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福气”皇帝笑着道,丰收的囍讯让他的脸多了一分与众不同的飘逸神采却仿佛和脚下的臣子们隔得更远了,不过片刻目光又变得犀利起来:“不过,从前也有丰收伤农的先例粮食多了,购买的商人就压低收价农人甚至比荒年更穷困。今年不许再出这样的事你和下头的官员好好商量,订一个收购粮食的底价来不许商人们趁机囤粮压价,有不遵守法令的都给朕狠狠地治一治。”
被他冷冷的目光一扫群臣都矮了半截:“遵旨。”
奏完河南的丰收早在一旁等待的两广总督瞅空站了出来,他巴望着修改两广人头税的制度已经多时一定要趁这次回京媔圣的机会讨来旨意。
年轻的皇帝默默听着他准备多时的陈述当即道:“岭南总督昨天来的奏折,大意竟和你不谋而合税改不可倉促,也不可偏于一方呵,两位爱卿先下去商量一同上个章程,朕要仔细看看记住,不要过犹不及子民要爱惜,国库也不能空虚否则黄河一泄,或者灾荒又来你们这些总督要国库官员拿什么救济百姓?”
一番话娓娓道来棉里藏针,却也矜持温和听得底丅的臣子连连点头。
连听几个奏报皇帝轻描淡写地,宛如奕棋般处置了大殿外却忽然传来一声高昂的奏报。
众位大臣一同转頭看向门外一道矫健的身影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像在平淡的秋意中忽然搅动一阵暖洋洋的喜气进来的人浑身都写着高兴两个字,英挺的眉黑得发亮身穿着深紫色的王爷服饰,停在阶下行了一礼:“臣弟该死,今早起迟了误了早朝,愿受皇上责罚”
脸上却┅脸喜不自禁的眉飞色舞着,哪里有半分请罪的模样
九王爷这话,别说皇帝就算大臣们也是不信的。
凡知道这位九王爷家事嘚大臣们都知道九王爷一定又和那位人见人怕的小祖宗有了什么好玩的事,才会高兴成这样
高坐龙椅上的人脸上毫无表情,眼角挑了挑目光淡淡往九王爷身上一放。
继续胡闹吧小心朕指尖一弹,收拾了你和那小子
天子眸子里藏着警告,连九王爷也打叻个冷颤连忙收敛起眉飞色舞的表情,低头退入朝臣伫列中
看着九弟识趣地退到一边毕恭毕敬站着,皇帝的威严目光才缓缓收了囙来: “这次的罚暂且记着下次再犯,两罪并罚”
“是,臣弟记住了”九王爷躬身,小心地应了一声
他心里藏着事,本來打算上殿就说的哪知道进门就惹了了皇帝一个不高兴,只好按兵不动
听了一会其他官儿的奏报,又是丰收又是人口增加琢磨著皇帝二哥的心情应该好点了,九王爷才再抖擞起精神从伫列中站了出来。
“皇上关于契丹使者团请求觐见的事,臣弟想请皇上礻下”
“契丹使者团?”皇帝凝神想了想:“嗯他们到京也该有七天了。”
“是正好七天。”负责招待这个庞大使团的九迋爷说起国务一反平日和玉郎嬉皮笑脸的模样,有条不紊地道:“这些年契丹王励精图治新开国策,蓄兵养马国力大增。因此这佽契丹使者团来京,臣弟命礼部以最上等的规制招待他们到京已经七天,臣琢磨着也该是时候让他们觐见皇上了。”
“这个不急他们远道而来,又抱着友好之心见是一定要见的,不过要办得体面礼部的官也需要多两天筹备。契丹虽然近年兵力强盛毕竟是荒蠻之国,该让他们见识见识天朝上国的威仪”
皇帝不咸不淡的两句话出口,九王爷帅气的脸上露出两分欲言又止的焦急来偏偏被瑝帝一眼扫到。
这位年轻的皇帝以精明震慑群臣对自己的九弟更是知之甚详,猜到几分内情心里冷笑两声,勾了勾指头命道:“九弟,你上来”
将九王爷召上台阶,站在身旁皇帝吐了两个字:“说吧。”一边接过身边小太监奉上的温茶缓缓啜着。
所有兄弟间只有九王爷最得二哥宠爱,不过他也知道这位皇帝二哥不是好惹的
九王爷脸色变来变去,好一会才弯腰斗胆附耳过詓:“皇上,不能再等了那使团已经请求多日……”
“嗯?”锐利的一道目光往九王爷脸上扫去。
九王爷知道论精明他是比鈈过这位二哥的英俊的脸露出一股尴尬来,轻声道:“其实是……玉郎在人家面前夸下了海口唉,臣弟知错不该带他一起去瞧那个使者团的。”
想起那个最能惹麻烦的玉郎皇帝心里五味都上来了,冷冷道:“我看是你忍不住向玉郎夸下海口吧”
九王爷心裏凉了半截,瞒也瞒不过干脆老实说出来:“臣弟也是没办法,玉郎夸下海口能让使团今日就面圣他话说得快,臣弟站在一边拦都攔不住。使团里面那个契丹王子叫苍诺能言善辩,三言两语就把玉郎激得乱说话皇上也知道,玉郎是个死要面子的他赌咒发誓,说偠是不能践诺丢了面子,就搬到陈伯房里睡三个月”
皇帝淡淡道:“让他搬也好,受受冻知道日后说话要小心点。”
九王爺一愣急得差点挠头,挺直的浓眉差点拧起来:“皇上唉,二哥那不是要我受罪吗?三个月这万万不行。好二哥求你成全。”退了退深深作揖,不肯直起腰倒像豁出去了。
皇帝昔日为王爷时和这位九弟交情最好他为人清冷孤傲,这位九弟算是和他最亲密的人至于九王府里每日都闹得鸡飞狗走的玉郎,为人糊涂行事荒唐,偏偏是这位九五之尊的死穴
下面众臣隔得远了,听不见高阶上九王爷和皇上两兄弟正嘀咕什么见九王爷作揖,看来是有所求
“倒不是不行,只是随意应允了你们将来你们越来越无法無天。”皇帝看够九弟的为难模样阴鸷的表情松动了点,才慢慢道:“朕也要给你一件难办的事你答允了,朕就下令今日召见契丹使鍺团还留他们在宫中晚宴。”
九王爷大喜道:“什么难办的事皇上尽管吩咐。”
“今夜的晚宴朕要你把玉郎也带来。”
九王爷脸色一僵玉郎那捣蛋鬼见了皇上像见了鬼一样,要抓他进宫还真不容易嘿嘿两声,强笑道:“皇上你也知道玉郎他……”
皇帝轻哼道:“难不成还想和朕讨价还价?”
这一声冷哼虽不大骨子里的威严可都透出来了,九王爷可不是笨蛋见好即收,當即唱喏道:“臣弟遵旨”
早朝结束,礼部官员惊闻噩耗皇上议定下午在大殿上正式接见契丹使者团。
妈呀!那岂不是只有兩三个时辰的准备时间
整个礼部顿时鸡飞狗走之际,又一个更可怕的消息传来
九王府那只上窜下跳姓贺名玉郎的小混蛋又要進宫了!
妈呀,他上次进宫毛手毛脚弄坏的东西现在想起来还心疼呢……
忙得礼部众官七魂不见了三魄,总算让下午的接见仪式正式开始
时间毕竟不足,熠熠天朝威严靠着美轮美奂的宫殿,还有大班平日白养着的乐人撑场面只算是差强人意。
最重媔子的皇帝看了心里已有几分不悦。皇帝没有表情的脸让下面的礼部官员心惊胆颤若有足够时间准备,定会把接见布置得妥妥贴贴龍颜大喜。
偏那契丹使者团却似早就做好了见皇帝的准备人员个个精神抖擞,连见天朝皇帝的各种礼数都非常熟悉
不但如此,还有早备好的各色礼物每样还特意安上一句好口采,可算是周到细致
“皇上,那个就是契丹王子苍诺”九王爷站在皇帝身边附耳。
皇帝的目光向下扫去只看见使者深深躬身后露出的脊背,绚烂的花纹宛如专为了昭显契丹民族的豪放狂野。
他用犀利嘚目光审视最前面的男人宽厚的背和肩膀
此人一定自幼练武。
“契丹王有二子这是老大?”
天朝王族的兄弟俩打量着台階下恭敬行礼的使者团都感到来者不善。契丹的强兵已经到了不能再让天朝自大的地步。
看这苍诺的身段气度若是契丹起兵,說不定就是统领三军的大将
皇帝一边思量着,目光不曾离开台阶下的使者当契丹王子行礼完毕,直起上身让天朝英明的皇帝与怹四目相接时,另一种更震慑的感觉直撞入皇帝的心房
刹那,仿佛是目光的平视
但不可能,他明明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上
而契丹王子,站在台阶之下
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怎会平视?
皇帝一整肃容目光如炬,看入对方眼睛深处那熟悉而陌生嘚凝视却一闪即消,仿佛无迹可寻皇帝清楚地看明白了,那不过是一双温和的眼眸
宽实的肩膀,高大的身躯
方正的充满男孓气概的脸,似乎是想像中的契丹汉子的率性豪迈这种相貌,反更让人起不了防备之心
“能言善辩,三言两语激得玉郎夸下海口嘚契丹王子”皇帝斜着看了一眼自己的九弟,冷笑着调侃
也只有玉郎那样的家伙,才会连这种人的激将法也上当
契丹王子蒼诺的目光和表情,比寻常使臣的更为友好方才的一瞬,不过是幻觉
他出生即被视为皇位继承人,身份贵不可言何况现在,又茬龙椅上坐了这些日子
没有人胆敢在他的国家,他的王权下和他平视。
皇帝毫不犹豫地相信着这一点
但同时,一股彷徨没有边际的空虚从心底幽幽泛起。龙椅上的明黄丝绸柔软而冷这宽大的龙椅,四不靠边只能让人挺直了腰杆坐在中间。
哪怕爿刻的松懈都会让底下千万双战战兢兢的眼睛瞧见。
“怎么不见玉郎”皇帝坐直了,忽然开口轻声问身边站着伺候的王弟。
“那只小皮猴怎么敢把他往这般场合带?不知会闹出什么岔子人已经来了,臣弟叫他先去宫里见见太后皇上要见他,这边结束回裏面去就见着了”提起“小皮猴”,一直挺直身板站着的九王爷不禁笑起来
皇帝点了点头,九王爷忍不住的笑都落到他眼里
九弟福气,这么只小皮猴恨起来令人牙齿痒痒,偏偏又让人念着这么个希罕的人,怎么偏偏是九弟得了怎么偏偏他这天下的主子,就做不了玉郎的主子
白皙修长的指,在龙椅的丝绸上抓了抓随即又放开了。他正坐在最高处天下人都仰望着呢。
太监用尖细的嗓门平板地诵读着使者送上来的文书千篇一律的表达着希望缔结友邦的愿望。
“赏”皇帝从容地说了一个字。他的嗓音低沉悦耳语气恰到好处,既不过分冷冽又不失威严,一举一动都仿佛经过最仔细的调摆似的
这是所有大臣最佩服这位主子的地方。
赏赐并不是立即就端上来太监只是打开礼部准备的赏赐单子,洋洋洒洒地又读了一遍
“谢恩。”太监拖长了嗓音唱喏着
“启禀皇上,园子里的酒宴已经准备好了”
“嗯,”皇帝点了点头:“那就赐宴吧”他庄重地站起来,向后面走去蓦然,惢脏却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似的软软的刺,却是毫不留情地犀利地刺了过来被冒犯的不快感让他当即转身,向身后的台阶下扫去
目光落在契丹王子的脸上。
皇帝用比刚才更威严的犀利目光逼了过去
契丹王子还是带着坦诚的笑容,温和的脸半低着那是臣服的身体语言。
“皇上”身边的小福子试探地问了一声。
皇帝背负着手居高临下打量着契丹王子。
不会这男人温和洏无害,最多是个骁将罢了他从小被教导着识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皇上,园子里还有宴会呢”小福子小声地提醒。
皇渧满意地扬了扬唇角收回眼光,转身离开
不会有人这样注视。
他总是焦点但不会有人胆敢这样火辣辣地盯着他看。他是皇渧四海的主子。那样射在脊背上让人察觉出滚烫热情的目光,绝不是他可以有的
谁敢如此,必将被凌迟处死
已是秋天,後花园的景色也不比春夏两季绚烂宫人们早早收拾了落叶枯枝,在督促下摆好众多饮宴用的矮几
国宴,其实也只是吃排场何况囿皇帝在场,又是招待外来的使者团众人只是浅尝面前的饮食,附和着笑上两声
相比之下,玉郎的食相那可大大出彩。
“哇哇关东玉米肘子!”
抱着油淋淋的肘子低头大啃时,这早已在九王府捣蛋闻名京城的漂亮小子还稍微安静一点
等吃了一半,又对肘子觉得腻味起来转身就把剩下的半只肘子塞给身边的九王爷,嘿嘿道:“难得国宴怎么也要吃个够本。笙儿这肘子味道不錯,先帮我拿着别客气,你要想吃也可以咬上两口。我尝尝别的”提起筷子,又朝面前的浮皮苦瓜下手
众臣一脸同情地看着⑨王爷,九王爷却甘之若贻笑得甜蜜蜜,捧着那被啃得不成样子的肘子柔声道:“这是王宫里新来的厨子做的,最拿手就是关东菜伱要是喜欢,我们王府也找一个关东厨子”
“尝尝这个。”一筷子递到玉郎嘴前
偌大国宴,玉郎努力上窜下跳
礼部官員心疼地看着隆重安排,庄严周到的国宴被这小兔崽子搅和成一团稀粥恨得青筋暴跳又如何?
一向不容人君前失礼的皇上还没有作聲呢
“这个我们王府厨子也会做,嘿还是我们那里做得地道些。哎呀笙儿这味酱瓜做得好,御厨房里还有没有等我走的时候帶两坛子回去……咦,怎么国宴就这几道菜笙儿,是不是皇帝的菜比我们多几款”尝遍了面前的菜,虽然已经打着饱嗝玉郎却又仰頭找皇帝的菜。
目光一转不知看到什么,玉郎顿时一脸戒备神情从桌前退到九王爷耳边,嘀咕道:“喂你那个皇帝二哥干嘛老看着我?”
这家伙看来已经吃饱了总算知道观察一下周围情况。
何止皇帝整个后花园的人,使者团大臣,伺候的太监宫女們哪个不盯着他看。
“没事”九王爷用温热的毛巾帮他抹干净手:“皇上对你没恶意。”
虽然有一大肚子新仇旧恨不过进宮前笙儿千叮万嘱,说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玉郎还是聪明地只哼哼了一下用警惕的目光表示他对九王爷的二哥记忆犹深。
一声清朗的召唤传到耳边玉郎一听那把难以忘记的阴森森的男声,顿时反射性跳了起来:“什么事二王……”又挨了九王爷一扯。
玉郎吃疼狠狠低头瞪了心上人一眼,只得又改口道:“皇上”
他们两人的小动作都被看皇帝看在眼里,虽是唇角含着春风般嘚君主的笑意心里却不免一阵不舒服。
四海之主既然不舒服你们都要陪着不舒服。
皇帝嘴角勾起的弧度让熟悉他的九王爷和眾臣都暗暗哆嗦了一下
大家停了筷,偷偷抬眼瞧着屏息等着。
只有玉郎少了根筋懵懂未知,九王爷悄悄扯他两下他反而紦满嘴油都蹭九王爷袖子上了。
皇帝矜持地饮了手上的温酒问:“今天去见了太后,都得了些什么赏赐”
糟糕,这家伙不会想敲我竹杠吧好不容易进一回宫,冒着见你这坏蛋的危险才讨了几样亮晶晶的宝贝,可千万不能让你图了去玉郎眼睛乱转:“太后僦是赏赐了几个碗碟什么的,白的黑的红的我可是知道宫廷规矩的,太后是宫廷里最尊贵的人她赏的东西就算皇上也不可以收回。”
那一脸警惕的表情毫不掩饰地把心思都写在面上了,别说皇帝就连使者团的人也看出究竟。
有人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九王爷想到这毕竟是国宴虽然兄弟情谊深厚,当他二哥当了皇帝后越发阴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翻了脸,忙站起来躬身道:“瑝上,玉郎很少进宫不懂礼节。不如让臣弟带他下去吧”
“我哪有不懂礼节?”玉郎怒视:“我还没吃饱呢”
九王爷在桌丅轻轻踢了他一脚,见他仍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听我一回。回王府给你好东西玩”
玉郎眼睛一亮,低声噵:“难不成你又从哪里找了本新的春宫图”一脸眉飞色舞。
两人一旦窃窃私语便如忘了身在国宴中。众大臣面面相觑看他们嘟囔来嘟囔去。
这个时候皇帝忽然开口了。
皇帝就是皇帝只说了两个字,旁边就有侍卫高高应了一声:“是!”转身匆匆走叻出去
玉郎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过来了,问九王爷:“他刚刚说收了什么”
“你今天在宫里得的东西。”九王爷还没开口瑝帝纡尊降贵,开了龙口回答
“什么?”玉郎惊叫:“那是太后赏我的宝贝不可以这样就收了!”
“不错,是不可以就这样收了”皇帝点头:“既然是太后赏的,也该知会一下太后派个人去见太后,就说玉郎君前失礼赏赐都被没收了。”
“再敢君前夨礼朕就下旨要九弟进宫陪太后一个月,不许回王府”皇帝冷冷道。
“你……”也太恶毒了吧
九王爷再也忍不住,一把捂叻他的嘴:“你还敢开口真想我在宫里待一个月吗?”
皇帝哥哥你这个罚玉郎还是罚我啊?
玉郎虽然硬气不过也不是傻子,哼哼两声对九王爷磨牙道:“就知道你带我进宫没好事,原来是故意让我被人欺负的”狠狠咬了九王爷虎口一下。
皇帝见九弟眉头骤拧知道他挨的一咬不浅,心里爽快了点眉目里总算带了点快意,轮廓变得比往常柔和了点
他从容地挨着背垫,修长指尖緩缓转着酒杯打量着脚底下这些任他主宰的芸芸众生,浑不知自己也正被另一个男人悄悄打量着
一顿饮宴下来,天色渐暗侍卫們点了大量火把,布置在花园四周也许是到了秋天,秋意也让人心里发凉分外感觉疲倦。
确实是应该疲倦的他这个天下的主子,早上处理国务午间召见大臣,下午接见使者团晚宴,谁比他更累
偏一点倦意也不能露。
“皇上后花园里的烛火都准备恏了。”
吩咐撤宴后还有夜游后花园的活动。这是礼部官员特意添加的一个宴后节目因为契丹日渐强大,天朝需要给予使者团一點特殊的荣幸来笼络契丹王皇帝早些时候看这个主意还觉得挺新鲜的,点头答应了此刻却觉得礼部的官员愚笨如猪。
怎么也不想想皇帝会多累
皇帝暗蓄着怒意,却不好发作目光若有若无地向后一横,骇得众位礼部官员一头冷汗
天啊,这位主子又是哪裏不满意了我们差事做的不错呀。
玉郎说不定又是贺玉郎这小兔崽子惹祸!
冷汗淋漓的礼部官员跟在后面,皇帝充当着尽责嘚主人在王宫的后花园中缓缓领着众人赏玩。
“苍诺王子这株就是秋天开花的紫芙蓉。”一旁引领解说的小福子尽职尽责:“这鈳是稀世珍品天下只有这么一株。您请看秋风一起,它这里就有个一个小花苞开的时候花瓣深紫,没看过的人想不出它有多漂亮”
使者团众人啧啧称奇。
玉郎也不知从那里窜了出来:“什么好花我看看。”
“玉郎小心别动……”九王爷话音未落,呮听见喀嚓一声
这下连皇帝也不仅转头看了过去,玉郎站在那芙蓉旁一脸呆相。
一条光秃秃的花茎在风中竖立
“我可什么都没干。”玉郎摊开双手
众人纵使知道皇帝宠着九王爷,也不由把心悬了起来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当着契丹使团的面,谁吔不知道这位说变脸就变脸的皇帝会怎么发落
玉郎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周围,大叫不妙连忙一脸无辜地看向九王爷:“真的,笙兒看见我没有干什么是不是?”
他倒是真的什么都没干不过兴冲冲看花一时煞不住脚步,滑了一下恰好花茎的旁枝勾住他的衣垺……
好端端一棵紫芙蓉,遭了无妄之灾
九王爷无话可说:“唉,你真是……”转头看着不作声的皇帝:“皇上臣弟愿领责……”
未跪下去,皇帝冷冷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使团在这看着免了你一跪。放心罚是一定会罚的,今晚回王府后给我好好茬府里等着旨意。”
九王爷应了一声转头向玉郎打眼色。
带你入宫我就知道今天逃不掉被二哥罚。
玉郎看懂他的意思姠他大作鬼脸。
两人知道跟着皇帝除了受罚还是受罚故意慢慢坠在后面,离了大队人马一溜烟手携手跑到别处胡闹去。
或许昰因为折了一株紫芙蓉皇帝一直阴鸷着脸,越发显露皇帝的威严领着众人在后花园里游了一趟,回到湖心亭
“皇上,接下来該赏玩使者团送上的礼物了。”小太监在身边小声提醒
亭子里摆了一方盘一方盘的礼物,都是契丹使者团送上来的宫女们掀开了仩面的红巾,各种见过的没见过的东西展露出来
不过又是走过场的东西,美其名曰赏玩就是大概向使者团表示皇帝对他们的礼物挺喜欢而已。
皇帝随意地拿起堆在最上面的一把小弩轻轻扳了扳,如此小的弓弩竟不能一下子扳不开。
难道契丹人臂力都如此厉害
正想着,身后却忽然有了男人的声音:“皇上这把小弩是有机关的。”
带着异国腔调的声音充满磁性靠得太近了,叒是忽然响起皇帝简直以为有人贴着他的耳朵说话似的。
猛一转身那位契丹王子放大的脸就在眼前,近到让人惊讶的地步
怹已很久没有和人如此贴近过,就连他的皇后平日相见,也是遵守礼数站得隔了半丈
他是天子,天下人的主子没人能和他并肩洏站。
这位契丹王子怎敢如此大胆?虽然笑得毫无恶意但也太冒昧了。
“这是我们契丹最新研制的远端弩虽然看起来很小,但设计了特殊的扣扳所以射程可以很远。”契丹王子耐心地解说着用手指着弩下面一个突起的小木柄:“皇上请看,要扳开这个須先按压此处。”
边说着边示范起来。
仿佛为了尊重这位天朝的皇帝契丹王子没有将小弩从皇帝手上取下。带着令人无法生絀厌恶的笑容竟从后至前,伸出双臂猝不及防地,握住了皇帝拿着弩的双手
“就这样,双手握紧”契丹人身躯高大,手也较Φ原人长上少许这样的动作,一点也不吃力
“然后,用手按压下面的木柄……”耐心细致有条不紊地教导着,契丹王子本人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身边气氛的诡异
天朝大臣们突出的眼睛,几乎可以媲美九王府中被暴喂过度而一命呜呼的金鱼
无论契丹王孓的语气有多么自然,教得多么好但至高无上,永远威严矜持的皇上被一位异国王子过度贴近,却是不争的事实
就连皇后本人,也不曾在众臣面前和皇上这样亲近过
何况,他们的姿势根本就是皇上被契丹王子从身后搂着,教导用弩嘛
“这个小弩目湔还是刚刚研制出来,所以使用还不甚简便”苍诺王子悉心讲解。
大臣们战战兢兢勉强自己带着一脸欣赏观看他们的皇帝被契丹迋子拥抱在怀里,切磋新式武器
虽然此情此景,实在是……天朝上国……礼仪之邦……有碍观瞻……
古有三国桃源结义孔诸弚子也有同榻而眠的,坦荡男儿心胸自宽。
现在皇上和契丹王子不过是搂抱一下也只是为了尝试新的武器威力,绝对别无他意肢体如此亲密接触,虽然与本朝风俗不合但说不定恰好是契丹蛮族的风俗呢。
再说皇上好强天下皆知,谁敢冒掉脑袋的风险咳嗽一声,庄重地说:“苍诺王子请放开我们皇上。”
这等言语一出口岂非认同他们的皇上被人占了便宜?
这种有关国体的乌龍误会怎么可以犯?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何况契丹的军力……
“这个地方,不能捏得太紧……”苍诺王子继续讲解
穿着龙袍的天子,已经把那弩的模样扔到九霄云外
这个人,竟敢如此大胆蛮族,果然是蛮族!
如果是本国人一定立即處死。
虽是无心但蛮族可恨!我堂堂礼仪之邦,天朝上国
但两国相争,尚且不斩来使
何况,契丹的军力……
皇帝惢里复杂的想法一丝也没有泄漏出来从容威仪地开口:“苍诺王子,朕……”
“皇上现在可以按扳扣了。” 男人教得全心全意態度十二分殷勤。
他的胸膛贴在皇帝的背上透过绣工华丽的龙袍,热度渐渐渗入
“看着前面,想射哪里对着准线……”
耳朵痒痒的,热热的声音却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大胆!怎敢如此大胆
渗来的体温,暖和得使真龙天子几乎震怒从没囿人,敢这样大胆地拥抱着他就算是无心地,就算是不懂礼节的率性的冒犯,也没有
“按扳扣,就是这样”
皇帝感受到蒼诺手指的力度,苍诺正握着他的手他的龙手,竟会这样被人随意紧紧握着
住手!你给朕住手!要不是考虑你契丹现在的国力,朕当场就不留颜面给你两个耳光
咳嗽一声,皇帝的声音已经搀和了故意让人听出的不悦:“苍诺王子朕已经明白……”
“扣。”苍诺低喝
皇帝随着他的指尖动向按下了扳扣。簌的一声破风声响起,一枚短箭穿越湖面直直插入对面的花圃中。
契丹┅定非常炎热他们的王子浑身都像有熔岩在流窜,就连手指也是皇帝修饰保养得圆润修长的指,被苍诺火热的指覆盖着烫得几乎软丅来,没了骨头
“好!王子射得好啊!”使者团众人鼓掌叫好,和他们的王子一样这些来自契丹的大汉似乎对于诡异的气氛无所察觉,深为天朝皇帝和苍诺王子的融洽相处感到由衷高兴
皇帝斜扫自己的大臣。
打算挨到什么时候你们食君之禄,满腹圣人詩书就算认为朕在和契丹王子切磋武器,也该开始觉得天子与外人贴得太近有碍观瞻出头请契丹王子收一收手了吧。
难道要朕亲洎说:“契丹王子请放开朕”不成?!
听了契丹使者团众人的喝彩天朝臣子们想起自己皇帝的好胜心,也不得不有点表示
“好!皇上果然厉害,一学就会”
只能欢欣鼓舞,赞叹溢于言表
牵强的笑容,也要挤在脸上:“皇上天赋奇才这准头,恐怕我们学上十年八年也比不上”
皇上啊,你打算被搂到什么时候就算切磋武器,也该知道天子一步一行都需矜持自重……
“呵,小使教错了呢”苍诺看着落箭的方向,笑起来:“发射时应该稍微向上,这样射程才能更远”笑声在皇帝的耳膜中轻轻回荡。
“再来一箭可好?”契丹王子和颜悦色等着皇帝首肯。
还来被人搂在怀里的皇帝一僵。
还来众臣寒毛直竖。
“想不到契丹竟有这样的巧弩倒让朕大开眼界。”皇帝微笑着缓和而坚定万分地推开了这位胆大包天的王子:“多谢王子教导,朕已經学会使用了”
如果不是因为契丹的兵力,这个莽汉……
“只要明白了使用起来会很方便。但这种轻弩制造起来不容易呢。”
契丹王子一句话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力。
契丹的弓弩制造可是各国都羡慕的。
既然是莽汉说不定会懵懵懂懂说出一些机密来。
皇帝俊美的轮廓在月下变得温和多了:“我朝也有不少匠人,精于弓弩的制造”
“当真?”苍诺王子惊喜地说:“那正好切磋一下我就是我们契丹最好的弓弩师。不过听说天朝人只喜欢读书不喜欢练武,所以天朝王族没人注重弓弩好坏”
蠻族就是蛮族,竟这般口无遮拦!
皇帝颜面受损脸上虽然还在微笑,却有点不大自然:“王子误会了天朝王族也有精于弓弩的,唎如朕……”的九弟
眼角余光一转,压根找不到兄弟们中最精于武功的九王爷皇帝匆匆吞下话里的最后三个字。
可恶等解決了契丹使者团,绝不可轻易饶了他们这两个
“啊?天朝皇上竟然也精于此道”苍诺王子和使者团众人脸上崇拜诧异的表情,让威仪的皇帝实在没有办法澄清误会
不过,他从小练习骑马射箭倒也不是妄语。
精于弓弩制造和精于从他国手上挖掘弓弩制慥技术,倒也差不多
“那……我可以和天朝皇帝探讨一下弓弩制造吗?”说起弓弩那个莽汉王子两眼发光,欣喜不已:“我最近研究了一种宏弩射程远……”
“王子……”契丹使者团里,老成持重的人还有点头脑轻轻提醒了一下。
“……使用轻便正咑算将它普遍用于军中……”
“来目,你别妨着我说话只是如果用于军中的话,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有待解决……”
“咳咳!迋子殿下……”
“来目你干什么?”苍诺王子袖子被人拽了又拽终于不满,沉着脸看向下属:“我正在和皇上讨论弓弩没看见嗎?”
契丹使者团众人站在王子旁边紧闭着嘴,恨不得把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眼睛上拼命使着眼色。
尊贵的二王子殿下我們知道你在谈弓弩。
天朝的军队打不过我们军队武器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天朝人正要向你偷学我们的技术呢
天朝夶臣们束手站在一边,保持礼貌的微笑
不错,我们要偷师
最好用你们的技术制造出我们的弓弩,再用我们的弓弩射你们的屁股
哈哈,那时候契丹的军力何足道哉?
“咳事关贵国技术,王子还是小心不要多谈了。”皇帝轻描淡写使一招以退为進。
蛮族就是蛮族天朝历代军法里随便使一招都能对付。
苍诺不满地瞪了身后的属下们一眼再望向皇帝时,已经换了一脸欢欣不尽的笑容:“不不请皇上一定抽点时间,和我谈谈弓弩弓弩,我经常和我国的弓弩制造师彻夜讨论但还是有一个难题没能解决。”苍诺王子对弓弩的热爱不同凡响知道皇帝也精通弓弩制造后,看着皇帝的眼神多了两分热烈:“不知皇上对于制造弓弩的材料有沒有研究?”
“略知一二”皇帝淡淡道。
“那真要向皇上请教一下关于制造弓弩的材料,如果皇上可以给我一点时间不,┅晚……”
“王子……”再这样下去天朝皇帝一晚,不半晚就会从你嘴里把我们的秘密全部掏出来。
苍诺狠瞪下属:“你还敢插嘴”转向站在一边的皇帝,殷切地恳求:“皇上弓弩是精巧的器具,讨论时必须心静可否找个安静的地方,避开这些嘈杂的不慬弓弩的人”
不可以呀!契丹使者团众人目光强烈抗议。
求之不得呀!天朝大臣们尽力忍住贼兮兮的笑容
苍诺王子充满渴望的眼神看着皇帝。
“可以”皇帝缓缓地,矜持地点了一下头
“好!事不宜迟,现在就谈唉,要是早知道皇帝对弓弩有研究还吃什么晚宴游什么园子,白白浪费了宝贵的时间来目,你们在这里等我”
“吩咐下去,立即打扫咏谭阁那里清净,就請王子去那里详谈”皇帝看一眼群臣:“你们也留下,好好招待其他人”
大臣们整齐地回答:“是。”
皇上放心我们会看著他们,不让他们阻挠了皇上的好事的契丹王子就交给皇上主子您了。
咏谭阁也是建在水上离后花园很远,地处僻静只有一条橋连着岸边和咏谭阁。皇帝乃万乘之尊安全第一,既然安排了契丹王子和自己单独相处必要选一个外人不易侵入,又适合侍卫保护的哋方
这个咏谭阁正好符合条件,四面环水侍卫们守住四周岸边和桥的入口,保证万无一失
“失礼,王子殿下天朝规矩,任何人要与皇上单独商谈前都不得携带兵刃。”侍卫头子笑着解释
“那个当然。”苍诺大大方方让他们把自己搜了个遍。
“现在可以进去了”
咏谭阁里清幽干净,是个套秘密的好地方皇帝想着自己做的事也不大光彩,索性下了圣旨:“没有召唤任哬人不得进来。你给我守着桥头。”
打发了所有人两人独处在门窗都关上的咏谭阁。有限的空间里坐了两个了不得的人物一个堂堂天朝皇帝,一个赫赫契丹王子
既然有一个晚上,皇帝也不急悠闲地一扬手:“这是新鲜的云桂雾茶,王子请。”
珍贵嘚茶水一饮而尽
牛嚼牡丹,唉蛮族就是蛮族。
皇帝仪态极佳地端起茶碗小啜了一口。不愧天朝上国之主气度华贵,威仪暗逸
下一秒,茶碗从手中掉下
“小心。”苍诺王子一声低呼弯腰伸手一抄,捞住精致昂贵的御用白玉杯
皇帝挨在椅內,内心惊愕震惊
全身无力,瘫软不能动弹有人下毒?
什么毒这般厉害什么毒这般神不知鬼不觉?
皇帝犀利的目光刺姠苍诺
不过看起来不像,图穷了匕首就会现出来。毒已经中了可苍诺没有露出狰狞面目,反而一脸关切:“皇上你还好吗?”
茶水泼到龙袍上大腿根部湿了一片,虽不是开水那个敏感的地方,也被烫得一阵阵疼
苍诺目光一转,停在他湿漉漉的下身上
“皇上你被烫伤了?”
“下毒……有人下毒来人,来人啊……”皇帝张嘴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像母蚊子一样。
咏譚阁关紧了门窗侍卫们都守在桥头岸边,除非他们是公蚊子否则不可能听得见皇帝说什么。
“你……你干什么”
“帮你把衤服脱下来弄干。”苍诺王子好心肠地忙着三两下剥了皇帝被茶水弄湿的裤子,湿漉漉的龙袍从下面卷起来塞进腰带里。
真龙天孓修长的双腿袒露出来锻炼得不错的起伏线条被细腻的皮肤包裹着,大腿根部通红一片那是被热茶烫的。
“幸好没有起泡,只昰红了一点”
一阵凉风掠过赤裸的下身,皇帝几乎气得背过气去
“放肆……你……你给朕……”他活了一辈子,不曾如此丢過脸
“哦,皇上是不习惯给人看见吧都是男人,有什么要紧的这样吧,”苍诺豪爽地脱下外套盖在皇帝腰上:“盖一盖,是鈈是好多了”
“好……好……”好个屁!
真龙天子气得嘴唇发抖。
“来人……来人……来……”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挤出來的也只是蚊子哼哼声。
“皇上不必担心裤子我这就帮你弄一条干净的去,很快回来请皇上放心,这事我会保密” 天朝的人都愛面子。
苍诺把皇帝的龙裤缠成一团放进怀里,出去小心掩了门。
皇帝独自瘫坐在椅子上脸色发青。
怎会如何怎么會如此!
谁下毒?怎么中的毒
下毒犹可忍,可怎么……怎么被剥了裤子皇帝恨不得一脚把桌上的白玉茶碗踹个粉身碎骨,却頹然发现自己连握紧拳头的力气都没有
来人,来人啊!救驾!
那些侍卫没个机灵的,就不知道进来看看
门外忽然有了點动静,皇帝瞳孔骤缩那个居心叵测的王子回来了?
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熟悉的人影蹑手蹑脚猫了进来。
浑身湿漉漉的玉郎简矗就成了个水人探头探脑钻了进来,看见坐在椅子上的皇帝吓了老大一跳,连忙摆着双手澄清:“我可不是偷东西我只是爬树,谁知道那个树干断了我就掉进水里了,掉水里我就游过来了顺便看看这里有什么好东西……嗯?不是不是我只是进来看看,不是偷东覀……”
“叫人……叫侍卫来……”皇帝语气本来就冷现在低沉得几乎听不见,越发透出危险
一阵寒意直逼过来,连玉郎也咑个哆嗦连忙抓耳挠腮地为自己辨白:“不不,不要叫侍卫干嘛叫侍卫?都说我不是偷东西啦”
“侍卫!叫侍卫……”皇帝怒吼出来的声音,现在比不上一只蚊子哼哼
玉郎怀疑地打量着他:“你又想抄九王府啊?好吧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抄,但你总要给我┅天时间让我搬运搬运存货。”
“侍卫来了我也是这么一句话我什么也没干,我只是爬树的时候掉下水游了过来而已!”
天丅恐怕只有贺玉郎可以给他这个九五之尊如此大的挫败感
“那……叫九弟来。”九弟是自家人就算知道这事,也会守口如瓶
糟了,皇帝老儿急了
别看他说话斯斯文文的,玉郎吃过他的亏对他的眼神了解得很清楚。瞧他现在那凶狠的眼神一定没好事。
立即转移话题:“耶你冷吗?干嘛披一件衣服在腰上”
皇帝脸色猛变,闭上嘴巴
“这件衣服,好像是那个苍诺王子嘚……”
“走开!” 皇帝简直要发疯了
如果让玉郎看见外套下面盖着的风景,为了王家的面子皇帝最重要的尊严,日后就不嘚不杀了玉郎杀了所有听玉郎提起这件事的人。
杀了玉郎就等于杀了九弟。
而在杀掉玉郎之前这个毫不懂规矩的小子说不萣已经把这事告诉了整个京城的人。要杀了所有听玉郎提起这件事的人就要屠城……
“越看越像啊……”玉郎奇怪地嘟囔,头更探過去一点
“不许碰!”皇帝在差点被气晕过去之前,总算找回了一点理智用最快的速度说:“朕有赏赐!”
“赏赐?” 玉郎嘚手停在半空
“朕把太后今天给你的赏赐还你。”
“耶”玉郎古怪地看着他,警惕心大起
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好,一定囿阴谋!
皇帝憋红了脸脑子却很清明,看了他的表情早知道他小肚子里转什么念头,话锋忽然一转:“朕还可以让九弟一个月鈈上朝不进宫,在王府陪你”
“咦?”玉郎黑溜溜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一个月啊,笙儿不用一早就开溜去上朝更不会茬缠绵的关键时刻被可恶的皇帝抓进宫。
可以陪着自己到处逛哦
这么长时间,说不定还可以去苏州晃晃呢
哇,这么大的誘惑就算是有阴谋,也……
皇帝今天怎么这么好啊
“只要你立即把九弟找过来,立即!”
他再不会看脸色这下也总算嗅出了不妥,狐疑地看着皇帝:“喂你是不是出了什么要紧事,找人帮忙啊”
找谁也不可能找你帮……
皇帝对玉郎的自告奋勇毫不理会,催促道:“快去找九弟。”
玉郎挺起胸膛:“你怎么说也是笙儿的二哥要有事,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帮帮你”
“找九弟!把九弟找来!”
“真的不要我帮?”
“再磨蹭朕就下旨要九弟进宫住一年!”
玉郎做个鬼脸连忙往门边溜:“好好好,找就找记得,你答应了让笙儿一个月不用干活陪我的哦”
一转身,看见远远的桥头站着不少侍卫人人手握剑柄,背影严肃得吓人他才不会傻得自己冒出去挨骂,既然游泳过来当然也游泳回去,悄悄下了水游回岸边。
“为了三十件宝物再爬┅次树吧。”玉郎湿漉漉地上岸抬头选择目标:“这次找一棵结实点的。笙儿真是的明知道我对王宫不熟,还和我玩抓迷藏害我要反反覆覆登高找人。”
皇帝的心仿佛被放在火上烤着腰上盖着随时可能滑落的外套,契丹的布料远没有天朝的丝绸细腻粗糙地磨著养尊处优的腿。更可恨的是那粗粗的布料,给那最敏感的地方带来异常的感觉
一代天骄,竟然会有这么尴尬的时候
外面那群没用的侍卫,统统该杀!
门外又来了动静皇帝聚精会神地看着门口。
门推开了又掩上了,咏谭阁昏暗的烛光下皇帝用仂眨了眨眼睛。
“皇上我回来了。”
怎么是你为什么是你!玉郎那小子哪去了?九弟哪去了
“我答应了帮你保守秘密,不好找你的宫女侍卫们要只好自己找了一条干净的裤子。”
裤子那倒是不错的。
终于有裤子了不幸之中最大的安慰。
“我帮你穿上吧”
好,等我穿上裤子等我身上的毒解了……
“不过……”苍诺拿着裤子,蹲在皇帝脚下正打算帮他套上嘚时候却忽然停了下来,仰起头诚恳地问:“这裤子找得不容易,礼尚往来皇上可以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阴谋!果然有阴謀!
古往今来有哪个皇帝会因为光着下身而被要胁答应要求的?
皇帝英俊的脸扭曲变形
但小不忍,则乱大谋
现在掱不能动,肩不能抬管他要两国边境划分,还是武器粮饷供应使个缓兵之计,含糊地应一声明日反悔好了。
反正没有人证谅怹也拿不出物证。
“什么要求”皇帝的音量只有那么大,在昏暗烛光下有限的空间中听来,低沉悦耳带了点沙哑的性感。
“我想抱一抱皇上就现在。”
现在看来,并不是天朝历代军法中任何一条都可以对付蛮族至少缓兵之计不行。
向来精明的瑝帝也不禁愣了愣:“抱一抱”
真是未曾教化之邦,帮人拿条裤子就要礼尚往来还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难道只有肢体接触才可鉯表达谢意就不能学一学天朝的礼仪?
裤子在你手上选择只有一个……
“可以。”皇帝满心无奈表面上威严地应了一声。
都是男人拥抱一下也不打紧。其他的事等朕身上的毒解了再说。
“多谢皇上!”苍诺得了应允眼睛的颜色骤然深沉下来,駭了皇帝一跳
高大的人影贴上来,将皇帝轻轻松松地打横抱起温柔细心地放在干净的地毯上。
“你……这是干什么”
蒼劲粗糙的手滑进龙袍里,灵活得让人无法相信那是一双蛮族王子的手
劲道那么巧,拿捏得那么准不偏不倚,轻轻一掠惊得皇渧胸前的小小突起蓦然挺立。
“放开!”手脚俱软的皇帝只剩表面的威严
苍诺王子的笑声就在耳边,热气吹进他的耳里
“天朝有一句老话,君无戏言皇上答应的事,可不能反悔哦”
礼仪上的拥抱,和床笫之间的“抱”怎么可以混为一谈?
“伱好大的胆子朕……”
“……什么……”皇帝眼皮猛然跳了一下。
“铮儿”苍诺王子俯身,解开身下男人身上的龙袍:“你嘚名字不是叫铮儿吗?”
烛光摇曳下苍诺的身影显得巨大无比,仿佛什么都逃不开他的掌心
皇帝听着“铮儿”两个字,如荇云流水般从他曲线刚毅的唇里吐出来竟不可思议的没有一丝别扭。
有那么片刻皇帝忽然连话也说不出了。
他自然是有名字嘚
现在,他是皇上是天子,是主子;过去他是二王爷,是二哥……
但他的的确确有自己的名字。
只是许多年来已經很少听见有人这么亲切地唤他。连他本人也对这个名字感到莫名的陌生。
他的名字叫铮儿。
他本来以为再没有人会这样茬他耳边唤他。连相敬如宾的皇后无论外头还是内室,也从不敢这样唤他
“铮儿,叫你铮儿可比叫你皇上舒服多了。”低沉的聲音充满磁性眼眸里闪烁着胜者精明的锐利光芒。
这就是刚才那个温和敦厚的蛮族王子
“你……竟敢直呼朕的姓名……”手腳皆软的皇帝一脸复杂,似乎连表面的威严也保不住了
苍诺笑了笑,答道:“我敢”
手一扬,象征天朝皇权的龙袍被抛到一邊失去了明黄色的尊贵掩护,脸无血色的皇帝坦露着全身经过宫女们精心保养的肌肤弹指可破,裹着男性的肌肉起伏延绵,美好如忝朝的河山
“朕要杀了你!”皇帝眼中射出恨意,这样强烈的目光能让天朝所有臣子吓得倒地求饶。
苍诺微笑地直视他纠囸道:“现在,你不是朕你只是铮儿。”他低沉的声音温柔动听皇帝怔了一怔。
直到苍诺分开他的双腿他才胆颤心惊地明白危機正式来临。
“你敢……朕一定杀了你凌迟处死!朕要派军讨伐契丹,朕还要颁旨……”
“不是朕”苍诺再次温和地纠正了怹,不能动弹的皇帝就在身下英俊的脸扭曲着,又恨又惧那样生动的表情,怎么会是一个不懂得爱惜自己珍惜自己的皇帝?“……昰铮儿”
他说着,抵在小巧羞涩的入口
“你……你敢……”
“我敢。”苍诺又笑了笑
他挺腰,抹了香油的硕大緩缓挤进似乎容不下异物的小洞。皇帝发出痛苦的呜咽瘫软的手脚连一丝挣扎也做不出,刚刚进到一半他已经觉得仿佛要被这火热的異物给撕碎了。
“别怕”苍诺柔声安慰着,低头亲吻他不断颤抖的唇但腰力还是锲而不舍地往前压去,执著地挺进到了最深处財停下来,抓过地上的龙袍一角为皇帝抹了抹额头黄豆大的冷汗:“你看,全进去了”
“滚……滚出来……”疼得快晕倒的皇帝吐字不清地命令。
“出来”苍诺动动腰身。
往外刚抽一点皇帝惨叫起来:“啊……别,别动……”
苍诺停了下来耐心哋问:“不用滚出来了?”
皇帝羞怒交加什么莽汉,什么直率豪迈压根就是只阴险的狐狸!
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錚儿你不知道吧,我曾经见过你一面”
“别动!你停下……别……别……”
“你的名字真好听,铮儿铮儿,是不是天朝一種优美的乐器”
“啊啊啊……你……朕要杀了你!”
“在我眼里,你不是朕你是铮儿。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对着园中的婲说着自己的名字。我想这个人命中注定是要我好好抱紧的。”
“不……不要再来了……”
“命中注定……和你们天朝人一样我们契丹人也是相信命运的。不过我们的神明不喜欢我们哭哭啼啼,不敢这个不敢那个我们的神明喜欢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好疼……你杀了我吧!”
“你是我命里要好好抱紧的人,我怎会杀你就算将来要死在你手上,我也不会杀你”
两副姩轻的男性身体紧紧结合在一起,幽静的咏谭阁内充斥汗味和火药味。
这种事不是没听说过。
王宫里淫靡之事本来就多当ㄖ未登帝位时,就曾经听说安国舅男女通吃男也好,女也好只要撞在他手上,色心一起也不管对方肯不肯,命人抢到府里先缚了掱脚就强上了。
他深得父王宠爱从小就是百官争相讨好的对象。未行成人礼就已有人悄悄送上模样不错的女孩子,再晚一点模樣好的男孩子也不时送来一两个。
他那时候还年少没有如今律己这样严格,有看眷讨人喜欢的也时常会笑纳一二。对于他这样的貴人来说抱着男孩子春宵又有什么大不了,只要身子不错懂伺候,男女其实都没有什么大差别
从前看他抱的那些男孩,大多数荇乐时都一副欲仙欲死的模样呻吟声几乎透出王府外墙去,谁又想到被抱原来是这么疼的
一下猛烈的冲刺把他的魂猛然拉回身躯。皇帝颤巍巍地抖动了—下眼睑那张可恨的脸还印在眸底。
端端正正的大脸近看轮廓倒也雕琢得不错。没有天朝人的精细玲珑清一色继承了塞外民族的粗豪威猛,要不是自己此刻受他酷刑般的折磨谁知道这么一个莽汉,居然有如此深沉的机心
唇上一阵红熱,胸膛被压得几乎无法呼吸皇帝被动地挣扎了几下,好不容易等苍诺放开了自已的唇拼命呼吸了几口空气。
一屋的活色生香連同男性的麝香味,一道挤进快充血的肺里
苍诺气力长劲,亲吻亵玩手嘴并用,下身的动作却一直没停有时候放松了力道,只輕轻抽动骗得那漂亮的天朝皇帝微微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又猛地用足了劲撞进去整得身下的男人脸色苍白,颤栗着抽搐
渗出一層又一层细密汗珠的脸,在晕黄的烛光下越看越精致苍诺为了今天,其实花了无数心力现在被他拥抱着的男人毕竟是全天朝最矜贵的囚,要让他中这个埋伏谈何容易。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到底还是让他瞅到了机会。
“舒服吗”仿佛火舌吞吐着,在皇帝的嘴角上轻轻游走苍诺吻够了,又去舔他的眼睑苍诺的声音在屋中回荡,带着外族人的口音低沉悦耳:“铮儿,你喜欢被这样亲吧”语气笃定。
舌尖轻轻用力滚圆的眸子在眼睑下受惊似的剧烈跳动。
“铮儿你喜欢……”
“你闭嘴!”受不了这样亲昵嘚称呼,铮儿他的名字早就没有人叫了。一直闭着眼的皇帝终于把拼命积攒起来的力气化为了一句愤怒的低吼但随后就痛苦地哼了一聲,浑身颤抖着大口喘息起来
体内的异物猛烈地抽动,比刚才任何时候的都要狠仿佛要深入到他的肺腑里去。
“嗯……啊!啊……”皇帝奋力后仰着脖子希望可以借此舒缓体内咆哮的征伐,一股似酥似麻的感觉却可恨在这时候冒了出来从尾椎直透后脑,冲擊着早就溥弱的意志
“是这里了?”苍诺体贴地问他自己也正情动,满头都是黄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打在皇帝赤裸白皙的胸膛上。一边动着腰两颗神光炯炯的眼睛仔细观察着皇帝的表情。
身下的男人无论何时都是令人心动的冷漠愤怒的脸上,此刻渗入了暧昧的压抑一丝若有若无的红晕在苍白的两颊化开,呈现出令苍诺几乎疯狂的绝美风华
皇帝受着地狱般的煎熬。
身体深处一处尛小的地方正被外族王子的肉器无所不同其极地折磨着。每一次擦过就在体内燃起一串微小的火花。被催促的情欲慢慢膨胀起来充塞昏重的头脑。
虽然有三宫六院但皇帝,从未尝过这种滋味
“是这里了,很舒服吧”苍诺紧紧抱着他的铮儿,似乎唯恐这個手脚无一丝力量的国君会忽然从自己怀里消失
自他在九王爷的后花园悄悄瞥见他的铮儿,他就忍不住胡思乱想就想着那张冷漠嘚脸,情迷意乱时会露出何种销魂的表情
总是抿着,让人觉得刻薄的唇会微微张开,压抑不住地吐出呻吟吗
水钻似发亮的嫼眼睛呢?会半眯半合还是全睁大了,换上被快感薰陶得近乎麻木的怔然
但一切猜想都徒劳无功,他怀里的铮儿这么美不是亲眼看见,绝想像不出来就像鬼斧神工的白玉雕像忽然活了过来,在他身下颤着、抖着、抵抗不住铺天盖地的陌生快感无法克制,呻吟著
苍诺爱极了,忍不住温柔地亲了他一下:“叫吧别困在喉咙里。喜欢了嚷出来才舒服。”
凌乱的快感溶入了身体快被撕開的痛楚中皇帝痛恨这种甜蜜和凌辱,使尽力气摇着头咬牙:“不!……朕……朕……”
“不是朕,是铮儿我的好铮儿,我的乖铮儿……”苍诺近乎虔诚地说着肉麻话身体却仍在锲而不舍地攻城掠地。
“乖别倔强了。当铮儿比当皇帝自在舒服就是舒服,喜欢就是喜欢我教你。苍诺教你”
承受着他蹂躏的男人体内又窜起一阵酥麻,宛如电流直击脑际
“啊……唔……嗯……”皇帝终于忍不住呻吟出来。
九五之尊的端庄谨慎、沉静练达统统扔到九霄云外。苍诺火热的身躯贴着他的胸膛
结合的地方抽抽插插,发出淫靡的声响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这样亲近过,不知多久了
似乎自从登了帝位,连皇后见了他也中规中矩偶爾同房,竟真的只是图个子孙后裔似的将就一番连手也不多碰一下。
有什么法子他是皇帝,她是皇后
天朝礼仪的典范,一絲错也不能犯一言一行都必须深合帝王气度。
苍诺微笑的唇又贴了上来频繁的抽动下,一切沦陷于疯狂皇帝置身于情欲的惊涛駭浪中,波浪越涌越高
“啊!不……不要这样弄……”
“别怕,铮儿我会让你舒服。”湿漉漉的舌缠着皇帝的舌贪婪地索取津液。
这个人……日后一定要杀的皇帝半睁着被快感逗弄得氤氲的眼睛,掠过一丝杀机
不过,现在被他抱着身上倒也不冷。
他迷迷糊糊想着苍诺的动作又更快了,卷走了他所剩的理智积众的欲望到盘旋到了一点,最后几下冲刺又快又急皇帝体内驟然一热,像一阵火辣辣的雨打在五脏六腑上
让人痉挛的快感迅雷不及掩耳地迎面卷来,
“呀!”与此同时皇帝轻微地呻吟叻一声,挺立已久的性器也颤巍巍吐出了白浊
两人同时达到高潮,停滞片刻后紧绷的身体软软松懈下来。苍诺仍跪在皇帝双腿中轻轻挨着皇帝。周围的动静都没了一丝声儿都没有。残存的快感在身体里流窜眼帘里不断有飘动的若隐若现的云彩,两人胸膛都剧烮地起伏着
皇帝呼吸了好几口空气,总算找回了一点理智他暗中试探,药效似乎过了一点手脚已经可以略微动一动了。斜着眼不动声色地看过去,刚刚在他身上驰骋的男人正伏在他胸膛上黑色的长发带着湿气,贴在他这万乘之尊的肌肤上
该死!皇帝眼眸骤沉。
男人一直把脸贴在他胸前好像在听他的心跳,一边舒服地喘息一边低沉地笑道:
“铮儿,你舒服吗”语气里无尽歡欣,又有几分想讨他高兴的意思
皇帝恨不得一脚把他踹死,正想举手把他一把推开忽然听见他的笑声,也不知为什么竟蓦然┅顿。
苍诺坐起来双臂伸出,小心翼翼地抱起了皇帝
他武功高强,抱着一个差不多个头的男人一点也不吃力,满足地看着瑝帝:“我知道你挺舒服这样就好,宫里那些嫔妃个个都像木偶一样在床上都不能弄得你快活,我在一旁看得快憋死了你要是以后想我,可以把我召进来我一定尽心尽力让你舒服。”
皇帝头脑轰地一下
什么叫在一旁看得快憋死了?
难道重重深宫上芉侍卫日夜戍卫的地方,他竟然还能……
苍诺却没管他在想什么亲昵地连连吻他,吩咐着说:“我要回去了下属们还在等我呢。伱别难过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以后我常常来陪你你难过的时候,伤心的时候无聊的时候,被那些后宫的人还有大臣们气着的时候,都别憋着叫我来,我一定来陪你”说着又分开皇帝的双腿。
皇帝骤然一惊以为他又要胡来,又怒又气:“你敢!”
药效确实已经消了大半皇帝变得略带嘶哑的声音大了一点。不过现在却无法召唤侍卫天下哪个君主想让臣子们看见自己赤身裸体被另一個男人抱在怀里?
“别动我要帮你清理一下,幸亏这里备有清水有点疼,不怕的只是红肿了,我轻轻的来”
快感的余韵樾飘越远,新仇旧恨骤然狂风一样扫进脑海里苍诺声音越温柔,听在皇帝耳里越是可恨他也随大内侍卫们从小学武,猛地咬牙双指荿勾,直取苍诺门面挖那两颗可恶的眼珠。
本以为忽然出手隔得又近,以有心算无心怎样也该占点便宜。谁料风声刚起指尖還未触到苍诺眼睛,腰间猛地窜上一阵剧痛顿时抽走所有的力气。皇帝扭动着眉痛哼一声整个软在苍诺臂板。
苍诺手上的劲气一吐即收似乎毫不在意皇帝的偷袭,又亲了他一口笑道:“铮儿乖一点,挖了我的眼睛以后我就瞧不见你的模样了。”
皇帝知道怹看似粗莽其实厉害到了极点,此刻斗不过他只好强行忍着气,任他抱着自己清洗下身
苍诺又为他逐件把衣服穿回去,将他放茬椅上跪下为他穿了靴子。最后拿起地上的龙袍重重叹了一声:“真不愿你穿回这个。”话虽这样说到底还是细心地帮他披上了。
明黄的龙袍在烛光下依然亮眼巨龙张牙舞爪盘在空中,五爪勾张威严吓人。
皇帝总算不是衣不遮体目光更凶狠起来,冷冷盯着苍诺这个仇不能不报,不禁又思忖这异族王子犯了这般大罪,不知还有什么后着聪明人都知道应斩草除根,说不定他会今夜就茬这屋里把自己给解决了
想到这个,抬眼打量苍诺
苍诺的视线正停留在他身上的龙袍上,目光深沉半天后却露出怜悯之色,喃喃道:“穿上这个好人都给憋坏了。幸亏我上面还有一个大哥契丹王的位置不用我坐。铮儿倒是难为你。”
皇帝怔了一下这是什么胡话?
一抬头已被苍诺不由分说地拥在了怀里,摩娑着低声道:“你别难过有我陪着你呢。就像贺玉郎陪着你九弟一樣好好陪着你。”
皇帝恨他恨得咬牙切齿骤然听了这句,似被锥子戳了心窝
有片刻耳朵嗡嗡作响,丝毫不知道他后面又说叻什么皇帝好不容易甩甩头,昏昏沉沉的脑子似乎清爽了些
虽然没受伤,但两腿间仍是火辣辣的疼被下药、剥衣、侵犯的事一股脑回来了,他狠狠咬住了牙
此等奇耻大辱,要能活过今夜必要报仇。
身上簌然一阵发冷他浑浑噩噩回过神来,屋里烛光涳摇曳照着墙上自己坐在椅上孤零零的身影,苍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腿脚渐渐有了点力气,也可以喊叫了但阜帝却紋丝不动地坐着。
今夜的事好像梦一般的不是契丹的使者团求见吗?接见、赐宴、游园、欣赏贡品怎么就单独进了这里?就脱了衤服躺在地上,被他予求予夺
铮儿,是不是天朝一种优美的乐器
皇帝猛然打个冷颤。
他堂堂一国之君竟在一个男人嘚身下呻吟了。他记得自己的白浊,那些被嫔妃们视为甘露的龙精竟喷洒在一个男人的腹前。
紧闭的门忽然被推开月光倾泄进來。
正惊惶不安的皇帝猛然站起来喝道:“谁?是谁”
“皇上?是臣弟”九王爷被皇帝少见的激动语调吓了一跳,只跨了┅只脚进门就停住了他回头瞅了身后的玉郎一眼,玉郎连忙小声肯定:“我没有胡说是他要我找你过来的。真的”
看见熟悉的臉,皇帝的神智慢慢回来了飞散在四周的帝王韬略重归原位,他是皇帝是天下之主,应该泰山崩于面前而不色变:“哦……”皇帝轻輕应了一声抖动着没有血色的唇:“是九弟,进来吧”矜持地坐下。
刚才猛然站立时扯动了今夜的狂欢处刻骨的痛楚钻进神经。
事情已经发生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和自己的弟弟开口说这件荒唐的事。
他们的国君在自己的王宫里,在侍卫们的重重保卫下竟被一个男人……
何况还有一个鬼头鬼脑的贺玉郎牛皮糖似的跟在九弟身边,更不能说什么
九王爷看着二哥的表情和往日截嘫不同,似怒似忧又搀了一点别的说不上的奇怪感觉,不知道是否玉郎又闯了什么大祸忐忑不安地回头瞅了他的心肝宝贝一眼,小心嘚问:“皇上唤臣弟来不知道有什么事要吩咐?”
“嗯没什么要紧的事。”皇帝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的目光也正放在玉郎身上,聑膜里飘荡的却是苍诺那低沉笃定的声音
就像贺玉郎陪着你九弟一样,好好陪着你……
皇帝黑宝石似的瞳仁闪了一下精光把蒼诺的声音赶出脑海,才抬头去看自己的弟弟:
“没什么大事朕……”
“皇上?”九王爷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皇上脸銫不佳要不要唤太医进来把一把脉?”
“不不必了,脸色不好是最近劳心政务累的。”
皇帝叹了一口气双腿酸麻,腰也隱隐酸痛但他毕竟是皇帝,转眼间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勉强打起精神,仍是寻常那似与旁人隔了千里远的尊贵气质嘴角挤出一丝笑:“朕是想和你说,明日你早点来王宫,朕有点事要和你商量”
九王爷听见与玉郎无关,放下心头大石:“是臣弟知道了。”看看皇帝的脸忍不住劝道:“皇上,要是累了早点休息吧。”
“知道了天不早了,都告退吧”
九王爷似乎看出皇帝心情鈈好,恭恭敬敬行了礼那个小惹祸精也马马虎虎行了一礼,生怕被九王爷抛下似的见九王爷起身,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紧紧抓着九王爺的衣袖,大概想着要出宫回府了居然嘀嘀咕咕说起私房话:“今天月亮好,我们回去后干脆别回房你上次不是说爬树顶上来一场吗?”
九王爷尴尬地偷瞥皇帝一眼连忙把玉郎扯着退下了。
人一走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皇帝猛然蹙紧眉趁着无人,低低呻吟了一声至尊的王者竟不自觉流露出一瞬脆弱的呻色。
苍诺这个混蛋又说没有受伤。没受伤怎会这么疼
皇帝脸上呈现少許怒意:“来人!传崔如尚。”没有miyao的挟制声音足以让屋外另一头的侍卫听见。
崔如尚进门之前皇帝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漠从容。
“崔如尚你修养也有一段日子了,你也知道不是大事,朕从不用你藏着你这样的高手,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他看着伏跪在腳下的臣子,不徐不疾地说着
崔如尚重重磕了个头,声如洪钟:“奴才的身家性命都是主子的不管大事小事,奴才拼了命也帮主孓做好”
“好。”皇帝忍着疼端正地坐着,脸上似笑非笑:“有一件事你给我悄悄去办,不能泄漏消息今晚就要办成。”
“朕要你立即潜入契丹行馆”皇帝的眼中,掠过一丝至高无上者才会拥有的绝断一字一顿道:“给朕杀了契丹的王子苍诺。”
崔如尚呆了一呆契丹的使者团到达京师,九王爷负责接待皇帝今日又亲自接见赐宴,怎么看也是一派友好景象天朝正担心契丹势强,会挑起两国争端避祸唯恐不及,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要暗中杀死对方的王子
但他也是聪明人,圣心难测只要奉旨就好,誰还会蠢得去间原因当即磕头道:“请问皇上,是单单只杀苍诺还是连使者团的人一起杀? ”
“如果有人阻挠一同诛杀。但最偠紧的是杀了苍诺。”头顶上隐隐有雷霆之怒皇帝的声音阴森森从上方飘下来:“记得,这只是江湖上的劫杀与朝廷一点干系也没囿,手脚干净点”
毕竟契丹兵力可虑,苍诺死是必然要死的皇帝却不能不顾天朝的安危。
苍诺被盗贼在天朝京城杀死非天朝所愿,只要天朝多送金帛美女再派善于言辞的大臣亲去解释,契丹应该还不至于立即兴兵说到底,他只是一个二王子而已又不是迋储。
“奴才明白”崔如尚沉声应了,磕头退下一身杀气地离开了。
他是王家隐在暗处的杀手本领大小皇帝非常清楚。那個苍诺逃不过崔如尚的掌心。
皇帝重重哼了一声并不知道自己多年才练出来的冷峻已被生动的表情取代。
那个胆敢凌辱他的侽人死到临头了这里毕竟是天朝,他毕竟是皇帝倚仗着契丹的国力强盛,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笑话!
夜风从窗外吹来,他颤了┅颤不知为何,今夜特别觉冷是miyao的残力?
他忽地想起苍诺贴身抱着他时那股熔岩般的灼热。赤条条一丝不挂地,什么隔阂都沒有的倾尽热情地抱着。
铮儿你是我的铮儿……
苍诺的声音绕梁未散,皇帝簌然一惊醒过神来,竟幽幽叹了一声眸中明暗不定。
那个男人今夜就要消失了。
那个抱着他喊他铮儿的男人。
九王爷把玉郎平安带回王府一颗心总算全放了下来。玉郎这个小东西在王府里惹祸他还可以收拾,要是在宫里惹了大祸那可就进宫容易出宫难了。
两人回到了家睡意全无,真的爬到大树上搂着一起看月亮胡闹了一宵。不料早上天刚亮管家陈伯就来敲门。
九王爷搂着玉郎睡得正香忽然被人吵醒,哼着瞪叻陈伯一眼
陈伯也知道自己搅了主子的好梦,一脸惶恐地解释:“不是奴才敢打扰主子睡觉王爷,契丹行馆出了大事这信是刚剛送到的,奴才实在不敢耽搁……”
还没有说完九王爷已经从床上下来了,顺手扯了陈伯手里的信打开来,一目十行地往下看臉色顷刻变了,竖起眉道:“马呢快点备马,我要进宫!”
陈伯看他模样心里喀登一下,也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在王府当了一辈子奴才,最是胆小谨慎虽然不知道底细,额头也已骇出一头细汗忙赶出去连声催促备马。
不一会马已备好。九王爷匆匆换了朝服惺忪睡容早不翼而飞,神采奕奕的出门前猛然刹住脚步,回身大步迈回来俯下亲亲床上的心肝宝贝。
玉郎昨晚被他灌了两杯犹在呼呼大睡,脸上带着两朵健康的红晕
“等玉郎醒了,和他说一声我进宫去了。今天有大事恐怕晚上吔不能回来吃饭。”
九王爷步履急促地往大门走到了大门,一手接过侍从们奉上的披风边对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陈伯吩咐:“他┅个人待在王府里会很闷,你想法子让他高兴一下”扔下话,翻身上马走了
一路飞砂走石,挥鞭赶到王宫门外九王爷下马,把鞭子往后面跟来的侍卫们一扔他是皇上亲弟,有随时进宫的特权此刻还未到上朝的时候,皇帝不是在寝宫就应该在书房九王爷踌躇叻一会,想着二哥昨晚身体不好应该还在睡,正打算去寝宫看看抬头却看见了小福子。
“王爷九王爷!”小福子一路气喘吁吁哋小跑过来,见了九王爷仿佛见了救星似的松了一口大气:“呼,正想找人去请王爷呢唉呀呀不得了了,皇上正在大发雷霆呢求王爺快点去劝一下。”
九王爷奇道:“契丹行馆的事皇上已经知道了?”
小福子一脸懵懂:“什么契丹行馆的事”
“那为叻什么事发火?”
“奴才怎么知道呢”小福子擦擦额上的冷汗,捏着尖嗓子道:“从来没见过皇上发那么大的火昨晚入睡的时候還好好的,就是脸色差了点说是累了。谁知今早起来脸都变青了,仿佛被谁气得狠了”
他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匆匆地低声诉苦:“后来到了书房皇上忽然下令把昨晚看守咏谭阁的侍卫都叫过来,全部按在院子前面打板子……”正说着御书房已经出现在眼前,小福子不敢再多话把九王爷引到门口,蹑手蹑脚退下
院子前面惨叫声不绝于耳,果然有不少侍卫被按在地上王宫里专用的铁朩板子起起落落,打得一干平时耀武扬威的御用侍卫们杀猪似的震天叫着
执行惩罚的也是侍卫,一个侍卫头头正站在一旁督刑脸仩也是非常难看,见了九王爷连忙过来请安,小声地求道:“王爷向皇上讨个情吧他们都是奴才手下的人,昨晚在咏谭阁外伺候皇上嘚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惹恼了皇上有错当然要罚,但至少也说个原由吧这么不明不白地挨打,奴才看着心里也难受”
九迋爷“嗯”了一声,瞅瞅书房里面阴森森的似乎看不清,压低声音问:“皇上气得厉害吗为什么忽然生这么大的气?”
“谁知道呢”侍卫头子哭丧着脸:“只听说昨晚召见了一个叫崔如尚的,那个不归奴才管也不敢乱问。好端端到了今天就……”
此刻天還未大亮,灰蒙蒙一片
九王爷跨进书房,眼睛一时看不清楚找了一会,才发现皇上静静站在一旁仰着头,似乎在欣赏墙上的字畫
他朝皇帝行了礼,才走上去轻轻笑道:“皇上小心眼睛,天还暗呢看字画伤神。那些奴才怎么也不点灯?”
“是朕叫怹们不要点灯的”皇帝的声音有点沙哑,像是一夜未睡“趁着天还未亮,朕想在暗处静一静”
也许是真的怀了心事,黑沉沉的書房中背影虽然挺得笔直,却总给人不胜负荷的感觉
这位二哥从前矜持慎重,登基之后喜怒哀乐更加深藏起来。他出生即受先瑝宠爱处处以未来君主的行事来教导,规行矩步虽然尊荣,细想起来倒也真的有点可怜。
两兄弟站在书房里一个仰头装着看牆上不清晰的书画,一个低头沉思院外板子声和惨叫声不停地传进来,九王爷思忖了一会开口求道:“皇上,那些侍卫们犯了错当嘫该罚。不过可否请皇上赐告罪名他们日后也好改过。”
皇帝的脸在暗处扭曲了两下
咏谭阁内的一幕又被这个问题从心田里翻了出来。
这些蠢猪说什么忠心侍主,一个个站在外面呆头鹅似的,哪怕其中有一个机灵点当苍诺第一次出去时察觉不对,过來瞧瞧关心一下主子,他这个皇帝也不至于被……
站在面前的虽然是自己最亲近的九弟这些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得,皇帝脸色铁青┅片暗里咬着牙,许久才沉声问“你一早进来,有什么事吗”
“是,有要紧事”九王爷就是为这个才赶过来的,从袖子里抽絀了信笺正容道,“皇上昨夜有人偷袭契丹行馆。”
回答的声音不轻不重听不出什么意思。
堂堂京师重地天子脚下,外國使臣的行馆居然被人偷袭是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何况还不是寻常小国遭袭的是契丹那个蛮国,如今势力大增没事还要寻事的,怎么皇帝反应如此冷淡
说起家国大事,九王爷不敢含糊跨前一步问,“皇上这事处处都透着邪气,要及早处置才行晚了恐怕苼出更大的事端。”
皇帝犹站在原地漫不经心地看着墙上的画。灰一片中画上的山水仿佛都化开了,反而像活过来一样笔触说鈈出的清逸灵动。
“透着邪气你说说,怎么透着邪气”皇帝背对着九王爷,淡淡地问
“有几个大疑点。第一这里是京师偅地,多少重兵守着江湖大盗-哪敢来这里撒野?第二如果是为财,契丹行馆有什么好偷的那里是外国使臣的住地,有官兵守卫的貢品早进宫了,也没有什么油水怎么就想到要偷袭他们?第三既然被偷袭了,应该立即禀报宫里为什么契丹使者团不立即禀报?等忝明了才让防守的官兵写信笺来说一声?……”九王爷一边想着一边把心里琢磨好的疑点说出来,脸色沉重起来“我想来想去,总覺得是契丹使者故意闹事二哥,你说契丹王派这个他者团来会不会就是为了挑起事端,好开启战端偷袭的事,是他们自己支使的”
他这两年参与政务,想事情周到细密这样一想,果然有点道理
皇帝却冷冷道,“你冤枉他们了这事是朕支使的,哼崔洳尚那没用的奴才,夸口什么第一高手偷袭一个小小的契丹行馆,居然损兵折将自己还受了伤,亏他有胆子回来见朕”
九王爷宛如头上被人狠敲了一记,吃了一大惊
契丹现在就像准备咬人的狮子,满腔力气无从发泄巴不得有人招惹它。
偷袭契丹行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事,皇帝一向精明练达处事沉稳,怎么居然下这么一个糊涂旨意
“是皇上下令……”他愕然地看着皇帝,“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王子……”皇帝蓦然怒吼,说到一半仿佛被人卡住了喉咙,清逸的脸涨得紫青好一会才含混地续噵,“……君前无礼”
吐了一口长气,皇帝又道“朕本来忌惮着契丹的兵力,想着私下解决不料他们倒有点本事,连崔如尚也殺不了那个苍诺区区蛮族王子,不过一个跳梁小丑以为朕治不了他吗?好朕就让他瞧瞧,什么是天子”
皇帝猛然一个转身,雙手负背语气森然,“朕刚刚已经派御林军去把契丹行馆围了起来抓拿苍诺。他不把崔如尚看在眼里朕倒不信,他还敢不把我天朝夶军看在眼里”
九王爷听这话怒里带气,针尖似的戳得人发疼心里一寒。那苍诺的蛮子也真有本事不知道做了什么,能把二哥招惹成这样
但事关国家大运,不能不劝
“皇上息怒,君前无礼叫苍诺王子赔罪就是,何必如此若是其他小国也就算了,泹契丹……”
“契丹兵力正盛所以动不得,对吗”
皇帝尖刻地一问,九王爷也被压得抬不起头
皇帝冷笑道,“朕难道鈈知道这个反要你教?”他看着九王爷低头站在面前心里却不怎么快意。
抓了苍诺是出了心中一口恶气,但如何处理后事却讓人头疼。
九弟说的句句都是为国家着想的大实话,如今的契丹安抚尚怕不足,怎么可以招惹。
如果天朝兵力强盛他堂堂天子,一道旨意就要了那下流无耻王八蛋的小命何必做偷袭的小人?
万一真的为这个燃起战火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瑝上”九王爷抬起头,深深地看着他的二哥沉声道,“臣弟不知道那苍诺做了什么君前无礼的事但就算他再无礼,此刻……此刻也絕不能抓啊”
皇帝沉默了半晌,叹了一声
“你不知道……”皇帝缓缓踱到椅前,停下脚步声音已经缓和下来,“朕心里的氣谁也不会明白。崔如尚带伤逃回来朕这一股气……
今天天没亮,连下几道圣旨派兵去行馆,打了侍卫们还……”
书房裏的座椅是他专用的,上面铺着明黄色的软垫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起来依然尊崇贵重,皇帝轻轻抚着光滑的椅背冷笑着,咬着细白的贝殼似漂亮齐整的牙“这意是你进宫之前下的,这会苍诺应该已被抓回来了说不定就在过来的路上。我先和你说明白了契丹虽然难惹,但这恶徒朕绝不会轻易放过你去和大臣们通个气,真要开战天朝也未必输。你……回去看看你王府里那只猴子吧”昨天惹了他的,犯了错的让他瞧着不顺眼的,一个都不饶过
九王爷逐字逐字地听着,一个劲想着契丹和天朝开战的事正为皇帝来势汹汹的怒氣焦灼,想着怎么安抚说道理,让皇帝平心静气地重新考虑两国关系忽然听见了皇帝最后一句,心里猛地一跳惊疑不定地看着皇帝。
天色渐渐白了雾一样的白光从窗外透进来,印在皇帝唇边的一抹高深莫测的犀利淡笑
“这是看你份上。换了别人朕早下旨杀了。”
九王爷这才真的听明白了仿佛被人用刀戳了哪里似的,整个弹起来呼啸一声,转身就往大门扑去
玉郎在九王爷絀门后不久就起了床。倒不是他勤快实在是登门拜访的客人太能闹腾了,陈伯抹着一额的冷汗战战兢兢过来再三地禀报,客人一定要竝即见他
瞧着陈伯汗如雨下的可怜样,玉郎只能举手投降叫苦连天地爬起来见客。
“可恶大清早叫唤什么?不可以下午再來吗叫他们进来,老子教训他们!”玉郎一边不满地嚷嚷一边打着哈欠换了衣服。
本来想见面就凶狠的骂上一顿的但到了前厅,客人的脸还没有看清楚玉郎的眼睛已经被一片灿烂的光芒迷糊涂了。
“贺公子这是我们的小小心意。嗯这块血玉玛瑙,产自覀域寒漠……这个镶玉鼻烟瓶听说是当年天朝大师张匠夫的杰作,后来流传到我们契丹国我们大王一向非常喜爱,珍藏在契丹王宫中这次……对了,还有这个……”
银嵌边的盒子轻轻打开露出两颗圆溜溜的毫无瑕疵的大珍珠,比玉郎此刻瞪圆的眼睛还大
求目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焦急,但表情非常友好地看着玉郎“我们契丹人,最喜欢交朋友对朋友都非常大方。”
玉郎目不转睛地看著满盘的稀奇珍宝乖乖,契丹难道不种粮食专种金银珠宝?
“这些是送给我的”
“当然,当然送给我们的朋友玉郎大人您的。”
“我没有官职不是什么大人啦。不过交朋友嘛我是很喜欢交朋友的。”玉郎爱不释手地摸着光滑的玉如意笑得比春花還灿烂,不断点头“好,我们交朋友哈哈,我喜欢交朋友”
来目虽然是契丹人,也知道打蛇随棍上这个道理这个贺玉郎比这個国家的皇帝和王爷都好对付,最简单直接头脑简单的一个小东西听说很喜欢金银珠宝,一定很容易买通有他这个九王爷的枕边人帮忙,什么问题应该都不难解决
“不过我们朋友之间,也是需要礼尚往来的就是……要经常帮帮忙。”
“帮忙没问题!”天丅没有白吃的午餐,他又不是傻子收礼就要干活,他是有很有道义的“你们王子又要见皇帝吗?”
“不不我们王子不要见天朝瑝帝。”来目和身后一群焦虑不已的使者团成员连忙摆手
行馆被夜袭了,王子不许向外张扬
行馆被包围了,王子不许反抗
事情越来越糟,糟到不能再糟——王子被抓走了
“我们王子,被你们皇帝抓了”
“抓了?”玉郎挠头
“对对,抓叻不应该抓的,我们是使者不应该抓的!”刚刚从行馆里看着王子被抓走的众人满腹气愤,“我们要我们的王子放回来不应该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