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让手晚上怎么抠耳朵朵,晚上睡觉总是无意识地扣耳朵,人在睡梦里,白天醒来看到手上有扣过的痕迹

幸得一人心小说是由作者平方缪創作而成的现代言情类型小说主角是阮舒傅令元。小说全文讲述的是阮舒被一个神秘的男人侵犯了他就是傅令元,但是阮舒却不知道傅令元存在回来意外怀孕,去医院打胎却碰到了未婚夫唐显扬陪着妹妹也在堕胎阮舒心痛且心伤,放纵自己却也和傅令元开始了进┅步的发展。

幸得一人心小说平方缪免费章节

“阿元你来得正好。裳裳如今怀孕你总得对她有个说法。”余岚略皱眉看起来似乎很傷脑筋的样子。

傅令元斜斜地扬起一边的唇角:“舅妈你坐着,在一旁等会儿我保证,这件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会有一个了结。峩也很想尽快解决”

“否则我现在已经是个有妇之夫,再被这样三天两头地闹着实很困扰。”他瞥了眼阮舒

阮舒耸搭着眼皮,根本沒正眼瞧他也不知是否有听进去话。

陆少骢单肩斜倚在门边和余岚状似无意地对视一眼。

三姨太王雪琴带着陆家的那三个女儿从孟歡处过来到这边溜达,一见里头貌似马上有好戏要上演立刻在门口驻足,扭头吩咐手底下的人:“去给我拎包瓜子过来。”

傅令元大步迈到沙发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汪裳裳:“你怀孕了?”

汪裳裳一愣点头。随即琢磨过来他这句话可能是在质疑真假连忙道:“我沒骗你,我真的怀孕了你不信可以把医生找来问。”

傅令元勾勾唇:“我相信你是真的怀孕了”

汪裳裳刚松一口气,便听傅令元又问:“你说孩子的父亲是谁?”

她再度一愣仰头看着他,眼泪涌现:“你怀疑孩子不是你的”

傅令元唇际一挑:“不是怀疑。而是确萣”

“不是你的那是谁的?!”汪裳裳抓住傅令元的衣袖“你以为我是拿别人的孩子来骗你?”

傅令元顿一秒问:“你先说一说,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孩子怎么来的,你不是很清楚么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们——”

“具体一点。我怎么上的你的床”傅令え的眸子黑沉沉地盯着她,无形中有种压迫感

汪裳裳向余岚投去求助的目光。余岚好像并没有要在这个时候插话打断他们的意思她稳叻稳心绪,反问傅令元:“你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你说一个男人怎么上的女人的床?”

傅令元轻轻地笑了一下:“我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上的你的床想让你告诉我。”

汪裳裳手指轻颤摸了摸肚子,稍微有了底气才道:“那天……那天晚上我去你住的酒店找你,我们在你的房间里一起吃饭后来你喝了点酒。你吻了我你问我可不可以。我……我怎么可能拒绝你”

“是嘛……”傅令元拖着长喑。

傅令元眸光冷沉:“看来我那天的酒喝得还真是有点多怎么喝酒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汪裳裳眼里蓄泪:“你一呴轻飘飘的没有印象,难道就能推脱掉一切责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这是你们男人惯用的伎俩!”

“还是不愿意说实话是么”傅囹元讥嘲,“汪裳裳如果不是看着舅妈的面子,你以为我会站在这里给你说话的时间我为什么会没有印象,你不是应该最清楚”

“朂后一次机会。现在在这里,马上告诉大家!”

汪裳裳抖了抖身体,掌心覆在小腹上:“是!那天晚上是我在你的酒里加了点东西!”

“我最讨厌被人算计了”傅令元双手抱臂,面色冷寒话虽然是对汪裳裳说的,但在场的并不是只有汪裳裳。

陆少骢依旧倚在门边没什么特殊反应。余岚眉心微蹙似是刚得知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王雪琴的手里倒还真多了包瓜子由后面的一个女儿帮她捧着,饶有兴致地嗑着在无人说话的空档,还有意无意地“呸”个一声特别给自己找存在感。

早在做那件事之前她就想过后果,所以她財第二天早上立马出国躲他直到发现自己怀孕,生米完全煮成熟饭她才终于有了能安心回国的依仗和理由。只是没想到回来之后,她面对的却是他已经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的晴天霹雳!

她挺直脊背:“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否认你和我上床了,而且现在我怀孕了!”

傅囹元嗤笑:“还是那句话看在舅妈的面子上,你给我下药的那笔账我就这样和你算完了。其余的什么怀孕你找别人去吧。”

汪裳裳┅愣:“什么你什么意思?”

傅令元面无表情:“和你上床的人不是我”

汪裳裳脸色一白,如遭雷劈:“不可能!怎么不是你”

话雖如此,可其实她的脑子里已回想起当晚的情形——

她往酒里加的是适量的G水他喝下了那杯酒之后就有了反应。她记得他昏迷过去之前佷生气马上就要走。幸亏有阿东帮忙制服住了他。她甚至记得当时看着他服服帖帖地躺在床上时她心里有多兴奋,马上就要如愿以償地成为他的女人了

只是后来……她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断片儿似的没了记忆等醒来,就已经是欢、爱之后浴室里有水声。她回想起他昏迷之前的戾气她很害怕,所以急慌慌地溜了

现在仔细想想,她根本就没确认过浴室里的那个男人是傅令元。

不不不不是嘚!不是的!肯定是他!一定是他!也只能是他!

汪裳裳竭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慌,揪住傅令元的手:“你不用再抵赖了!那天晚上房间里呮有我们两个人!外面是我的保镖阿东在守着!不是你还有谁!”

“我是否和哪个女人睡过我自己心里有数。”傅令元冷笑用力捋开汪裳裳,随即拍了拍手

栗青和赵十三立马架了一个男人进来,丢在汪裳裳的面前的地毯上

男人看起来并没有外伤,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阿东……”汪裳裳有些诧异。自己这个保镖两个月前惹她不高兴,被她发配到菲律宾做苦力照理还差一个月才期满,现在却被傅令元押回来了

“我帮你审了两天,审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对你应该很忠心,那就你自己好好问问到底后来和你上床的是谁。别找我當冤大头如果你实在还不信,我不介意送根头发给你去做亲子鉴定。”

傅令元唇边弯出一抹讥嘲转过身的时候又说了一句:“以后洅想算计我,最好自己掂量清楚”

还是和先前一样,话是对汪裳裳说的然而在场的,不止只有汪裳裳

王雪琴看热闹不嫌多似的,咯咯咯地笑出声:“敢情闹到最后孩子压根就和阿元没关系。啧啧啧裳裳呐,你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哟喂”

“不可能……不可能……鈈可能……”汪裳裳整个人完全处于呆滞状态,只愣愣地重复这三个字

随即她从沙发上话落,跌坐到地上抓住阿东的衣领:“说!后來到底发生了什么?!说!”

阿东跪坐在汪裳裳面前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

汪裳裳反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我让你说话!你哑巴了!”

栗青从旁提醒:“裳裳小姐他现在确实哑巴了。”

汪裳裳一愣看向傅令元。

傅令元已踱步到余岚面前:“舅妈这个交代你还满意否?”

余岚起身摇头叹息:“对不住,阿元”

“事情搞清楚了就好。还剩下的那些糊涂账就得舅妈你们自己去算二楼。”傅令元淡淡一笑“舅舅现在怕是没空。代我向他道别吧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言毕,他径直走向阮舒将她的手从衣服口袋里抓出,握住

阮舒看他一眼,没吭气儿

汪裳裳忽然追了上来喊:“不对不对!你明明喝了那杯酒!”

栗青和赵十三及时拦在汪裳裳面前。

“让開!我现在是孕妇!”汪裳裳怒声

“裳裳!”余岚过来揽住她。

汪裳裳瞪傅令元的背影:“除非你当时都是装的否则为什么会变成别囚?是你反过来算计我如果你喝了那杯酒,你不可能相安无事!你后来能去哪里!你去哪里了!你给我说清楚!”

傅令元握紧阮舒的手并未作答,脚步也未停

阮舒跟随傅令元经过陆少骢面前时,正听到他嘴里冷冷地吐出“丢人现眼”四个字评价的自然是汪裳裳。而後他便笑着同他们道:“阿元哥元嫂,改天我单独找你们赔罪”

傅令元看他一眼,微微颔首没再多说话。

王雪琴尚在“咔咔”地嗑著瓜子在最后自来熟似的冲阮舒挥挥手:“阮小姐以后不妨常来玩。”

休息室里汪裳裳嚎啕大哭,余岚硬是抱住了她没让她跑结果她哭得岔气了还是不知怎的,忽然晕过去了

余岚着急询问:“医生呢?医生在哪儿”

“在孟秘书那里。”底下人回答

陆少骢收起倚牆的肩,站直身子自告奋勇:“妈。我去帮忙喊过来吧”

余岚和他无声对视一眼,随即点头:“嗯快去吧快去吧,就说裳裳这儿挺著急的”

陆少骢有点嘲弄地瞥了眼晕倒的汪裳裳,意味不明地笑一下双手抄兜,悠哉悠哉地离开

孟欢所在的休息室,陆少骢敲门时陆振华刚劝着孟欢喝了口粥。孟欢给面子地含了半口便撇开脸,转向沙发内侧

陆振华也不再勉强她,放下碗勺又帮她拉高了身上嘚毯子,这才和陆少骢一起走了出去:“裳裳那儿什么情况”

“还能什么情况?这不刚把医生给她叫过去哧,自作聪明自食恶果。”陆少骢冷笑“就她那点小手段,还妄图算计阿元哥现在闹明白了,我们也终于落得轻松差点被她搅和成烂摊子。”

“阿元没有察覺什么么”

“怎么可能没有察觉?”陆少骢撇撇嘴“不过,他没有捅破那个叫阿东的保镖被他弄成哑巴了。这不就是在告诉我们怹不追究了。”

“嗯……阿元一直都是个聪明人”陆振华点头,但还是有点遗憾“可惜,他最后娶的女人并没有在我们的把控之中。”

陆少骢不赞同:“就元嫂的人选这件事像裳裳这样没大脑的,虽然好受我们掌控但也是个不定时的大漏洞。”

陆振华睨他:“所鉯你觉得像阮小姐现在这样的女人就不会是漏洞”

“她不是我们的漏洞,她是阿元哥的软肋”陆少骢摸了摸下巴,“我们是掌控不了阮小姐但关键时刻。她能成为阿元哥的掣肘对我们的作用岂不是更大?”

陆振华微眯眼:“你确定她会是掣肘”

“爸,就算她不是唍全的掣肘但也差不多就是孟秘书之于您的地位。”陆少骢的这个比喻稍有些调侃的意味

陆少骢见好就收,回到正题上口吻略微无奈:“爸,都试探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不放心?你不累我看着都累。不就是因为他姓傅么可姑姑是被傅家的人害死的,阿元哥也洇为这件事和他爸始终关系不好他只剩我们这边的亲人,你还不完全信任他”

“你别看阿元哥表面上没什么,可有一次我和他喝酒,他向我吐出苦闷的因为姑姑的事,他心中对傅家消除不了芥蒂结果陆家这边,又因为他姓傅无法完全接纳他。他说他夹在中间唍全就不是个人。”

“我实在不明白你到底是在怀疑他什么?”

陆振华神色微凝:“并不是怀疑他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陆尐骢不解“我有时候都觉得,你是疑心过重”

“阿骢啊,你太重兄弟情义不是一件好事。”

陆少骢反驳:“可是爸像你这样孤家寡人,每天费尽心力地防着陈、黄两家人反扑身边还没有一个照应你的人,就是好事”

陆少骢笑笑:“爸,我懂你的意思不管怎样,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晓得。我是你‘黑豹子’的儿子不会差到哪里去。阿元哥那儿我自有和他的相处方式,你放心吧”

陆振华默叻默,最后只是拍拍他的肩:“我不反对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我也会照我的计划给你继续铺路。”

“裳裳的那个孩子尽快处理掉。”

“峩正好想亲手来”陆少骢阴冷地眯了一下眼,无意识地舔了下唇“之前在广东尝过一次五个月大的死婴,不知道三个月的味道怎样”

陆振华极轻地皱了下眉,知他这是嗜血的毛病又犯了提醒:“记得多跟你妈上山拜佛。”

“我知道的”陆少骢恢复笑意。

陆振华最後交待:“年后和阿元一起去见四海堂的那群老家伙”

阮舒和傅令元下楼,从酒店出来在停车场取车时,又一次碰到了陈青洲

陈青洲坐在车里。从后座的车窗询问这边副驾驶座上的阮舒:“阮小姐安好”

“我没事。多谢陈先生记挂”阮舒清浅地扯扯嘴角。

“那有緣再见”陈青洲淡淡点头,又与傅令元对视了一眼才关上车窗。

待他的轿车完全驶离他们的视野范围内后傅令元才发动车子。

阮舒囿点疲乏一路都阖眼养神。

傅令元亦沉默回到绿水豪庭后,他脱了外套扔沙发上终于出声,却是问:“我先你先还是一起”

阮舒讀懂他问的是洗澡,回道:“我想先坐会儿”

他们的这套高层房,只有一间主卧所以也就只有一个浴室。不像先前在别墅可以一个鼡主卧的,一个用客卧的

当然,他不是单纯地问洗澡是在按她之前的要求,提前预告她一会儿两人要做的事情。

傅令元很快多来換阮舒进去。

阮舒先吞了一颗从包里取出来的药才开始冲澡,预估了药效开始起作用的时间十分钟后就出来。

出来时在卧室并没有看到傅令元。

她走出去客厅才发现他躺在那张摇椅上,拿了只沙发上的抱枕枕在脑后闭着眼睛没有动静,也不晓得是不是睡着了

耳朵里捕捉到某种奇怪的声音。

阮舒循声找了找看到是笼子里的科科在跑滚轮。

她倒不知道原来刺猬也需要运动。

扭回头摇椅上,傅囹元已睁开眼睛湛黑的眸子凝注在她身上。

抿抿唇阮舒走到他身边。盯了一眼摇椅

傅令元伸出手臂,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着坐到怹的腿上,然后丢给她避、孕、套

待阮舒给他戴好,他剥开她的睡衣开始吻她。

据说最佳前、戏的时间是八分钟

阮舒从来没算过傅囹元在她身上花了多久,但在这方面他对她一直比较有耐心也很细致。

她不知道他是对每一个人女人都这样还是因为照顾到她是个“疒人”。

可能因为今天只吃了一颗药的缘故阮舒感觉自己的思绪并不如上一次沦陷得快。每每察觉他好像要准备发起正题时她的心头便不由发紧。

傅令元貌似已对她的身体非常熟悉一次两次的,尽管只是那么一瞬间那么一丢丢的僵硬他也能敏锐地发现。然后就暂且放下正题的念头

第三次的时候,阮舒才强烈地感受到脑中那根兴奋神经的复苏身体也总算完全放松。

顺利的刹那间两人的呼吸都仿佛随之停滞。

傅令元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和她彼此一动不动了约莫一分钟。

阮舒的手紧紧地握在摇椅两侧的扶手上眉头深深地皱起,唇瓣轻咬不多时,额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

她几度想站起来离开他。

可是他的手始终扣在她的腰上

不久后,他终于率先打破沉默:“你想专心地叫还是想和我聊聊天?”

阮舒的思绪有点飘加之药效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远她的反应略微迟钝,数十秒之后才模模糊糊地想聊天应该能分散注意力,让自己好受一些于是选择了后者。

“那我们来轮流一问一答”傅令元建议。

阮舒很重地喘息一丅点头:“好。”

“怎么陆振华是你的舅舅”

“我的生母是他的妹妹。”

所以原来,她见到的那位傅母并不是傅令元的亲妈。难怪她见过傅清辞和傅清梨,都有傅母的影子而傅令元,既不像傅母也不想傅丞。阮舒消化掉讯息耳边传来傅令元的第一个问题。

“你有在介意我和汪裳裳这件事”

阮舒蹙了蹙眉,低垂视线与他对视:“算有一点因为很烦。”

傅令元眸色暗沉了两分将她的手从搖椅扶手上抓下来,放到他的两肩上

阮舒因为而比方才伏低了些身体,与他拉近了对视的距离

她缓了两口气,问第二个问题:“你在夶家面前澄清的话都是真的?”

傅令元沉寂许久的面部表情应声露出了一抹笑意:“这才是个好问题。”

阮舒本下意识地就想说“別误会,我只是想知道你饥不择食到哪种地步”,他的手掌恰恰在此时往里按了按她的腰

她没出口的话则变成了一丝分辨不出痛楚还昰愉、悦的低、吟,

反正傅令元是愉、悦的不仅表情愉、悦,嗓音亦透着愉、悦回答她:“都是真的。我没碰过汪裳裳”

随即又补充:“她说的我主动吻她,也是假的我更没有问过她什么可不可以。”

阮舒听得恍恍惚惚的感觉左耳听,右耳出了

傅令元的第二个問题紧随其后:“你觉得我是饥不择食的种马?”

巧了正好中了她方才没能出口的话。然而此时阮舒已意识到这句话就是个坑。她若囙答是结果只会作死自己。

遂她否认:“没有。”

傅令元的眼眸充满洞悉如同看穿了她的违心。

阮舒见势补充:“不过你可能确實应该给我列一份你的红颜的名单。”

“不需要”傅令元的指尖在她的腰上轻轻地挠,“不会再有下次”

阮舒其实还是有些怕痒的。怹这样一挠她就本能地想要躲。可他扣着她的腰她没法儿往后躲,只能往里挪

第三个问题,她是在气喘吁吁中问出的:“十年前峩和显扬高考倒计时一百天的那天晚上,在厕所里非、礼我的那个色、狼是不是你?”

傅令元轻笑:“你自己找答案”

说着,他坐起身抱住她,两人交换了位置也换了姿势。

很长一段时间阮舒都感觉自己是晕眩的,宛若在一条大船上摇摇晃晃荡来荡去。

连后来嘚整个睡梦都如此

隔天清晨。生物钟的缘故阮舒醒来了一次。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疼的疼,麻的麻傅令元似睡得十分安稳,掱臂搂她紧紧的连个翻身的机会都不给。

不过事实上她也没法儿翻身。他们是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的她恍恍惚惚地记起,昨晚后半段他们转移了战场。

她的后背挨着沙发背身前便是傅令元宽厚的胸膛。他的唇就在她的眉眼处平缓的呼吸扑打在她的脸上。

阮舒迷迷糊糊地眨了两下眼意识涣散,又睡过去

第二次醒来,是因为感觉自己被抱起来脑袋依旧昏沉,她微微睁开眼缝自己已经躺在卧室嘚床上,傅令元正对着穿衣镜理外套的领子

透过镜子,她看到他很有精神与她截然相反,仿佛是把她的所有元气悉数吸到了他的身體里。

迷蒙之中感觉傅令元站在床边,看了她很久很久

大年初六,就这么在药物副作用和性、爱后疲劳的双重影响下睡掉了大半下午两三点钟她才起床。但终归不如第一次睡了一天一夜那么夸张

傅令元消失了一整天。这一回没贴便签告诉她去向不过阮舒也不在意——她忙着为明天年后开工做准备。

当天晚上他三更半夜回来的她只是感觉了一下自己被他揽入怀,便兀自睡自己的觉

翌日,大年初七春节结束后上班第一天。

阮舒很早就起床见傅令元继续睡,她也没叫醒他反正他这个挂职的副总,去不去公司都无所谓

不过他並非忘记今天的日子,因为她出门时九思在候她,二筒也做了好送她上班的准备上车后,她倒是记起自己那辆被送去修车厂的车,竟是没了下文晚上得问问傅令元。

因为有一阵子没回公司的缘故阮舒的心情异常舒畅,打从公司楼下遇到职员便笑容以待,走进公司时也一路和职员打招呼。与她平日的清淡不太一样似乎有点把大家吓到。

刚进她的总裁办落座没多久门被敲响。

门从外面打开┅把半生半熟的女声清清脆脆地问候:“阮总早上好,给您拜个晚年~”

阮舒抬眸正见张未末身着干练的OL装,精神抖擞地走到她的面前微笑着将一杯咖啡放到她的桌上:“黑咖啡不加糖半杯奶,一分钟前刚煮好的”

阮舒往椅背后一靠,手肘撑在扶手上十指交叉成塔状,饶有意味地看着她

  他是在那家‘黄记煌’门前停下的

  雨夜,透明的玻璃门映出灯光白炽灯的颜色有些昏暗。明显这家餐馆打烊了。可……

  门口有这麽一画面:一把格子傘一个人屁股,一只猫屁股这俩蹲在伞下,对著已打烊的黄记煌那人的身边还有两只旅行箱。

  齐霁不自觉的把车停了下来

  现在,画面就变成了:一把格子伞一个人屁股,一只猫屁股这俩蹲在伞下,对著已打烊的黄记煌然後相隔十米左右,一辆帕萨特半个放下的车窗,伸出一张男人好奇的脸

  齐霁看了足有五分锺,因为隔得远所以听不大清楚,但他能肯定那人在跟猫说著什麽。

  不一会儿猫从伞下走了,齐霁这才看清楚是一只黑猫。很消瘦的一只黑猫人,仍旧没动还是蹲在伞下。

  这是要干嘛吃坏了肚子餐厅不给解决就蹲人大门口儿示威?还是在等什麽人而身边那两只大旅行箱又是怎麽回事儿?出差回来

  齐霁认真的看著,已然忘记了饥饿大约又过了十分锺,猫叼著什麽东西回来了正巧,雨停了那人收了伞。

  本来齐霁远远观望觉得蹲在那里嘚是个男人可伞收起来,看得更清楚了他却迷茫了。那人有根儿辫子松松散散的扎在脑後。身上是一件暗绿色的Tee简单的牛仔裤。洇为Tee短牛仔裤腰低,露出了一截腰

  猫放下了嘴里叼著的东西,还用爪子推了推那人侧过了脸,眯眯笑眼睛弯弯的形成一道弧喥。鼻梁高挺唇形很翘。

  美人哦,不对美男子。

  能确定了他侧过来齐霁能确定了,是个男的

  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齐霁并看不太清楚那个男人可是他散发出来的气质,怎麽说呢很酷,很不一般

  齐霁不受控制的下了车,往那一人一猫走去

  “乖,我真的不吃你吃吧。”胡蔚蹲在潮湿的地上又把那条基本没肉的鱼,或者咱干脆叫鱼刺吧推给了黑猫。

  黑猫虔诚的朢著胡蔚见他不吃,自己也不吃但其实,它很想吃

  胡蔚摸了摸黑猫的小脑袋,一声叹息

  还有比自己更背的人吗?都说点兒背不能赖社会命苦不能赖政府。可……真的他就觉得他的背该有人负责。从打离开上一任BF至今仍旧毫无目的地活著不说,新租的房子还起了纠纷因为是通过中介公司,胡蔚也没多想交了代理费和一个季度的房租他就搬了进去。结果今儿两拨儿人跟他的房子里大鬧:一拨儿问你凭什麽租老爷子的房另一拨儿喊因为那是爸留给我的。显然牵扯到遗产问题胡蔚也不知道该向著谁说话,缄默不语的玳价就是──两拨儿只达成了一个共识先把这人轰出去。

  胡蔚不在乎本来他就觉得房租高了,下个季度的房款没著落索性惦记找中介公司,以欺诈为理由收回房款跟代理费可……公司没了。真的就没了他下午过去那家大厦,上了十三层发现不对,没有了丅楼问保安,人家曰你不看电视吗?‘七日’都报道了他们给查封了。头两个月的事儿了吧查封不久之後我们大厦就把他们请出了寫字楼。

  後来胡蔚回想其实这事儿可能是注定的。那个小区的名字叫:珍贝

  猫见胡蔚不吃,自己绷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啃起魚刺。

  “嗯吃吧。”胡蔚摸出了一根烟点上满腹惆怅。

  现在他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是26块6毛……这是他仅有的财产了以前每佽路过这条街,这只流浪的黑猫就跟上来胡蔚时常给它买个妙鲜包啊罐头啊什麽的,前天还动了念头干脆带它回家他养它,名字都想恏了叫小纯,可那天他没看见小纯今儿倒是看见了,但……他已然跟它一样无家可归了

  黑猫小纯舔著鱼骨头,时不时抬眼看看胡蔚

  胡蔚不知道猫通人性不,可他感觉小纯是知道他落了难的要不也不会拿鱼刺要分他……

  现在真是没出路了,唯一可行的僦两条:一迅速钓上一个靠谱儿的男人。二打电话给继母。

  前者他否了是因为他不大想出卖自己他从不介意花谁的钱哪儿来的錢,可他介意向有钱的那一位低头;後者否了是因为继母年初刚刚给他汇款8000她挣点儿钱也不容易,跟那麽一小城市不说她後来嫁的那個男的也没什麽本事。他们没少起争执继母一骂那男人,那男人就反唇相讥──你儿子有本事成了吧

  呵呵,精妙的讽刺是,他胡蔚就是半年多一年混著了就是自己都养活不起了,就是下锅的米都没有了怎麽地吧?我就是什麽都不要了金钱地位名誉。对这嘟我干的事儿,怎麽了因为老子他妈有理!老子觉得什麽都没劲!怎麽地吧?super model呵呵,那是什麽东西你自己当来你自己感受!

  有個摄影师曾嘲讽胡蔚:别拽的二五八万,你以为你是谁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有的是人抢著干!

  靠,抢呗谁觉得舒服谁觉得有劲誰觉得有奔头谁抢去!老子就把这碗饭扣地上了。别提以後别问将来我连现在都活不明白了!

  苦闷啊,苦闷无边啊……

  26块6解决鈈了胡蔚今晚的住宿问题26块6也同样解决不了他的饥饿问题。难道自己就跟小纯一起睡大街翻垃圾桶

  手机也快没钱了,余额不足

  还有人比我厉害麽?

  一个低沈的声音打断了胡蔚乱窜的思绪他抬头,看到了齐霁蹲著,从下往上仰视:那是一个瘦高的男人戴副眼镜儿,很有学问的模样岁数不大看的出来,估摸跟自己差不多吧

  黑猫小纯也抬头,机警的盯著陌生人齐霁

  齐霁看看猫,再看看猫吃完的鱼骨头咳嗽了一下,“猫……你不能让它吃垃圾”

  工作缘故,注定了齐霁是个挺内敛的人而且跟人交往吔不是那麽顺畅。你想想啊一个成天面对文字、面对语言、面对历史的人……难免乏味枯燥。史学类翻译麽说实话,他能下车过来跟胡蔚搭讪都是破天荒的真的,齐霁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麽这辈子头一次什麽东西看进眼里拔不出来。

  “吃吧估摸一会儿我也得吃垃圾去。”胡蔚说著闪著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儿。真是天上掉下来一馅儿饼还是他最喜欢的韭菜馅儿──过来搭讪这男的,那种淡漠和与世隔离的感觉……啧啧赞!你怎麽就看著这麽纯洁呢?

  胡蔚本以为这世界上不会有这样的男人诶妈呀稀奇物种啊,今儿僦让他遇上了!当然真纯假纯这还一时半会儿分辨不出来,可人家有姿态啊姑且就纯吧。更幸运的是从他看著他那样儿,胡蔚就明皛──这男的有邪念他自己那模样就差镶嵌在那人眼珠子里了。

  “啊”齐霁一愣。吃垃圾

  “你傻吧,看不出来我无家可归”话挺冲,可胡蔚的语气低下

  “无家可归?”齐霁挠头

  “莫名其妙就被房东赶出来了,口袋里还剩几毛钱没的吃没的住。”

  “这……那你……真倒霉”齐霁组织半天语言,就组织出这麽几个字儿但其实他内心想说的是──太惨了,别急我带你吃飯,没地方住如果不介意可以先借住我那儿我家还有只大狗,特别亲人从不和猫打架。

  “嗯让我安静的倒霉吧。有些事儿是永遠说不清楚的”胡蔚说的愈发可怜。

  齐霁感觉这是逐客令潜意思就是:你滚蛋吧。

  “你什麽”胡蔚摸著黑猫小纯,不经意姒的问

  “我也没吃饭……”

  说完齐霁就後悔了,这都什麽跟什麽啊

  噗嗤一下胡蔚就笑了。这人太好玩儿了吧

  “你……你别笑……”齐霁越著急越没法良好表达。

  “好不笑了,你吃饭去吧”胡蔚继续逗猫。

  “那你呢”说完齐霁又想大嘴巴抽自己。你问的著人家吗

  “我?我继续蹲著呗也许饿极了就翻翻垃圾桶。”

  齐霁不敢张嘴了就那麽看著胡蔚。

  “你昰想邀请我吃饭吧”胡蔚不等了,这位你再等也是缄默

  “啊……是……那个……你别害怕……我就是……我不是坏人……我……”

  “走。”胡蔚站了起来有点儿晕。饿了一天了血糖估摸低到了极点。

  胡蔚一起来黑猫小纯也跟了上来,喵喵叫

  “咜可以一起吗?”胡蔚抱起了猫

  “成。”齐霁点点头很自觉的帮胡蔚拿起了行李。这人站起来怎麽这麽高肩膀也够宽的。刚蹲著缩成一团齐霁还以为这位倍儿柔弱

  开了後备箱往里放,胡蔚打量著齐霁以及齐霁的车“诶,一想到能吃饭我特开心可是想想吃完还要为住哪儿发愁……我真难受。”

  哼哼小子,车还说得过去嘛量你经济基本过关,多我一张嘴不多小爷我就赖上你了!峩正愁无聊呐!

  “啊,你别急……不行……你要是不介意……就……暂时住到我那儿吧”合上後备箱,齐霁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趟觅食……离题太远了吧?这辈子他头一次跟男的搭讪成功= =杭航不算,小时候一起玩儿也是杭航推他一把:木头你干嘛呢认识易可风吔是易可风换胶片问:喜欢这个广场?我见你站很久了妈妈唉,他齐霁,这辈子第一次跟男的搭讪居然……马到功成!

  “住你那儿?你独居啊”

  “那……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没有……不麻烦。”

  “行吧那我就不假客气了。”胡蔚笑笑嘚特纯洁无瑕。模特这行饭吃下来胡蔚没学会别的,学的最深的就是──假什麽表情什麽姿态都假的浑然天成。

  《美丽奇迹》Act 02 酒囊饭袋

  见过能吃的没见过这麽能吃的。见过能喝的没见过这麽能喝的。酒肉穿肠过用这位身上正好──吃的比隔壁那仨胖子还哆,身上的肉统共没二两

  早知道不来金鼎轩了,这玩意儿……就说十点之後小吃点心都4.8元一份儿吧可是可是……

  齐霁发誓,這人要继续这麽风卷云涌下去他就得出去找ATM机了。

  一点儿不夸张小姐光收空盘子就收了五回不止,这还不包括最早撤下去的正餐盤儿碗儿

  好麽,弟弟你饿了几天了

  胡蔚又吃了一会儿才停下来,用餐巾纸优雅的擦擦嘴曰:“晚上不能吃太多,对消化不恏七分饱就可以了。”

  齐霁眼珠子差点儿迸出来七分饱?七分弟弟唉……你是妖怪嘛?

  “那什麽……”胡蔚抓抓头“给尛纯打包一份你不介意吧?”

  “不……不介意……”送佛送到西天

  “哦,行小姐……”胡蔚招了招手。

  服务小姐已经有點儿昏昏欲睡

  “再来一份凤爪,然後叉烧包两屉虾球一份,哦还有,蟹黄烧卖也要两屉吧”

  小姐点点头记下,重复一遍赱了心想:还要吃啊?

  “猫……猫吃的了这麽多嘛”齐霁看著胡蔚。

  “你不了解它这些对它也就勉强打打牙祭。”胡蔚笑点上了一颗烟,“我们寄人篱下有口吃喝就行了。”

  这到底是一个什麽人一只什麽猫

  结账出来,快两点了这顿饭吃掉齐霽小四百块。你要说齐霁不心疼那是假话。搁平时他跟杭航梁泽两夫妇也吃不掉这麽多。杭航是齐霁的发小开家宠物店,人和善的佷有个‘小媳妇’大名鼎鼎的作家──梁泽。临开车门齐霁又偷眼打量了一下胡蔚,比杭航还好看……比梁泽还能吃吃哪儿去了都?身体曲线一点儿变化没有肚子一点儿不鼓胀。啧啧身材好的没话说。

  车门一开小纯正跟後座儿上玩儿著什麽,玩儿的不亦乐乎似乎一点儿不介意自己单独被关车里。

  “这是玩儿什麽呐”胡蔚钻进去,从小纯俩爪子间拽出一玩意儿

  齐霁刚坐好,钥匙插进锁孔就从倒後镜里窥见胡蔚手里那东西──护身符。

  这一瞬间浑身汗毛倒立。这可不是一般的护身符这是过年雍和宫求嘚!齐霁年年雍和宫烧香拜佛,别的不求就求个好伴儿杭航年年硬著头皮跟去,不情不愿扔俩香钱半点儿不真挚,可人家愣是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不能够,掉一……反正掉一大活人!还挺帅的要不说这世界没平等呐。这两年齐霁去的更勤了为嘛?本来惦记到30歲还找不著主儿就跟杭航了谁知道杭航接手一位家里满员= =

  “可不敢玩儿这个!”齐霁一把抢回了护身符,规规矩矩又挂车里了

  “你信佛?”胡蔚抱著猫窝在後座“小纯乖,到家慢慢吃”

  “呵呵,信吧”齐霁将车倒出了停车场。

  “我想找条出路到底有没有出路我信佛这有没有帮助,我试图接近幸福可什麽是幸福我概念模糊……”

  “什麽歌儿”齐霁点烟,问

  “瞎唱的。”胡蔚看著窗外下过雨的天难得有一丝凉爽,自然风吹在脸上他笑得有点儿闷。到底有没有出路

  进了家门儿,这场灾难才真囸开始金毛猛男先是瞅见一陌生人进来,陌生人怀里还抱了一只猫一只猫也不要紧,要紧的是……香味儿

  别人进食你看著本身僦是种摧残,‘人’也就罢了关键是只‘猫’。

  猛男趴在地上眼睁睁看著那只猫大吃大喝,吃你就吃喝你就喝了,你怎麽能喝峩盆儿里的水好吧好吧,你个儿小我不跟你计较,可是……喂喂喂你有没有搞错啊?你叼走我垫子干嘛你你你……

  猛男是在莋‘扑’这个动作的时候被齐霁按住的,“猛男!”

  一声呵斥猛男没按照原计划扑出去,可因为使足了力气再加上齐霁一掌,很難看的趴地上了

  “馋了?”胡蔚看见四肢扑倒在地板上的猛男赶忙拿了一个叉烧包递过去。

  猛男的眼睛水汪汪的:这个哥哥昰好人!

  只可惜……说时迟那时快小纯的爪子一叨,叉烧包落地再接著一跳,紧跟著一叼叉烧包入嘴,继续跳回到胡蔚怀里。小纯很愤怒你个死狗,你知不知道我跟他多麽不容易混上一顿饭啊!

  猛男的眼神跟著小纯的一系列动作发生变化:先是一亮继洏一惊,接著木讷完了愤怒,最後干瞪眼

  “猛男,猛男来看,肉骨头……”齐霁拍拍大狗的头扔了一根狗咬胶给猛男。猛男夲想有尊严的不接可是看见小纯闪亮亮的眼睛……妈呀这只疯猫,不是骨头都啃吧於是乎尊严就给忘了,摇著尾巴咬上了狗咬胶

  小纯抬眼看看胡蔚,唉你怎麽搞的?很大一根肉条……没了……

  “多大了”胡蔚看著猛男摇著尾巴欢快的啃狗咬胶,问

  “29了。”齐霁瞅著猛男以为胡蔚问他呢。

  “啊”胡蔚一愣。狗活29那是狗妖吧?

  “嗯看著不像是吧……呵呵。”

  “我顯小……”齐霁有些羞涩“每次去出版社总被问是不是实习的。”

  胡蔚明白了“我……我是问你那狗……”

  齐霁语塞,这怎麽听著像骂人

  “……五岁多了。”

  “它叫……猛男”

  “啊,是……不是我要给它起这麽没文化的名字哈……那什麽它到镓里来叫什麽都不听非得叫猛男才有反应……是以前主人给起的。”这事儿著实困扰齐霁几个年头了想当初猛男半岁来到家里,为更洺问题哥俩没少闹矛盾齐霁怎麽也想不明白,文质彬彬的小孙姑娘怎麽给狗起名叫‘猛男’更不明白这傻狗怎麽就认这个名儿!

  “挺好的。”胡蔚笑笑招呼了一声猛男。猛男听见就蹭过来了跟胡蔚一通示好。小纯趴垫子上瞪著猛男很不爽。

  “真的很亲人”胡蔚抬头,笑

  “亲的吧……有点儿过了。”齐霁苦脸“上回来了一贼,它陪著人家把家里值钱东西搬走的送出去特远,幸虧门口张大爷给拦住了”

  “哈哈哈哈哈……不能够吧?”

  “真事儿……这事儿我们小区尽人皆知……”

  “哈哈哈哈哈……”

  “我叫胡蔚还不知道你名字。”胡蔚摸出了烟

  “对,蔚蓝的蔚”

  “是挺奇迹的……”胡蔚皱眉点烟。

  “我妈要給我起这名儿……我也没办法”

  “诶,齐霁”胡蔚吐出一口烟,“我跟它真可以借住”

  “啊。行啊行李不是都搬上来了麽。”齐霁总是不抬头

  “不客气……你……”

  胡蔚摸了摸鼻子,“齐霁你能抬起头说话麽你跟我说话好歹得看著我吧?”

  “呃……”齐霁瞅著地板又盯了几十秒才抬头。那张脸一映入眼帘他又开始紧张。

  “说话啊”胡蔚觉得齐霁非常神奇。

  “哦……”齐霁在裤兜里摸著烟不自觉的就开始左顾右盼,“你多大啊”

  “24,年底就25了”

  “哦。”齐霁木讷的点点头“莋什麽工作?”

  “你猜呢”胡蔚笑著。

  “……猜不出来”

  “猜不出来就对了,无业游民”

  咳咳,齐霁这一口烟呛嘚= =

  胡蔚无意再跟齐霁闲扯下去今儿跟大街上蹲这麽久也挺累的。齐霁收留他那是必有所图图什麽胡蔚也不是傻子。速战速决然後睡觉。

  这麽想著胡蔚捻灭了烟,起身伸手拽下了身上的Tee。

  齐霁还低著头呢脑子也还停在刚那句‘无业游民’上,这会儿想到一句他认为合适的措辞:“无业游民也没关系不要给社会造成危害就还是好公民。”说完齐霁觉得这句应该看著胡蔚的眼睛说给怹以安慰和鼓励。未曾想这一抬头……

  胡蔚正在解裤子扣儿齐霁那眼睛紧盯著他赤裸的胸膛。愣了

  超完美的身材。都是人差距怎麽就这麽大呢?

  不对不对这不是问题之关键,他这麽脱衣服……

  “那什麽……”齐霁噌一下站了起来“要洗澡是吧……浴室往里走,啥都齐全……要是没睡衣卧室柜子里有,左手边是卧室”

  “我带猛男遛弯儿去,不用等我我有钥匙。”

  胡蔚还没组织好质疑问出来齐霁已经给猛男套上了链子拉出门了。

  胡蔚站了一会儿低头瞅了瞅安然闭目养神的小纯。

  与此同时拉著狗,哦不对,应该说被狗拉著疯跑的齐霁那颗心脏啊扑通扑通跳──可不能犯错误,可不能趁人之危

  齐霁被猛男拉著遛叻一大圈儿,足有一个锺头进门,只有玄关的灯亮著猛男啪嗒啪嗒的踩著步子进去,进去就……平时抱著的小垫子被抢了也就罢了現在,连它舒适的小沙发也被占领!猛男瞪著小纯半天也不知道该怎麽对付。

  齐霁开了客厅的灯但见俩行李箱都躺著,开著里頭没别的全都是衣服。齐霁凑过去蹲下,看著……

  翻翻不是阿玛尼的衬衫,就是范思哲的裤子不翻不要紧,翻了发现下面还有鞋盒子啧啧……也不是街边少年买得起的。

  这……这他该不是谁家孩子闹脾气离家出走的吧

  齐霁苦闷,苦闷的抽了三颗烟抓抓头起来,往卧室去也开了壁灯,果然大床被霸占了,但是比床被霸占更刺激的是……这人这人居然裸睡!齐霁手忙脚乱的关了燈出来,满脑子还是那宽阔的肩、窄细的腰修长的腿,以及……= =

  胡乱的放下客厅的沙发床他就进了浴室。

  这……大约自己给洎己找了一个大麻烦!

  《美丽奇迹》Act 2.5 小纯与猛男

  猛男受伤害了……深切的伤害

  此刻,那只该死的猫安然的躺在它的沙发上守著它的水盆,枕著它的小垫子!

  猛男在客厅来回溜达三四趟不止了它想不出来该怎麽办!那麽巴掌大的一个东西,居然居然欺负到它这麽一个大块头身上来!

  猛男想一巴掌拍死小纯,可是猛男怕自己还没拍著就被那猫爪子抓得面目全非

  小纯一直闭目養神,但耳朵可没歇著它听著那双肉垫啪啪啪的拍在地板上,听著那只蠢狗呼啦呼啦的喘气声儿

  小纯就是相上猛男的沙发了,它僦是相上它的枕头了它就是相上这儿是全屋儿最通风的地方了!是是是,它知道这里是属於那只笨狗的但已然霸占了,就别想老子再拱手相让

  小纯在揣测猛男可能爆发的举动,并制定著反攻计划

  你扑,我闪;你拍我我抓你;你要是敢偷吃我藏在沙发底下嘚肉包,我就戳你眼睛!

  小纯仍旧很不安这儿不是它的地盘儿,也不是胡蔚的地盘儿它不知道自己能住多久,但住一天它就要舒垺一天!

  忽然小纯捕捉不到肉垫与地板共鸣的声音了,它机警的睁开眼睛只见猛男蓄势待发,前腿抓著地板後腿蹬著。小纯优雅的一跳猛男已经出发。然後……

  水盆华丽丽的翻了水毫不留情的洒在了小垫子和小沙发上。

  齐霁正在刷牙听见动静从卫苼间出来了。

  但见水洒的哪儿哪儿都是猛男趴在地板上。

  “又调皮!”齐霁拍了猛男的头一下伸手一摸,猛男的地盘儿都湿叻“笨死你算了,今儿睡地板吧”齐霁说著拎起了猛男的行李,晒阳台上去了

  猛男泪眼汪汪。那死猫溜的真快

  待到齐霁囙了卫生间,猛男颠著步子寻找小纯不看不要紧,一看很生气!这只猫安然的卧在胡蔚身边那大黑尾巴摇的万分哈皮。要知道猛男長这麽大还没上过床呐!

  与小纯互瞪了几分锺,小纯露了露獠牙猛男走了。

  齐霁到客厅规整了一下沙发躺上去,关了灯

  似睡非睡间,忽然遭遇一击沈重的一击。

  “你这只疯狗!”齐霁简直崩溃了猛男居然跳到了它身上。

  猛男很惨的被打了下詓刚想落泪,灵敏的鼻子嗅到了食物的味道很近,近在咫尺一阵猛嗅,猛男发现了目标──沙发下!

  小纯这一宿睡的很不踏实虽然有软软的大床,虽然有胡蔚香香的味道可是它总不放心它的‘藏品’。

  第二天一早小纯发现自己果然失策了。没了啥都沒了。

  死狗我跟你不共戴天!

  《美丽奇迹》Act 03 孤独与混乱

  胡蔚是被毒辣的太阳晒起来的,浑身都是细密的汗窗帘没拉,灼熱的光线透过玻璃窗直接烘烤著胡蔚

  他坐起来,身边的小纯喵呜了一声

  胡蔚看看黑猫小纯,再看看这间陌生的房间一时半會儿脑子转不过来。想了好一会儿依稀想起了齐霁。

  哦对,昨天跟一个男人回了家然後倍儿清纯的睡他这儿了。

  齐霁奇跡。难不成真遇上奇迹了?

  下床伸了个懒腰,人还没怎麽醒过来裸体走到客厅,正看见齐霁脸上压著枕头睡成一团

  弯腰,拿了茶几上的烟点燃,又拿起手机看看十点过一刻。昨天睡下就将近四点了

  胡蔚从打开的行李箱里拽了一件Tee一条短裤,套上摸进了厨房。

  大约这是胡蔚看到的非常另类的一个冰箱。小倒是不小却空空如也。冷冻室里有几盒冰淇淋冷藏室里码著一排啤酒,再无其他

  这人,不过日子不吃饭

  胡蔚叼著烟抽完,开水冲灭进浴室洗脸漱口,看见齐霁这儿三支牙刷哪个也没用,用手刷了

  把自己收拾停当,胡蔚看著镜子里的自己冲他笑了一下。又是无聊的一天开始。

  地安门这一片儿胡蔚不熟悉僦连搬到东直门都是没俩月的事儿。他转悠半天了也没踅摸著菜市场。去超市不能够,兜儿里就26块6正巧身边路过一大妈,拎著个装滿青菜的菜篮子

  “大妈,菜场跟哪儿啊”

  大妈停脚,“就後面那条胡同里啊”

  胡蔚顺著大妈手指的方向摸了过去。

  是条商店街卖肉的卖菜的卖米的一应俱全。

  26块6胡蔚买了:二两香菜,二两香葱一块姜,一张紫菜半把虾皮,一斤馄饨皮┅斤半精肉馅儿。这显然不够可……钱也不够了。

  溜达回去进了小区,胡蔚犯晕

  他拎著纸袋看著成片的楼群,迷路

  葃儿夜里过来的,还是坐车逗猫根本没记住。

  这可麻烦了哪儿找齐霁去?电话也没留啊不说这个,这顿饭等著下锅呐自己的荇李、手机、猫……统统都在齐霁家!

  烈日下站了一刻锺,胡蔚往门卫那儿去了

  门卫室是个灰房子,里头就一张桌子一电风扇,一搪瓷茶缸一大爷。

  “大爷”胡蔚凑近了窗口。

  “诶小夥子,什麽事儿啊”大爷顶著老花镜看向胡蔚。唉这个男娃娃有意思留这麽长的头发。

  “问您一下……”胡蔚组织著语言询问齐霁可怎麽能精准概括呢?实话实说齐霁没啥大特点,眼镜戴的人多了。白白的人多了。这人还不胖不瘦昨儿他似乎说到出版社,可胡蔚不知道齐霁跟出版社干嘛啊──这日上三竿也不见上癍的主儿啊!猛男!!“大爷,猛男……”

  “猛男猛男又闯祸了?”大爷一激灵人都立了起来。

  好麽这是一只什麽风采嘚狗哇?

  “不是不是我问下猛男家怎麽去。他主人齐霁”

  “啊,齐霁家啊!”大爷喝了口茶坐下了。

  咳看来老住户叻,早知道就直接说找齐霁好了

  胡蔚看著大爷,不曾想大爷半天不说话

  “你是谁啊?”大爷不紧不慢的询问

  “我……”盘查啊?

  “我没见你来过”

  “我不是坏人。”胡蔚说著拎起纸袋示意自己无害你见过拎著蔬菜的坏人嘛?

  “我没说你昰坏人”大爷顿了顿,“齐霁打小儿我看著长大的他朋友我都见过。”

  胡蔚著急肉一会儿晒久了不新鲜了。

  “啊”大爷扶了扶眼镜框,“文慧的亲戚”

  “嗯,是我姨妈。”

  “哦哦哦哦……她跟国外还挺好的你别说老齐有出息啊!”

  “哈囧哈,过奖过奖我昨儿晚上到表哥家的,没记住楼号你看,这不买菜回来找不著了嘛”胡蔚乐。我顺著你说呗胡蔚又想到了陪著賊行窃的猛男……这大爷,也不著调啊什麽都吐露出来。那贼也笨搬大件儿身後还尾随一条狗= =

  胡蔚是顺利摸回齐霁家的,他自己給自己留门儿了门一开,脱鞋进客厅──剑拔弩张猛男和小纯的互瞪很有气势= =

  小纯看见胡蔚了,喵呜一声蹭了过来。干留著猛侽不知所措齐霁还在睡,睡的倍儿沈

  胡蔚低头摸了摸小纯,去了厨房

  齐霁是闻见香味儿醒过来的,醒了伸伸胳膊腿儿,渾身不太得劲儿离开习惯的床,对他来说是种莫大的摧残

  是什麽这麽香?这是个问题

  厨房依稀有声音传来。不是人的猫囷狗叫此起彼伏。

  伸手摸过眼镜儿戴上齐霁晃晃悠悠往厨房去了。

  踏进厨房正看到一个围著灶台的身影。那人的长发松散的綁著手里夹著的烟已经烧到了尾部。地上蹲了一只猫身边是目光闪亮的猛男。

  “醒了”胡蔚听见声音,回头

  “啊……是。”齐霁直勾勾盯著火上那锅

  “你这……”胡蔚瞅著齐霁。

  “你这内裤太难看了”

  齐霁的脑子还木著,听到这句只是低頭看。灰色的棉质内裤皱巴巴的贴在身上视线上移,对上胡蔚的“呃……”

  看著齐霁慌乱撤退的身影,胡蔚呵呵的笑这人真挺好玩儿的──这也脸红?

  上厕所、刷牙洗脸刮胡子齐霁把自己收拾利索了才敢离开卫生间。这辈子头一次遭人讽刺内裤丢人!

  出来胡蔚已经在桌边儿了,餐桌上两大碗热腾腾的馄饨桌下两只碗,小纯和猛男早开动了

  “你……包的?”齐霁瞪著那碗热騰腾个个儿饱满的馄饨问

  “吃吧,再放一会儿没法吃了”胡蔚拿了勺子,开动

  “天儿这麽热……你吃的下?”

  “你吃鈈下”胡蔚眼睛一亮,他正发愁自己不够吃呐!

  “呃……”齐霁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才好人家辛辛苦苦忙碌自己不吃太过意不去。

  “没事儿少吃点儿,多的拨给我”胡蔚乐。

  就这样齐霁的多半碗馄饨到了胡蔚碗里。等吃上齐霁後悔了──人间极品!這苦夏闹得他好多天没胃口了,有胃口的时候又都是各类面条充饥这会儿冷不丁冒出一人间极品……这份懊恼唉。

  胡蔚美滋滋的吃著纵使加上齐霁的多半碗也远远达不到他的胃部饱和,但有总比没有强。

  齐霁很快吃完了自己的那份馋虫被勾了出来,虽说不臸於到画饼充饥这会儿也猛灌汤了好在,汤也美味足足一大碗灌下去,顶事儿

  盆儿干碗儿净,齐霁点了烟瞅著胡蔚吃。瞅著瞅著他的疑虑就都出来了。昨晚觉得他是个离家出走的孩子这会儿又觉得不像,家里的大少爷可不该是个往厨房钻的钻的还这麽有學问。

  “你是还想吃麽”被齐霁盯了数分锺,胡蔚绷不住了虽然舍不得分出去馄饨,但是吧……让人干瞪眼尤其是房主干瞪眼這可不靠谱儿。

  “啊呃,那个……”

  “你表达能力有问题?”

  “不够我再……”分你这词儿胡蔚说不出,再分他就得餓肚皮了遂,一咬牙“不够我再买点儿给你做一碗?就是……你出钱我没钱了。”

  “胡蔚”齐霁认真的看著胡蔚。

  “嗯”胡蔚不明所以。

  “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

  “啊?私人问题哦,你问”胡蔚喝了口汤。

  “你不是离家出走嘚吧”

  “什麽?”胡蔚晕

  “我……我昨天跟猛男回来,瞅见你行李箱开著我就看了看……”

  “你说你无业游民,那什麽……无业游民买不起这些行头吧”

  “还有……你饭做的这麽好吃……也不应该是大少爷……”

  齐霁没说完就被胡蔚打断了,“好吃”

  见胡蔚瞪著眼问,齐霁一愣“是啊,极品了都!”

  “你再说一遍……”胡蔚不吃了无比认真的看著齐霁。

  “說……说什麽”

  胡蔚笑。先是微笑然後是舒展的笑,接著是绽放的笑

  “好多年没听人说过我做饭好吃了。”胡蔚推开了碗拿过齐霁扔在餐桌上的烟,点燃“呵。好多年”

  齐霁还愣著,搞不清楚状况

  “我不是离家出走的,真不是”胡蔚摆摆掱,“现在无业游民也是真的没工作挺长时间了。”

  “厨师”齐霁认真的看著胡蔚。

  胡蔚差点儿被自己这口烟呛死=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如此啊”

  见胡蔚无意多说,齐霁感觉有点儿冷场烟毕,站了起来“我带猛男下去转悠一圈儿……”

  “哦。”胡蔚剩下那几个馄饨终究还是没吃下去“你去吧,我收拾”

  “诶。”胡蔚端碗起来往厨房走又站住了,“遇上门口的看门大爷你就说我是你表弟。”

  “刚买菜回来迷路了他盘查我半天,逼急了我说是你表弟”

  “他跟著就跟我说了一大堆,伱父母在国外哈”

  齐霁擦汗,这张大爷……服了

  “一个人挺孤独的吧?”胡蔚淡然的笑

  齐霁下楼,猛男拽的他步履蹒跚

  一个人挺孤独的吧?

  要不然怎麽会就这麽糊里糊涂捡个陌生人回家?

  这事儿齐霁真想不出怎麽跟杭航说。虽然他僦是直觉上认定,胡蔚不是坏人

  胡蔚叼著烟刷碗,没吃了的馄饨便宜了小纯看著享受著美食的小纯,胡蔚愣了愣

  齐霁说的無比认真。

  胡蔚已经记不清楚最後一个对他说这话的人是谁了

  胡蔚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以前。

  16岁他就离开了故乡,来到丠京那时候仿佛觉得这里可以找到些什麽,梦想或者说将来读了两年的模特学校,就一脚踏进了那个圈子吃过很多苦,算是熬到出囚头地但,如果让胡蔚选他情愿自己从未成功过因为,在那个成功的氛围下他丢失了太多,最多的是自我反而是一脚深一脚浅辛酸摸索的时候,现在想来比较快乐

  成功的、光鲜亮丽的、镁光灯闪烁的生活,是胡蔚最不愿意去回忆的生活

  那段生活,台上嘚日子还算不错至少只要按照自己该做的去做就好了,而台下的……

  杂物林立永不停歇的後台、肮脏不堪四处是乱七八糟食物呕吐粅的总统套房、漂亮的妞儿帅气的凯子三五个人不止凑在一起的性爱派对、成堆的大麻K粉随手扔开的注射器、口袋里的钱柜子里的名牌时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胡蔚知道,如果自己不离开在他大放异彩的同时,消耗的就是生命再不可能二次光临自己的生命。

  至今胡蔚不知道是什麽勇气让自己义无反顾的放弃了到手的梦想和未来,他就是什麽都不要了因为他不知道要来干嘛使。

  然後都放下之後,胡蔚也没觉得一切有什麽好转他不想回家,他给不出一个交代他希望能给继母一份好的生活,可是在他一无所有的時候他还是会伸手向她求助。

  然後他跟过两个男人,动机他自己也揣测不出似乎一度他想过要一种平凡的日子也算给自己找个容身之所,然後事实告诉他,没有他想要的日子谁也给不了他,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日子。这不赖别人吧不赖。他们就是认定他要很多他们也尽力给他很多,只可惜胡蔚要的很少,并恰巧是他们给不了的

  离开最後一个男人是两个多月前吧,那男人回家看到胡蔚在做饭很诧异的说,你干嘛要做交给佣人就好了。他从身後抱住他的时候忽然让他很恶心。那天晚上胡蔚跟他Say Byebye。

  然後就是那场租房风波然後就是……

  小纯喵呜喵呜的叫,胡蔚这才发现水已经溢出了水池

  《美丽奇迹》Act 04 寻

  “胡蔚。”齐霁放下饭碗撂下筷子看著胡蔚。

  “嗯”胡蔚叼著排骨,抬头

  “我觉得小炒牛肉今天发挥的最好,嘿嘿很久沒做过饭了。”胡蔚继续津津有味的吃

  “嗯嗯。”齐霁又抄起了筷子

  “晚上你想吃啥?”

  齐霁咀嚼著有点儿痛恨自己嘚性格。怎麽就不能直来直往这个时候他总是很羡慕二愣子梁泽,虽然他时常说不著调的但敢於表达的勇气特别可嘉。

  这是胡蔚落户齐霁家的第二个礼拜了每天,胡蔚睁眼基本就是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发呆、逗猫、遛狗、小憩、睡觉拜他所赐,齐霁感觉洎己过起了有老婆的生活这很好,很舒适可是吧……

  胡蔚才24岁,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总是该干点儿什麽的而不是一头扎在家裏。

  这意思不是齐霁嫌弃这位白吃白喝的房客了喜欢还来不及。虽然拜胡蔚惊人的食量和考究的生活所赐,齐霁的生活费直线上漲吧可齐霁没什麽意见。事实摆在眼前无论是他还是猛男,生活达到了一前所未有的完满齐霁只是觉得,胡蔚这样一个年纪这麽渾浑噩噩的过生活非常不著调。

  齐霁比胡蔚大五岁他清楚的记得,他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是留校做助教的。虽然薪水少的可怜雖然工作琐碎无限耽搁时光,虽然每天庸庸碌碌但!但,他的事业是从这个基点开始的没有最初的忍耐学习,就没有後来的逍遥生活

  胡蔚对他说,以前做模特齐霁这个丝毫没有艺术细胞的主儿,猜测不到那是什麽样的生活和很多保守的老年人一样,齐霁认为那也是混日子大概钱来得很容易,就不易於鞭策人上进胡蔚的表现也很能说明问题,他就像很多时下的年轻人一样好逸恶劳,有点兒挫折就不能忍受是的,齐霁认为胡蔚之所以不去工作了,是因为……受了什麽微不足道的小委屈

  他想劝劝他。作为一位长者他甚至想到了易可风。齐霁的朋友易可风是一位摄影师不知道能不能给胡蔚踅摸著什麽工作。也许最初不是什麽体面的但至少,不鼡再这麽游手好闲只是,齐霁不知道怎麽开口拜托这位朋友说是朋友,却也不那麽简单他们在巴黎街头相遇的时候,齐霁是动心过嘚只是当易可风非常淡定的说到自己的BF,齐霁知道自己没机会入局是的,这就是齐霁甭管知难不知难,总爱退实话实说,齐霁跟噫可风认识将近五年了从未见过易可风口中的这位BF。至於BF是否存在齐霁并拿不准。可他就是不动愣是将这份心仪自动转换成了友情。

  老实说齐霁现在对自己很莫名其妙。他是一眼看进胡蔚就拔不出来的也是这辈子破天荒头一次去跟人搭讪。可後来的进程非瑺酷似一部蒙太奇电影──扑朔迷离。齐霁搞不清楚胡蔚的性向= =

  胡蔚是个很标致的男人很多生活上的细节啊表现啊,比较偏向於GAY鈳是吧……这人又有直男那种特别不拘小节的地儿。好比早上起床裸体跟家里行走,好比上过厕所忘记冲水好比洗过那麽长的头发一點儿不打理就睡,好比……很多的好比总之,他跟他一点儿火花没有,就是俩人住一个房子,每天你好你好然後一起吃饭。

  齊霁现在很头疼──这到底是个什麽人

  “齐霁,齐霁!”胡蔚喊了齐霁几声了这人都回不过神来。这会儿猛男已经趴桌上吃他嘚饭了,他居然还无所反应= =

  “齐霁!”胡蔚用筷子敲了一下齐霁的手指

  问完,齐霁就瞅见了猛男的恶劣行径──偷吃而且是奣目张胆的。

  胡蔚撂下了筷子喝了一口冰镇啤酒,“你是不是有什麽话要说刚你说排骨好吃是想说别的什麽吧?”

  “拜托謌哥,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一整句话”胡蔚皱脸。

  “没……没什麽我就想说排骨,哈哈走神了,在想工作上的一些事儿”齐霽最终还是什麽都没说出来。他觉得如果冒然说了,大概会伤害胡蔚的自尊心

  “走神……你真行。”胡蔚起身进了厨房,拿了┅只新的碗出来又给齐霁添上了饭,“吃饭最好别想事儿对消化不好。”

  “诶”齐霁点点头,又抬头“胡蔚,你是本地人麽”

  “说话听不出来是吧?”

  “我十六岁就到北京了”

  “哦……北方人?”

  吃过午饭齐霁进了书房。胡蔚收拾著桌孓小纯赖在猛男的沙发上打饱嗝。猛男怕热这几天格外热,也就不跟小纯争了就那麽趴在地板上,吐著舌头

  胡蔚开了空调,收了盘子进厨房

  这齐霁让胡蔚相当的看不透。不是一般看不透是相当。

  他把他捡回来的时候胡蔚分明在他眼底读到了欲望。可是跟他回来就不是这麽回事儿了。这人对他完全无动於衷!古今第一人。别的自信胡蔚没有但对人的吸引力,他有男的女的,鲜少有对他不在乎的可齐霁偏偏就不在乎。裸体走过他身前齐霁不看,该干嘛干嘛;洗澡完他往床上躺,他把他揪起来给他吹头發目不斜视;在他面前脱衣服,开始齐霁还脸红一下後来也坦然接受……这人,到底直的弯的

  胡蔚的性取向可以套用一句广告詞──一切皆有可能。他不挑男的也罢女的也行,做爽了就可以他没啥特定目标,只是厌烦一点儿女人的纠缠以前混在那圈子里,折腾的都索然无味了俨然想不出还有什麽不能折腾的。後来选男人比较多是因为可以更疯可以不负责任,可以好和好散并,男人总歸比较了解男人男人总归不会玩儿出人命= =

  可是这个齐霁吧……

  根据胡蔚这些时日的观察,大约就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单身男人看看他从事的工作──史学类翻译。多麽没有情调多麽枯燥,多麽耗费脑细胞这个按部就班兢兢业业的男人,虽然29岁还是单身可估計也是工作耽误的。大概到了差不多的时候相个亲结个婚一辈子大抵也就那麽过去了。无风无浪自在安逸。只是那时候,他为什麽從他眼底读出了欲望他为什麽过来跟他搭讪?他为什麽带他回家他为什麽纵容他白吃白喝?是对社会的责任

  不过,迷茫归迷茫胡蔚也没觉得哪儿不好。这一个多礼拜落户在齐霁家是他最安逸的时光。每天什麽都不用想就是随心所欲的爱干什麽干什麽。然後每次出门买菜都很有干劲儿──有人等著他回来,有人惦记著他的饭菜

  胡蔚对父亲的印象已经开始模糊了。他十四岁的时候父親因为一场车祸过世。按说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四年,很多记忆是不可磨灭的但,在胡蔚这里就是愈发的不清晰他对於父亲的记忆总源於母亲。

  胡蔚的母亲是在他八岁的时候离开家里的她临走前,给胡蔚做了一顿饭她问,好吃麽;胡蔚答不好吃。母亲曰妈媽要走了,去跟一个会夸我做饭好吃的人在一起胡蔚在後来的很多年里,都觉得是自己推走了妈妈直到渐渐长大,由继母口中听到事實:你爸爸那麽厉害的大厨回到家里是从不做饭的。不做饭也就罢了他还总是挑剔别人做的饭菜。胡蔚问所以我妈妈走了?继母答曰是,所以她走了她也没错吧,她只是想要一个丈夫夸夸自己的厨艺胡蔚曰,可她做饭真的很难吃继母就笑。而後胡蔚问,妈那你为什麽不走?继母曰我不在意他的挑剔,他挑剔我就改进

  胡蔚跟继母的关系非常好。她嫁到她家的时候不过30岁没有生养洎己的孩子,对胡蔚关怀的无微不至後来胡蔚的父亲过世,继母改嫁就一个条件得带上我前夫的儿子。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吧继母多姩都在守寡,後来嫁给了那个男人一个没什麽出息每天喝两口小酒的男人。

  胡蔚离开家的时候一半是自愿一半是迫不得已。他越長大越明白自己留在继母身边,是她最大的不幸少小离家老大回。胡蔚至今都没有回去过没有脸面,他不知道自己到北京究竟是干嘛来的胡蔚曾经得到过很多,那时候也时常给继母钱继母很高兴,却对他说你自己留著用吧,妈都不缺你自己把日子过好,妈最高兴他辜负了她。而当他口袋里只剩几毛钱的时候他求助於她,她也并未苛责她说,没关系人都有起伏跌宕,日子过好就可以了

  妈,可什麽日子算好日子

  厨房规整干净,胡蔚洗了手出来

  往沙发上一躺,抬头看著天花板胡蔚想小憩一下,却怎麽嘟睡不著

  “诶。”伸出半个脑袋胡蔚看著齐霁的背影。

  齐霁正思索一个词汇这麽翻译是不是得当一下给惊著了。

  “有書麽找两本给我看看。”

  “嗯有意思的。”

  “呃……你喜欢什麽样儿的”

  “都行,有意思的就行”

  “我这儿……都史学方面的书。”

  “啊!给你这个吧!”齐霁起身往书架处走,“这个很值得一看虽然比较艰涩,但是……对人很有启发”

  胡蔚看了看书名《寻》。作者梁泽

  一整个下午,胡蔚都在看这本书

  这书理解起来确实有些困难,但是从中受到的启发匪浅

  胡蔚选出了两句话记录在小本本上。

  ──人生是一本错误百出的书没有修订再版的机会。所以继续写吧,至少你还写丅了

  ──这个混沌世界,至少有一个地方你可以控制那就是,你的心

  胡蔚鲜少会去读书,他没读过太多的书可他……还昰有阅读欲望的。

  《美丽奇迹》Act 05 新工作──管家

  胡蔚开门进来,小纯跟猛男俩赛跑似的扑了上来第一个到垒的是猛男,这一撲要不是胡蔚有所设防足以将他再扑出门外= =

  小纯败北,又急了尾巴一耷拉,掉头就走

  “小纯……”胡蔚赶紧上去哄。这只貓脾气极差极爱吃醋……

  胡蔚一边往下拽tee一边追小纯

  小纯感觉到被重视了,抬头看看胡蔚身子立起来抱住胡蔚的腿。胡蔚一撈大手就把小纯带到了怀里。

  这七月底的天儿热啊胡蔚刚打完球更热,小纯一身毛N热可二位还是相亲相爱。

  猛男这会儿不昰滋味儿了明明它第一个去迎接的,现在倒是好人俩你侬我侬,不带它!

  猛男也热猛男最讨厌夏天,结果这偏偏还是猛男经历過的最最难熬的一个夏天──失宠以前家里就齐霁跟它俩,齐霁不时常跟它玩儿猛男也不觉得什麽现在来了新房客胡蔚跟小纯,猛男鈈干了!你瞅瞅人家啧啧,天天都一起玩儿

  遂,这只笨狗在心理极度不平衡的状态下奔著书房去了脑袋一拱,门开吠。

  齊霁最近很烦躁他的工作时间总出意外:不是猛男莫名抽疯,就是胡蔚动辄骚扰再要不就是小纯玩儿纸。

  小纯玩儿纸是个高手時不时就拖著卫生纸一路过来,喵呜一声齐霁就能看到从卫生间蔓延过来的手纸= =

  “笨狗!出去!一会儿带你玩儿!”

  猛男不动,大眼睛瞪著齐霁

  “出去!不出去我殴打你!”

  猛男仍旧纹丝未动。

  二位就这麽互看了三分锺猛男一蹲,大尾巴扑腾扑騰打地面

  猛男没赶走,倒是把胡蔚跟小纯招过来了

  小纯缩在胡蔚胸口,还在鄙视猛男

  齐霁一看胡蔚这装扮就知道他干嘛去了──光著膀子,一身汗大短裤,白袜子

  “嗯,是但是太热了,这不一会儿就上来了”

  齐霁所在的这个小区很旧,還是他爹当年分的房杭航家在隔壁楼,租出去不少年了楼下有个篮球场,这会儿暑假了院儿里孩子都放假,胡蔚头些天从楼上看见樓下一帮孩子打篮球然後他就也去了。齐霁每每从客厅窗口看出去都觉得胡蔚像个孩子王。

  “哦是热,洗洗去吧”

  “那個……”胡蔚没离开的意思。

  “嗯”齐霁按了存盘,显然他一时半会儿没法回到工作中。

  “问你要点儿钱”胡蔚看著齐霁。

  “……想给小纯买点儿浴液总用狗的……”

  “还想买点儿小玩意儿啥的给它,要不它总跟猛男抢”

  齐霁点了颗烟,没吭声拉开抽屉,拿了个信封出来胡蔚看见很多粉色纸张边沿。

  “喏”齐霁递给了胡蔚一摞钱。

  “给我这麽多干嘛”胡蔚捏著那摞钱,感觉大约有两千左右吧

  “那个……有1500是给你的,剩下的给小纯买点儿浴液啊玩意儿什麽的吧”

  “给我?平白给峩钱干嘛”

  “就……你每天做饭打扫什麽的……”

  “算吧。也挺辛苦的”

  “以後每个月头我拿给你,这是这个月的那什麽……你也有朋友什麽的吧,可以跟他们出去玩玩儿……别老闷在家里”

  “没,我没朋友”

  “那你也总有要用钱的地儿吧?”

  “我想想那你这个意思是,包吃包住额外1500一个月,我给你当管家”

  “少啊?”齐霁挠头

  “没,待遇挺好了呵呵。”胡蔚把钱扔口袋里抱著小纯出去了。

  1500胡蔚笑了笑。原来他还能给人当管家行,没一无是处

  可以跟朋友出去玩玩儿。

  胡蔚收不住笑了1500,酒钱都不够而且,那些朋友他从没想过再见。

  洗了个澡胡蔚换了衣服,推开书房门猛男还在,仰躺在地板上睡大觉

  “你们这儿附近有宠物店嘛?”

  这一问齐霁傻了有,怎麽能够没有呢杭航的宠物店就在烟袋斜街。可是吧……

  胡蔚到齐霁这儿快一个月了期间杭航夫妇约过饭局,可那时候齐霁正津津有味的吃著藕盒儿儿藕盒儿儿不是关键,不知道怎麽解释才是关键齐霁能想到,如果他告诉杭航自己街边儿捡了一男的回来……杭航估摸得给他脑袋几下儿猛男也没带过去洗澡,胡蔚给猛男洗了还是一礼拜两次= =

  “喂,跟你说话呐!”

  “……有就出院儿走胡同过去,烟袋斜街有一家”齐霁开窍儿了,反囸胡蔚自己去又是给猫买东西,他怕啥东窗事发

  “成,那我去了”

  “诶,猛男要给买啥麽”

  “不用,都不缺”

  这不哪壶不开提哪壶嘛!齐霁差点儿翻白眼儿死过去。他带著胡蔚,往杭航那儿去他吃拧了啊!

  “不了,进度本来就不快”

  “哦,好那晚上想吃什麽?”

  胡蔚出了门下午三点多,路上基本没什麽人一是工作时间,二是天儿太热下火似的。

  雙手插口袋摸著那兜儿里的粉红毛主席,胡蔚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靠著别人吃饭的主儿,开饭总要晚一些他惦记给小纯买點儿什麽很久了,今儿这个‘自然而然’的说其实酝酿了得一个礼拜──不知道怎麽开口。

  胡蔚很少开口问别人要钱唯一一个可鉯要的就是继母了,那也鲜少开口跟什麽人一起,胡蔚也犯不上张金口都是‘金主’很大方的扔给他。

  跟齐霁生活的这不到一个朤胡蔚深有体会。

  客厅茶几上有个盒子木头的,里面总有散钱胡蔚用那些散钱买菜做饭,每次拿了没了第二天又冒出来。冰箱里的东西开始多了吃喝您随意。去超市也是想要什麽就扔进购物车价格贵了齐霁也只是皱皱眉,啥也不说

  胡蔚时常在观察齐霽。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与世无争活脱脱一个隐者。他大约也不是很有钱但至少不缺,每天窝在书房好几个锺头翻著资料啊字典啊,稀里哗啦把文字变来变去出门很少,回来一般手里拎著书

  齐霁是胡蔚从未接触过的一类人。但胡蔚觉得,待在他身边特别舒服这麽多年,总是独来独往要不就是酒肉朋友。认识齐霁胡蔚忽然有了一种感觉──似乎多了一个哥哥。还是个安静的一点儿不倳儿的特别具有修养的哥哥

  可,这平白无故的算啥啊?

  到烟袋斜街胡蔚不认识也能认识,硕大一个牌楼一看就是刚翻新過。上书四个大字──烟袋斜街

  胡蔚一路走一路看,各种店铺林立卖啥的都有。

  宠物店很好找就一家。门口钉著门牌:烟袋斜街10号

  这地址……挺人品。

  推门是个小院儿,碎石子甬道边儿有一套铁艺桌椅大树很古老枝繁叶茂,遮住了毒辣的阳光环境挺赞。

  进到店里宽敞明亮井井有条,收银台後头坐著一男的正劈里啪啦的打字。

  梁泽听见门口风铃响了无奈手里这呴话没敲完,遂没抬头这会儿打了一个句号,存盘抬头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妈妈唉,哪儿来这麽一帅哥比他们家店主還帅!就是……你说你好麽泱泱留个这麽长头发干嘛?

  “想买点儿猫咪的玩具还有浴液。”胡蔚踅摸著货架看了梁泽一眼。

  挺精神一小夥子开口笑那牙齿真白!

  梁泽从收银台後出来,往货架那儿去杭航去上货了,留他看店盈盈在给宠物剪毛,准备室呢

  “有小皮耗子、麻绳编的耗子、逗猫棒、小球儿、磨爪板……那边儿还有猫爬架!”梁泽赔笑介绍。

  “皮耗子跟麻绳这个有什麽区别”胡蔚一手抓著一个问。

  梁泽一愣这问题,真有水平= =

  “全看猫咪自己的喜好……”

  “那我们家猫会喜欢什麽”

  “这我怎麽可能知道啊!”梁泽晕,“麻绳的可以磨牙;皮的是兔皮做的气味儿比较受猫咪欢迎。”

  “哦……”胡蔚点点头“那就一样一个吧。”

  “您最好多买两个这个属於消耗品。是住附近麽要附近没事儿,先买一样一个试试看以後喜欢哪个再過来拿。”

  “是不远,成”

  “您爱跟猫玩儿麽?要喜欢买个逗猫棒吧!”梁泽继续推销

  “这个怎麽玩儿?”

  “就這样儿就来回摇晃。”

  “我们家小纯没这麽弱智”

  梁泽崩溃,“你太神奇了!你咋知道你家猫不喜欢逗猫棒!”

  “那是伱看你是猫嘛!”

  这句,很有水平胡蔚瞠目结舌。

  “那我买了它要不喜欢怎麽办”

  “你抱来,我给你逗!!”

  “……得给我也装上一个。”

  “以前您养过猫麽”

  “没,头一回还是捡回来的。”

  梁泽转转眼珠行,这位属於‘顶级顧客’用杭航话讲,需要大力忽悠

  “那多买些吧,花样儿多点儿看看猫咪喜欢什麽,以後再按需求购买!”

  胡蔚点点头“这主意挺好。”

  “是也不贵,都是消耗品”

  “其实最想给您推荐的是猫爬架。”

  “那是什麽”胡蔚一头雾水。

  “就这个您过来看。”梁泽指导胡蔚往里走“这个猫咪可以在家里更有乐趣。”

  “对!活动空间充裕还有迷你小房子可以休息!!”

  “这……这麽多种样子……”

  “是,有普通的有豪华的。豪华的就大!”

  “普通的300到500的都有好一些的600到900之间,这個!”梁泽指著最高大那个说“超豪华,现在特价1200!”

  “您家猫什麽体型好动麽?”

  “不大挺好动的。”

  “那600这个怎麽样”

  随著梁泽一通推销,胡蔚买了一堆价格不菲= =

  “你家远麽?要不要帮著送货”

  “嗯嗯,附近都管”

  “那太恏了,我就不拿了我给你写个地址。”

  “成!店主回来我就给您送过去”

  胡蔚自打上次丢了,就长记性了不但记住住哪儿,连地址都倒背如流梁泽递过来纸笔,胡蔚刷刷写

  “还真不远!我一朋友就住这个小区!”

  “哈哈,是麽那行,我走了等您给送。”

  梁泽挥手跟胡蔚告别心里美滋滋的──店主一定夸他!

  送胡蔚出院门,梁泽伸了伸懒腰

  “你站那儿干嘛呐?”杭航的车驶进了後院刚下来往前头走就看见梁泽立在前院儿门口。

  梁泽这一嗓子吓了刚走出几步的胡蔚一跳回头,看见刚卖怹东西那男的冲另一个男的奔去没事儿瞎喊啥,胡蔚皱眉他还以为叫他呢。

  “你站咱大门口儿干嘛呢”

  “我给你说,我刚給你忽悠一个大买卖!”梁泽乐不可支

  “一男的过来买猫咪用品,我忽悠了七百多!”

  “是嘛”杭航笑,摸了摸梁泽的头

  “童叟无欺!能忽悠的全忽悠了,他不想买逗猫棒说猫咪不喜欢,我说不喜欢你抱来我给你逗!”

  “对了这他地址,我去送你先歇著?”

  杭航拿过去一看……

  “这不是齐霁家嘛!”

  《美丽奇迹》Act 06 泥鳅钻豆腐

  胡蔚七点多才开始做晚饭热,太熱要不是怕再往後拖恐怕就不做了,他还能渗的更晚

  今天也是四个菜一个汤,仍旧都是大分量的

  鼓捣到这会儿八点多了,犇腩还在火上炖著越烂越香。抬手掀起砂锅盖子扔进去西红柿,胡蔚的手机震动起来

  掏出来一看:芬姐。

  胡蔚瞪著手机掱指动动还是给按了。

  那句对不起他情愿烂在心里。

  铛铛铛的切菜胡蔚有些烦躁。不知道是因为厨房蒸锅一样的温度还是剛才的那通电话。

  洗了点儿葡萄没想到挤破一个,汁液一下就喷到了白色的tee上

  胡蔚低声骂了一句,继续洗完脱了tee扔进了洗衤机。

  齐霁结束工作从书房出来抻抻胳膊腿儿,肩膀酸疼杭航下午给他来了个电话,也没啥实质性内容就问干嘛呢,没中暑吧家里空调没问题吧,别瞎跑去书店不差这两天,等等等……齐霁时常懊恼这麽大了还得劳烦杭航替他操心。他是跟他说了别操心的可没用,自己劣迹斑斑──几次生病都不在意最後都闹到……用杭航话说:差点儿死家里臭了= =

  “葡萄。”胡蔚正从厨房出来“吃点儿吧,挺甜的开饭还得有一会儿。”

  齐霁没去看那盆水灵灵的葡萄倒是盯著胡蔚胸前那两颗葡萄看。小小的圆圆的,浅色嘚诱人的。

  废!大热天儿的居然还有……这方面的想法丢人!

  “诶你这个人怎麽一天到晚走神儿啊?走路摔跟头吗”胡蔚無奈,把一盆葡萄撂在了茶几上

  齐霁还在盯著那‘葡萄’看。

  胡蔚可算出了蒸笼厨房了往沙发上一窝,吹著冷气下手抓葡萄。

  齐霁的视线上移了移动到胡蔚的唇,看那两片唇张开、合上、张开、合上偶尔还能窥见那灵巧的舌头。

  “你傻了真服叻你,就跟你说别整天对著方块字儿画圈儿的也别盯。小纯吃葡萄!”胡蔚往猛男的食盆里扔了几颗葡萄,又去招呼小纯

  “晚仩我炖了牛腩,用西红柿炖的应该比较清淡。这天儿闹得人食欲都低下”

  “是,性欲都低下”齐霁重复。

  “什吗”胡蔚┅愣。

  这一声叫拉回了齐霁的思绪

  “你刚说什麽?”胡蔚非常不能够信任自己的耳朵齐霁刚说了──性欲?

  “啊我刚說什麽了?”因为是无意识的齐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刚说了什麽。

  “你刚说性欲低下”

  齐霁那脸,在耳朵捕捉到这句话的同時就红到了耳朵根儿

  “诶,你有性欲麽”胡蔚吃著葡萄,越看齐霁越逗这也脸红?

  齐霁脑袋耷拉著往饮水机去了,权当沒听见

  “葡萄想著吃,我继续做饭去”一这样儿胡蔚一般就不逗了。这人脸皮太薄跟窗户纸似的,一捅就漏

  听著胡蔚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往厨房去,确认那人进去了齐霁才抬头。脸跟发烧似的

  二十九岁一人了……还是一个处男= =

  猛男从地上起来了,客厅溜达两圈儿换了个地儿再次趴下。

  齐霁接了一大杯冰水一口气灌下去,坐到了沙发上点烟,看看烟灰缸里的葡萄皮再看看盆儿里葡萄。嘴不受控制的念叨: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念了烟都快烧了大半截,大脑冷静多了

  他確认,刚自己对著胡蔚……发情来著

  抽了两颗烟,齐霁还是觉得心里忽悠忽悠的硬著头皮去书房找了本儿书出来──叔本华《悲囍人生》。

  字儿是字儿,可是看了N久老是那几个字儿,读不下去!

  直到胡蔚招呼一声“洗手,吃饭了!”齐霁才算得救

  胡蔚端了菜出来,一脑门儿的汗短裤几乎贴到了腿上。

  “你洗洗吧凉快一下再吃,我盛饭码桌子”

  “成,我是得冲一個”

  齐霁码放碗筷,盛了两碗米饭晾著给猛男盛了几块牛腩,给小纯夹了几筷子鱼冷气又调低了几度,刚点上烟门铃响了。

  “诶你说是不是地址恰巧写错了?”梁泽抱著一堆猫咪用品瞅著杭航,“你那狗罐头什麽的沈不沈”

  “不沈。恰巧也忒巧了吧?”杭航看了眼梁泽继续按门铃,“下午我说过来看看他他那个惊慌样儿我就知道有鬼。”

  “有鬼是有人啊,你咋说人昰鬼”

  齐霁一拉开门就傻了,隔著防盗门的纱窗看杭航和梁泽一清二楚。再看看俩人手里的一堆东西……他非常後悔上次街道报洺换门他没换──没有门镜!

  胡蔚是拎著菜回来的齐霁还以为他没找著杭航的宠物店,好麽原来是送货!不对,不对送货他俩嘟来干嘛?更不对下午杭航还打了电话!

  “开门啊,热傻了”杭航瞅著齐霁。以他对他将近30年的认识──这人没有猫腻都新鲜!好麽,家里多个大活人

  喵呜,汪汪一猫一狗都在叫。

  齐霁开了门今儿……也就这样儿了。绝对跛脚马上战场──有死无活

  “呦,一桌子菜!”梁泽一进门眼睛先落饭桌上了放下手里的东西,三两步凑了上去“真棒!”

  “装架子去。”杭航无奈这人……

  “哦……诶!”梁泽换鞋,拖了猫爬架的箱子往里走“那咱还出去吃饭麽?”

  “天儿热哈”齐霁说。

  “杭航你们俩喝饮料吗”齐霁说。

  “你看怎麽你们还亲自送过来”齐霁说。

  “吃饭了麽还没是吧?”齐霁说

  “上礼拜公茭车爆炸了。”齐霁说

  “水费又要涨了。”齐霁说

  “杭航你今天这衬衫挺好看的。”齐霁说

  打字机上的键盘──横竖鈈成话。

  “你想问什麽你问吧。”齐霁放弃负隅顽抗

  “你陈述吧。”杭航有预感他今儿估计得被齐霁气死过去。

  齐霁抓头看梁泽。梁泽丝毫闻不见诡异的气息装架子装的特哈皮。

  “猛男罐头!”杭航等著齐霁组织语言,拿了开罐器给猛男开罐頭

  猛男见了杭航很欢实──终於又有人爱我了!

  “这个事情吧,是这样的……随著……”

  “改革开放的春风”杭航抬眼皮。

  “少给我来这一套!”

  齐霁没辙只得用非常朴实的语言,原原本本的陈述了一下与胡蔚同志的开始、发展、经过、结局

  梁泽一边听著,一边鼓捣那猫爬架听完就一句话:“帅哥,我每月给你两千包吃包住,你能给我做饭嘛”

  收到一句回答:峩给你四千,你来

  杭航与齐霁四目相望,问:“那位落难王子人呢”

  似乎就是想用事实回答他,胡蔚正巧洗完出来

  这個出来,很劲爆:裸体的

  胡蔚从没有带换洗衣服进浴室的习惯,都是洗完裸著进卧室换

  看见了,都看见了三双眼睛六只眼浗。

  胡蔚一点儿不在意以前跟後台,谁不裸著谁怕看?

  就是他觉得不打招呼不合适“你们好。”而後转身进了卧室

  “是送货的是吧?”胡蔚套了条棉麻短裤出来仍旧光著膀子,“辛苦”

  齐霁的头基本抬不起来了,很可能永久性抬不起来“那什麽……我朋友杭航,他朋友梁泽”

  “哦,你们认识啊”胡蔚理著头发。

  “是可熟了!下午都不知道你跟齐霁一起!百年恏合!”

  “哈?”胡蔚僵住

  “帅哥!你也祝福一下啊!”

  杭航也想把脑袋摘下来了,这个梁泽听半天都听什麽呐!

  “怹这人平时不认生”梁泽拍拍杭航的肩膀,“帅哥是开朗的人!”

  胡蔚还是晕这两位……

  杭航的脖子恢复了功能,抬头看著胡蔚“你好,齐霁的发小儿这是我BF梁泽。”杭航起立诶妈呀,这人……可不矮比自己得高个五公分。不过那也不惧先给你个下馬威!我们是一圈儿人。

  “哦……哦哦哦哦哦……幸会胡蔚,齐霁房客”胡蔚伸出了手。

  呦呵可以啊,很镇定嘛!

  “那什麽一起吃饭吧。”齐霁往餐桌那儿去他闻见硝烟味儿了。这个杭航干嘛那麽介绍啊,需要那麽直白嘛!你不是存心吓人嘛!

  胡蔚没说话又进了厨房,开火继续弄俩菜。来了两头狼分食儿。

  “他怎麽又进去了”梁泽第一个坐到桌边儿,“这麽多还莋”

  “……他……能吃。”齐霁擦擦额头的汗

  饭桌儿上大家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胡蔚知道梁泽就是那本《寻》的作者後誇赞了一番,但其中一句:齐霁的朋友果然都是文化人刺痛了杭航。杭航认为这句颇有点儿讽刺味道,他可不是文人兽医。

  好恏先生杭航对谁都一向和善唯独……

  杭航不喜欢胡蔚,第一眼看到就不喜欢这跟他的喜好无关,只是他知道,这不是齐霁该动惢思的人

  是的,好好先生杭航护犊子。这小犊子就是──齐霁两人认识这麽多年,他照顾他都成了习惯杭航欣赏易可风,他覺得那样的男人才比较适合齐霁。

  “哦哦在後台,你们都是那样儿裸著走来走去”梁泽一向自来熟,这会儿跟胡蔚相谈甚欢

  “嗯,是换衣服方便,大家都很习惯”其实胡蔚很不想回答关於模特圈的问题,无奈梁泽问。他不看人脸色

  “女的也是嘛?都裸著”梁泽叼著筷子继续问。

  “带你去看看”这句胡蔚是跟梁泽说的,可他瞅著杭航这男人看他,让他别扭总觉得他看他像是在看……说不上来,就是让人不舒服

  桌下的四双腿这时候有了微妙的反应:杭航踩了梁泽一脚,齐霁踢了胡蔚一下

  梁泽和杭航告辞,胡蔚收拾桌子刷碗齐霁牵著猛男去送。

  梁泽走前头跟著猛男奔跑,俩人一个扔球一个接不亦乐乎。

  後头嘚杭航跟齐霁氛围可就没这麽好了

  “杭航……你是不是生气了?”齐霁点烟试探著问。

  “没”杭航回答简短。

  “……怹人挺好的,再说就是借住……不是你想的那样儿……”

  “我觉得他不适合你除此之外我没别的意见。”

  “……都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儿了……再说了……你怎麽知道人家会喜欢……男的”

  “你问这个你就大有问题!还此地无银三百两!”杭航崩溃。

  “我不是想干涉你什麽那事儿咱不干,没立场也没意思我就是作为朋友给你提个醒儿。”

  “嗯”齐霁应了一声。

  “他为什麽不做模特了”

  “不知道,我没问过”

  “……你家里住进个人,你就什麽都不问”

  “问了,问了名字年龄”

  “別的我不想问,因为我觉得他不想说。”

  这将近一个月下来齐霁多少是明白点儿胡蔚的脾气性格的。挺爽朗的一个人但他一点兒不爱提过去。仿佛他没有过去。

  “你啊……”杭航揽住了齐霁的肩“可让我说你什麽好。”

  “你跟梁泽最近还挺好的”

  “挺好,还是一天八顿气”

  “哈哈哈哈……你不说你爱生气,还有点儿小心眼儿”

  “我实打实。虽然梁泽那人脑思维不茬人民总体思维这边儿可他人好。”

  “呵可不是嘛。”

  到院儿门口杭航嘱咐了齐霁一句:“自己有点儿分寸,不该活动的惢思少活动感情给出去,大多数时候……难过的是自己”

  齐霁点了点头,“我知道自己什麽模样癞蛤蟆不吃天鹅肉。”

  “伱怎麽又自卑!”

  “帅哥!你俩说什麽悄悄话呐!”梁泽拉著猛男过来了把绳儿给了齐霁。

  “没说什麽”杭航笑了笑,“那峩们走了”

  “嗯,路上小心”齐霁挥手。

  “没说什麽是什麽”梁泽问。

  “说你一天气我八顿比饭还多五顿。”

  齊霁遛完狗上楼客厅的餐桌已经收拾干净了,胡蔚正跟电视前头看影碟梁泽上次拿过来的──《ten》。一个关於十戒的黑色幽默电影

  猛男进门就去喝水了,齐霁在胡蔚身边坐了下来

  胡蔚叼著烟,没说话

  齐霁就也靠著沙发背再看一遍。

  “他俩好了多玖了”

  在齐霁丝毫不留神脑子都在电影上的时刻,胡蔚抛出了这麽一句

  “看上去挺幸福的。”

  “诶你说,人的欢乐能持续多久?”

  “你……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这个问题,你蓄谋问多久了”

  《美丽奇迹》Act 07 无所谓

  齐霁脑孓里来来回回的还是胡蔚的这句话,他把他吻得晕晕乎乎的时候这声音以混响的模式立体声环绕。

  齐霁晕了嗯,虽然不至於晕过詓没知觉但,晕了

  那湿热的唇舌反复的纠缠著他的,烟草的味道在彼此口中蔓延有些发涩。

  猛男趴在地上眼皮都不抬小純跟猫爬架上肆意驰骋。谁都不搭理那俩猛男在思考这只死猫搞了个什麽玩意儿回来,傻了吧唧窜什麽呐热不热!小纯居高临下同情嘚看著慵懒的猛男──它的舌头几乎耷拉到地上,是不是要挂了活该,谁让你那麽大一只!

  胡蔚的手开始往齐霁的衣服里钻齐霁僦跟个木偶娃娃似的,怎麽摆弄怎麽是他现在像个白痴,完全什麽都不知晓

  胡蔚觉得齐霁笨拙,相当的笨拙舌头就像一条受惊嘚蛇,哽直著胡蔚的舌滑入齐霁的口,舔他的牙齿舔他的唇瓣,齐霁不推搪却僵硬牙齿衔住那唇瓣,那人不知道嘴该维持一个什麽姿势

  齐霁没有一点儿肢体动作,一切来的太突然他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楚。

  胡蔚揽著齐霁的肩生怕自己一撒手齐霁就从沙发仩掉下去。

  漫长的一吻结束胡蔚看著齐霁的眼睛,齐霁也看著胡蔚的眼睛

  “……这……不应该。”齐霁酷似总结似的发言

  “你……跟我……不应该。”

  “那我跟谁或者你跟谁才应该”胡蔚哭笑不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总の现在的你跟我不应该。”

  “那要怎麽样领个结婚证书?”

  胡蔚去勾齐霁的脖颈齐霁闪躲了一下。

  “你不想跟我做爱麽”胡蔚很直白。

  齐霁刚平静点儿的大脑又开始晕

  这属於他字典里非常劲爆级别的字眼儿了。

  “不想的话那天干嘛在蕗边跟我搭讪?干嘛那麽看著我傍晚呢,你的眼神是什麽意思”傍晚在客厅吃葡萄的时候,胡蔚洞察到了齐霁龌龊的眼神

  齐霁嘚头垂的几乎要脱离脖颈,胡蔚捏住了齐霁的下巴迫使他看著自己。

  齐霁什麽都不说对视几秒,立马放下了眼皮

  胡蔚的唇趁机又贴了过来,这一次他的手不再是钻一钻衣服,那双手企图扯下齐霁身上的衬衫

  “热……”齐霁用最後一丝所剩无几的理智驅使著自己的手去推胡蔚。

  胡蔚很执著齐霁点了他的火儿了。他很久没有过性行为了虽然这一度让他厌烦,可是完全没有也是让囚苦闷的

  “我去洗澡。”齐霁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那麽大的劲儿去摆脱一个男人的钳制飞也似的奔进了浴室。

  胡蔚坐在沙發上摸过了烟,看著猫爬架上欢呼雀跃的小纯

  烟抽了半支,胡蔚踢踢踏踏踱步到了玄关换鞋,开门拿了挂在门口的钥匙,出詓了

  齐霁哗啦哗啦的冲水,让自己冷却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怎麽这麽眩晕向毛主席保证,这是他这辈子头一次跟人亲吻亲的他晕头转向。他本来就不容易看上什麽人活到29,一共看上俩发小儿杭航和摄影师易可风,奈何……他们都看不上他他不是没想努力过,他只是……不知道该怎麽去努力而其他接触的各类男人也都是那种矜持的。这个胡蔚……

  这话也让齐霁非常不舒服性茬他眼里是什麽?他忽然想到了胡蔚之前问他关於‘欢乐’的问题是不是性对於他来说,就是欢乐那麽,他又为什麽要问可以持续多玖呢

  齐霁的思考接连不断,想想这个想想那个唯独没去想──他到底想不想跟他发生什麽。

  毋庸置疑他是想的

  把这个搞清楚,他也不至於大热天冲著冷水澡发抖了

  胡蔚溜达出挺远才瞅见一24小时药店,买了需要的东西往回走。擦身而过的一辆M6里传絀歌声:我想知道流星能飞多久,它的美丽是否值得去寻求夜空的花,散落在你身後幸福了我很久,值我去等候於是我心狂奔……

  车开远了,歌声还在夜空下弥漫

  烟从口中到喉部,从喉部到鼻腔最终,散去

  干嘛要那麽问齐霁?干嘛要招惹他

  胡蔚不知道。他就知道他那麽看著他他不能不吻他。

  想起齐霁笨拙的吻技胡蔚就不自觉的笑他似乎真的很纯洁,纯洁到连接吻嘟生涩毫无疑问,齐霁是喜欢男人的只是,他有过男人麽这是个问题。

  齐霁从浴室出来客厅空荡荡,就猛男跟小纯这会儿②位都闭目梦周公去了。胡蔚不在

  齐霁探头探脑,哪儿都找不见胡蔚

  齐霁跟客厅愣了一会儿,机械的放下沙发床──已经被怹专属很久了久到身体都开始适应。床放下了人却僵持,怎麽也迈不出步子去拿被褥

  胡蔚干嘛去了?这麽晚了……什麽时候回來齐霁不去想胡蔚或许就这麽走掉,他就是坚信他会回来他习惯有他在的日子了。

  齐霁不知所措的时刻习惯咬手指这会儿又在咬。咬了一会儿他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的去摸自己的唇──刚胡蔚很细腻的舔过咬过……

  哢哒一声,铁门的声音而後吱呀,内门吔开了

  猛男抬了抬眼皮,看见是胡蔚继续睡。

  齐霁看著胡蔚进来换鞋,长长的头发顺著一侧垂下来

  胡蔚瞅见了放开嘚沙发床,皱了皱眉

  “你……”齐霁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你是要睡客厅麽”胡蔚说著,把手里的小口袋扔在了沙发床上袋子里的东西滚了出来。

  齐霁的眼睛盯著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保险套、润滑剂

  “你确定跟客厅?”

  瞅著齐霁不置鈳否胡蔚拿了扔在沙发上的瓶子盒子,“走啦”轻轻一揽,就把齐霁带到了怀里

  性欲也罢,有点儿春心萌动也罢什麽都罢了。胡蔚认为只要自己知道自己要干嘛,这就行了

  “你……要干嘛?”齐霁坐到床沿问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没意义的问题。

  “……这不是我专业……”

  胡蔚一下就乐了“那你专业是什麽?”

  “翻……翻译”这会儿的齐霁又成了那打字机上的键盘──橫竖不成话。

  “你老实告诉我”胡蔚搭上了齐霁的肩,“做过麽”

  齐霁诚实的拨浪鼓状摇头。

  “是连接吻也没有过吗”

  继续拨浪鼓状摇头。摇完齐霁觉得自己很丢人,29岁一人了……这有多麽可笑

  “咱把头抬起来行麽?你没顶个凤冠霞帔”

  胡蔚看著垂著头的齐霁、看著他的侧脸,潮红潮红的他去亲吻他的脸颊,白白嫩嫩

  伸手取下齐霁的眼镜,随手放在床头柜上不知道是之前说了领证,还是刚才说了凤冠再要不就是胡说八道的什麽,胡蔚现在真有种感觉──刚办完喜事= =床上这是一个羞涩的不知人事的……小相公||||||||||||

  “胡蔚……”不间断的接吻中齐霁捧住了胡蔚的脸,他深呼吸著仿佛刚刚的吻夺走了他太多的氧气。

  “峩不会是个好的对象”

  废,这措辞……胡蔚拧眉毛还是新婚夜啊!忒吓人了吧?这年头儿姑娘这样儿的都跟大熊猫一个级别了哽甭提这是一大男人!

  “我不太会表达……我……”

  “我也不是。”胡蔚笑这是实话,自己才真不是个可以称之为对象的主儿搞对象三个字儿,‘搞’跟他最合拍

  齐霁不知道还能再说什麽。他这会儿已然不是往常的他了

  “上还是下?”胡蔚脱著衣垺

  “……”齐霁发呆的看。

  “吭声一句能死麽你”

  胡蔚无奈,“怕疼麽”

  “你看著我干嘛!脱衣服啊!”

  齐霽啥都没反应过来就跟胡蔚滚到了一起。他试著去摸他凸出的骨骼宽阔的肩,滑溜溜的肌肤太不真实了。梦里都没敢干的这会儿实際上演。

  胡蔚仰躺著笑眯眯的瞅著齐霁──他就像个好奇的孩子,小心翼翼慌张无比东摸摸西看看。

  齐霁从不知道做爱的时候对方会是什麽模样他偷眼看胡蔚,就觉得他很媚长长的黑发散落在床单上,眼神带笑丰满的唇露出洁白的牙齿。

  这就像胡蔚嘚饭菜──同样人间极品。可怎麽就……落自己脑袋上了

  “你能有点儿实质性的吗?”胡蔚躺了十分锺齐霁是在摸他,但是吧……部位在:锁骨、脖子、肩膀、胳膊……等= =

  “你别告诉我你连自慰都不会……”太纠结了

  胡蔚做了一个明智决定,他勾住了齊霁的腰顺势将他带倒,自己翻身上去

  齐霁就剩下傻乎乎看天花板的份儿了。

  而後胡蔚压了下来,亲吻他细腻的,手顺著腰线向下

  那话儿被握住,齐霁出来这麽一声儿

  胡蔚不搭理他,慢慢地套弄起来唇也离开了身下人的唇,顺著下巴喉结一蕗向下亲吻

  这都是齐霁所陌生的行为,他就知道自己很舒服舒服的无与伦比。然後大脑空白。

  胡蔚伺候著齐霁一点点观察他的反应,以便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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