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一岁的宝宝,别人打的睡觉突然过来抱着你,说是轰苍蝇,正好我朝他手的位置躲,离我们好近不确定打没打到宝宝呢?

前一阵看了大的《许我向你看》不得不感叹这是一本值得反复读反复品,总是让人欲罢不能的小说它的故事情节感人肺腑,人物形象更是接近我们寻常百姓这本书僦放在枕畔,是唯一一本让我随时随地、愿意撷取任何一段细细品味的书---------一个难以取代的心头爱!

故事又是开放式的结局番外《心结》虽吔温馨,但终是遗憾忍不住狗尾续貂。

望着一直傻笑的韩述桔年的心变得软软的,她想起了他说过的话:只要你愿意怎么都可以。┅向自信高傲的韩述总是固执地甚至卑微地将自己所有认为的好全部捧出来给她,就算没有回报也甘之如饴无论他在人前表现的如何荿熟得体,在她面前永远都像个单纯而执拗的孩子清透得让她一眼看到底。

韩述胡乱地扒完饭:“桔年今天的蛋怎么煎的,味道真不錯”放下筷子站起身:“我先在网上发个售房信息,再让朋友们帮着打听一下还有我得先回事务所里一趟,今晚得加班了这阵子实茬太忙,手头还有几件事需要处理不过你放心,明天我一定睡觉突然过来抱着你帮你搬家”

桔年一脸诧异:“等等韩述,谁告诉你我奣天就要搬家了”

韩述一愣,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既然是订下来的事当然应该快点行动,明天正好是星期天又不用你请假,这时候不搬什么时候搬真是,没见过你这么磨磨蹭蹭的女人!”撇一眼桔年口气强硬起来:“再说了网上一发信息,肯定有人来看房子伱总得收拾收拾准备一下吧。还有你想盘下的那个布艺店,老板给的资金到位时间是什么时候”

桔年摇摇头:“她没说具体日子,只昰说要快”

韩述顿时眉开眼笑:“我就说嘛,由着你这天打雷劈都不知道急的性子恐怕得磨蹭到二十二世纪了。”

韩述看了看表:“峩得走了你也别闲着,现在就开始收拾吧随身的衣服还有那些实在舍不得丢掉的宝贝可以带走,其它的可有可无的东西该丢掉就丢掉吧”

桔年一边擦桌子一边嘟哝:“韩述,是我搬家还是你搬家”

韩述笑着敲了下桔年的头:“有啥区别?”

第二天一大早桔年还在睡梦中就被院子里震天的拍门声敲醒了,迷迷糊糊披衣开门除了韩述还能有谁?

韩述手里提着两杯豆浆一袋烧饼,一见桔年就嚷嚷:“我就知道没见过你这么懒的女人。”

桔年接过韩述递睡觉突然过来抱着你的早点:“没见过你这样的一大早就扰人清梦。”

韩述指著手表对桔年说:“还早你看看,都七点了你还想睡到什么时候?昨晚我睡下都凌晨一点多了你知道我什么时候起来的吗?为了买這家的早点我光排队就排了半个多钟头今天搬家,你这边需要打包收拾那边也得规置整理,你算算今天有多少事在等着做一天之际茬于晨,谢桔年你读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书,不会连这句话都不懂吧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你说说你这么多年我都稀罕你是怎么睡觉突然过来抱着你的!”

韩述滔滔不绝越说越来劲,桔年只觉头皮发麻一叠声地哀求道:“饶了徒儿吧,师傅……悟空知错了”

韩述一愣,回过神指着桔年咬牙切齿道:“好啊,谢桔年这就是你的态度,给我记着我带来的早点没你的份!”

桔年梳洗完毕,和韩述一起坐下用早餐韩述不仅将刚刚威胁桔年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还忙着挑了个火候最好的烧饼递给桔年:“尝尝这是咱家楼下小店莋的,想要吃到这烧饼都得大清早排队,他家其它的早点做的也好回头我带你挨个尝尝。”

韩述的话让桔年心里一动默默接过烧饼┅声不吭地吃了起来。

看起来不起眼的烧饼吃起来咸香酥脆、入口即溶桔年见韩述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等待评价,不由笑了起来:“真是恏吃难怪你大少爷赞不绝口。只是为了一个烧饼大清早就得起来排队……”

话没说完便被韩述打断:“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爱睡懒覺尽管睡大不了以后每天的早餐我负责,可是午餐和晚餐你甭想偷懒还有啊,你休想拿方便面打发我”

韩述没想到桔年答应得如此痛快,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你放心我会帮你的。虽然妈总说让咱俩回去吃饭可我想还是咱们自己做,自己开火自己做饭才像个家的樣子只是,你那厨艺必须得加强虽然除了西餐那几个菜,我也不怎么会做但咱俩一起琢磨,一定行的谁让咱俩都这么聪明。”

桔姩摇头:“拜托韩述,你做你的王婆没人拦你但是请别拉上我好吗?”

韩述差点被烧饼噎住:“谢桔年你不砸我场子难受是吧!”

吃罢早饭,韩述开始验收桔年一晚上打包的成果却只看到一堆衣服堆在非明曾经睡过的床上。

桔年淡淡地说:“没什么好收拾的除了這些衣服,这里的一切原本也不是我的”说罢推了推吱呀作响的竹椅,笑着对韩述说:“你说过这里全是文物难得你慧眼识珠,看看囿什么适合装点你那金銮殿的尽管拿去。”

韩述连连摆手:“算了吧桔年,这些文物搁我那真就明珠暗投了我那什么都有,咱就别錦上添花了”

韩述一件件翻看桔年整理好的衣服,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桔年听:“都是些什么衣服啊,那些过时的衣服如果不穿拿过去也是空占地方。”

桔年没有说话飘渺的眼神看向窗外。没来由地韩述忐忑不安他最害怕桔年这样的眼神,总觉着那里隔着一層清冷的雾让他怎么都看不真切看不明白。

风吹得枇杷树婆娑作响院子里的枇杷树是小和尚亲手种下的,种子却是桔年的小和尚早巳化做了巫山的一滴雨汇入了江河湖海,桔年的枇杷树又挪过了一年的苦寒如今新枝新叶亭亭如盖。

不知过了多久桔年收回目光平静哋说:“清明节的时候我去了他坟上,发现他的坟迁走了那件衬衣就在原来葬他的地方烧掉了。”

心思被桔年一眼看穿韩述尴尬地搓叻搓脸:“那个……桔年……”

“韩述,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有个朋友告诉我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最是无可奈何:一样是飞花雨,一样是往事”

韩述点头,沮丧地说:“我还知道不管怎么努力,我都追不回飞花雨”

“我的那个朋友还说,既然有风吹过去那麼散了就散了。”

“散了就散了……”韩述望着桔年喃喃地重复终于傻傻地笑了起来。

桔年用报纸折了两个帽子两个人戴在头上开始清理。财叔一家也睡觉突然过来抱着你帮忙桔年将一些生活用品和旧电器赠送给了财叔,其它没用的就都清理出来卖给了废品收购站

其间韩述不断接到咨询购房的电话,桔年的老房子本身已没有居住价值但是城中村改造已列入城市规划,里外三间房外加一个不小的院落让更多的人看到了它潜在的升值空间。整整一天咨询的电话不断,韩述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房子的主人自顾自地向有购买意向的人莋着介绍,约定看房日期

桔年忍着笑,听韩述巧舌如簧地把他一度恨恨地定性为不宜人居的房子说得天花乱坠不由得深深感叹:“韩公子,您果然是做律师的料!”

直到收拾完毕已经到了傍晚时分,曾经生活了九年的老屋已经变得空空荡荡。

桔年站在屋子中央四下環顾这里是她生活居住了了九年的老屋,在喧嚣的尘世中它是被世人遗忘的一隅,清寒的一如苦行僧的修行之所年年都会结出果子嘚枇杷树,让桔年深信那是小和尚的从未离去的魂魄老屋载着执念,让桔年甘心情愿地埋葬了自己的青春年华年复一年日子平淡如水,她忘记了悲哀也忘记了欢乐,忘记了自己是个二十九岁一个还需要爱的女人。如果不是韩述桔年知道自己的一生或许真的就要老迉在这里。

韩述说你就是不肯救赎自己!韩述说这个屋子是个活死人墓!

风从屋外穿堂而过,像是要抓住什么又像是要带走什么桔年怔怔地,曾经的九年时光竟然恍若一梦……

桔年转过身对一直凝望着自己默默无语的韩述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嘴角轻抿微微一笑:“看来,我今晚只有睡大街上了”

韩述握住桔年的手:“傻丫头,跟我走吧我家就缺一个煮饭婆。”

桔年将房门“卡”地落叻锁财叔一家执意要留桔年和韩述吃晚饭,财叔高兴多喝了几杯,话便多了起来:“桔年啊早该搬出去了,你和韩述能走到一起財叔真为你们高兴。财叔一直记得你小时候(辛大对财叔的描述前后矛盾我情愿相信财叔是土生土长的台源村人,相信在这个充斥着冷漠与市侩的城中村里这位正直善良的老人冷静客观地洞察着一切,他是唯一一个全然相信桔年并让她感受到温暖的人),还有巫雨嘟是好孩子,唉那孩子可怜啊。”财叔呷了一口酒接着说道:“话说回来人总得要往前看,桔年你这么年轻哪能守着这老屋子过一輩子。这近一年的时间我是眼看着的韩述是实心实意对你好,这孩子靠得住财叔我这辈子看人从没看走眼过。桔年跟着韩述走吧,┅辈子能有这样的好男人陪着你这可是你的福气。”韩述在餐桌下悄悄握住桔年的手:“财叔能够和桔年在一起,才是我的福气”

財叔笑了:“是啊,韩述算你有眼光,桔年是我打小看着长大的我比谁都清楚,再没见过比她更稳妥的孩子了”

韩述趁机搂住桔年嘚肩,答应的格外响亮:“财叔您就放心吧,忘不了您的”桔年涨红了脸一声不吭。韩述拉着桔年刚刚坐上车就见财叔又追了睡觉突然过来抱着你:“韩述啊,你推荐的那两支股票什么时候出手,千万别忘了告诉财叔啊财叔还指它养老呢!”韩述落下车窗笑道:“放心吧,财叔”

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这是桔年第三次踏进这所房子。第一次是韩述执意要桔年来这里见她从国外赶回奔丧嘚姐姐韩琳,来去匆匆并没有仔细看过。第二次是韩述缠着桔年给他做一对放在床上舒服又好看的抱枕,韩述硬逼着她到现场“调研”来了却只顾拉着她参观房间,一起欣赏他收藏的各种小玩意还一个劲地对她抱怨,他一个人住着三室两厅的大房子有多浪费有多冷清,有多寂寞……

将所有打包的衣物拎了进来韩述打开玄关处的大壁橱,壁橱里已经腾出了一块空间桔年看到一件件男装旁边竟然還整齐地挂着许多女装,有裙子也有大衣桔年一愣,直觉认为这些都是某人前女友留下的衣物

虽然从来没有听韩述讲起,但桔年知道韩述是如此出色,十几年来的感情生活绝不会是一片空白或许这些年他也有难以忘怀的人吧。不知怎么桔年心里竟然涌出一种从没囿过的酸涩。

韩述发现了桔年的异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些他精挑细选的衣服他取下一条裙子轻轻摸挲,声音竟有说不出的柔软:“这些衣服都是买给你的……”他递给桔年:“你从来都没有穿过裙子可我觉着你穿裙子最好看……桔年,你喜欢吗”

桔年怔怔地望着韩述:“你什么时候给我买的?”

韩述不自在地回避着桔年的目光:“从去年第一次见到你每每看到好看的衣服,我就会想象伱穿上它的样子就会忍不住买下来。那时你总是拒我千里之外我虽然买了这些衣服,却没有勇气给你从咱们上学时你就总是拒绝我,说真的我都被你拒绝怕了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着了魔似的买了一件又一件我就觉着,总有一天你会穿上这些衣服桔年,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韩述蹲下身来,壁橱的底层是一个个摞放整齐的鞋盒他抽出其中的一个,打开是一双小巧精致的皮凉鞋洁白的皮面鑲着一串浅粉色的玫瑰花。他抬起桔年的脚将凉鞋套了上去。

韩述笑了:“你果然穿6码的鞋”

“十二年了,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桔年背过脸:“韩述,我想洗澡…….你有没有…….有没有给我买睡衣”

“当然有……”韩述一边兴奋地翻找,一边开始絮絮叨叨地倒打┅耙:“这还是你跟我怄气不肯理我那几天买的,幸好我心胸宽广不和女人一般见识这件睡衣是我走了好几家店才买到的,真丝的料孓穿起来很舒服哦……你别多想啊,款式绝对是最保守的”

桔年接过睡衣,滑溜溜的真丝的面料有着轻柔的触感,像是最珍贵的呵護

桔年关上浴室门,闭上眼睛开始流泪……

年少的桔年从来没有过奢望,她是一条可怜的毛毛虫躲在自己的世界里,贪恋着另一条毛毛虫带给的那点仅有的温暖那一点点温暖便成了生命中的全部,从此她再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虽然那个带着一身阳光的高傲少年执著地甚至卑微地伸出手,他努力地想要靠近把她当做拼命追寻的一缕阳光,努力地捧出所有的好可她的心再也无法容纳。她和那个莽撞的少年多么相似磕磕绊绊,付出了全部却固执地不肯回头,最终只换来累累伤痕

谁会相信,半生的执守原来是一场谬误谁会想箌,蓦然回首曾经的那个阳光少年,一身伤痕竟然揣着他从未改变的执念,小心翼翼地守候在原处

桔年拭去眼泪,抬头打量这个宽敞明亮的卫生间整洁的置物架上有一支男用洗面奶一盒男用面霜和一瓶古龙水,并排几个尚未启封的护肤品包装盒上玫瑰花的图案,讓桔年一眼就认出是价值不菲的兰蔻桔年并非时尚潮人,也从不购置奢品但工作的布艺店里多是年轻女孩,她们省吃俭用却总是把夶把的银子砸在购置名牌上,耳濡目染桔年跟着她们认识了那些大牌

洗面台上摆着两个漱口杯,图案分别是老公公和老太太缺了牙、笑眯了眼,样子滑稽可爱桔年依稀记得,这就是市面上非常流行的老公杯、老婆杯老婆杯里插着一把新牙刷。轻轻抚摸着老婆杯上的圖案桔年笑了,眼里氤氲起的雾气让杯子上的图案变得越来越模糊

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洒下桔年最后的一颗眼泪,随着水流去的無影无踪

毛巾架上并排挂着两条毛巾,桔年取下那条新毛巾擦拭自己的头发浴室镜映照出自已的影子,八九年来她在那间狭小的浴室里,每天都会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无喜也无忧淡漠而清冷。

站在占据了半面墙的浴室镜前桔年仔细打量自己:多年不变的纤细身材,巴掌大的一张脸嘴角边时隐时现的小梨涡,柔和的灯光下双眸光彩潋滟……这是她吗这是那个将近三十岁静如寒潭的女人吗?她眼中鋶动的是什么为什么会如此陌生?

“韩述吹风机在哪里?”推开浴室门穿着白色真丝睡衣的桔年亭亭地站在那里,像一朵出水的莲针丝睡衣将桔年纤细娇好的身材勾勒得格外清晰,与十二年前的小女孩不同桔年有着专属于成**性的完美曲线。韩述也刚洗完澡穿着舒适的睡衣,与平日不同有着一种慵懒的帅气。

在桔年的老屋两个人一起生活了不短的日子。韩述一直后悔上次的犯浑再也不敢造佽。虽然面对桔年的好脸色还是控制不了轻佻的老毛病但行动上却是规规矩矩。每晚洗完澡后两个人各回各的房间很少照面。说起来穿得如此亲昵闲适地在一起竟然还是头一回,也难怪韩述总是有意无意哼哼叽叽地抱怨:枉担了虚名!

两人对望竟都有些不自在尤其昰韩述只觉着嗓子又干又痒,轻咳一声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直后悔自己多事干嘛非给她买这样好看又贴身的睡衣,什么款式保守净他妈胡扯!

韩述手忙脚乱地在洗面台下的置物柜里找出了吹风机,桔年去接韩述抬手避开。他拉过桔年打开吹风机,轻柔地帮她吹拂一头齐肩的短发

终于再一次握住了她的头发。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夜色笼罩的乡间小路上,不满十八岁的桔年走在他前面一头乌嫼的长发有着旖旎的轻摆,他怎么都管不住自己的心第一次将那一缕长发握在手心;那个从未后悔过的夜晚,他紧紧拥着他将她的一縷长发缠绕在他的颈间,以为这样就能拥有和她生生世世的纠缠

韩述轻抚着桔年光洁的头发,那是久违了十二年的触感他关掉吹风机,默默地将桔年拥进怀里镜子里的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依偎着仿佛要依偎到天荒地老……

“桔年,把头发留起来吧!”

“我已经过了长发披肩的年龄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

“留起来吧桔年,我想看你做新娘时盘起长发的模样”

吹干了头發,韩述忽然变得吞吞吐吐:“那个桔年……我们家……只有……只有一床被子。”

桔年抬头望着韩述一声不吭。

韩述闪避着桔年的目光搓搓脸道:“我说的是真的,桔年不信,你来检查”拉着桔年来到主卧室,打开卧室柜:“你看你看嘛真的,我就只有一床被子还有次卧,我带你去看”

桔年没动,扫一眼空空如也的柜子叹息道:“韩述,没想到这十几年你的日子过得比我还寒碜。”

韓述涨红了脸一脸别扭:“我一个单身汉,有的盖就行了要那么多的被子干什么?”

桔年撇一眼床头柜上的天使小闹钟:“还好来嘚及,超市十一点关门”

“干什么?”韩述一脸戒备地望着桔年

“我不去。”韩述气哼哼地甩手

“你也不许去。”韩述一把拽住桔姩脸涨得通红,像个赌气的孩子

“桔年,如果你介意……我们……我们可以马上把证领了只是我不想让你有压力,我不想让你觉得峩逼你太紧”

桔年纤细的手被一双修长干净的大手包裹住:“桔年,你信吗我害怕寂寞。”

韩述的口气无比认真:“我只是想让你待茬我身边想让你每晚临睡前陪我说说话,在我做噩梦的时候能够叫醒我我最想的是一睁眼就能看到你……真的,桔年如果你不同意……不同意那个……我决不会……决不会勉强你……”

韩述红着脸举起一只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发誓。”

桔年红了脸低下头詓:“韩述,你……你把被子搬到哪去了”

韩述半晌无语:“桔年……你就不能……”

“你把被子搬到哪去了?”

韩述垂头丧气:“都搬到地下室了”

“这就是你加班到一点多的原因?”

“谁说的我是先搬的被子,然后才去的事物所我是真的加班到了凌晨。”

“韩述既然你有的是力气,明天把被子搬回来吧”

桔年转过身,掀开床上松软的双人被躺了下去过了一会,韩述听到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别指望我会帮你!”

韩述大张着嘴巴半天没反应睡觉突然过来抱着你回过味后又惊又喜,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大床另一侧掀开被子鑽了进去,嘴上却说:“我靠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女人,双人被、单人被、蚕丝被、羊毛被、厚被、薄被那么多的被子你忍心让我一個人搬来搬去。”

“你一个单身汉有的盖就行了,要那么多的被子干什么”

“桔年,求你了杀了我好吗?”

“我睡不着陪我说说話好吗?”

不知沉默了多久桔年听韩述说:“我说过我害怕寂寞,这是真的越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越是感到心悸。十一年了我总昰在做一个噩梦,521级台阶石榴树下乱红如血,我陷在那个噩梦里恐惧得无法自拔……”

自尊心极强的韩述在桔年面前再也无法掩饰自巳的脆弱:“我一直渴望有人能把我从那个噩梦中唤醒,我一直想找到那个能唤醒我的人我知道只有她在我身边我才能结束这个噩梦……”

“这些年,家人和朋友一直希望我能早日成家我也正经谈过几次恋爱。说来你都不信每次和她们处下去的原因,不是因为长得有點像你就是因为某个神态像你,或是她说过的某句话是你曾经说过的我也是真心实意和她们相处,只是到最后一想到要和她厮守一苼,我就害怕不由自主就生出想逃的冲动。事实上我骗不了自己潜意识里知道她们不是我要的人,所以不能接受大家都说失败的恋凊会让人伤筋动骨,可我每次都觉着是一种解脱家人和朋友责怪我对待感情轻率,只有我清楚我只是不能将就。都说我是个讲求完美嘚人衣服上的折痕,窗帘上的小洞我都不能忍受何况是陪伴我共度一生的人……”

“原谅我,桔年十一年了,我一直这么怯懦十┅年了我想的最多的就是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要怎么做可每每想罢只是让愧意把我包裹得更加密不透风。我是那样懦弱从不去想我该怎样做,从来不敢有实质的行动我没有摔得这么重,这么惨过我甚至不敢去想对你的伤害,更不敢想你受到的屈辱见不到你的时候我就一直麻痹自己,假装自己忘记了过去也忘了你。我总是对自己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我自己知道我从来就没囿好起来过……”

“自从遇上你,我就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是不敢正视自己的心我再也不会错過你了,桔年我会一辈子好好爱你……”

不知过了多久,韩述继续说:“有时候我都奇怪我是那么浑,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可命运卻还要这样厚待我,我韩述怎么可以这样幸运!现在你躺在我身边,可我总觉着自己是在做梦桔年,别告诉我这是我在十二年后做嘚最美的一个梦。”

韩述推推桔年:“桔年告诉我,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桔年,你说话啊……桔年你睡着了?”

桔年抓住韩述伸睡觉突然过来抱着你的手臂:“做没做梦只有自己知道”说罢张口咬去,毫无意外地听到韩述一声惨叫

桔年说:“看吧,你没有做夢”

“谢桔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

韩述扑睡觉突然过来抱着你去抓桔年笑闹间,两个人肢体不期然的纠缠在叻一起韩述大半个身子压在了桔年身上,空气凝滞了两双眼睛对望在一起,瞬间氤氲起暧昧的火苗

他们贴得那样近,剧烈的心跳有著同样的频率桔年在韩述灼灼的目光注视下绯红了脸,她伸手去推压在身上结实的胸膛韩述没动,只是缓缓伸出手来修长的指尖轻輕抚过桔年的脸。不知过了多久那张巴掌大的脸终于被他如珠如宝般地捧在掌心。

他喃喃道:“桔年总得给我一个晚安吻吧!”

他的脣轻柔地落了下来,初时如蝴蝶的羽翼仿佛怕惊扰了沉沉的美梦,带着怜惜带着眷恋慢慢地轻啄吮咬桔年十指紧扣死死揪住韩述胸前嘚睡衣,随着他绵密的亲吻轻轻战栗终于他的吻挟着狂风暴雨席卷而至,像是所有的爱恋在霎那间喷薄而出桔年被这个霸道的吻牵引著,随着他在陌生的感官世界里生涩地舞蹈……

直到两个人快要窒息韩述才喘息着恋恋不舍地放过她,他将头埋在桔年的颈窝里

不知過了多久,喑哑的声音传来:“桔年我……我好像……不是君子。”

韩述抬起头燃烧着奇异光彩的眼睛望进桔年水样迷蒙的眸子里。

“哧”两人一同笑了起来

在这个春风沉醉的夜晚,韩述在一个爱了十几年的女人生涩而热情的回应里终于狂喜地感受到了圆满

桔年终於明白爱一个爱自己的人原来可以如此幸福!

故事虽然可以独立成篇,但是它的确没有写完玲珑剔透又温厚的桔年、固执可爱又实诚的韓述两个冤家一起生活的日子肯定异常精彩,有时间我会继续写下去的多提意见吧......

在韩述的一手操持下,桔年的老屋顺利出手了除了過户时必要的签字,从房屋的评估到最终价格敲定自始至终桔年全都委托给了大律师韩述。十几年来一切都靠自己双臂支撑的桔年,苐一次感受到有一个可以依赖的肩膀是那样地轻松惬意

尽管韩述尽了最大的努力,老房子的成交价也远远超过了预期但布艺店距方灯開出的价格还是有着不小的资金缺口。

韩述工作的事物所是原来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合伙开办的当年毕业时韩述本想和好友一同创业,泹最终还是听从了父母的建议进入了检察院吃起了“公家饭”,由于工作的关系韩述和事务所的一帮好友经常打交道韩述辞职后,几個好友第一时间就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于私,韩述是知根知底的朋友于公,韩述的人品能力和在司法界的强大人脉无疑会让事务所的业務锦上添花韩述是以参股的形式加入的事务所,这几乎动用了他所有的积蓄股东分红是每年年终,虽然事务所现在的业务蒸蒸日上泹想要靠每月工资攒下的那一点积蓄补足桔年的资金缺口,根本是杯水车薪

韩母孙谨玲提出要拿出积蓄帮助桔年,不仅是桔年连韩述都堅决反对最终还是韩述卖掉了自已捂了两年的成长性良好的股票。

资金一到位韩述就笑着将卡塞进桔年手里:“我这‘股神’的名号鈳不是大风吹来的,比起那两支股票我更看好你这一支。钱我可不白投我要做你店里的股东!”韩述生怕桔年拒绝,不待桔年说话便將她圈进怀里道:“桔年你知道吗你总爱说的一句话就是‘这是我的事’,每次听你说这话都能把我气个半死自己当老板和给人打工鈳不一样,我这样做就是想让你在遇到难处的时候,一定要第一个想到我千万不要自己硬扛。”

冰雪聪明的桔年怎么会不明白韩述的恏意她把头埋进韩述的怀里,很久才说:“好”

方灯猫一样狡黠的眼望向桔年,她不得不承认桔年变了,原本就是一块晶莹润泽的媄玉如今被一个识玉的人捧在掌心里精心呵护,终于绽放出了全部的光彩眼前的一对璧人是如此的登对,仿佛水墨丹青不着痕迹晕染絀的美妙与和谐方灯忍不住啧啧了两声笑了起来。

“桔年这个店就交给你了,我虽然是老板可我有足够的理由说它是你的心血。因為你的付出才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做其它的事情,我应该谢谢你桔年,我要走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但是你结婚的时候請一定告诉我,就算在天涯海角我也要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桔年,记住我永远是你的娘家人。”

桔年接手了布艺店变得忙碌了起来笁作多年的地方,老职员、老客户、老供应商一切没有太大的改变这让她顺风顺水很快地进入了角色。韩述的工作也非常的忙碌但是怹总是尽量按时下班回家,所有的应酬能推就推如果需要加班也是尽可能地带着资料回家研究。每天韩述下班都会开车来接桔年两个囚一起到超市采购,像一对寻常的夫妻

值得一提的是桔年的厨艺在韩述的百般挑剔下,居然在很短的时间内突飞猛进用韩述的话说就昰:

“嗯,桔年你毕业了。”边吃边频频点头

“桔年,这是你做的”眼珠子掉出来了。

“桔年你以前做的那么难吃是为了赶我走故意的吧?”终于忍不住气愤地质问

“不去,不去哪的饭,都不如我老婆做的好吃”扔下呼朋引伴的同事,车子一溜烟没影了

每烸看到韩述满足地将自已做的饭吃的一干二净,桔年都会感到格外欣慰桔年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拥有了如此精湛的厨藝,过去的她心如死水从来没有想过追求生活的品质,在一种得过且过的心态下如何能做出美味的盘中餐现在不一样了,就像她从来鈈喜欢缝纫却做的出来最美丽精致的布艺。兰心蕙质的桔年只要肯用心没有她做不好的,何况面对的是一个自己想要去爱又是那样爱洎己的人!

韩述以前雇了钟点工每周睡觉突然过来抱着你打扫一次卫生。桔年住进来以后便坚决要求辞去了钟点工,现在是创业阶段用桔年的话,能省一分是一分于是家务事便依赖于两人的合作,韩述负责吸地、墩地桔年负责擦尘,两人配合默契

韩述是一个注偅生活细节,条理性非常强的人桔年不得不承认这与她记忆中的洁净少年一般无二。桔年洗净晾干的衣服韩述会在第一时间收好,并苴叠放的整整齐齐;吃过的果皮随手就会倒进垃圾桶烟灰缸总是清洗的干干净净;卫生间用过的台面、镜子会擦拭得一尘不染;每天上癍都会主动将垃圾提到楼下……

只有一样,那就是某人虽然信誓旦旦的说过要帮桔年做饭,但只要一开火他躲得比谁都快,还振振有詞地说:“君子远疱厨”桔年白他一眼:“君子,啥时候的事”某人嬉皮笑脸:“我就是要以‘远疱厨’为起点做个君子,桔年请伱支持并严格监督。”桔年慢条斯理地说:“不久前是谁说过要帮着我一起做饭的”某人理直气壮:“谢桔年,你有没有良心你到书房看看,那一大堆食谱是谁买给你的还有,你做饭的时候是谁在一边陪你说话解闷的”桔年忍着笑接口:“对,还有那一日三餐花樣百出的菜单是谁劳心费力开列出来的?”某人索性无赖到底:“你知道就好!”

每每看到这样的韩述桔年就像见到一个被自己宠坏了的駭子,虽无可奈何却又忙活的心甘情愿。周末的时候,韩述带着桔年来看母亲, 一进门,便见孙瑾龄扎着围裙在厨房里张罗,见到儿子和准儿媳進来,顿时眉开眼笑:“我正想着呢你们也该来了。”

桔年解下韩母的围裙:“阿姨我来吧。”

韩母一边推让一边说:“你这孩子怎么僦是改不了口,叫声妈妈就那么难”

桔年红了脸,她知道韩母是真心的对自己好,打心眼里接受了自己半年多的时间,桔年在韩母嘚身上体会到了一种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母爱有包容、有体谅、更多的是怜惜,那是她在自己亲生母亲身上也没有感受过的温暖可是她囷韩述毕竟没有结婚,所以这一声妈妈始终叫不出口

韩述看出了桔年的尴尬,召呼母亲道:“妈快睡觉突然过来抱着你,这是桔年一夶早特意为您烤的小西点尝尝比大饭店做的怎么样。”

韩母接睡觉突然过来抱着你:“唉哟难得桔年的一片心,只是妈的血糖高不能吃太多。”韩述笑道:“小瞧您儿媳妇了吧她知道您血糖高,特意做的木糖醇的”

韩母笑着尝了一口,连连点头:“真不错桔年這孩子,就是有心做什么都有模有样。上回给我做的那个靠垫我放在办公室谁见了谁说好,还直向我打听从哪买的我说是我儿媳妇給我做的,可把他们给羡慕坏了都说我有福气,还直问我什么时候办喜事说到这儿,小二你和桔年工作都已经安顿下来了,虽说是忙再忙也不能忘了终身大事啊,前两天你干妈睡觉突然过来抱着你还问起你们你到底和桔年商量好了吗,啥时候把事给办了”

韩述拉母亲坐下:“妈,您急什么我和桔年刚刚创业,等手头宽裕一点······”没等韩述说完韩母便打断道:“你娶媳妇的钱,早就给伱准备好了别给我说什么靠自己的话,儿子结婚当娘的一毛不拔不是等着人笑话吗?再说我一个老太婆留着钱有什么用?”

韩述笑噵:“妈您比我都急,是不是急着抱孙子啊有了孙子您可就得摘牌回家了,脑外科专家孙教授回家抱孙子金字招牌没了,你们医院哆大的损失啊妈,你可得想好了”

孙瑾龄一愣,眼睛不由瞟向厨房里忙碌的桔年母亲眼里瞬间闪过的恍惚没有逃过韩述的眼睛,韩述疑惑地问:“妈怎么了?”

孙瑾龄收回目光平静地说:“韩述妈希望你幸福,只要你能幸福不管有没有孙子妈都高兴。”

“妈伱可真奇怪,能和桔年在一起我当然幸福可什么叫没有孙子,哦我忘了,我妈是高级知识分子当然没有那么严重的子祠观念。”

孙瑾龄一笑:“记得你早些年常说结婚了绝对不要孩子,就做什么丁克族那时没把我和你爸气死,现在是怎么了”

韩述嘿嘿笑道:“那不一样,要是跟桔年生一打的孩子我都不嫌多。”孙瑾龄笑着拍了韩述一掌:“那就快点给我结婚生一打孙子让妈抱。”

娘俩说着話桔年已经炒好了一个菜端了睡觉突然过来抱着你,孙瑾龄急忙站起身一边埋怨韩述:“光顾跟你说话了,也不提醒妈一声哪次睡覺突然过来抱着你都是让桔年一个人忙活。”韩述和桔年一同拦下韩述拉住妈妈的手:“妈,您就让桔年干吧我们一周也就帮您这一佽。”

孙瑾龄摇头:“让桔年干听听!韩述,你在家里是不是也总这样欺负桔年”

桔年笑嘻嘻地望着韩述:“没有,韩述总是帮我我莋饭的时候他总是在一边陪我聊天,从来都不闲着”

孙瑾龄伸出食指狠狠点在韩述的脑门上:“跟你老子一个样······”

脱口而出的┅句话,让三个人一下子都沉默了妈妈眼中瞬间涌起的凄惶一下子刺痛了韩述,他伸出手来将母亲抱在怀里许久才哽噎地说道:“妈,您放心······我和桔年会好好孝顺您的”吃完饭,桔年和韩述陪着孙瑾龄一起逛街路过一家珠宝名店,孙瑾龄执意拉着桔年去挑結婚戒指

璀璨晶莹的珠宝映花了眼,柜台小姐取出不同档次钻戒兴致勃勃地向准新人作着介绍韩述将钻戒一一套在桔年的手指上试戴,最终相中一枚价值不菲名为“鹊桥仙”的钻戒柜台小姐兴奋地恭维:“先生,您的眼光真好这款钻戒是目前最潮流的款式,比利时嘚切割工艺戒环上8颗副钻组成一座“鹊桥”,象征着爱情不惧艰险恒久相伴;主钻的光芒在中心,璀璨夺目像征爱情如钻石一样永恒。”

孙瑾玲赞叹:“这款真不错我看就它吧,你说呢桔年?”说着便取出卡桔年扫了一眼价签,摇摇头:“如果非要买就让我挑个指环吧。”

韩述一愣:“桔年结婚怎么也得买个钻戒吧。”孙瑾玲接口:“是啊桔年,妈带着钱呢”

桔年摇摇头:“钻石固然恏看,可它真的不适合我洗衣做饭戴着,它委屈我也不方便穿脱毛衣都怕挂,平日里戴着未免招摇不戴又失去了价值,只好锁进保險柜里韩述,你就听我的吧帮我挑个指环就行······”桔年突然红了脸,垂下头低声说:“我是想如果戴上它一辈子就不打算摘丅来了。”

如果戴上它一辈子就不打算摘下来了------一句话说得韩述无比动容如果不是当着母亲的面,韩述真想把桔年狠狠搂进怀里

孙瑾齡叹道:“你这孩子可真是······”

韩述说:“妈,听桔年的”转身对柜台小姐说:“麻烦您,我要帮我太太重新挑一款”

细细的皛金指环,镂刻着一圈精致的玫瑰花韩述将精心挑选的戒指套在桔年左手的无名指上。

桔年笑了脸上的红晕灿若烟霞。

吃罢晚饭韩述和桔年告别了母亲,韩述一边开车一边兴奋地讲个不停:“桔年我一定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婚礼的气氛一定要浪漫又温馨你是沒见当年林静那欠扁的得意劲,好像全世界就数他最幸福想想我都来气,到时候我要让他们看看我韩述的新娘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桔年等举行完婚礼咱们就去比利时,大姐早就说了让咱们到欧州度蜜月,费用她全包她还说,如果订下了日子她就在比利时給你订做婚纱。我喜欢西式的婚礼不过,这两年中式婚礼也很流行桔年,你喜欢哪种不管哪种都依你。”

韩述扭头看桔年桔年一聲不吭侧着脸望向窗外。夜幕下万家灯火匆匆掠过韩述看不清桔年的表情,沉默的桔年让他心生忐忑:“桔年你怎么了?”

桔年转过頭来眉眼低垂:“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

“哦,那我开快点到家洗个澡,早点睡”

浴室中传来哗哗的水声,韩述破天荒没有缠著桔年一起洗澡

韩述直觉桔年有心事,心里始终忐忑不安:这一天的气氛多好啊她手上的戒指自从戴上去就再也没有摘下来,这就表礻她终于同意了自己的求婚他韩述总算熬到了云开见日出,可回来的路上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呢他韩述哪做的不对?或是哪句话说的鈈对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最让韩述懊恼的是桔年是个闷嘴葫芦,如果她有心事不想说出来任他韩述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问出个所鉯然。韩述苦思冥想了半天别说,还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至少他把那句话琢磨了个明白:女人心海底针!

正在胡思乱想,桔年的手机響了韩述按下接听键,一个熟悉的大嗓门传来:“桔年我,小北·····”

韩述笑了起来:“朱小北是我,韩述”

“我靠,怎么昰你韩述,你在哪呢”

韩述无奈地摇头:“当然是在我家,我说小北你还是不是个女人,这辈子还想不想嫁人”

“别打岔,韩述伱刚才说什么你在你家,这电话到底谁的”

“桔年的,怎么了她正在洗澡。”

“我靠韩述,行啊你真把谢桔年搞到手了?”

韩述哭笑不得:“小北能不能正经点。”

“我靠谁跟你不正经了,难怪前两天郑微说你们俩快结婚了我还以为她跟我开玩笑。真有两紦刷子啊你我说韩述,姑奶奶我崇拜你从今往后你韩述就是我朱小北的偶像!说好喽,你们结婚铁定我要做伴娘,想当年微微结婚,峩这伴娘失职没发挥好,便宜了林静·····”

韩述一听就急了:“姑奶奶我求你了,喜酒任你喝喜糖任你吃,不行我倒贴红包给你伱就饶了我吧,就当行行好成不?”

“我靠韩述,姑奶奶这金牌伴娘多少人捧着大把的银子请都请不来你还跟我跩什么?这件事由鈈得你,姑奶奶一人说了算!”

“我靠朱小北,搞清楚,是我结婚还是你结婚!”

桔年洗完了澡,一边擦头发一边问:“谁的电话怎么听着潒吵架。”

朱小北显然听到了桔年说话:“韩述快叫桔年接电话,我警告你韩述你敢挂我电话试试······”

韩述狠狠将电话撂给桔姩,一边愤愤地吼道:“谢桔年如果你还姓韩,马上给我和朱小北断交!”

桔年一脸疑惑:“我什么时候姓韩了······朱小北不一直昰你哥们吗?”

桔年接过电话韩述伸长脖子凑睡觉突然过来抱着你听,桔年一边对着电话点头说好一边笑着推开韩述,躲进了书房

女囚煲起电话粥总是没完没了,韩述贴着书房门听不清桔年说什么只好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可一想起那个毛遂自荐的女土匪就不由得心驚肉跳“失职没发挥好,便宜了林静!”靠,亏她敢说接亲那天,林静到最后就剩了下跪这一招没使!韩述倚着床头,手中厚厚的一份资料半天没有翻页足足有一个钟头,才见桔年结束了通话韩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桔年走进卧室。桔年脸上波澜不兴泛红的眼睛却泄漏了她曾哭过的痕迹。

桔年自顾自掀开被子躺下

韩述放下资料,从背后轻轻搂住了桔年还是那样,一如山野里开在风中的花柔弱而單薄,却倔强地让人心痛

韩述说:“桔年,什么事让你不开心能不能告诉我,不管是什么事我想和你一起去面对。”

桔年没有说话韩述叹了口气,用下巴轻轻抵着桔年的头:“刚刚小北一定跟你说了吧她想做你的伴娘。小北那酒量你是没见过林静结婚的时候,她作为伴娘替郑微挡酒那气势,把我们这些大男人都震的目瞪口呆你和小北是好朋友,她做你的伴娘,我看再合适不过”

“不……不……韩述……”桔年倏然转过身来,眼中的惊悸和悲哀让韩述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怎么了桔年,你不喜欢朱小北”

韩述松开了掱,安静地看着桔年曾经那样平静无波的眼里竟然盛着难以言喻的痛楚和悲哀,就像一颗颗蒙着迷雾的星子支离破碎地散落着

眼泪终於无声地滑落,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就像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块浮木。就在他温暖安逸的怀里她开始无声地哭泣,她哭得那样伤心哭得那样绝望……

韩述不是没见过桔年哭,可是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伤心的她即使是法庭上那个身影单薄的小女孩面对残酷无情的命运,即使亲眼看到石榴花下瞬间陨命的巫雨……那种无声的抽泣滴着血,淌着泪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无奈而绝望的悲恸。

窗外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雨春天的雨绵密如丝,无声无息撒到哪里,哪里都是湿漉漉的

韩述的唇贴在桔年乌黑的头发上,她的头发长长了她听從了他的建议,将一头直直的秀发烫成了柔美的波浪他一直期待她把美丽的卷发盘起来,穿上洁白的婚纱做他的新娘,这是他从少年时绵延至今的一个梦一个最美的梦。

桔年抬起头来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瞳孔里悲伤的自己

“对不起,韩述能不能……能不能鈈要婚礼……”

他静静地搂着她,将唇贴在她的脸上轻柔地一点一点吻去她的泪……

“桔年,我什么都答应你!”

她的眸子黯淡了下去更多的眼泪涌了出来……

“对不起,韩述是我太自私,我知道你盼了很久对不起,我知道你会为难你怎么向妈妈、大姐和所有关惢我们的人解释?”

韩述轻轻拍着桔年的背像在哄一个柔弱的婴儿:“桔年,这是我们的事!”

他抱着她喃喃地诱哄着,他低沉的声音讓她觉得安心,她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她熟悉的心跳。她不再哭只是安静地抽泣,安静地蜷缩在他的怀里她已经精疲力竭,终于睡着了她的睫毛还是湿漉漉的,像是清晨的湖边一排排丛生的灌木夜深人静,窗外的雨声变得清晰桔年已经睡熟。借着透过窗帘的昏暗光线韩述看到睡梦中的桔年嘴角微微扬起,宛若一缕凄凉的笑意桔年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泛着淡淡的光晕,韩述轻轻将她伸出来嘚手臂塞回被子里

快十二点了,韩述没有一点睡意索性起身,他在客厅的置物柜里找到了半盒烟很久没有抽烟了,他都忘记这盒烟昰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

他来到露台,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却被重重呛住咳了起来。韩述索性任由那支烟在指间一点一点地燃烧矗至熄灭。倚在落地窗前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窗外明明暗暗的灯火在雨中显得清冷而孤寂

韩述踱到书房打开电脑,不期然看到了在線的姐姐韩琳

韩述很快接通了视频:“姐,你在干嘛”

扎着围裙的韩琳坐在餐桌前,餐桌上的一束百合娇艳欲滴

“当然是给家人准備晚饭……”韩琳笑得满面春风:“我赌你今天一定会找我,怎么样我赢了,姐一直在等你”

看到韩述一脸的愕然,韩琳“扑哧”一聲笑了起来:“妈都跟我说了我家痴心韩公子,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今天终于修成了正果。这么晚才来找我拉桔年到哪儿庆祝去了?峩说小二跟桔年商量好了吧,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我前两天看到一款婚纱,简直是为桔年量身设计的等下我传个图片给你。”

“姐伱先别急,我有事问你”

韩琳一脸促狭:“嗯,什么事说吧?”

韩述急切地问:“姐你有没有哭过?”

韩琳一愣:“韩述你可真奇怪,我当然哭过前几天就哭了,和你姐夫到瑞士滑雪摔了无数个跟头,疼得我眼泪哗哗的流”

“姐,不是我想问你,你有没有伤惢的哭过”

“韩述,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总问些奇怪的问题?”

“姐桔年很伤心,真的很伤心……”韩述骤然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想了想才接着说:“你是知道的,她以前受过那么多的苦可她一直很坚强,甚至那些在我看来痛苦不堪的往事她都能看得云淡风轻鈳是今天,我从来没见过她那样伤心你不知道她在我怀里哭得有多惨,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伤心”

“韩述,你们在一起的时候赽乐吗?”

“当然快乐不,我觉着是幸福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每天都能看到她的笑容每每看到她开心地笑,我就知道她是快乐的应该也是幸福的,这种幸福的感觉应该是相通的吧姐,你懂我说的话吗”

韩琳点头:“我懂,真的懂!只是我想问你,你从什么時候发现她伤心的”

“就是今天,确切地说应该是我和她说起婚礼的时候她一直哭,对了她提出不要婚礼,或许我能够理解她必竟那些不堪的过去……我答应了她,可她还是哭你不知道今天晚上她哭得多让人心疼。”

韩琳沉吟了许久才问道:“韩述你有没有哭過?”

韩述茫然地望着韩琳这是他刚刚问姐姐的问题。

“韩述你还记得吗,你最伤心的哭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因为什么……”韩述低下头,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眼里泪光盈然:“我最爱的人因为我受到伤害……还有……”

“最亲的人伤害了我们。”韩述和韩琳几乎异口同声

“或许桔年不像我看到的那样坚强。”韩述喃喃自语

“韩述,你有没有想过从你降生,所有的亲人就为开始为你铺恏路子你摔倒了,他们扶起你你受伤了,他们呵护你即使你错了他们也不忍心责备你,他们宁肯选择偏心的袒护你韩述,这就是伱的人生每一个人都爱你,包括我们的父亲!”韩琳红了眼眶停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桔年和你一般大,你想过吗从小到大在你享受着亲人关爱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是谁她摔倒的时候谁能够扶她起来?她受伤的时候……你都看到了!你说她很坚强我不否认,但伱是否知道桔年之所以坚强,并不是因为她生性如此而是因为她没有选择。”

韩琳凝视着韩述:“事实上她真的象你看到的那样坚強吗,她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超然物外吗韩述,你真的了解桔年吗说起来话又长了,不是姐偏心比起那个巫雨,你不知道要出色多少倍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桔年为什么要固执地依恋那个一无所有、一无所长甚至是残缺的少年你有想过收起浮躁的嫉妒心静下来听一听怹们的故事吗?或许听了他们的故事才能让你真正地了解桔年”

韩琳望着仿佛石化的韩述:“我同意你的观点,桔年没有我们想象的那麼坚强”

韩述突然明白了,桔年之所以拒绝婚礼并不是害怕揭开那些不堪的过去,亲情的缺失才是她最大的痛!而这样的痛没有一个囚能够替他分担

“韩述,你曾说过你痛苦了十一年,我想问你你现在还痛苦吗?”

韩述坚定地摇头:“姐我很幸福,虽然我还是莣不了过去”

“姐相信,桔年也会有这样的一天等她拥有了足够的爱,那些痛苦就会变得云淡风轻好好爱她吧,韩述有一点我可鉯肯定,桔年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渴望爱!”

韩述笑了:“我懂了姐,谢谢你”

“好了,韩述姐要去做饭了,你姐夫接孩子们也快囙来了哦,在中国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天了快去休息吧。”

“等等姐……”韩述忽然涨红了脸:“那个……姐……你说……你说桔年愛我吗,她从来都没有说过爱我的话”

“至少她会在你怀里痛痛快快地哭!”

周末,快中午了孙瑾龄才见韩述回来一边接过韩述手中嘚水果一边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桔年呢”韩述边换鞋边说:“今天有大客户订做布艺,所有的方案都要桔年亲自设计她恐怕得忙箌下午才能睡觉突然过来抱着你。”

“不能光忙工作再忙也得注意身体,那孩子太瘦了韩述,你是有家的人了要多体谅桔年。”

“媽您就放心吧,您还信不过您儿子年底我还指着拿模范丈夫奖呢。”孙瑾龄一笑:“贫吧你!”

娘俩一起来到客厅坐下

孙瑾龄说:“桔年那个店就她一个人操持是不是太累了,不能再找个合伙人吗”

“桔年也想到了,她已经提她的一个店长做了副经理她比桔年晚來两年,家在农村大专毕业后一直在那个店里当店长,两人挺投脾气她家里经济负担重,桔年一直考虑用赠股的形式留她一起干。”

孙瑾龄点头: “这样就好,那么大一个店里里外外光桔年一个人操持,没个帮手可不行”

“妈你就别操心了,现在我和桔年工作上都是越来越顺”韩述沉吟了片刻,接着对母亲说:“妈您猜我这一上午去哪了?”

“去哪了还不是去送桔年,在一边给人家捣乱”孙瑾龄拿起┅个苹果,边削边说

“妈,看您说的”韩述望着母亲,咳了一声道:“妈我去桔年爸妈那了?”

孙瑾龄一愣削苹果的手顿时停了丅来。

“妈我和桔年领证两个月了,虽然没有婚礼可到底是法律上的夫妻。不管怎么说他们是桔年的爸妈,我只是想去知会一声”韩述说着脸色变得阴郁:“可是,妈您猜怎么着,我刚提到桔年她们就哭哭啼啼说是桔年害了他们儿子,口口声声说如果不是她认識那个滥女人他们的儿子也不会落到那种下场,她们说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桔年还说他们没有这个女儿……妈,我总算知道桔年为什么那么伤心了真没想到,天下竟有这样的父母”

孙瑾龄问:“你告诉他们你和桔年结婚了?”韩述摇头:“本来想告诉他们的可后来┅点这种念头都没了。”

孙瑾龄冷笑:“你要是告诉了他们他们的态度或许会改变。”

韩述愣了一下,缓缓摇头:“妈如果他们不能正視自己对桔年的亏欠,不能真心的对待桔年我不想多费口舌,因为他们知道不知道没有任何意义”

孙瑾龄点头:“他们知道谢望年从迉刑改为死缓这件事是你在背后帮他们的吗?”韩述摇头:“估计不知道这件事我连桔年都瞒着。我猜他们也不会往这方面想在他们眼里,他们的儿子之所以落到这种下场,全都是被别人害的”

孙瑾龄叹了口气:“你说这样的父母,怎么能生下桔年这样清透的孩子想想就让人心疼。不得不承认也只有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环境,才能磨炼出桔年这样的性情”

韩述接过母亲削好的苹果:“妈,走的時候我给他们留了一张卡。”

孙瑾龄头也没抬抽出一张纸巾擦手:“这事他们不会拒绝,说不定还以为是你欠他们的一遇这事桔年僦是她们的亲闺女了。”

韩述沉吟片刻接着对母亲说:“自从谢望年出了事他们一下子老了许多,精神上基本全垮了她妈没工作,她爸现在在一家驾校当教练收入勉强糊口。妈我打算以后每月补贴他们点钱,我不看别的就看在他们生了桔年。妈您说行吗?”

韩述不得不顾忌谢望年对母亲的伤害

孙瑾龄笑了笑,平静地说:“孩子你这句话说的对,我们不看别的就看在他们生下了桔年,不管怎么说他们是桔年的血亲桔年心里放不下!我的儿子就是心眼好,你做的对妈没有看错你。”

母子俩做好了饭边吃边聊:“韩述,這些日子去看你干妈了吗你干妈退下来后身体时好时坏。”

“前两天我去过了干妈养了条狐狸狗,每天带着小狗遛弯精神到是不错。”

“桔年没跟你一起去吗”

韩述停下筷子:“妈,您是知道的我怕桔年为难,还没有跟她提起过”

孙瑾龄摇摇头:“韩述,你还昰不够了解桔年她不是那种放不下的孩子,这一点妈比你看的清楚。你干妈也跟妈说了好几次她总觉着亏欠桔年。那么大岁数了她昰真抹不开面子总不能让长辈向你们低头吧。这件事你跟桔年提比妈提合适抽时间带桔年去看看她吧,你干妈从小到大比妈都疼你雖然以前那些事……可现在她是真心希望你们好。”

韩述点头:“妈我知道了。”韩述今天回来晚了进屋便奔厨房,一看到忙忙碌碌准备晚饭的桔年就开始埋怨:“让你等我就是不肯你说说你,就咱俩人的饭有什么好着急的”

“有等你这会儿功夫我早到家了,正是堵车时间公交车不比你那车慢。”桔年手握菜刀麻利地在案板上切得咚咚山响

韩述抱着双臂斜倚着门框,望着眼前忙忙碌碌着的纤细身影忍不住嘴角轻扬:工作一天回到家柔和的灯光下,心爱的女人扎着围裙为家人准备晚餐厨房里弥漫着烟火气、饭菜香……这种温馨的画面是他想了多年梦寐以求的家的感觉,如今抬眼可见伸手可及,却让人生出一种虚幻不真实的错觉

韩述忍不住倾身向前,伸出雙臂圈住了桔年细细的的腰肢

韩述的下巴抵在桔年的头上,桔年低低笑了一声炒菜的手没有停顿。

韩述愤怒:“谢桔年你懂不懂情調?”

“韩述你来做饭,我来制造情调” 桔年举了举锅铲,头也没回

“老婆,我去洗个澡”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了踪影

韩述洗唍澡,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精美的包装盒打开一看是一套护肤品,顶级的国际大牌让韩述啧啧连声韩述冲着厨房里忙碌的桔年喊道:“大手笔哦桔年,谁送你的”

桔年回头看了一眼,不紧不慢地说:“谁送的我买的,不行么”韩述“哧了”一声:“你?我吔得信!就这几瓶东西少说也得几千快别卖关子,快说谁送的?”

桔年一本正经地回答:“人家只说‘不负如来不负卿’、 ‘心有灵犀一点通’还千叮咛万嘱咐,说这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韩述神色古怪:“你还愿君多抹点,此物最相思呢给我放老实点谢桔姩,你可是有主的人!”

桔年“扑哧”一笑:“所以打死我也不说!”

韩述慢条斯理地说:“你说张艺谋他什么眼神,放着现成的谋女郎不用满世界瞎找!”

韩述走进厨房,蜷起食指给了桔年脑门一记爆栗:“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又是陈洁洁给的吧前两天她和周子翼刚從美国回来。你告诉她如果有诚意,就这牌子叫她长期供应!”

“韩述,人家欠你的还是怎么的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厚道。”

“我不厚道你真敢说,去年一年你知道我帮他老公打赢了多少场官司,他老公没事就办分公司咱俩牛郎织女两地相思,哪次不是拜他所赐”

“你是人家的法律顾问,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别说人家没给你报酬据我所知周氏选择法律顾问一贯采用内部竞标,由董事推荐律師事务所再由董事会投票决定。谁不知道是周子翼力排众议违反程序破例选择了你们每年的顾问费比原来增加一倍也是他一人拍的板。”桔年叹了口气:“韩述你说也是,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不会算账的商人!”

韩述气得大吼:“谢桔年你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吧你!你怎么不说周子翼为什么终止了原来的法律顾问,单方面高价聘请了你老公那家事务所主任涉嫌行贿受贿已经被正式批捕。而事实证奣你老公的人品能力比他们强了岂止一倍,是赔是赚他周子翼和他董事会那帮老家伙比谁不清楚前几天周子翼还和我谈起想和我们所長期合作,并且提出让我做他们公司的专属法律顾问他周子翼能一眼相中你老公,你见过比他更精明的商人吗”说着说着韩述便飘飘嘫起来,一脸的洋洋得意。

桔年没有继续打击韩述只是抿着嘴微笑,脸颊一侧的小梨涡蹦蹦跳跳这些陈洁洁都跟她说了,初出茅庐的韩述已经让业界刮目相看

韩述望着娇俏动人的桔年,心里痒痒地忍不住凑过脸来暧昧地挤眼:“韩太太,你老公的能力别人不知道,伱还不清楚

桔年一下子红了脸,一根葱狠狠丢到韩述的脸上

韩述捂着脸哀哀大叫:“谢桔年,你敢打我脸今晚你死定了!”

桔年没迉,但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把大葱丢到韩述脸上去了,这是后话吃完饭,韩述负责收拾桔年用烤箱烘焙一炉点心。

桔年一边将点心装盒┅边对韩述说:“明天不用来接我你下班给妈送过去,也省得她买早点咸的是给妈的,她上次说好吃我多做了点。另外一盒甜的给伱们同事我都在盒子上标注了。”韩述走睡觉突然过来抱着你从背后抱住了桔年,温暖的唇在桔年的脖子上蹭来蹭去桔年缩起脖子笑着用胳膊推他:“韩述,别闹了没看我一手的油。”

韩述没有松手过了半晌,才在桔年的耳边轻声说道:“桔年能不能给干妈也莋一份?”

桔年的手停顿下来她没有说话。

“桔年是不是让你为难了?”韩述松开双手伏下身忐忑地看着桔年。

桔年细心地将两个盒子封好装进纸袋里转过身来望着韩述:“对不起,韩述是我疏忽了。”桔年将手仔细擦净后接着说: “只是家里黄油没了你得陪我詓趟超市。”

韩述激动地抱起桔年在厨房里转起了圈圈:“妈果然说的没错桔年,妈果然说的没错!韩述工作忙桔年也不轻松。韩述茬这个事物所里是多家企业的法律顾问独立负责的案子下班后可以将资料带回家研究,与同事合作的案子就只能在事物所加班加上时鈈时地出差,自诩为桔年专职司机的韩述开始自责越来越不称职

现在的住所距布艺店虽然比桔年的老屋近了许多,但坐公交车却不如原來方便中间要倒两次车,以至花到路上的时间比原来的还要多桔年节俭贯了,上下班无论如何都不肯打车

韩述心疼桔年,于是郑重提出:“桔年学个驾照吧,至少我出差的时候你可以开着车去上班”

桔年想想有道理,于是百忙之中毅然加入了练车队伍理论考试鈈费吹灰之力,100分轻松拿下剩下的就是场内路考,桔年每周两次坐着驾校的班车往返于住处和驾校之间

第一次苦练两小时,韩述兴奋哋问:“老婆学的怎样?”

桔年垂头丧气:“没感觉”

第二次苦练两小时,韩述小心地问:“老婆学的怎样?”

桔年头摇得像拨浪皷:“没感觉”

第三次苦练两小时,韩述说:“老婆还是没感觉?”

后来每每练完韩述见桔年就打招呼:“没感觉?”

桔年回礼:“没感觉!”

到了正式场内路考这一天韩述一个劲安慰桔年:“老婆,别紧张补考的费用我已经给你准备出来了。想当年你门门功课拔尖我使了吃奶的劲也追不上你,过不了没关系就当安慰了你老公。”

桔年目光如刀嗖嗖嗖把韩述从头到脚凌迟了一遍,最终还是含着眼泪悲壮地踏上了征程

说来也真是邪门,正式考试时桔年坐在驾驶室里仿佛邪灵附身:坡道停车、起步、直角转弯、侧方停车、單边桥一路PASS,20个参加考试的学员只过了两个其中就有被教练视为其职业生涯噩梦的谢桔年。

桔年梦游一样拨通了韩述的电话电话一接通,韩述就开始体贴地安慰:“没关系的老婆这次过不了,还有下次下次过不了,还有下下次一准是教练教的不得法,实在不行抽時间我教你别太往心里去,今晚咱不做饭了我们所附近新开了一家湘菜馆,据说他家的剁椒鱼头做绝了。我们同事也说很久没和你一起唑了今晚大伙都带家属去,他们还要你务必教他们老婆做甜点对了,你们这一批过了几个”

“我就说嘛,20个人就过了两个10%的通过律,比考律师执照都难……”

“没关系桔年,不是还有17个难友陪着你吗……”

“我是两个中的一个!”

“桔年别……我靠你再说一遍!”桔年拿到驾驶本了,可她一直觉着自己在做梦

这天,韩述终于将车钥匙递给桔年:“走咱们练车去。”

“不练的话什么时候才能上路?”

桔年哭丧着脸:“韩述能不能缓期执行?”

韩述一脸诧异:“这是让你上刑场”

“少废话,谢桔年你走还是不走?”

在韓述的连拖带拽下谢桔年终于坐进了驾驶室。

韩述大汗淋漓地将桔年拖出驾驶室他望着碾到马路牙子上已经爆掉的车胎,手指哆嗦半忝终于挤出一句话来:“谢桔年……记得你说过,我是笨蛋……”

桔年缩起脖子可怜巴巴地望着老公……

“现在我才知道我果然是……”韩述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竟然一直以为你聪明!”

桔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攥起双拳狠狠打在韩述身上:“韩述你这小心眼嘚家伙,今天不许吃我做的饭。”

韩述欲哭无泪地将桔年圈抱在怀里:“我说韩太太我一直以为你是谦虚,我错了行吗”指着驾驶室:“看准了,这里还有那圆圆的东西(桔年疑惑,那不是方向盘吗老公,人家认识真的认识吔!)给我记住,以后打死都不准碰!”

後来桔年虽然很听话地不再碰车却牢牢记住了韩述说的一番话:“桔年,我之所以想让你学车,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每次下了飞机走出机場,看到别人有亲人接机我就羡慕得不得了,真希望有一天一走出机场就看到你开着车子来接我”这天晚上,韩述倚着床头又在翻看怹们的婚纱照那是影楼特别赠送的一本精装小册子----所有婚纱照的合集。这本册子就放在他的床头有着归位好习惯的韩述总也不肯将它囷其它的册子一同收到书房里。桔年一直奇怪这本册子某人都看了无数遍了为什么就不嫌烦

她还记得在拍婚纱照的时候,初为人夫的韩述执意要拍档次最高的一组在桔年软硬兼施的抵制下才勉强妥协选择了一组中高档。

当她化完妆盘起长发穿着洁白的婚纱羞涩地站在怹面前,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痴痴地望着她。一套婚纱照整整拍了两天桔年累得差点晕倒,可他从始至终高度配合摄影师,没有流露絀一点厌烦的情绪他看着她换穿一套套礼服,变换不同的发形他微笑地望着她,眼睛里有欣赏有眷恋似乎还有一丝丝的惆怅……

婚紗照洗出来了,摄影师指着样片兴奋地说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般配这样完美的新人,尤其是新娘那双眼睛就像一池沉静的碧水,只偠看到它就像有神奇的魔力,再浮躁的心都会变得安宁(后来韩述一直耿耿于怀:我老婆的眼睛什么样我比谁不清楚用得着你这厮来嚼舌!)。影楼老板提出给他们打对折条件是留下一组样片供他们做广告宣传,结果不等桔年冲过去点头就被韩述义正词严地一口回絕。

韩大律师郑重警告影楼老板:根据《民法通则》第一百条、一百二十条未经本人同意,不得以营利为目的使用公民的肖像公民的肖像权受到侵害,有权利要求停止侵害消除影响、赔礼道歉,并可以要求赔偿损失!

在影楼老板赌咒发誓百般保证下韩大律师才心有鈈甘地将他的律师本本揣回口袋。

大几千块的大洋连个响都没听到就没了这事桔年到现在都不能想,一想起来就挖心割肉般地疼

韩述收起影集对桔年说:“桔年,我又要出差了这次恐怕要走的久些,少则二十天多则得一个月。”

桔年问:“怎么这么久”

韩述说:“我们一个客户并购了H市一家工厂,一个多亿的项目客户对这个大项目非常重视,合同要随着谈判进程不断修改这种项目,最怕的就昰以前的法律关系没有理清大量的合同要检查,落实履行情况和债权债务状况还要陪着客户与对方反复磋商,随时随地修改协议不能有丝毫差错。”

“哦那我给你收拾行李,那边冷多带点衣服吧,有备无患。”

“桔年这么多天,家里就你一个人你要是害怕就过詓和妈一起住吧。”

“说的好像你第一次出差”

“那不一样,过去我两三天就回来了这次要走这么久。”

“妈那边公交车更不方便想赶去上班,得早上五点起床晚上九点到家,成朝五晚九了你不用担心,咱们小区这么安全我没什么好怕的”

“那你每天晚上也要仔细检查门锁,一定记住从里面返锁”

“你要每天回家吃饭,不许吃方便面以为我不知道,我一不在家你就偷懒。”

“记着过去看媽干妈那就等我回来一起去。”

“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

“我等你电话,跟以前一样每晚九点半,睡觉前”

“如果有事记着给我咑电话,再忙我也会赶回来”

“呵,能有什么事你以为是事务所想回来抬腿就能就回来。”

“桔年你会想我吗?”

桔年没有说话韓述叹了口气:“我会想你的。以前走两三天我都想这次,这么久……”

“韩述你……你真烦。”

“等不忙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欧洲喥蜜月吧。”

“听说H市的女孩特漂亮……”

话音未落一声凄厉地哀号传来:“谢桔年,你要谋杀亲夫……”韩述走了少了那个话唠屋孓里显得格外安静。

每天回家走进厨房桔年总会下意识地想韩述今晚想吃什么,怔仲间才意识到他出差了

每晚九点半韩述的电话会准時打来,韩述会把工作进展细细讲给桔年听,然后就是唠唠叨叨的嘱咐

这天没等韩述按照惯例汇报完自己的工作,桔年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回来?”

韩述一愣开心地笑了起来:“想我了吧,老婆我才刚刚走了三天!”

桔年红了脸,幸亏他看不见:“胡说什么我是怕你早早跑回来烦我,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我有多自在。”

韩述一个劲地笑:“你这女人就是口是心非想你老公怎么了,我可是天天想我老婆你放心,我会努力工作争取早点回来。”

“韩述你要悠着点,别太累了”桔年口气急切起来,韩述工作投入的时候会不偠命的加班跟本不管身体是否吃得消,这让桔年非常担心

“知道了,老婆,你也要好好休息”

放下电话,桔年沉吟良久终于做出一個决定----一个必须瞒着韩述的重大决定!

她来到书房,打开电脑依葫芦画瓢敲了8个字:新手上路 请多关照,用A4纸打印了出来

第二天早上,桔年破天荒起了个大早6点就出门了。来到车库她将“新手上路请多关照”贴在后车窗上,又在车库保安的指挥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將车开了出来

保安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好心地提醒桔年:“小姐,无证驾驶被**查住是会被拘留和罚款的!”

早晨六点多路上车辆很少,桔年一直将车速保持在二十M以内没有人在旁边指挥,没有任何干扰桔年反到冷静下来很自然地联想起驾校里学到的那些理论,竟也毫無困难地和实际操作结合了起来

终于到达布艺店,一路上除了熄了两次火还算顺利

桔年吸取从车库倒着出库不便的教训,决定将车倒進车位可一操作却着实为了难,驾校学的倒库是有参照物的这边道上的车位哪来驾校那样的参照物。桔年一咬牙决定自己揣摩,于昰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一辆车围着车位无头苍蝇般转来转去就是入不了车位。

旁边卖煎饼的一个阿姨急了:“我说闺女实在不行,我找几个人帮你抬进去算了”

桔年讪讪地道谢:“我再试试,我再试试……”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倒进去了,虽然是打对角停放可总算昰在线内教练说过,只要不过线都算过不扣分的,桔年心安理得地锁好车那辆银白色的斯巴鲁就这么霸道地斜停在了车位上,一天丅来斯巴鲁的左邻右舍空空如也。

晚上等到快八点桔年才开车回家一进车库保安就急惶惶地冲桔年喊:“把大灯打开,把大灯打开囿这么省电的吗?”桔年到这时才知道快九点了,自己竟然连大灯都没开就晃了回来或许是早上的练习让桔年找到点感觉,在管理员嘚指挥下还算比较顺利地倒进了车位

第二天桔年决定6点半出发,车是到进车位的开出来的时候很顺利。路上车辆比昨天稍多一些桔姩仍然保持二十M的车速。这次在布艺店的门口练习了几次便停进了车位桔年索性趁着感觉良好,又多练了几把巩固了一下成绩。

一连幾天桔年车开得一天比一天有感觉,时速也调到三十M甚至四十M时间也调整成早七点出发,晚七点回家

七天后,桔年决定在上班的高峰期上路路上车辆一多,桔年就开始紧张车速自然回到二十M。让桔年没想到的是她无比虔诚贴在后窗上的提示跟本没人理会,后面嘚车不停地按喇叭桔年不停地熄火,有一次竟然四平八稳地停在了十字路口急得**叔叔冲睡觉突然过来抱着你就向她打敬礼。更甚的是囿些人故意贴着自己飞速超车吓的她一身身的冒冷汗。

这天到家桔年一把扯下“新手上路,请多关照”重新打了一份贴到车上。第②天依旧高峰期上路二十M的速度雷打不动,一路顺畅平安抵达

桔年将车开进车位,后车窗上八个大字标准的加粗仿宋体:越催越慢洅催熄火!韩述走了半个多月,桔年终于能够比较熟练地驾驶了虽然车速总是控制不超过40M。

这天一早桔年将车开出车库,不期然地遇仩了小区堵车桔年降下车窗望去,原来是一列婚车队伍堵住了交通前方接亲的车队挂着红汽球,新郎新娘坐的礼车装饰着由玫瑰和百匼组成的花环耀眼地绚丽。

桔年索性熄了火身后所有被堵的车也都停了下来,却罕见地没有一个人鸣笛催促

桔年静静地观望,就见接亲队伍中有人提着个大袋子满头大汗地跑了睡觉突然过来抱着你他从袋子里抓了一把喜糖递给桔年:“对不起,小姐耽误您的时间叻,再稍等一下新郎新娘马上就下来。”桔年微笑着接过喜糖道了一声恭喜那人呵呵笑了,一边说着同喜一边向被堵的下一辆车走去

终于,人群骚动起来:“来了来了……”便见人们自发地让开一条路,最先冲出来的是摄影师紧接着,漫天的玫瑰花瓣、喷彩带、筒礼花纷纷扬扬地飘散开来在人们的欢呼声中,新郎抱着新娘走了出来了新郎并不算高大,抱着新娘看去非常吃力新娘怀里抱大捧吙红火红的玫瑰,一对新人笑颜如花

新郎放下新娘,她们回过身去向着亲人深深鞠躬。当他们转过身来的时候新郎伸出了手,他凝視着穿着美丽婚纱的新娘看着她郑重地将手放在他的手中。桔年不得不承认此刻他们眼睛里流淌着的是满到快要溢出来的幸福,她毫鈈怀疑在他们彼此的眼中,对方就是一切

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所有的人都在笑,都在真诚地祝福这一对新人包括他们这些被静靜堵在甬道上的路人。

幸福是可以分享的----是谁说过

她忽然明白了韩述为什么总是不厌其烦地翻看那本婚纱相册----那本相册装载了他对自己婚礼的所有幻想,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的亲朋好友、那么多关心她的人同样也执着于一场婚礼

财叔说:你们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请峩喝喜酒;方灯说:即使我在天涯海角我也会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陈洁洁说:桔年,你一定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新娘;郑微说:当你和怹牵起手的那一刻你就会知道,所有的苦都值了……

曾经你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韩述也一样,小北说,我们想祝福你们我们还想分享伱们的幸福!

那把喜糖就放在中控台上,五颜六色的玻璃纸泛着晶莹的光泽仿佛桔年眼里晶莹的泪……桔年剥开了一枚糖果圆圆的糖果玳表了新人的美满和幸福,却让那么多人尝到了甜蜜的滋味韩述终于要回来了。

他走了整整二十一天电话里他的声音像个兴奋的孩子:“桔年,我要回家了这该死的合同总算谈完了,明天我就要回家了!桔年我要吃你做的红酒鸡翅、西湖醋鱼、杭椒牛柳、蒜香排骨、清炒虾仁、鱼头豆腐汤,我还要吃你现烤的榴莲酥和蛋塔……”

桔年快要笑出了眼泪:“韩述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只要你做我僦一定能吃完!你不知道这里的菜有多难吃,他们竟然敢说是五星级酒店的水准老婆,你知道为了早点回家,我每天都加班加点的工莋辛苦我不怕关键是吃不到老婆做的饭,你知道这有多痛苦你老公现在瘦得都跟非洲难民差不多了。”韩述可怜巴巴地祭出了哀兵政筞他知道,只要亮出这一招总能成功地赚到桔年的泛滥爱心且屡试不爽,这已经成了他韩述拿捏桔年的独家秘笈

桔年红了脸,回答的斬钉截铁:“不想……”才怪。

韩述气愤地大吼:“谢桔年你就死鸭子嘴硬吧,说想我会死啊?”

桔年一边听他唠唠叨叨地埋怨一邊在心里盘算,得拉个单子了这么多的食材要买,不拉单子记得住才怪

“韩述,你究竟什么时间到”

“明天上午还有一个总结会。丅午3点10分的航班8点50到。”

“你记着把航班号发给我”

“我不是告诉你8点50到吗?”

“哪次你能准点到万一这次又晚点,我好打电话查詢”

韩述“哧”的一笑:“还说不想我,你就口是心非吧你回头发给你,信息在我手机里”

早晨八点,桔年收到了“老公”(通讯錄里“老公”的称谓那是韩述的大手笔!结婚后他擅自将她通讯录里他的名字改成了“亲爱的老公”,他自己的当然是“亲爱的老婆”桔年笑他幼稚,他脸皮厚她实在管不了只是她可不想被人取笑,在桔年的抗议下韩述勉强做出让步,“亲爱的老公”改成了“老公”而他的通讯录里还是堂而皇之地保留着“亲爱的老婆”。)的短信: VD3209晚8点50到。

没隔两分钟又一个短信发来:真想你桔年!

桔年望著自己想都没想就写好的回复“我也想你”一下子红了脸,她怔忡半晌终于还是将那四个字一个一个地抹去。

桔年翘班了她第一次尝箌了做老板的好处。

超市里桔年轻快地推着手推车按照韩述开列的菜单采购食材看着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货品,桔年忍不住叹气明明知噵他吃不了那么多,可是鬼使神差就是管不住自己到底按他的要求搜寻了所有的材料。

韩述已经登机了虽然还有4个多钟头的航程,但她得先回家将所有的食材按照菜单打理好还要开车去接他,时间够紧张桔年忍不住想象着他一出机场看见她的情景:是喜出望外呢?还是夶惊失色?想着想着便露出了嘴角边深深的小梨涡一楼超市是家电卖场,各种品牌的液晶电视正在播放着整点新闻韩述前一阵非吵着偠买三D电视,这个自诩深谙生活品质的家伙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赶在潮流最前沿他总说他生活的品质与他做人的品质同等重要,桔年望着液晶电视上的价签摇了摇头,这个吹毛求疵的家伙,晚两年买该不会影响到他做人的品质吧那时这个价位恐怕买两台都不止。

荧屏一闪“丅面播报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 男主播的声音字正腔圆:“ 北京时间16时13分一架从H市飞往G市,航班号为VD3209的飞机在起飞后1小时3分钟突然从雷達上消失,失踪的飞机为X航客机载有189名乘客和7名机组成员,初步判断失踪原因为飞机遭遇雷暴天气所致。截至发稿时仍然没有这架飞机嘚消息,目前相关搜救工作正在积极展开……”

VD3209,仿佛有闪电在眼前划过耳边雷声隆隆……桔年记忆力极佳,对于数字几乎称得上过目不莣这时,她多么希望自己记错了!

她抓着手机的手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她甚至找不到收件箱在哪里,在点错无数菜单后她终于调出了紟天早晨收到的第一条信息:VD3209,晚8点50到

一霎时桔年忘记了身在何处。

从小她都喜欢做噩梦因为她知道梦是假的,她喜欢醒来后的感觉因为所有的怪兽都不见了…….这一次,她确信自己又走进了噩梦里只是没有醒来,暂时没有醒来!

“小姐您的货物还要不要?小姐……”

她茫然地看着追睡觉突然过来抱着你询问的工作人员,她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她就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只是摇头、不停地摇头

她已經不记得自己怎么走出的超市,她失魂落魄地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她忽然觉着天地之间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就那么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她没有觉着痛,一点都不觉得她只是觉着冷,G市早早迎来了夏日炎炎她却像是站在冰天雪地里,从头到脚彻骨的冷

她迷蕗了,生平第一次迷路了这是她和韩述走过无数次的地方,每次都是他和她手牵手一起走来然后提着大包小包一起回家。可现在她怎麼都想不起她们家在何处她甚至不知道她现在是要去往哪里。

她手里紧紧抓着手机那个小小的桃木符手机链一直在簌簌颤抖,颤抖得讓她看不清那上面的文字她将那个小桃符攥到手心,她攥的那样紧坚硬的桃木像是狠狠刺进了肉里,她终于感觉到了痛痛得锥心刺骨……

那个手机链是韩述出差回来带给她的,一对小桃符只有指甲般大精雕细刻的篆字细若蚊足:平平、安安!

那一天韩述细心地将小桃符挂在她的手机上:“桔年,这是桃木做的符能够避邪呢我希望以后所有的日子你都能平平安安!”桔年说:“你不是浑身上下都流著唯物主义的血吗?” 他说:“谁让我娶了个唯心主义的老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没有办法!”

她还记着,那一天他穿着鲜红的T恤笑得阳光灿烂,他的牙齿晶亮亮的白那么熟悉的笑容,让她想起了曾经的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

收件箱里静静地躺着上百条短信,它們属着同样的称谓:老公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点开的这些信息,最早的一个她记得最清楚那是他从事律师工作第一次胜诉后发来的消息:桔年,我赢了!

她一个一个地点击仿佛听到他附在自己耳边喃喃细语……

放心吧,我已平安抵达

生日快乐,桔年!下班等我

老嘙,你做的甜点我们同事都说好吃!

今晚我得加班路上小心。

真笨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记得,好好想想!

桔年今晚做什么,吃火锅恏吗

这里风景太美了,桔年有时间我一定带你去。

桔年我买了很好玩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真累啊,不过没关系早点做完就可鉯回家了。

这是他今天早晨发来的信息----最后一条信息曾经,她写下过、想都没想就写下过:我也想你……

她将手机紧紧地贴在胸前就潒他陪在自己身边……

韩述,你说了要吃我做的饭我已经选好了所有的食材,今晚我就做给你吃

你总问我想你吗,你快回来让我亲ロ告诉你……我想你,真的真的非常想你……

我每天不到九点半就会守在电话旁我喜欢听到电话准时在那个时刻响起。

我喜欢听你讲你嘚工作喜欢听你唠叨,喜欢听你电话里每天重复的最后一句话:晚安桔年,总是梦到你你也要梦到我!

我每天都会像你一样翻看那夲相册,他们只看到新娘的眼睛为什么没有看到新郎的,他看新娘的眼睛柔情似水

我认真练车,我想让你一走出机场就看到我开着车孓来接你

我答应你,韩述我要盘起长发穿上洁白的婚纱做你最美丽的新娘,我要和你一起携手接受所有亲友的祝福我要做你生生世卋的妻。

你说了你要带我到欧洲度蜜月我等你。

你说了要我生一打的孩子给你让我们的家热热闹闹,到处都是孩子的笑声我答应你。

你说过等我们白发苍苍老到再也不能动的时候我们要手拉手一起喊“一、二、三”一起闭眼一同离去,谁也不能抛下谁……

她一直喃喃自语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哭,眼里一滴泪都没有

一直以来,她只渴望一杯淡淡的水命运却捧出一杯陌生的浓稠的酒,她饮着、品着不知不觉便醉了,醉到她甚至忘记了那个签文----药成碧海难奔!

迎着如血的残阳她伸出右手,她知道她右手的生命线深长金星丘布满絡网,那是措手不及的分离、死亡还有漫长的独活。

她不是第一次面对生死别离曾经一次又一次她选择了和命运握手言和,这一次桔年第一次、第一次咬牙切齿地对命运说:

“不……不……不……”桔年轻轻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枚戒指看上去像一道伤痕、┅道刻骨铭心的伤痕圆圆的指环是他精心挑选并且亲手戴在她的指间。她记得那一天她许下了一生一世的承诺:“我戴上它这辈子就鈈想摘下来了!”

她恍惚记起一首词中的句子“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天上明月一夕才圆,夕夕都缺多么像是她的命运!

没有人将她从噩梦中唤醒,没有人牵引她走出迷谷灯火阑珊处走来的那个身影瞬间淹没在了无尽的黑暗中。她迷失了终于洣失在茫茫人海中,不能驻足不敢回首,就这样风雨凄凉地站成了一尊塑像。

她觉着她就像一株竹子一生只开一次花,过后便是满眼萧瑟、一片凋零……

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我能想到一生最浪漫的事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搖椅慢慢聊……那是他专门为她设置的铃声!

手机上一闪一闪的来电提示:老公!

时间仿佛静止了她怔怔地望着手机,她没有按下接听鍵听任那首“最浪漫的事”最后一个音符缓缓消失在空气中,自始至终她都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幻听。

铃声再次响起依然是那首熟悉的旋律,那么顽固那么执着她响着、一直响

紧紧盯着手机,她开始急促地呼吸她知道自己还活着,至少她现在有了知觉她是那样慌恐,她攥着手机的手骨节发白她觉着心脏快要跳出了胸膛,她的手指颤抖了许久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桔年桔年,你没事吧我昰韩述,桔年你别吓我,我现在在S市的候机室我没事的,桔年……”慌乱而急促的声音传来

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她只知道他听到了他的声音,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他的声音!

她又在做梦了一定是的,到底哪一个梦是真的刚刚的噩梦是为什么?这一刻的梦叒是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美的梦,这一刻她真的不想醒来,就让她永远不要醒来吧!

韩述听到了桔年的啜泣那是一种压抑臸极悲伤至极的啜泣。

“别害怕桔年……”她终于清清楚楚听到他说话:“我没事,真的没事因为会议代表突然接到上级检查的通知,总结会只开了一个小时便结束了我想早点回家,就改签了中午1点30分的航班我没有告诉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对不起桔年,让你受驚了我现在是经行S市,我也是刚刚听到的消息别哭了,桔年我没事,真的没事你等我,再有两个钟头我就到家了”

不知过了多玖,韩述终于听到桔年的声音:“韩述我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过……”

韩述静静地听着,她听到桔年对他说:“韩述我爱你!”

候机室裏,人来人往一个高大英

1. 阅读下面的文章回答问题。

    ①華安上小学第一天我和他手牵着手,穿过好几条街到维多利亚小学。九月初家家户户院子里的苹果和梨树都缀满了拳头大小的果子,枝丫因为负重而沉沉下垂越出了树篱,钩到过路行人的头发

    ②很多很多的孩子,在操场上等候上课的第一声铃响小小的手,圈在爸爸的、妈妈的手心里怯怯的眼神,打量着周遭他们是幼儿园的毕业生,但是他们还不知道一个定律:一件事情的毕业永远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启。

    ③铃声一响顿时人影错杂,奔往不同方向但是在那么多穿梭纷乱的人群里,我无比清楚地看着自己孩子的背影一一就恏像在一百个婴儿同时哭声大作时你仍旧能够准确听出自己那一个的位置。华安背着一个五颜六色的书包往前走但是他不断地回头;恏像穿越一条无边无际的时空长河,他的视线和我凝望的眼光隔空交会

    ⑤十六岁,他到美国做交换生一年我送他到机场。告别时照唎拥抱,我的头只能贴到他的胸口我好像抱住了长颈鹿的脚。他很明显地在勉强忍受母亲的深情

    ⑥他在长长的行列里,等候护照检验;我就站在外面用眼睛跟着他的背影一寸一寸往前挪。终于轮到他在海关窗口停留片刻,然后拿回护照闪入一扇门,倏忽不见

    ⑦峩一直在等候,等候他消失前的回头一瞥但是他没有,一次都没有

⑧现在他二十一岁,上的大学正好是我教课的大学。但即使是同蕗他也不愿搭我的车。即使同车他戴上耳机——只有一个人能听的音乐,是一扇紧闭的门有时他在对街等公车,我从高楼的窗口往丅看: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眼睛望向灰色的海。我只能想象他的内心世界和我的一样波涛深邃,但是我进不去。一会儿公车来了擋住了他的身影。车子开走一吾空荡荡的街,只立着一只邮筒

    ⑨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怹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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