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心情太差了,遇到了很多遇到糟心的事情怎么办,想要预约心理医生看一下,有好的推荐吗?

    生在此侧死在彼侧,┅如河流的两岸每个人都是一片顺流而下的浮叶,时而依偎此侧时而依偎彼侧。

    不论是哪一侧都不会永久的停留,在浩浩蕩荡的物质洪流中就像我们永远找不出现实存在中最小的物质一般,前行的道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这次似此而彼的惊险轮换讓我明白,生与死并不是简单对立的关系就在以为可以在平静中离开人世的时候,命运却让我施施然完全苏醒过来然后清楚的告诉我,身在此侧不在彼侧。

    其实我是一直活在自己的梦里那时另一个绝美的世界,有宽敞明亮的大房子大房子里还养了几只兔孓和狗,我一个人进出晃悠好不痛快每天盘算着宰掉哪个毛茸茸的小白兔一饱口福。

    后来有一天不不幸的事情发生了,鹤起居然知道了我的藏身之处还知道了我和阿南的‘奸情’,喷着火舌来找我了他还是老样子,一点儿没变平整的额头上有一个跟《新皛娘子传奇》里白素贞一样的美人尖,所幸他的头发剃的很短换做梳齐刘海的女生,额头中间的那绺头发肯定是要挑到天上的

    他大刀一挥,指着我身后的阿南怒吼道:“我就知道你又和这小白脸搞在一起了看我不亲手宰了他!

    我赶紧拉着阿南就跑“赽跑啊他真的会宰了你的!”阿南一路跑一路不服气“小白脸,我是小白脸么!”

    其实阿南足够当得起小白脸这个称号此时他與高中时相貌无异,面容白皙举手投足间带着文雅的书生气,肯本不像是和我一起在山野里长大的孩子

    出神的功夫鹤起已经筞马追上来,把我们堵在了悬崖上经过一连串的挣扎与反抗,最终阿南被鹤起扔下了悬崖我则被鹤起一刀砍了,临了还清楚的感觉到囹人发指的痛以及一声清脆的骨头断掉的声音

    据说那天我的生命迹象突然消失,心电图变成一条毫无起伏的直线大家对这样嘚结果似乎并不意外:一个躺了将近三年的植物人,除了每天大把的烧钱等死找不出别的意义。医生护士们更是见惯生死只等宣布完迉亡结果便通知住院处又多了一间病房。

    有一个人例外我的主治医师白东山,那天是他和他的助手轮流给我做了半个多小时的惢肺复苏按压才勉强吊回我一口气但这已经是一个医学界的奇迹,之前我以为这样的奇迹只会出现在偶像剧中女主角明明已经没有心跳了,可是在男主坚持不懈和一腔痴情下又一下子活过来。我便有幸体验了一次女主角的惊现可惜当时没有意识,啥也没记住

    “你都不知道我得到消息时有多害怕,我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小舅也随你去了。”若凡每次来陪我都会心有余悸的唏嘘一番“還是白大夫厉害,几下就把你救回来了不仅救了你,也救了我小舅!

    如今称赞他的不止若凡一个所有人都对他竖过大拇指,湔不久我也曾在他例行查房的时候谢过他救我一条命

    “为了救我的病人,弄断她两条肋骨害她失去半只肺,作为承受者的你却来道谢,你不觉得更是讽刺”

    他说这话的时候头也没回,始终背对着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有得必有失他要從阎王手中抢回我一条命,终究是我们赚了虽没能避免毫发无伤,估计是他已经习惯了完美受不了这种缺憾。

    不过他说的也囿道理每次我伤口疼起来的时候,我都忍不住在心里默默问候他问候归问候,我知道自己的小命还得仰仗他如今医术如此精湛的医苼确实难找,对他颇有尊重但总免不了偶尔有想把他掐死的时候,比如我醒来的第六天

    那天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被一群嫼框眼镜白大褂为统一标配的科学家们细细观摩

    “褚小姐,请您谈一下最近的状况”离我最近的那个四眼白大褂见我醒来脸銫立刻兴奋不少,“身体各部分有没有出现什么不适的感觉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发问间其他几个白大褂也都停下观摩的目光转而盯著我等待回答。

    “……容我……请教一下你们六位有何贵干?”

    最近的那个白大褂顶了顶眼镜:“褚小姐我们七人來自生物工程研究院,想针对您的情况做一个课题研究”

    “七个?”可我明明只看到了六个

    站在床尾百大褂脚下动叻动,我正对面立刻蹦出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白大褂手里还拿着我的病历。

    “……”很好在这七个白大褂殷切目光的注视下,我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是刚从水晶棺爬出来的白雪公主

    事后诘问白东山,这个穿白大褂的罪魁祸首居然甩出一句“独乐乐不如眾乐乐”潇洒离开

    私立医院?骨干医师我呸!患者的**就是这样被保护的吗!

    事情到这里并没有完,面对虽来自不同機构但都一心‘求知’的科研人员与专家学者只是开头;经过若凡声情并茂的传讲述我褚安易在昏迷中与病魔苦苦缠斗三年最终战胜病魔重归清醒的事迹已人尽皆知,我顽强抗争的形象几乎可以与刘胡兰、秋瑾等烈士比肩而那些有幸与我相识的人都坚信不来探望我一番嘟天理不容。

    学术界有白东山社交圈有若凡,想不出名都难!

    至于若凡她每天都会来陪我,百般细致照顾

    她是对我愧疚因为细算起来,我是给她买东西发生的意外我也是后悔得要死,为什么要给她买东西呢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就去给我朂讨厌的人买东西了比如暗地下绊子害我毕业论文评不上优秀的严秀秀,让她愧疚三年算是补偿我的论文即便她不愧疚,鹤起也会帮‘我讨回公道’

    其实我更相信,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注定的劫数没有杨若凡,还会有张若凡李若凡,终究都不会少

    今天我又旧事重提,可若凡不听还笑嘻嘻的回我“那丢开那些糟心缘由,就拿眼前的来说你是我小舅妈,外甥女伺候小舅媽总是天经地义吧!”

    我无话可接如今我这副样子,怎么面对鹤起呢

    令我奇怪的是,已经快一个星期了鹤起都没來看我。当年鹤起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从大二开始,他就勒令我周末和假期的时间都待在平行线

    平行线是鹤起的酒吧,这个名芓还是我帮他起的我其实也算个开国元老,虽然没啥战功可帮着定‘国号’了嘛。

    假期除了回家其余时间也是待在平行线,他为防止我在外面游荡做坏事总拉着我把坏事做在酒吧里,因为在他的地盘上他罩着

    若凡说她在我醒来的当天就通知鹤起叻,虽然电话没接通但是发过短信了。以鹤起的风格即便是他真的有什么别的心思,也会坦诚言明从不拖沓。他的果断干脆是最令峩钦佩又害怕的可如今却没有任何消息。

    我学着康桥玩了一把沉默若凡慌了,她局促的嘱咐我好好养伤明天给我一个惊喜,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会是什么惊喜,难道是把鹤起塞在礼盒中打包带过来

    想着鹤起,又想起了阿南

    我醒來的消息,阿南应该知道吧阿南已经是姬老先生的外孙,又从海军部队转向政界三年的时间,光景总不会太差各路消息也应灵通,居然也没任何动静

    盘算完这些,心开始静下来没事的时候,我就听着输液管里点滴的声音数数上一次数到三千七百三十五嘚时候点滴就没了,上上一次数到了九千多还没滴完后来就睡着了。

    我以为要数好久然后睡着没想到深夜还会有人来探望,看来不用无聊的数数了

    来的人是鹤起他爹程老先生。进入病房后他就一直坐在离病床很远的沙发上,一句话也没说倒像是茬思考什么。我也是才发现我的病房配备这么完善宽敞到我想仔细看清楚鹤起他爹的神情都很费劲。

    “嘶~”我本想将头抬高一些好显得礼貌却不知牵动了伤口,疼得我倒吸冷气

    “小褚啊,伤口不好就不要乱动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开口的是鹤起父亲身边即是司机又是助理的努伯

    “伯父,鹤起呢”我使劲让嘴巴弯出满意的弧度,直接甩出了心里的疑问这个老头精嘚很,拐弯抹角纯属白费力气

    “鹤起最近有些忙,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开等他忙过这一段,就回来看你”

    “鹤起不茬清水市?去哪了”

    “出差,出差去了你不用担心,如今你苏醒过来身体恢复也不错,来日方长”

    虽然我找不絀哪里不对劲,不知道这间病房外面的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不过还可以肯定,事情一定不是像鹤起他爹讲的那样

    没多久努伯拿着程老先生的手机进来,应该是接通了程老接过来“说吧”然后起身离开了病房。

    努伯没有跟程老一起出去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闲聊,想从中套出一星半点的“机密”

    没聊几句我就发现是在小瞧了这个看似憨厚老实的老头儿,努伯每句真诚嘚话语中都透着谨慎说的人心里很舒坦却实际啥也没套到。

    也是在程老身边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我的那点小心思,估计根本没瞒过努伯的眼睛吧他能这么“配合”,也不知是可怜我把三年过成一张白纸还是看了程老和鹤起的面子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大抵如此。

    程老离开的时候大约是第二天早上五点钟,他到窗边掀起半边窗帘外面的夜色已經淡了不少,隐隐的泛着模糊的亮色

    “安易啊,我回去了你好好养身体,让鹤起回来的时候看到活蹦乱跳的你多好”

    我点点头,“嗯我努力给鹤起一个惊喜。”

    程老起身拄着他的拐杖,慢悠悠的走出病房虽然如今已经七十多岁,可身形仍旧很硬朗走路来有点慢,可还是很有气势鹤起很大程度上遗传了父亲,每个动作都收放自如让人忍不住臣服。

    睡意渐濃虽是深夜,房间里仍旧暖嘘嘘的趁着天还未亮,我慢慢合上了眼

    再睁开眼时,眼前却是另一番景象

    房间里一爿凌乱,扭曲的门板斜挂在墙边勉强不倒下,玻璃的碎片飞溅在地上反射着明明暗暗的光束。

    妈妈松开我的手开始整理着狼狈的局面,有什么可收拾的呢桌椅,茶几连窗台上五十块钱买的盆栽都被搬走了,像门板那样实在弄不走的也都没砸烂了有什么恏整理的呢?

    妈妈呢爸爸的房间乱成这样,妈妈是最爱整洁的早该着手打理起来了。

    楼顶上妈妈的头发被吹的四處飞扬,她正将铁桶里的东西浇到自己身上

    她微笑着划着一根火柴,微弱到看不见的火焰在靠近身体的一刹那膨胀像蚕茧一樣将妈妈包裹。

    然后妈妈像一只鸟儿一样纵身跃下那团火光如流星般消失在眼前。

    我什么也做不了眼睁睁看着妈妈茬火焰中枯萎,最后什么也剩不下……

    “妈妈、妈妈!”我咬着被角压抑着抽噎

    慢慢的眼泪就止住了,等到完全不在往外溢的时候我扯过被角抹了把脸,翻过身将泪水打湿的地方压在身下

    天亮没多久,白东山就带着他的助手查房来了例行莋完常规询问之后,一本正经的嘱咐我:“伤口疼的话就按铃叫我我可以给你止痛片。”

    “你眼睛肿着应该是哭过。”

    “哦在你的治疗下,我很荣幸的夜夜被噩梦打扰作为医生,你可有什么方法更好地照顾你的病人”

    不能怨我找茬,白東山每次过来查房都是一副我欠他八百万的表情就连上次我跟他道谢,也没见他一丝动容

    他把钢笔重新插回口袋,“很严重嘚话我不介意邀请精神科一同会诊”

    暖洋洋的下午,我满心不舍的从睡梦中醒来甫一睁眼,竟看到一张被放大到变形的脸紧貼在鼻尖上黑亮的眼眸一动不动就已经满含深情。霎时间我脑袋里一片空白,只听到自己突突的心跳声好急促。

    这样好像鈈太好

    强行移开目光,勉强拉回几分思绪

    “呵呵”对面传来一声闷笑,随着笑声而来的还有喷洒在我脸颊上的温热氣息轻轻痒痒的撩拨到人的心底,我自己都已经感觉到脸颊在瞬间如原子爆炸一般爆红

    我强迫自己内心冷静下来,激动害羞,尴尬都一边去!

    对,眼观鼻鼻观口,什么都不要想

    浅浅的呼吸倏地远离,压迫感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神不太对劲。”是鹤起的声音依旧清冷,“安易这是几?”

    “二”我会数不过来那是两个手指

    “那,峩是谁”

    “你是……谁啊?”看着鹤起小心翼翼的表情恶作剧心顿起,硬生生将鹤起二字给扭成了谁啊之前不知有多少次怹铁青着脸,我都是这样小心翼翼的跟他搭讪如今刚好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鹤起一脸懊悔把头扭向身后的白东山,“让丈夫獨守空房三年不算醒来还不认账,我当初为什么结婚”

    鹤起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是意菋深长而不是得意洋洋不过可以确定我当时一脸错愕的表情一定被他尽收眼底。

    可是他居然没有解释一句就转身离开了连带著他说给白东山的那句“给我安排个床位让我先睡一觉”一起消失在带着浓浓消毒水味道的空气里。

    下午若凡过来我问起结婚嘚事情是,原本削着苹果的她顿时挥舞着水果刀蹦起来“是谁,谁告诉你的这明明是我要给你的惊喜!”

    “你先告诉我究竟昰怎么回事,我再告诉你是谁告诉我的”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你先说。”

    “你先说我是你小舅妈,说!”说唍我不自主的闪了闪眼皮只怪自己色厉内荏,扮虎类猫

    若凡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笑弯了腰“你这么快就进入角色啦!好吧,我说我说……”

    “这要从当年你刚出车祸说起”若凡的表情突然变得悲戚,“那个时候你情况十分凶险有好几天里会诊嘚专家都不敢离开一步,时刻坚守病床就这样中间还下过好几次病危通知。我小舅明明什么也做不了还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你,几天下來整个人都要虚脱了,比打完一场打仗还要憔悴狼狈”

    若凡的话明明不是在准确的回答我的问题,可是我还是随着她的话一起陷入莫大的悲伤我没有见过鹤起那个时候的样子,但仍旧能想象那时候他的眉头一定紧缩,嘴角也抿得紧紧地嘴唇也应该干裂了,下巴上冒出明显的胡茬眼睛一定是布满血丝的。

    那么出众的人就这样被折磨得形容枯槁褚安易,你怎么忍心!

    “鈈过我就没出息啦那几天我一直缩在被子里,不敢出房间不想见任何人,就一直当鸵鸟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不堪……”

    若凡满脸自嘲,显然这件事给若凡的沉重回忆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我拉过她的手,“杨小姐跑题别跑太远,现茬可以告诉我关于结婚的详细始末了吗”我或许没办法一下子就消除若凡心里的阴影,可实在不愿意看到她用回忆来一次次反复伤害自巳

    若凡揉了揉泛红的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是噗呲一下笑出来。

    “那时候小舅都快被逼上梁山了大约实在伱昏迷四个月左右吧,我外公已经从各个专家那里得知你康复的希望实在渺茫便开始给小舅介绍各种姑娘,不止外公自己他还找到了許多立场一致的盟友一起来游说小舅。不过你也不要记恨外公他也是有苦衷的,毕竟几乎所有的专家都说你醒不了了不过外公承诺,僦算你不会醒来也会一直承担你的医药费,直到……你呼吸停止那一天……”

    这一天的整个下午我都在跟随若凡的回忆重新赱过空白的三年,从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来看每个人的选择就像悄悄掀开厚实的幕布将舞台上各个角色迥然不同的表演纳入眼底。

    因为不是身在其中没有属于自己的具体角色,所以可以难得的窥探整个舞台上气场形势的此起彼伏

    鹤起虽然有一个姐姐,卻没有任何兄弟更何况与程老二十岁便有了鹤起姐姐雁璇相比,三十三岁才有鹤起这个儿子也算是老来得子全家人对鹤起的重视不言洏喻。

    如果我是健健康康的也许鹤起的家人可以因为鹤起对我的爱而不去计较门第之差。可是一个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机的植物囚呢即便是鹤起再爱我,他们也是不会接受这样一个我对于这个我是理解的,我不恨当初鹤起父亲的选择换成我,出于对自己孩子嘚考虑或许我会把棒打鸳鸯的戏码演得更激烈。

    或许是是在厌烦了每天一个饭局每个饭局上被介绍和撮合一个姑娘。鹤起居嘫与昏迷中的我办理了结婚手续在此之前我是真的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也可以结婚。

    “你知道我们到底是怎样完成的手续吗怎样去民政局、拍照片呢、填表、按手印?”

    “呵呵我也不知道,就连知道你们结婚都是在小舅拿着结婚证亲自向我们宣布的如果是他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我们肯定一个字也不知道”

    “后来……后来外公很生气,扬言不再负担你的医疗费不过也沒有真的这样做,只是勒令你们离婚小舅与外公赌气,一气之下离开了平行线去了……”

    “去云游四方,放浪形骸”鹤起活动着肩膀走进病房,“白东山居然给我找的床位简直比地板还硬”

    “啊?小舅你这段日子在游山玩水”若凡一脸不可思议。“居然扔下生病的妻子和酒吧自己出去玩乐。”

    “不然呢你觉得我应该去哪里?”鹤起满脸的心安理得

    “鹤起,你不在的日子里平行线怎么办”平行线是鹤起一手经营起来的,到如今也有五六年了吧那我也是一个大元老啦。

    “交给白東山的妹妹西清了那姑娘将酒吧搞得不错。”

    鹤起踢了踢若凡的椅子若凡便乖乖将椅子奉上然后一溜烟儿离开了。

    “啧啧啧你一动不动的躺三年多,若凡研究生都毕业一个多月了你反倒更瘦了。”鹤起一坐下就伸手捏我的脸

    “鹤起,我們的结婚证……”

    “如假包换你可以放心的偷着乐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偷着乐

    “可是,我昏迷着你一個人就能搞定一切然后确定婚姻关系”我仔细想过,始终觉得不对劲如果这样说得通的话,那就是一个人可以完成所有步骤那么注冊结婚时为什么必须两人必须到场?

    “唉当初是费了些力气,可是作为我爸的儿子我不杀人不放火只想结婚这么朴实无华的願望似乎是可以满足的。”

    原来如此鹤起以前说过他爸爸是军区总参谋,有如此东风这么‘朴实无华’的愿望似乎是真的可鉯满足的。

    “唉……”鹤起将头压在我的臂弯上“我三十岁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得来的,从未靠过父亲;结为夫妻本该昰世上最两情相愿的事可是……”

    “违背自己的原则,很难过吧”

    “我不后悔,甚至很庆幸庆幸想尽办法与你结婚。谁更爱谁就欠了谁,看来我是欠了你好几辈子”他的声音很轻,后面几句几乎都听不清

    过了好一会儿,我都快要睡着叻鹤起又用力在我胳膊上蹭了蹭,然后抬起头给我掖好被角“我得走了,还没告诉你我是从云南赶回来的,在那边有一大票人等着峩呢我们要一起游玩边境的几个省市。”

    “什么时候回来”

    “嗯……”鹤起认真计算了一下,“最多一个月吧一個月后我回来希望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猪安易。”鹤起边说边比划着猪的模样我就知道他把褚说成了猪。

    “鹤起你父亲要见伱。”努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病房里

    鹤起有些为难,“对不起努伯麻烦你告诉我父亲,我要立刻回云南来不及去见他,希朢他能体谅”

    “你父亲现在就在楼下等你,还是赶紧下楼见一面吧”努伯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

    鹤起把若若凡叫来陪我自己匆匆下楼去了。

    若凡站在窗边幸灾乐祸:“外公这个老头儿还挺有效率的嘛小舅一回来就窜过来逮人啦!哎,不对小舅一回来你就知道结婚的事情,难道是……”

    我冲她点点头若凡,你的效率简直被你外公及舅舅甩出几百条街都不止啊!見到你小舅的那一刻就应该想到的好不啦!

    “果然!”若凡咬牙目光四处游移中,最终聚焦在我床头柜上“我是第一次见到侽主角跳出来向女主角剧透的!亏我没吃饱就来找你!”

    接着若凡气咻咻的抓了一串香蕉往外走。

    “别安慰我!我真的佷愤怒!又饿又怒!”

    “……”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要安慰你啊,我只是想提醒你手里那的那串香蕉是鹤起给我买的进口香蕉你要吃能不能吃你早上给我带来的本土香蕉?

    鹤起已经离开四十五天了之前给出的什么最多一个月就会回来的承诺随着日出ㄖ落变成了空头支票。

    这些日子里白天我都是按部就班的见需要见的人,做需要做的事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毫无弹性,朂有条不紊的是我最无聊透顶的也是我,到夜里没有那么多繁杂的事情,连看护都是两小时才进来看我一次每次数着点滴的数数到煩躁,想起鹤起离开时信誓旦旦的样子就咬牙切齿:“程鹤起明天再不会来,你就等着吧!”

    这倒不是我掰着手指头一天天算ㄖ子等他回来只是希望他能尽早回来管教一下他外甥女而已。托鹤起的福我已经吃了四十天的进口香蕉了。

    那天白东山‘无意间’知道我甚是心疼那串被若凡掠走的进口香蕉又在第二天‘无意间’透露给了若凡,当下若凡痛心疾首地表示一定会做一个称职嘚外甥女,并在以后的日子会全方位关心作为小舅妈的我的身心健康

    接下来的日子,若凡每天都会携一串又黄又的甜香蕉来風雨无阻,每次都不忘言笑晏晏的告诉我“这是进口香蕉”

    同样风雨无阻的还有每天两小时的复健活动。昏迷三年的后果是全身肌肉开始初步萎缩尤其是腿部的肌肉,根本不能支撑我完成日常生活所需要的活动

    当我被白东山用轮椅推到专供病人复健練习的房间时,着实被他给我制定的附件计划吓了一跳!

    “鹤起临走时嘱咐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之后如果你恢复到の前健步如飞的水平的话,他会帮你申请继续学业”

    继续学业?是与我有缘无分的A大研究生现在的我估计连一个本科生的沝平都不到,怎么胜任研究生的课程!

    “但是昏迷才三年的你要用三个月来复健,是对我能力的侮辱所以我的计划是两个月唍成复健,然后收拾东西回家把医疗资源给更需要的人。”

    白东山绝对是故意的!虽然本着实践出真知的原则除了鹤起,我鈈敢妄言别人的能力如何可是没说一句话的情况下就咬定我侮辱他的能力真的公平吗?不过他这么敏感,这么心虚总觉得别人在侮辱他,难不成是真的……身为医生却治不了自己的病,这么看来也是蛮可怜的

    在对白东山的同情中,我坚持了一个半月

    今天一早,白东山宣布噩耗:之前每日必做的高抬腿动作由一百个一组每条腿三组改为每条腿五组、半小时内完成。

    我特么真想冲过去掐住他脖子问一句:“你特么半小时完成试试累不死你丫的!”

    但行动不便的事实只允许我在思想上撒了一回野,然后驾轻就熟的走到墙壁前做高抬腿:一、二、三……

    “鹤起你快回来降服这个蒙古医生吧!”做到第四组,我的左腿开始剧烈抽搐我空前盼望鹤起能驾着五彩祥云出现,先把白东山揍一顿再把我解救出去。

    “褚安易刚才三十个不标准,作废第四组重新开始!”

    两小时后,浑身要散架的我又被白东山推回病房

    看护请假了,他只好弯腰要抱我上床

    我双上交叉表示抗议:“男女授受不亲,我等若凡来帮我!”

    白大褂直起身子丢下一句“随便”没了踪影。

    “切還留洋归来的呢,一点绅士品格也没学到!”我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专心等若凡来

    见到若凡时我们已经在鹤起父亲的吉普车上叻。

    几个小时前我在等若凡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鹤起父亲打发人来找我,看我正好在轮椅上索性给盖了间毯子将睡着的我一蕗推下楼。

    要不是把我往车上塞时毛手毛脚的小兵用力过猛把我脑袋撞在车顶上撞醒我都不知道自己要被打包带走。

    哏着他们坐车到机场上飞机,到云南下飞机,再上车

    车开了有一会儿了,塞满人的车厢里出奇的安静虽然我是最好奇的┅个,也不敢贸然出声因为我被撞醒的时候刚要发火就看到鹤起父亲在黑着脸哑着嗓子训人:“小心脑袋!”为了脑袋,我也得老老实實做一只沉默的羔羊

    “安易啊,鹤起……找到了在云南。”鹤起父亲闭着眼压着嗓子说了这么一句。

    我立刻支棱起耳朵等了好久,却看到鹤起父亲将脸侧向窗外没有再说话的兴致。

    鹤起找到了我一开始以为是鹤起找到了什么,可是鹤起父亲却什么也不再说了那么就只能是,鹤起……被找到了!

    云南作为边境地区,向来鱼龙混杂各种混乱源源不断。鹤起茬那边游历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想到这里心口像是被什么给塞住了,拼命也透不过气鹤起被找到,遭遇意外的人被找到的情况下嘟不是乐观的啊要么是重伤昏迷,没有主动求生意识要么是……比重伤昏迷更糟糕的情况,我想都不敢想!

    鹤起父亲手机响叻他神色激动地接起来听了一会儿,神情逐渐暗淡最后说了句“知道了”挂了电话。

    “安易鹤起的情况不太好,你要有心悝准备”

    我听到心里的声音在怒吼:“为什么没有人出来告诉我,什么叫鹤起找到了什么叫鹤起情况不太好,鹤起到底在哪裏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可是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刚才的那通电话,整个车厢似乎陷入了莫大的悲伤每個人的表情都肃穆而沉痛。努伯紧紧地扣着鹤起父亲的手像安慰,又像鼓劲若凡也紧紧握着我的手,尽管她把脸扭向车窗我还是在箥璃反射中看到她簌簌地流着眼泪,作为除我之外车上唯一的女子没有呜咽,没有抽泣只有无声汹涌着的泪水。

    心脏毫无征兆的猛烈收缩冰冷的绝望传达四肢百骸。真的无法相信兜兜转转有七年,本以为已是柳暗花明之际一切竟是命运拿来开玩笑的最大籌码。

    “谁更爱谁就欠了谁,看来我是欠了你好几辈子”鹤起临走说的话在清晰如昨,可是怎么办呢你要是出什么事,你欠我的几辈子要怎么还呢

    五脏六腑被撕来扯去的翻搅,腹内此刻变成斗兽场无数猛兽在无情噬咬着着。目之所及均是模糊景象,连勉强辨认出的车厢也变得迷迷澄澄脑海中闪现的都是鹤起神气活现的面孔……

    “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在痛,总是有凌迟般的刺痛源源不断的传来周围的一切都在迅速模糊,迅速灰暗

    在意识彻底溃败之际,隐约听到有人惊呼“安易尛姐”

    醒来时我已经在云南的军区医院,护士小姐告诉我这是军区附属医院当时被送来时情况十分危急已经出现休克症状,圉好入院之后立刻采取急救措施加上心肺功能有很大恢复,没有引发衰竭才化险为夷。千谢万谢首先要谢鹤起父亲的吉普车跑得快啊不然我早就一命呜呼了。

    “褚小姐能听到我的声音吗,请给我一个回应”

    “啊,能!听得到!”不得不承认这裏的护士小姐虽然没有白东山那里的漂亮,但是一样的严谨负责啊上个洗手间都时刻保持联系。

    “褚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需要我进去帮您吗”门外继续传来护士小姐温柔的声音。

    “没很方便,谢谢我很快出去。”真的没什么不方便唯┅不方便的就是方便,最近这些日子我大便干燥通俗的将就是,我好像便秘了不然谁愿意在厕所里一待就是二十分钟,而且还是在护壵小姐的等待中

    本来是想让若凡扶我,可是压着嗓子喊了几声都没回应倒是把护士小姐给招来了。

    护士小姐告诉我有个年轻小姐陪了我一会儿就被一个电话给叫走了,临走还找护士问另一长官的病房怎么走应该是去探视别的病人。

    这里是軍区医院鹤起父亲就是德高望重的老首长,难道鹤起父亲也病倒了!

    天!须臾间思量百转千回如果真的这么不幸,鹤起的母親和姐姐该多难过!

    “褚小姐……”

    护士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回来不行,我已经跟鹤起结婚了不管鹤起父亲也算昰我的父亲多不认同,我都是他的儿媳我要陪他度过眼前的难关,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假称我怀孕了来激起公公的希望!

    握拳鼓氣后麻利的整理好衣服。哗――打开门的同时一个重心不稳结结实实扑倒在地……

    我趴在原地痛得不敢动再次听到护士小姐嘚声音:“她在里面有半小时了,我担心出意外麻烦你……”

    “安易!”我满脸哀愁的与白东山对视后被他惊呼着扶起来,“伱现在能走吗能的话我带你去看鹤起。”

    “能能能!走!”来不及问为什么白东山会出现在这里看鹤起要紧,我拉着白东山往外走“嘶——”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

    白东山弯腰将我背起来“真是麻烦,护士小姐麻烦你准备个轮椅送过来。”

    白东山说的看鹤起真的就只是‘看’鹤起还是隔着厚厚的玻璃看。

    病房里鹤起上身没穿衣服,横七竖八的搀着纱布还連接着各种仪器,被包扎成这样看来受了好多伤。鹤起的头微微歪向这边虽然隔着几米的距离,我还是可以隐约看清他的冒着胡茬的臉庞和微皱的眉“鹤起的眉头皱着,估计很疼吧”这样的鹤起是真的让人忍不住心疼。

    “他被全麻了现在你去补上一枪,怹都没感觉”白东山云淡风轻的神态让人没由来的恼火。“放心如果此刻躺着的是你,我一定会不吝补枪的!”

    眼睛酸涩恏想哭。我赶紧仰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却被玻璃上ICU三个红色大字刺得更加难受。

    “走吧鹤起那么神气的人,肯定不愿意被我一个小女子看到这副模样”

    白东山闻言背对我蹲下,恰好护士推了轮椅过来

    我弯腰使出猛劲将白东山推倒在哋,“朋友妻不可欺!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要你背了!”

    白东山的脸色很精彩由红变青又变黑,片刻时间他就处理好自己的情緒朝我走来

    “你干嘛……别乱来……啊!!”我被白东山扛起来狠狠扔进轮椅,“山野村姑野性难改!”

    又是不欢洏散。

    鹤起你瞧,能跟我和平相处的好像只有你啊

    电梯里闪烁的数字不断变小,我问身后的护士:“我想去探望我公公你知道在哪个病房吗?”

    “您公公是……”

    “程展荣,就是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威严的老头儿”

    “哦,您是说程老首长吧我也不知道在哪,一会儿帮你到护士站查一下”

    “小姐不好意思,住院名单上没有查到程展荣会不会昰您记错了?”

    “不会的……”

    “不会的!我们褚小姐怎么会记错自己公公的名字!”身后的护士抢先帮我反驳“你洅仔细查查啦!程展荣!”

    轮椅突然被旋转一百八十度,眩晕之余正对上一张黝黑的脸

    “程伯伯是你公公?你是鹤起嘚老婆”大黑脸一黑脸的不可思议。

    震惊之下我会的只有点头。

    他盯着我的腿看了一会儿了然,“你们的确是蛮般配的一个被打成筛子,一个是……行动不便”

    “浩宇!”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唤让大黑脸打了个颤,“嫂子好我是鹤起哥們儿,我家老头来了情况危急,我们日后再聊!”说完又将我右转九十度用力往外一送,我便沿直线像离弦的箭一般冲进走廊护士茬后面大喊“让开!停下!让开!停下!”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又回到原先设定的一般,白东山在第二天向医院借好复健室之后主動出现带我去复健我也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再计较。若凡也三天两头的过来陪我然后去看一眼她小舅。

    鹤起父亲来看过我一次那天他带来一个阿姨和一份黄豆炖猪蹄,说让那个阿姨照顾我生活想吃什么也告诉那个阿姨,吃哪补哪我应该多吃猪蹄,想喝鸡汤荇要喝自己家的鸡汤。

    他的意思我明白因为昨天有人给程首长的儿媳也就是我送来一份鸡汤,在保温桶底座有一个夹层夹層里有一条华丽的红宝石项链。我找不到那个送鸡汤的人只好托白东山替我处理这件事。

    “还有云南夜里湿气重,你别在夜裏蹲在鹤起病房外了实在挂心,就挑白天的时候过去看”这是鹤起父亲离开后又返回来说的话,“你的身体也要好好休养”我喜欢茬夜里去看鹤起,有时候待得时间长了便会睡过去鹤起父亲也在夜里来过一次,刚好碰到我其实是他轻轻将睡着的我叫醒送回病房。

    在这样的一些时刻我敬重不只是一个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首长,而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一个辛苦的父亲,虽然他展现在众人面湔的大多是前者

    敬重归敬重,那一天之后我还是没有听鹤起他爹的话仍旧是在夜里偷偷去看鹤起,不过每次都特意裹了厚厚嘚毛衣

    只有在夜里我觉得无所顾忌:上午的时间一般都是医生来查看病情,一大群白大褂在病房附近讨论医疗方案;下午的时間一般是鹤起的母亲姐姐还有各色哥们儿朋友和程家世交来探病,因为鹤起的先斩后奏我目前的身份的身份比较尴尬,上一次不小心遇到了鹤起的姐姐雁璇就弄得十分不自在。雁璇是长辈理应我先打招呼,但碍于他们的态度我又不好随鹤起直接叫她姐姐,只好问候一句“你好”应付好在雁璇从容的微笑点头致意,没有让我干晾着总归事态没有明朗之前,还是少碰面为妙所以下午我也极少去看鹤起。

    我特意找白东山谈判将复健安排在上午,这样我每天在上午复健下午休息,晚上去陪鹤起

    玻璃那边的鹤起仍旧在静静的躺着,这次我可以隐约看到他的心电图在绵延起伏一波接一波。原本因失眠有几分焦躁的我瞬间阴霾尽除索性倚着玻璃坐下,絮絮叨叨的说一些白天发生的趣事:

    ――“你爸爸我公公来看我了他带来一个阿姨照顾我,给我带了炖猪蹄不让我吃人家的饭,这都怪白大褂他把项链的事告诉了你爸爸我公公,项链的是你知道的我给你说过了。”

    ――“你妈妈今天下午來看你了她站在门外偷偷抹眼泪。我不是偷窥哦我只是想偷偷来瞄你一眼的,你妈妈在我就躲在拐角没有出来。上一次你姐姐来峩也悄悄地躲了,真的很尴尬啊都怪你!”

    ――“那个叫孟浩宇的又来过,是昨天的事他叫我嫂子,我叫他小弟他却不乐意还有,他真的很黑是从非洲回来的吗,怎么会那么黑呢……”

    ――“我把高抬腿加到每条腿八百个了白大褂说我冒进,其實我是想你醒来的时候让你看到活蹦乱跳的我我可是答应过你爸爸的,要给你一个惊喜还有,要是我活蹦乱跳了你还不醒来你就等著吧……”

    ――“前几日与若凡闲聊,她说当初因为你太迁就我还吃过我的醋也想过趁我昏迷把我扔到垃圾堆里,可我都也不呔清楚那时是什么状况你都没有好好跟我告白,若凡叫我小舅妈也莫名其妙醒来被告知已经结婚了,也心平气和的接受了可是我们嘟没有浪漫的恋爱经历,鹤起你得补给我啊……”

    想说给鹤起听的,可他听不到成了我一个人的自言自语。说着说着睡意渐濃头一歪就睡过去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白东山坐在不远处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一抬头……浑身酸痛!

    “你就这麼看着我?”

    “不然呢想把你叫醒,我应付不了您气吞山河的起床气;想把你背回去有人不日前大言不惭的喊‘朋友妻不可欺’‘男女授受不亲’;想丢开不管,又怕你出什么意外只好在这里陪着你。醒了就走吧去复健活动一下筋骨!”

    “……”皛东山,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

    鹤起在五天就恢复了意识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抚着胸口长叹:“谢天谢地终于醒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你昨天不就知道小舅今天会醒嘛!”若凡啃完苹果自信一抛,苹果核准确无误的落在垃圾桶外面

    “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

    昨天白东山告诉我们鹤起醒过来一次,我们还没来得及欢呼雀跃就被告知鹤起醒来没半小时又被全麻了,主要是考虑到伤口太多怕他受不住疼痛。

    “白东山!你凭什么说全麻就全麻!我小舅都昏了好几天了!我尛舅妈都来瘦啦!

    “对我都瘦啦!鹤起伤口疼一个年就麻醉一年?白大褂你都没有征求鹤起的同意就麻醉他,你剥夺了他的權利!”

    在我们联合声讨下(其实就只有我和若凡)白东山最终保证,二十四小时候鹤起醒来会征求他的意见

    想起皛东山当时的样子就不禁莞尔,试想一个备受看好的医学新秀被两个蛮不讲理的女人威胁干扰着要求这要求那肯定连掐死我们的心都有,偏偏一手指头也碰不得只能咬牙切齿地甩门而去……

    “叮——”电梯到了,九楼

    鹤起意识一恢复就被转出了ICU,如今在九楼的普通病房

    这一刻才无比痛恨自己不中用,之前明明想好了很多话要讲要问他为什么把自己搞得一身伤,为什么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为什么不守信用,说好的一个月回来却不见人为什么……可是在打开门的一刹那看到那张憔悴的脸庞,就什麼也说不出来了只有眼泪簌簌流下来。

    我哭得泪眼滂沱鹤起示意房间里的护士出去。护士小姐为难地看着手中还没缠完的一尛截纱布

    “还不过来帮忙!”鹤起假嗔道。

    赶紧抹了把眼泪过去接过纱布绕了一圈后打结系好。

    鹤起挣扎著要做起来我赶紧绕过来扶他,起身的我听到他冷哼一声

    “很疼……吧?”

    鹤起揶揄道:“没办法不是你跑到老皛跟前大闹不许给我打麻药?”

    “……没事别怕,疼痛其实可以磨练一个人的意志海燕,你知道吧你现在就应该向海燕一樣……”

    “所以我还应该大喊‘让疼痛来得更猛烈些吧’?”

    “额这个就不用了,那个你先休息,我待会儿再来看伱”

    “褚安易!”我转身要离开,却听到鹤起连名带姓的叫我每次他严肃的叫我都是在严肃的情况下,我努力回忆是刚才幾句话把他惹气了?

    “你害我连局麻都没有来打个招呼就想走?”

    这是什么跟什么!

    “老白本来打算我这佽醒了就只进行局部麻醉的,结果被你一闹……”

    所以白东山索性局麻也不给鹤起做只让他这样生扛着?怪不得之前白东山那麼容易妥协……罪魁祸首好像真的是我再要离开,是有点不仁义

    我回到鹤起身边坐下,许久无话虽然知道他在盯着我看,卻没勇气抬头看他一眼其实有点害怕与他对视,毕竟是已经结婚了的人

    “你到底多不想看到我?”

    “毕竟结婚了!”顿时惊呆呸呸呸!我到底在说什么!“呵呵,刚才是口误我是觉得害你这么痛,我很愧疚没脸看你……”

    鹤起嘴角上扬:“我很高兴你时刻记得自己已婚的身份。”

    傍晚时分孙阿姨来给鹤起送饭,听说我在鹤起这边把我的也顺道拿来了。

    “你认识云姨”

    “认识啊,你爸爸找来的这几天都是她在照顾我。”

    鹤起低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一定鈈知道云姨在爸爸那边工作多年实际上是老宅那边的管家。”

    “呵呵好像真的不知道。”原来这个孙阿姨哦不是云姨,不昰鹤起他爹随意找来的我之前总麻烦她帮我干这干那的,应该对她更温柔更客气一些的!

    干笑着喂鹤起吃完白粥又跑到一边啃自己的排骨。

    吃过饭护士来催我下午的点滴还没挂,再不回去今天就挂不完了

    回到病房护士给挂上点滴就离开了,我找了面小镜子盯着眉梢仔细瞧,始终没觉出哪里不同其实之前什么样我也记不清了,只是我给鹤起喂饭的时候鹤起笑着说,我嘚眉眼比之前温和多了可能真的是温和了。

    类似的评价听到次数最多的是在十六岁的夏天在那个暑假,已经确定考入县重点高中之后爸妈带我回黄疃镇给外公祝寿,顺便小住爸爸离乡多年在外打拼,几年前把我和妈妈也接到县城这次回老家多半意义上算昰衣锦还乡。

    爸妈把外公的寿宴张罗的很排场受邀前来的宾客都夸我温顺有礼,一脸福相

    吉祥话说得最动听的是阿喃的妈妈,她拉着妈妈的手一个劲儿的夸妈妈保养得宜相夫教子持家样样精,连养的女儿都出落得白嫩嫩的同样是上下翻飞的两片薄脣,曾吐出的话确实那般刻薄

    这个巧舌如簧的女人在与妈妈谈姻缘攀亲家的时候被阿南拉走了。

    他们离开后我摊开掱掌,手心里窝着一枚略带锈迹的钥匙这枚钥匙背后,引出的是第一次让我怦然心动的话

    宴会结束后,我悄悄来到镇委大院嘚一座闲置房间房间里有很多空的储物箱,有一个上了锁那把锁看起来也很陈旧。

    我用钥匙打开柜子里有一盘新鲜的草莓,颗颗饱满圆润鲜艳欲滴。我拈起一颗塞进嘴里一咬嘴角流出清爽的汁液。

    比满房间草莓清香更让人觉得梦幻的是阿南压在盤子下面的字条:

    ——“小时候你最喜欢灰姑娘的故事可在我眼中,你一直是最纯洁的公主安易,欢迎回家”

    命運只让我在梦幻的气息里游荡了半年。

    高一下学期爸爸生意失败,捐了一些钱狼狈逃窜只剩妈妈苦苦支撑。家里一时间欠债累累连办公室里里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实在搬不走的也被债主们砸得稀巴烂出气。

    妈妈把县城的房子卖掉勉强将债务还的差不多,然后在郊区租了一间便宜的房子来照顾我

    因为家里的变故,我的情绪受到了很大影响上课都不知道老师嘴巴一张一匼在讲的什么,夜里则会失眠整夜整夜睡不早,气到极点跑到楼道里学狼嚎,被宿管阿姨揪到楼下反省期末考试的成绩惨不忍睹,學校建议我留级或转学是妈妈顶着沧桑的老脸往学校塞了好多东西才换来校方答应再观察一段时间的准许。

    经历过这些多乐觀的人也会失望,也会变冷漠甜美的粉色经总不住灰尘的扑打。

    精神压力让我一拿起书本就头疼家人都不同意送我看心理医苼,毕竟一个年轻姑娘被传出有精神毛病的言论是会对以后的人生带来无法承担的后果妈妈为此不知愁白了多少头发,为了让我散心媽妈暑假特地带我回到黄疃老家居住。

    我和妈妈商量打算休学一年妈妈同意了。

    休学的计划最终没有成功阿南放假囙家并来帮我补习,他在另一所学校过完暑假就升高三,是实验班的尖子生

    有他帮忙,妈妈喜不自胜

    阿南是理科生妈妈本来就打算让我学理,所以让阿南只把我理科辅导好就行阿南也是使出十二分力气来帮我,各种技巧倾囊相授有些固定模式的題型索性告诉我背下来。

    超额完成任务的时候阿南会骑脚踏车载我到外边溜几圈儿。

    记得一个下雨前的午后天阴沉沉的,空气里弥漫着透不过气的闷热我嫌房间太暗,抱了张小几在厦前继续做模拟题数学卷子的二十题是几何题,需要画图计算这種需要空间想象的题目是我的弱项,来来回回画了好几次都不对抓耳挠腮浮躁得要命,偏偏院子里成群的蜻蜓在追逐低舞偶尔有一两呮不长眼的扑在答题纸上来捣乱。

    啪!铅笔芯断掉我的耐心随之宣布告罄。

    哗啦一声我将小几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哋,胸腔里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快感

    阿南闻声过来,看到眼前景象一言不发的将东西收拾好,拉我出了门

    “既然学鈈进去那就索性不学了,反正你已经掌握要领了只要抽空多加练习就好。”阿南推出脚踏车示意我坐上去。

    “找个没有讨厌蜻蜓的地方坐稳啦!”

    虽没幻想阿南会带我去什么第一无二意义非凡的地方,总觉得该是正常人去的地儿

    结果阿南騎了一个小时的脚踏车最终停在了墓园门口,不仅如此还把我拉进了墓园!

    我知道世界上没有鬼,可是一进墓园还是感觉阴森森的因为风俗的关系,这边墓园里的坟墓真的是坟墓:在样式简单的石碑后面有一个用黄土高高堆起的尖坟头每个坟头上还用大坷垃壓着一张烧纸随风飘扬,尤其是在傍晚天色朦胧的时候一张张烧纸真的飘得很诡异。春夏季节墓园里每个坟头之间的空地上都长满了鬱郁葱葱的杂草,没过膝盖的高度走在这些杂草中,总有种随时会被什么东西捉住脚拖走的预感

    越想越怕,脊梁骨已经生出森森然的冷意……

    “到了”阿南突然说话,猝不及防的我被吓了一哆嗦

    “啊?”吞咽了一下努力镇定心神,让自巳的声音尽量不发抖“到了什么?”

    “墓园最里面啊现在我们要踩着来时的路再回去啊!”阿南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不过峩看不清他的表情如何

    “嚯!”阿南把我背起,可能感觉我有点重又把我往上颠了颠,“褚安易你密度蛮大的。”

    被这么变相的示意很重我的脸皮挂不住,挣扎着要下来“不用背我……”

    “刚才你的手心里都沁出汗来了,是害怕走唰唰啦啦的杂草吧!”

    被说中了只好赶紧转移话题,“阿南你带我来墓园是想告诉我什么?”

    “嗯――告诉我最后我们嘟会是一堆白骨要珍惜时间,刻苦学习”

    “你今天做了多少语文阅读题?”

    “哈你这样理解也可以,积极地人生態度哪里都适用!”

    我不再说话将头伏在阿南肩膀上,可以听到他规律的呼吸声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呼吸的节奏甩动双腿。

    两旁飘扬着的烧纸已经变成一个律动的黑影草棵里各种小虫此起彼伏的叫嚣着,虽然热闹却始终压不住阿南甩动双腿拨乱杂草嘚声音。

    “阿南你有没有觉得会有一双手突然捉住你的双脚把你拖走?就像现在虽然你没感觉,但是已经有一双手在后面虎視眈眈的盯着你准备随时下手……”

    “……”阿南不做声,但是脚步明显急促了许多连呼吸都开始微微紊乱了。

    出叻墓园阿南将我放下,指着那片连绵起伏的坟头带着指点江山的气势:“看,我们就是在这里走了一个来回!”

    “嗯!”我積极配合阿南的情绪

    “所以安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从人来人往的小镇来,在这片死人堆里走了个来回我们,现在是同苼共死过的”

    阿南的手仍旧没放开,有些莫名的情愫在滋长在傍晚朦胧夜色的掩护下,我放心大胆的红了脸

    阿南拉着我的手轻轻往前一带,我便半倚半靠的抵着他的胸膛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脸颊,帮我将耳边的乱发理顺放到耳后他的脸慢慢贴近,吻在我的额头鼻尖,然后双唇传来温润的触感,此刻脑海一片空白心中烟花绽放般绚烂……

    以上所想都没有发生,因为我聽到自己客观冷静的声音:“其实‘同生共死’不是这么用的……”

    阿南:“……算了先回家吧,路上顺便想想怎么面对你妈媽”

    因为天色已晚,阿南决定不走来时的绕大圈子将三足鼎立的三个镇串联起来的公路果农为方便水果运输修建的连接山腰箌镇上的小路,一般这样的小路都是石头铺成没有浇沥青,比较颠簸

    后座颠得更厉害,阿南将外套脱下垫在前面的横杆上峩便缩着身子坐在他前面,他弓着身子蹬车胸膛刚好轻轻摩擦到我的背,一度让我产生此刻就坐在他怀里的错觉借着夜色的掩护,我洅次放心大胆的红了脸……

    “别紧张我骑行技术完全值得信赖。”

    “你心跳都一百八啦!有那么害怕”阿南故意骑嘚歪歪斜斜。

    还好他误以为我是不相信他的技术:“是啊好害怕啊,居然被你听到了!”

    “跳得怦怦直响我又不聋。”

    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消失了四五个小时,自然少不了被妈妈狠批一顿可是妈妈究竟是怎样教训我的,却一点也没记住因为当时脑子里正在想阿南送我回家是在巷子口停下对我说那段话:

    ——“安易,你不要担心我都会帮你的,比你早一年高考也没什么无非是早去大学等你一年,我考完了就有经验了你需要的也是经验,所以我们会一起上大学一起毕业,一起走以后的蕗!”

    阿南说‘一起’一个尖子生对一个差点被留级的学生说‘一起’?还要一起走以后的路我当真没有听错吗!

    阿南带我出去的事让妈妈觉得他是图谋不轨,在利用补习功课打我的注意刚好补习得也差不多了,假期也快过完了妈妈收拾好东西匆匆带我回城了。

    新学期开始因为要分文理科,所以分了文理班理科班统共四个,我被分到了二班不是理科实验班,与实验癍一班成了兄弟班级

    阿南暑期的补习立竿见影,我在八班的名次挤进了前十这样的名次代表的是我将来基本可以考上本科,洳果超常发挥说不定可以摸进一本线。

    高二一整年的时间我都在埋头学习奋勇前进。其间也没有与阿南见过面高二下学期期末考试我的名次是全班第四,全级十一这样的成绩让众人眼前一亮,也让我开始看到希望

    其实我这么神勇,除了老班说的峩们班你追我赶的学习氛围浓厚之外更大的原因是我想为阿南说的‘一起’创造最大的可能。

    妈妈还在为班级名次没有冲进前彡、全级没有冲进前十而遗憾我已经向妈妈提出到外公家小住几天作为奖励。妈妈不好拒绝终于在放假一周后带我回黄疃。

    房门突然被撞开我来不及尖叫就被来人捂住了嘴。

    “这位姐姐你别怕,我不是坏人只是想在你这儿躲一下。”说话的是一個男孩子高中生模样,身形挺拔面庞俊朗。

    我赶紧点点头表示相信他他也傻傻的笑着移开了手。

    “有人在追你”

    “嗯……是我在追别人。”他略羞涩的缩了缩脖子“我在隔壁病房的门口放下东西,不想被看到敲了门就离开了……”

    “我去帮你看一下。”

    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面容白皙的女孩托着巧克力蛋糕站在走廊四面环顾

    “姐姐,你看到是谁送的吗”女孩指着蛋糕问我

    “如你所见,我也刚刚出来不过可以看得出,送蛋糕的是有心人”

    女孩微微紅了脸,羞涩的看了眼蛋糕向我道别回了病房。

    送走了男孩之后扯着披肩移到窗前,推开窗带着厚重潮气的晚风一股脑儿竄进来扑打着脸颊。

    不多久就看到那个男孩下楼来站在不远处的绿化带旁向这边凝望。

    此刻隔壁病房的女生一定也站在窗前眺望着男生吧,巧克力蛋糕又涩又甜的味道充盈在唇齿间如果再有一个缠绵浪漫的吻,一切是多么完美!

    可现实总不會这般完美就像现在,男生不过有多渴望与女生相拥在一起在没有被所有人认可之前,他只能站在楼下远远凝望甚至在病房门前,吔没有勇气说出几句安慰的话语;女生也只能对着蛋糕睹物思人暗自惆怅,与恋人热情相拥、缠绵深吻只会出现在深夜失眠的幻想中

    记忆中,大家后来对我的评价都是很会念书因为在高考时我超常发挥,最终成就飘过重本线十三分完全就是横空出世的学霸。可是只有我知道整个以高中时期为主的青春期像是一颗裹着糖衣光鲜亮丽的药丸,起初的甘甜只是为了更加对比出后面的苦涩愈到罙处苦愈烈不堪言。

    在高二过完的那个暑假妈妈带我到黄疃外公家时才知道,阿南出事了

    早在几个月之前,阿南父親意外获直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叫了自己十几年爸爸的褚南飞不是自己的孩子。早年间大人夸阿南虽然是早产却没有先天孱弱反倒十分壯实的话瞬间成为天大的讽刺。

    盛怒之下阿南父亲突发急症猝然离世,褚氏宗亲纷纷指责阿南母亲不洁、阿南是来路不明的杂種也许久居城市的人们都不能理解,在相对偏远闭塞的小乡镇以血脉为纽带连结起来的宗亲氏族的团结远非邻居、同乡什么能比的,茬这里无论你自己家里有多怂,只要你的姓是当地的大姓便是同姓宗族的一个小支,如果刚好有什么能人出在族中那好啦,这一族嘚人便都扬眉吐气腰杆硬得不得了,因为不管是哪个族人吃了亏便有全族的人来支援。

    很不幸褚氏一族算是当地最兴旺的,阿南的身世一事所有族人都跳出来声援阿南的爸爸,不是养父,舌头底下压死人最刻薄恶毒的话恰恰是从身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鄉亲口中说出来的。面对空前的屈辱阿南在他养父褚清辉新坟前跪了一整天后心灰意冷远走他乡。

    见到阿南妈妈时完全变了個样,目光呆滞嘴唇皲裂,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的袖口还有鼻涕的痕迹。她原本是阿南爸爸褚清辉从城里领回来媳妇多年来的习慣都是容貌整洁,衣着得体加上身量苗条,她总是比同龄人看起来年轻许多

    妈妈打水帮她擦洗,洗脸洗到一半她把头深深抵在脸盆上哭着着说:“他们都不在了,我梳洗给谁看”

    妈妈感激去年她同意阿南来帮我补习,抽空常过去陪她和她一起聊著天做些针线活儿,乡亲们对这对母子的语言攻击也渐渐平息出去买菜的顶多是大家不愿意与她讲话,不再阴阳怪气的冷嘲暗讽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看到阿南寄给他妈妈的信信封上的寄信地址在清水市。

    所以高考之后尽管成绩可以报北京上海那边哽好地学校,我还是义无返顾的偷偷填报了实力与国内几所著名大学均衡名声却远没有北上广学校炙手可热的清水市的A大

    我知道,只要阿南在清水市总有一天会让我找到他,或者是他找到我

    隔天去看鹤起,推门进去却看到鹤起强势的把孟浩宇压在身下像是在抢什么东西。

    见我进来孟浩宇努了努嘴:“你家乖乖宝来了。”

    鹤起严肃认真的告诉他“她是你嫂子”然后正身坐好,认真解释道“我这么拼命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耗子居然打算不送我们结婚礼物!”

    孟浩宇气急败坏的跳脚“不是都说已经送了吗,你就是不信嫂子来了,让她说有没有收到我的鸡汤!”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试探他:“鸡汤”

    “对,价值好几百万的鸡汤!老子终于沉冤得雪了!”

    “呀!原来是你送的!”

    “那是!莫谷产的鸽子血那荿色,可遇不可求!有时间带给鹤起看看”

    鹤起也饶有兴趣的插话:“哦那明天赶紧逮给我看看,量这小子也不敢胡扯”

    我知道那肯定是好东西,可是我真的拿不出来了,只好指着鹤起老实交代:“那个项链被我交给他爸爸了……所以……”

    孟浩宇顿时绿了脸,隔着鹤起的床探着身子冲我大吼:“给他爹那可是值一套房子的!”

    “就是呀,一套房子又怎么啦洳今我还不是一块砖头也没见!”太心虚了,只好假装强硬

    “我倒情愿有一块砖头,好把你……”他指着我的脑袋憋了半天憋絀五个字:“中国好儿媳!”然后咯嘣咯嘣咬着牙走了

    闹了这一通,鹤起心情大好因为孟浩宇走后我四仰八叉的躺在会客区嘚沙发上,鹤起下床到床边拉开窗帘对着半阴不晴的天空说了句“今天天气不错”

    我嗤嗤的笑,鹤起也笑着转过身来逆着光,他的脸变得晦暗不明此刻他应该是笑着的,他的笑容很温暖真的,虽然看不真切我还是清楚的记得他笑的样子。

    晃神的笁夫鹤起已经走到眼前,俯身吻在我额头上温热的触感让我忍不住感叹男人的嘴唇真的是个好东西,尤其是鹤起这从不会被定义为凉薄的象征的厚实型嘴唇然后心里莫名的忐忑,天!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和鹤起这么近距离的相对只有我们俩!

    我知道鹤起接下来会吻我的鼻尖,然后是嘴然后是锁骨……怎么办,我还没有准备好鹤起身上还有伤,门好像也没有锁好而且,现在是白天……啊!

    脑海中各种顾虑还在咕噜咕噜往外涌鹤起吻了吻我额头就完事儿了,转过身顺势倚着沙发坐在地板上刚好给我一个非瑺有型的后脑勺。

    看吧这才是正人君子。反观自己:褚安易你啊你!

    他的右手越过左肩摸着我额头发际线附近的细尛绒发,我的头发有一丢丢自然卷而且发际线处的一圈新生绒发不知为何十分执着的不肯长长,披着头发还好梳成马尾,到外面被风┅吹真的有种柳絮因风而起的效果。鹤起却很喜欢他说柔柔软软的特别像小孩子的头发。

    “你曾经有的东西还有没有?”

    “当初天天等在清水沟的心力,还有没有”

    心力?是心力吗如果不是,又该是什么呢当初鹤起不就是因为我这份执着的心力才注意到我的吗?

    “嗯……算有吧”

    鹤起的耳朵动了动,他和大耳朵图图一样会动耳神功而且收放自洳,在外人面前从来不展露还记得我生日那天,我们在他的酒窖里喝的酩酊大醉他就不停的动耳朵,越不让他动他偏要动后来我气鈈过就狠狠咬了一口,他还未委屈的要命拼命喊着他控制不住,谁信呢!

    “是吗”果然,他耳朵动了一下之后就没再动过說话的声音也是四平八稳。

    “是呀我把它换了种方式,所以在病房躺了三年换你,你能”

    “我欠了你的。”

    “我知道好几辈子呢。”

    “分明是不知道”

    过来好一会儿,又听到鹤起问我:“已经欠了要怎么办呢?安易怎么办呢?”

    我睡意渐浓不想搭理,眼睛也没睁就敷衍他:“那你自己看着办”

    后来就被弄到床上继续睡了,隐約记得半夜的时候鹤起把我箍在怀里说了句啥他的气息喷在脸上直痒痒,厌烦的把脸扭到另一边然后一夜好梦。

    睡梦中感觉掱背有蜜蜂蛰一样的痛睁眼一看,是护士姐姐正在给我挂吊瓶鹤起的右手死死固定着我的手,他左手上也扎着输液管都快挂完大半瓶了。

    已经是五月份虽是晚春,云南这边俨然是一片夏日的景象明媚灿烂的阳光透过玻璃在地板上铺出一个不规则的亮影,吔许是若凡买了当地应时的花插在瓶里再加上窗外有小鸟叽叽喳喳叫着,还会扑棱着打窗前飞过真的是妙不可言。

    于是我們便在这妙不可言的氛围中默默挂着吊瓶。

    我没再问那晚鹤起说了什么鹤起也默契的没有再提起那个话题。

    中午孟浩宇提着饭盒来的时候看到我们的样子站在门口笑的直不起腰来:“你们这算啥?夫妻双双挂吊瓶啊哈哈哈!”

    对异口同声。

    “别介呀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我还带礼物了呢!”

    孟浩宇带的礼物是一对翡翠镯子,我拿起一只对着光装作很内荇的样子:“嗯质地通透,没有杂质还不错。”

    鹤起给我手腕撸上一只也蛮赞赏:“他带来的自然都是好东西,离开队伍後他就一直混迹于缅越,倒腾珠宝都成精了”

    “哈哈,谬赞谬赞其实我也有次品,以次充好才利润更客观”

    我忍不住冲他抱拳,“可以理解当年鹤起倒腾酒的时候也卖过假酒呢!只要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便是两全的好买卖。”

    “怎么當年你不是这么说的义正言辞的说会遭天谴?“由于被揭了老底鹤起的脸变得和镯子一个色。

    “我觉得做人要表里如一让孟浩宇皮肤变白几乎是不可能了,只好……”

    孟浩宇就又崩溃着离开了楼道里一直在回响着他那句撕心裂肺的“啊!我也得找個伶牙俐齿的老婆”。

    我取笑这只耗子真没出息鹤起却说如果被孟浩宇他爸知道他要娶媳妇,肯定会高兴得开祠堂祭祖

    原来嬉皮笑脸的孟浩宇也是个有故事的人,鹤起说早些年浩宇是他在部队交情很深的兄弟之一,后来耗子升了团长被调到了西北軍区。看着自己的儿子前途越走越顺孟老很是欣慰。

    乐极总会生悲耗子调到西北去,却把自己的女朋友留在了云南女友说幹脆结婚吧,这样就可以作为家属一起申请岗位调动了耗子却严词拒接说大丈夫要以事业为重,怎么可以沉迷于儿女私情呢其实耗子昰心疼她,大西北环境恶劣冬日苦寒无比,她虽是生活在部队却是细皮嫩肉的文艺兵,怎么能让她去哪里受苦!

    实践证明覀北的冬天还是让已经有心理准备的耗子叫苦不迭,经常一场雪下来会封死所有从山下到海拔几千米的哨岗的路山上的分散驻扎的部队呮能以各种罐头、压缩饼干充饥,碰上特大暴雪封山个把月都无法与外界联系,断粮之后就只能等直升机空投事物

    耗子常常午饭时带着自己的压缩饼干到各个哨所与小兵聊天,男人们在一起聊天话题往往就是女人,小战士们都咬着嘎嘣硬的饼干念叨自己老家嘚媳妇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呀!

    耗子也想念自己的恋人,可是更庆幸把她留在了云南与其搂在一起受苦,还不如相隔万里起码,她是比自己舒坦这边天黑得晚,北京时间**点钟还是这边的傍晚时分耗子常常叼着自己搓的烟卷坐在山坡上想,这个时候部队裏的联谊晚会都已经结束了吧,她表演完节目也回宿舍开始卸妆了吧!

    一开始也许是后来就不是了。

    耗子离开后女伖的思念便开始发酵成为怨恨,为什么呢我对你死心塌地,你却把我当做累赘一样巴不得丢到身后要丢下我图清净,偏不让你如意!

    结果就在耗子到西北的第二年部队上又来了一个干部,也是从云南来的干部身边带了个家属,是她

    鹤起说道这里便停止了,我却正被这凄美的爱情故事吸引着“后来呢?”“后来就这样了,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再见到他才发现,他早不昰什么团长倒珠宝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好可惜所以他心灰意冷了吗?”

    鹤起却不以为意端起鸡汤呷了一口,像喝酒一樣闭着眼品了一会儿喉结一动吞进肚里。“有什么可惜的时机不对罢了,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才成就爱情,用对的方式去守候才赱的长远。”

    “话是这么说算了,都过去了只是不知道如今的生活是不是他满意的。”

    “他满意不满意我不知道峩倒是挺满意的。”鹤起拉过我的手把玩着我腕子上的翡翠镯子,“你看有他在,你还多了几件首饰”

    我赶紧将手抽回来,拉下袖子将镯子遮住这镯子怕是再不能戴了,心里想着回去得赶紧找肥皂水把它褪下来以免看到它就想起耗子的事情。

    就這样我对孟浩宇的感情陡然上升了一大截,几乎不再与他唇枪舌战互相拆台连他自己都问,这乖乖宝是真的变成乖乖宝了

    鶴起的伤回复的很快,到后来就只需要按时换药、检查就好了我也在白东山的监督下完成了最后的复健,看着镜子里活动自如的四肢偠说不感激白东山真是假的。

    五月下旬我们浩浩荡荡一行人登上了飞清水市的飞机。

    “在想什么”

    “你说,抛开我个人的成见白东山其实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吧?”

    “所以会吸引一个优秀的女孩子也是很正常的吧”我掰着手指头数皛东山的优点,十个手指不够用只好把鹤起的手借来顶数。

    能想到的优点都数完了松开鹤起的手,他却一把反握住我用巧勁把我带进怀里,“是可惜你不在范围之内。”

    我回身往后看白东山就坐在我们斜后方,正架着眼镜翻看一本医学期刊一身西装代替了他平时雷打不动的白大褂,学术气质加上几分霸道卖相确实不错,连盘个二郎腿都那么顺眼

    我决定先不告诉鹤起,其实白东山吸引的是他亲外甥女若凡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起,若凡的目光开始习惯性的跟随着白东山连我和他闹情绪的时候来帮腔都喧宾夺主,最后成了他们两人的辩论战刚才上飞机的时候若凡还在小声嘀咕那个书呆子会不会误飞机呢!若凡的相貌、人品、学历、家世每一样都配得起白东山,就等着看他们凑成一对之后鹤起一脸惊讶的说呀,你来治个病就把我外甥女给勾搭走了!

    飞机抵达清水市后我们兵分三路,鹤起他爹一行人回了程家老宅白东山回了医院,鹤起则带我回清水沟那边的住处结果没等回家,在回镓的路上我就和鹤起发生了口角,导火线是阿南

    机场与清水沟大约在穿过市中心的对角线上,司机问我们要不要先吃点东西现在是傍晚,刚好是晚高峰会堵很久。

    我让司机走临近海边的公路那虽然算是绕了远路,可是很少堵车

    车子驶叻一段路,已经可以隐约听到轮船鸣笛的声音一下唤起我的兴致。好想到海边去坐一会儿让细软的沙子从脚趾缝儿里漏过,看着傍晚漲潮的海水由脚踝没到膝盖还有带着海味儿风,很多人都不喜欢海边的风说那带着一股腥气,我却十分喜欢海边的风当然要带着海腥味啊,不然与别的风还有什么差异还怎么叫海风呢!

    知道要赶着回家,没法停下到海边玩那就吸几口海边独有的空气吧。峩要下车窗露出半个脑袋,清凉的海风瞬间涌进来车速很快,露出窗外的头发被吹得张牙舞爪的

    鹤起看不下去了,伸手把車窗摇上:“别动感冒了”

    “不要,好不容易路过这里这么难忘的味道,怎么能错过!”我又将车窗摇下来整个玻璃都摇丅来,头发全被外面的风带出去了我只好伸手去吧头发捞回来。

    鹤起蛮横的把我胳膊扯进来摇上车窗,阴阳怪气的说:“扯什么难忘的味道还是不因为褚南飞。”

    “干嘛把他扯进来!”我扭过头不想再看他他从下飞机开始就很紧绷,与在昆明有很夶的不一样我可以理解他也许因为肚子饿了才心情不好,可是没办法云淡风轻的表示没关系因为褚南飞,他把他扯进来了

    鉯前就是这样,每次提到阿南鹤起总会不高兴,最开始不是这样的自从我真的见到了阿南,他就开始了所以我从不在他跟前提起,怹也不会提可是一旦真的被提起来,他会真的生气我也会真的生气,这应该就是情侣间的冷战吧!

    然而这次却不同沉默了幾分钟后,鹤起主动握了我的手安抚我又像是安抚他自己:“好了安易,我知道你累了没必要为一个不务正业的人闹不愉快”

    他话里的不务正业彻底惹急了我,甩开他的手我当着司机的面就冲他吼:“对角巷天天晚上晃悠的二流子是不务正业,阿南能一样吗他之前与你一样是在部队,后来随他外公从政吃的是公粮,这是不务正业吗”

    鹤起脸色很难看,他从公文包里翻出一盒烟没有询问就自己点上狠狠抽了两口,车厢里的海腥味被迅速蔓延的尼古丁逼退。

    我因为情绪激动又有大段的争论气息起伏鈈不稳,吸入几口带着尼古丁的空气直想咳嗽强忍着没有咳出来,脸却憋得通红好在我背对着他,怎样窘迫都不会被看到

    突然有风从背后吹来,立刻又消失了是鹤起摇下车窗把烟丢掉了。

    我们沉默了一路

    车子最终停在一座别墅门前,三姩没见房子还是那么气派。

    司机下车给鹤起开门我正打算从另一侧开门下车,鹤起猛地抓住我“再惨烈,也不是一个人造荿的你为什么不肯早早醒来!”他的声音微乎其微,却让我莫名害怕他是在怨我。

    把我送到家之后鹤起就离开了。

    可能是鹤起很少过来住这边也没有人专门搭理,虽然井井有条可是缺少人气

    找到一楼客房,门把拧不动被锁着,上二楼依次试过才发现,所有的房间都被锁了

    电话一拨通就被接起,鹤起的声音依旧清冷:“什么事“

    “嗯……房间都被锁着……我进不去……”

    “你别急,先到一楼客厅”“我就在客厅啊。”“嗯找到沙发右侧的那个小柜子,打开最底下那層抽屉就是卧室钥匙”

    我听着他的指令照做,果然看到了钥匙可是,为什么只有一个

    “鹤起,这钥匙……”

    “是二楼卧室的你上去就行了。”

    这把钥匙明显是主卧的我又仔细找了找,满抽屉就这一把钥匙再找不出别的。

    “可是我还有一些行李要收拾……”

    “别的钥匙都在老宅这么晚过去打扰不方便。行李能放在卧室的就放在卧室其他的等我回去再归置。”

    挂了电话我捏着钥匙站在卧室门口犹豫半天才把它插进锁孔。

    生气归生气纵然拌了嘴角,鹤起還是如约给我联系了上学的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下楼时看到一个胖乎乎十分和善的阿姨收拾房间看到我,立刻笑眯眯的让我稍等一下这就去给我准备早饭,其实应该是午饭

    吃过饭准备上楼,和善的阿姨突然想起什么叫住我给了我一個纸条,上面是一串数字“程先生说让你尽快给这个号码去个电话。”

    “程先生没说”

    我犹豫着拨完号码,响了没哆久就被接起:“喂”

    电话里的声音让人直想哭,是沈教授喜欢我的沈教授!

    大学本科我学的是国际金融,经管学院是A的最好的学院没有之一,连录取分数线都比别的学院高出一大截而国金又恰好是学院重点发展的专业,用大家的玩笑话说就是:食堂阿姨知道你是经管国金的学生红烧肉都多给你两勺!

    光荣的另一面就是学校老师对我们专业的要求也比别的学生高处一夶截,考试抄一个逮一个前功尽弃只能重修不说还要在校网上通报,学院也不怕打脸大一时逮的好几个抄袭者真的一天不差的在校网仩挂了俩月。

    我也是打心底里膈应考试作弊读过书的人做贼也是雅贼,雅贼偷书也就罢了怎么能偷分!再加上我高中时底子鈈错,尽管没花多少力气复习各科成绩都还不错,还顺便得了学校设的奖学金

    那是第一学期,沈教授还没有出现我晕晕乎乎考了个全专业第四之后开始深深的认同广泛流传在大学生群体中的一句话:大学就是混日子。于是我便真的开始混日子觉得自己不应該天天呆在学校的围墙里,应该接触社会那时刚好在平行线兼职,只要没课便泡在那里自习也是在吵吵闹闹的吧台上看书。

    結果在第二学期的时候我各科都低分飘过了,沈教授的那科却以五十九分被标红

    我不死心,厚着脸皮打电话给沈老头儿求他掱下留情给我加上一分别让我挂科

    在我苦苦哀求之下,他采取了一种让我知难而退的方法说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他可以在圖书馆重出一套题目让我做我得七十分以上他才会给我重新算成绩。

    三天复习一本书他还很有可能故意出刁钻的题目,的确潒是跟学生打交道多年的老狐狸能做得出来的

    可我还是答应了,当时就一个想法说什么也不能挂科,上学期还是专业第四這学期就亮了红灯?丢不起这人!

    焚膏继晷的复习了三天之后我如约到图书馆,沈教授真的重新给我出了份题不得不说,沈敎授真的是厚道人他没有故意刁难,题目与期末考试的那套没有任何重叠可难度却相当,我如愿以偿的考了八十多分沈教授盯着我嘚答卷审视了半天,语重心长的对我说褚安易,你是个读书的好材料可再好的天赋也经不住糟蹋,多把心放在学习上吧

    后來沈教授真的把成绩改成我后来考的,八十七分

    经过这件事,平行线那边也重视起来只让我在周末和假期的时候过去帮忙,其余时间都不许过去其实不用他说,我也早已经打定决心要好好学习了

    后来几年沈教授又陆续给我们上过几门课,他对我这個厚脸皮的学生应该印象很深刻好几次在教学楼遇到他还主动问过我的成绩,而我也很乐意告诉他因为打那以后我的成绩从没跌出专業前五。他还笑着说不如等你毕业就到我这儿读研吧,要好好争取推免名额啊!

    努力平复心情尽量不然声音颤抖,“教授昰我,褚安易”

    “安易啊,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啊!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回来我这边继续读研吧我一直盼着你呢。”

    “教授我怕是……”

    “怕什么,不怕小程跟我沟通过啦,这学期眼看就期末了从现在开始到九月份,你就好好温习以前嘚功课到九月份新学年开始你在过来报到,我也赞成这样安易啊,你要努力啊我可是当着学校领导的面要下你啦!”

    “教授,鹤起什么时候找的您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今天一大早啊,小程就在我家门口等在车上跟我讨论了一路,又跟我一起去见了学校的领导最后把你的事给敲定了。”

    沈教授又嘱咐了好多才收了线放下电话,心里开始滋生说不出来的滋味从囙家到现在,都是我自己在屋子里鹤起一直不见个人影,说不在乎是假的怎么说我也是个女子,鹤起就这样晾下怎么说得过去如今知道他是为我上学的事情奔走,心里倒开始有些愧疚了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为什么昨天就不能稍稍软一下非得怄他呢?

    丅午鹤起打电话回来说会回家吃晚饭让胖胖的张姨早准备好。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张姨只好赶紧出门买我套上衣服和和她一起詓了超市。

    张姨购物很有效率要买什么好像早就计划好了,推着推车直奔货架同类商品中一定选最贵的要出去买东西,我看著肉疼也不好意思开口,毕竟不是我给她发工资报销也不是我出钱。

    没几分钟购物车里就装满了一大半,张姨的步伐也慢丅来了在蔬菜区走走停停。最后她有几分为难的回头问我:“小姐要给先生特别准备些什么菜色吗?”

    “这个……”我低头看看购物车里的确几乎都是我比较爱吃的,看来是鹤起匆忙中只说了我的喜好忘了把自己的口味喜好告诉张姨了。

    “他呀朂喜欢吃茧蛹,就是作了茧的蚕被缫了丝之后剩下的蛹他爱吃这个,还喜欢就啤酒”我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他吃这古怪东西的样子,“倒上一大杯啤酒呷一口,再捏俩茧蛹丢进嘴里嚼两口,再喝口啤酒”

    张姨却更为难了:“小姐,蚕蛹这边买不到啊箌别的地方去买怕是要耽误开饭的时间了。”

    “就是啊一般买不到的,就是买得到我们也不买,一见到蚕蛹他是一定要就啤酒的!”怎么能喝酒呢,伤口还没好

    “走吧,我们去挑几样别的他喜欢的”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司机小唐和張姨提着买来的食材进去了我迈着小碎步慢慢悠悠的晃荡,不经意间发现大门前的小花园里有影影绰绰的枝蔓很像是迎春花。

    走过去细看果然是迎春花,最底下的总茎有小拇指般粗细看来是有些年头的。在老家迎春花是报春花,在清寒料峭的初春别的花枝还光秃秃的时候它就已经就发芽结苞开出来的花瓣嫩黄娇艳,一点也不像是倾向僻壤里长出来的连最遭人忌讳的地方,它也率性的苼长

    说起这迎春花,我倒是闹过一次笑话又一次我在平行线喝醉了,非得跟鹤起要迎春花鹤起打发了D哥阿翔他们去买,跑遍了周围所有花店也没有买到D哥跺着脚说要玫瑰要百合的女孩满大街都是,要迎春花的女孩简直比三条腿的青蛙还难寻早知道鹤起这里也有迎春花,就让他们来这里折了

    “这么晚了还等在这里做什么,快进屋!”我被刚回来的鹤起一把揪起来看他一脸倦容分分钟炸毛的样子,我赶紧顺着毛接话:“还不晚啊我就是想在朦胧傍晚中……等你,顺便……赏会儿花”赏花是真的,小花园剛好在门口那么也是变相的在等他了吧。

    到餐厅时张姨正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另一边电视里新闻联播正好开始。

    其怹两餐时间灵活安排但每天晚饭必须是七点准时开饭,下午听到张姨这样说程先生定下的规矩时我心里还轻蔑的想着鹤起肯定吃不到晚饭了,他每天那么忙在医院的时候就初见端倪,电话一个接一个连珠炮似的,估计是那些人一听说鹤起身体逐渐康复就赶紧来榨取怹的剩余价值如今看来,鹤起也许可以吃到每天的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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