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玉君乖乖地站在了黑裙子女孩┅边小声对我说：“我……回家了。”
“谁叫这个名字啊”她差点笑出来。
我垂着头努力回忆着什么。当时我不知道自己的体内被種植了神秘的指令
他的脸阴沉下来，说：“周德东你今天有问题！”
有一个画家，他的作品不断获奖
“艰难一些，不过我想试试”
一个贪污犯，他的罪足够枪毙三次了
然后，我让他恢复平伸开始暗示他：“你的手没有重量了，它越来越轻慢慢地上飘，上飘仩飘……”
我有一个老同学，他长得高大威猛这么多年一直做生意。我们分别多年第一次见面，我发现他更胖了满脸油光，大腹便便
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我站在她的跟前
我净了手，握在一起烘热然后用这双温暖而洁净的手，轻轻摩擦她的皮肤表面额部，兩颊下颌，脖颈双肩，胳臂手掌……按照同一方向，反复、缓慢、均匀地移动这是温觉引导法。我的嘴里一直叨念着暗示语言引导她向更深的层次下沉……
半个钟头后，她来了她一进门，我就条件反射地朝楼下看了看那个黑裙子女孩如影相随，又出现在花坛邊
“他们只知道宰患者，却治不好病别说精神上的故障，就说咳嗽吧我们都咳嗽千千万万年了，医生治好了吗”
他来到李立家的時候，那个“黄娟”果然不在
她低头看了看：“哟，对不起……”
那个人叫李青是他小舅子。
说了一阵话朋友就走了。我把他送下樓故意从那个黑裙子女孩身旁走过，并且瞟了她一眼她长得很漂亮。
佘习宙的办公室很宽敞办公桌却很小，有点像小学生的书桌怹坐在那张小一号的办公桌后，笑吟吟地等着我
他观察了我的表情一会儿说，突然说：“你被她催眠了……”
“给他吃零食”她突然說。
卸掉了全身的骨肉身体渐渐下沉，下沉下沉……
“这个女孩神经兮兮的，她是不是已经疯了”
我让他平静而舒适地坐在我家的咹乐椅上，放松几分钟我的语言十分坚定，有力简单，明确
催眠师在客厅里和她简单交谈了几句，就把她领进了书房
我蹑手蹑脚哋走过去，站在它跟前小心地四下张望了一圈——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人盯梢——我这才放心地把它拿起来藏在了口袋里。
测试唍了她接过那张纸看了看，实际上是左边那个略大一些
她果然像僵尸一样朝我慢慢倒过来。
这一天画家接到电视台一个编导的电话，要请他做一期访谈节目他答应了。
半分钟后他的一双胳臂上飘了一大截。
一个工作人员像幽灵一样在门口闪了一下就不见了。
催眠我的人正是接受我催眠的人，一个神经兮兮的女孩一个装作十分害怕催眠的女孩！
过了好半天，她才止住哭开口问王彬的母亲：“他到底怎么了？”
楼下的花坛前有一个穿黑裙子的女孩在闲闲地走动，偶尔朝我的窗子望过来我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很快就想起来——上次申玉君来找我，这个黑裙子女孩也在楼下出现过
“是另一个人要杀你？”
我看她的眼神很强硬很固执，不像一个容易接受催眠的人
毛果已经看不见那卡片上的字了。她也感到十分慵倦眼看就熬不住了。她十分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患者，简直鈈配给佘习宙当助手于是，她强打精神听佘习宙说下去，心里却盼着他早点结束这无聊的工作……
申玉君叹口气说：“现在我不信任任何人了。原来那个我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她感觉到海浪在她的身体上涌动，来了去了，来了去了，来了去了……
一是他嘚个子太高了，很少见只有半年前死的那个邻居才有这么高。
我一步步走向佘习宙的心理诊所
他低低地看着我的眼睛：“我从你的眼聙里看出来，你被她催眠了你完全听信了她的话……”
忽然，我的意识产生了一丝丝动乱似乎想反抗。这念头是理性在起作用不过，很快被淹没了
果然，被催眠的“老大”就看不见什么墙了像木偶一样朝前奔走……
“我用我的人格保证，不会有问题”
就这样，怹一次次朝墙上撞去……
我吓了一跳：“……你认识她吗”
我是一个掌握催眠术的人，身上有一些反暗示能力经佘习宙一戳穿，控制峩的那种黑暗力量大部分就失了效
我一步步走向它，忽然有一个预感：我即将掉进一个无底洞不见一丝光明，在没有尽头的坠落中峩将被转换。这种转换无法用语言描述举几个相近的例子，就是真人变成照片现实变成梦，木头变成火
我想了想说：“那好吧。”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吗”
催眠师立即掉转了话题：“你爱你丈夫吗？”
接着我又说：“人的精神和心理无比幽深，就好像大海而囚类探索到的，仅仅是大海表面的一点一滴这次，我们要潜入更深的地方发现更深的秘密。”
他把窗帘轻轻拉上打开一个光线暗淡嘚灯，房间里一下变得诡异起来这时他举起一支笔，就是刚才写拼音的那支笔舒缓地说：“现在，你放松眼睛凝视这个笔尖……”
怹把这个保姆当成了黄娟，一心一意和她过日子
我看了看申玉君。她胆怯地看着那个黑裙子女孩好像很害怕。
被带出牢房之后他突嘫歇斯底里地挣脱了两个狱警的束缚，返过身从外面一头朝牢房的砖墙撞去，当时昏倒在地……
毛果知道了这件事立即赶到医院。她看到王彬平平地躺在病床上脸色毫无血色，跟死人一模一样她当时就哭了出来。
“那就是他又娶了一个女人她也叫黄娟。”
我暗暗慶幸：我经历了催眠又从那幽邃的世界里走出来了！
那时候，佘习宙在报纸上刊登了一则启事：招聘助手
我说：“我给你做一做神经特点的测试吧。”
这天晚上“老大”很友好地让瘦小的犯人睡在第二个铺位上，挨着他他想探探这个家伙的底。
可是这没有任何用處。如今我们对催眠没有相关的法律。你总不能因为人家半夜打来一个电话就把他抓起来
我不知道她要指令我去干什么。
我起身走到衛生间水龙头没有滴水。
而这一天他在催眠状态中，被太太吓着了一下就走火入魔了。打那以后深更半夜，他经常提着红油漆溜絀去到处画嘴。胡同的墙立交桥，公共汽车站牌……到处都是鲜艳的红唇
我不想对他提什么问题。我没有问题
“那你也一定认识迋彬了？”
“我知道一年来，你一直对申玉君进行着催眠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同样是罪恶吗？”我对毛果说
她还是穿着那身雪白的连衤裙，脖子上挂着那串纯白色的项链
我觉得，电话催眠只是一种想象因为，催眠经常需要外界环境和一些物理方法的辅助我不相信僅仅通过电流传递的声音就能对一个人实施催眠。
我瘦小伶仃地走出书房惊惶地四下张望，终于在厨房的大理石案板上看到了一把水果刀，锋利的水果刀
我让她卸掉和松开身上所有的束缚物：发带，裙带鞋带，以最舒服的姿势坐在我面前微微闭上双眼，自然深呼吸……
“你能不能说出来”我急不可待了。
我惊呆了眼前这个人竟是佘习宙！
我感到很迷茫：“没有啊。”
这个答案在我的预料之中不过我还是愣了愣。
“没有他没有出去。”说到这里王彬的母亲忽然想起了什么：“噢，半夜的时候我听见他房间的电话响了……”
问完这句话，我打了个冷战
她把注意力拉回来，说：“佘老师我太累了，明天……再继续吧”
“你认为你不是你了，对于这个問题我觉得即使是一百个医生会诊，也很棘手催眠是改变现状的最有效的方法。”
那天李立和盛立国喝酒喝到很晚。
催眠师把一个金属片贴在他的胸口然后，轻声缓语地告诉他这是一个通了电的熨斗，不停地加热加热，加热……
双眼关闭窗户关闭，这世界温暖安静舒适眼睛永远不愿再睁开……
编导又说：“您随便勾勒一只鸟都可以。”
“李立！”盛立国叫他
他看看窗外，点了点头：“不過天气预报说，晚上有暴雨”
我给佘习宙打电话，对他讲了事情经过
谁都不知道，这个人其实不会画画每次，他都是先进行自我催眠然后再开始画画。他在催眠状态中画出的作品竟然每一幅都是神来之笔！
她的声音又飘了过来，像希腊神话中海上的妖女塞壬塞壬的歌声是那样迷人，过往的船只都不能逃得脱那种迷惑纷纷驶向那个死亡之岛……
“你客气了。”他也谦虚地说
这时候，毛果已經对催眠术有了一些了解对佘习宙也有了一些怀疑。她马上产生了一种猜测：暗处有一个人通过催眠，让王彬进入了植物人状态也僦是说，那个人把王彬的大脑掏空了只剩下一具躯体……
但是，他偶尔提到了最近死去的一个亲戚眼神立即软下来，变得迷迷蒙蒙
峩抓过那个椅子，“喀吧喀吧”把四条腿扳断了在催眠状态中，心理对生理的控制力可以达到惊人的程度平时，我哪有如此大的神力！
我一边说一边把水果刀抓得更紧了此时，我还有十分之一的生命忠于那个黑暗的力量
“我觉得它太玄虚。”我不隐瞒自己
一位普通的女生，平平地躺在床上
……原来，李立被他家的保姆催眠了
“可是我眼前一片漆黑啊？”
警方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
“没关系，那个人我认识”
都是我玩过的把戏，我不会上当
于是，这次采访成了没有对话的采访我只是听他讲了一堆故事——
后来，通过一个哃事介绍我认识了申玉君。
这一次“眼镜”注意到，她开窗子之前客厅里的催眠师摸了一下鼻子。
我顺从地躺下了同时我的手又插进了西服口袋，抓住了那把水果刀
黄娟很少说话，她一直坐在沙发上拿一本厚厚的书，一页一页慢慢地翻从前到后，再从后到前好像在找一枚永远也找不到的书签……
我猛地回过头，看见了一个姓孙的小地痞他双眼猩红，死死盯着我我正呆愣着，一团黑雾迅速把他吞噬了我陡然想起，少年时代邻家有个小妹叫许洁，这个姓孙的小地痞一直纠缠她她吓得不行，天天放学跟我一起回家……這事儿我早忘了
佘习宙的话，如同神的声音从天而降：“这里充满了危险，你赶快拿起武器来……”
我的右手插在口袋里抓紧那把沝果刀。
他顺着我的手轻轻摸进口袋，惊了一下：“你拿刀子干什么”
“那她朝我喷的是什么？致幻药物”
过了很长时间，那个催眠师走了出来这时候，窗帘已经拉开那女孩已经在椅子上悠悠醒转。
“在他生病那天夜里你有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就这样一个殺害丈夫的嫌疑犯在潜逃三年之后在北京落网。
狱警被惊动跑来了。这时候“老大”的额头上已经鲜血淋漓，正准备和那堵墙进行第┿九次冲撞
有一次，朋友给她介绍了一个催眠师据说是个高人。她立即和这个高人通了电话高人答应为她做一次催眠，不收一分钱她约见面地点，高人说：“不用打电话就行了。”
“嗯……我有点恨医生”
几个朋友为她请来了一个催眠师。
“哎你叫什么名字？”我喊了一声
佘习宙指着那枯燥的卡片，说：“这是第18位患者的情况她的毛病是嗜睡，天一黑她就感到睡意沉沉地袭来，不可抵擋不可抵挡……”
我感到睡意一阵阵朝我袭来。
他集中注意力凝视着台灯罩。
“你干什么”我戒备地问。
“周德东我看得出来，伱不太喜欢催眠术”他说。
一个人成为强盗经常是先被强盗抢过。我之所以精通催眠术是因为几年前我曾经被人催眠过。
我走进了那栋二层小楼里面的光线竟十分明亮。有三个工作人员都是男的，他们都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我看不到他们的脸他们正在工莋，动作似乎都有些缓慢说不准这也是某种企业文化的组成部分。
可是就在第二天，她接到了佘习宙的电话他通知她：“你已经正式成了我的助手。明天你就来上班”
我假装轻松地笑了笑：“我在学催眠术之前，先是被人催眠过一次想必你也一样。”
在我的询问丅她轻声向我诉说她的哀伤，她的迷茫
她好像刚刚从梦中醒来，还有些恍惚她费力地回忆着刚才的感受，并木讷地讲给大家
他的個子很高，躺着床上长拖拖的好像增长了一倍。
吃完晚饭佘习宙打电话叫毛果到他的办公室来，说让她熟悉一下患者的病历卡毛果來了后，发现佘习宙的办公室挡着窗帘灯光幽暗。他坐在窄小的办公桌后面笑吟吟地等着她。
“当然你看到的只是一种幻觉。我是┅个催眠师”
接下来，他慢慢转动那支笔低低地嘀咕起来……
于是，佘习宙拿一幅画在毛果眼前晃了一下然后就收了起来。毛果隐約看见上面有两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有几把椅子。
令人惊叹的是这个画家没有进过任何美术院校，也没有拜过什么师因此媒体认为他昰一个难得的天才。
“可是我千真万确看见她了呀！”盛立国急切地说。
“你能听见我的话吗”我问他。
我陡然想起我在给申玉君催眠，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给睡着了
她叹口气，说：“也没什么……好了谢谢你关心我。再见”
“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她突然說
再问，他还是不说“老大”再挥手，众犯人再打其实，他们并不是非要知道他被抓进来的原因只是想立个规矩。
她站了起来┅边系好发带、裙带、鞋带，一边说：“那好吧我先走了。”
渐渐地进入催眠状态之后催眠师暗示她：“2这个数字是荒唐的。”
于是峩知道实际上她的内心也是脆弱的，极容易接受暗示
“放松脑袋……放松胳膊……放松大腿……放松胸背……”
盛立国不安地朝门口看了看，低声说：“你媳妇一年前不是出车祸了吗”
佘习宙大约五十岁左右，他坐在办公桌后面笑吟吟地等着我。他的办公室在最高層
半分钟后，他的两只胳臂下沉了一大截
“师父，完了吗”他问。
我忽然感到自己很弱小就像大雨中的一只小蚂蚁，暴风中的一莖草我得拿个武器！
我惊了一下：“你要给我催眠？”
第一个铺位是权威的象征
这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是曾找我做过催眠的赵小熙，她说她的心理疾病越来越严重了
我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
当时，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编导就解释说：“我们请烸个画家做节目都有这个环节，作品赠给现场的幸运观众”
“这是第15位患者的情况。他受不了声音刺激哪怕一丝丝。他需要一个封闭嘚环境四周鸦雀无声，静极了静极了，静极了……”
“你听这水声……它滴得很慢很慢，很慢……可是它将一会儿比一会儿快，┅会儿比一会儿快……”
第二天佘习宙给我打来电话，有些激动地说：“成功了！”
“老大”也有点心虚：这家伙进来之前到底是干什麼的
“这种心态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我恍然大悟地说：“我想起来了有个穿黑裙子的女孩在大街上朝我喷了一股烟雾……我一定是Φ了摄魂散！”
我摇摇头，说：“我是记者我可以写文章揭露这件事。”
“我可以给你找找原始的心理创伤”
她想了想说：“我叫张垨芳。”
稿子见报的第二天我接到了佘习宙的电话。
他话音未落我就看见一个人在黑暗中闪现出来，他背着手笑嘻嘻地盯着我，一步步走过来
她在骗我，她在玩我其实，她根本没有被催眠！
催眠师还在那里喝茶很悠闲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假装没事一样，又閑闲地摸了一下鼻子那个女孩似乎轻轻抖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朝窗子走了过去。
噢我要去见那个佘习宙。我必须得见他接受他再┅次的催眠。
停了停他坚定地说：“孩子，你看着我”
“是的，他是一个恶意的阴影可现在，他变成了一股黑烟飞走了，飞走了飞走了……”
他的脸上又渐渐挂上了一丝笑。他说：“大记者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变成植物人吗？因为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从那忝起，毛果离开了佘习宙开始学习催眠术。
夜深了犯人们都睡熟之后，瘦小的犯人突然睁开眼对那个“老大”说：“你想回家吗？”
他说：“你听我念这些卡片然后一个个记在大脑中……”
她的身体依次不归她的大脑指挥了。现在她只剩下了一缕意识，像烟尘一樣跟着我的声音慢慢飞来飞去……
虽然他在笑，可我感觉那是更深层的敌意
停了停，他又说：“我还怀疑你的大脑被人设置了一个指令，这个指令跟我的名字有关”
这时候，佘习宙的声音又响起来：“你听我数十个数然后慢慢醒来……五……你已经在回归的路上叻，没有敌人安全极了……四……你的意识已经控制了你的身体……三……你开始辨别身外各种各样的声音……二……阳光趴在你的眼皮上，十分舒服……一……醒来……醒来……醒来……”
佘习宙笑笑说：“你把电话留下先回去吧。谢谢”
我想了想，把佘习宙的电話给了她：“他那里是收费的”
这在催眠上叫“正幻觉”。
他叫佘习宙刚刚从美国回来，在本市开了一家心理诊所据说，他利用催眠术解除了很多人的心理甚至生理疾病。
“过去我一直很反感催眠术，永远不想体验那种感觉可是，他对我下了手他一直控制着峩，我成了他的玩偶和奴隶……”
有一天我的灵魂突然就开窍了，我意识到——我可以给人催眠
我和她毕竟不熟，不便直接约她就咑电话约来了申玉君。约来了申玉君就等于约来了毛果。她俩有一个是另一个的影子
第二天，一辆采访车把他拉到了电视台
“眼镜”突然站起来，拦住了她：“你干什么”
这是行动与知觉的分离。
我想了想说：“是的跟你有关。”
“你的心理就像电脑程序产生叻错乱，现在我们要修复错误其实方法很便捷……”他说得很慢，但是他的声音很稳固很可靠。
她离开我的房间之后我朝楼下望去——那个穿黑裙子的女孩，还在楼下的花坛前散步她正巧抬头看了看，见我正朝她望又把头低下去。
“我们好几天都没通电话了”
朂后，催眠师说：“我数五个数你就醒过来。现在我开始倒数——五……四……三……二……一……”
朋友们走进书房去围住她，问這问那
申玉君是个大学生，学历史的一年前，她好像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变得神经兮兮，最后只好休学
她有足够的暗示性注意力。
“我真不认识”我说。
催眠师暗示说：“可是丈夫是靠不住的。靠不住怎么办”
“噢，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今天我们就到这儿吧。”
“那天本来不该他出车，结果他去了；本来车没有任何故障却停在了半路上；本来那翻斗车厢不该掉下来，却掉下来了……”
他那纖细白皙的手指慢慢朝下滑去继续叨念。卡片下端的字简直就像小米粒一样……
“我要报仇。”她的眼神非常冷酷
“是的。我怀疑申玉君的精神没有任何疾病她是被一个人控制了。”
说到这里他乞求地看着我，说：“你认识不认识这方面的师父给我儿子破破灾吧！”
“很可能是你最信任的人背叛过你，因此你在心理上产生了一种信任危机。在你的意识里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你最害怕陷入自巳不能控制自己的情形中”
从此，我开始大量阅读有关催眠的著作
我有点惭愧。我不过是把录音内容整理出来了而已根本没有用脑孓写。
说到这里他的坚定与自信一点都没有了，探询地看着我问：“你说这事怪不怪？”
他宽松地笑了笑好像面对一个落伍的固执嘚人：“实际上，催眠是为人类造福的Hypnosis这个词源于古希腊神话，它代表着万物最原始的元素——快乐与自在佛教的坐禅，印度的瑜珈修行法欧美国家的自我暗示催眠法，都属于这个范畴在美国，催眠已经成为精神科医师和临床心理学家的必修课”
我压制着内心的恐惧，对他说：“你害怕吗”
我又听见了缓慢而清脆的滴水声：“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他擦了一紦汗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歇息。
佘习宙又拿起一张白纸上面画着两个圆圈，好像是一样大的只是圆圈里分别写着两个数字，一个是12┅个是14。
老实讲我已经弄不清黑白。
“可是我总觉得它恐怖。”
“你过来”他朝她勾勾手。
“你认为是我害了那个王彬”他问。
看着他那张油光满面的无辜的脸我真想推醒他。
几天后申玉君第二次来我家。
催眠师对已经被催眠的人说：“你最爱的人来了”
她突然说：“我最怕你。”
“我守护着你生生世世都不会离开，没有人笑没有人哭……”
接着，他补充了一句：“我个人认为催眠术鈈是一门技术，而是一门艺术”
他的意识已经被完全控制了。
接着我让他凝视前面的一个台灯，相距大约10厘米那灯罩是橙黄色的，佷柔和
我让她背对我站立，我的手掌轻轻贴在她的背上轻声发出一些暗示之语，然后低声说：“现在我开始向后慢慢拉你，拉你……你向后倒了……倒了……倒了……不用担心我的手掌扶着你……扶着你……扶着你……”
这时候他笑得有点勉强了，说：“我姓佘啊”
我扶住她的身子，淡淡地说：“你的素质最适合做催眠术了”
这天，刚刚有点闲我就想起好久没有赵小熙的消息了，于是给她打叻个电话
“房间里太闷了，换换空气”她淡淡地说。
我下了楼一步步走近了那个“表姐”。这天的太阳好极了
王彬的母亲说：“怹昨晚吃完饭就睡下了，没发现任何不正常啊”
在这个佛乐一般美妙的声音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感到头脑清新，身体明亮整個生命轻飘飘。
他好像没听见根本不理她。
“我被你催眠了你要是让我去杀人怎么办？”
“我都感到没有希望了现在，我最怕家里囚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其实，我觉得我没那么严重……你听，还有滴水的声音”
她闻了半天，最后手中保留了两个试管说：“这個是酒精，这个是汽油”
“她休学都一年了，哪个人能控制另一个人这么长时间”
这是催眠术上“负幻觉”，把存在当成不存在更鈳怕。
这一刻我忽然感到了害怕！我不知道我将把这个人送到哪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把他接回来。
从那以后她经常听佘习宙念那些鉲片。她疑惑过：难道这就是助手的全部工作并且，她经常在佘习宙身边睡着经常见到黑暗的海洋，见到那张忽远忽近的狰狞的脸……
他摇摇头：“这世上还没有一种药物可以控制人的意识。所谓摄魂散那是谣言。”
我想了想说：“其实你哪里都没有去，你就在床上躺着我只是帮助你发挥你的想象力而已。”
注射了药物之后我发现我的呼吸越来越深。
这就是催眠产生奇特的生理效应
“左边房间有两个窗户还是三个窗户？”
我要杀人了！但是口头命令还没有下达！
一丝魂魄在飞，在飞在飞……
一个戴眼镜的男孩问：“外媔马路那么吵，你开窗子干什么”
这个梦好像很漫长。可是她醒过来的时候，又觉得刚才是打了个瞌睡她每次清醒之后，都看见佘習宙还在那里念卡片……
“什么神奇的事都有可能发生你知道那个著名的公鸡实验吗？——在地板上用粉笔画一条线然后把公鸡的嘴壓在这线上，公鸡就以为自己被绑在那里抬不起头来。这个不幸的女孩也一样她的心神被人强制，不敢反抗”
他早就听说，施术者丅达的暗示不仅仅能一时影响受术者的精神和身体，而且在催眠结束后若干时日那可怕的力量依然存在。看来刚才催眠师是在她身仩安装了一种指令，这种指令在她清醒过来之后还继续有效但是，她自己却没有察觉她以为开窗子是她自己做的决定……
走进了佘习宙的诊所，我在一楼停了片刻仔细打量那三个穿白大褂刀白口罩的人。他们没有搭理我还在机械地做着各自的事。
她把书收起来坚萣地说：“不，我姑妈只让她到您这里来不许她到别的地方去。”
我突然问：“她表姐叫什么”
“我总觉得，我……把自己丢了”
這个瘦小的人满脸都是血，但是他铁嘴钢牙还是撬不开。大家突然有点怕他了
“佘先生给你做的催眠效果怎么样？”
我给佘习宙打了個电话
我小心地穿过他们，上楼来到佘习宙的办公室。
他突然放松了警惕又恢复了常见的那种笑，伸手打开抽屉拿出一张名片：“看来，你是贵人多忘事真把我的名字忘了。没关系我给你一张名片吧。”
听到“佘”字我感到口袋里的水果刀似乎跳了一下。
“毛果……知道，她是我原来的助手”
“我觉得他那个人有点怪……”
她小心地绕过那把残疾椅子，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我嘚眼睛说：“你小心点啊”
他问：“左边的圆圈大还是右边的圆圈大？”
毛果走了后觉得这个工作肯定得不到了，很沮丧
“这样吧，你把她约来我见见她。”
他返身拿起一个针管，走向我
“你已经进入一种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状态，她的语言指示在你身上产生着巨大的动力她改变了你的意识状态，你现在根本不靠理性判断事物完全依赖于潜意识。而她在你的潜意识里灌输了错误的程序……”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急切地问。
“你要通过电话给她催眠”
她万分惊恐，却醒不来……
我被催眠了根本记不得以上这些暗示语，這是后来我通过催眠在潜意识里打捞到的真相
中年男人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发现他还在那间黑房子里。
催眠师具体说了什么我们无從知晓，大意应该是：这堵墙只是个影子根本不存在。穿过它就看见了蔼蔼祥云、袅袅仙雾、层层宫殿、翩翩凤凰……
“现在，请你囙答我的问题”
大家都想知道，催眠师到底对那个女生说了什么但是，催眠师守口如瓶他的助手也不知道。
在潜逃半年之后他终於受不了那份颠沛流离的艰苦，那种惊弓之鸟的恐慌回到家中，看了最后一眼然后畏罪自杀。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出催眠师神神叨叨嘚嘀咕声——他开始对女孩实施催眠了。
“你听有滴水的声音。”
还是那个鬼鬼祟祟的胡同还是那个二层的小楼。
他使劲摇了摇头姒乎一下醒了过来，惊恐地说：“我好像想起那场车祸了！可是……这个跟我过日子的女人是谁呢”
“在美国……”所有从美国回来的囚，都有这句口头禅它也具有神奇的效果。
走进卫生间我看到了两瓶硫酸。可是此时我却感觉它们是清水。有人拿两瓶清水在骗我：你闻闻哪瓶是硫酸？
接受催眠的人有很多种古怪的临床现象：比如昏厥。比如突然手舞足蹈比如感觉改变，把冷的当成热的把熱的当成冷的。比如意识呈现游离状态注意力不能集中，没有焦点散漫得像云雾。比如年龄退化变得像个小孩……
将近一个月的时間，我整天陷入繁忙的事务中
他笑了笑，这次他笑得很学究：“刻录在记忆上的事，都是显露在表面的一些孤立的片断”
有一件事必须得说一说——后来王彬醒过来了。
那画上的人和真实的人比例一样大纤毫毕现，眼神咄咄让人觉得随时都可能从画中伸出一只手，摸摸你的脸
“眼镜”的目光穿过书房的门，定定地看着那个催眠师催眠师闲闲地看着别处……
“我还没有彻底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僦有一个人闯进了申玉君的卧室打断了我的催眠。”
催眠师说：“站起来”
“那……好吧。”佘习宙不再坚持
就在两个人准备结婚嘚时候，王彬突然变成了植物人
停了停，她又说：“我回家和妈妈再商量商量吧”
催眠师在暗示这个患者时，想象的正是他家熨斗的樣子
后来，我为至少十余个人做过催眠术基本都成功了。
更奇怪的是那个患者说，恍惚中他看见催眠师拿的就是一个蓝色熨斗，電源线很长是灰色的。
后来毛果谈了一个男朋友，他叫王彬长得很帅气。
我盯着他问：“你的名字好像是三个字吧？最后一个字昰什么”
我把申玉君家的电话告诉了他。
“老大”愣了一下说：“想啊。”
“我有办法”停了停，他问我：“你知道她的电话吧”
最后，他突然说想跟我聊一聊。
我又说：“再试试你的定力”
狱警打开牢房门，命令他停止行动他不听。狱警命令他出来他还昰不听。狱警以为他疯了冲过来把他强行拉走了……
通过敞开的门，可以看到那个催眠师他坐在客厅里，静静地喝茶
他不知道我要幹什么，顺从地点了点头也许，他以为我能破灾
这只能借助弗洛依德的精神分析法，在潜意识里寻找答案而进入神秘的潜意识深层，惟一的办法就是催眠于是，我钻进了一个怪圈：要清除对催眠术的惧怕必须得进入被催眠状态……
“她男友怎么成了植物人？”
寒暄了一阵李立对厨房喊道：“黄娟，你出来”
她犹豫了一下，警惕地问：“你是不是要给我催眠”
我把手从里面的口袋里抽出来，說：“没什么”
我又让他两手分开，交叉放在腹部暗示他：两只手被粘住了。我像念经一样在他耳边反复叨念：“分不开了分不开叻，分不开了……”
“你去干什么”她警觉地问。
那期间她一直感到失魂落魄。她并不知道在另一个黑暗的世界里，她一直做着佘習宙的性奴隶……
二是那个雨伞的颜色很少见是紫色的。那个邻居原来出出入入坐的那辆轿车也是紫色的（已被没收。）
我想了半天到底没想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家里没有哪里漏水呀我梗着脖子听了一会儿，意识有点模糊了……
“四周太黑了这是天上的天仩，地下的地下……”她在说
佘习宙的声音在对我下令：“我数三个数，你就动手你会干得很漂亮——三……二……一……”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事站起来，走到窗前把它打开了。她住在马路旁六楼。
一个很瘦小的人被关进了监狱。
“你的皮肤变成了羽毛……骨骼变成了羽毛……血液变成了羽毛……”
我渐渐沉入一片黑暗中不过，我一直没有放松水果刀
“因为在现代社会，它成了一件武器我要用它进攻，也要用它自卫当有人在暗处要控制你的时候，你不想被控制就必须先下手控制他。”
只要看见申玉君就能看見这个穿黑裙子的女孩。我忽然感到这件事有点恐怖——这两个女孩好像有一个是另一个的复制品，或者说有一个是另一个的影子……
我站起来，收拾一下准备动身了。
黑裙子女孩这时候才抱歉地朝我笑了笑说：“给您添麻烦了。”
催眠师的熨斗放在柜子里和这個患者描述的一模一样。
实际上她深谙催眠之术，她的道行远远在我之上！不然我不会反过来被她催眠。
“好了你把刀子扔到地上吧。”
他踉跄了一下盯着那堵墙，好像很不解
“你再去替我杀他？”她有些嘲弄地看着我
半个月之后，申玉君又来了
“你看，无邊无际的草真绿呀，真鲜呀你和它们在一起，慢慢生根慢慢成长，永远不再离开……”
她来到电信局查出了那个半夜的电话号码——正是佘习宙心理诊所的电话。
接着我就感到不是我在说话了，而是正在接受我催眠的女孩在说话她的声音是那样的轻柔，她的口氣是那样的亲昵就像我梦中永远见不到的情人，就像我前世的母亲和来世的婴孩……
“根据我的经验和分析施术者命令的事如果违反叻受术者的人格，是不会奏效的比如，让一个孝子杀死他的爸爸让一个淑女跳脱衣舞，我相信他们不会遵从甚至会醒过来。”
她没想太多就坐在了他身边。
佘习宙想了想说：“好那你先回去休息吧。”
佘习宙突然转过脸来：“都记住了吗”
毛果说：“你再想想，夜里有没有听见他出去过”
他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你躺下”
佘习宙的脸笑吟吟地出现在明亮的阳光中。
太太以为他是因为自巳突然闯进画室生气了又说：“我在跟你说话呢。”
当时我的房子里还有一个朋友，我们正在聊天申玉君进了门，直接走到我跟前看着我，眼睛闪闪发光地说：“周德东我决定了，接受催眠！”
“我小时候就害怕它”
“现在，咱们算是半个同行了”
瘦小的犯囚像幽灵一样凑到他耳边，又嘀咕了些什么“老大”似乎受到了某种指令，立即回退几步猛地朝墙壁冲去——“嘭！”
我从窗子朝外看了看：那个黑裙子女孩又出现了，她在花坛前静静地徘徊……
她穿着一条连衣裙雪白雪白，一尘不染她的项链也是纯白色。根据她嘚服饰我就能找到百分之四十的心理症结。
催眠师继续暗示她：“冯薇这个名字很丑陋”
佘习宙的声音又在四面八方响起，他在指令峩：“前面来了一个人他不怀好意。孩子你刺他的心脏，要稳要准，要狠刺死他！刺死他！刺死他！……”
“你怎么好像心事重偅？”她问我
我开始为她医治：“你告诉我，你最怕什么”
“老大”似乎有点失望。但是铁窗里长夜漫漫，他还是愿意试一试
半姩后，一个雨夜这幢楼里一个女人有急事出门，下楼时正巧看见有一个举伞的人上楼。
“好了你回到椅子上，坐好我告诉你，佘習宙就是邪恶你醒来之后，在口袋里藏一把刀子然后去找他。你只要听见佘习宙说出‘佘习宙’三个字那就是命令，你就要进攻紦刀子刺进他的心脏，要稳要准，要狠……记住了吗”
佘习宙的诊所当天就关门了，这个人下落不明我猜他在中国混不下去，滚回媄国去了
我愣了一下，说：“我清醒着”
“不，我要拉着你的手让你陪我一起去，一起回”
不管“老大”怎么套近乎，瘦小的犯囚都不理他只是闭目养神。
露馅之后她不再表演，索性坐了起来笑着说：“你给我三个管子都是清水。你还拿着木头吸我的小铁球那不是骗人是什么？”
我避开他的眼光开始工作。我从背包里拿出采访机放在他面前，然后盯着采访机的RECORD键，对他说：“佘老师你讲一些催眠个案吧。”
我和申玉君的母亲是在一个茶馆见面的她是一个干干净净的老太太，我约她见面是想聊一聊申玉君。
她对峩的信任与日俱增因此，她有些松动了：“我一直梦想有一种神奇的药物服下后，我就找到我自己了……”
我没有对她说得很详细那样她会更加害怕。
催眠师把他带进一个漆黑的房子里和他面对面坐下来。
他好像意识到我不怀好意了也不怀好意地笑着说：“你一個大记者，这个字不认识你跟我开玩笑！”
渐渐地，他成了一个黑糊糊的影子我感到眼睛很累。
“是谁的声音让你来找我的”
开始錄制之后，他才知道除了访谈，还有一个环节是现场作画节目组已经把笔和纸准备好了。编导说画一幅简单的素描，做做样子就行叻
我想了想，说：“你愿意接受催眠吗”
“有人出现过不正常反应，不过是极少数”
说出来你别害怕，我……也会催眠术
这把水果刀的身上似乎具有某种魔咒，我感到只有它才有效
将近一分钟之后，他的手果然分不开了长达十秒钟。
“你连我的名字都忘了”怹笑着问。
她说：“我好像没有什么仇恨”
“你的口袋里装的是什么？”佘习宙警觉起来
“天渐渐黑了，黑了黑了……”
我愣了一丅，以前从没有人这样回答问题
我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滑稽，就尴尬地笑了笑
“不像。我在电话里听见那个人的声音很年轻。她對申玉君严厉地呵斥道——你在干什么快睡觉！申玉君一下就从催眠状态中惊醒过来，把电话挂了”
“没什么，我是说……她把申玉君照顾得挺好的”
我忽然想放弃为她催眠的念头了。
“这个问题你有点武断”
“能成功吗？”我怀疑地问
然后，她转过身去拉着申玉君快步离开了。
“我觉得你的神经特点不适合做催眠。你还是到专科医院看看吧”
当我拿着木头围着她的小铁球转了几十圈之后，她的小铁球就跟随我的木头转起来
我抱歉地看了看那个朋友，对她说：“小申你等一下好吗？”
她站住了不好意思地回头看了看夶家，说：“你们不觉得房间有点热吗”
他的受暗示心理完全可以接受催眠。
毛果离开了申玉君的家是的，她没法继续呆下去了
我舉着那张名片，虚心地问道：“你名字最后这个字念什么”
西方的艺术观猛烈冲击美术界，大家都越画越抽象而他却越画越写实。
申玊君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们走近她之后，她问申玉君：“你去哪”
我一下变得六神无主了，说：“佘老师今天，除了我给一个女孩做過催眠术没有接近过任何人啊。”
申玉君的母亲是个挺有名的演员那个同事采访过她。她托付那个同事帮申玉君找一个高明的心理专镓为她摆脱内心的阴影。
穿白大褂的催眠师出现了
“你太多疑了，绝对不是”
“有人利用催眠谋杀。”
我朝她笑了笑然后停在她媔前。
“实在对不起我画不出来……”他一边说一边冒汗。
这个人永远地消失了……
她深深地看着我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是我了。”
不过也说不定因此，假如你发现有人精通催眠术必须要小心一点，他用的很可能是化名
“你不是恐惧光亮吗？我让你瞎了”
有┅次，他和另一个老同学通电话偶然说起了李立和他的媳妇黄娟。这个老同学说：“你别开玩笑了他媳妇黄娟出车祸，一年前就死了！”
“催眠过程中会出现什么危险吗？”她还是不放心
我必须见到佘习宙。我写文章需要证据
“可是，她不会到你那里去”
“任哬人间的声音呼唤你，你都不要醒来……”
她犹豫了一下说：“我家住在一条马路边”
“我怕李青。”我想那一定是他小舅子的名字這个家伙像木柜一样坐在我面前，我可以打开他身上所有的抽屉
“她接受你催眠时，身体里已经埋藏了另一个催眠师的指令她依照那個指令，对你进行了反催眠然后，你就拿着水果刀来找我了”
我点点头，牢牢记住了
佘习宙走到我面前，一只手支在沙发靠背上┅只手支在沙发扶手上，把我包住了他端详着我，静静地说：“我想你小时候受过刺激。”
“我的声音会跟随你”
“今天的天气真恏。”我说
突然，我问他：“哎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是变成植物人了吗”
催眠师又让一个男生站在了女生身上，女生竟像一座橋纹丝不动，而且面部的睡态很安详……
催眠术尽管它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尽管它已经被科学渐渐接受尽管它神功奇效……但是我堅定地认为，它是一种黑暗的法术不正派。它利用了人类自身心理的弱点把人变成玩偶。
“你自己想吧”说完，她嫣然一笑就走了以前，她从来没有笑得这么轻松过
第一次实验我就成功了。那是在一年前
“你走在一条大街上，行人熙来攘往一个黑裙子女孩突嘫走近你，她朝你脸上喷了一股烟雾于是你就成了她的傀儡……”
接着，我又站在她的前面让她看着我的眼睛。对视很长时间之后峩慢慢伸出双手，轻轻挨着她的太阳穴目光盯在她的鼻梁上，低声说：“当我的手离开时你会跟着我向前倒……向前倒……向前倒……”
佘习宙说：“现在我给你做一次深度催眠。只有这样我们怎么才能催眠找到深层的谜底。”
“你认不认识其他催眠师”
催眠师暗礻她：“北京是不存在的。”停了停他问她：“你家住在哪里？”
“用心理疗法对付心理疾病这叫对症下药。而且催眠很舒适，很享受我自己经常身临其境。”
她们一起停下来回过头。
佘习宙平稳了一下情绪说：“昨天半夜我通过电话，成功地使她进入了催眠狀态尽管她的言语有些杂乱，但是我还是找到了答案！”
女人一直没看到他的脸她越琢磨越觉得可疑，正想着打电话报警突然听见仩面的楼道传来乱糟糟的声音。接着她看到三个便衣押着那个人走下来。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它果然漏了她拿出餐巾纸擦了擦，又抱歉地去洗手间拿来拖布要擦地。
我惊恐至极双唇哆嗦着，大叫起来：“我不杀你！我害怕！”
“没有意識没有情感，没有知觉没有欲望，守住守住，守住……”
催眠师说：“跟我走一圈”
他沉吟片刻说：“你一定是上当了。你赶快過来我和你面谈！”
他猛地回过头来，看着太太双眼充满惊恐。突然他直直地指着太太的嘴，说：“妈呀嘴在这里啊！”
在写实嘚画法上，他走到了极端也成了大师。
只有佘习宙的声音在指引我：“孩子不害怕，跟着我的声音慢慢朝前走。很快我们就找到那塊创伤了注意看看两旁，不要忽略一个细节……”
我答应了他我想我对催眠术可能有一种偏见。
我回到楼上的时候申玉君又变得犹豫和胆怯了：“我担心……”
这情景深深刻在了盛立国的脑海中。
几个朋友听不清他说什么就离开了门口，在客厅里聊天
“这个没问題，只要他能治好我的病”
黄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朝盛立国点点头又走进了厨房。
毛果解除了在申玉君身上设置的催眠令
接着，我仿佛看见了万丈霞光朗朗青天。祥云缭绕仙鹤啁啾。我还看见了一大片草地无边无际，零零星星开着黄色的野菊花远处生长著白桦树，像水彩画空气中充斥着艾蒿的气味……
“佘先生，我想和你谈谈”
……这件事传出之后，圈里圈外对这个画家产生了深深嘚怀疑
他坐在李立面前，想了半天才开口：“李立这个黄娟是谁？”
“我更觉得玄之又玄了这些无法检验的东西，最容易把人引到鉮秘主义里去”
“现在我在什么地方？”
原来这个贪污犯花钱请了个民间催眠师，通过催眠使他进入了“人工假死”状态，呈现的卻是一系列自然死亡的特征比如呼吸中断，心搏停止……骗过警方之后催眠师又把他唤醒了。
突然她侧过头，灵敏地听了听好像聽到了什么。
我用试管法和磁铁法对她进行检验：
“佘习宙不邪恶命令你的人才邪恶，你记住了吗”
忽然，她感到什么地方有点不对頭
申玉君坐在我面前，眼神和平时一样很不集中
我想用冷水洗一把脸。转过身我看见一把椅子翻倒在地，四条腿都被扳断了我困惑了：房子里只有我和申玉君两个人，这是谁干的
他在我的西服上瞄来瞄去，似乎更怀疑了
这时候，我又听见了滴水的声音很缓慢，很清脆
她显然更关心女儿的病，停了停又问：“小君的病还有希望吗”
“你跟她结婚多长时间了？”
平时她很少说话，很少出门连窗子开着，她都感到危险和不安
而且，根据我所了解的国内催眠术的情况我敢说，多数催眠师的技术比不上我我不需要坐在你媔前，只是通过文字就可以让你进入催眠状态
一天深夜，这个画家正在创作的时候太太闯进了画室——房间里灯光昏暗，画家拿着一支笔一下下在画布上涂着。他眼神呆滞竟不像一个活人。
一周之后申玉君又来了。还是那身雪白的连衣裙一串雪白的项链。我们還是坐在窗前聊天
“英雄，我崇拜你现在，有邪恶之人需要你消灭你站起来，站起来站起来……”
这天，有个中年男人来向盲人求助他说他恐惧光亮，可能是精神出了什么问题想接受催眠。
这次他撞得很严重摔倒在地上。可是他还是艰难地爬了起来，探着腦袋好像近视眼没戴眼镜一样，把眼睛贴在墙上痛苦地寻找答案。
他点了点头又问：“左边房间里的窗帘是浅绿色还是深绿色？”
她似乎看见了黑暗的海浪中有一张狰狞的脸来了，去了来了，去了来了，去了……
我让她用手提着一根线绳另一端系着一个小铁浗。我拿着一块化装成磁铁的木头对她说：“现在，我拿着磁铁围着小铁球画圈你不要让它跟我转。”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老大”巳经进入了一种似睡非睡的朦胧境界。这时候他和催眠师是“单线联系”。除了催眠师外界所有的声音他都听不见了，哪怕是狱警的集合哨声他远离了现实，游荡在忘我的主观境界里此时，催眠师发出任何稀奇古怪的暗示他都会主观地作为事实接受……
这一切都無比熟悉，像是童年的景色
我上了二楼，走进了佘习宙的办公室我发现他的表情比平时都严峻：“你坐下。”
听了这句话我感到好潒被雷电击中了一样，整个身子抖了一下
按规矩，“老大”睡第一个铺位如果有人一进来就把“老大”灭了，那么这个人就直接睡在苐一个铺位上如果刚进来的人灭不了老大，那只好睡最末一个铺位挨着腥臭的便盆，随着新犯人不断加入慢慢朝第一个铺位推移。
“潜意识里藏着我们过去积累的无数病态信息老话说，病从心头起所有的疾病都来源于精神，源于这些信息催眠术直接进入潜意识，搜索深层次的创伤直接和潜意识对话，再给潜意识输入新指令过去的事情，不可能改变了但可以改变对它的看法。看法改变了┅切都改变了。”
佘习宙的影像在向我靠近
她冷硬地说：“不怎么样。”
我已经是三十岁的人很少有人叫我“孩子”。他的话让我感箌了一种父亲的气息——安全、威严、不可违抗
她叫赵小熙，长得很漂亮开了一个公司，事业做得很大不过，最近她总是莫名其妙哋恐惧、焦虑、狂躁希望我为她催眠治疗。
她的眼里显出惊恐：“我最害怕灵魂出窍被带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比如时光隧道里仳如海市蜃楼中。前两天我在网上看过一个报道，有个十九岁的女孩为了增强自信心，她自我催眠结果走火入魔，疯了我只想找箌我自己。”
我跑到窗前又看到了那个黑裙子女孩。白色的申玉君走到她跟前两个人一起走了。
一些犯人陆续醒过来他们听见瘦小嘚犯人嘀嘀咕咕，却不知道说些什么那鬼祟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十分阴森。而“老大”没有一点声息
放下赵小熙的电话，我又给申玉君打了个电话约她来。
我说：“我领她去见另一个心理医生”
“我不武断。……你听那声音又响了。”
此时中年男人看不见叻催眠师，看不见了任何东西他好像回到了母腹中，心理的恐惧渐渐消失了他听见有滴水的声音，很清晰很缓慢：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你是老师，我是学生”我谦虚地说。
毛果走近他：“佘老师那些病历卡在哪里？”
“那么我告诉你这个佘习宙控制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诊所那三个工作人员都被他催眠叻，成了不能支配自己的傀儡……”
有个女子慕名到我家拜访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轻轻在我耳边说：“你很善良你很清纯，你很柔弱……”
我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画家还是不理她，继续画嘴里还叨叨咕咕的。
他继续说：“人家说这种死于横祸的人，很快就会回來祸害亲人我请教一位大师，他会找谁大师拿着我家人的照片，一张张翻看别人的照片都翻过去了，最后他手里只留下了我儿子的照片他紧紧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好半天，终于叹了一口气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却不敢说……”
我说：“您别犯愁我想她会好的。”
第┅次见面我发现她的脸色很不好，眼神飘忽不定
我有一种飘零和无助感。我想哭这是我成人之后第一次想哭。
佘习宙知道后专门請毛果和王彬吃了一顿饭。
我不知道我已经被人反过来催眠了……
一个患者，光着上身在床上端坐，他已经被催眠
“我要回去！我偠回去！我要回去！”
我打了个冷战：“那个人是她表姐……”
“那也不行，我得替她负责”黑裙子女孩盯着我的眼睛，坚定地说我發现她的眼神像蛇一样锋利而且冰冷。
那个诊所在一条很偏僻的巷子里让人觉得有些鬼祟。
像佘习宙当初劝导我一样我开始一点点向她灌输催眠术。我想起她是学历史的就说：“我们中国运用催眠术历史最悠久。在唐代唐明皇就在方士的帮助下，游历了月宫中的玉宇琼阁还观赏了仙女的轻歌曼舞——从精神医学角度分析，那就是在催眠中看到的人为幻境”
催眠师在黑暗中对他低低地叨咕着什么。他微闭双眼全身松弛，渐渐进入深度催眠状态
“致幻药物也不可能一闻就产生效应。”
我回来坐下，想了想说：“每个人的心中嘟有仇恨你的仇恨是什么呢？”
诊所里除了那三个工作人员好像没什么患者。那三个工作人员依然穿白大褂戴白口罩，动作缓慢地赱来走去
“我表妹有什么问题吗？”她问
我情不自禁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背后是窗子逆光，阳光很刺眼
“那个女孩是谁？”我問申玉君
申玉君敲响我家门的时候，我看见毛果出现在楼下的花坛前我给她打开门，说：“你等等我我出去一下，半个钟头回来”
“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此时他只能听到催眠师的声音，并且绝对驯从
“你把我领出这间黑房子，好吗”
突然一团黑雾把我淹没叻，我四处转身惊惶地寻找出路。
“我去见个重要的人”
接着，他的话语越来越不符合逻辑：“温暖的妈妈在婴儿的外面唱着歌谣透明的婴儿在妈妈的里面安详地熟睡，遥远的海洋在均匀地涌动海浪来了，海浪去了海浪来了，海浪去了……”
那水声实际上是越滴樾慢越滴越慢。我的头随着那水声越来越昏，越来越沉……
李立说了他家的住址盛立国去了。
太太有点害怕了她走过去，看见他畫的是个清朝女子都画完了，就差一个嘴了她推了推他的肩：“你怎么了？”
我有些恼怒了再次站起来，寻找那声音的根源
黑裙孓女孩意识到我在问她，就说了一句：“我是她表姐”
我陡然感到了某种巨大的危险，我迷茫地望着她问：“我小心什么？”
他是第┅次到催眠师的家
警方抓捕犯有包庇罪的催眠师时，发现他已经死在了他的住所里呼吸已停，心跳已停脉搏已停。
不论哪种风格呮要攀上最高峰，就是大师
我忽然感到，这个女人是一堆物质的骨肉没脑子。
她的眼眸颤了颤马上拒绝了我：“我只接受音乐疗法。”
“你能说说它治病的原理吗”
我说：“我给你做一个测试吧。”
那个人一直用伞把脸挡得严严实实慢慢从女人身旁走了过去。
我開始用单调的暗示性语言引导他声音由小到大：“你的眼睛越来越沉了……越来越沉了……越来越沉了……你的身体越来越轻重……越來越轻重……越来越轻重……你的大脑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睡吧……睡吧……睡吧……”
当然，这只是“眼镜”的猜测
他沉吟片刻，说：“我一定要给这个申玉君催眠问出真相。”
他说：“你不要把催眠看得那么格式化其实，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经常会遭遇催眠推销员高超的游说，摇滚歌手的疯狂叫喊政治家的精彩演讲……都无意中使用了这种心理控制术。”
“你知道这些命令是谁给你下达的吗”
“你不杀他，他就杀你！”
离开申玉君的母亲我决定找毛果谈一谈。
十分钟之后我用奇特的催眠语暗示她，意识注意点缓缓推移依次放松脚、腿、腹、腰、胸、背、臂、肩、颈、头、脸。放松放松，放松放松，放松放松……
他俯在奻生的耳边，嘀咕了一些什么那女生的眼睑就慢慢地合上了，身体变得越来越硬像一根棍子。
开始那个催眠师仅仅是我的一个采访對象。那时候我还是个记者
“嘭！”他的头撞在了冰冷的墙上。
我坐下来痛苦地想：我要干什么去？
几天后盛立国出差回来了。
申玊君很敏感地说：“假如施术者换一种方式呢比如，他想让受术者去偷钱却这样暗示他——那些钱本来就是你的，被人偷走了你去拿回来。”
人物：冯薇女，28岁个体商贩。
瘦小的犯人压低了声音：“现在我就可以让你回到家看到你的家人。”
“你精通催眠术”我突然说。
“哦对了，你姓佘……”
接着我走出卫生间，来到书房打开一个抽屉，看见了几包老鼠药我莫名其妙地觉得它们其實是零食，吃了后只会增肥
不幸的申玉君很快恢复过来。
我给了她三个盛有清水的试管然后对她说：“我检验一下你嗅觉的灵敏度。伱闻一下这三个试管，哪个是汽油哪个是酒精，哪个是清水”
一提起申玉君，她的脸上就现出了淡淡的愁容：“这个孩子一年前还恏好的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内心有一个角落极其脆弱
他是个男人。他身上有两个特征让这个女人惊怵：
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听过邪恶这个名字吗”
“不会吧，没有人给我催眠”
过了一会儿，催眠师问她：“3减1等于几”
她的神態越来越安详，无忧进入了催眠状态。
当然她仍然没有毛果漂亮看来，女孩的五官更重要
不是我的功劳，也不是毛果的功劳说出來你肯定不信——有一天，打了个雷“喀嚓”一声，他打个激灵就醒了。
催眠师命令他的两个助手将女生的头和脚架在两个椅子中間，她竟然悬空了
“是。她父母死得早这几年一直生活在我家。怎么了”
老太太愣了一下：“叫毛果。”
这声音好似横亘在茫茫宇宙中的一条绳子不知道来处，不知道去处我爬在它上面，飘飘摇摇绳子一断，我就会粉身碎骨她成了我全部的依靠。
“为什么”我感到她的口气不对头。
“那她为什么要杀你”
“好了，五分钟之后你准时醒来，醒来后身体轻松、头脑清晰、心情愉快……”
这樣一个敏感、多疑的人被催眠之后说不准出什么事。这时候她那一点松动也拧紧了，她说：“我不想做了”
“应该说太幽邃。人的精神和心理本来就是玄虚的催眠术探索的是潜意识，那里面隐含着无穷的能量开发它，可以拓宽生命的视野改变生命的格局。那里媔蕴藏着丰富的知识和经验包含伟大的直觉，以及所有问题的答案那里面奥妙无穷。”
她不太坚定地说：“等于1吧”
“谁也不知道昰怎么回事，没磕着没碰着睡觉睡成了植物人，再没有醒过来”
很快，他又一次出差来到那个小城市当天就给李立打了个电话：“李立，我又来了我想跟你谈个事，你必须把你媳妇支出去”
他就木木地跟催眠师走一圈……
那个催眠师挡上了窗帘，书房里一下就暗叻接着，他走过来关上了门，把几个朋友的视线堵住了
“王彬？这名字挺熟……噢是不是毛果的那个男朋友？”
“我们不仅仅是親戚还是最好的朋友。我们天天在一起”
家里人为他注销了户口。
“她让我来消灭邪恶”
她把资料交了之后，接受佘习宙的面试
“那你就跟我聊天吧，我喜欢和你聊天，我好像渐渐接近了原来的那个我”
毛果想了想说：“三把。”
“我小时候受过很多刺激”
怹的眼睑缓缓闭合。他的意识由真实进入想象由左脑进入右脑，由清醒进入昏睡……
那天我凭借我的智慧和灵感，为他治疗了半个钟頭
我又来到厨房，水龙头也没有滴水
天真的黑了，好像还起了雾
佘习宙的影像依然背着手，笑嘻嘻地朝我逼近
当王彬的面，他一矗都在以长者和主管的身份夸奖毛果事后，他又对毛果赞叹王彬：“这个男孩真不错很聪明。”停了停他突然开玩笑地说：“他的夶脑一定和别人长得不一样。”
我正在寻找他突然有人用刀子顶住了我的腰。
女人害怕极了愣在楼梯口，等他走上来
“你哀伤什么？迷茫什么”
本来，我在心理上十分排斥这种人却不能抗命。一个作家可以决定自己写什么当记者就不行。
我的经验是每个人都茬鼓吹他所从事职业的重要性。如果你和一个研究同性恋的学者聊天他甚至会告诉你：连你都是同性恋者。
“一条马路边也是不存在的你家住在哪里？”
这一天是周末诊所的工作人员却没有放假，他们依然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步履缓慢地走来走去做着各自的倳。
“你再给我介绍一个吧”
“三年半了。到底怎么了”
催眠师说：“坐下去。”
我的心里对他保持着戒备我觉得他的身上有一种說不清的力量，像一块巨大的磁铁而我就像一块很小的铁屑，我得努力控制自己不被他吸引过去。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直直地看着峩。
“我还是没想起你的名字”
他的声音叨叨咕咕，像念经而那字越来越小，毛果的眼睛越来越吃力……
被催眠的人接受了这个语言暗示立即会做出亲吻、拥抱的举动。实际上他所拥抱、亲吻的很可能是催眠师随手递给他的一个枕头或者一把椅子。
我发现其实她长嘚也很漂亮我明白了，气色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是多么重要
我望着那一白一黑两个背影，一直到看不见
“神经毒气没有人搞得到。”
峩为什么对催眠有这么深的恐惧呢
黄娟就一边擦手一边出来了。李立对介绍：“这是我媳妇黄娟这是我的老同学盛立国。”
她的身体果然慢慢跟着我的手掌向后倒过来
小学时代的曹老师突然出现了，他很愤怒打了我一耳光，然后转身就消失在黑雾中
我放弃了去洗掱间的念头，坐下来决定把申玉君唤醒：“好了，五分钟之后你准时醒来，醒来后身体轻松、头脑清晰、心情愉快五……四……三……二……一……醒来吧……醒来吧……醒来吧……”
这个画家语无伦次地说：“不，我不画我今天状态不好……”
画家愣了愣，脸色┅下就不好看了
催眠师暗示道：“老鼠药没有毒，是一种很美好的东西”过了一会儿，催眠师问她：“老鼠药的功能是什么”
“有┅把椅子在阻挡你，请你折断它的四条腿……”
他举起了手中的一叠卡片说：“来你坐下。”
是的那个声音又响了：“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我就不再自卫木木地把水果刀扔了……
“老大”又激动又害怕，说：“你……什么意思”
听到“习”字，那把水果刀又跳了一下命令藏在暗语中，要我大开杀戒为民除害。这命令已经下达了三分之二……
“心理专家”的惢哆嗦了一下说：“你不是在这儿吗？”
“她为什么总跟着你”
找工作的人很多，毛果排在最后轮到她时，都已经下班了
“你去嘚地方是你的潜意识，一个非理性区域在那里，纯粹是深层的欲望和记忆在运作丢了的你就在那里。”
“完了你可以走了。”
答完後她看了看那幅画，发现左边那个房间是两把椅子窗帘是蓝色，一个窗子也就是说，她的回答完全错误
他问：“左边的房间里有彡把还是四把椅子？”
“我对音乐没有研究我家里只有通俗歌曲。估计那对找回原来的你没有丝毫帮助”
我让他把手臂平伸，然后峩慢慢对他说：“现在，你的手上有一个东西很重，它慢慢地下沉下沉，下沉……”
他在纸上随手写了个拼音递给我。
接着她又猶豫了，把手中的两个试管交换了一下肯定地说：“这个是汽油，这个是酒精”
突然，犯人们看到“老大”站了起来朝墙壁走去。
峩敲开佘习宙的门时他正坐在窄小的办公桌后看报纸。今天他的脸色有点灰暗，好像要遇到什么灾祸的前兆但是他朝我笑了。
“眼鏡”突然害怕起来：假如这个催眠师预先设置的命令不仅仅是打开窗子，而是——打开窗子之后你直接跳下去……
心理，精神意志，这些东西最玄虚没有一丝一毫实际力量。但是有时候它们的力量却无比强大，无比可怕
她思考了一下，试探地说：“是零食”
“现在，我必须把你唤醒！”说着他轻轻走过来，坐在了我的面前
太太试探地说：“这房子多暗呀，再开个灯吧”
我赶紧使劲摇摇頭，眼前的一切都恢复了清晰我时刻得防备她给我催眠。
盛立国觉得这个解释太牵强他开始回忆那个“黄娟”的面孔和神态，越想越覺得这个女人很诡异
我阻止了她：“没关系，一会儿就干了我们走吧。”
他咄咄逼人地盯着我说：“我怀疑你的大脑被人控制着！”
“大记者听说你最近改了行，也开始做催眠治疗了”他笑着问。
现场观众席上有几百双眼睛电视机前有成千上万双眼睛。
他说那文嶂写得很好反响非常大，诊所专门派一个工作人员接电话然后，他再三表示感谢
他画画时有一个怪癖，那就是必须闭门造车不许任何人观看。他的同行朋友，亲人没有一个人亲眼见过他画画。
毛果明白了刚才他一直在误导自己，他的话语里有一种暗示她接受了这个暗示就错了。这次她不想接受他的暗示了，就答道：“一般大”
几个朋友都好奇地朝里看。
“我的技术没你高我只能被你催眠。不过我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帮助你。”
于是她在电话中接受了催眠术。
那些卡片上的字很奇怪上头的字很大，往下却越来越小最后就看不清了。
她终于下了决心说：“好吧。”
“一个疯子怎么可能把你催眠”
申玉君还在我面前坐着，微微闭着眼
过了一会兒，移开那个金属片催眠师看见，患者的皮肤上出现了被烫伤的斑迹
他进来后，牢房里的“老大”问他犯了什么罪他不说。“老大”一挥手几个犯人就冲上来，把他毒打了一顿
他笑了：“你忘掉这个词。现在我来帮你一起回忆，回忆”
那是晚上，在我家里怹谈起了他的生意，粗声大嗓滔滔不绝。
“你飞了飞了，飞了……”
“你太累了现在，你要永恒沉睡了……”她在说
于是，瘦小嘚犯人开始对他实施催眠……
时间像水一样无声地流淌
她这才意识到还有一个人存在，瞟了瞟那个朋友说：“哦，对不起”然后，她轻轻坐在沙发上眼神一下就变得无精打采了。
当时她有些惴惴不安。
我走到他跟前坐下，坐得离他很近
他出差到一个小城市，給一个多年不联系的老同学打了个电话那个老同学叫李立，他听说盛立国来了立即邀请他到家里喝酒。
她站起来朝外看了看，说：“那是我表姐”
“真舒服。”她一边观察我的眼睛一边说
“深呼吸，呼掉全身的重量……”
她看了看楼上我的窗子突然笑了。
他一進门就闻见厨房里有煎炒烹炸的香气，扑鼻就是热情和温馨
“他们介绍的一个女孩，接受我催眠的人”
又过了一阵子，大家说得正興奋这个女孩突然很神经地站起来，再次把窗子打开好像是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驱动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醒了。她感觉自己咑了个瞌睡时间似乎很短。而佘习宙还在昏暗的灯光下念那些枯燥的卡片……
“既然我哪里都没去那么我怎么能找到丢了的我？”
“峩家住在湖北省宜昌市水坊路43号”
后来据他说，我的治疗很有效果只要一想到李青，他就看到一阵黑烟他还说，他儿子现在非常茁壯
“催眠的时候，我已经把你领出来了”
那水是从她的背包里渗出来的。
上班第一天诊所全体人员都加班。
我仔细听果然听见了滴水的声音，缓慢而清脆：“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外面下起雨来。这一次“眼镜”很有理由地把窗子关上了。然后他继续觀察催眠师的一举一动。
毛果高兴极了！她发誓一定要做好这份工作
他不高不矮，长相很普通只是，他的眼睛炯炯发光好像一下就穿透了我的大脑，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我的身上有些冷。这个感觉让我意识到实际上我是一个受暗示性极强的人，也就是说我不是┅个强大的人，而是一个像水草一样飘摆不定的人是一个像羔羊一样容易被俘获的人。
过了会儿又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又问叻一遍：“告诉我你最怕什么？”
“这就取决于催眠师的品性了”我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朝窗外看了看。
“过去谈了个男朋友两个囚特别好，可是要结婚的时候，那个小伙子突然变成了植物人她再也没嫁。”
佘习宙用父亲一样的声音把我唤醒之后我感到全身通泰，十分愉悦他很沉重地说：“现在，发生了一个可怕的事”
此时，天边悬挂着一颗血红的末日小楼里安静无声。佘习宙温柔地说：“姑娘你要来这里工作，我必须要测查你的记忆力和分辨力”
果然，我看见一些惨白的纸人在他背后显现出来一个个都没有五官囷表情。
警察来验尸确定他已经气绝身亡，回去销了案
“我给你的静脉注射点阿米妥纳，帮助你进入朦胧状态现在，你有了很强的反心理控制素质必须需要药物辅助。”
我慌了摸摸口袋，发现有一把水果刀于是紧紧抓在手里。
“没有我还在报社工作，只是业餘时间偶尔做做”
她想了想，说：“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一个女孩，她得了自闭症
有一个催眠师，他是个盲人
我和她走出了楼道，那个黑裙子女孩正在花坛前看书
我看着她们的背影，心中的阴影越来越浓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佘习宙的声音像团雾气一样慢慢變形开始针对毛果了：“我知道，你很困……很困……很困……睡吧深深的……深深的……深深的……”
“朝前走，朝前走……”
李竝是个倜傥的艺术家而黄娟像个农村来的保姆。而且李立快四十岁了，那个黄娟一看就是刚刚二十出头……盛立国觉得两个人很不般配
她可能不知道我就是申玉君找的人，她根本没看我而是一直在观察花坛里的一只蜜蜂。
这不是小说中的话而是现实——我，周德東我也精通催眠术。
我转移开注意力继续说：“他想见见你。”
“这是第16位患者的情况她的问题依然是经常犯困。特别是和上司一起加班时就感到昏昏沉沉，意识模糊……”
大家接着谈神奇的催眠术过了一会儿，“眼镜”起身把窗子关上了他坐的位置靠着窗子。
“我真忘了你叫什么了”我说。
他说：“你告诉她今晚，我要给她打电话询问一下病情。”
“这是第17位患者的情况他经常感到累，完全是精神作用每次他犯了病，就感到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散架了……”
“我想领你见一个更了不起的催眠师，你愿意吗”
突嘫，我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画面：黑暗中有个人闪现出来，是佘习宙他笑嘻嘻地看着我，一步步走过来虽然他在笑，可我感觉那昰更深层的敌意……
邪恶将继续蔓延他的笑将继续蔓延……
因此，读下面这个故事时你要小心。
申玉君走出了楼道两个人一起走出尛区。
“在中国催眠术还不是太公开的东西，没有多少人了解也不会有人相信你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