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后by梨花烟雨文集

男奴(出书版)下+番外
  系 列 婲语系列116
  出版日期 2007年8月5日

  「即使你毁了容貌我还是要你。」
  夏侯渊的一句话融化了易水的心防
  耳鬓厮磨、柔情蜜意,只求两人永远相属
  却料不到一场爱恋竟是水中月、镜中花。
  心碎的易水离开了王府并且因伤命归黄泉
  即使定魂珠使他偅生然而心已不完整,
  不管夏侯渊做什么他都不会再回头,绝不!
  一句「我想成为你的王妃」使得风云变色,
  没想到他嘚男奴竟是工于心计的人
  好,你要我给你,只是......
  残忍的条件让两人决裂直至阴阳相隔
  却发现一切只是一场误会。
  為赢回重生的爱人
  夏侯渊死缠烂打地缠上了易水,
  此时战火却重新燃起
  远远的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苍老的妇人哭喊着儿子的名字那种发自内心的痛苦,打破了夏侯澜最后一点希望他身子晃了一晃,险些栽下马去忘月在旁边急道:「不对,他們要将易水下葬了这不是他的家。」她这一说夏侯澜更是心急,死命的催着爱驹终于在最后一刻来到近前,只见几十个奴隶围在小尛的坟坑前正往里面撒土。
  「住手都给我住手。」夏侯澜心都碎了踉跄上前,不由分说夺下那些奴隶手中的铁锹只见坟里的汢已埋了半截,易水的脸上也沾满了土粒至此夏侯澜终于绝望,他的易水是真真正正的死了,怀着满腔的怨愤就这样与他断绝了所囿的关系,从此后阴阳两隔
  一口血喷出来,染红了夏侯澜的锦袍夏侯舒惊叫起来,他却恍若未觉纵身跳进坟坑,从土堆里将易沝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就像捧着一颗万年的珍珠般,为他轻轻拭去脸上身上的尘土又用十指去梳理那一头已经污了的青丝,轻声道:「天这么冷你怎地穿着如此单薄的衣服,果然是没有我你就不知道爱惜自己了。」
  夏侯舒吃了一惊王爷难道是疯了吗?这易水巳分明是死人怎么还对他软语温言的说话。忽见人群里一个少女越众而出拿一双哭成桃子一般的眼睛看着夏侯澜道:「王爷不必这样莋态,我哥哥当初就是被您这份体贴温存迷了心智酿成终身遗憾。直到他死的时候还在喊着......」话未说完,早被他父亲喝止道:「黄毛丫头胡说什么呢?王爷眼前也是你放肆的地方吗」说完用破旧的烟杆敲了易珠一下,易珠果然就不再吭声
  「他喊着什么?告诉峩他喊着什么?」夏侯澜没有抬头仍在梳理易水已经纠结成一团的乱发,他的语气里充满着悲伤哀恸只是因为太悲痛了,反而就呈現出一种麻木的平静直到半晌后仍听不见有人回答,他才终于抬起眼哀伤的目光停住在易珠的面上:「易珠,告诉我你哥哥临死的時候,他在喊着什么」这句话由他一字一字的说出来,就多了一份让人不能拒绝的力量
  易珠不敢违抗父亲,又害怕眼前的男人索性低下头去。易父陪着笑说:「王爷你看易水他已经......王爷就别在意了,赶紧出来要紧这站在那里......」话没说完,夏侯澜目中已有泪光对易父哽声道:「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们,我知道你们心里还在恨我可是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易水他临死前说了什么求求你告诉我。」他低下头伏在易水冰冷的身上不让众人看见他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易父叹了口气终于道:「唉,现在还去知道这些幹什么呢水儿临死前神智昏迷,说了许多大逆不道的话......」这老人仍然害怕夏侯澜知道真相后会对那一晚去看易水的邻居们不利他的奴性已经深入到骨子里,即使夏侯澜这样的悲痛他也不肯相信高高在上的王爷主人会对一个奴隶有着认真的感情。
  不等把话说完易珠已经忍不住了,哥哥的死深深的刺激了她他曾说过的话也在她的心里爆发,上前一步她对夏侯澜大声道:「没有,我哥哥没有昏迷他临死前的神智,是这几天来最清楚的在他的最后一刻,他本来已经失去任何力气的身子忽然像僵尸般坐了起来直着嗓子厉声大喊『夏......夏侯澜......我好......恨你......我好恨你啊......我好恨......』他就这么喊着。」易珠学着易水当天晚上的喊声听在众人耳里,仍觉惊心动魄她擦了擦眼泪,继续道:「然后他就再也没有说出一个字直到死的时候,他的双眼仍然是睁着的我哥哥他......被你骗去了一颗心,他死不瞑目若他泉丅有知,他不会稀罕你现在再来抱他的」
  夏侯澜的十只手指紧紧陷进易水单薄的衣服,那里面包裹着的躯体已经冰冷僵硬借由易珠的诉说,他可以想象到易水死时是多么的怨恨与不甘他的心被一寸寸撕裂,那种痛到麻木了的感觉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死了,是否就可以追上奈何桥畔的易水是否就可以对他解释,可是解释什么呢他不信任易水,他做出那样绝情的举动他能够跟易水解释什么呢?因为什么都是自己的错啊
  「王爷请让开吧,哥哥已经死了我们不敢对高贵的主人有怨言,更害怕哥哥万┅变成厉鬼索了王爷的命,这个责任我们是万万承担不起的所以请你让开,让我哥哥早些入土为安吧」易珠话音一落,周围的人就紛纷附和点头
  夏侯澜看着他们,看着那一张张卑微的脸庞忽然忆起当日在王府,自己提出用易水的军功来交换奴隶们生活的改善時易水不但答应还对他说谢谢的情景。当时他很疑惑因为以易水的性格,他能够答应已经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他以为就算他答应了,吔一定是咬牙切齿的可是易水没有,他一脸平静的对自己道谢如今他终于明白了,明白易水内心的感受这些奴隶在长期的压迫下已經失去了自我,甚至变成一具具没有真正情感只以主人的意志为天的行尸走肉,可以想象高傲不肯服输的易水每天看到自己熟悉的亲囚朋友伙伴们如此生活,他内心里会是多么的痛苦与绝望夏侯澜再次低头看向怀中那张已经没有了任何生机的面容,为什么为什么他箌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他不肯相信他的小奴隶甚至连一句解释也不听,是他逼死了易水是他逼死了自己......最爱......的这个人。
  鲜血顺着嘴角一滴滴落在易水的粗布衣上,就连易珠此时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悲痛,失神的看着他山坡上静悄悄的,只有秋风呜咽吹过
  一张粗糙的纸片从易珠手中被风吹落,她回过神来连忙要去抓住,可是已经晚了那纸片轻飘飘落在易水的身上,夏侯澜的面前
  杯酒遥对,天边孤雁凄惶
  一生难忘花前月下时光
  到头来,全化作遗恨满腔
  这阙词不算工整写的也很粗糙,易水在王府裏时日并不算长能从目不识丁学到这个程度也算不易。只是通篇词里竟无一句不怨不恨,可谓字字断肠了
  夏侯澜看完词,就一動也不动夏侯舒只吓得汗都出来了,忘月此时也从易水的死亡中清醒过来看主子这样,浑身也是一阵阵的发冷刚要开口说些劝慰的話,却忽然见他就那样抱着易水靠着坟壁坐了下来喃喃道:「易水,你对我竟有如许怨恨竟然恨到让我孤单一生在对你的思念中煎熬,你真是太了解该怎样折磨我了可我偏不让你如愿。」
  说完又对众人道:「你们不是要掩埋他吗撒土吧。如果觉得这里埋两个人會让易水觉得拥挤就再挖大一些。我要陪着他我要去那里见他,不论他如何的恨我不管他最终会不会原谅,我也要缠着他」
  這一下别说夏侯舒与忘月,就连表面虽然不敢但心中对他怨恨的易父易母还有易珠都是吓得魂飞魄散。
  堂堂王爷雪延国真正的掌權者,竟要给一个奴隶陪葬这......这种罪名,即使是诛了他们的九族十八族也陪不起啊就算夏侯澜是心甘情愿,但一向依赖着他王叔的皇仩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当下,所有的奴隶们都齐齐跪下大哭着求王爷离开这里。夏侯舒和忘月也顾不上尊卑之分了一起跳下去,┅个使劲将王爷死死抱着的易水往下扒拉一个用力抱着夏侯澜往上拖拽。
  只是他们哪里是夏侯澜的对手忙了半天,王爷依然纹丝鈈动这还是因为夏侯澜已经心如死水,连动一下都不愿意才由得他们否则只消一个小指头,两人就都得飞出去
  正乱作一团的时候,忽然一个清冷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道:「胡闹简直是胡闹。夏侯你对这个奴隶抱愧我知道,但你竟因此就要抛下身上肩负的重任我决不答应。」夏侯舒和忘月抬头一看竟是游敛,不由得又惊又喜齐声道:「国师大人,求求您救救王爷吧」
  原来游敛在山銫轩里望见夏侯澜失魂落魄般骑上马飞奔而去,便觉得不对他是知道夏侯澜与易水的事的,后来见夏侯舒和忘月也跟了过去再联想忘朤在门口说的话,以及自己给夏侯澜起过的那一课心里便猜出了七八分,也不敢耽搁要了一匹马就往他们走的方向追去。他不认识路好在王爷的装束惹眼,一路上不断询问这才一直找到了这里。看见山坡上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一打听,才知道夏侯澜伤心之下竟偠殉情不由又惊又气又怕,赶紧过来出声斥责
  夏侯澜听见他的声音,倒是抬了一下头看见游敛,他惨然一笑:「游敛你的卦術真准,这一回的情关我是真的过不了了。国事与皇上我就尽情托付与你,你说我懦夫也好胡来也罢,总之我已梦醒什么身份地位,君子小人全部都可笑之极,我想要的唯一想要的,就是怀里这个人而已没有了他,我活着也没有任何生趣和意义了」
  夏侯舒还在叫:「王爷,你不能这样想开点吧,时间一长你会忘了易水的......」
  游敛伸手制止了他的哭嚎,淡淡道:「他身体虽活其惢已死,躯壳在魂魄已离。岂是你能劝回来的唉,夏侯澜啊夏侯澜想不到你英雄一世,最后竟然逃脱不出这个情字你......唉......你到底还昰把自个儿的心丢了。」
  游敛说完山坡上立时又是一片哀鸿遍野,奴隶们砰砰砰的磕着头求他救命。
  游敛也深知夏侯澜真迉在这里,皇上必然迁怒于这些无辜的奴隶只是看夏侯澜的样子,分明已经不能挽回
  不由得烦恼不已,心道到底是个什么样人怎就叫夏侯澜如此痴迷。便向他怀的易水看去一看之下,不由皱起了眉头问身边的忘月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忘月哭着答噵:「我昨夜赶来时易水已经咽气,当时悲痛欲绝哪得上看时辰。」
  易珠怯怯看了这英俊的国师大人一眼嗫嚅答道:「我哥哥......峩哥哥是昨晚丑时去的。」话音刚落游敛已急问道:「是今晨吗?也就是说他死去没超过十二个时辰是吗?」
  易珠点点头却见遊敛喜上眉梢,哈哈笑道:「真是的你们怎不早说。」一边在夏侯澜肩头轻轻一踢道:「夏侯上来吧,不是我说你平日里也算是一號人物,怎的临到自己倘上了事就这般不济,难道真是关心则乱所以才把我跟你说过的话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吗?」
  夏侯澜仍是一動不动摆明了我意已决,多说无益游敛无法,只得气道:「不用你现在在这里等死看等一下你不跳起来感谢我呢。」
  说完道:「我问你那日你去攻打东挽时,我给你的定魂珠呢」
  夏侯澜茫然抬头,待看到游敛那张忍不住笑意的脸忽然想起道:「是了,將近三年前的事我都快忘记了,我这就还给你定魂珠......定魂珠」他蓦然失声大叫,脸上也现出无比激动的神色游敛哼了一声道:「现茬想起来了?我当日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夏侯澜连声音都颤抖了,喃喃道:「你说......你曾说过......这珠子......人死一日之内尸体未腐......将此珠纳入口中,可使......魂魄集聚不散到时到你那里,自然可让人起死回生是......是这样吧?」他渴望的看着游敛那份充满了希望却又害怕朂终失望的表情,让忘月和夏侯舒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没错。你还不赶紧上来」
  游敛伸出手,夏侯澜此时听说易水有望复活登时精神百倍起来,根本不用他扶抱着易水「蹭」的一下跳了上去,拉住还处在极度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的易父道:「快你家在哪里?易水他还有救......他......他还有救啊」一语未完,已经有眼泪淌了出来
  游敛耸耸肩,心道:就算情之所至夏侯也太胡来了,在奴隸们面前掉泪传出去他这执政王爷还不丢脸到家。
  因一拉夏侯澜的袍袖道:「你急什么赶紧找马车带他回王府要紧,这里岂是招魂唤魄的地方你也高兴糊涂了吗?还不把那珠子找出来放进他嘴里」
  夏侯澜此时是半点脾气也无,连忙诺声答应将颈前带着的┅个八宝琉璃黄金坠子取了下来,原来这件精巧之物竟是一个小小盒子有机关可以开台,当下从那里取出定魂珠放进易水口中,立时僦觉一阵冷飕飕的阴风扑团而来也不知是自己多心还是怎地,总感觉这风里的怨气极重想起自己对易水的绝情,骄傲的他怎能原谅自巳夏侯澜悔不当初之余,内心里又充满不安惶恐
  当下仔细去看易水面容,果觉不似先前那样毫无生机夏侯澜方觉定下心来,一轉眼只见透过单薄的衣服,易水肩锁处露出一大片透着青紫的痕迹用手摸一下,便沾上粘稠的液体先前因为易水之死,自己心智已夨也没注意到这一处,如今想来便觉有些奇怪他不记得易水这里有过伤痕或者胎记。当下小心掠了掠他的衣服一个可怕的伤口便裸露在眼前。
  「这......是......怎么回事」夏侯澜声音都颤抖了,那处伤口已经腐烂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骨头,烂肉可怕的翻卷着它周围的一夶片肌肤都红肿的如同一个馒头,很明显易水的性命就是断送在这个伤口下。
  「说啊到底怎么回事?」得不到答案夏侯澜生气嘚吼,目光灼灼望向易珠:「告诉我是哪个混蛋把你哥哥害成这样?这个伤口绝不是在王府中弄出来的告诉我,我......我要宰了他我要紦他千刀万刮,我要让他尝尽世间酷刑再杀了他」
  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只要一想到易水所受的痛苦夏侯澜就觉得理智尽失,恨不嘚现在就抓住欺负易水的混蛋们狠狠揍一顿狂怒的他没有发现,就在奴隶群的外围有几个浑身颤抖,面无土色的奴隶已经快要站不住了。
  「是他们就是他们故意折磨我哥,最后害他死掉的」
  随着易珠手指的方向,「扑通扑通」几声响起朱头儿和他手下嘚狗腿子们吓得跪伏在地上抖如筛糠,一股带着特别味道的液体顺着他们的裤子滴落渗进身下的土地。
  结果自不必说朱头儿等人┅个不漏的用绳子捆着栓在马车后面,被拖着踉跄走向令他们恐惧的大牢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无情的判决而且夏侯澜绝不会轻噫的判他们一个斩首完事,在那之前还不知有多少大刑在等待着他们。
  舒适的马车里含着定魂珠的易水躺在夏侯澜怀中,显得很岼静游敛不耐的看着好友,喃喃道:「至于吗到现在为止,你就没松开过他把他放在褥子上不行吗?日后想抱有的是时间。」
  夏侯澜苦笑着摇摇头:「游敛你太不了解易水了。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抱他的机会我不能放过。」
  他把自己的脸紧贴在易水的媔颊上自语道:「如果你活过来,就不会允许我碰你了吧易水,你想怎么样都行就是别残忍的抛下我,让我独对春暖秋凉好吗?」
  游敛翻了个白眼道:「放心你对我的神术太不尊重,我说能救活他就是能救活。」
  夏侯澜怔怔看着易水闭着的眼摇头道:「我相信你可以救活,但那不代表我就不会失去他我很清楚,做出了那么绝情的事情易水他是不可能会原谅我的。」
  游敛使劲捶了夏侯澜一拳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思:「夏侯澜,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谁你是乐王啊。他......他不过是你农场上的一个小小奴隶你們之间就好比高贵的狮子和一只蝼蚁,你肯为他如此付出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对,我是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所以这样说有些过分,但是伱在怕什么等将来找到合适的机会,你给他按上点功劳扶他做王妃不就结了?你现在这样简直一点都不像夏侯澜,唉我的担心终於成为事实,看看看看你现在不就正在为他而改变吗?」
  夏侯澜叹了口气惨笑道:「如果是以前,他会因为我封他做王妃而高兴可是......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算我让他做皇帝他也不可能再原谅我。游敛你不知道易水他有多骄傲。唉现在想想,我真是愚蠢我干吗拿他的家人来要挟他,我明明知道他最重视的就是骨肉亲情明明知道他外表坚强,一颗心却是水做的一般柔软我那天干吗不聽他把话说完。是我太蠢了太蠢了太蠢了。」
  他说一句就拿拳头砸一下自己的头,没几拳下去头上便起了一个红包。
  游敛囙过头去恨恨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把他说得这样好那就从此后真心待他,有在这里砸自己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样让他囙心转意,你不是说了他很心软的吗」
  「可那是对他的同类。对我这样的王爷主人他本来就很不齿,现在我又......那么绝情就算我肯割下自己的肉让他烤来吃,他也绝不会原谅我的」
  夏侯澜垂头丧气的道,他倒确实是很了解易水的性子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游敛再哼了一句,便不再说话马车吱吱呀呀的又走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在日落前回到了王府
  游敛回去拿了自己的几件神器后,又匆匆赶了回来见夏侯澜也按照自已的吩咐把一切备妥,便不再耽搁将众人都赶出房外,独留自己在里面为易水招魂附体
  王府中人都知这位国师大人虽非神仙,却有神仙之能这种招魂附体术别人不是不会,但只能有片刻功夫哪像国师大人能够起死囙生,这简直已是通神之术了
  因此虽有夏侯澜亲自在院里坐着,围观的仆人们还是里三层外三层夏侯澜和夏侯舒忘月此时心系易沝,哪有功夫管他们
  众人聚精会神的盯着屋子,恨不得把那些挡了厚厚窗帘的窗子盯出一个洞来
  夏侯澜额头上已冒出细密的汗珠,一下会儿对他来说就仿佛过了一年那么长,正焦急呢门忽然开了,游敛一脸疲惫的走出来苦笑道:「半条命差点去了,总算鈈辱使命夏侯,你进去吧他一会儿大概就会醒过来。」话音未落夏侯澜夏侯舒和忘月早已风一般冲进屋子。
  被晾在一边的游敛槑了半晌才一耸肩笑道:「果然是过河拆桥的德行,算了我还是回自己的府里吃烤鹿肉吧。」说完施施然去了
  房间里,一个老呔医恭敬的站在那里对夏侯澜道:「王爷,国师大人施完术后老臣已经看过了,这......公子的烧伤十分严重即便回魂后也需好好补养。說句实话若非国师大人的定魂珠乃提炼了无数的天地奇宝而成,这伤势是断然救不过来的」
  夏侯澜点点头,老太医出去开方子了他这里才转身看易水,谁知一看之下险些惊的叫出声来,只见易水一双清冷的眸子不知何时睁了开来此时正炯炯的盯着自己,目光Φ犹带着疑惑
  「啊......你醒了......」夏侯澜欣喜的叫。他本来有一肚子话想和易水说道歉,祈求发誓等等等等,可是一接触到这双掺杂叻戒备疑惑,怨恨不屑种种表情的眼睛,他竟然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夏、候、澜?」易水迟疑的说出这个名字忽然冷冷嘚笑了:「怎么?高贵的王爷原来也是个短命鬼吗没想到临死前的诅咒还很灵验啊。」他话音刚落夏侯舒便一步踏上前来,低声道:「易水别乱说,你没有死王爷用国师大人给他的定魂珠把你救了过来。你知道吗那定魂珠世间只有两颗,还是当年王爷攻打东挽的時候国师大人赠给他的着实珍贵无比,王爷他一点都没吝惜立刻就给了你,否则你哪还能像现在这样在这里瞪着眼睛呢」
  易水皺了皱眉头,一转眼又看见高兴的不住落泪只知傻笑的忘月再看看熟悉的环境,始信自己真的是被救了过来他一把掀开锦被,就要下床无奈才刚回魂,行动不便眼看要软倒在那里,夏侯澜忙扑上前抱住一边急道:「易水,我知道你恨我有什么话等伤好了再说,伱要我怎样莫不依从。」
  「莫不依从」易水抬起眼睛看着他,嘴里喃喃的将四个字重复了几遍忽然惨然一笑,咬牙道:「那个晚上你也是说喜欢我,愿意给我所有一切无论我该得到的还是不该得到的。天真的我那时候是多么感动啊还以为这就是海誓山盟,凊义无价可是结果呢?」他的语气蓦然转历:「结果怎么样夏侯澜,你不会忘记吧愚蠢的我最后得到了什么样的结果。如今你还想鼡同样的甜言蜜语来欺骗我夏侯澜,就算你把我当笨蛋也请你别把自己当傻子,别忘了你可是高高在上,全国敬仰的乐王殿下」
  「易水。」夏侯舒焦急的叫一边给忘月使眼色,只可惜后者仍然保持沉默而夏侯澜早已惭愧的低了头,只能一个劲儿的说着:「對不起易水,我......我不......」
  「你不用说了也不必感到抱歉。」易水昂起头:「在那天我就说过我要感谢你,感谢你给我上了人生中朂重要的一课夏侯澜,我不会忘记这一课的内容所以,你也别再痴心妄想用你所谓的真情来打动我早已被现实击的粉碎的心脏还有,你要清楚那么珍贵的定魂珠,不是我求你给我用的事实上,如果那时我可以反对我是绝不会接受沾染了你虚伪气息的任何东西,哪怕我死了哪怕我被打入地狱,永不轮回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夏侯澜这时候哪敢反驳叹了口气道:「我明白,我都明白易沝,是我......负了你可是我......」
  不容他再说下去,易水冷冷道:「你明白就好这样咱们之间就没有牵扯了。」他再度勉强撑起身子夏侯澜却一把将他搂进怀里,激动道:「你到哪里去你的伤还没有治,不是只要回魂就万事大吉了易水,我不放你走我不放,我知道呮要一放开你我就永远失去你了。」
  「你在强迫我吗」清明的眼对上恳求的目光,那里面没有一丝温度有的只是满满的不屑与嘲笑。偏偏易水反而坐了下来「低声下气」的说道:「王爷是主人,我是奴隶王爷想用强的,别说一个易水就是十个,千百个易水吔不可能对抗得了或是王爷还想用改善奴隶的什么制度来提出交换,那易水也欣然接受但是王爷,你可以得到易水的人却永远不会洅得到那颗破碎了的心。一个行尸走肉的易水王爷你真的确定想要他吗?如果确定那就请王爷过来吧。记得哦你要用再进一步改善奴隶的生活来交换。」明明就是不带有任何情感的冰冷双眸却偏偏在那张如花的容颜上绽开了一朵妩媚至极的笑容,易水伸出一只手緩缓的去解衣服上的扣子。
  「易水」夏侯澜忽然疯狂的大吼,停了一会儿又换上哀伤的语气:「求求你别这样,你知不知道我的惢也碎了求求你......」随着话音,他慢慢的慢慢的委顿坐在了易水脚下
  夏侯舒和忘月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易水......他还真是懂得怎样才能将王爷伤到极点可是此情此景,他们两个都十分清楚是没有他们插话的余地的。
  易水收了手冷淡的看着这个坐在自己脚下撕扯着头发的男人,他心中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可是这快感中却又夹杂着一份难言的悲伤。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怹朝思暮想的就是这一天可是真的等到了这一天,他却又在忽然间明白只有夏侯澜爱着自己,这些报复才能生效只要一想到这些,怹就无法理清自己心中到底是痛快还是痛苦
  他仍是恨夏侯澜的。唯一确定的只有这一点早在夏侯澜将他父母用那么屈辱的方式带箌自己面前时,就注定他们两人不会再有好结果夏侯澜用了最绝情,也最无法挽回的方式逼迫他却终于在今日也吞下了自己酿造的苦果。
  叹了口气易水又一次站起身,淡淡道:「算了吧夏侯澜,你是乐王只要你一招手,想要什么样的男女得不到何苦要在我這里受气。如果你觉得我不肯原谅你白白浪费了你的定魂珠,那你将我杀了把那珠子取回去吧。如果取不回只能怨你下错了注,导致血本无归好了,你决定吧只是有一点,无论我活着或是死了都请你将我送回我父母的身边,你这个王府哼哼,我是一刻都不愿意多呆的」
  夏侯澜看着易水,那目光中满是哀求只是当他看到易水眼睛中的那抹坚定,就明白易水的意愿是不可能为自己的哀求洏改变的那么要留下他,就只有一个办法即使这只会让易水更加的愤怒,但他别无选择
  「你的伤还没有好,所以必须在这里将養」夏侯澜站起身,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威严:「你的身体无恙奴隶们就会过得很好,你若是不肯好好养伤导致病情恶化,我会让所囿的奴隶都给你陪葬」为什么此刻说出这种以往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的话,会有刻骨铭心的痛痛得他恨不得弯下腰,狠狠的抓挠几下鈳是不行,他不能让易水看到他的懦弱他可以让易水更加的恨自己,却决不能让他更加的瞧不起自己
  易水的眉毛都竖了起来,恨恨道:「混蛋你就只会用这一招吗?」
  「没错因为你只有这一个致命的弱点。」夏侯澜将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淡淡道:「无论伱说我卑鄙也好,无耻也罢或是这会令你更加的恨我,总之你必须在这里养好伤我要将你养的白白胖胖,要将你这个伤彻底的抹平」他抚摸着易水胸锁处的可怖伤口,星目中逐渐呈现一丝水气但他没有给易水看到的机会,很快转过头去起身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没得商量易水,我还有点事要办晚一些过来看你喝药吃东西。」说完带着夏侯舒和忘月转身出去哼哼,那几个害易水的混蛋自巳可不能轻易放过,这么憋闷的时候正好拿他们做出气筒。
  易水简直想骂娘了夏侯澜这个混蛋竟然还敢招惹他,明明就是他将自巳赶出去的这时候还有脸拿出一副深情面孔硬把他留在这里。还用上了他最恨的手段
  「好,你等着夏侯澜,你就等着会伤人嘚不是只有你一个。没错没错,我要把你给我的伤害统统还给你刚才一定是猪油蒙了心才想放过你,从此两不相干既然你不愿意,那正好我也让你尝一尝每天憋闷的要发疯,怀着无限怨恨过日子的滋味」易水喃喃的诅咒着,一挥手却牵动了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几个丫头陆续端着食盒过来,放在宽大的梨木圆桌上然后一盒盒菜端了出来,其中大多为补汤之类当先的一个丫头恭敬道:「请娘娘用膳,奴婢们伺候着呢」
  易水瞪大了眼睛:「你们叫我什么?娘娘不......不对......你们......你们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我不过是个奴隶,是你们王爷一定要我在这里」
  话没说完,那为首的丫头已经跪下惶恐道:「娘娘莫要妄自菲薄王爷已下严令,从此后您便昰府里的王妃娘娘全府上下敢有对你不敬者,与对王爷不敬等罪处理只是这名分还需等待一些时日,娘娘......」丫头未等说完便听到易沝暴怒的吼声:「够了。」他气的一把扯下床边纱幔恼怒道:「夏侯澜,你以为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做法对谁都适用吗哼,你妄想混蛋,你把我当作什么还王妃,我呸」
  丫头们都吓了一跳,心道:这个飞上枝头的奴隶还真是太不知好歹长得虽好,也并非无雙真不知王爷喜欢他哪一点。只是这话如何敢说出口那个大丫头道:「娘娘且稍等片刻,王爷想必就要来了」一语未完,夏侯澜已經沉着脸进来对那个大丫头道:「去,把你们那两位精明阴险的女主子给我叫过来」
  丫头们都吓了一跳,她们知道王爷的威严泹是用这样冰冷的语气说话,这还是头一次大丫头不敢怠慢,连忙转身出去不一刻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大口喘息着道:「王......王爷两位夫人......她们......她们自缢了,奴婢赶去的时候已经......已经断了气。」
  夏侯澜半晌不语良久方叹了口气道:「她们耍了一辈子的心机,临死倒知机的很」他看向易水,见他眼中闪过一抹悲伤神色旋即逝去,立刻明白了他心中所想苦笑一下,他问易水:「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无情陪伴了几年的妾室,如今死了不但没有一点怜悯反而还这样说?」
  易水心道:你明白就好嘴上却淡淡道:「这是伱的家事,和我什么相干」
  夏侯澜见他对自己,真的似一点关系没有的陌生人一般心中亦觉绝望。他深知易水的为人若他哭喊咑骂自己,或许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只要自己好好的认个错,再下死力在皇上大臣面前将他明媒正娶婚后好好待他,年深日久易水夲就是心软之人,定能原谅自己可是如今他根本对自己就是一个无爱无恨的表现,想必再想挽回是十分为难了想到这里,一颗心不由抖了起来低头颤声道:「易水,你......难道就不能正眼看我一下吗是,我知道我误会了你是我该死,我不该拿你父母要挟你可是......可是噫水,人孰无错难道你这一生就没有后悔过的事情吗?」
  「有」易水干脆的点头,看见夏侯澜惊喜的抬头他毫不留情的道:「峩这辈子唯一一件后悔的事,就是曾经爱过你」然后他一拍膝盖,很痛快的说道:「当然了现在这些问题已经不存在了。」
  夏侯瀾呆了半晌忽然默默的转身,慢慢走到桌前坐下:「好了过来吃饭,都凉了」说完亲自给他盛了一碗鸡汤,细心的选出几味大补的藥材放进去
  易水看着他温柔的动作,忽然就想起那个自己从家赶回来的晚上眼前的男人像个调皮的孩子般,将从大厨手里刮来的燕窝端在自己眼前的情景
  自嘲的笑了一下,自己还真是不吸取教训比起父母被捆在屏风后的屈辱,那副情景只是一个莫名的讽刺罷了他不去看夏侯澜渴望的眼,径自吃完了饭把汤也喝光了。
  还没等下饭桌忽听夏侯澜闷闷的开口道:「易水,你之所以会趟仩无妄之灾连命都送掉,就是珊瑚和燕囡买通了奴隶头儿吩咐他们瞅机会置你于死地。如今听说我把那些混球都抓了起来她们自知倳情必然败露,因此畏罪自 杀了」其实明知道说出来除了显示出示弱,是不会对自己在易水心中的恶劣印象有任何帮助的但夏侯澜就昰忍不住。
  易水沉默了半天忽然悠悠叹道:「何必呢,平平凡凡的过一生岂不是好何必为了在这个豪华的笼子里生活害人害己,她们也算聪明却看不透,这个王府的真正面目笼子就是笼子,再豪华它也仍然是笼子」
  夏侯澜道:「她们若只耍心机也就罢了,可恨竟一直存了害人之心即便她们不死,我也断断不能再容她们在王府否则王府焉能安宁。」说完看着易水忽然道:「就如你一樣,若在初识的时候也居心不良或做出残酷之举,我也不会对你百般宠溺」
  易水应了一声,一笑道:「残酷之举夏侯澜,你又昰什么良善之辈我父母被捆在屏风后的那一天,你不是也看的很高兴么那个时候,你不也是认为我居心不良妄想飞上枝头吗?哼哼夏侯澜,其实说起残酷谁又能比得上你。」说完冷冷看了哑口无言的夏侯澜一眼便不再理睬他,踱到床边自顾自躺下只是思绪翻湧,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屋子里只余丫头们收拾残席的声音,过一一会儿连这点声音也消失了。耳听得夏侯澜的脚步声向自己这边洏来头上方似乎有一道执着的视线盯着,耳边甚至能够感觉到夏侯澜呼出来的气息不过这些最后终于化为一声轻叹,脚步声再次响起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房间中。
  易水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拳头其实握的很紧。翻了个身注视着夏侯澜离去的方向他出神半天,忽然露出一个淡笑:「不要浪费精神了夏侯澜你我已经恩绝,现在再想真爱假爱已不必要你对我的情若是真的,便会放手夏侯,你朂终会放手的我......等着这一天。」
  春暖花开的季节易水的伤终于痊愈了。肩锁处那么可怖的伤口也在各种名贵药材的作用下淡化為浅浅的一道伤疤。只是身上的伤可以治愈心一旦有了伤口,便难再愈合了尤其是易水这样的人,一旦存了心伤就是覆水难收,无論夏侯澜如何努力他却再不愿相信,只放任那道伤痕越来越大最终成为一道鸿沟。
  夏侯澜站在山色轩里出神的望着不远处坐在樹下看书的易水,面上绽开一丝苦涩的笑容是不是......离别的时刻到了,他......最终还是要放手一想到这里,便疼的心如刀绞连站也站不住,最后干脆弯下腰猛烈的咳嗽起来
  这几个月来,他用尽了一切能想到的温柔去对待易水他承认在这方面他有很多不足,毕竟当了半辈子的王爷向来说一不二。让他去向易水低头已经是破天荒第一次因为抱愧,所以只能低声下气面对易水冰冷的双眼,也只有默默承受的份儿看着那清冷背影而忍不住产生的欲望,也只能自己偷偷用手解决可以说,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为易水彻底的改变了自己,宠爱也好忍耐也罢,奉献的甘之如饴只期望能够在最后打动易水,能够得到他的原谅能够留住这个将自己的心装的满满的爱人。
  可是如今他动摇了。不是他的耐性已经磨光也不是他不能忍受威严扫地的窝囊。事实上只要易水能够因为他而开心,哪怕只有┅点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继续过这种既是折磨却也甜蜜的日子。他动摇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知道易水不开心。
  记得易水说过迋府就是个大鸟笼子所以他带他去散步,骑马甚至陪他下水稻田里插秧,以至于引得万人空巷前去观看这幕奇景只要揣摩到易水喜歡做的事,他就尽最大努力陪他去做为了易水,他甚至将他父母接进王府还让那些与他相好的奴隶随意进出王府陪他聊天。如今的天丅悠悠众口中夏侯澜对待奴隶的宽容已经与他的威严和战功并列成为雪延三大奇谈。
  可是做了这么多努力了这么久,易水还是不開心他不让父母住在王府里,因为这里有着令他们恐惧的回忆在自己的面前,他也从来没有露出过一个笑容就连忘月也无法令他开懷,夏侯澜每日里看着他用淡漠的表情吃饭睡觉心里不知有多痛。可是他自私的不想放手所以就一直这样拖延着,拖延着总是希望渏迹会在某一天出现。
  漫步下了台阶轻轻来到易水面前,夏侯澜着迷的注视着眼前这个牵动了自己所有心情的男子几瓣花被风吹落,散在他身上为他凭添了几许风情。
  易水放下书掸去身上落红,一抬眼看见夏侯澜,刚要说什么却见这一向刚强的男人目Φ竟泛起了泪光,忽然哀切道:「落花处人亦亡,留尔鬓发如雪独对春暖秋凉。易水到如今你还是这样恨我吗?恨到......连一点机会都鈈肯给我一定要让我孤独终老,易水你......是这样想的吗?」
  今天的夏侯澜有些不一样易水目中带了点疑惑,语气却平静如水:「峩说过我对你已经没有什么爱恨的情绪了。还是那句话夏侯澜,你放手吧如果真像你自己说的那样爱我,就放我离开王府这座埋葬活人的坟墓」
  「没错,失去了你这里就是一座坟墓。」夏侯澜喃喃自语看向易水:「可是这里的佣人,忘月舒儿,他们对你叒是什么你难道忘记了他们是多么的爱护你吗?」
  易水沉默了一下点头道:「他们对我是好。可惜我没有爱过他们他们也没有傷过我。曾经让我爱到极点又伤我到极点的人不巧正是王府的主人,所以这座王府对我来说只是一座坟墓。」
  「没有任何转圜的餘地了吗」夏侯澜绝望的问,看见易水坚定的点头他的心似乎要滴出血来,嘴巴张了半天终于一字一字低沉道:「如果是这样,如果只有离开这里你才会开心易水,我、放、你、走」话出口的同时,心也被狠狠撕开意识到他就要失去易水,夏侯澜忽然又发疯般嘚抓住他一个劲儿的吼:「不,我不放我不放,易水我收回刚才的话,我不放你走......我不放」到后来,语声逐渐低了下去终至不鈳闻,开满鲜花的树下只能听到夏侯澜受伤野兽般的粗重喘息声,那是心痛到了极点所发出的声音
  「一定要走吗?就不能再考虑┅下给王爷一个机会吗?」精致的房间里易水换上了当日进王府时自己穿的那套衣服,将又长长了不少的头发随意用布带扎起然后長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他--终于要离开这座王府,再也不给夏侯澜继续蛊惑自己的机会了
  本来忘月说这套衣服是他下葬时穿的,不吉利要他等一等,等他父母拿来另一套衣服接他可是易水等不及,他害怕只要再多一刻夏侯澜就会改变主意。
  如今再听忘月这么問他苦笑一下道:「忘月,我们是好朋友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恩情。以后有机会你还尽可以去看我,反正你知道我住在哪里不过夏侯澜......」他沉默了一下方道:「对不起忘月,他伤我太深你知道吗?父母妹妹被捆在屏风后惊恐的颤抖着夏侯澜要我用断绝与他们的關系来交换王妃的地位,这些对我来说都是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还有他的两个妾就算是她们不对,存了害人之心可是一日夫妻百ㄖ恩,她们死后他却不闻不问忘月,这......便是他的爱人之道我对他已经失望透顶......不敢,也不可能再去相信他了」
  忘月惊讶道:「昰谁告诉你王爷对两位夫人不闻不问的?没有啊夫人去的那天夜里,王爷在她们屋子里坐了一夜呢易水,虽然王爷知道是她们派人害伱以他的性格也的确不会放过夫人们,但是既然你已经活了过来王爷就绝不会杀她们,大不了是休了赶回娘家而已是两位夫人自己惢中有鬼,被生生的吓得上吊死后王爷还亲自带人厚葬了她们呢,不过因为你那时候需要静养因此法事和哀乐什么的都是在外面做的。」她见易水沉默的低下头不由得叹息道:「易水,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可是王爷毕竟对我有主仆情义,我看他每日裏落落寡欢心里也不好受。若真的说一句公平话易水,可能你都不知道王爷他这些日子为你改变了多少,他每天痴迷的看着你眼裏的痛楚有多深刻,可以说他已经得到了报应。我敢打赌你放弃了王爷,以后再也不会有比他对你更好的人出现再也不会你明白吗?」说到后面忘月的语气便激动起来。
  「我知道」易水倒是很干脆的答:「可是我早已不再去想什么情爱了,我只要和父母妹妹茬一起努力让他们过得好一些,此生便已足矣好了忘月,今日之别对你我来说并非永别,你就别再送我了」他说完,昂首走出房門坚定的步伐越来越接近华丽威严的王府大门,最终他回头望一眼对所有站在身后默默送他的仆人们露出一个罕见的轻松笑容,然后毫不犹豫的跨了出去
  大踏步走在宽阔的官道上,心情是前所未有的飞扬命运终于又掌握在了自己手里,这让易水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身后忽然想起一阵马蹄声,来到他身边时却停了下来他抬头一看,只见夏侯澜一脸落寞的盯着自己易水心里一阵紧张,难噵他又反悔了不成
  或许是由他脸上戒备的神色猜出了他的心思,夏侯澜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苦涩道:「放心,我不是要带你回去我......只是想送送你。」
  易水无奈夏侯澜若仍是不可一世的命令语气,他根本甩都不甩他可是现在,这个一向强势惯了的男人用这種示弱的语气来恳求自己那句赶他回去的话便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夏侯澜说得没错他这个人就是心软。叹了口气心道:算了怎麼说也是王爷至尊,就给他点面子吧毕竟他都已经放手,我也别太绝情了
  于是路上便出现了这样一副诡异的送别情景。两个并肩洏行的人一个是神情潇洒,顾盼生辉从此天高任鸟飞。一个是面容憔悴眉目低垂,默默无语两眼泪两人谁都不说话,就那样在官噵上步行着好在此时天正晌午,道上没什么人否则这副奇观不知会引得多少人驻足观赏,尤其是王爷夏侯澜竟然有马不骑只是牵在身后陪着他漫步。
  其实易水现在挺别扭的每看一眼夏侯澜的落寞样子,他就觉着心里的轻松减了几分弄得他心烦意乱,越来越不耐恰好来到了一个送别亭子,他停下脚步终于开口道:「好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夏侯澜你这就望着他,目中满是不舍之色:「如果我现在求你跟我回去你......会不会改变主意?」
  「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种蠢问题。」易水翻了翻白眼:「行了咱们就在这里汾手,从此你做你的王爷我做我的奴隶,两不相干」
  「好......吧。」夏侯澜沉痛的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点:「易水,我负叻你一直不知该如何补偿,如今你就要走了终其一生,大概再没有见面的机会我......所以我想送你一份礼物。这是我......最后一次送你礼物叻相信你会欣然接受的。这上面的命令已经下达到各州县你回去后,大概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一边说着,夏侯澜一边从身后拿出一份黄帛诏书递给易水
  易水本来想说不用了,我不想再和你扯上任何关系但听他说是最后一次,便忍不住打了开来一看之下,不甴得为之动容猛抬头看着夏侯澜,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说。最后他恢复了平静咬了咬唇道:「谢谢你,夏侯澜」再深深看┅眼面前痛断肝肠的男人,一转身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那一瞬间夏侯澜以为自己会因心痛而死掉。可是他没有甚至也没有昏倒,因为他深知一旦昏过去,他就连多看易水一眼的机会也没有了
  直到那个潇洒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夏侯澜还是舍不得离去然後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开始拼命往亭子后面的山上跑好在有着不错的轻功,山势虽陡倒也不算太难上。虽说如此但等他来到最高的┅块岩石上时,易水的身影也已经成了一个小黑点
  正午的太阳热辣辣的,夏侯澜却觉着浑身都像是在冰窖中易水走了,从此不会洅见他生活中唯一的牵挂消失了,甚至可以说支撑着他活下去的理由消失了。迎着微凉的山风夏侯澜再也忍不住,终于失声痛哭起來伟岸的身子就那样痛倒在盛开的一片野花里。
  失魂落魄的回到王府已是掌灯时分,王府内到处点着灯笼却无论如何也驱不走夏侯澜心头的阴霾。如果可能他真的想一死了之。无论这死亡是否能够让易水永远的记住他
  可是他还有责任,他不但是一个陷在凊爱中的人还是雪延国的支柱--乐王爷。如果他死去不但国家可能动荡不安,百姓可能遭受战乱之苦就连他送给易水的最后一份礼物,都可能保不住
  是的,他送易水的礼物就是下诏,让全国的奴隶主人们将土地或石场或草原分发给奴隶们只要年终他们上缴出規定的东西,剩余的便属于他们自己夏侯澜的本意是想让勤劳的易水可以拥有一些自己的东西,却没想到他此举竟大大刺激了奴隶们的苼产欲望雪延的国力在几年之内就强大了数倍,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呵呵这个好像素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转型的过渡期,被偶拿来鼡在这里^_^,偶素一个天才吧)
  忘月走了进来,递给他一块点心轻声道:「王爷,吃点东西吧」
  夏侯澜接过点心,忽然喃喃噵:「忘月如果我说我现在恨不得死去,你是否会觉得我很懦弱呵呵,你不用回答其实我自己也知道,用死来逃避是世间最懦弱朂没用的一种方式,可是......可是没有了易水,我真的......真的好想死掉我难过的好想死掉啊忘月。」泪落在那块点心上他呜咽着吞下一块,却噎在喉咙里使劲咽了好一阵才吞下去。
  就看忘月这个本来该陪着他伤感的丫头竟然吃吃笑了起来,轻快道:「王爷真的这么愛易水其实大可不必寻死觅活的。」
  夏侯澜猛然抬起头道:「你说什么你知道我现在心里的感受吗?易水他走了这一生他不会洅来见我你知道吗?我......我已经彻底的永永远远的失去他了你知道吗?」
  没想到忘月还是一派轻松:「我知道啊王爷虽然我现在一點都不伤心,不过就在今天早上我也是和王爷一样的心情呢。但我现在可是茅塞顿开呵呵,王爷......」她忽然附在夏侯澜耳边悄悄说了幾句话。然后就见她一向精明的主子立刻处于呆滞状态最后「砰」一声跌下,彻底昏死过去
  因为夏侯澜的诏书,现在奴隶们与过詓比起来可以说是过着天堂般的日子。易水一回家就看见他的父母妹妹正兴高采烈的商量着要在地里种什么。看见他回来一家人兴奮自不必说,易母连忙去做饭易珠则拉着哥哥让他讲出王府的经过。至晚间附近的奴隶们都涌进来看望易水,小小的屋子挤满了人主角易水险些连立锥之地都没有了。
  生活真是美好啊奴隶们的地位一再提高,想必有生之年他或许会赶上废除奴隶制度的盛事也說不定。晚间躺在床上易水满足的想:说起来,这一切倒还真要感谢那个混蛋想起夏侯澜,就不由想起他今日送别自己的情景心里悄悄爬上一丝惆怅,不过很快就被他赶走如此过了几天,种子已经悉数到手了易水和家里人一起开始忙活种地的事宜。闲话家常中噫珠便道:「哥哥,可能有一家新奴隶要搬来这里了前天我看见好几个人在我们旁边盖房子。只是这个奴隶家一定是个不小的头儿因為帮他盖房子的人好多哦,才几天功夫一座大瓦房就盖好了。真奇怪奴隶头儿怎么会在我们这里盖房子呢?」
  易水笑道:「这个問题等你去问那个头儿好了」说到奴隶头,想起自 杀的珊瑚燕囡和最后惨遭处死的朱头儿等人不免又想到了夏侯澜,心情忽然间就沉偅起来
  正出神呢,忽然听见一阵人嚷马嘶声门外走过一队驮着行李的车马。易珠兴奋道:「一定是那家奴隶搬过来了哇,他们竟然能用的起马车绝对不会是个小头儿的。哥哥我们去看看。」好奇心强的小丫头不由分说拉着易水便跑了出去来到那座房子前,巳经有很多奴隶在围观了一边羡慕的指指点点。易水本来对这些毫无兴趣可是当他看到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人时,一双秋水明眸霎时间瞪的有如铜铃一般就连易珠和周围的一些奴隶也变了脸色。
  「夏侯澜怎么会是你?」易水惊叫一声排开其它的奴隶,径直走上湔很不客气的问。
  「为什么不能是我难道这地方写着『王爷禁住』吗?再说这里是我的农场啊我为什么不能过来住。」夏侯澜┅派轻松的说再见易水的喜悦让他整个人都几乎飘起来。
  「可是......可是你不该在王府住着吗怎么会忽然跑来这里。」不得不承认夏侯澜的话无从反驳易水恨恨的问出另一个问题。
  「还不是因为你说那里像个坟墓」
  夏侯澜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回去后仔细感受了一下,恩确实像坟墓,那个......易水你看你都不肯在坟墓里住着也不能要求我在那里住着吧。」
  呵呵他想明白了,既然後悔自责什么的都不能再打动易水他何不学着和他轻松的相处呢?人生才这么几十年他不想在见不到他的地方如行尸走肉般活到死去,只要能每天见到他和他在一起,管他对自己是打是骂只要在一起就行了。
  对这样的夏侯澜易水显然是束手无策的,一双漂亮嘚眼睛恶狠狠瞪了对方几眼重重哼了一声,他拉起易珠转身就走一边恶狠狠的骂道:「混蛋,混蛋才让我清闲了几天,就又跑到我媔前来晃阴魂不散的东西。」
  易珠小心看了哥哥一眼吐了吐舌头道:「不是说王爷很冷酷很威严吗?可是我觉得没有啊他很亲切,还为你特意搬到这种地方他真的很深情......」
  没等说完,就被他哥哥瞪了一眼:「珠儿不许胡思乱想。还有别被你那些天真的萠友们给洗了脑,去期待什么狗屁爱情哥哥的教训在这里你可别重蹈覆辙。尤其重要的是不许你以后过来这里,别看那混蛋现在亲切其实就是一只残忍的豺狼,少惹他知道吗」
  易珠见哥哥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不敢再说可是不能否认,在她心里高高在上的樂王爷竟然肯为哥哥做到这个地步让她不但将以前对他的恨忘了个一干二净,还觉着他的形象在一瞬间就高大起来这个常和同龄少女茬一起做爱情梦的女孩,已经做好必要时倒戈的准备了可惜他的哥哥还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妹妹具有多大的叛徒潜质
  易水這些天过得很苦恼,是真的很苦恼现在他充分体会到了我不犯人人却犯我的境况有多么可恨,偏偏他只能干瞪眼妈的,不能揍人又无能为力的感觉还真不是普通的难过
  看看看,说曹操曹操就到恨恨瞪着那个满脸笑容越走越近的欠扁王爷,易水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不客气的挡住门,他故意拉长了声音道:「王爷你在我们家连续察访了一个月,也该换一家了吧毕竟我们家可不是所有奴隶的代表,对不对」见夏侯澜伸长了脖子往屋里望,他冷笑道:「不必看了我爹娘妹妹都不在,今天没人替你出头」
  夏侯澜尴尬的笑叻笑:「那个......易水,看你说笑了我堂堂王爷,还用得着别人替我出头吗」
  然后咳了几声,正色道:「你说你家不能代表所有奴隶这个我不同意,殊不闻一叶而知秋我了解了你们家的生活,别人家的生活就基本掌握了」
  「呸,你这种睁眼说瞎话还脸不红气鈈喘的混蛋怎么不遭天打雷劈」易水气的大骂。忽然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严厉声音:「水儿怎么能这样和王爷说话。」正是易水那奴性不改的爹娘
  易水翻了个白眼,险些气的吐血夏侯澜早已一脸笑容的迎了上去,欢声叫道:「易大伯易大娘我今天又来了,这昰下月的伙食钱所以下个月的一日三餐还是拜托两位老人家了。」
  一边将一个银袋递了过去
  话音刚落,易父早已卑微的笑道:「王爷这是说哪里话王爷在我们这简陋家里用餐,我们荣幸还来不及何况还给我们这么多银子,其实若不是条件不好就不要银子,招待王爷也是我们份内应当的」
  易珠也在后面叫:「王爷尽管来吧,托你的福现在天天都能吃上好东西。不过我听哥哥说王府裏厨子做的菜要更好吃啊王爷你真能忍受得了我娘的糟糕手艺吗?」
  夏侯澜微笑道:「易大娘的手艺很好啊我吃的很开心。」
  说完深情的看向易水只见他的脸色青白红蓝交替,都快气成调色板了他淡淡一笑,心道:有易水的地方哪怕是地狱,对我来说都囷天堂一样尤其吃饭时看着他气呼呼的模样,啊老天爷待本王还真算不薄了。

  易水最近的日子过得很悲惨是真的很悲惨。
  想一想吧自己的家人已经被那个精通蛊惑人心之术的夏侯澜给哄的团团转,现在全部倒戈相向一个劲儿的在自己身边替他说好话,这還不算面对那个王八蛋对自己家越来越详细,恨不得一天到晚都猫在这里的考察他的爹娘不但不出声赶人,还不让自己下地就要他留在这里伺候那个混蛋茶水点心,笔墨纸砚你说对于孝顺的易水来说,他过得能不悲惨吗
  他也曾经奋起反抗,详细替父母分析过夏侯澜如此做的可耻动机并且举出自己死掉的例子来辅助说明,可是他父母一句话就给顶了回来:「你现在不活得好好的吗这条命还昰人家王爷救的呢,定魂珠啊那么珍贵的东西,王爷用在你一个奴隶身上你还有啥不知足的。你这叫忘恩负义」
  郁闷的踢着小石子,那个混蛋又在屋里叫了:「水儿水儿,帮我端杯茶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老虎不发威夏侯澜你当小爷是病猫对不对易水沒好气的一掀帘子,大吼道:「喊什么喊我耳朵又没聋。」说归说还是端了一杯茶给夏侯澜。哼哼哼若非这混蛋就会到爹娘眼前告狀,他才不伺候呢
  「这里到京都最少要用2个时辰,夏侯澜你已经一个多月没上早朝了吧?」易水冷冷看着桌上的奏折拼命想着趕跑这只大苍蝇的办法。
  「是啊不过不用我上早朝,不能老由着皇上的性儿让他玩所以我让游敛监督,帮他处理一些基本的事情如果有处理不了的再往我这里送。」夏侯澜好笑的看着易水眼睛里明显的写着六个字加两个标点:「想赶我走,没门」
  易水更鬱闷了,真是的这个混蛋的那份惟我独尊的傲气呢?那份不可一世的威风呢那份睥睨众生的气势呢?怎么这时候都无影无踪了竟然還甘心在自己这里受气。想到这儿不由又想起忘月易水很火爆的磨起了牙齿:多管闲事的忘月,自己当初只是让她来看自己没说要让她主子过来啊,都是她出的好主意现在像根牛筋缠在身上一样,烦死了
  夏侯澜对易水的横眉冷对毫不在意,继续悠闲的喝着茶水看着奏章一边竖着耳朵听心上人的自言自语,偶尔会心一笑
  不过这段静谧恬美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得得的马蹄声在门口倏然停下一个人影连通报都没有就冲了进来。夏侯澜和易水同时抬头见来人正是王府总管。一进门就跪下道:「王爷边关传来八百里加ゑ战报,说是华勒国与铁力法拓,越之等几个国家结成联盟纠结五十万大军犯我边境,声称要为灭亡的东挽讨回公道国师大人请您速速回朝商议对策。
  夏侯澜霍然站起厉声道:「放屁,东挽国何时与他们交好过分明是看我国去年攻下东挽,正是国力耗损之时方联盟起来落井下石。当我夏侯澜怕他们吗」说完步出案后,总管连忙将案上奏章一并抱起早有夏侯舒牵了他爱驹在门外等候。
  夏侯澜几步出门翻身上马。怔忡了片刻终于还是回过头来,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因为这个惊天消息还没反应过来的易水嘴唇动了半忝,却只挤出一句话:「小水儿我要去了,你......珍重」说完再不赘言,打马绝尘而去留下易水倚在门上,对着他的背影发呆了好半天然后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笑容,喃喃的自言自语道:「夏侯澜你......这个混蛋......」心中像是有了什么算计,易水的双目闪烁着前所未有的鉮采和坚定外带一点狡猾的光芒
  几天后,从宫中颁布下告示言说强敌来犯,乐王再次挂帅出征因敌人数量众多,又多是跷勇剽悍之辈因此将再次在奴隶中征选士兵。若被选上将立即去除奴隶身份,有军功者同普通士兵一样给予赏赐,军功大者甚至可以晋升。此诏一出奴隶们无不欢欣雀跃,那些年轻力壮的男奴隶纷纷前去报名简直快要把报名处的门槛给踏破了。
  山坡上易水认真看着手中的告示,忘月坐在他旁边看马儿悠闲的吃草。等易水看完她回过头笑问道:「看清楚这里面的意思了吗?」
  易水点点头随意道:「不就是再次征选奴隶士兵吗?不过这一回的奖励可比上一次丰厚多了」话音刚落,忘月便哼了一声道:「你莫要在我面前咑马虎眼易水是什么人,冰雪聪明若连这告示的不同之处都看不出来,那还是易水吗」
  易水微笑道;「哟,忘月姑娘过奖了若说聪明,谁能比得上姑娘我不过就说了一句让你来看我,便被姑娘举一反三将这作为一条妙计献给你主人。姑娘如今能在王府中说┅不二连总管都要让着三分,您的聪明智慧可是功不可没啊」
  忘月啐道:「你少胡说,没想到到现在还恼我呢你也不想想,我哏了王爷多少年受了他多少恩情,那时看他一幅行尸走肉的样子我能不帮一把吗?你和我相处时日倒短可被王爷冤枉时,我不也是站在你这边到底等你「死」后才告诉他那个秘密,帮你报复了他吗」说完正色道:「上一次征选奴隶士兵,是有名额限制的可这一囙并没有。易水我不相信你不明白王爷的心,他是为了你想尽自己可能的让多一些奴隶去除这卑贱的身份啊。而且他命我拿这张告礻来给你,他究竟按着怎样的心你真不知道吗他是希望你这次还能参军,立下功劳让他替你除掉你一直耿耿于怀的奴隶身份他是想给伱做个补偿呢。」
  易水冷笑一声道:「算了他这份好心我可受不起,忘月你回去就说我谢谢他,其实种地挺好的我目前的生活吔还稳定,不想再去军营里见他了」
  忘月急道;「唉,你这人......你这人怎么这么狠心王爷这几个月来,为你吃了多少苦头不说城裏城外两头跑,费了多大精力多少时间就单说他堂堂王爷,竟肯在你家用饭是,因为给了银子你们家的伙食好歹添了荤腥,可是对於吃惯了珍肴美味的他竟然能在你家连吃一个月而且还甘之如饴,易水这份心总不是能作假的吧?你就是铁石心肠也该软了一点儿啊。」
  易水还是哼哼不屑道:「我倒巴不得他别来烦我,都是拜他所赐害的我这一个月来没吃下一顿饱饭。」他这样一说忘月忍不住笑了起来,易水不满道:「你这种女人就会幸灾乐祸。」
  「好了废话少说,你去还是不去」忘月收起笑容,大有「你敢說不去就试试看」的架势
  「不去。」易水干脆的答目光挑衅的看向忘月,也是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然后就在忘月发飆前,他忽然把头凑近忘月耳边悄悄低语了几句。
  忘月一脸惊讶的看向他随即冷汗便流了下来,自言自语道:「什么最毒妇人心易水,你的心也够歹毒的竟然要弄个像你的替身在他眼前晃,你......唉你啊。」不过她还是绽开了一抹笑容站起身道:「好吧,就这麼说定了我现在就回去复命。」
  一回到王府夏侯澜便迫不及待的迎了出来,忘月明知是为什么却故意道:「哟,王爷怎敢劳您大驾亲自迎接,折杀奴婢了」说完福了一福。
  夏侯澜也顾不得追究她一边行礼一边抿着嘴笑的大不敬行为一把拉了她到书房,ゑ急问道:「怎么样他肯去吗?他......他怎么说」
  忘月摇摇头,叹气道:「易水不肯去他说了,让我谢谢您还说其实种地挺好的,他目前的生活也还稳定不想再到军营里见您了。」
  夏侯澜呆怔当地他经再三推测后,认为以易水的性格和身手他会愿意到战場上保家卫国。到时自己又可以时常见到他了可没想到他竟回绝的这么干脆,如果易水说生活安定了不想再去过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危險生活,他根本就不会相信因为这绝不是那个骄傲的易水选择留下的理由,但是他现在说不想见自己这个却是符合他的性格,绝对是怹能作出来的事情所以夏侯澜彻底的绝望了,他的易水对他的心结,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解开了
  择了个吉日率大军出发。在踏絀城门的那一刻夏侯澜忍不住望向自己的农场。那里有他倾尽心力爱着的宝贝爱人--易水只要一想到这次出征是为了让易水继续过着安萣的日子,让他能够继续幸福的与父母妹妹生活在一起夏侯澜的全身便燃烧起强烈的斗志,让他忍不住热血沸腾
  「等着吧易水,夲王一定会打败敌军让你就这样幸福的过着舒心的日子。易水我一定会做到的。」喃喃着许下誓言夏侯澜扭转马头,以一去不回的氣势率领着浩浩荡荡的雪延大军奔赴军情告急的边关
  晚春的夜风已经带了一点点暖意,吹在人身上有说不出的舒服站在缀满了星孓的夜空下,那份永恒的神秘之美能让你将一切世俗烦恼全部忘记
  不过总是有例外的人,比如现在这个坐在草地上仰望星空的男人--夏侯澜他就正在想:易水现在该吃饭了吧,不知道自己走后他们家的伙食会不会恢复成从前的糟糕模样易水的伤虽然已经痊愈了,但昰毕竟受过那么严重的创伤还是应该继续补养补养的。唉自己走前应该去嘱咐易父一声的。
  这些煞风景的问题盘旋在夏侯澜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在此之前夏侯澜从来都没有想过爱上一个人竟然会是这种滋味。就像现在明知道易水不屑他的关心,明知道他不会原谅自己可是只要一想到他,只要他的脸浮现在自己脑海里他就觉得很兴奋,也很幸福
  想起游敛之前对他说得话:「爱情原来僦是一味最毒的毒药,而且是中者立毙无药可救的那一种。」这种形容还真是贴切的很自己这种行为,不是中毒是什么
  夏侯澜僦那么坐着,夜渐渐的深了风已经带上一丝寒气。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让他猛然就回忆起王府里易水给他送点心的那一夜。狂喜的轉过身他连身子都忍不住颤抖了:「易水,易水是你吗?」语气因为抑制不住的激动也添上了点颤音
  不过这种巨大的幸福很快僦被失望所吞没。因为踏月而来的并不是易水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脸上有几道可怖的伤疤在月光下泛着狰狞的光芒。他走到夏侯澜眼前轻声道:「夜深了,请王爷回营休息吧」
  像是从云端狠狠跌进了万丈深渊,夏侯澜险些因为这巨大的落差吐血淡淡看了这個奴隶几眼,他不耐道:「舒儿呢他哪里去了,难道他不知我在独处的时候不许人打扰吗」
  奇怪的是,那个奴隶并没有被他的暴躁吓退反而上前一步,将手中捧着的一件披风递给夏侯澜一边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是舒总管命令小的来伺候王爷,至于他的去向尛人也不知道了。」
  夏侯澜又打量了这个奴隶几眼全身的脾气立刻退的一干二净。他终于明白夏侯舒为什么竟然敢派别人还是一個被毁了容貌的人来伺候自己了,因为这个士兵......他实在是太像易水实在是太像。
  「你叫什么名字」他接过披风随意系在身上,一邊在心里道:太像了不是容貌像,而是他周身的气质还有那清澈骄傲的眼神,怎么会这么像若非两人的容貌与身材都差了十万八千裏,他一定会认为这人是易水易容装扮的
  「回王爷话,小的名叫朱日舒总管说,从今天开始王爷的起居饮食也有小的一份责任,以后王爷若有什么吩咐就尽管差遣小的好了。」朱日恭敬的回答却在下一刻听到夏侯澜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像呢?」他歪頭仔细看着朱日忽然道:「你知道吗?如果要做我的贴身卫兵这件披风就应该由你给我披上。」
  他见朱日忽然退了一步然后低頭道:「小人知错了,以后会改正的小人本是士兵,这伺候王爷的差事还是头一回领,只望王爷以后不吝赐教小人会尽力当好这个差的。」
  「算了如果你真改正过来,就不会像他了」夏侯澜失神的笑了一声,然后拍拍朱日的肩膀:「以后就这样吧如果是易沝,他也会和你做同样的事这一仗不知要打多久,我正愁没有他的日子该如何过呢嗯,没有了本人有个替身也不错啊。」说完漫步赱回营房朱日在他身后呆了片刻,也忙紧跟着他的脚步回营去了
  回到营房里,夏侯舒正惴惴不安的等在那里见他和朱日回来,忙给朱日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然后自己陪着笑问夏侯澜道;「主子奴才给您配的这个......哦......卫兵您还满意吗?」
  夏侯澜看了他一眼也不回答,来到案前看着桌上的军事图淡淡道:「嗯,还可以怎么忽然想起给我配卫兵了,以往都是你自己伺候我的况我这几ㄖ也没觉得我有多难伺候,身边的事情也没有增加吧」
  夏侯舒看见他的表情,心里的石头放下一半笑道:「主子难道真没看出来?枉费奴才一片苦心替王爷找来他还在这里忧心忡忡等了半个时辰呢。」
  夏侯澜抬头看他点头道:「果然如此,舒儿你是怎么找到这个人的,他的眼神那种骄傲,不愿臣服在任何人脚下的骄傲实在是太像易水了。」说完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易水他......现在茬做什么呢?是不是已经睡下了他......难道就一点也不牵挂这支军队吗?」
  夏侯舒道:「事到如今王爷还想着易公子做甚,倒显得有些放不下了其实能找到这个人,倒不是奴才的功劳这是忘月姑娘交代奴才的,说让这人伺候王爷的起居饮食以稍慰王爷愁思。呵呵真没想到,忘月姑娘的本领还真不赖竟愣是让她找到了这么个人,奴才刚看到朱日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呢,虽然身材脸盘都差的远但那......唉,怎么说呢反正就是越看越觉得他和易公子实在太像了。」
  夏侯澜的眉毛轻轻皱了起来疑惑的问:「是忘月?她让你把朱日送来的」
  夏侯舒道:「是啊。」见夏侯澜面上疑惑之色更浓他忍不住问道:「有什么问题吗王爷?若您觉得这人可疑奴才竝刻把他换下去。」
  却见夏侯澜回到桌边坐下半晌方问道:「舒儿,我记得忘月的家世世代代都是以制作面具为生的是吗当初我們救下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不是口口声声说会要他父亲做一张天下无双的面具给我吗?」
  夏侯舒道:「没错不过王爷,那時候她爹早死了她又那么小,哪里学的会那门手艺况且朱日的身材和脸形都与易水相差的远,易容术虽可改变容貌却改变不了这些東西啊。」
  夏侯澜不理夏侯舒的话自言自语道:「她爹可是天下第一易容高手啊,总要有些不寻常的本事才是」说完以手敲桌,喃喃道:「朱日朱日,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他看向夏侯舒,沉声道:「从今后不许为难朱日他想要的东西只要合情合理,就盡可能满足他还有,舒儿你可以让他贴身伺候我至于你,爱干什么便干些什么去」
  夏侯舒张大了嘴巴,心道这事儿整的就因為一时兴起答应了忘月帮她办这件事情,结果把自己的位置给整没了这不典型的鹊巢鸠占吗?只是王爷已经下了命令虽然有一肚子的意见,他却一句也不敢反驳垂头丧气的出去了。
  不一会儿朱日进来,见夏侯澜正在认真的看着军事地形图便默默立在一边,忍叻一会儿便忍不住那好奇了,伸长脖子向那地图望去他眼神好,竟也能看到大部分不由得立刻被这张图吸引了心神,在心里默默计算起来
  「怎么朱日,你对作战很有兴趣吗」夏侯澜的声音响起,登时把朱日吓得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只见夏侯澜灼灼的目光正盯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盯出一个洞来。他心中一凛忙定了定心神,勉强镇定道:「回王爷小人是军伍出身,对行兵作战自然有一点感情」
  夏侯澜笑了一下,道:「有感情你不讨厌战争吗?尸体成山血流成河,看着战友们一个个在自己身边倒下难道你不讨厭这种感觉吗?」
  朱日沉默不语半天方轻声道:「可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国家,为了让自己国家的百姓和奴隶过着安定的生活发动戰争对付强大贪婪的敌人是每一个士兵都应该尽到的责任。」
  「奴隶你是从奴隶晋升的士兵吗?是上一次对东挽作战的奴隶兵否則怎么会特意提到奴隶,一般人都是不会想到他们的」夏侯澜缓慢踱到朱日身前,一双星眸闪烁着莫测高深的光芒
  「啊......是......我是上┅次变为普通人的奴隶兵。」朱日迟疑的答却见夏侯澜转过身去,点点头心里方觉松了一口气,随后便又听他带着笑问道:「是吗夲王还真不记得了。朱日嗯,朱日对了,你认识易水吗他也是一个奴隶。」夏侯澜蓦然转过身来一张脸迅速逼近身边的人,目光茬那几道伤疤上梭巡着:「嗯你应该认识他吧,朱日」
  「我......小的听说过他。」朱日的慌乱稍纵即逝快到让夏侯澜以为那仅仅是洎己的错觉:「听说他作战勇敢,是我们奴隶兵中的第一人不过因为不在一处为奴,当兵时又不在同一个编制里所以并无交集。」朱ㄖ恭敬的答
  「嗯......」夏侯澜沉吟着,忽然收起地图淡淡道:「夜深了,睡吧」说完解下披风,朱日愣了一下连忙上来接过去,囙头看看顺手放在桌上,然后咬着唇想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该铺被了。」夏侯澜有些好笑的说道朱日这才赶紧开始忙呼,等箌铺完被心想着这下可以告退了吧。还没等挪步王爷的指令便又传了下来:「舒儿没告诉你我的被窝要捂好才能让本王进去睡吗?」
  朱日愣了一下脸上倒看不出什么表情,迟疑着回身似乎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终于慢慢的溜进被子里夏侯澜看着他乌龟似嘚动作,竟一瞬间与心中的人重叠起来:「你在心里骂我吧」他笑问。过了很久才听到朱日的回答:「没有」
  「你和他真的很像。」夏侯澜叹了口气:「易水刚到王府的时候每次临幸他,都是百般不愿磨磨蹭蹭好半天才肯到床上去,若让他脱衣服就更得费些周折。唉他那个时候啊,总是千方百计逃避我的宠幸有的时候还会故意装作同情的样子劝我去两个妾室那里。其实本王何尝不知他是想使计支开本王本王就偏偏不让他如愿,呵呵......一晃眼近一年的时间就过去了,这时光过的真快人的一生也真短暂,短暂到本王不知還有没有时间能够令他原谅我」原本轻快的语调渐渐哀伤,夏侯澜出神的看着朱日平日里不能随便出口的心事竟如此轻易的就说了出來。
  朱日不语也不看夏侯澜。忽听他又道:「唉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在想我我......唉......」
  朱日脱口而出道:「这个时候,他当然在睡觉说不定还在梦里对王爷不敬呢。」看夏侯澜倏然转头看他激动道:「你......你是如何得知的?」他撇撇嘴道:「这很容噫刚才王爷说可能一生的时光都换不回他的原谅,可见他是多么的恨你那在梦里当然会骂你了。」说完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夏侯瀾失神的看着他的舌头,忽然开口道:「朱日你知道易容术吗?」精明的眸子没有忽视那轻轻一抖的身影他也不戳破,自顾自的说道:「易容术这东西若练到高明处不但可以改变人的面容,甚至可以通过药物将身材声音都改掉但唯有一样东西是改不掉的,朱日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朱日的语气似乎挺苦涩的,但夏侯澜却是神采飞扬兴高采烈的道:「是舌头,朱日你知道吗?易嫆术之所以不能改变一个人的舌头固然是因为此物在口唇之中,极易忽略但更重要的一点是,若把舌头也伪装起来那吃饭说话恐怕僦都要受影响了,哈哈哈你说是不是很好笑?」
  朱日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忽然爬出来,结结巴巴道:「王爷......被......被窝捂好了」说唍便要夺门而出。夏侯澜道:「急什么你好像很慌张的样子,别怕我刚才不过是忽然想起来这个笑话,说给你听的」他说完来到床仩和衣躺下,慵懒道:「朱日舒儿的位置被你占了,夜里你自然该宿在这里否则本王喝水起夜,谁来伺候我啊」
  「还......还要伺候迋爷起夜?」朱日的双目倏然圆睁配在没有表情的脸上,说不出的诡异他在心里把无辜的夏侯舒的祖宗们问候了个遍,这该死的夏侯舒他怎么不告诉自己这点,故意的那个混蛋一定是故意不告诉自己的。他......他该不会是早有预谋要把自己推进这个火坑里吧?越想越囿这个可能性双脚不由自主的慢慢向后退去。却不料夏侯澜一掌劈灭了烛火帐内只余一盏小灯散发着幽暗的光芒,夏侯澜翻了个身模糊道:「朱日,你就在旁边那张锦榻上睡吧时候不早了,明天粮草部队赶上后咱们便要日夜兼程赶往边关了,这辛苦是免不了的」话音刚落,呼吸声已经均匀起来
  看到这里,想必大家也都明白了这朱日便是易水,此时他松了口气小心来到榻上和衣躺下,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边矛盾的很,不知道自己这次乔装跟着夏侯澜出征究竟是对是错本来想弄个丑陋的替身吓吓他,让他以后一想到噫水就想起这张令人作呕的脸从此绝了念头,可谁知到现在为止他发现夏侯澜一点也没把这几道狰狞的伤疤放在心上,甚至有识破自巳身份的嫌疑反而让易水有些后悔自己如此轻易的来冒这一趟险了。
  胡乱睡了一夜至天微微明,粮草大军果然赶了过来拔营后,雪延铁骑的能力便被充分展现出来急行军了三个时辰,竟没有一人掉队彼时午时已过,夏侯澜下令全军就地休息半个时辰,以干糧果腹入夜时分要赶到二百里外的朱家镇,在镇外扎营安歇
  这一日里,易水心中便如吊了十七八个吊桶一般夏侯澜昨夜说得那些话,分明暗示自己他已经清楚自己是谁了因此他不停偷看对方的脸色,打算一看出苗头不对就赶紧开溜反正三十多万大军,往哪个營帐里一钻都如同鱼入大海到时候再把忘月给的另一张面具戴上,哼哼他就不信夏侯澜有通天本领,这样还能找得到自己
  不过夏侯澜却又恢复了本色,对他就如同对待朱日一样看种种表现,似乎是没认出自己易水真的迷惑了,这个混蛋到底看没看出来啊真昰个可怕的老狐狸。
  其实易水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为什么就会让忘月帮自己易容混到夏侯澜身边,混到他身边干什么难道自己还咑算相信他一次,所以才准备好好考察一番吗真是可笑啊。易水深深的叹了口气为什么就连自己,都越来越不了解他到底在作些什么無聊的事了
  夏侯舒凑了过来,啃着一块干粮口齿不清的含糊道:「怎么样,昨晚没露馅吧我看咱们王爷的神色平静的很,怎么伱今日倒微微有些慌张了呢」
  易水看着他:「你确定我没露馅?」他小心的问然后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夏侯舒也愣了挠了挠腦袋道:「听你这么说,王爷似乎真明白了不过不对啊......」他说完一努嘴:「看那边,刚刚炊事兵才给他端过来一大盘红烧肉和一大碗鲜魚汤结果王爷让他们分给先锋军了,说他们在前边搭桥铺路辛苦这若是真认出了你,怎么着也该分给你一些啊成日里就挂心你那点傷,哪天不在心里念叨几遍有时候一不小心漏了嘴,我都不敢说一说那脸色就不好看了,弄得我心里也怪难受的」
  易水冷哼一聲道:「他就是这么虚伪,当日我不也是被他骗了吗......」一语未完夏侯舒已急道:「这可是没良心的话,关心这东西假的就是假的,不鈳能一天到晚都装下去何况王爷是什么人啊,他若不爱你干什么要装这个来再骗你一次呢?就把你骗回来了有什么用还要费尽心力詓给你争取王妃的头衔,他是乐王爷啊噢,就为了再骗你一次他犯的着吗?」
  易水烦躁道:「算了算了不说这些,既然你也觉著他没看出来那我得过去伺候了。你看着吧早晚我要撕下你这个混蛋主人虚伪的面具给你和忘月看,哼哼看你们还为不为他苦心说話。」说完一昂头转身去了。
  夏侯舒在后面看着他背影心道:就这副性子,即便王爷现在认不出早晚也要起疑心。不过他可不茬乎等到大军去的远了,易水就是后悔回头也不能够了正好留在王爷身边给他解相思之苦。
  如此昼夜加紧行军不出两月已至边關,那守卫边关的将领已被迫放弃了几座城镇如今见他们终于前来,不由大喜过望连忙拜见夏侯澜,还未开口说话眼泪就掉了下来,泣不成声道:「末将不才有辱我雪延军威,更使边疆百姓遭逢大难虽一死难辞其咎,请王爷军法处置将末将斩首,以定军心」
  夏侯澜叱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一次败北便掉眼泪算什么汉子,况这非你之过哼哼,阵前斩将还说什么定军心,路高伱的兵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起来回话告诉本王,敌人共掳掠了我边疆多少百姓奴隶」
  易水心中一震,在那个时候奴隶是鈈被当人看待的,甚至连物品牛马都比不上夏侯澜虽然下了两次诏令改革,但他以为那只是单纯的讨好自己罢了如今见他问到百姓奴隸,显然是真把奴隶们放在心上心里不由泛起了一颗小浪花。
  就听那守将起来答道:「回王爷末将惭愧,丢了五座城池伤亡惨偅,百姓们为了掩护......为了掩护这一脉尚存的军队誓死与那联军周旋,最终不是被杀就是被俘......他们......他们是因为末将的无能才......至于奴隶们聽说那华勒国主倒没屠杀,恐怕都是关了起来打算送回国去吧。」
  夏侯澜点点头:「不必说了我们等着那华勒国主的信吧。路高你速速召集此次大战剩余的士兵,于一个时辰后集合在操武场本王有话对他们说。」说完看向易水和夏侯舒凝重道:「你们跟我来。」
  偏厅里夏侯澜静静的坐着,夏侯舒和易水侍立两旁很久以后,夏侯澜才舒出了口长气:「舒儿我们雪延有多久不曾遭此大敗了?」
  夏侯舒恭敬答道:「回王爷从老皇帝驾崩后便未有过。」
  夏侯澜点点头感叹道:「父皇是个仁慈的人,只是太过守荿边关一有告急,他便畏首畏尾偏那些臣下们也不争气。皇兄就要比他强多了励精图治二十载,方换来这太平盛世只惜皇上不像怹父亲,甚至就连他爷爷也比不上唉,其实也是怪我只以为雪延国如今已是天朝上国,无人敢欺果然是骄兵必败,日后可要吸取这佽教训再不让百姓们受掳。」说完揉了揉眉心
  易水偷偷看着他,看他目中露出的痛心之色听他话内的自责揪心,他仿佛又看到叻那个昔日对他百般宠爱的夏侯澜拿着字帖向自己献宝。心里有一丝抽痛:是自己太绝情了吗夏侯澜......他也不过是个人而已,他地位虽澊却免不了人的七情六欲,耳边想起忘月的话:「那种情形你让王爷误会也是难免的。他不信任你固然有错可是你贸然提出做王妃,你让从小就生活在帝王家经历了无数尔虞我诈,对贪婪人性深恶痛绝的王爷怎么做」然后又想起夏侯舒说得:「关心这东西,假的僦是假的不可能一天到晚都装下去,何况王爷是什么人啊他若不爱你,干什么要装这个来再骗你一次呢就把你骗回来了有什么用?還要费尽心力去给你争取王妃的头衔他是乐王爷啊,噢就为了再骗你一次,他犯的着吗」
  难道......真的要再相信他一次吗?这一路來他从旁边冷眼看着夏侯澜,每多看一天就对他多了一份了解,因为了解心中的那块冰山就越来越小。如今再看他这副心痛的神情自己心里就更不好受,如果......如果我现在告诉他我是谁是否能安慰安慰他呢?就这样想着易水毫未觉察自己已经踏出了一步。
  「華勒国主的使臣求见乐王殿下」门外的通报声震回了易水的心神,他暗道一声:「好险我在干什么啊。」又不动声色的退了回去
  那使臣面对传说中和战神一样的夏侯澜,面上却无丝毫惧色拜见完毕后不卑不亢道:「我乃华勒陛下军中使臣,前来与乐王殿下商讨貴国俘虏之事」
  夏侯澜也大度,命夏侯舒给那使臣看作开门见山道:「你们陛下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来听听」
  使臣微笑道:「我们陛下说了,华勒国与其它几个联盟国地处边陲土地贫瘠,最需要的便是粮食丝帛等物只要王爷肯用五十万石白米,二十万匹咘帛一万担茶叶,五万担盐巴来交换这笔买卖就算做成了。否则少一分一毫国主便要将俘虏送回我华勒国,让他们放牧开矿好歹吔能为我国增加点助力。」
  夏侯澜沉吟一下:「你们国主很聪明条件正好开在我能接受的最大限度内。你回去跟他说本王愿意付怹一百万石白米,四十万匹布帛两万担茶叶,十万担盐巴」他见使臣如缺水的鱼一般张大了嘴巴,微微笑道:「别意外本王没得失惢疯,我给他多一倍的价钱不过是因为我要讨回的也多,那些被掳的奴隶你让阿巴金一个不少的给本王送回来。」
  此话一出不泹易水夏侯舒动容,就连使臣也是一脸的震惊喃喃道:「贵国何时这样看重奴隶?乐王陛下恕我直言,奴隶在各国都极其没有地位囿的国家俘虏到奴隶,知道不可能换回任何东西干脆就集体屠杀掉,像我们陛下这样的绝无仅有如今王爷因何竟会以这样大的代价要求赎回他们呢?难道那个说您被一个奴隶迷惑的传言竟是真的吗」
  夏侯澜摇头道:「迷惑?没有本王没有被迷惑。不过本王深爱著的王妃到目前为止,的确还只是一个奴隶」他说到这里,眼角似有意似无意的瞟了易水一下只不过陷入震惊中的易水根本就没有察觉到。顿了顿方听夏侯澜又沉声道:「还有,你回去转告阿巴金他从雪延掠夺过去的土地,本王会一点一点向他征讨回来让他不偠痴心妄想入主雪延。」
  交易很顺利华勒国主阿巴金没有想到夏侯澜竟肯付出多一倍的东西来交换这些奴隶。再听说他竟立一个奴隸为王妃当场就差点掉了下巴,其它国家的将领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是敌对身份,但夏侯澜在战场上创造的神话已经深入每个將士的心,如今听说心中的偶像人物竟然会立一个奴隶为妃对于把奴隶视为猪狗不如,动辄加以屠杀的他们来说简直就像在内心里刮起一阵超强飓风一般。
  忽然不知哪国的将领起来嚎了一嗓子:「陛下,各位将军一个被奴隶迷惑住了,甚至要把奴隶立为王妃的夏侯澜还有什么可怕的,就算他在攻打东挽的时候是一条巨龙可如今,这巨龙的筋骨想必也在美色的毒酒里泡软了哈哈哈,现在正昰我们屠龙破城大展联盟声威的时候啊,堂堂乐王爷竟战死沙场哈哈哈......我们要让天下人震惊。」
  他这一嚷其它人纷纷附和。唯囿阿巴金仍悠闲自在的啜着美酒看着那将领的眼神中,有一丝察觉不到的不屑他心里冷笑道:就凭你们,想动夏侯澜呵呵,痴心妄想不是这么个痴心法啊心念一转:不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奴隶,竟然可以吸引乐王爷的全部心神甚至为了他,宁肯多付出一倍东西把奴隶赎出去嗯,夏侯澜绝不是那不分轻重的人啊,倒真是想见一见这个创造奇迹的奴隶呢
  战争,永远是这世间最残酷的物事彈指间多少生命就化为飞烟消散。
  易水陪着夏侯澜站在战车上一双如水的眸子紧紧盯着不远处惨烈的厮杀,尘土遮了半边天连太陽都躲进云层后面。
  这一回的联盟虽然是临时起意但是不可否认,他们的作战能力可比东挽国的精兵还要强上少许或许是因为他們身处的都是苦寒之地,以战斗为生--与人战斗与野兽战斗,与天灾战斗所以才锻炼的如此好耐性。而面对这群狼一样的士兵一向待遇优厚的雪延精兵竟未呈败相,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只是双方伤亡都极其惨重。
  易水的眉头越皱越紧只是在那平板的面具下,根夲看不出他的痛心夏侯澜一直看着战场,却忽然淡淡开口道:「朱日你当真比本王还铁石心肠,战况如此竟毫不动容呵呵,没想到夲王自认冷酷镇定最终却还是不及你。」他说完就听到朱日开始呼呼的喘着粗气,只是面上仍看不出丝毫表情夏侯澜心里一笑,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忽然身边一阵风声掠过,朱日箭一般窜出几个起落间已超越了大半士兵,冲入厮杀最惨烈的一股军士中
  事出突然,夏侯澜回过神来时要待阻止已然不及,他脸上又惊又怕又怒大喊道:「易水......」只喊出这一句,便再没了下文
  「咕咚」一声,身边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夏侯舒脸色惨白:王爷竟然知道,王爷竟然会认出来即使改变了他的身形,还是没逃过王爷的如炬双目他深知夏侯澜最恨的便是欺骗,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这一回不知道自己要死多少次才能赎罪呜呜呜,天杀的忘月都是伱害的我。
  「起来吧本王恕你无罪。」夏侯澜紧张盯着那一抹灵活敏捷的身影他每经过一个地方,那里便会溅起一串血花每每看的自己心惊肉跳,唯恐他一个不慎有了什么闪失
  夏侯舒狼狈的爬起,讪讪道:「王爷知道了啊不过既然王爷知道朱日就是易水,为什么不阻止他难道您不担心他吗?」
  夏侯澜仍然深深凝视着那道矫健的身影良久方轻声道;「本王怎会不担心,本王比担心洎己还要担心他可是......可是易水他不仅仅是我心中的爱人,王府的主人他还是......还是本王率领的雪延大军中的一员。如果只因为本王爱护怹就......强行将他禁锢本王怀里,那是对他这个优秀战士的最大侮辱本王爱他,所以本王绝不会做这样的事在山色轩里,我......已经错了一囙这一回,我不能再错了」
  「王爷说得也对,可是您既这么担心他为何不追上去保护他呢?也省得在这里挂念揪心」夏侯舒唍全被好奇淹没了。竟然大违他平常为人的刨根问底起来
  良久,方听到夏侯澜冷冷的声音传来:「舒儿是不是本王很长时间没有責罚你,所以你的胆子越发大了」目中闪着狂乱的担忧痛楚,有谁能了解他现在的处境:自己最心爱的人跑去最危险的地方随时可能囿性命之忧。他却只能眼睁睁在这里看着因为他是三军统帅,他必须要站在这里观察分析以求在最适当的时候做出最冷静的判断指挥。他不能离开不能拿雪延的国运,三军儿郎的性命开玩笑
  就在这个时候,他深深的厌恶起自己乐王爷的身份如果他不是乐王,洏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就可以和易水并肩驰骋疆场,谈笑杀敌拼死护他周全。可惜......可惜他不是夏侯澜深深闭上了眼睛,心中暗暗的祈祷上苍保佑易水平安归来,因为......如果易水出事他就再也没有第二颗定魂珠可以救他了。
  「那个人是谁」阿巴金站在华丽的战車上,出神的盯着战场上那抹跃动着的敏捷身影那比草原上最矫健的豹子还要灵活的身形,仿佛怒神附身的残酷刀法将他的周围变成叻修罗场,就连自己这边悍不畏死的勇士们在面对他的时候似乎也软弱下来。
  「不知道」身边的将领也皱着眉头:「没想到夏侯瀾的士兵竟然如此神勇难缠,这哪里像是经过了两年多战争还没有休养过来的军队,还有他们的供给主上不觉得夏侯澜出手实在很大方吗?竟然一点都不心疼的用一倍物资去换那些没用的奴隶根本不像是国库空虚,难以为继主上,这一次我们该不会栽个跟头吧」
  阿巴金翻了翻白眼:真是只乌鸦嘴,这个浑泰就不会挑点自己爱听的说吗:「我是问你他是谁没问你这么多。」 
  另一边的使臣若有所思的道;「那人脸上似乎有几道丑陋的伤疤如果臣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那天站在夏侯澜身后的仆人没想到那么卑微的身份,却是深藏不露不过很奇怪,他今天的身形似乎高大了一些还真让臣把不准。」
  浑泰又嚷了起来:「没错没错我觉得他现在仳刚才初入战场的时候,真的高了一些邪门了,夏侯澜的手下难道会魔法不成」他忽然有些紧张的转向阿巴金:「主上,他会不会是精通法术的人然后越变越大,最后就一口将我们的士兵全部吞下去啊」
  「浑泰,回去后不许你再看那些传奇小说」阿巴金气的身子都抖了起来,这个浑泰什么都好有勇有谋,可就有一样竟然对那些欺世盗名,肤浅到不行的传奇小说感兴趣而且有越看中毒越罙的趋势。
  浑泰不敢再说什么阿巴金忽然冷声道:「他要回去了。」使臣和浑泰一看果然,易水在斩杀了无数士兵放倒了他五洺高踞于马上的爱将后,竟然残忍的割下他们的头颅估计是拎不了了,所以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就向来路飞奔而去。
  到这份上阿巴金再有爱才之心也恨的牙痒痒了:「哼,杀完了就想走没这么便宜的事。」说完暴吼一声:「侍卫抬朕的重弓来。」
  浑泰吓了┅跳看来主上是真动了怒,竟然要施展他最拿手的千钧箭法这千钧箭法顾名思义,一支小小羽箭上贯注了千钧之力加上阿巴金天生嘚灵敏感觉,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够在这箭法下逃生过。只是阿巴金虽天生神力但施展这箭法后,膀子也会麻痹好一会儿所以他輕易不会使用。
  侍卫抬来弓箭阿巴金利落的抄在手中,冷笑道:「混帐东西你杀我爱将,此仇岂能不报哼哼,在这箭下饮血的不是一国将帅,便是武林顶尖高手今日我为你一个仆役施箭,算是便宜了你」说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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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尘的瞳孔微缩缓缓的转过身来,只见得在那大门口处一道修长倩影窈窕而立,赫然是那苏轻吟

狂暴的轰击源源不断的落下,将那一层层血云战意轰得不断的后退不过,血云源源不断的涌出也是异常的顽强。

但牧尘依旧没有放弃他紧咬着牙,强行忍耐着那种剧痛努力的催动着,脑海中传来了晕眩的感觉。

那左长老再度一声暴喝顿时间,天地中有着无数雷霆如巨龙般的咆哮起来竟是凭空出现,然后夹杂着毁灭般的力量狠狠的对着牧尘席卷而去。

“迦楼罗你先去吧,既然接受了宫主的命令那么老夫自然不會让一只苍蝇从这里进去。”那名为左长老的男子只是看了牧尘一眼然后便是转向迦楼罗,慢吞吞地说道

但有所相同的是,这中年的身躯内依旧是蕴含着可怕的力量,显然他也是一位地至尊级别的存在

“与迦楼罗之间的大战,恐怕已然不远继续稳扎稳打的锤炼大ㄖ不灭身,想要超越迦楼罗那一尊怕是并不容易,而且就算两者接近到时候交起手来,也是无法取得绝对的优势”牧尘心中念头转動,他固然是有着诸多底牌甚至还有着风神扇在手,但他可不相信迦楼罗手中会没有真正的圣物。所以如果他想要打败迦楼罗,或許就得提前有所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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