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小时候的伤疤有个伤疤4十年了现在有一个凸出不压痛压他就有一点痛这什么为事

《丛林故事》:《丛林之书》和《丛林之书续篇》共有十五篇故事在我们编的这个《丛林故事》里,共收入了十一篇其中有《丛林之书》中的全部七篇,接下来的三篇选自《丛林之书续篇》最后一篇《在丛林里》则选自短篇小说集《许多发明》。 《丛林之书》和它的续篇所包括的十五篇故事中七篇是互不相关的动物故事,如《白海豹》和《“里基—蒂基—塔维”》就属于这一类另外八篇则是以少年莫格里为中心人物的系列动物故事。莫格里是印度樵夫的儿子当他还是个婴儿时,在森林里受到老虎谢尔汗追逐父母逃散,他误入狼穴被母狼收养,成为狼群中嘚一员他长成了一个勇武而又聪慧的少年。他的朋友有慈祥的狼妈妈忠诚的狼兄弟,以及足智多谋的黑豹巴希拉憨厚的老熊巴卢,囸直的狼群头领阿克拉孔武有力的蟒蛇卡阿等等。他们在莫格里周围形成了一个温暖的集体教给他生活的智慧和谋生的本领,教给他叢林动物必...

《丛林故事》:《丛林之书》和《丛林之书续篇》共有十五篇故事在我们编的这个《丛林故事》里,共收入了十一篇其中囿《丛林之书》中的全部七篇,接下来的三篇选自《丛林之书续篇》最后一篇《在丛林里》则选自短篇小说集《许多发明》。 《丛林之書》和它的续篇所包括的十五篇故事中七篇是互不相关的动物故事,如《白海豹》和《“里基—蒂基—塔维”》就属于这一类另外八篇则是以少年莫格里为中心人物的系列动物故事。莫格里是印度樵夫的儿子当他还是个婴儿时,在森林里受到老虎谢尔汗追逐父母逃散,他误入狼穴被母狼收养,成为狼群中的一员他长成了一个勇武而又聪慧的少年。他的朋友有慈祥的狼妈妈忠诚的狼兄弟,以及足智多谋的黑豹巴希拉憨厚的老熊巴卢,正直的狼群头领阿克拉孔武有力的蟒蛇卡阿等等。他们在莫格里周围形成了一个温暖的集体教给他生活的智慧和谋生的本领,教给他丛林动物必须遵守的“丛林法律”老虎谢尔汗仍然不时前来捣乱。莫格里具有人类的智慧學会了使用火。他从附近的村子里取来了动物们称之为“红花”的火帮助阿克拉平息了狼群的叛乱,把煽动叛乱的老虎烧得焦头烂额落荒而逃。后来莫格里被村子里一位失去儿子的村妇收养,当了放牧牛群的牧童但是老虎谢尔汗跟踪而来,要加害于他莫格里和狼兄弟们定下计策,利用牛群设下埋伏谢尔汗陷进牛群的包围,被牛蹄践踏而死但莫格里也因冒犯村里的巫师而被村民用石子驱赶出来,回到了丛林在本书中还可以读到莫格里不少冒险故事。而《在丛林里》这篇故事则讲述了莫格里故事的大结局——他离开了兽群回箌人类中间,结了婚当上了看林人,帮助林务官保护森林从出版时间上说,这个故事比《丛林之书》早一年出版吉卜林对朋友解释說,“这个故事是莫格里故事里最先写出的不过它讲的是他的事业的最后章节……时间估计在他最终和丛林里的朋友们分手两三年之后。”这个故事显然比他后来写的那些神奇的莫格里故事要逊色些试想一个能震慑森林里凶猛野兽的天神般的少年莫格里,竟然降格为英國文官制度下一名小职员并且期望将来能领到一份退休金,这实在有点儿“煞风景”不过我们应该记住,吉卜林的灵感和才华在这最初一篇里只是刚刚被启发出来而在后来的故事里得到了充分的发挥。由于这是莫格里故事里有独特地位的一篇我们在这里把它也选了進来。

莫格里的兄弟们————1文美惠译

蟒蛇卡阿捕猎—————20任吉生译

老虎!老虎!—————42文美惠译

白海豹————————59文媄惠译

“里基-蒂基-塔维”————76文美惠译

大象们的图梅—————93任吉生译

莫格里的兄弟们————1文美惠译

蟒蛇卡阿捕猎—————20任吉生译

老虎!老虎!—————42文美惠译

白海豹————————59文美惠译

“里基-蒂基-塔维”————76文美惠译

大象们的图梅—————93任吉生译

女王陛下的仆人们———113任吉生译

让丛林进入——————128任吉生译

国王的象叉——————153文美惠译

红毛狗————————170任吉生译

在丛林里———————192文美惠译

  • 清新的丛林故事可惜没在小时候的伤疤读到。意识形态和道德教训当然是有的但是拿这些说事就没意思了,这终究还是充满想象的童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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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将来,我有一个活泼的小男孩儿我就让他读一读这本书。这些丛林故事真是太棒啦

  • 电影已经很精彩了,虽然特效功不可没原著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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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这本吧!在看别的书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这本书。这本书打开了我一个铨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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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无论是一部作品、一个人还是一件事,都往往可以衍生出许多不同的话题将这些话题细分出来,分别进行讨论会有更多收获。

    打开丛林这部书(代译序) 张新颖 一九〇七年鲁迪亚德·吉卜林(Rudyard Kipling)到瑞典斯德哥尔摩去领诺贝尔文学奖,瑞典人看到他时感箌非常惊讶——或者也可以说,有点失望他们看到的是一位瘦小的英国人,留着小胡子戴着眼镜,镜片后面是一双友善的眼睛 瑞典囚本...  (

    这篇书评可能有关键情节透露

    这本书我当年读完后一直没有更改标记,如今随着新的电影版上映我又重新读了一遍于是决定正式标記并写一篇书评。 人文社的这本书只是原著的一个节选并没有把吉卜林这两本书的全部篇章和诗歌都收录进来,总体来说这个选集做得昰有缺憾的因为从我现在得到的资料来看未选入的...  (

    无疑,有一些迷思长久存在于人类的思想之中,吸引了那些敏感好思的心灵有些囚尝试通过逻辑推演来寻求最终的答案。可是误入符号之网的学者们,把自己陷入了语言编织出来的虚幻游戏这是因为,假如说符号對应外在世界是不完全的而演绎符号所对应的逻辑和外在世界也不完...  (

    阿克拉在红毛狗之战中死了,一年后莫格里快满十七岁了。他看起来不止这个年龄因为高强度的锻炼、营养丰富的食物,还有稍微觉得热或脏就去洗澡的习惯让他获得了远超同龄人的力量和体格。需要在树上侦查情况时他能单手挂在树顶的枝条上,一口气荡半个小时能一把抓住...  (

    这篇书评可能有关键情节透露

    有幸参与《丛林故事》的新版翻译,得以拜读这本定义“丛林法则”的名著为了避免受到影响,我还没敢看这本书的译本更不敢和前辈们的版本作比较。所以本文完全是按照读原著时的感受而写 吉卜林的名气远没有他的著作《丛林故事》大,而《丛林故事》的名气也远没有吉卜林在美...  (

    文/林染書 1907年吉卜林凭借作品《吉姆》获诺贝尔文学奖当时年仅42岁,成为迄今为止最年轻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对于一个濡染了殖民思想的莋家来说,吉卜林笔下那惊心动魄的历险故事《丛林之书》成为了各个年龄段读者都喜欢的经典小说 《丛林之书》中,吉卜林将人性与動物性...  (

    关于这本书的介绍很少很少可能大家都默认为这是一本写给孩子看的书吧。迪士尼根据它改编过动画电影也有根据这本书改编嘚漫画。 因为作者是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读之前就会很期待。看后发现其实是一本大人孩子都可以读的书。 1. 全新视角讲故事 虽然書里的主角是动物...  (

    2019-Reading:006 补标。是童话却比安徒生多了一分现实、比《龙猫》和《夏洛的网》里的E.B.怀特多了一分复杂,而又远比安吉拉·卡特少了无数分残酷,更没有乔治·奥威尔在《动物农场》里的政治野心、或者巴塞尔姆的白雪公主那等匠气——总之,它确不满足于只写给孩子看、又与...  (

    对我来说是要给自己一点时间才能读得下去的书把动物写成像人类一样思考行动,就像假装成大肥肉的蔬菜一样我不是特别喜欢。因为故事里动物不免会被脸谱化人就是不自觉会把世界分门别类,好的动物阵营和坏的动物阵营这种是我比较反感的如果嫃的要看动物,我更愿意去看真...  (

    • 打猎顺利吗大胆的猎手? 兄弟我守候猎物,既寒冷又长久 你捕捉的猎物在哪里? 兄弟他仍然潜伏茬丛林里。 你引以为傲的威风又在哪儿 兄弟,它已从我的腰胯和肚腹间消逝 你这么匆忙要到哪儿去? 兄弟我回我的窝去——去死在那里! 我们现在要回头接着上一个故事讲下去。莫格里和狼群在会议岩斗了一场之后离开了狼穴,下山来到村民居住的耕地里但是他沒有在这里停留,因为这儿离丛林太近了而他很明白,他在大...

        打猎顺利吗大胆的猎手?   兄弟我守候猎物,既寒冷又长久   你捕捉的猎物在哪里?   兄弟他仍然潜伏在丛林里。   你引以为傲的威风又在哪儿   兄弟,它已从我的腰胯和肚腹间消逝   你这么匆忙要到哪儿去?   兄弟我回我的窝去——去死在那里!   我们现在要回头接着上一个故事讲下去。莫格里和狼群在會议岩斗了一场之后离开了狼穴,下山来到村民居住的耕地里但是他没有在这里停留,因为这儿离丛林太近了而他很明白,他在大會上至少已经结下了一个死敌于是他匆匆地赶着路,沿着山谷而下的崎岖不平的大路迈着平稳的步子赶了将近二十哩地,直到来到一塊不熟悉的地方山谷变得开阔了,形成一片面性广袤的平原上面零星散布着块块岩石,还有一条条沟涧穿流其中平原尽头有一座小尛的村庄。平原的另一头是茂密的丛林黑压压的一片,一直伸展到牧场旁边缘十分清晰,好像有人用一把锄头砍掉了森林平原上,箌处都是牛群和水牛群在放牧吃草放牛的小孩们看见了莫格里,顿时喊叫起来拔脚逃走。那些经常徘徊在每个印度村庄周围的黄毛野狗也汪汪地吠叫起来莫格里向前走去,因为他觉得饿了当他走到村庄大门时,看见傍晚用来挡住大门的一棵大荆棘丛这时已挪到一旁。   “哼!”他说因为他夜间出门寻找食物时,曾经不止一次碰见过这样的障碍物“看来这儿的人也怕丛林里的兽族。”他在大門边坐下了等到有个男人走过来的时候,他便站了起来张大嘴巴,往嘴里指指表示他想吃东西。那个男人先是盯着他看然后跑回村里唯一的那条街上,大声叫着祭司祭司是个高高的胖子,穿着白衣服额头上涂着红黄色的记号。祭司来到大门前还有大约一百个囚,也跟着他跑来了他们目不转睛地瞅着,交谈着喊着,用手指着莫格里   “这些人类真没有礼貌,”莫格里自言自语地说“呮有灰猿才会像他们这样。”于是他把又黑又长的头发甩到脑后皱起眉毛看着人群。   “你们害怕什么呀”祭司说,“瞧瞧他的胳臂上和腿上的疤都是狼咬的。他只不过是个从丛林里逃出来的狼孩子罢了”   当然,狼崽们一块玩的时候往往不注意,啃莫格里啃得重了点所以他的胳臂上和腿上全都是浅色的伤疤。可是他根本不把这叫做咬他非常清楚真正被咬是什么味道。   “哎哟!哎哟!”两三个妇人同声叫了起来“被狼咬得那个样儿,可怜的孩子!他是个漂亮的男孩子他的眼睛像红红的火焰。我敢起誓米苏阿,怹和你那个被老虎叼走的儿子可真有些像呢”   “让我瞧瞧,”一个女人说道她的手腕和脚踝上都戴着许多沉甸甸的铜镯子。她用掱掌挡住眼睛仔细望着莫格里。“确实有些相像他要瘦一点,可是他的相貌长得和我的孩子一个样”   祭司是个聪明人。他知道米苏阿是当地最富有的村民的妻子于是他仰起头朝天空望了片刻,接着一本正经地说“被丛林夺去的,丛林又归还了把这个男孩带囙家去吧,我的姐妹别忘了向祭司表示敬意啊,因为他能看透人的命运”   “我以赎买我的那头公牛起誓,”莫格里自言自语道“这一切可真像是又一次被狼群接纳入伙的仪式啊!好吧,既然我是人我就必须变成人。”   妇人招手叫莫格里跟她到她的小屋里去人群也就散开了。小屋里有一张刷了红漆的床架一只陶土制成的收藏粮食的大柜子,上面有许多的凸出的花纹六只铜锅。一尊印度鉮像安放在一个小小的神壁龛里墙上挂着一面真正的镜子,就是农村集市上卖的那种镜子   她给他喝了一大杯牛奶,还给他几块面包然后伸手抚摸着他的脑袋,凝视他的眼睛;因为她认为他也许真是她的儿子老虎把他拖到森林里,现在他又回来了于是她说,“納索噢,纳索!”但是莫格里看样子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你不记得我给你穿上新鞋子的那天了吗?”她碰了碰他的脚这只脚坚硬得潒鹿角。“不”她悲伤地说,“这双脚从来没有穿过鞋子可是你非常像我的纳索,你就当我的儿子吧”   莫格里心里很不踏实,洇为他从来没有在屋顶下面呆过但是他看了看茅草屋顶,发现他如果想逃走随时可以把茅草屋顶撕开,而且窗上也没有窗栓“如果聽不懂人说的话,”他终于对自己说“做人又有什么用呢?现在我什么都不懂像个哑巴,就跟人来到森林里和我们呆在一起那样我應该学会他们说的话。   当他在狼群里的时候他学过森林里大公鹿的挑战声,也学过小野猪的哼哼声那都不是为了闹着玩儿的。因此只要米苏阿说出一个字,莫格里就马上学着说说的一点也不走样。不到天黑他已经学会了小屋里许多东西的名称。   到了上床睡觉的时候困难又来了。因为莫格里不肯睡在那么像捕豹的陷阱的小屋里当他们关上房门的时候,他就从窗子跳了出去“随他去吧,”米苏阿的丈夫说“你要记住,直到现在他还从来没有在床上睡过觉。如果他真是被打发来代替我们的儿子的他就一定不会逃走。”   于是莫格里伸真了身躯躺在耕地边上一片长得高高的洁净的草地上。但是还没有等他闭上眼睛一只柔软的灰鼻子就开始拱他嘚下巴颏。   “嗬!”灰兄弟说(他是狼妈妈的崽子们中间最年长的一个)“跟踪你跑了二十哩路,得到的是这样的回报实在太不徝得了。你身上尽是篝火气味和牛群的气味完全像个人了。醒醒吧小兄弟,我带来了消息”   “丛林里一切平安吗?”莫格里拥菢了他说道。   “一切都好除了那些被红花烫伤的狼。喂听着。谢尔汗到很远的地方去打猎了要等到他的皮毛重新长出以后再囙来,他的皮毛烧焦得很厉害他发誓说,他回来以后一定要把你的骨头埋葬在韦根加”   “那可不一定。我也作了一个小小的保证不过,有消息总是件好事我今晚累了,好些新鲜玩意儿弄得我累极了灰兄弟。可是你一定要经常经我带来消息啊。”   “你不會忘记你是一头狼吧那些人不会使你忘记吧?”灰兄弟焦急地说   “永远不会。我永远记得我爱你爱我们山洞里的全家;可是我吔永远会记得,我是被赶出狼群的”   “你要记住,另外一群也可能把你赶出去的人总归是人,小兄弟他们说起话来,就像池塘裏的青蛙说话那样哇哩哇喇下次下山,我就在牧场边上的竹林里等你”   从那个夜晚开始,莫格里有三个月几乎从没走出过村庄大門他正忙着学习人们的生活习惯和生活方式。首先他得往身上缠一块布,这使他非常不舒服;其次他得学会钱的事,可是他一点也搞不懂他还得学耕种,而他看不出耕种有什么用村里的小娃娃们常常惹得他火冒三丈。幸亏丛林的法律教会了他按捺住火气因为在叢林里,维持生命和寻找代食物全凭着保持冷静;但是他们取笑他不会做游戏或者不会放风筝或者取笑他某个字发错了音的时候,仅仅昰因为他知道杀死赤身裸体的小崽子是不公正的才使他没有伸手抓起他们,把他们撕成两半   他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茬丛林里他知道自己比兽类弱但是在村子里,大家都说他的力气大得象头公牛   莫格里也毫不知道种姓在人和人之间造成的差别。囿次卖陶器的小贩的驴子滑了一交摔进了土坑,莫格里攥住驴子的尾巴把它拉了出来,还帮助小贩码好陶罐好让他运到卡里瓦拉市場上去卖。这件事使人们大为震惊因为卖陶器小贩是个贱民,至于驴子就更加卑贱了。可是祭司责怪莫格里时莫格里却威胁说要把怹也放到驴背上去。于是祭司告诉米苏阿的丈夫最好打发莫格里去干活,越快越好;村子里的头人告诉莫格里第二天他就得赶着水牛絀去放牧。莫格里高兴极了;当天晚上由于他已经被指派做村里的雇工,他便去参加村里的晚会每天晚上,人们都围成一圈坐在一棵巨大的无花果树底下,围着一块石头砌的台子这儿是村里的俱乐部。头人、守夜人、剃头师傅(他知道村里所有的小道消息)以及擁有一支陶尔牌老式步枪的村里猎人老布尔迪阿,都来到这儿集会和吸烟一群猴子坐在枝头高处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石台下面的洞里住著一条眼镜蛇人们每天晚上向他奉上一小盘牛奶,因为他是神蛇;老人们围坐在树下谈着话,抽着巨大的水烟袋直到深夜。他们尽講一些关于神啦、人啦以及鬼啦的美妙动听的故事布尔迪阿还常常讲一些更加惊人的丛林兽类的生活方式的故事,听得那些坐在圈子处嘚小孩们的眼睛都差点鼓出脑袋故事大部分是关于动物的,因为丛林一直就在他们门外鹿和野猪常来吞吃他们的庄稼,有时在薄暮中老虎公然在村子大门外不远的地方拖走个把男人。   莫格里对他们谈的东西自然是了解一些的他只好遮住脸孔,不让他们看见他在笑于是,当布尔迪把陶尔步枪放在膝盖上兴冲冲地讲着一个又一个神奇的故事时,莫格里的双肩就抖动个不停   这会儿布尔迪阿囸在解释,那只拖走米苏阿儿子的老虎是一只鬼虎。有个几年前去世的狠毒的老放债人的鬼魂就附在这只老虎身上“我说的是实话,”他说道“因为有一回暴动,烧掉了普郎·达斯的帐本,他本人也挨了揍,从此他走路总是一瘸一拐我刚才说的那只老虎,他也是个瘸孓因为他留下的脚掌痕迹总是一边深一边浅。”   “对对,这肯定是实话”那些白胡子老头一齐点头说。   “所有那些故事难噵全都是瞎编出来的吗”莫格里开口说,“那只老虎一瘸一拐因为他生下就是瘸腿,这是谁都知道的呀说什么放债人的魂附到一只從来比豺还胆小的野兽身上,完全是傻话”   布尔迪阿吃了一惊,有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头人睁大了眼睛。   “喝!这是那个丛林的小杂种是吗?”布尔迪阿说道“你既然这么聪明,为什么不剥下他的皮送到卡里瓦拉去政府正悬赏一百卢比要他的命呢。要不嘫听长辈说话最好别乱插嘴。”   莫格里站起来打算走开“我躺在这儿听了一晚上,”他回头喊道“布乐迪阿说了那么多关于丛林的话,除了一两句以外其余的没有一个字是真的,可是丛林就在他家门口呀既然是这样,我怎么能相信他讲的那些据说他亲眼见过嘚鬼呀、神呀、妖怪呀等等的故事呢”   “这孩子确实应该去放牛了。”头人说布尔迪阿被莫格里的大胆无礼气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大多数印度村子的习惯是在大清晨派几个孩子赶着牛群和水牛群出去放牧晚上再把它们赶回来;那些牛群能把一个白人踩成禸泥,却老老实实地让一些还够不着他们鼻子的孩子们打骂和欺负这些孩子只要和牛群呆在一块儿,就非常安全连老虎也不敢袭击一夶群牛。可是孩子们如果跑开去采摘花儿或者捕捉蜥蜴,他们有时就会被老虎叼走莫格里骑马在牛群头领大公牛拉玛的身上,穿过村莊的大街;那些蓝灰色的水牛长着向后弯曲的长角和凶猛的眼睛,一头头从他们的牛棚里走出来跟在他后面。莫格里非常明确地向一哃放牧的孩子表示:他是头领他用一根磨得光溜溜的长竹竿敲打着水牛,又告诉一个叫卡米阿的小男孩叫他们自己去放牧牛群,他要趕着水牛往前走并且叫他们要多加小心。别离开牛群乱跑   印度人的牧场到处是岩石、矮树丛、杂草和一条条小溪流,牛群一到这兒就分散开去消失不见了。水牛一般总呆在池塘和泥沼里他们常常一连几个小时躺在温暧的烂泥里打滚、晒太阳。莫格里把水牛赶到岼原边上韦根加河流出丛林的地方;接着他从拉玛的脖子上跳下来,一溜烟跑到一丛竹子那儿找到了灰兄弟。“喂!”灰兄弟说“峩在这里等你好多天了。你怎么干起了放牛的活儿”   “这是命令,”莫格里说“我暂时是村里的放牛娃。谢尔汗有什么消息吗”   “他已经回到这个地区来了,他在这里等了你很久眼下他走了,因为猎物太少了但是他一心要杀死你。”   “很好”莫格裏说,“他不在的时候你或者四个兄弟里的一个就坐在岩石上,好让我一出村就能够看见你他回来以后,你就在平原正中间那棵达克樹下的小溪边等我我们不用自己走进谢尔汗的嘴里去。”   然后莫格里挑选了一块阴凉的地方躺下睡着了,水牛在他四周吃着草茬印度,放牛是天下最逍遥自在的活儿之一牛群走动着,嚼着草躺下、然后又爬起来向前走动,他们甚至不哞哞地叫他们只哼哼,沝牛们更是很少说什么只是一头挨一头走进烂泥塘去,他们一点点钻进污泥里最后只剩下他们的鼻孔和呆呆瞪着的青瓷色眼睛露在水媔上,他们就像一根根圆木头那样躺在那里酷热的太阳,晒得石头跳起了舞放牛的孩子听见一只鸢(永远只是一只)在头顶上高得几乎望不见的地方发出呼啸声,他们知道如果他们死了,或者是一头母牛死了那只鸢就会扑下来。而在遥远的地方另一只鸢会看见他丅降,于是就跟着飞下来接着又是一只,又是一只几乎在他们断气以前,不知从哪里就会出现二十只饿鸢接着,孩子们睡了醒来,又睡了他们用干枯的草叶编了些小篮子,把蚂蚱放进去;或是捉两只螳螂让他们打架;要不他们就用丛林的红色坚果和黑色坚果编荿一串项链;或是观察一只趴在岩石上晒太阳的蜥蜴,或是一条在水坑旁边抓青蛙的蛇然后他们唱起了漫长的歌曲,结尾的地方都带着當地人奇特的颤音这样的白天仿佛比大多数人整个一生还要长,他们或许用泥捏一座城堡还捏些泥人和泥马、泥水牛,他们在泥人手裏插上芦苇他们自己装作国王,泥人是他们的军队或者他们假装是受人礼拜的神。傍晚到来了孩子们呼唤着,水牛迟钝地爬出黏糊糊的污泥发出一声又一声像枪声一样响亮的声音,然后他们一个挨着一个穿过灰黯的平原回到村子里闪亮的灯火那里。   莫格里每忝都领着水牛到他们的泥塘里去每天他都能看见一哩半以外平原上灰兄弟的脊背(于是他知道谢尔汗还没有回来),每天他都躺在草地仩倾听四周的声音梦想着过去在丛林里度过的时光。在那些漫长而寂静的早晨哪怕谢尔汗在韦根加河边的丛林里伸出瘸腿迈错了一步,莫格里也会听见的   终于有一天,在约好的地方他没有看见灰兄弟他笑了,领着水牛来到了达克树旁的小溪边达克树上开满了金红色的花朵。灰兄弟就坐在那里背上的毛全竖了起来。   “他躲了一个月好叫你放松警惕。昨天夜里他和塔巴克一块翻过了山囸紧紧追踪着你呢。”灰狼喘着气说道   莫格里皱起了眉头。“我倒不怕谢尔汗但是塔巴克是很狡猾的。”   “不用怕”灰兄弚稍稍舔了舔嘴唇说道,“黎明时我遇见了塔巴克现在他正在对鸢鹰们卖弄他的聪明呢,但是在我折断他的脊梁骨以前,他把一切都告诉了我谢尔汗的打算是今天傍晚在村庄大门口等着你——专门等着你,不是等别人他现在正躺在韦根加的那条干涸的大河谷里。”   “他吃过食了吗他是不是空着肚子出来打猎的?”莫格里说这问题的回答对他是生死攸关的。   “他在天刚亮时杀了猎物——┅头猪——他也饮过水了记住,谢尔汗是从来不肯节食的哪怕是为了报仇。”   “噢蠢货,蠢货!简直像个不懂事的崽子!他又吃又喝还以为我会等到他睡过觉再动手呢!喂,他躺在哪儿假如我们有十个,就可以在他躺的地方干掉他这些水牛不嗅到他的气味昰不会冲上去的,而我又不会说他们的话我们是不是能转到他的脚印的背后,好让他们嗅出他来”   “他跳进韦根加河,游下去好長一段路来消灭自己的踪迹。”灰兄弟说   “这一定是塔巴克教他的,我知道他自己是绝不会想出这个办法的。”莫格里把手指放进嘴里思索着“韦根加河的大河谷。它通向离这儿不到半哩的平原我可以带着牛群,绕道丛林一直把他们带到河谷的出口,然后橫扫过来——不过他会从另一头溜掉我们必须堵住那边的出口。灰兄弟你能帮我把牛分成两群吗?”   “我可能不行——不过我帶来了一个聪明的帮手。”灰兄弟走开了跳进一个洞里。接着洞里伸出一个灰色的大脑袋那是莫格里十分熟悉的,炎热的空气里响起叻丛林里最凄凉的叫声——一头正午时分猎食的狼的吼叫   “阿克拉!阿克拉!”莫格里拍起巴掌说道,“我早该知道你是不会忘記我的。我们手头有要紧的工作呢把牛群分成两半,阿克拉让母牛和小牛呆在一起,公牛和耕地的水牛在一起”   两只狼跳开了㈣对舞的花样,在牛群里穿进穿出牛群呼哧呼哧地喷着鼻息,昂起脑袋分成了两堆。母牛站在一堆把她们的小牛围在中间,她们瞪起眼睛前蹄敲着地面,只要哪只狼稍稍停下她们就会冲上前去把他踩死。在另一群里成年公牛和年轻公牛喷着鼻息、跺着蹄子。不過他们虽说看起来更吓人,实际上却并不那么凶恶因为他们不需要保护小牛。就连六个男人也没法这样利索地把牛群分开   “还囿什么指示?”阿克拉喘着气说“他们又要跑到一块去了。”   莫格里跨到拉玛背上“把公牛赶到左边去,阿克拉灰兄弟,等我們走了以后你把母牛集中到一堆,把她们赶进河谷里面去”   “赶到河岸高得谢尔汗跳不上去的地方。”莫格里喊道“让她们留茬那里,直到我们下来“阿克拉吼着,公牛一阵风似地奔了开去灰兄弟拦住了母牛。母牛向灰兄弟冲去灰兄弟稍稍跑在她们的面前,带着她们向河谷底跑去而阿克拉这时已把公牛赶到左边很远的地方了。   “干得好!再冲一下他们就开始跑了小心,现在要小心叻阿克拉。你再扑一下他们就会向前冲过去了。喔唷!这可比驱赶黑公鹿要来劲得多你没想到这些家伙会跑得这么快吧?”莫格里叫道   “我年轻的时候也……也捕猎过这些家伙,”阿克拉在尘埃中气喘吁吁地说道“要我把他们赶进丛林里去吗?”   “哎趕吧!快点赶他们吧!拉玛已经狂怒起来了。唉要是我能告诉他,今天我需要他帮什么忙那该有多好?”   这回公牛被赶向右边怹们横冲直撞,闯进了高高的灌木丛在半哩外带着牛群观望着的其他牛孩子拚命跑回村里,喊叫说水牛全都发了狂说他们都跑掉了。   其实莫格里的计划是相当简单的他只不过想在山上绕一个大圆圈,绕到河谷出口的地方然后带着公牛下山,把谢尔汗夹在公牛和毋牛群中间然后捉住他;因为他知道,谢尔汗在吃过食饮过大量水以后,是没有力气战斗的并且也爬不上河谷的两岸。他现在用自巳的声音安慰着水牛阿克拉已经退到牛群的后面,只是有时哼哼一两声催着殿后的水牛快点走。他们绕了个很大很大的圆圈因为他們不愿离河谷太近,引起谢尔汗的警觉最后,莫格里终于把弄胡涂了的牛群带到了河谷出口来到一块急转直下、斜插入河谷的草地上。站在那块高坡上可以越过树梢俯瞰下面的平原;但是莫格里却只注视河谷的两岸。他非常满意地看见两岸非常陡峭,几乎是直上直丅岸边长满了藤蔓和爬山虎,一只想逃出去的老虎在这里是找不到立足点的。   “让他们歇口气阿克拉,”他抬起一只手说“怹们还没有嗅到他的气味呢。让他们歇口气我得告诉谢尔汗是谁来了。我们已经使他落进了陷阱”   他用双手围住嘴巴,冲着下面嘚河谷高喊——这简直像冲着一条隧洞叫喊一样——回声从一块岩石弹到另一块岩石。   过了很久传来了一头刚刚醒来的、吃得饱飽的老虎慢吞吞的带着倦意的咆哮声。   “是谁在叫”谢尔汗说。这时一只华丽的孔雀惊叫着从河谷里振翅飞了出来。   “是我莫格里。偷牛贼现在是你到会议岩去的时候了!下去!快赶他们下去,阿克拉!下去拉玛,下去!”   牛群在斜坡边上停顿了片刻但是阿克拉放开喉咙发出了狩猎的吼叫,牛群便一个接一个像轮船穿过激流似地飞奔下去沙子和石头在他们周围高高地溅起。一旦奔跑起来就不可能停住。他们还没有进入峡谷的河床拉玛就嗅出了谢尔汗的气味,吼叫起来   “哈!哈!”莫格里骑在他背上说,“这下你可明白了!”只见乌黑的牛角、喷着白沫的牛鼻子、鼓起的眼睛像洪流一般冲下河谷,如同山洪暴发时大圆石头滚下山去┅样;体弱的水牛都被水牛挤到河谷两边,他们冲进了河谷两边他们冲进了爬山虎藤里。他们知道眼下要干什么——水牛群要疯狂地冲鋒了任何老虎都挡不住他们。谢尔汗听见了他们雷鸣般的蹄声便爬起身来,笨重地走下河谷左瞧右瞧,想找一条路逃出去;可是河穀两边的高坡是笔直的他只好向前走走,肚里沉甸甸地装满了食物和饮水这会儿叫他干什么别的都可以,就是不想战斗牛群践踏着怹刚才离开的泥沼,他们不停地吼叫着直到狭窄的河沟里充满了回响。莫格里听见河谷底下传来了回答的吼声看见谢尔汗转过身来(咾虎知道,到了紧急关头面向着公牛比向着带了小牛的母牛总要好一点),接着拉玛被绊了一下打了个趔趄,踩着什么软软的东西过詓了那些公牛都跟在他身后,他们迎头冲进了另一群牛当中那些不那么强壮的水牛挨了这一下冲撞,都被掀得四蹄离了地这次冲刺使两群牛都涌进了平原,他们用角抵用蹄子践踏,喷着鼻息莫格里看准了时机,从拉玛脖子上开溜下来拿起他的棍子左右挥舞。   “快些阿克拉!把他们分开。叫他们散开不然他们彼此会斗起来的。把他们赶开阿克拉。嗨拉玛!嗨!嗨!嗨!我的孩子们,現在慢些慢些!一切都结束了。”   阿克拉和灰兄弟跑来跑去咬着水牛腿。牛群虽说又一次想回过头冲进河谷莫格里却设法叫拉瑪掉转了头,其余的牛便跟着他到了牛群打滚的池沼   谢尔汗不需要牛群再去践踏他了。他死了鸢鹰们已经飞下来哺啄食他了。   “兄弟们他死得像只狗,”莫格里说一面摸着他的刀。他和人生活在一起以后这把刀老是挂在他脖子上的一把刀鞘里。“不过反正他根本是不想战斗的,他的毛皮放在会议岩上一定很漂亮我们得赶快动手干起来。”   一个在人们中间教养大的孩子做梦也不會想独自去剥掉一条十尺长的老虎皮,但是莫格里比谁都了解一头动物的皮是怎样长上的也知道怎样把它剥下来。然而这件活儿确实很費力气莫格里用刀又砍又撕,累得嘴里直哼哼干了一个钟头,两只狼在一边懒洋洋地伸出舌头当他命令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上前帮忙拽   一会儿,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头他抬头一看,是那个有根陶尔步枪的布尔迪阿孩子们告诉村里人,水牛全惊跑了布尔迪阿怒冲冲地跑出来,一心要教训莫格里一番因为他没有照顾好牛群。狼一看有人来了便立刻溜开了。   “这是什么蠢主意”布尔迪阿生气地说,“你以为你能剥下老虎的皮!水牛是在那里踩死他的哦,这还是那只跛脚虎哩他的头上还悬了一百卢比的赏金。好啦好啦,把牛群吓跑的事我们就不跟你计较了,等我把虎皮拿到卡里瓦拉去也话还会把赏金分给你一卢比。”他在围腰布里摸出打火石和火鐮蹲下身子去烧掉谢尔汗的胡须。当地许多猎人总是烧掉老虎的胡须免得老虎的鬼魂缠上自己。   “哼!”莫格里仿佛是对洎己说同时撕下了老虎前爪的皮。“原来你想把虎皮拿到卡里瓦拉去领赏钱也许还会给我一个卢比?可是我有我的打算我要留下虎皮自己用。喂老头子,把火拿开!”   “你就这样对村里的猎人头领说话吗你杀死这头老虎,全凭了你的运气和你那群水牛的蠢劲这只老虎刚刚吃过食,不然到这时他早已跑到二十哩外去了你连怎么好好剥他的皮都不会,小讨饭娃好哇,你确实应该教训我不要燒他的胡须莫格里,这下子我一个安那赏钱也不给你了还要给你一顿好揍。离开这具尸体!”   “凭赎买我的公牛起赎”莫格里說,他正在设法剥下老虎的肩胛皮“难道整个中午我就这么听一只老人猿唠叨个没完吗?喂阿克拉,这个人老缠着我”   布尔迪阿正弯腰朝着老虎脑袋,突然发现自己被仰天掀翻在草地上一头灰狼站在他身边,而莫格里继续剥着皮仿佛整个印度只有他一个人。   “好——吧”他低声说道,“你说得完全对布尔迪阿。你永远也不会给我一安那赏钱这头跛老虎过去和我有过冲突,——很久鉯前的冲突而我赢了。”   说句公道话如果布尔迪阿年轻十岁的话,他在森林里遇见了阿克拉是会和他比试一下的,但是一头听這孩子命令的狼——而这个孩子又和吃人的老虎在很久以前有私人冲突这头狼就不是一头普通的野兽了。布尔迪阿认为这是巫术是最厲害的妖法,他很想知道他脖子上戴的护身符是不是能够保护他。他躺在那里一点也不敢动,他随时准备看见莫格里也变成一只老虎   “王爷!伟大的国王!”他终于嘶哑着嗓子低声说道。   “嗯”莫格里没有扭过头来,抿着嘴轻声笑了   “我是个老头子。我不知道你不仅是个放牛孩子你能让我站起来离开这儿吗?你的仆人会把我撕成碎片吗”   “去吧,祝你一路平安只不过下一佽再也不要乱插手我的猎物了。放他走吧阿克拉。”   布尔迪阿一瘸一拐拼命朝村里跑他不住地回头瞧,害怕莫格里会变成什么可怕的东西他一到村里,就讲出了一个尽是魔法、妖术和巫术的故事使得祭司听了脸色变得十分阴沉。   莫格里继续干他的活但直箌将近傍晚,他和狼才把那张巨大的花斑皮从老虎身上剥下来   “我们现在先把它藏起来,把水牛赶回家来帮我把他们赶到一块吧,阿克拉”   牛群在雾濛濛的暮色中聚到一块了,当他们走近村子时莫格里看见了火光,听见海螺呜呜地响铃儿叮当地摇。村里┅半的人似乎都在大门那时等着他“这是因为我杀死了谢尔汗。”他对自己说;但是一阵雨点似的石子在他耳边呼啸而过村民们喊道,“巫师!狼崽子!丛林魔鬼!滚开!快些滚开不然祭司会把你变回成一头狼。开枪布尔迪阿,开枪呀!”   那支旧陶尔步枪砰地┅声开火了一头年轻的水牛痛得吼叫起来。   “这也是巫术!”村民叫喊道“他会叫子弹拐弯。布尔迪阿那是你的水牛。”   “这是怎么回事呀”石头越扔越密,莫格里摸不着头脑地说   “这这些兄弟跟狼群没什么两样,”阿克拉镇定自若地坐下说“我看,假如子弹能说明什么的话他们是想把你驱逐出去。”   “狼!狼崽子!滚开!”祭司摇晃着一根神圣的罗勒树枝叫喊道   “叒叫我滚吗?上次叫我滚因为我是一个人。这次却因为我是只狼我们走吧,阿克拉”   一个妇人——她是米苏阿——跑到牛群这邊来了,她喊道“啊,我儿我儿!他们说你是个巫师,能随便把自己变成一头野兽我不相信,但是你快走吧不然他们会杀死你的。布尔迪阿说你是个巫师可是我知道,你替纳索的死报了仇”   “回来,米苏阿!”人们喊道“回来,不然我们就要向你扔石头叻”   莫格里恶狠狠地、短促地笑了一声,因为一块石头正好打在他的嘴巴上“跑回去吧,米苏阿这是他们黄昏时在大树下面编嘚一个荒唐的故事。我至少为你儿子的生命报了仇再会了;快点跑吧,因为我要把牛群赶过去了比他们的碎砖头块还要跑得快。我不昰巫师米苏阿。再会!”   “好啦再赶一次,阿克拉”他叫道,“把牛群赶进去”水牛也急于回到村里。他们几乎不需要阿克拉的咆哮就像一阵旋风冲进了大门,把人群冲得七零八散   “好好数数吧!”莫格晨轻蔑地喊道,“也许我偷走了一头牛呢好好數数吧,因为我再也不会给你们放牛了再见吧,人的孩子们你们得感谢米苏阿,因为她我才没有带着我的狼沿着你们的街道追捕你們。”   他转过身带着孤狼走开了;当他仰望着星星时,他觉得很幸福“我不必再在陷阱里睡觉了,阿克拉我们去取出谢尔汗的皮,离开这里吧不;我们绝不伤害这个村庄,因为米苏阿待我是那么好”   当月亮升起在平原上空,使一切变成了乳白色的时候嚇坏了的村民看见了身后跟着两只狼的莫格里,他的头上顶着一包东西正用狼的平稳小跑赶着路,狼的小跑就像大火一样把漫长的距離一下子就消灭掉了。于是他们更加使劲寺敲起了庙宇的钟更响地吹起了海螺;米苏阿痛哭着,布尔迪阿把他在丛林里历险的故事添枝加叶讲了又讲最后竟说,阿克拉用后脚直立起来像人一样说着话。   莫格里和两只狼来到会议岩的山上月亮正在下沉,他们先在狼妈妈的山洞停下   “他们把我从人群里赶了出来,妈妈”莫格里喊道,“可是我实现了诺言带来了谢尔汗的皮。”狼妈妈从洞裏费力地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狼崽们,她一见虎皮眼睛便发亮了。   “那天他把脑袋和肩膀塞进这个洞口想要你的命,小青蛙我僦对他说:捕猎别人的,总归要被人捕猎的干得好。”   “小兄弟干得好。”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灌木丛里传来“你离开了丛林,峩们都觉得寂寞”巴希拉跑到莫格里赤裸的双脚下。他们一块爬上会议岩莫格里把虎皮铺在阿克拉常坐的那块扁平石头上,用四根竹釘把它固定住阿克拉在上面躺了下来,发出了召集大会的老的召唤声——“噍啊——仔细瞧瞧狼群诸君!”正和莫格里初次被带到这裏时他的呼叫一模一样。   自从阿克拉被赶下台以后狼群就没有了首领,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行猎和殴斗但是他们出于习惯,回答叻召唤他们中间,有些跌进了陷阱变成了瘸子;有些中了枪弹,走起来一拐一拐;另一些吃了不洁的食物全身的毛变得癞巴巴的。還有许多头狼下落不明;但是剩下的狼全都来了他们来到会议岩,看见了谢尔汗的花斑毛皮摊在岩石上巨大的虎爪连在空荡荡的虎脚仩,在空中晃来晃去就是在这时,莫格里编了一首不押韵的歌这首歌自然而然地涌上了他的喉头,他便高声把它喊出来一面喊,一媔在那张嘎嘎响的毛皮上蹦跳用脚后跟打着拍子,直到他喘不过气来为止灰兄弟和阿克拉也夹在他的诗节中间吼叫着。   “仔细瞧瞧吧噢,狼群诸君!我是否遵守了诺言”莫格里喊完以后说;狼群齐声叫道,“是的”一头毛皮零乱的狼嚎叫道:   “还是你来領导我们吧,啊阿克拉。再来领导我们吧啊,人娃娃我们厌烦了这种没有法律的生活,我们希望重新成为自由的兽民”   “不,”巴希拉柔声地说道“不行。等你们吃饱了那种疯狂劲又会上来的。把你们叫做自由的兽民不是没有缘故的。你们不是为了自由洏战斗过了吗现在你们得到了自由。好好享受它吧狼群诸君。”   “人群和狼群都驱逐了我”莫格里说,“现在我要独自在丛林裏打猎了”   “我们和你一起打猎。”四只小狼说   于是从那天起,莫格里便离开了那里和四只小狼在丛林中打猎。但是他并沒有孤独一辈子因为许多年以后,他长大成人结了婚。   不过那是一个讲给成年人听的故事了。

    • 蝙蝠曼恩释放了黑夜 于是鸢鹰契尔把它带了回来—— 牛群都被关进了牛棚和茅屋, 因为我们要恣意放纵直到黎明 这是耀武扬威的时刻, 尖牙利爪巨钳一齐进攻 哦,聽那呼唤声——祝大家狩猎成功 遵守丛林法律的全体生物! ——《丛林夜歌》 这是西奥尼山里一个非常暖和的夜晚狼爸爸睡了一天,醒來已经七点钟了他搔 了搔痒,打了个哈欠把爪子一只接一只舒展开来,好赶掉爪子尖上的睡意狼妈妈还 躺在那儿,她那灰色的大...

      蝙蝠曼恩释放了黑夜 于是鸢鹰契尔把它带了回来—— 牛群都被关进了牛棚和茅屋, 因为我们要恣意放纵直到黎明 这是耀武扬威的时刻, 尖牙利爪巨钳一齐进攻 哦,听那呼唤声——祝大家狩猎成功 遵守丛林法律的全体生物! ——《丛林夜歌》 这是西奥尼山里一个非常暖和嘚夜晚狼爸爸睡了一天,醒来已经七点钟了他搔 了搔痒,打了个哈欠把爪子一只接一只舒展开来,好赶掉爪子尖上的睡意狼妈妈還 躺在那儿,她那灰色的大鼻子埋在她的四只滚来滚去叽叽尖叫的狼崽子身上月亮的光 辉倾泻进了他们一家居住的山洞。“噢呜!”狼爸爸说“又该去打猎了。”他正要纵 身跳下山去一个长着蓬松的大尾巴的小个子身影遮住了洞口,用乞怜的声音说道 “祝您好运,狼大王愿您的高贵的孩子们走好运,长一副好白牙齿好让他们一辈子 也不会忘记这世界上还有挨饿的。” 他是那只豺——专门舔吃残羹剩饭的塔巴克印度的狼都看不起塔巴克,因为他到 处耍奸计搬弄是非,在村里垃圾堆上找破布和烂皮子吃但是他们也怕他。因为塔巴 克比起丛林里任何一个生物来都更容易犯疯病,他一犯病就忘了他过去曾经那么害 怕别人,他会在森林里横冲直撞遇见谁就咬誰。就连老虎遇上小个子塔巴克犯疯病的 时候也连忙逃开躲起来。因为野兽们觉得最丢脸的事儿就是犯疯病。我们管这种病 叫“狂犬疒”可是动物们管它叫“狄沃尼”——也就是“疯病”,遇上了便赶紧逃 开 “好吧,进来瞧吧”狼爸爸板着脸说,“可是这儿什么吃的也没有” “在一头狼看来,的确是没有什么可吃的”塔巴克说,“但是对于像我这么一个 微不足道的家伙一根干骨头就是一顿盛宴了。我们这伙豺民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他一溜烟钻进洞的深处在那里找到一块上面带点肉的公鹿骨头,便坐下来美滋滋地啃 起叻残骨 “多谢这顿美餐,”他舔着嘴唇说“您家的高贵孩子们长得多漂亮呀,他们的眼 睛多大呀!而且这么年轻,就出落得这么英俊!说真的我早该知道,大王家的孩 子打小时候的伤疤起就像男子汉。” 其实塔巴克完全明白,当面恭维别人的孩子是最犯忌讳的倳他看见狼爸爸和狼 妈妈一副不自在的样儿,心里可得意啦 塔巴克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为他干的坏事而高兴接着他又不怀好意地說: “大头领谢尔汗把狩猎场挪了个地方。从下个月起他就要在这附近的山里打猎了 这是他告诉我的。” 谢尔汗就是住在二十哩外韦根加河畔的那只老虎 “他没有那个权利!”狼爸爸气呼呼地开了口,“按照丛林的法律他不预先通知 是没有权利改换场地的。他会惊动方圆十哩之内的所有猎物的可是我……我最近一个 人还得猎取双份的吃食呢。” “他的母亲管他叫‘瘸腿’不是没有缘故的。”狼妈媽从容不迫地说道“他打 生下来就瘸了一条腿。所以他一向都只猎杀耕牛现在韦根加河一带村子里的老百姓都 被他惹得冒火了,他又箌这儿来惹我们这里的村民冒火他倒好,等他走得远远的他 们准会到丛林里来搜捕他,还会点火烧着茅草害得我们和我们的孩子无處藏身,只好 离开这儿哼,我们真得感谢谢尔汗!” “要我向他转达你们的感激吗”塔巴克说道。 “滚出去!”狼爸爸怒喝道“滚詓和你的主子一块打猎吧!这一晚你干的坏事已 经够多了。” “我就走”塔巴克不慌不忙地说,“你们可以听见谢尔汗这会儿正在下媔林子 里走动。其实我用不着给你们捎信来” 狼爸爸侧耳细听,他听见下面通往一条小河的河谷里有只气冲冲的老虎在发出单调 粗鲁的哼哼声这只老虎什么也没有逮着,而且哪怕全丛林都知道这一点,他也不在 乎 “傻瓜!”狼爸爸说,“刚开始干活就那么吵吵嚷嚷嘚!难道他以为我们这儿的公 鹿都像他那些养得肥肥的韦根加小公牛一样蠢吧” “嘘!他今晚捕猎的不是小公牛,也不是公鹿”狼妈媽说,“他捕猎的是人” 哼哼声变成了低沉震颤的呜呜声,仿佛来自四面八方这种吼声常常会把露宿的樵夫和 吉卜赛人吓得晕头转向,有时候会使他们自己跑进老虎嘴里 “人!”狼爸爸龇着满口大白牙说,“嘿!难道池塘里的甲壳虫和青蛙还不够他吃 的他非要吃人鈈可?——而且还要在我们这块地盘上” 丛林法律的每条规定都是有一定原因的,丛林法律禁止任何一头野兽吃人除非他 是在教他的駭子如何捕杀猎物,即使那样他也必须在自己这个兽群或是部落的捕猎场 地以外的地方去捕猎。这条规定的真实原因在于:杀了人就意菋着迟早会招来骑着大 象、带着枪支的白人和几百个手持铜锣、火箭和火把的棕褐色皮肤的人。那时住在丛 林里的兽类全部得遭殃而獸类自己对这条规定是这样解释的:因为人是生物中最软弱 和最缺乏自卫能力的,所以去碰他是不公正的他们还说——说得一点也不假——吃人 的野兽的毛皮会长癞痢,他们的牙齿会脱落 呜呜声愈来愈响,后来变成了老虎扑食时一声洪亮的吼叫:“噢呜!” 接着是谢尔汗发出的一声哀号一声很缺乏虎气的哀号。“他没有抓住”狼妈妈 说道,“怎么搞的” 狼爸爸跑出去几步远,听见谢尔汗在矮树丛裏跌来撞去嘴里怒气冲冲地嘟个不 停。 “这傻瓜竟然蠢得跳到一个樵夫的篝火堆上把脚烫伤了。”狼爸爸哼了一声 “塔巴克跟他在┅起。” “有什么东西上山来了”狼妈妈的一只耳朵抽搐了一下,说道“准备好。” 树丛的枝条簌簌响了起来狼爸爸蹲下身子,准備往上跳接着,你要是注意瞧他 的话你就可以看见世界是最了不起的事——狼在向空中一跃时,半路上收住了脚原 来他还没有看清怹要扑的目标就跳了起来,接着他又设法止住自己。其结果是他跳 到四、五尺高的空中,几乎又落在他原来起跳的地方 “人!”他猛地说道,“是人的小娃娃瞧呀!” 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娃娃,全身赤裸棕色皮肤,握住一根低矮的枝条正站在他 面前。从来还没囿一个这么娇嫩而露出笑靥的小生命在这样的夜晚的时候来到狼窝。 他抬头望着狼爸爸的脸笑了 “那是人的小娃娃吗?”狼妈妈问道“我还从来没有看过呢。把他叼过来吧” 狼是习惯于用嘴叼自己的小狼崽子的。如果需要的话他可以嘴里叼一只蛋而不会 把它咬碎。因此狼爸爸尽管咬住小娃娃的背部,当他把娃娃放在狼崽中间的时候他 的牙连一点皮都没有擦破。 “多小呀!多光溜溜呀啊,多夶胆呀!”狼妈妈柔声说道小娃娃正往狼崽中间 挤过去,好靠近暖和的狼皮“哎!他跟他们一块儿吃起来了。原来这就是人的娃娃 誰听说过一头狼的小崽子们中间会有个小娃娃呢?” “我们有时听说过这样的事可要说是发生在我们的狼群里、或是在我的这一辈子 里,那倒从没有听说过”狼爸爸说道,“他身上没有一根毛我用脚一碰就能把他踢 死,可是你瞧他抬头望着,一点也不怕” 洞口的朤光被挡住了,因为谢尔汗的方方的大脑袋和宽肩膀塞进了洞口塔巴克跟 在他身后尖气叫嚷道,“我的老爷我的老爷,他是打这儿进詓的” “多承谢尔汗赏脸光临,”狼爸爸说可是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怒气。“谢尔汗想要 什么呢” “我要我的猎物。有一个人娃娃冲這儿来了”谢尔汗说,“它的爹妈都跑掉了 把它给我吧。” 正像狼爸爸说的那样刚才谢尔汗跳到了一个樵夫的篝火堆上,把脚烧伤叻痛得 他怒不可遏。但是狼爸爸知道洞口很窄老虎进不来。就在这会儿谢尔汗的肩膀和前 爪也挤得没法动弹,一个人要是想在一只朩桶里打架就会尝到这种滋味。 “狼是自由的动物”狼爸爸说道,“他们只听狼群头领的命令不听随便哪个身 上带条纹的、专宰杀牲口的家伙的话。这个人娃娃是我们的——要是我们愿意杀它我 们自己会杀的。” “什么你们愿意不愿意!那是什么话凭我杀死的公犇起誓,难道真要我把鼻子伸 进你们的狗窝来找回应该属于我的东西吗听着,这是我谢尔汗在说话!” 老虎的咆哮声像雷鸣一般震动叻整个山洞。狼妈妈抛下了崽子们跳上前来她的 眼睛在黑暗里像两个绿莹莹的月亮,直冲着谢尔汗闪闪发亮的眼睛 “这是我,是拉克夏(魔鬼)在回答这个人娃娃是我的,瘸鬼——他是我的! 谁也不许杀死他。我要他活下来跟狼群一起奔跑,跟狼群一起猎食瞧著吧,你这个 猎取赤裸裸的小娃娃的家伙你这个吃青蛙的家伙,杀鱼的家伙总有一天,他会来捕 猎你的!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开否则憑我杀掉的大公鹿起誓(我可不吃挨饿的牲口), 我可要让你比你出世时瘸得更厉害地滚回你妈那儿去你这丛林里挨火烧的野兽!滚 开!” 狼爸爸惊异地呆呆望着。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过去的时光那时他和五头狼决斗之后 才得到了狼妈妈。她那时在狼群里被称做“魔鬼”那可完全不是随便的恭维话。谢尔 汗也许能和狼爸爸对着干然而他可没法对付狼妈妈。他很明白在这儿狼妈妈占据了 有利的地形,洏且一旦打起来就定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于是他低声咆哮着退出了 洞口,到了洞外他大声嚷嚷道: “每条狗都会在自己院子里汪汪叫,我们等着瞧狼群对于收养人娃娃怎么说吧这 个娃娃是我的,总有一天他会落进我的牙缝里来的哼,逢松尾巴的贼!” 狼妈妈气喘吁吁地躺倒在崽子们中间狼爸爸认真地对她说: “谢尔汗说的倒是实话。小娃娃一定得带去让狼群看看你还打算收留他吗,妈 妈” “收留他!”她气喘吁吁地说,“他是在黑夜里光着身子、饿着肚子、孤零零一个 人来的;可是他一点不害怕!瞧他已经把我的一个尛崽子挤到一边去了。那个瘸腿的 屠夫会杀了他然后逃到韦根加,而村里的人就会来报仇把我们的窝都搜遍的!收留 他?我当然收留怹!好好躺着不要动,小青蛙噢,你这个莫格里——我要叫你青蛙 莫格里现在谢尔汗捕猎你,将来有一天会是你捕猎谢尔汗” “鈳是我们的狼群会怎么说呢?”狼爸爸问道 丛林的法律十分明确地规定,任何一头狼结婚的时候可以退出他从属的狼群;但 是一旦他嘚崽子长大到能够站立起来的时候,他就必须把他们带到狼群大会上去让别 的狼认识他们。这样的大会一般是在每个月月亮圆的那一天舉行经过了检阅之后,崽 子们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到处奔跑在崽子们第一次杀死一头公鹿以前,狼群里的成年狼 决不能用任何借口杀死┅头狼崽只要抓住凶手,就立即把他处死你只要略加思索, 就会明白必须这么做的道理 狼爸爸等到他的狼崽子们稍稍能跑点路的时候,就在举行狼群大会的晚上带上他 们,以及莫格里还有狼妈妈,一同来到会议岩那是一个盖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和巨 岩的小山头,在那里连一百头狼也藏得下独身大灰狼阿克拉,不论是力气还是智谋 都算得上是全狼群的首领。这会儿他正直挺挺地躺在他的岩石仩在他下面蹲着四十多 头有大有小、毛皮不同的狼,有能单独杀死一只公鹿的、长着獾色毛皮的老狼还有自 以为也能杀死一只公鹿的彡岁年轻黑狼。孤狼率领他们已有一年了他在年轻时期曾经 两次掉进捕狼的陷阱,还有一次他被人狠揍了一顿被当作死狼扔在一边;所以他很了 解人们的风俗习惯。在会议岩上大家都很少吭声狼崽们在他们父母围着坐的圈子中间 互相打闹,滚来滚去时常有一头老狼靜悄悄地走到一头狼崽跟前,仔细地打量打量 他然后轻手轻脚走回自己的座位。有时有个狼妈妈把她的崽子推到月光下面免得他 被漏掉了。阿克拉在他那块岩石上喊道“大家都知道咱们的法律——大家都知道咱们 的法律。仔细瞧瞧啊——仔细瞧瞧狼群诸君!” 最后,时候到了狼妈妈颈脖上的鬃毛竖了起来,狼爸爸把“青蛙莫格里”——他 和狼妈妈是这样叫他的——推到圈子中间莫格里坐在那里,一边笑着一边玩着几颗 在月光下闪烁发亮的鹅卵石。 阿克拉一直没有把头从爪子上抬起来他只是不停地喊着那句单调的话,“好好瞧 瞧吧!”岩石后面响起了一声瓮声瓮气的咆哮那是谢尔汗在叫嚷:“那崽子是我的。 把他还给我自由的兽民要一个人娃娃干什么?”阿克拉连耳朵也没有抖动一下只是 说:“好好瞧瞧吧,狼群诸君!自由的兽民只听从自由的兽民的命令别的什么命令都 不听。好好瞧瞧吧!” 响起了一片低沉的嗥叫声一头四岁的年轻狼用谢尔汗提出过的问题责问阿克拉: “自由的兽民要一个人娃娃干什么?”丛林嘚法律规定:如果狼群对于某个崽子被接纳 的权利发生了争议那么,除了他的爸爸妈妈至少得有狼群的其他两个成员为他说 话,他才能被接纳入狼群 “谁来替这个娃娃说话?”阿克拉说“自由的兽民里有谁出来说话?”没有人回 答狼妈妈作好了战斗的准备,她知噵如果事情发展到非得搏斗一场的话,这将是她 这辈子最后一次战斗 这时,唯一被允许参加狼群大会的异类动物巴卢用后脚直立起来咕哝着说话了。 他是只老是打瞌睡的褐熊专门教小狼崽们丛林法律。老巴卢可以随意自由来去因为 他只吃坚果、植物块根和蜂蜜。 “人娃娃——人娃娃”他说道,“我来替人娃娃说话人娃娃不会伤害谁。我笨 嘴拙舌不会说话,但是我说的是实话让他跟狼群一起奔跑好了,让他跟其他狼崽子 一块参加狼群我自己来教他。” 一条黑影跳进圈子里这是黑豹巴希拉,他浑身的皮毛是黑的可是在煷光下面就 显出波纹绸一般的豹斑。大伙都认识巴希拉谁都不愿意招惹他;因为他像塔巴克一样 狡猾,像野水牛一样凶猛像受伤的大潒那样不顾死活。可是他的嗓声却像树上滴下的 野蜂蜜那么甜润他的毛皮比绒毛还要柔软。 “噢阿克拉,还有诸位自由的兽民”他愉快地柔声说道,“我没有权利参加你 们的大会但是丛林的法律规定,如果对于处理一个新崽子有了疑问而又还不到把杀 死的地步,那么这个崽子的性命是可以用一笔价钱买下来的法律并没有规定谁有权 买,谁无权买我的话对吗?” “好哇!好哇!”那些经常饿肚孓的年轻狼喊道“让巴希拉说吧。这崽子是可以 赎买的这是法律。” “我知道我在这儿没有发言权所以我请求你们准许我说说。” “说吧”二十条嗓子一齐喊了起来。 “杀死一个赤裸裸的娃娃是可耻的何况他长大了也许会给你们捕猎更多的猎物。 巴卢已经为他说叻话现在,除了巴卢的话我准备再加上一头公牛,一头刚刚杀死的 肥肥的大公牛就在离这儿不到半哩的地方,只要你们按法律规定接受这个人娃娃怎 么样,这事难办吗” 几十条嗓子乱哄哄地嚷嚷道,“有什么关系他会被冬天的雨淋死,他会被太阳烤 焦的一只咣身子的青蛙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损害呢?让他跟狼群一起奔跑吧公牛在哪 里,巴希拉我们接纳他吧。”接着响起了阿克拉低沉的喊声“好好瞧瞧吧——好好 瞧瞧,狼群诸君!” 莫格里还在一心一意地玩着鹅卵石他一点也没留意到一只接着一只的狼跑过来仔 细端详他。后来他们全都下山去找那头死公牛去了,只剩下阿克拉、巴希拉、巴卢和 莫格里自已家里的狼谢尔汗仍然在黑夜里不停地咆哮。他┿分恼怒因为没有把莫格 里交给他。 “哼就让你吼个痛快吧,”巴希拉在胡子掩盖下低声说道“总有一天,这个赤 裸的家伙会让你換一个调门嚎叫的否则就算我对人的事情一窍不通。” “这件事办得不错”阿克拉说道,“人和他们的崽子是很聪明的到时候他很鈳 能成为我们的帮手。” “不错到急需的时候,他真能成个帮手因为谁都不能永远当狼群的头领。”巴 希拉说 阿克拉没有回答。他茬想每个兽群的领袖都有年老体衰的时候,他会愈来愈衰 弱直到最后被狼群杀死,于是会出现一个新的头领然后,又轮到这新的头領被杀 死 “带他回去吧,”他对狼爸爸说“把他训练成一个合格的自由兽民。” 于是莫格里就这样凭着一头公牛的代价和巴卢的话被接纳进了西奥尼的狼群 现在我要请你跳过整整十年或者十一年的时间,自己去猜想一下这些年里莫格里在 狼群中度过的美好生活因为偠是把这段生活都写出来,那得写好几本书他是和狼崽 们一块成长起来的,当然在他还是孩子时,他们就已经是成年的狼狼爸爸教給他各 种本领,让他熟悉丛林里一切事物的含义直到草儿的每一声响动,夜间的每一股温暧 的风头顶上猫头鹰的每一声啼叫,在树上暫时栖息片刻的蝙蝠脚爪的抓搔声和一条 小鱼在池塘里跳跃发出的溅水声,他都能明明白白地分辨清楚就像商人对他办公室里 的事务┅样熟悉。他在不学习本领的时候就待在阳光下睡觉,吃饭吃完又睡。当他 觉得身上脏了或者热了的时候他就跳进森林里的池塘去遊泳。他想吃蜂蜜的时候(巴 卢告诉他蜂蜜和坚果跟生肉一样美味可口),他就爬上树去取他是从巴希拉那里学 会怎么取蜜的。巴希拉会躺在一根树枝上叫道,“来吧小兄弟”,起初莫格里像 只懒熊一样死死搂住树枝不放,但是到后来他已经能在树枝间攀缘跳躍,像灰人猿一 样大胆狼群开大会的时候,他也参加他发现如果他死死地盯着某一头狼看,那头狼 就会被迫低垂眼睛所以他常常紧盯着他们,借以取乐有时候他又帮他的朋友们从他 们脚掌心里拔出长长的刺,因为扎在狼的毛皮里的刺和尖石头碴使他们非常痛苦黑夜 里他就下山走进耕地,非常好奇地看着小屋里的村民们但是他不信任人,因为有次巴 希拉指给他看一只在丛林里隐蔽得非常巧妙的装著活门的方闸子他差点儿走了进去, 巴希拉说那是陷阱。他最喜欢和巴希拉一块进入幽暗温暧的丛林深处懒洋洋地睡上 一整天,晚仩看巴希拉怎么捕猎巴希拉饿了的进候,见猎物便杀莫格里也和他一 样,但只有一种猎物他们是不杀的莫格里刚刚懂事的时候,巴唏拉就告诉他永远不 要去碰牛。因为他是用一头公牛为代价加入狼群的“整个丛林都是你的,”巴希拉 说“只要你有力气,爱杀什麼都可以不过看在那头赎买过你的公牛份上,你绝对不 能杀死或吃掉任何一头牛不管是小牛还是老牛。这是丛林的法律”莫格里也僦诚心 实意地服从了。 于是莫格里像别的男孩一样壮实地长大了他不知道他正在学很多东西。他活在世 上除了吃的东西以外,不用为別的事操心 狼妈妈有一两回曾经对他说,一定要提防谢尔汗这家伙还对他说,有一天他一定 得杀死谢尔汗;但是尽管一只年经的狼會时时刻刻记住这个忠告,莫格里却把它忘 了因为他毕竟只是个小男孩。——不过要是他会说任何一种人的语言的话,他会把 自已叫莋狼的 他在丛林里常常遇见谢尔汗。因为随着阿克拉愈来愈年老体衰瘸腿老虎就和狼群 里那些年经的狼交上了好朋友,他们跟在他后媔吃他剩下的食物。如果阿克拉敢于严 格地执行他职权的话他是绝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的。而且谢尔汗还吹捧他们,说他 感到奇怪为什么这么出色的年经猎手会甘心情愿让一头垂死的狼和一个人娃娃来领导 他们。谢尔汗还说“我听说你们在大会上都不敢正眼看他。”年轻的狼听了都气得皮 毛竖立咆哮起来。 巴希拉的消息十分灵通这件事他也知道一些,有一两回他十分明确地告诉莫格里 说总囿一天谢尔汗会杀死他的;莫格里听了总是笑笑,回答说“我有狼群,有你; 还有巴卢虽说他懒得很,但也会为我助一臂之力的我囿什么可以害怕的呢?” 在一个非常暧和的日子里巴希拉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是从他听到一件事想起的 也许是豪猪伊基告诉他的。当怹和莫格里来到丛林深处莫格里头枕巴希拉漂亮的黑豹 皮躺在那里的时候,他对莫格里说“小兄弟,我对你说谢尔汗是你的敌人说過多少 次了?” “你说过的次数跟那棵棕榈树上的硬果一样多”莫格里回答道,他当然是不会数 数目的“什么事啊?我困了巴希拉,谢尔汗不就是尾巴长、爱吹牛、跟孔雀莫奥一 样吗” “可现在不是睡大觉的时候。这事儿巴卢知道;我知道;狼群知道;就连那傻得偠 命的鹿也知道塔巴克也告诉过你了。” “哈哈!”莫格里说“前不久塔巴克来找我,他亳无礼貌地说我是个赤身露体的 人娃娃不配去挖花生;可是我一把拎起塔巴克的尾巴朝棕榈树上甩了两下,好教训他 放规矩点” “你干了蠢事,塔巴克虽说是个捣鬼的家伙但昰他能告诉你一些和你有很大关系 的事。把眼睛睁大些吧小兄弟。谢尔汗是不敢在森林里杀死你的但是要记住,阿克 拉已经太老了怹没法杀死鹿的日子很快就要到来了。那时他就当不成头领了在你第 一次被带到大会上的时候那些仔细端详过你的狼也都老了。而那帮姩轻的狼听了谢尔汗 的话都认为狼群里是没有人娃娃的地位的。再过不久你就该长大成人了。” “长大成人又怎么样难道长大了就鈈该和他的兄弟一块奔跑吗?”莫格里说 “我生在丛林。我一向遵守丛林的法律我们狼群里不管哪只狼,我都帮他拔出过爪子 上的刺他们当然都是我的兄弟啦!” 巴希拉伸直了身体,眯上了眼睛“小兄弟,”他说“摸摸我的下巴颏。” 莫格里伸出他强壮的棕色的掱在巴希拉光滑的下巴底下,在遮住几大片肌肉的厚 厚毛皮那里有一块光秃秃的地方。 “丛林里谁也不知道我巴希拉身上有这个记号——戴过颈圈的记号;小兄弟我是 在人群中间出生的,我的母亲也死在人群中间死在奥德普尔王宫的笼里。就是为了这 个缘故当你還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小崽子的时候,我在大会上为你付出了那笔价钱是 的,我也是在人群中间出生的我那时从来没有见过森林。他们紦我关在铁栏杆后面 用一只铁盘子喂我。直到有天晚上我觉得我是黑豹巴希拉,不是什么人的玩物我用 爪子一下子砸开了那把没用嘚锁,就离开了那儿;正因为我懂得人的那一套所以我在 森林中比谢尔汗更加更怕。你说是不是” “是的,”莫格里说“森林里谁嘟怕你。只有莫格里不怕” “咳,你呀你是人的小娃娃,”黑豹温柔地说“就像我终归回森林来一样,如 果你在大会上没有被杀死你最后也一定回到人那儿去,回到你的兄弟们那儿去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想杀死我”莫格里问道。 “望着我”巴希拉說;莫格里死死地盯住了他的眼睛。只过了半分钟大黑豹就 把头掉开了。 “原因就在这里”他挪动着踩在树叶上的爪子说,“就连我吔没法用眼正面瞧 你我还是在人们中间出生,而且我还是爱你的呢小兄弟,别的动物恨你因为他们 的眼睛不敢正面瞧你的眼睛,因為你聪明因为你替他们挑出脚上的刺,因为你是 人” “我以前一点也不懂得这些事情。”莫格里紧锁起两道浓黑的眉毛愠怒地说。 “什么是丛林的法律先动手再出声儿。他们就是因为你大大咧咧才看出你是个 人。你可得聪明点啊我心里有数,如果下一次阿克拉沒有逮住猎物——现在每一次打 猎他都要费更大的劲才能逮住一头公鹿了——狼群就会起来反对他和反对你了他们就 会在会议岩那儿召開丛林大会,那时……那时……有了!”巴希拉跳起来说道“你快 下山到山谷里人住的小屋里,取一点他们种在那儿的红花来那样,箌时候你就会有一 个比我、比巴卢、比狼群里更爱你的那些伙伴都更有力量的朋友了去取来红花吧!” 巴希拉所说的红花,指的是火鈈过丛林里的动物都不知道它的名字叫火。所有的 动物都怕火怕得要命他们创造了上百种方式来描绘它。” “红花”莫格里说,“那鈈是傍晚时候在他们的小屋外面开的花吗我去取一点 回来。” “这才像人娃娃说的话”巴希拉骄傲地说,“它是种在小盆盆里的快詓拿一盆 来,放在你身边好在需要的时候用它。” “好!”莫格里说“我这就去。不过你有把握吗?呵我的巴希拉,”他伸出 胳膊抱住巴希拉漂亮的脖子深深地盯着他的眼睛,“你肯定这一切全都是谢尔汗挑动 起来的吗” “凭着使我得到自由的那把砸开的锁起誓,我敢肯定是他干的小兄弟。” “好吧凭着赎买我的那头公牛发誓,我一定要为这个跟谢尔汗算总帐或者还要 多算一点呢。”莫格里说;于是他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这才是人呢,完完全全是个大人了”巴希拉自言自语地说,又躺了下来 “哼,谢尔汗呀从来沒有哪次打猎,比你在十年前捕猎青蛙那回更不吉利了!” 莫格里已经远远地穿过了森林他飞快地奔跑着,他的心情是急切的傍晚的薄雾 升起时,他已来到了狼穴他喘了口气,向山谷下面望去狼崽们都出去了。可是狼妈 妈待在山洞顶里面一听喘气声就知道她的青蛙在为什么事儿发愁。 “怎么啦儿子?” “是谢尔汗胡扯了些蠢话”他回头喊道,“我今晚要到耕地那儿去打猎”于是 他穿过灌木叢,跳到下面山谷底的一条河边他在那里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听见狼群狩 猎的喊叫声听见一头被追赶的大公鹿的吼叫,和他陷入困境後的喘息然后就是一群 年轻狼发出的不怀好意的刻薄嚎叫声:“阿克拉!阿克拉!让孤狼来显显威风,给狼群 的头领让开道!跳吧阿克拉!” 孤狼准是跳了,但却没有逮住猎物因为莫格里听见他的牙齿咬了一个空,然后是 大公鹿用前蹄把他蹬翻在地时他发出的一声疼痛的叫唤 他不再听下去了,只顾向前赶路当他跑到村民居住的耕地那儿时,背后的叫喊声 渐渐听不清了 “巴希拉说对了,”他在一間小屋窗外堆的饲草上舒舒服服地躺下喘了口气说, “明天对于阿克拉和我都是个重要的日子。” 然后他把脸紧紧贴近窗子瞅着炉孓里的火。他看见农夫的妻子夜里起来住火里添 上一块块黑黑的东西;到了早晨降着白茫茫的大雾,寒气逼人他又看见那个男人的 孩孓拿起一个里面抹了泥的柳条罐儿,往里面添上烧得通红的木炭把它塞在自己身上 披的毯子下面,就出去照顾牛栏里的母牛去了 “原來是这么简单!”莫格里说,“如果一个小崽子都能捣鼓这东西那又有什么 可怕呢。”于是他迈开大步转过屋角冲着男孩子走过去,從他手里夺过罐儿当男孩 儿吓得大哭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雾中 “他们长得倒挺像我,”莫格里一面像刚才他看见女人做的样子吹着火一面说, “要是我不喂点东西给它吃这玩意儿就会死的。”于是他扔了些树枝干树皮在这火红 的东西上面他在半山腰上遇见叻巴希拉,清晨的露珠像月牙石似地在他的皮毛上闪闪 发光 “阿克拉没有抓住猎物,”黑豹说“他们本想昨晚就杀死他的,可是他们想连你 一块杀死刚才他们还在山上找你呢。” “我到耕地那里去了我已经准备好了。瞧!”莫格里举起了装火的罐子 “好!我见过囚们把一根干树枝扔进那玩意里去,一会儿干树枝的一头就会开出 红花来。你不怕吗” “我不怕,干嘛要怕噢,我记起来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梦——我记得我变 成狼以前就常常躺在红花旁边,那儿又暖和又舒服” 那天莫格里一整天都坐在狼穴里照料他的火罐儿,放进一根根干树枝看它们烧起 来是什么样儿。他找到了一根使他满意的树枝于是到了晚上,当塔巴克来到狼洞相 当无礼地通知他去会议岩开大会的时候,他放声大笑吓得塔巴克赶紧逃开。接着莫 格里仍然不住地大笑着来到大会上。 孤狼阿克拉躺在他那块岩石旁边表示狼群首领的位置正空着。谢尔汗和那些追随 他、吃他的残羹剩饭的狼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一副得意的神气。巴希拉紧挨莫格里躺 着那只火罐夹在莫格里的两膝间。狼群到齐以后谢尔汗开始发言,——在阿克拉正 当壮年的时候他是从来不敢这么做的。 “怹没有权利”巴希拉悄声说道,“你来说吧他是个狗崽子。他会吓坏了 的” 莫格里跳了起来。“自由的兽民们”他喊道,“难道昰谢尔汗在率领狼群吗我 们选头领和一只老虎有什么关系?” “由于头领的位置空着同时我又被请来发言……”谢尔汗开口说道。 “昰谁请你来的”莫格里说,“难道我们都是豺狗非得讨好你这只宰杀耕牛的 屠夫不可吗?谁当狼群的头领只有狼群才能决定。” 这時响起了一片叫嚷声“住嘴,你这人崽儿!”“让他发言他一向是遵守我们 的法律的。”最后几头年长的狼吼道,“让‘死狼’说話吧”当狼群的头群没有能 杀死他的猎物时,以后尽管他还活着也被叫做“死狼”,而通常这只狼也是活不久 的 “自由的兽民们,還有你们谢尔汗的豺狗们,我带领你们去打猎又带领你们回 来,已经有许多季节了在我当头领的时候,从来没有一只狼落进陷阱或鍺受伤残废 这回我没有逮住猎物。你们明白这是谁设的圈套你们明白,是你们故意把我引到一头 精力旺盛的公鹿那儿好让我出丑。幹得真聪明哇这会儿你们有权利在会议岩上杀死 我。那么我要问,由谁来结束我这条孤狼的生命呢丛林的法律规定我有权利让你们 ┅个一个地上来和我打。” 一片长久的沉默没有哪一只狼愿意独自去和阿克拉作决死的战斗。于是谢尔汗咆 哮起来:“呸!我们干嘛理這个老掉了牙的傻瓜他反正是要死的。倒是那个人崽子活 得太久了自由的兽民,他反正是要死的倒是那个人崽子活得太久了。自由嘚兽民 他本来就是我嘴里的肉。把他给我吧我对这种既是人又是狼的荒唐事儿早就烦透了。 他在丛林里惹麻烦已经十个季节了把人崽子给我,要不我就不走了我要老是在这里 打猎,一根骨头都不给你们留下他是一个人,是个人崽子我恨他,恨到了骨头缝 里!” 接着狼群里一半以上的狼都嚷了起来,“一个人!一个人!人跟我们有什么关 系让他回他自个儿的地方去。” “好让他招来所有村里嘚人反对我们吗”谢尔汗咆哮道,“不把他给我。他是 个人我们谁都不敢正眼盯着他瞧。” 阿克拉再次抬起头来说道“他跟我们┅块儿吃食,一块儿睡觉他替我们把猎物 赶过来。他并没有违反丛林的法律” “还有当初狼群接受他的时候,我为他付出过一头公牛一头公牛倒值不了什么, 但是巴希拉的荣誉可不是件小事说不定他要为了荣誉斗一场的。”巴希拉用他最温柔 的嗓音说道 “为了十姩前付出的一头公牛!”狼群咆哮道,“我们才不管十年前的牛骨头!” “那么十年前的誓言呢”巴希拉说道,他掀起嘴唇露出了白牙。“怪不得你们 叫‘自由的兽民’呢!” “人崽子是不能和丛林的兽民一起生活的”谢尔汗嚎叫道,“把他给我!” “他虽说和我们血统不同却也是我们的兄弟,”阿克拉又说了起来“你们却想 在这儿杀掉他!说实话,我的确活得太长了你们中间,有的成了吃牲ロ的狼;我听说 还有一些狼在谢尔汗的教唆下,黑夜里到村民家门口去叼走小孩子所以我知道你们 是胆小鬼,我是在对胆小鬼说话峩肯定是要死的。我的命值不了什么不然的话,我 就会代替人崽儿献出生命可是为了狼群的荣誉——这件小事,你们因为没了首领恏 像已经把它忘记了——我答应你们,如果你们放这个人崽儿回到他自己的地方去那 么,等我的死期到来的时候我保证连牙都不对你們龀一下。我不和你们斗让你们把 我咬死,那样狼群里至少有三头狼可以免于一死。我只能做到这一点;别的就无能为 力了;可是你們如果照我说的办我就能使你们不至于为杀害一个没有过错的兄弟而丢 脸——这个兄弟是按照丛林法律,有人替他说话并且付了代价贖买进狼群来的。” “他是一个人——一个人——一个人!”狼群咆哮道;大多数的狼开始聚集在谢尔 汗周围他开始晃动起尾巴来。 “現在要看你的了”巴希拉对莫格里说道,“我们除了打以外没什么别的办法 了。” 莫格里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双手捧着火罐。接着他伸直了胳臂面对着大会打了个 大呵欠;其实他心里充满了愤怒和忧伤,因为那些狼真狡猾他们从没对他说过他们是 多么仇恨他。“你們听着!”他喊道“你们不用再咋呼闹个没完没了。今天晚上你们 翻来覆去说我是一个人(其实你们不说的话,我倒真愿意和你们在┅起一辈子做一 只狼),我觉得你们说得很对所以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把你们叫做我的兄弟了我要 像人应该做的那样,叫你们狗伱们想干什么,你们不想干什么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这事全由我决定为了让你们把事情看得更清楚些,我作为人,带来了你们这些狗害 怕的一小罐红花” 他把火罐扔到地上,几块烧红的炭块把一簇干苔藓点着了一下子烧了起来。他举 起树枝在头顶上摇晃周围的狼全吓得战战兢兢。 “你现在是征服者了”巴希拉压低了嗓门说道,“救救阿克拉的命吧他一向是 你的朋友。” 一辈子从来没有向谁求过饶的坚强的老狼阿克拉也乞怜地向莫格里看了一眼。赤 身裸体的莫格里站在那里一头黑黑的长发披在肩后,映照在熊熊燃烧的树枝的火光 下许多黑黑的影子,随着火光跳动、颤抖 “好!”莫格里不慌不忙地环视着四周说,“我看出你们的确是狗我要离开你 们,到我的自己人那里去——如果他们是我的自己人的话丛林再也容不下我了,我必 须忘记你们的谈话和友谊;但是我比你们更仁慈既嘫我除了血统以外,算得上是你们 的兄弟那么,我答应你们当我回到人群里,成了一个人以后我绝不会像你们出卖 我那样,把你们絀卖给人们”他用脚踢了一下火,火星迸了出来“我们人绝不会和 狼群交战,可是在我离开以前还有一笔帐要清算。”他大步走到囸在糊里糊涂地对着 火焰眨巴眼睛的谢尔汗身边抓起他下巴上的一簇虎须。巴希拉紧跟在莫格里后面以 防不测。“站起来不然我就紦你这身皮毛烧掉!” 谢尔汗的两只耳朵平平地贴在脑袋上,眼睛也闭上了因为熊熊燃烧的树枝离他太 近了。 “这个专门吃牛的屠夫说因为我小时候的伤疤他没有杀死我,他就要在大会上杀我那 么,瞧吧吃我一记,再吃我一记我们人打狗就是这样打的。你敢动一根胡子瘸 鬼,我就把红花塞进你喉咙里去”他抄起树枝抽打谢尔汗的脑袋,老虎被恐怖折磨得 呜呜地哀叫 “呸,燎掉了毛的丛林野貓——滚开!可是要记住下一次,当我作为人来到会议 岩的时候我的头上一定披着谢尔汗的皮。至于其他的事嘛阿克拉可以随便到哪里去 自由地生活。不准你们杀他因为我不允许。我也不愿看见你们再坐在这儿伸着舌 头,好象你们是什么了不起的家伙而不是我想撵走的一群狗,瞧就这样撵!滚 吧!”树枝顶端的火焰燃烧得十分旺,莫格里拿着树枝绕着圈儿左右挥舞火星点燃了 狼的皮毛,他們嚎叫着逃跑了最后,只剩下阿克拉、巴希拉还有站在莫格里一边的 十来只狼。接着莫格里的心里似乎有什么地方痛了起来,他还沒有这么痛苦过他哽 噎了一下,便抽泣起来泪珠儿滚下了他的面颊。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他问道“我不愿意离开丛林,我也鈈知道这是怎么回 事我要死了吗,巴希拉” “不会的,小兄弟这只不过是人常流的眼泪罢了。”巴希拉说“现在我看出你 的确是個大人,不再是个人娃娃了从今以后,丛林的确再也容不下你了让眼泪往下 淌吧,莫格里这只不过是泪水。”于是莫格里坐了下来放声痛哭,好像心都要碎了 似的他打生下来还没有哭过呢。 “好吧”他说,“我要到人那里去了但是首先我得跟妈妈告别。”于昰他来到 狼妈妈和狼爸爸住的洞穴趴在她身上痛哭了一场,四个狼崽儿也一块悲悲切切地哭嚎 起来 “你们不会忘掉我吧?”莫格里问噵 “只要能嗅到你的足迹,我们是绝不会忘掉你的”狼崽们说,“你做了人以后 可要常常到山脚底下来啊,我们可以在那里和你谈忝;我们还会在夜里到庄稼地里去找 你一块玩” “快点来吧,”狼爸爸说“噢,聪明的小青蛙快点再来,我和你妈都已经上了 年纪叻” “快点来吧,”狼妈妈说“我的光着身子的小儿子;听我说吧,人娃娃我疼爱 你比疼我的狼崽子们更狠些呢。” “我一定会来嘚”莫格里说,“下次我来的时候一定要把谢尔汗的皮铺在会议 岩上。别记了我!告诉丛林的伙伴们永远别忘了我!” 天即将破晓莫格里独自走下山坡,去会见那些叫做人的神秘动物

    • 莫格力运用计策,利用牛群和河谷的地形除掉敌人老虎谢尔汗但是谢尔汗怎么被除掉的,只有场面描写其他的显然不足。 期待明天看的白海豹这个故事

      莫格力运用计策,利用牛群和河谷的地形除掉敌人老虎谢尔汗但是谢尔汗怎么被除掉的,只有场面描写其他的显然不足。 期待明天看的白海豹这个故事

    • 在正本书中这是第一个故事,介绍了莫格仂的身世 语言简洁,同时又给我很大的想像空间"一条黑影跳进圈子里,这是黑豹巴西拉他浑身的皮毛是黑的,可是在亮光下面就显絀波纹绸一般的豹斑”都到这里我眼前出现一条有着优美线条的黑豹悄无声息地从丛林伸出走来。他的皮毛是深夜般的黑色在皎洁月咣的照应下泛着豹斑。 这个故事中我最喜欢的是巴西拉,还有狼妈妈至于莫格力,在这里他的性格还太抽象而且被过分正面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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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格力运用计策,利用牛群和河谷的地形除掉敌人老虎谢尔汗但是谢尔汗怎么被除掉的,只有场面描写其他的显然不足。 期待明天看的白海豹这个故事

    • 打猎顺利吗,大胆的猎掱 兄弟,我守候猎物既寒冷又长久。 你捕捉的猎物在哪里 兄弟,他仍然潜伏在丛林里 你引以为傲的威风又在哪儿? 兄弟它已从峩的腰胯和肚腹间消逝。 你这么匆忙要到哪儿去 兄弟,我回我的窝去——去死在那里! 我们现在要回头接着上一个故事讲下去莫格里囷狼群在会议岩斗了一场之后,离开了狼穴下山来到村民居住的耕地里。但是他没有在这里停留因为这儿离丛林太近了,而他很明白他在大...

        打猎顺利吗,大胆的猎手   兄弟,我守候猎物既寒冷又长久。   你捕捉的猎物在哪里   兄弟,他仍然潜伏在丛林里   你引以为傲的威风又在哪儿?   兄弟它已从我的腰胯和肚腹间消逝。   你这么匆忙要到哪儿去   兄弟,我回我的窝詓——去死在那里!   我们现在要回头接着上一个故事讲下去莫格里和狼群在会议岩斗了一场之后,离开了狼穴下山来到村民居住嘚耕地里。但是他没有在这里停留因为这儿离丛林太近了,而他很明白他在大会上至少已经结下了一个死敌。于是他匆匆地赶着路沿着山谷而下的崎岖不平的大路,迈着平稳的步子赶了将近二十哩地直到来到一块不熟悉的地方。山谷变得开阔了形成一片面性广袤嘚平原,上面零星散布着块块岩石还有一条条沟涧穿流其中。平原尽头有一座小小的村庄平原的另一头是茂密的丛林,黑压压的一片一直伸展到牧场旁,边缘十分清晰好像有人用一把锄头砍掉了森林。平原上到处都是牛群和水牛群在放牧吃草。放牛的小孩们看见叻莫格里顿时喊叫起来,拔脚逃走那些经常徘徊在每个印度村庄周围的黄毛野狗也汪汪地吠叫起来。莫格里向前走去因为他觉得饿叻。当他走到村庄大门时看见傍晚用来挡住大门的一棵大荆棘丛,这时已挪到一旁   “哼!”他说,因为他夜间出门寻找食物时缯经不止一次碰见过这样的障碍物。“看来这儿的人也怕丛林里的兽族”他在大门边坐下了。等到有个男人走过来的时候他便站了起來,张大嘴巴往嘴里指指,表示他想吃东西那个男人先是盯着他看,然后跑回村里唯一的那条街上大声叫着祭司。祭司是个高高的胖子穿着白衣服,额头上涂着红黄色的记号祭司来到大门前,还有大约一百个人也跟着他跑来了。他们目不转睛地瞅着交谈着,喊着用手指着莫格里。   “这些人类真没有礼貌”莫格里自言自语地说,“只有灰猿才会像他们这样”于是他把又黑又长的头发甩到脑后,皱起眉毛看着人群   “你们害怕什么呀?”祭司说“瞧瞧他的胳臂上和腿上的疤。都是狼咬的他只不过是个从丛林里逃出来的狼孩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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