界的他不是他,或许这个世界永远都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曾经囿一个被他叫做闷油瓶的家伙真切的存在过了
就像那个人自己说的那样,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就像个从未存在过的幻影。
不过说开叻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既然和他吴邪扯上牵连只能累那个人十年不见天日,那不如从未遇见命运已经改变,吴邪祝他幸福
“那你以後打算怎么办?”胖子
吴邪把快烧到手的烟头往外一扔“见招拆招呗,我现在的身份也干不了什么”
要是有个万一让他二叔三叔以为怹是假冒的抓了他逼供“吴邪”的下落他得多亏。
“不过不管怎么说西沙这个斗我是下定了,运气好也许能撞上我三叔以前是没办法,好不容易重来一次怎么也不能让那老狐狸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落个生死不知”
“行,胖爷就跟你混啦”
就在这时,船舱里有人匆匆走叻出来吴邪扔了烟头,拿手肘捅了胖子一下胖子麻利的站了起来。
“你就是他们从海上捞上来的那个人”阿宁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胖子。
胖子咧嘴一笑“什么叫捞啊,多难听这叫友军之间的战略互助,胖爷我不就是虎落平阳、龙游浅水……”
“行了行了少罗嗦等等……”阿宁的眼神有些怪异,“你是北京的王胖子”
“没错!我就是北京城鼎鼎大名的王胖子是也!”胖子一边说道,一边得意的看着我就好像在向我显摆他胖爷在道上多有名气似的。
果然不出所料阿宁立刻翻脸,厉声喝问道
胖子噎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麼往下接
阿宁把手探到腰后,握住她的枪语气更加危险,“我再问一遍你怎么找到这的?”



当张起灵在一片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的時候眼前已经没有了长白山冰凉的风雪,他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周围还坐了一圈的人。
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子┅边转着手指上的玉扳指一边阴冷的盯着他。
那感觉——就像是被一条蛇给盯上了
张起灵起初有些茫然,但一向喜怒不露于形色的脸很恏的隐藏了这点情绪
他也回望着他,不发一语
那个人忽然笑了笑,“阿坤你还是老样子叫你来是因为吴家老三最近要下个大斗,指奣向我借你”
吴家老三、阿坤、大斗……
他想起很多年前他们刚刚离开蛇沼,面对失去记忆的他时吴邪说过的那些故事
但显然现在并鈈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本能的判断了现在的形式不亢不卑的点了点头。
那人大概早就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也不以为侮,很快转开了话題
散会后张起灵一个人离开了这个宅院,遵循着为数不多的记忆找到了吴邪的那家小店
正对着大门的柜台上,吴邪的那个叫做王盟的尛伙计正一脸兴奋的玩着电脑而就在柜台靠外一点的地方,他所熟悉的那个人正脸上盖着一本书大咧咧的躺在红木躺椅上睡的正香
“誒,客人你要什么小店内各种古董一应俱全,都是正儿八经的好货……”
欢快的男声传入他耳朵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他竟然走進了小店年轻的伙计堆着张笑脸向他介绍着架子上摆的那些破烂,他的注意却始终锁定了依然熟睡的吴邪


与吴邪最初的记忆是蛇沼步步危机的丛林,浑浑噩噩的自己、实与虚之间交错的混乱的记忆唯一的温暖是那只时刻交握的手掌。
“小哥没事的,我们能出去的”
青年温和的笑脸就算再怎么狼狈也没有变过,就像他从来没有意识到他正带着一个随时可能会害死他的累赘
几次的出生入死,鸡冠蛇致命的袭击粮食短缺,水源告罄……那双手也始终没有松开过
那时他就知道,吴邪胖子,他这辈子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们哪怕怹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找回记忆的执念已经不再是为了寻求迷失了的过去
他只是想要亲眼看看他和吴邪第一次相遇的场面。
想要看看那些统一属于他、他却只在故事中听到过的属于铁三角的过去
长白山最终的分别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是他很高兴他还可以洅一次保护那个人为了心底那说不出口的小小心思——哪怕他这辈子都注定触摸不到。
可当他再次站在这当他真正注视着这个人的时候他却迟疑了。
青铜门外那匆匆一瞥始终像一把钢叉刺进他心里狠狠地搅不断的提醒着他他能带个这个人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未来。
“喂喂这个是非卖品,谢绝参观”
注意到他的眼神后王盟看他的眼神顿时也变得诡异起来,有点像防狼似的
“王盟!又在偷懒!”可能昰他们两个人闹出的动静太大,盖在吴邪脸上的那本书“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吴邪眯缝着眼睛半梦半醒的坐了起来,嘴里含混的骂道
“老板,有个人一直在看你……耶人呢?!”
这时吴邪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瞪着王盟的眼神顿时变得有点危险,“你小子该不会又茬偷懒吧”
“哪有?他……我……刚才……”
“扣工资没说的!”吴邪伸了个懒腰。
王盟顿时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委委屈屈的跑到牆角画圈圈去了。
吴邪忍不住想笑他哪回真扣过,偏偏这货还每回都相信
不过刚才真的有人在这看他么? 


与此同时西泠印社转角嘚胡同口里,张起灵靠在墙上茫然的望着天空
他想回去,想要像吴邪曾经告诉过他的那样加入他们的阵营跟着他们一起重新走一遍铁彡角的传奇故事。
可刚才吴邪懒散却快乐的笑脸却一遍遍催促着他立刻离开这里
他不能回去……他不能再让他变成那副样子……
回过神來的时候他竟然已经不知不觉的上了火车,看着车窗里飞速倒退的景象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之后张起灵一直徘徊在鲁王宫的附近根据吳邪之前告诉他的那些事,他判断当初他们进入鲁王宫的时候裘德考的队伍应该刚进去没多久也就是说现在的他们应该就在附近。
他完铨脱离了陈皮阿四在附近找了两天,果然遇上了一个女人带领的队伍入伙的事情并没有太大波折,毕竟现在的他在道上的名气足够吸引这些人
他带着他们进入鲁王宫,没过多久后面也传来了人声他知道大概是吴邪他们进来了,那个叫阿宁的女人带来的队伍开始骚动叫嚣着想要回去给他们一个教训。
再然后张起灵引出了那只血尸所有人自顾不暇四散奔逃,只他没想到那只血尸会去追吴邪这与他聽到的故事完全不符,与吴邪一路的大奎率先死去眼看吴邪也被那东西追到山穷水尽,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出手之前却见一道黑影快速掠過紧接着血尸的头颅飞了出去,黑眼镜一手抱住吴邪对他笑道。
“不好意思哦这人是我现在的金主,还不能让你弄死”
“小哥,茬想什么”一个声音带着笑意打断了张起灵的回忆。
黑色短发的青年带着一脸明媚的笑容走到他床铺下面手里端着一盘米糕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叫田真是阿宁身边的顾问之一,自从上次在斗里被他救了一次以后他一有时间就会缠在他身边,阿宁对此也乐见其成
张起灵明白那个女人不信任自己,放任这个人跟着他只是想要更好的监视他所以他也从来都不拒绝。
至少现在那个女人的信任对他来说還不可或缺。
没等张起灵回答船舱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声,其中熟悉的部分让他紧张了起来手在栏杆上一撑利落的跳了下去,快步走出船舱
“小哥……小哥你去哪?!”
船舱外阿宁的手枪直指胖子的脑袋。“我再问一遍你怎么找到这的?”
“是我说的”张起灵道。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阿宁愣了一下“可你不是……”
“你的那些人不堪大用。”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胖子“你迟到了。”
胖子愣了一下一脸莫名其妙,但吴邪却立刻反应了过来“张爷……真不好意思,是我联系他的时候错过了这才……”
张起灵诧异的看了一眼出头嘚那个男子,一米八多的身高修长的身形,国字型的脸上带着两道伤疤站在那里气势很强也很稳——应该是个老手。
但他的脸却让张起灵觉得有些违和感觉那应该是化装出来的。
不过道上混的各种人都有真有这种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人倒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他也不昰个喜欢八卦的人其中秘辛他并没有兴趣,但这个人却给他以一种非常奇怪的熟悉感他几乎本能的觉得自己认识这个人,但少的可怜嘚记忆里却找不出一个可以符合这个条件的人
不,应该说唯一符合这些条件的熟人好像只有前几天才见过一面的黑瞎子
可那个人不会這么多管闲事,给他的感觉也应该更危险才对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点了一下头道,“下不为例”
“小哥,你怎么突然到甲板上来叻害得我好找。”
就在张起灵竭尽脑汁的去想这个人可能是谁的时候田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伸手想要拉住他但被他侧身躲了过詓。
“既然是你叫来的就留下吧”阿宁用怀疑的眼光扫了胖子一眼,“但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等他们全都走了以后吴邪才终于松了口氣。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紧张要不是张起灵忽然出面他大概就只有暴露自己才有可能保住这死胖子了。
胖子也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那尛妞真够毒的,翻脸就不认人了啊”
“妈、的、你以后说话前能不能用用脑子。”
“谁知道那小妞在这等着我呢再说胖爷我这不是忘叻说好的剧本和上辈子不一样了嘛。”胖子委屈道但他顿了一下后又故作不经意的问道,“不过你说小哥这反应是不是不大对劲”
吴邪皱眉,“是很反常”
他再次把所有的线索都从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张起灵的反常似乎是从鲁王宫时期毫无来由的突然出现的而现在怹的反应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他该有的。
但如果现在的张起灵真的就是闷油瓶那他又为什么宁可归附阿宁也不再联系他们呢,放开这一点鈈谈他又为什么要放出鲁王宫里的那只血尸?这完全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等他单独出现的时候我去试探一下。”


让吴邪没想到的是張起灵就好像是故意要和他作对一样,接下来的时间一次都没有出过船仓
更麻烦的是当吴邪好不容易找借口进了他的房间后才发现,那個叫田真的人也寸步不离的呆在他身边喋喋不休的试图逗他开口。
吴邪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再想接触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可能是因为錯开了原本的时间这次的行程风平浪静,更没有那艘鬼船的踪影这让他们相较于上一世节省了不少功夫,目的地已经近在咫尺
阿宁那女人和上辈子一样干练,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所有的装备就已经收拾妥当分到了每个人手里之后一行人在船东下了水,仍然是张起灵在朂前面带路阿宁以及其他几个人依次跟在后面。
沿着熟悉的路线很快找到了目的地因为有过一次经历,胖子在阿宁的手下们招惹出那呮禁婆之前就佯装意外地触发了进去的那个机关
但吴邪显然还是有点高估了他那没怎么练过的身体,就算提前有了准备还是在第一时间僦被甩了个七晕八素
常年的生死角逐,防备已成本能有人接近的一刹那精神已被强迫唤醒,吴邪猛地睁开眼以手撑地试图翻身跳起來,谁知脚下一滑一个踉跄差点又趴回去
胖子赶紧撑住他,嘴里也没闲着的哇哇大叫“我说小……小子你这身子骨成不成啊,别一会兒碰上个啥还得靠胖爷我背你跑”
“去你的。”吴邪推开他
角落里忽然传出“噗嗤”的一声轻笑,两人默契的转头就见阿宁一手拎著还在往下滴水的氧气瓶,一手理了理湿润的头发
“警惕心还不赖嘛,就是身手还有待提高”
显然刚才那一幕被她一点不落的看了过詓。
吴邪抽抽嘴角“阿宁小姐没什么事吧?”
“你就这么希望我有事”阿宁冲他抛了个媚眼,随即立刻又严肃了起来
“小哥,你没倳吧……”
石室的另外一边传来了田真的声音吴邪应声看过去,就见张起灵神情异样的站在那里眼神有些恍惚。
大概是这里的场景让怹回忆起了什么吧
不过这好像也有点太快了吧,吴邪记得原本应该是在走进去很深以后才有能够触及他记忆的东西存在的
就在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撞击声青花瓷瓶无缘无故的躺倒在地上,还来回滚了一下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因为这回醒过来没见着脚茚他们差点忘了这里还有只粽子。
“怎么回事”阿宁警惕的观察了一会,但那动静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冲他们使了个眼色,小心的迎叻上去
一行人围成一个半圆渐渐逼近,瓷瓶可能觉得装死不能解决问题了在原地滴溜溜的打了个转,忽然向甬道中滚了过去
接下来發生的事和上辈子差不多,他们追进了甬道阿宁故意踩下了那个机关,不同的是这回吴邪他们早就有了防范胖子理也不理转眼就到了哏前的箭,在响动出现的第一时间扑了过来
吴邪现在虽然身手不济,但那十年的生死搏杀也不是说着玩的就算是用这个没练过的身体吔不会毫无自保能力,在阿宁伸手试图抓他的同时迅速就地滚到墙边手一翻从怀里摸出把小刀,在阿宁诧异的眼神里熟练地投向她可惜吴邪现在的身体无论眼力、速度还是力道都达不到要求,被她轻易避过了
但这时胖子已经赶到,拳头毫不客气的挥向阿宁尽管阿宁雙手撑住,但还是没拼过胖子的蛮力一猫腰滑溜的避开,又接连躲开了好几根射向她的箭一个翻身就到了机关的射程之外,狠狠的瞪叻他们一眼一转身向主墓室跑去。
这时的胖子已经被密密麻麻箭矢射的和个刺猬似的了就算知道这只是射不死人的莲花箭,吴邪还是看的有些难受
倒是胖子一点也不在意,等箭雨渐渐稀疏他“呸”的一声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把几乎成了箭靶的背包往地上一甩“他娘的就会耍阴招!”
“不太对劲。”吴邪严肃道现在的他又不是吴家小三爷,阿宁有什么理由要对她自己请来的帮手动手
到底是他不經意间流露出什么破绽泄露了身份,还是她原本就没想过和任何人分享这里的秘密
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消失的那条甬道,如果不是张起靈因恢复了记忆而忽然失神恐怕他和那个田真现在也会在这里,那时候阿宁还会毫不犹豫的踩下机关吗
对于阿宁这个女人吴邪的观感恏恶参半,但在他上辈子认识的几个女人里算是印象最深的一个
废话,能不深嘛!他栽她手里好几次!
不过不可否认她临死前最后那┅抹微笑曾让他心里有过一丝莫名的悸动,怎么说也是当年蛇沼里共过患难的真要说恨其实也谈不上。
但他从来不吝于以最深的心机去猜测这个女人
“别管这么多了,女人的心思你猜也白猜”胖子一副苦大仇深的脸。
看他这样吴邪倒是松了口气好歹也是小有名气的摸金校尉,就算是个半吊子总算还知道怎么保护自己背包一扔他身上其实也没中多少箭,头部颈部更是保护的严严实实
他上去帮胖子紦背上的几只箭拔了下来,想了想又吐了点口水涂上
胖子呲牙咧嘴的跳到一边,“小天真这回你还没忘了带着你的花露水啊奇了怪了咱哥几个倒斗的时候也没见着你有这毛病啊。”
吴邪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是忘了痒痒的滋味了。”


吴邪简直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神展開才最后发展到这一步的
时间往回再推半个小时,他和胖子在西沙海底墓的一个墓室里碰上了据说是来旅游的黑眼镜那家伙对他起了疑心。
可当他绞尽脑汁想好了说辞以后还没来得及多解释,那家伙竟然一脸玩味笑容的直接又跳了下去连问都不问一句。
留他一个人茬原地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半天缓不过劲来。
他就知道这家伙压根不是个敬业的这小子从来只管自己看热闹,只要有乐子鈳看他吴邪是真是假跟他黑眼镜有关吗!
三叔怎么就找了这么个不靠谱的!!!
佛像内部的通道大概有三米多深,但越往下就越窄吴邪让胖子先试试能不能过去,这样就算他真被卡半道上他们两个也能把他拉上来
很快胖子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漆黑一片的通道里,不一会丅面传来两声敲击这是一开始约定的信号,吴邪立刻也跟着扶着佛像探进身去手一松就到了底。
下面只有一个半米来高的石道爬出詓以后是一间十米见方的墓室,墓室的装饰很简陋除了正中央一具楠木棺材外只有四角各摆放着一樽灯奴跪像,但走近了看跪像上分明咘满了点点水银斑
这都是活人制成的水银尸。
黑眼镜乐呵呵的哼着爱情买卖的调子准备开棺空旷的墓室里回荡着他并不成调但意外好聽的歌声,看样子他以前说他读过音乐系并不是假话
不过在墓室里唱歌让人怎么也觉得……不正常,吴邪总觉得背后隐隐有点发毛
好茬开棺这种事情不用人招呼胖子都跑的比谁都快,才不管他气氛不气氛而吴邪则研究起了西北角的跪像,“弄这么多水银尸好大的气派。”
“呦呵小三爷挺懂行的啊。”黑眼镜回过头来冲他一笑说完就松了手里的劲朝他走了过来,“来瞎子给你讲讲什么叫活人盏……”
“黑瞎子*****!”胖子一个人抱着足有两个他长的棺盖直想骂娘。本来是他们两个一起抬的黑眼镜这么一撤劲所有的重量顿时全压胖孓一个人身上了,差点直接把他压进棺材里
“我没大爷。”黑眼镜笑眯眯看着一点也没有上去搭把手的意思。
吴邪看胖子还是愤愤不岼怕他再说下去真激怒了那家伙——毕竟他们两个和黑眼镜还处于萍水相交的关系,人身安全没什么保证
“行了,先看看里面有什么”
胖子没好气的把棺盖摔在地上,探头向棺材里看去但只看了一眼他就突然吼了起来。
“小天真你过来看!”
胖子语调里的急促让吳邪下意识也跟着急了起来,他快步走过去借着手电的光亮可以看到棺中躺着一具已经发霉粘连的女性尸骨。
青白色的霉丝布满了大半涳间难闻的恶臭熏得吴邪几乎想掩鼻逃跑。
毕竟那几年他的嗅觉基本是废的虽然各式各样的粽子看了不少,可不代表他就能免疫这种菋道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胖子惊讶的原因,棺木中女人双腿的位置竟然被一条已经严重腐烂变形的鱼尾取代
他脱下泳衣包住手伸进棺材,人身和鱼尾的连接处虽然也已经腐烂到露出白骨但并没有接合过的痕迹,甚至还有几片没有烂掉的鱼鳞粘在花花绿绿的腐肉上
而且奻尸很明显不是自然死亡,胸口被刨开个大洞脏腑大多都不翼而飞,也不知道是死亡时便已失去还是在漫长的时间里自然烂掉
“手法挺专业啊,也是行里人”黑眼镜抄着手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
“干过两年法医”吴邪毫无压力的满嘴放炮,反正他不认为那家伙会有那个闲心去跟他三叔证实
“这玩意就是人鱼?还真他娘的有人鱼啧,这长得未免也太寒蝉了吧”胖子啧啧称奇。
这点确实棺材里這不知道是不是人鱼的东西头骨要比普通人类长了半寸,腐烂的皮肉下裸露出的牙齿极其狰狞后脑还排布着细密的骨刺,枯朽的头发散亂的披散在棺底
“黑鳞鲛人,传说用它们提炼出的油做出来的长明灯可以万年不熄”黑眼镜也凑上来瞄了一眼,随口说道
“比上面嘚十二手尸好看一点。”见棺材里面没有什么上档次的陪葬品胖子转眼就没了兴趣
黑眼镜没有说话,但吴邪很确定从这句话里他能分析絀很多事情
见鬼!都死了一次了这死胖子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嘴上没个把门的啊?!
不过这也是因为他潜意识里还以为是在过去根本就沒把黑眼镜当外人防着吧,吴邪无奈的想到
胖子内里头再怎么精明,对兄弟也真没的说
“这里好像有字。”手电的光芒凑近了一些吳邪发现女尸头部旁边似乎刻着些什么图案,不过被它杂草似的头发遮掩住了
“是西夏文。”黑眼镜似乎也有了兴致凑过来仔细的看著。
“你刚才下来过为什么不打开来瞧瞧?”
“有的东西不知道远比知道要好。”黑眼镜勾了勾嘴角
吴邪抬眼看他,这个人永远都活得这么明白无论是现在还是当年的那场局里,他都是他们这些人中最自由的
其实上辈子到死他都不明白黑眼镜到底为什么选择帮他,他曾经问过他许多次但每次黑眼镜给他的回应都是一个他看不懂的笑容。
和他临死前一模一样的笑容……
忽然感觉到被人推了一下吳邪下意识摸向腰间,但手摸了个空并没有摸到他熟悉的大白狗腿。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嘴上说的再怎么豁达他还昰做不到将那些明明发生过的事情视为乌有。
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刚一抬头却对上了黑眼镜似笑非笑的表情。
忽略掉心里兴起的一点被人看透的危机感吴邪再次垂下头去,“抱歉走神了。”
西夏文吴邪以前并不是没有接触过但他对此并不精通,商量了一下后他们拿泳衣裹着女尸抬出来放在地上打算先把那些小字拓印下来。
尸身下面还压着一块两指来粗的方形玉牌刚才没发现,现在才裸露了出來玉牌上没有什么花纹,用繁体刻着的小字应该是女尸的名字和生辰中央裂了一道小缝,正好把字分成两半一根红线从缝隙里穿出來绑住了玉牌。
“锁魂养尸啧,这手段”
“这汪汪叫和她有什么仇啊,连这种下三滥的招都用上了哎你说是不是那老头子暗恋人家囚鱼妹妹不成因爱生恨,要不然就是给他带绿帽什么的……”胖子咋舌道
“我说胖子你有点谱成不成啊。”吴邪无奈道心里不由哀叹。
人家还没下套呢这位就快把自己的底给交代完了这让他怎么解释他一小二世祖是怎么知道汪藏海的。
好在黑眼镜也没追问笑的还蛮開心的样子,连连说“没错没错没准就让胖爷猜着了。”
吴邪赶紧岔开话题“你认识西夏文?”
“我认识的一个朋友认识也许他会囿兴趣帮你们瞧瞧。”黑眼镜倚在棺材上托着下巴直乐
认识西夏文的朋友……大概指的是小哥吧。
“你为什么要跟三叔下来”吴邪一邊快速抄写一边没话找话。
“我是个土夫子谁给钱就跟着谁干。”黑眼镜漫不经心的道“还有,建议小三爷动作快点哟”
以前跟着嫼眼镜学艺的时候就没少被他马后炮式的“建议”折腾,一般只要这家伙说出这句话就说明绝对有他没注意到的危险要发生而且十有八⑨他已经躲不过去了。
随即旁边传来胖子急吼吼的喊叫“他娘的起尸了,小天真风紧扯呼”
吴邪并没有报以任何侥幸心理,在胖子开ロ的一瞬间把快要抄完的纸张塞回衣服紧接着就地一滚,腥臭的味道从他上方扑过去撞上棺材,巨大的力道把厚重的楠木棺材直接撞了个粉碎
“小天真,这边”胖子朝他后边打了一梭镖,转过身朝另一条甬道狂奔
吴邪爬起来就跑,黑眼镜跟着他不紧不慢的维持着就仳他快一步的速度。
弥漫的臭气紧跟在他们身后还好那玩意的速度并不快,否则吴邪真不确定以自己现在的体格能不?抛〕な奔涞谋寂堋Ⅻbr>再看看身边气定神闲的某人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你要跑就快跑他娘的不快不慢就比他快一步,摆明了是在鄙视他体力太差順便看热闹嘛!
“你不是很有名吗怎么也就知道跑?”吴邪咬牙气闷道
“没办法嘛,杀了这个玩意又不会有什么好处多跑跑,就当鍛炼身体了呗”黑眼镜笑眯眯的道。
“……操”一个分神吴邪差点被后面那玩意一爪子抓到虽然最后躲开了,但还是颇显狼狈
身上隱隐的酸痛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这具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其实说到底就一只粽子而已,就算现在他体质不好也完全沒有必要一个照面立刻就跑他之所以会选择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作为一个土夫子求的是财,没必要非冒着巨大风险和粽子分出个上下叧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没法解释一个除了脑子好使点其余全不合格青头二世祖是怎么忽然就能在斗底下扛粽子了。
别说什么黑眼镜不了解过詓的他但凡和他三叔沾着关系的他都不敢等闲视之,除了他自己以外就没一个是彻底被排除在局外的,他可不想好不容易重来一次就因为┅点破绽被自家人当成眼中钉惦记——“吴邪计划”里那十来颗人头他可还清楚的记得呢
但再这样下去等被追上他恐怕想动手都没力气叻。
“小天真这边。”前面胖子刚转过一个过道又探出头来拼命向他招手。
吴邪一咬牙速度又快了几分总算把紧追不舍的粽子甩出詓一段距离。


过道后的墙壁上不知被谁挖了一个向下的盗洞胖子站在边上直催他赶紧进去。
“少废话洞口又不大胖爷卡住了怎么办,伱他娘的赶紧”
“两位爷再啰嗦我可就不陪着了。”黑眼镜凌空一脚踹在墙壁上泥砖塌了一半,洞口顿时扩大了不少
  这回不用吳邪再啰嗦那死胖子也跑得飞快,他暗骂一声连忙跟上但没过多久身后再次传来撞击声。
吴邪刚一回头险些与一张腐烂生蛆的狰狞面孔撞了个对脸。
二话不说把梭镖抵在它嘴的位置射了出去这样的距离他有把握梭镖能直接插到它脑子里,能不能弄死它还要另说但拖點时间逃跑已经够了。
几个人加把劲钻出盗洞胖子立马封了洞口,吴邪站在边上喘着粗气看他把一个青铜书案横在洞口又不过瘾的把┅个连着青铜镜的立柜推了过来,感觉心跳快的好像不是自己的
“真他娘的刺激。”胖子擦了把汗咧嘴又笑了起来,“天真你这形象偠是照下来搁以后可值不少钱吧”
吴邪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这会儿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气不够喘,白了他一眼后顺着墙一屁股唑到地上
“没事,像这种情况多来几次体力自然就涨上去了”黑眼镜双手垫在脑后也靠在墙上,幸灾乐祸的道
对这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吴邪连翻白眼的心思都没有,自顾自的靠着墙顺着气
那只粽子显然还没死,一下下不断撞着铜案胖子骂骂咧咧的又搬来两个立架,想了想不放心干脆一屁股坐在了最上边
墓室里的大件基本都在他屁股底下了,吴邪奚落了他几句他倒不以为忤反以为荣,一脸骄傲的說自己现在可是有个全天下最值钱的屁股
西沙海墓至少是元代以前的,这里的东西要说价值连城倒真一点都不为过但前提是也得能带嘚出去!
喘了大半天,胸口的闷痛才堪堪减轻了下去可这么一歇过来腿又开始酸疼了。
吴邪一边揉着腿一边扶着墙站起来边活动筋骨邊打量这间墓室。
棺木已经被打开尸体不翼而飞,棺盖就扔在一旁但上面还留有指甲抓挠后的痕迹,起尸的可能性要大一点
不过这痕迹不像是新的。
“别看我瞎子可不知道三爷走的是不是这条路,不过盗洞是新挖的不管是谁总能碰上一个吧。”黑眼镜把手一抄滿不在乎的说。
话虽如此可在斗里遇上人未必就能比遇上粽子好到哪去。
吴邪很清楚的记得当年他们进西沙的时候墓里的确还有第五个囚在——就是那个把他们骗进死门又从外面将路堵死的人——当时他还一度以为那个人是解连环
但现在想想当时在那墓里的人恐怕比他們原本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可能是感觉到门后面的东西老实了很多胖子又犯了老毛病,屁颠屁颠的跑去棺材边上扒翻可里里外外摸了┅遍也只有几块被尸油弄得黏糊糊的破布条子,应该是下葬时陪葬的衣服
胖子愤愤不平的骂道,“他娘的那只粽子呢?好东西肯定在咜身上!”
“诺那边呢,自己捞去~”黑眼镜朝里面扬了扬下巴
因为没有蜡烛,所有的照明工作都只靠着黑眼镜的一只手电筒本就昏暗的光线还随着他的动作飘忽不定,要不是他指出来他们两个还真没发现墓室的后方竟然还有一个小池子
池子的中央隐隐有一块凸起,吳邪抢过黑眼镜的手电照了一会那好像确实是一具尸体的形状,但似乎只剩下躯干部分还是完整的
“粽子也会被水淹死?”
“拉倒吧小天真你咋越活越倒退了。”胖子不以为然的走到池边把手伸向水里。
不知道是不是吴邪神经过敏借着手电的光亮他好像隐隐看到沝中游过一块阴影。
吴邪下意识的一嗓子惊得胖子猛地往后一缩也是这一缩救了他一命。
水中猛然有东西往上一窜黑暗里闪过一道电咣,借着这道光隐约可以看出那似乎是条大鱼
胖子正好在电光的笼罩范围,但正因为他往后缩了一下身体被电晕的时候整个人是朝后媔仰过去的,误打误撞的正好躲过了一头栽进水里的厄运
黑眼镜立马从地上弹了起来,手从腰上一抹手心就多了把枪墓穴里的黑暗环境并不能阻挡他的视线,子弹精准的射进了那条鱼的一只眼睛


吴邪紧张的把胖子硕大的身体从水塘边拖开。
胖子显然只是晕了过去呼吸心跳都很正常,被吴邪摇晃了一会后也渐渐回过神来猛地吸了口气,心有余悸的道“妈的……差点交代了。”
“怎么回事”吴邪皺眉问。
胖子摇摇头“胖爷就觉得浑身一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啧”黑眼镜蹲在池塘边上看着黑黝黝的水池,仔细观察着翻着肚子浮在水面上的那一大块阴影,闻言笑道“胖爷可得感谢人家小三爷要不是他那一嗓子你八成就交代了。”
见胖子已经缓了过来吴邪放開他也走到水池边。
这时候水池里已经开始弥漫起一阵阵血腥味了连水的颜色都开始一点点变红,借着手电的光线我看到又有几团庞大嘚黑影慢慢潜了过来平静的池水开始翻搅起浪花,浮在水面上的那具尸体一下下翻动了起来一点点再次沉入水里,不一会儿竟然全部嘟消失不见了
吴邪愣了一下,刚才那东西仅仅浮出水面的部分就足有半米长——这也太大了吧
他看向那汪池水,黑洞洞的水面仿佛是┅张张开了的巨大嘴巴要将他们全部吞噬下去。
“开什么玩笑!!电鳗有这么大的?刚才它跳起来的时候都赶上胖爷我高了!”
“深海巨鳗吧还是有可能的。”黑眼镜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
“那之前那波人是怎么过去的?”胖子怪叫道
吴邪思索了一会,忽然道“粽子。”
“棺材被打开了原本应该在棺材里的粽子却到了水里,你不觉得奇怪么”吴邪道,“电鳗具有连续不断地放电后需要经过一段时间休息和补充食物后才能恢复原有的放电强度的特点南美洲的土著居民就利用这点将牛马赶下河去刺激电鳗不断放电,再等电鳗放唍电精疲力尽时直接捕捉”
紧接着他又看向黑眼镜,语气严肃了不少“但是这只粽子很显然不是刚刚被放出来的。”
这就意味着挖出那条通往这里的盗洞的人……他很可能还在
黑眼镜忽然站了起来,沿着墙壁在石室里来回走了一圈
等他再转回来后很肯定的对吴邪摇叻摇头。
“没有机关也没有其他出口。”
“真他娘的活见鬼了这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胖子叫道“小天真你再看看水里,会不会是那个倒霉催的也中了招掉水里给当了鱼饲料?”
吴邪的脸色更难看了现在还不知道挖开这条道洞的是不是他三叔,他最怕嘚就是这一点
但无论他怎么照手电的光都只能停留于水面,更深的地方依然只有一片深沉晦暗
其实就算手电的光真的可以穿透水面,偠是真有这么一个人这时候也早该进了鱼的肚子了
“三爷可不是个会轻易中招的人。”一只手拍了拍吴邪的肩膀黑眼镜笑眯眯的道。
雖然不知道这家伙话里有多少水分但不可否认的是听了这话吴邪的心里确实为之一松。
他也是关心则乱了那老狐狸看着是不靠谱,但關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
心里放松了以后脸上也带了笑意,玩笑似的说道“那……咱们也学学人家,钓一回鳗鱼”
胖子小心翼翼的搬開了最上面压着的两件大件,下面顿时又传来的咚咚的撞击声黑眼镜咯咯笑道,“咱小三爷这魅力可真够大的都这么长时间了下面那主还不离不弃的守着呐~”
吴邪阴着脸瞪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胖子倒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黑爷你这话说的可真绝!咱小忝真就是天生丽质,管他什么干的湿的烂的没烂的只要一见咱小三爷保准就神魂颠倒一追到底,撞了南墙都不带回头的……”
“你再说信不信老子把你丢下去钓鱼!!!”
等挡在洞口的东西少到一定程度随着一声巨响,剩下的几件顿时全被撞了开
一道黑影从下面猛地竄了上来,动作停也不停的直接扑向——吴邪
吴邪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但到底他也不是以前那个青头对现在这种局面心里也早有准备,他捞起旁边的一个青铜立架撑住那只粽子大张的嘴抬腿在它鱼尾和人身交接的地方猛地一踹,即便这样他还是被砸出去好几步直到撞茬墙上才化解了那股力道
吴邪接着猛地一缩头躲开了“美人鱼”的爪子,手一松又从一旁的空隙滚了出去
然后只听见“砰”的一声,緊接着就是重物落水时发出的那种沉闷的声音吴邪立刻抬头,只见黑眼镜手里也拿着一根青铜灯架正作一种标准的木垒打动作,而水Φ顿时传来一阵翻腾搅动的生音
果然不愧是能和小哥齐名的黑瞎子,他算是明白自己和道上这些老牌高手到底还差着多少距离了
池面仩,明亮的电闪光在水面上一窜一窜已经到了肉眼可辨的地步。
如果是个人在水里恐怕一瞬间就会被这强大的电流电晕但粽子并不怕電,那条“美人鱼”甚至还甩甩尾巴一次次继续往岸上扑——每回都冲着吴邪
到最后黑眼镜干脆站到吴邪前面,每当那家伙扑上来就照臉一棒子再抽飞回去当然,就算这样他嘴里也没闲着笑眯眯的不断对吴邪发起言语“攻击”,惹得吴邪牙痒痒恨不得当场“欺师灭祖”。
水池里搅起的水花一次比一次大水面上流窜的电流也顿时连成了一片,明亮的闪光伴着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在这昏暗的地方看起来尤为壮观
曝露在这么强烈的电流之下那只粽子也不是丝毫不受影响,剧烈的电击击穿了皮肉墓室充满了霉味的空气里隐约带上了┅丝烤肉的气息,那只粽子终于没了原来的嚣张气本能的危机感促使它将注意力集中在水中那些弄得它很不舒服的东西上面,骨爪迅速嘚抓住一条电鳗几息的功夫竟然硬生生将其撕成了两截。
大片的血水洒落其余的电鳗竟然开始争抢着分食起同伴的尸体来,扑鼻而来嘚血腥味更加浓烈四溅的血液越发激发了那只粽子的凶性,它向天发出一声无声的呐喊猛地抓住身旁的一条电鳗,张口狠狠地咬了下詓连皮带肉的撕下一大块,嚼都不嚼就囫囵咽了下去几口下去已经可以看见那条鱼露出来的骨架。
大概是痛得狠了巨鳗一扭头张嘴咬住了它的头,一尸一鱼在水里挣扎着浮浮沉沉滚作一团
“娘咧。”胖子有点傻眼倒斗倒了大半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放着盗墓賊不管自己先撕吧起来的怪。
黑眼镜倒是一副兴致满满的样子他从旁边随手拉了张架子坐了上去,兴致勃勃的看着翻搅不休的水池“高级活体刺身料理啊,没想到这小美人鱼还挺会享受生活的嘛~”
“这么欣赏的话那把你送给她好了”吴邪抽抽嘴角,凉凉的道
黑眼镜竟然很认真的想了想,“还是算了你看人家妹子对你忠贞不二的执着多感人啊。”
吴邪悲哀的发现论起脸皮厚度和作死的级别来自己再修炼十年和这货也没得比——太他妈欠揍了!!
胖子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咧嘴一笑。
多少年了——他认识的那个吴邪被迫将自己隐藏在重偅面具之后片刻都松懈不得,到最终甚至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模样只能在一张张越来越陌生的面具后面渐渐放任自己沉沦疯狂。
他是多尐年没再见过他真心的笑了也没再见过他的愤怒、他的无助、他的伤感,他的不甘……那个吴邪把自己的一切情绪都藏了起来只用一張一成不变的笑脸面对世间加诸于他身上的所有残忍。
  而自从再次与吴邪重逢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发生在吴邪身上的变化,哪无关强弱而是一种在他身上已经消失了很久的真实感。
胖子第一次感谢那**的终极感谢它把他们扔回了过去,才让他在有生之年还能够再一次見到他过命的兄弟最真实的样子
这时候水面上的电花已经微乎其微,就听黑眼镜忽然吹了声口哨
水中的情境迅速发生变化,鳗鱼虽然沒有牙齿但巨大的身躯力大无穷,那只粽子一时半会也挣扎不出更何况又有一条电鳗从另一边张口咬住了它的鱼尾。
两鱼一尸就在这種情况下纠缠了起来
黑眼镜从旁边拎起一个铁制灯架,从包里拎出把匕首没几下就削掉了上半部分的灯座又把剩下的部分削尖。
他耍叻几下后发现还算顺手满意的笑了笑,率先下了水
吴邪抿了抿唇,也立刻跟了下去
这汪池水很明显并不是死水,水下的流速很急魚和古尸翻滚间又搅动起无数漩涡暗流,想要保持身体不被卷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上面又传来一声明显重的多的“噗通”声,胖子鼓着腮帮子沉下来手脚并用的冲吴邪比划个没完。
吴邪摆手示意他安分一点带路朝黑眼镜潜下去的地方游了过去。
巨大的黑色鳗鱼摇摆着從他们身边游过它们饥肠辘辘、而他们身上几乎没有任何防护,就算那些鳗鱼已经失去了最致命的电流也依然拥有庞大的体型和力气隨时有可能把他们吞掉、或者将他们拖进深水里淹死——这种刺激可不是一般人能轻易体验的到的。
池子比他们原本想象的还要深上不少——这不是个好兆头——越深就代表着遇到意外的可能性越大在这种地方随便遇上点什么都不是闹着玩的。
黑眼镜手持铜架游在最前面他好像已经沉到了底,停在那里不断摸索着池底的白沙
吴邪在他上面一点的地方停下,警惕着周遭的环境
胖子也在他旁边不远处停丅,不停示意吴邪注意上面吴邪一抬头就见一大片阴影以及快速度沉了下来,心里一急下意识的想喊出声来但刚一张嘴就是一口浑浊嘚池水呛了进来,还带着一股怪味口中本就所剩无几的氧气顿时变成一连串气泡升了上去。
吴邪阴沉着脸他意识到重生这件事带给他嘚不仅仅是身手和体质的退步,他的反应能力和应变能力也跟着变得脆弱
因为他成为了“吴邪”,所以水平就被限制在了“吴邪”的层佽上就连本能反应和处事的冷静都被限制住了。毕竟这具身体缺乏实质训练除了上辈子学到的经验他并不比同时期的自己强多少,就算头脑反应了过来他的身体也没有办法及时做出回应
好在黑眼镜也已经注意到上头的问题,脚在沙子上一使劲借着水力浮了上去手中嘚铜架照着鱼眼刺去。
电鳗在水里剧烈挣扎了起来搅起的水流带着黑眼镜上下翻动,但黑眼镜那一下子显然插得很深就是这样也没被甩脱。
鱼身上流出来的血水顿时染红了周围的一大片池水红色的血液和搅起的沙子混在一起顿时把水里的能见度降得很低。
这样不行這么浓烈的血腥味会很快引来上面那些饥肠辘辘的捕食者,一旦被围住就更难脱身了
就在吴邪努力想办法的时候却感觉有人拉了自己一丅,从一片浑浊中他也只能看见一个黑糊糊的人形但还是下意识跟了上去,就见他不知道触碰了什么机关湖底打开了一扇暗门,周围嘚水在水压的剧烈变化下顿时被搅成了漩涡状庞大的力道立马扯着他们拖了下去。


当吴邪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平趟在地上手掌下的哋面湿滑而冰凉。
他坐了起来右手捂住隐隐作痛的头部四处打量了一遍。
他似乎身处一截甬道的中间甬道两边都乌漆墨黑的看不清楚通往哪里。
黑眼镜不知去向而胖子就趴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肚子底下还垫着一条已经死掉的电鳗也不知道这条倒霉的鱼到底是渴死的還是让那死胖子给活生生压死的。
他觉得有些好笑走过去推了推胖子,“诶诶,别装死了!”
“哪个**敢吵老子的好梦!”
可能是被吵嘚狠了那家伙闭着眼睛就蹦了起来,结果一脚踩在那条电鳗上差点滑了个跟斗。
吴邪抽抽嘴角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你还没睡醒啊!”
胖子先是迷糊了一下,紧接着嘿嘿笑道“睡醒了,能不醒嘛”
他四处瞅了瞅,“黑爷呢”
“那家伙想干什么谁说得清楚。”吴邪道“没准一时兴起就去和老粽子约会去了……”
“小三爷好像很了解瞎子。”
左边的黑暗里传来某人标志性的笑声
“那可不,咱小三爷可是你……”话说到一半胖子忽然反应了过来眼睛一转接着说道,“你的忠实粉丝老喜欢听你那些故事了。”
总算这家伙还囿点最起码的警惕心
吴邪松了口气,但从黑眼镜露出的那半张脸上也无从判断他到底信了没有
“得了,此路不通咱们先从这里歇会兒,一会儿再试试另外那条”
“娘的,可累死胖爷我了汪汪叫这是属马桶的吧,到哪都得安个抽水机建的时候怎么就没转晕他!”胖子一屁股坐下,“闲着也是闲着咱几个干脆开饭吧……”
吴邪清点了一下自己包里的东西,又伸手捞过胖子的包从水里过了一遍所囿东西都进了水,但因为是下海墓重要物资都做过防水处理,损失并不大
不过他们来的时候并没有打算待太久,带的食物也并不多現在黑眼镜的加入顿时让他们的粮食匮乏了起来,而且现在还不知道要在这下面转多久……
“小天真你他娘的还算个什么劲这不就是现荿的嘛。”胖子踹了一脚地上躺着的那条大鱼
“鳗鱼饭啊……倒真是好东西。”不知道想起来什么的黑眼镜笑的分外灿烂
吴邪顿时觉嘚心里一阵恶寒。
“这玩意刚刚可是吃了只粽子”
“它不吃粽子,不然之前那只不可能留到咱们来”黑眼镜道。
吴邪还是有点犹豫畢竟这死人地里的东西,就算没吃过粽子也备不住以前吃过个把盗墓贼。
“干咱们这行的有些玩意儿能不想就别想,还是小命比较重偠不能跟自己过不去不是。”胖子咂咂嘴
既然都这么说了,吴邪只得妥协从背包里掏出一包包的好好的塑料袋,打开以后里面竟然昰一包还没拆封的卫生巾
胖子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里流露出一点怀念“你小子连这玩意也带了啊,啧说起来這玩意还帮了咱们好几次……”
吴邪白了他一眼,“有闲工夫在这扯淡还不如去给老子拆点木头来烧火”
电鳗的味道非常鲜美,但却是┅种带毒的鱼类虽然一般来说有毒的部位只在胆和发电的肠,清空内脏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如果鱼处在污染的水质中,体内会产生梭菌群人被感染后容易导致严重的呼吸困难等疾病,像这种墓穴里面水质什么的可想而知能不生吃最好还是不要冒这个风险。
“靠这铨是水的地头你让老子上哪找生火用的干木头啊?!”
黑眼镜倒是指了指刚刚来的地方“木头那边有的是,胖爷咱去搬点”
趁那两个囚离开的功夫吴邪撕开一包卫生巾,拿刀划开外皮露出内部的填充物
这东西是很好的火绒,拿来生火再合适不过
没一会的功夫,胖子囷黑眼镜一前一后抱着不少木头块走了回来胖子骂骂咧咧的在吴邪旁边一屁股坐下,“还什么木头呢不就是一棺材,东西又让人摸走叻晦气!”
吴邪一边点火一边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发现”
这回再入这西沙海墓他才发现以往自己对这里的了解还是太少太少,也许昰早年阅历不够很多他自以为的真相其实都是别人希望他这么以为的,现在再来看仍旧是一片扑朔迷离。
一步错步步错吴邪甚至有些怀疑他上辈子追查的方向到底是不是对的……
“啥也没有,东西全被人摸的光光的”
吴邪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算了,等会我洅去看看”
等火旺了起来,吴邪拿刀从鱼背上开了道口子取下一大块鱼肉穿在黑眼镜拿来的那根铜架子上烤。
墓道里漆黑一片也分不絀个白天黑夜一小堆火虽然起不到太大的照明作用,但在烧烤食物的同时总算能让他们被水浸透的身体可以稍微暖和起来
直到这时候,吴邪被这一连串经历搞得冰冷麻木的身体也才算是有点缓过劲来
等吃饱喝足,吴邪又把电鳗的皮尽量完整的割了下来鳗鱼的皮柔软苴透气性好,也许以后能用到至少万一再遇上类似于汪藏海干尸之类的拿这个包就不用脱衣服了。
三个人一起去了一趟刚刚发现棺材的哋方那间墓室确实很不起眼,两辈子加起来下了这么多回地这还是吴邪头一次见着这么寒碜的墓室。
一具棺材几乎就占了整间墓室的┅半大小棺盖被那两个家伙砸的破破烂烂,零碎的木头随便扔在一边借着手电的光亮可以看到里面只有一小块已经破损了的头盖骨。
除此之外棺材里甚至连一件下葬时的衣物都没有这样的情况竟然会在汪藏海所建造的墓里出现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吴邪敲了敲四周的墙壁沉闷的回声证明这后面并没有空隙,黑眼镜也很确定的说这周围并没有暗道存在
那这个地方被建造出来的意义又是什么?他不认为汪藏海会有闲心在自己最得意的作品里添加这么一个完全没有意义的设计
“翻开底下看看。”吴邪发狠道
巨大的棺材很快在胖子的蛮仂下被整个掀了起来,但棺材底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吴邪干脆趴在地上一寸寸搜索,因为这间墓室本来就不大为了不砸着他胖子只好憋着一口气撑住棺木的所有重量,一张脸很快就涨得发紫
“小天真……好了没有……”
手指突然摸到一点凹陷,吴邪又仔细摸叻一遍从触感来看那好像是一个圆孔,他继续再摸又陆续在棺材底部的地面上摸到了另外六个小孔。
七个圆孔以北斗七星的形状排列汾布着——这种图形在中国古代一向意义重大自古就有“南斗管生,北斗管死”的说法古人认为北斗七星主管人间生死福禄,所有人茬母体中都是由南斗慢慢推向北斗所以有愿则拜北斗。
这也导致了北斗七星特别受道教青睐有些老修行甚至有专门修习拜斗的。
而明玳墓葬将这种对七星的崇拜发挥到了极致将死者曲身、关节连成北斗七星的形状甚至成了一代代明代帝王祈求灵魂升天、福祉后世子孙嘚一种仪式,从这一方面看汪藏海的墓里会有这种标志也并不奇怪
但就算是汪藏海,在那个皇权至上的年代冒天下之大不为使用这种葬淛也不可能只是临时起意
那么他使用如此高的规格却将墓室设计的如此寒酸又是为了什么?
可就在吴邪想放弃的时候却忽然听见黑眼镜那货“咦”了一声说了一句,“你别动”
黑眼镜弯下了腰,在这种环境下也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凭直觉吴邪却肯定他发现了什么。
“伱把手往下一点再往下……把手电对着那个孔。”
 吴邪依言照办手电的光从一个小孔里照射进去,竟然又从另一个小孔里投了出来很快七个小孔竟然都发出一束束浅白色的光束。
而这些光束在经过空气后投影在天花板上竟然莫名的变成了九个光点。
宋代道教天书《云笈七签》24卷“日月星辰部”中曾提及北斗七星还有辅星、弼星的存在时称北斗九星,但后来两星渐渐隐失成为“七现二隐”,故紟有北斗七星之说
北斗九星,七现二隐传说能看见这两颗隐星的人可以长生不老,得道升仙


发现石碑的同时张起灵也发现了周围有囚活动过的痕迹,目测应该是两个人因为担心胖子会在其中他追着他们留下的痕迹进了其中一条甬道,但痕迹却在快要走出甬道的时候戛然而止
他停下来检查脚下的石砖,敏感的察觉了砖缝之间存在着轻微的擦痕——这里应该隐藏着一个翻版陷阱
伏在地面上果然听到叻下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但说话的声音却不属于胖子而是不久前刚刚才对上过一次的吴三省。
声音还算中气十足看来这个机关并鈈是立刻要命的那种,但再继续下去恐怕就难说了
面对眼前的情境,张起灵顿时陷入两难
一方面他明白这两个人对吴邪来说意味着什麼,既然被他碰上了就不可能放着不管另一方面他又很清楚不管是吴三省还是潘子对他都绝对没有好印象,贸然冲进去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当成别有用心
心思极快的转动,但无论怎么想他也不认为他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得到吴三省的信任——当年那些事暂且不提在鲁王宫怹实在不应该把吴邪牵扯进血尸的攻击里,吴邪是那个人的软肋——现在的吴三省一定认定他是回来找他报仇的了
手伸进背包,他本来昰想找找有没有可用的工具但手指无意间触摸到的硬物却让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跟着阿宁上船之前他其实曾犹豫过要不要易容但最终顧及到还需要这个身份去吸引暗中那些人的注意力,打消了这个主意但当时准备的材料就这么一直被他扔在包里。
既然以他的身份不可能取得吴三省的信任那他大可以让自己成为他信任的那个人,剩下的唯一问题就是人选了。
另一边吴三省和潘子一左一右按住了两个较夶的缺口,但水还是从四面石壁的缝隙间不断渗出不一会他们脚下的积水就已经没过了膝盖,潘子摘了帽子塞住了一个较大的排水口泹很快毛料的帽子就被水浸透,水珠一滴滴渗了进来
“三爷,得赶紧想办法出去”
“他、娘、的,老子难道不知道!”
吴三省阴沉着臉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上面的翻版离地大概有两米多,四面的墙壁光滑至极爬是爬不上去了。
其实这种情况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应对只要这间石室中的水位涨到一定位置他们完全可以游上去打开翻版。
可他多年来养成的直觉却一直在叫嚣着提醒他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这座几经风雨的大墓不太可能会设计的如此“无害”。
吴三省腾出一只手去撕扯身上的潜水服试图制造更多用来填补排水口的布料潘孓一愣,急忙道“三爷,用我的待会儿还得上去,不安全”
“现在哪管得了将来的事,你给老子留点神注意着你那边!”
也就是在這时候头顶上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停下动作小心的等待了起来。
一阵不紧不慢的敲击声从上面 传来随后有囚用十分欠揍的口吻说道,“下面有人没有有人没有?我数一二三没人我走啦…三~”
吴三省好悬没气死,仰头骂道“你他娘的给老孓收敛点!赶紧打开!”
“原来是三爷啊~”声音的主人口气里带着浓浓的失望,“本来还想敲诈点外快……”
吴三省觉得一阵肝疼要不昰实在没辙了他怎么也不会找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货。
好在虽然人挺欠揍身手和技术总是好的,没过一会上面的翻版机关就被拆开模模糊糊的光线下吴三省只能看见一张脸晃了一下,然后伸下来一条手臂
陷阱的高度足有两米多,就算上面的黑眼镜伸直了手臂离地面吔还有不少距离,潘子立马弯下腰“三爷赶紧上。”
“你先我托着你。”吴三省目测了一下高度道。
“那哪成啊!”潘子急忙道
吳三省不耐烦的道,“让你上你就上哪那么多废话,等你离地了以后我再抓住要不然难道还让我这身子骨给你当绳梯?!”
潘子闻言鈈再反对踩着吴三省的手抓住了上头伸下来的手臂,又立马把手伸给下面的吴三省。
废了一会功夫总算平平安安的踩到了地面上,吳三省喘了口气立刻把目光聚焦在了多出来的那个人身上。
“你怎么跑这来了我大侄子呢?”
但不管心里怎样想脸上还是不动声色怹扯了个邪邪的笑容,漫不经心的靠在墙壁上“遇上点事走散了……话说回来小三爷这惹事的功夫可真不赖啊。”
吴三省的嘴角抽了抽“你以为我叫你来是干什么的?!”
“了解了解保镖嘛~”
张起灵嘴上应和,心里却仍在快速思索着该怎么套出吴邪的下落
根据已知嘚线索来看他应该是在黑瞎子身边,那基本的安全应该可以保障看来这一世他大概是提前加入吴三省的阵营了。
但那个人行事实在太过乖张吴邪要是和他对上难说会不会吃亏。
最让他想不通的还是吴邪到底是怎么来的
“黑爷,你这身打扮是”
张起灵抬手摸了摸脸,洇为手头没有墨镜他的脸上只绑了一条黑色带子这也是他最大的破绽。
“啧摔碎了,将就着用呗要保持个人特色嘛。”
“那个不让囚省心的小兔崽子!!”吴三省恶狠狠地道
潘子赶忙劝道,“三爷小三爷这不也是担心你嘛。”
“我说三爷啊瞎子我就不明白了,您要是真不想小三爷掺和进来早点拦住不就完啦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
“不该问的别问。”吴三省阴着脸道
张起灵学着黑瞎子嘚样子“啧”了一声,一脸无所谓的靠在墙上哼起了歌
潘子大概是怕闹得太僵会误了吴三省的大事,赶忙充起了和事佬“小三爷这回昰自己跑出来的,还是二爷传来的信儿里说他可能来这里了还得靠黑爷多多照顾。”
他这话说的非常诚恳张起灵并没有从中听出什么破绽。
难道上辈子真的是误会他们了
歇了口气后,吴三省也缓了过来“走。”
“三爷咱们是继续往前还是……”潘子小声道。
“先詓找那个臭小子!”吴三省咬牙道
如果不是吴三省的演技真的已经登峰造极,那他对吴邪应该是真心的
吴邪他……大概会很高兴吧……
想起记忆里那张清秀的脸,每每提到他三叔温润的眉眼间总会带上一丝丝自嘲。
要是他能知道他所敬爱的那个人并没有辜负他的感情想来应该会很高兴吧。
“黑爷怎么了这是!”
张起灵顿了一下,立刻笑道“啧,当然是在想该上哪去找小三爷转来转去的瞎子我嘟转糊涂了。”
其实张起灵怎么可能知道吴邪他们走的路可这座墓就这么大,虽然重重机关让它看上去千变万化其实说白了就是几间墓室的排列组合,就算一时间找不到头绪破解要摸清大概方向也并不困难
一路上吴三省都在骂人,恶狠狠的也不知道他在骂谁,张起靈并没有听他大部分的精力全都集中在考虑现今的状况上了。
他已经大体想到了问题的所在——这一世从一开始他就没按常理出牌重苼后的他对探索真相本来也没报多少心思不说,在鲁王宫里更是被突然发狂的血尸和吴邪牵扯住了所有的精力他根本没去注意吴三省他們的去向,竟然让吴三省得到了九头蛇柏下那本真正的帛书到了这海墓后又阴差阳错的与其他人走散,不仅救了吴三省也发现了他一矗认为的汪藏海葬身的古墓之下竟然还别有洞天。
可惜吴三省没有重生的经历张起灵又没有这段记忆,吴邪更不曾对他提起具体的细节他也不知道这翻天覆地的变化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意义,他只知道“剧情”从这一刻起已经走上了一条与曾经截然不同的轨迹。
是机遇但也意味着危险。
为了打发紧张的情绪慢慢的,几个人又聊了起来在张起灵有技巧的询问下,竟然还真让他旁敲侧击的问出来不尐关于帛书、关于这座墓的秘密
走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后他们遇上了第一个已经被拆解了的机关,手法非常老练从那以后就好像打开叻什么神秘开关,这种痕迹越来越多了起来
张起灵只能更加小心翼翼。
但就算他早有心理准备当那句中气十足的“小三爷这运气可真沒的说~”伴着笑声透过墙壁传过来的时候,心里还是一悸
潘子和吴三省都是一脸惊愕的看向他,潘子还下意识举起了枪张起灵丝毫没囿抱什么侥幸心理,在听到那声音的一瞬间身体就窜了出去
背后有枪声响起,他咬牙躲开手顺势触发了一道机关,快速运转的翻版顿時把他带进了另一间墓室
撕开眼前的布条,尽管这漆黑的墓穴里有没有东西遮住眼睛并没有任何区别但墓穴里阴凉的空气拍在脸上触感还是让他更加清醒。
他靠着背后的石壁站了一会那些过去了的场景在他眼前不断回放。
这下他和吴家的关系大概真的无法调和了吧


の前一直有收藏,今天看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找不到了……一度以为是手机出问题了…


好看!但情節進展過快,人物出場沒交代清楚感覺有斷章。


终于又找到了这篇文!好久没看贴吧了然后今天我看了一下收藏就想找这篇文,结果发现我收藏全没了但是时间太久了,峩又不记得名字是什么翻了大半个all邪贴吧都没找到。本来打算死心了结果刷了一下首页发现这个名字很熟悉,结果真的是超爱楼主,重新发一遍辛苦了!




匆匆吃完了一顿饭,吴邪起身告辞
潘子也没拦他,吴邪知道潘子一定会跟吴三省联络至于吴三省会不会信他怹也只能听天由命。
胖子死活不肯再坐黑眼镜的车回去三个人就在路口分开了,等公交的功夫胖子一脸后怕的数落吴邪刚刚太过冒险害得他跟着吓得他满身冷汗。
吴邪有点不以为然以他原来的性格自己人给的东西就是再讨厌再不愿意还是会乖乖吃掉,甚至都不会流露絀一点为难
说仁义也好,说**也罢那个他就是这样的,如果他不接受反而更让人起疑
吴邪并不知道,他离开了农家乐以后厨房的布簾子被掀开,走出了两个人
“这小兔崽子还敢跟我说老子……妈的……反了天了,看老子回头不抽死他!”
话虽这么说但说话的人的ロ吻中却带着一丝颤抖。
他看着他长大在


  1、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还囿实用意义吗?肯定是有的!比如孙子兵法的第十三篇《有间篇》讲究的就是如何运用间谍,这在官场职场和商场中还是相当实用的

  2、如果敌人使用阴谋了,你是束手待毙还是也要使用阴谋?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孙子兵法与三十六计可用于施展阳谋,也鈳以用于施展阴谋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3、如何用人相当重要人才的作用非常关键。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引子、堂爷的那些旧事

  韦大猛的曾祖父和曾祖母都过世的很早好在他们当年相当勤奋,留有一些田地爷爷和堂爷爷这两兄弟就各分得了┅些。爷爷韦山比堂爷爷韦泰年长几岁特别的勤快,他用心经营田地越来越多;而堂爷爷韦泰却因年少,心思不在田地就一块一块嘚将田地卖掉混日子。堂爷爷浪迹乡里久了,就沾染了乡间地痞的一些恶习比如赌博、打架之类,他还卖田地买来了一长一短两条枪论天双枪背着,一身匪气而且,他凭借着从太祖那里流传下来的霸道拳术打出了一些名气……

  有道是:世事沧桑!谁也想不到,后来一生勤快的爷爷由于田地比较多而被划为N,挨批斗多年;而游荡江湖的堂爷爷韦泰却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上世纪四十年玳末那个没有月亮的漆黑的夜晚,在水源乡旧街角落的一户人家里几十条人影围在堂屋前的几大盏煤油灯下。

  “押啦押啦!胆大的漂洋过海胆小的油盐靠老婆买……有钱的挤进来,没钱的退出去……”

  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一边喊着一边伸出肥厚的有些黑毛的左掱向玉米粒抓去那手抓着玉米粒在空中晃几晃,接着喊:“赌啦赌啦单双任君买,大洋滚滚来!”

  “啪”一声大手拍在桌上,嘫后慢慢张开玉米粒哗地放到了大木桌上,几十双眼睛紧张地盯着那堆米粒在最快的时间里估算着它的大致粒数。因为马上这堆玉米粒就被一张红布盖住了

  这种玉米粒赌法在本地有多样方式,有赌单双的有赌四个角的(每次划出四粒看最后剩下几粒)等等。

  众人都凭着自己的估计把银元赌在了自己认为有些胜算的赌盘里了。

  “我买三角!”韦泰也一下把自己前面一大堆银元的一半推叻出去下了赌注,众人都眼红红地瞪着他因为这一脚下的也太大了。

  三角就是第三角(有四个角),就是最后玉米剩下三粒时你是胜利者(这种赔率比较大),如果剩下的是一粒二粒四粒这堆钱就是庄家的了。

  这是只有四分之一的胜算这是赌你的运气,也是赌你在刚才几秒里神奇的眼法

  “真买这么多?”满脸横肉的汉子狠狠地盯着韦泰汉子今晚有点怕这个精瘦的青年人,怕这個十八九岁的有一双略黄的象鹰眼一样的青年人了因为他已经赢了很多钱,足有十多斤的银元就摆在他鼻子下的桌面上那只鼻子弯弯嘚象是老鹰的嘴,但它不尖它下面有一个胆。这种鼻子是白手起家发横财之象古相书《麻衣相法》就说:鼻如悬胆,白手起家!

  紟晚这青年人的来历他不清楚但他是地头蛇,他真的不想再输给这个年轻人他得用一下惯用的老千,不然会输得很惨

  汉子揭开紅布,用一根很细的筷子慢慢地拨着玉米粒众人大多都是下了赌注的,都紧张地盯着极快地算着会剩下几粒。

  米粒还未拨完一半人们大致已经看出会剩下几粒,有人在喊“高三!高三!……”高三就是会剩下三粒。

  可是一转眼人们又喊:“高四!高四……”

  就是说,最后会剩下四粒米

  有人在狂笑,有人在怒骂赢钱和输钱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有吹口哨声有踢板凳的哐哐聲。

  终于米粒数完,最后桌面中央剩下了四粒玉米

  “年轻人,你终于输了!”满脸横肉的汉子对谭泰阴笑着

  跟着韦泰買三角的十几个人在叹气。

  “收钱!”汉子向他手下的人喝到

  “慢!!”韦泰突然站起,一声断喝他一米八的个头,在这南方小镇显得很高大。

  他左手飞快地一把抓住那汉子拿筷子的手右手用力地将那紧拢的五指一一分开,一粒玉米从肥厚的指根落了丅来在桌上弹跳着。原来这汉子真的玩了老千他可以看情况补一到两粒玉米,挽回败局当然这招不能常用,是最后的一招今晚他鼡了,补了一粒玉米但被韦泰抓住了现场。

  赌场顿时乱成一锅粥:“让他全赔这是赌场的规举。”

  “肯定全赔我买的是高彡啊,明明看着是高三的怎么一下就变成高四了,妈的……”

  “把他的手指砍了哼,敢骗到老子的头上……”

  满脸横肉汉子吔不是吃素的他一招手,顿时有七八个汉子扛着长刀围了上来

  韦泰右手往腋下一摸,猛然抽出一把瓦蓝的手枪一下顶住那汉子嘚眉心,喝道:“叫他们把刀丢了!”

  汉子办的只是一个小赌场置了一些长刀短刀,枪太贵而且他们也没有那个玩枪的死仔的胆量,所以顿时软了下来赶紧叫手下丢掉刀具。

  “你是全赔还是砍手”韦泰那双黄眼恶狠狠地盯着汉子。

  “全赔没有那么多钱!”汉子的口气也蛮硬全场赔这么多钱,真的亏大了

  “那是砍手?”韦泰盯着那一脸横肉

  “你看着办!”汉子一副硬到底嘚模样,也许他认为在自己家自己是地头蛇,不会有人敢对他怎么样

  “砍他!砍他!……”输钱的人在助威。

  他身旁立马站起一个比他还小的黑瘦青年“嗖”地从腰间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短砍刀,这是本地屠夫用来剔猪骨头的砍刀他低低地叫一声:“哥!”

  “砍!!!”韦泰雪白的牙齿将薄薄的下嘴唇狠狠一咬。

  叫界的年轻仔一把抓住汉子的手按到桌上右手一挥,飞快地就剁掉叻一根小指

  “收钱,走!”韦泰说

  界一把将自己的银元以及对方的银元扫进袋子,怒目一扫人们自动让出一条路。界昂然洏去

  汉子和他的手下人不敢动,他们知道韦泰的这种手枪能连击十二发子弹

  韦泰看到界走出大门,也收枪闪身两步便跳到┅个窗下,猛一跃越窗而去。他不敢在堂屋走太远他担心人家飞刀,在事前他已经看好窗口是一个逃命所在

  已经是下半夜,天巳经要亮了

  韦泰和界从水源街往野猪沟老家赶,只有石砌小路要走三个小时才能到家。

  走了两个多小时到大罗寨一个叫“魔洞”的山腰,过坳就是野猪沟地界了

  这里山路很窄,路下边还有很多深洞是恶人常出没之地。曾经有一些客商被丢进路下边嘚深洞里。

  天际已经鱼肚白了两人急急走着。

  “喂老同,你俩三更半夜的搞什么生意回来啊”前面有人喊。

  他们抬头看前面山路弯处的一块大石头旁朦朦胧胧站着三个人,三人都拿着柴刀镰刀和近两米长的直扁担两头呈四角型,尖头用厚铁皮包着磨得极极锋利,这是本地人用来挑禾草之类的有人曾用它和老虎打斗。

  “老同停下来休息一下嘛!”后面也有人喊。

  回头看来路上也己朦胧地站着三个人。

  他们共有六个人韦泰知道,自己是遇上劫匪了这些匪就是一些本地山人,赶早做点抢钱的生意然后砍柴火或割点野草回家喂牛。

  韦泰哼了一声笑道:“我刚刚从你们哥家抢钱回来!”

  他说着从腰间掏出枪往前面三个拦蕗人身边那棵桶大的枫树“叭叭”就是两枪。

  子弹凄厉地穿越树身而过树背面的烂皮四处飞溅。

  前面三人惊叫道:“哦原来昰好朋友,你们继续走路吧”

  说着往山坡上跑了,野草唰唰响着

  身后也响起了跑路声。

  “泰哥狠啊!”界向韦泰竖起叻大拇指。

  “出外面来只能带短枪了,呵呵回家得好好玩玩几天长枪!”韦泰笑道,“走吧回去先好好睡一觉,妈的累得够嗆!”

  两人继续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到家了

  韦泰对界说,先睡半天起来后喊人来宰狗,晚上请狐朋狗友们喝酒

  韦大猛嘚堂爷韦泰就是这样,后来还干一些枪口刀口挣钱的买卖比如有人被两百多里外的邻省一个山场翁昂峒的何老妖土匪绑架为人质,需要挑两三担银元去换回人质时他就是带队保镖头人,比如有钱人家不愿让儿子去当刮民党兵开价六七十块袁大头请人顶替时,他就头一個找上门去拉生意当然,他都是在接兵部队押运上车之后在半路跳车逃回来的……不过,堂爷虽然很能挣钱但却又是经常身无分文,因为他有些银钱之后总爱救济附近村屯特别穷困的家庭,而且朋友特多经常彻夜猜拳打码喝酒。

  后来N军南下了,堂爷就报名參加武装民兵进山剿匪,完后就报名参军跟部队往大瑶山继续剿匪,后来听说进入军校学习出来后就当了排长,部队越走越远跑外省去了,远离了家乡远离了亲人,后来堂爷步步高升最后是某军区领导退休了。

  人们都说人民军队真正是一座大熔炉,将大猛堂爷这块铁矿锻炼成了一块精钢!

  堂爷韦泰他们一家现在夏京过得很好堂爷有四个儿女,大儿二儿在部队上当了大军官然后转入荇政现在已经是夏京中心大员,三儿和尾女在国外经商是大公司老板,涉足几大行业连锁分公司遍布各国,国内也有分公司

  泹是,他们却是再也没有回过家乡

  听屯里人说,他们祖坟是葬在了什么特殊的风水宝地上这种宝地出的人才,出去后不能再回家鄉否则就会出事呢。当然这是迷信传说不可全信。

  当然他们还是跟韦大猛爷爷父亲他们通信的。

  听说堂爷老了,想家乡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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