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精神病人的寿命叫沈景秉和医生相爱了的腐文微小说

胤禛与弘时带着三百多年前的记憶来到了21世纪

胤禛成了知名的银行家,现年31岁的景鸢臣;

弘时成了主修钢琴的维大学生景鸢臣年仅19岁的弟弟景鸢词;

前世的恩怨情仇昰再次被掀起,还是沉淀在历史的洪流中

当身份了然时,他是否明白他的苦心他是否了解他的绝望?

上一世父子情谊绝……

这一世,没有至尊皇位是否,你就会对我不那样残忍

这一世,没有生于天家是否,你就不会那样决绝的背叛我

四爷是攻,四受党可点右仩角的叉逃生~

本文感情线为主原名《两世君臣》。

可能每个人心中的胤禛与弘时都不一样我写的只是我心里的。弘时卖萌四爷很囧。

腐萌,雷囧,慎入!

内容标签:不伦之恋 天之骄子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弘时胤禛 ┃ 配角:纪谦,沈夕卿 ┃ 其它:

胤禛此刻正坐在医院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等待他正在里面医治的’弟弟‘。

是的胤禛。清世宗雍正皇帝爱新觉罗·胤禛。

胤禛端坐在椅子仩,交叠着修长的双腿手随意的架在椅背上,目光深邃的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胤禛不明白当他在乾清宫吐出最后一口气,再睜眼的时候为什么会变成镜子里的那个人。

S城中知名的企业家与银行家31岁的景鸢臣。出身书香世家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九年前却因為一个名叫“沙士”的瘟疫去世了只留下他与他唯一的,正躺在手术室里的弟弟

胤禛醒来的时候就有着景鸢臣的记忆,所以这个世界裏的一切他都不陌生当了解后世人们对他的政绩做出的评价的时候,自己终于松了口气

就算不能与皇阿玛这千古一帝比肩,可差距也鈈能太大二十年的忍辱负重,十三年的兢兢业业终换来’勤勉‘二字,倒也当得

只是人们说他残酷刻薄,他却不喜说他残害手足,诛杀功臣逼死亲子?这些帝王心术铁血手腕,胤禛从不后悔!任何东西与大清江山都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当年皇阿玛留给他的昰一个烫手山芋。

国库空虚仅有六百万两银子,贪官污吏横行太子胤礽,大哥胤褆都是文治武功却忙着互相使绊子;八弟胤禩办事能力出众圆滑,却忙着与佟国维等人结党营私;九弟胤禟富可敌国却在平谷山河地动时袖手旁观,不捐助一分一毫;十四弟胤祯骁勇善戰用兵如神,却拥兵自重霍乱人心。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为天下百姓办些实事。

是他的确圈禁了老八老九他们,可为的是可以無后顾之忧的处理前朝事;是他的确杀了年羹尧,圈了隆科多可为的是更加集中皇权,加强中央统治

这些苦心经营,他又向谁去说

那个位子太高了,做好了是应当的,做不好则留下一世骂名。罢了褒贬自有春秋,大清也早就亡了两百多年了,还去想那些个勞什子做什么

胤禛敛下眸子,收住了心神又抬头去看手术室的灯,却依然亮着

他的弟弟,小他12岁的弟弟记忆中,浮现出一张秀丽雅致的脸庞来与胤禛的丰神俊朗不同,带着温润如玉的品性或低眉,或浅笑眼波流转处尽是别种风情,像湖边低垂的杨柳既坚韧叒温柔。

景鸢词在维也纳音乐大学主修钢琴他不喜欢经商,也不喜欢从政他喜欢音乐,他喜欢将白皙纤细的手指放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仩优雅的舞动然后闭上眼睛感受音乐的美妙。

景鸢臣对这个弟弟的感觉是不同的胤禛知道。不是兄弟间的友爱而是已经超出了世人能接受的范围。以前太子和老九都爱娈童没人说什么是因为别人因着他们显赫的身份不敢说,而如今是个言论自由的社会胤禛不明白為什么景鸢臣宁愿顶着骂名也要这么执着。

胤禛无奈的叹了口气轻不可闻。

景鸢词是放假所以才从维也纳回来的,只是不巧路上出了場车祸这才被送到手术室里。来的时候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因为他是易生银行的总裁景鸢臣唯一的弟弟S城中谁都知道景先生疼这个弟弟疼爱的紧,于是一刻也不敢耽误甚至连保证金都不用交就直接推进手术室了。

苏阳是景鸢臣的私人助理长相一般,一張大众脸他跟了景鸢臣好些时日,自然知道景鸢词对于他的重要性在接到景鸢词出了车祸的消息后,第一时间通知了景鸢臣并派了車去接他,然后让张妈熬了汤带去医院自己则立刻去医院办手续。

苏阳站在手术室门口像个门神一样陪胤禛一起等着。心里不禁有些納闷:臣少爷自从两个月前生了场病后总感觉与以往不一样了不说现在处理起事情来杀伐决断,就连人也成熟内敛了不少。要在以前聽到二少爷出了事连进行到一半的国际金融会议也不顾了,急匆匆的就赶去学校只因为二少爷和别人正乐谱而吵起来。可今天车祸这麼大的事他硬是把手头上两份文件看完才来医院的,他和张妈都来了好一会他才到

“小苏”,胤禛唤了一声“已经快两个小时了,峩和香港的瑞华银行还有个合作案要商讨先回去了。你和张妈先在这儿看着有消息再通知我。”胤禛缓缓的说道他爱管苏阳叫小苏,可能是因为他和自己的近身总管苏培盛一个姓吧叫他小苏,胤禛就能想起苏培盛的样子与苏阳一样的低眉顺眼。只是苏培盛心更细些苏阳则更腼腆些。

苏阳略带诧异的’哦‘了一声然后目送着胤禛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

臣少爷是真的不一样了

苏阳与手裏拎着鸡汤的佣人张妈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又同时呼了口气怎么臣少爷走后顿时觉得空气清新了不少?

苏阳你已经够可以的了,雍正帝的气场一般人怎么受得了想当年胤禛在养心殿批阅奏折时,身边伺候的公公连大气也不敢出的

胤禛让司机把他送回易生,继續今天的工作关于景鸢臣对于景鸢词的不能宣之于口的情愫,胤禛觉得既然影响不到自己就听之任之吧,于是他决意不加理会现在這个身体里真正做主的是他,爱新觉罗·胤禛,世宗宪皇帝!

弘时做了一个梦一个遥远却又熟悉的梦。

梦里的弘时又回到了他六岁刚进叺上书房读书时的年岁那时候四贝勒府中只有他一个男孩儿,自然是他阿玛最在意的

大哥弘晖,三哥弘昀都早殇了还有二哥弘盼更茬出生后就不幸夭折,所以若依着满人对子嗣的排序不算出生便夭折的弘盼,自己便是府里最尊贵的三阿哥

梦里的他生的白白胖胖,尛包子似的煞是可爱,不过调皮任性起来也是绝不手软的府里的花草树木,池子里的锦色鲤鱼一早便遭过他的毒手就连胤禛替他请嘚老师王懋竑也被他戏弄过。

而胤禛则将所有的期望与希冀都加在他身上,对他虽越加疼爱却不乏严厉仗着阿玛对自己的看重,弘时尐有不任性的时候府中人早看不惯他横行,暗中给他使过不少绊子比如他被上书房老师训斥过后马上就被阿玛知道,再比如在他爬上樹捉鸟蛋时会不巧被阿玛看到……

后来阿玛对他便越加苛刻。以前阿玛到十三叔的庄子上吃酒的时候总会带上自己,如今不再了;以湔阿玛会在清晨下朝后来书房教他读书写字,如今不再了;以前阿玛在听到他又调皮的时候会佯怒的训斥他,转头却让苏培盛端来几樣自己爱吃的糕点……如今不会再有点心,也不会再有阿玛陪他习字玩耍的时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在府里的钮祜禄氏怀了四弚以后吧好像是的。

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三怀着众人的希冀,四弟终于诞生了名弘历。

弘时觉得弘历的出生带走了阿玛的关注和府里眾人的疼爱

弘历的满月宴上,四贝勒府门庭若市宾客如云,笙歌鼎沸所有人都忙着跟阿玛道贺,说阿玛喜得麟儿二叔,五叔十彡叔……没有人记得他,好像也没有人在意他就连最亲近的额娘,也因着阿玛对他的冷淡不停的数落他

正在自己孤独伤心的时候,一呮手搭在了自己的瘦弱的肩上转过头,就见着他清雅的笑容和手中的一块美玉

八叔说因着上次外出办皇玛法派给他的差事,没能赶得忣回来为自己庆贺七岁的生辰不过他并没有忘记,说着扬了扬手里的玉佩是送给自己的生辰礼物。

那玉佩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的摸样威风凛凛的直腾九霄。温润的触感让自己冰凉的心多了些暖意

弘时的眼里霎时有些水雾冒了出来,也许是香烟太熏人眼睛的缘故吧

昰了。前些日子自个儿生辰但大家因着弘历的出生许是忘了。只有额娘让府里膳房给自己下了碗长寿面看他吃完后便一甩帕子急匆匆嘚赶去福晋屋里凑趣说吉祥话去了。好像那天福晋见了四弟很是喜欢便向阿玛说抱去自己屋里待一会儿,阿玛就让大家一起去福晋屋里湊凑乐子听下人说是阿玛担心福晋想到大哥伤感。

整一个满月宴八叔除了向阿玛道了个喜之外,便和九叔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们宽慰自己说阿玛是因为身上差事忙,加上这阵子事情又多才会将自己生辰忘了的。那时自己是相信八叔的话的

弘历又长大了些,乖巧的著实讨人喜欢弘时觉得自己既然是哥哥就要带好弟弟,于是他带弘历去爬树去捉鱼,去做他认为很好玩的事弘历每次跟在他身后都笑呵呵的。阿玛却因为这件事发了火指责他既为兄长,却放纵不羁教坏幼弟。弘时不明白自己只是想带弟弟玩,怎么就教坏幼弟了

几度春秋一过,弘历已经八岁了他灵巧聪敏,孝顺良善更加赢得了众人的喜爱。而自己为了引起阿玛额娘的关注,则更加用力的調皮只可惜事与愿违,阿玛没有对他再像以前一样疼爱反而更加厌恶他的所作所为了,以至于每至万寿年节给自己的赏赐与给弘历嘚,都是截然不同的额娘也因为这事,回回数落自己想来是自己的乖张任性更加衬出弘历的乖巧懂事了。

到了自己十六岁成婚之时怹才发现,他好像和他最在意的人越走越远了只有八叔,仍然温柔的对他仍然关心着他,仍然会宠溺的注视着他仍然会在自己生辰時宽慰他。自己在那时却已不相信阿玛为了差事疏忽自己的说辞了。

什么时候自己与阿玛也能这般?他宠溺弘历疼爱弘昼,对自己竟吝啬于一句夸赞之词。

而那人却因着自己与八叔的越走越近,对自己更加不喜对弘历,更加宠爱了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皇玛法薨阿玛授旨即位,位登九五年号雍正。

他最尊敬最崇拜的那个人终于在芸芸皇子之中脱颖而出,指点江山

即使知道自己毋妃是半个汉人,可那耀眼的皇位还是想争一争。于是自己也开始使手段,用计谋……

再后来皇阿玛也许是对自己彻底失望了,索性视而不见直接一道旨意:令为允禩之子。

别人都道三阿哥放纵不羁心比天高,只有八叔明白为何,自己会对那皇位如此执着

“伱我都是龙子凤孙,都曾经是阿玛眼里的骄傲,也曾经为他所厌恶之所以想要争一回,不是对他不忠只是,不想再被人利用想再佽成为他眼里的骄傲。弘时阿玛明白你。”

八叔的这一句阿玛彻底划清了自己与那人的关系,也让他明白自己与那至尊皇位终是擦肩而过。

当自己被削宗籍囚于禁所时,耳边句句回想的竟是八叔的这句话

八叔,您比我不幸当年,皇玛法对太子胤礽的宠爱比之瑝上对弘历有十倍而不止,您究竟要怎样努力才能在皇玛法眼里留下身影?

可是您又比我幸运,夺嫡路上九叔,十叔十四叔一直陪在您身边,无论祸福不离不弃。反观我弘时今日囚于禁所,他日高墙之外可有一人为我伤心?

胸口一闷一股腥甜渐渐在口中蔓延开来……

我有何错?我这一生只望能入得那人的眼。没想到最后最后竟与我最在意的那人形同陌路,情谊两绝……

上穷碧落下黄泉若可以重来一回,我却愿时光永远停留在六岁时那人牵着我的手踏着厚厚的雪在院中赏梅时的光景,足矣!

胤禛和苏阳接到医院的电話后就匆匆赶来此刻他们都在医院的VIP病房里,等待着景鸢词的醒来

他们一个冷着脸坐在沙发上,一个垂着眼站在病床前谁都不出声,干净整洁的病房里安静的只能听见三人匀整平稳的呼吸声

三天前,胤禛的弟弟景鸢词因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被送进这间私家医院从莋完手术的那一刻到现在都没有醒。半小时前医院院长打电话给苏阳,说护士在每天早晨临检时发现景鸢词动了手指口中还念念有词嘚不知在说什么,可能过会会醒于是,胤禛和苏阳便来这里守着

病房里的摆设简单,卫生干净空间很大,房间的后面有一个阳台靠着墙还有架折叠床,应该是给病人家属在这里陪夜用的但是苏阳和胤禛都无心打量这些,只盼望景鸢词早早醒来

他做了一个梦。梦裏的他又重活了一回从开始到最后,依旧如昔苍白而无力。

不是已经在禁所里断气了么为何还会有感觉?难道地府的孟婆汤自己竟没有喝一碗?

他怕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还没死还苟延残喘的活着,在本应绚丽多姿的年华里寂寞的活着

他怕睁开眼后看到额娘恨铁鈈成钢的表情,怕看到福晋虚伪假装关心自己的样子怕看到那人眼中不掩轻蔑冷冷看着自己的眼神。

怕醒来时自己还是身在那破败残缺嘚禁所就算有无尽的愤恨怨怼,刻骨的……儒慕也不能妄想残生中再见他一面。怕醒来时和梦里一样又回到自己年少时的岁月,就算再怎样改变自己还是他眼中阴险卑鄙,不思进取的弘时

弘时犹豫了会,还是缓缓地将眼睛睁开了

然则,入目的却又是另一番景象自己所不熟悉的景象。

灰色的房顶雪白的床单,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奇怪的摆设。这些在在都显示着这不是他临终前的居所那这里,是哪里

突然一个人的脸一下子在自己面前放大,接着声音里带着惊喜的大声嚷道:“醒了醒了二少爷醒了!臣少爷,我这就去喊医苼”

弘时还来不及看清他是谁,那个人便一路小跑的出门去了

等那人出去后,弘时才注意到沙发上端坐着的另一个男人

那男人面容俊美,雕刻般的五官立体而清晰鼻梁高挺,薄唇紧抿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那衣服虽然奇怪可穿在他身上却可以恰到好处的展现出怹宽厚的肩背,紧窄的腰臀修长的双腿。他看上去大约三十岁的样子此刻正用一种冷冰冰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弘时还没想到自己如今嘚状况那人便开口道:“你醒了?”连声音都是冷冰冰的

胤禛看着躺在床上一脸茫然的景鸢词,开口问道

弘时看了看他,也环视了┅下他所在的地方没有说话。他慢慢撑起身子坐起来他没有关于这里,关于眼前这个男人一星半点的记忆他只知道在他那破旧失修嘚住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再睁眼时便已经在这了。

想来应该是异世了。那么自己是不是算是重新投胎转世了呢?

弘时醒来时的不知所措和刚才看向自己的警惕防备胤禛全然尽收眼底。他隐隐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不像记忆中温雅的景鸢词,他的眼里有着淡淡的疏离與一丝不明的意味

“怎么了?”胤禛冷眼看着又问一句。

弘时慢慢的转过头疑惑的掀了掀唇:“你在跟我说话?”

胤禛一愣:这是什么情况景鸢词怎么了?但始终没有将想法表现在脸上于是点点头,试探道:“恩你……到底怎么了?”

弘时皱了皱眉说:“你認识我?”难道人生轮回不是从婴儿起始的自己怎么一转世就是个大人了?眼前这人是谁难道是他父亲?难道他一出生已经这么大了怎么可能?

胤禛始终是临危不乱的人他淡淡的说:“认识,你叫景鸢词我的……弟弟。”朕的弟弟朕的弟弟早在三百年前就陪圣祖去了。胤禛不禁在心里腹诽道

“你的弟弟?景鸢词”弘时口中呢喃道。景鸢词果然是重新经历了轮回转世啊!自己,究竟是超脱叻是超脱了么?还是在另一个世界仍旧寂寞的活着?

胤禛见他这样刚想开口再说什么,却见苏阳领着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一道进门來

“刚醒的,医生您给瞧瞧”苏阳把医生往弘时床边引来。

医生往弘时床前一站弘时本能的往后一退,却被苏阳扶住了肩他带着憨厚讨好的笑容说:“二少爷,你刚醒让医生给您看看。”

那医生带着口罩看不清脸。只见他拿了什么东西在弘时身上摆弄了几下后对胤禛和苏阳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以办出院手续了然后又说了一大推话,大意是恭喜景鸢词康复之类的

胤禛看了弘时一眼,對医生说:“可是他好像不记得我们连自己,恐怕也想不起来了”

“什么?失忆怎么会?”苏阳不可置信的大喊起来

弘时仍旧坐茬床上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他们说的他完全听不明白看上去像是有什么事让这三个人在争执。冷静成熟是他醒来后对胤禛的第一个印潒。

很久以后每当弘时将这段说给胤禛听的时候,总会惹得胤禛霸道的吻弘时的唇然后在他耳边说:你醒来后第一面见得就是我,还想跑的掉么

医生愣了会儿,然后对胤禛说:“是这样的景少爷手术之前我们院长也跟你通过电话,说失忆也是手术后很可能存在的后遺症”

“恩。”胤禛哼了一声

“那现在怎么办?要是二少爷想不起来怎么办”苏阳看了一眼平静的胤禛,又问医生

“要不你们试試多跟他说说以前?也许过一阵子他自己会好的”

苏阳急了,不等胤禛反应张口就说:“过一阵子是多久?不然你们再想想办法不嘫手术呢?”

医生摇摇头说:“他才动的手术啊,你还让不让他喘气啊再说了,就算手术我们也不敢保证说他就能全都想起来啊!”

苏阳叹了口气,转过头问胤禛:“怎么办臣少爷?”

胤禛还是一脸淡然的表情他看了一眼病床上蜷着脚抱膝坐着的弘时,说:“就這样吧也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弘时看着眼前说话的三个人他们在说什么?是在说自己么这里究竟是哪里呢?景鸢词是谁呢真嘚是我么?

接下来的话弘时虽然没有太关注,却听懂了一句

“人的记忆里爱恨情仇什么都有,失忆只相当于一张白纸,重新来过就恏了呀再说那些让自己伤心难过的事儿,若都忘了也不坏呀!”

是啊,若都忘了也不坏啊!只是,为什么我没忘是对某人恨之入骨,不愿忘还是上一世记忆太悲苦,忘不掉

当天上午苏阳与胤禛就为弘时办理了出院手续,将他带回了豪华的景家别墅

原来他叫景鳶词,是这个家的二少爷刚才从医院一路陪他回来的冷峻的男人叫景鸢臣,是他的哥哥

这里不再是大清天下,雍正王朝而是21世纪。巳经有两百多年悄悄的流逝了那人,也早已仙逝了

弘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灿若繁星的双眸温玉粉透的唇瓣,白皙细腻的肌肤与湔一世的俊美无俦不同,这一世面容清雅,神清骨秀

人类的思想与科技的发展始终日新月异,距离封建帝国社会两百年后很多东西巳经不一样了。比如回来的路上苏阳开的那个叫汽车的玩意儿,还有这个景氏豪宅……

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奇怪有趣的东西只要坐上詓,然后在车内按些什么按钮就能到自己想去的地方而且车子里还很舒适,一点都不颠簸

还有这屋子,到处是自己不熟悉从未见过嘚摆设。弘时进来的时候环视了四周只认得前厅里的那口深褐色的西洋钟,在养心殿的西暖阁内有口差不多的西洋钟以每天二十四小時计时,并不像清朝以十二时辰计时既然这里也有,想必现世也应该是按照洋人的计时方法度日吧

弘时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东看看西摸摸人嘛,对于从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都充满了好奇此时他也并不着急的去追究自己怎么忽的就身在此处了。看着桌上的台灯弘时伸手在台灯上摸了摸,这玩意好拨拉一下,就亮了再拨拉一下,又灭了甚至晚上都不消掌灯的。弘时连着拨拉了好几下才罢手也許是想到它的用途了,嘴角往上勾了勾然后又对着台灯边上的电脑愣了好一会,在确定自己摸索不出来什么之后直接无视它转而去打量摆放在书房右边窗口处得那架钢琴。

那是他真正的哥哥景鸢臣在他初涉音乐时为他配备的一台兰博斯勒三角琴纯白的烤漆面,泛着浅淺的珠光色琴打开着,黑白琴键被擦拭的一尘不染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射在钢琴上,看上去像为琴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更觉高雅。

弘时站立在钢琴面前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轻一按,传入耳朵的是一个有着完美音色的单声符深沉且悠扬。

大概弄明白這只是件乐器之后弘时又转身去翻书架上的书清朝的字与现今的字大致相同,只是有些字也通其他的字所以弘时基本上都能看懂。大蔀分又是有关音乐的书弘时并不多感兴趣。上一世先是因为皇阿玛的严厉要求,后来由于弘历的步步紧逼他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来研究乐曲,附庸风雅

又顺手翻到一本小册子,刚一打开弘时就愣住了……

小册子里贴着许多图片图片上大多都是弘时,也就是景鸢词嘚身影自己的样子怎么会在这小册子里?是谁画的还画的这样小?画的真像……白色的三角琴在自己身侧闪着优雅的光自己嘴角噙笑的立于琴边。再翻过一张……这个动作……要是这样摆两个时辰的话手不会酸么弘时看着照片里景鸢词一身白色礼服,正高举奖杯谦虛的笑着

弘时不由想到以前宫里的画师为主子画画像时总要求主子们尽量不要动,耗时颇长且结果只能说是不过不失空有皮囊,并无鉮髓哪像这画,传神之至仿佛自己都能感受到他当时的开心。弘时心里立刻对这位不知名的画师看高几分心中念着’江山代有才人絀‘之类的,却不知这只是数码相机的功劳而已

再看照片里的景鸢词,也就是今生的自己眉清目秀,当真好看弘时还是不能理解自巳是如何来到这异世的,于是估摸着大约是转世了只是没喝过那孟婆汤,走过那渡忘川所以上一世的记忆未消。

上一世宫人们口中的彡阿哥性情乖张暴戾,面容阴柔邪魅这一世的景鸢词风姿卓越,温和秀美

弘时站立在贴在墙壁上的落地玻璃镜前,细细打量了这幅媔孔又和照片里的景鸢词一样摆出各种动作……他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自由真好没有人在一旁监视自己的感觉真好!

翻到下一张照爿,是景鸢臣和景鸢词一起照的脑海里的景鸢臣,不是哥哥一直都是冷肃寡言的。从早上把自己带回家到下午他与自己好像只说了幾句话,每句都精简的不超过十个字自己的许多事情还是小苏告诉自己的。

他与那人有些像,惜字如金

好像习惯了哥哥面无表情的樣子,所以看到照片上景鸢臣搂着自己脖子笑的开心的摸样怔了一怔。这人笑起来颇有些冰雪消融的味道。照片上的他们动作亲密想来兄弟关系应该不错。

自己前世出生时没有哥哥随后有了两个弟弟,只可惜后来为争大位兄弟反目,阴谋算计谁也饶不了谁,始終纠缠自己与他们哪有什么兄弟情?小时候的那些情谊早就随着那些勾心斗角烟消云散了加之弘历后来对他……如今,没有再生于天镓所以弘时想,哥哥对自己的好应该是情真意切的

皇阿玛,他也曾那样笑过在自己将杏仁酥塞进他口中时,在自己能在他面前完整嘚讲完一篇《礼运》时在自己深夜做恶梦苦闹着要找他时。他还记得皇阿玛笑起来时的风采那时候,自己也经常做些荒唐的事情惹那囚发笑因为那会他觉得,那人只要开心前朝那些棘手的差事都可以迎刃而解。只是在有了弘历以后那人就觉得以前能惹他发笑的荒唐事,是真的荒唐了所以在自己再那样做的时候,渐渐地笑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严厉的苛责与厌恶

胤禛站在门口已经很久了,从弘时拨拉台灯到对着镜子做奇怪的动作他都看见了。本来是上楼来叫他下去吃饭的可却看到了他觉得古怪的一幕。他的弟弟景鸢词恏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或者说对现代不熟悉的人记得将他从医院带上车,苏阳启动车子时他眼里的惊慌随后对街上建设,人们穿着嘚不可思议再有就是对家里物件摆设的好奇。

虽然他是失忆了但胤禛后来通过电话问过院长。失忆在医学上被称为思觉失调分为连續性失忆,选择性失忆局部性失忆和全盘性失忆。而全盘性失忆只占其中3%难道景鸢词就那么不幸,就是这3%还是……

眼见景鸢词,也就是弘时又要沉思下去胤禛颇感无奈的抬手敲了敲门。

“小词下去吃饭吧!”

因为景鸢词的事,胤禛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去银行葃天已经与瑞华银行谈好了合作方案,也没什么事急着处理于是便让苏阳早些回去了。张妈在厨房里备好饭菜后就上二楼阳台上晾衣服詓了所以饭桌上只剩胤禛和弘时四目相望。

“吃饭吧张妈煮了你最爱吃的炒三丝和醋溜鱼片。”胤禛有着景鸢臣的记忆并不因为和景鸢词单独相处而感到慌乱。

说着拿起筷子却见弘时捧着饭碗在那里发愣。

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人陪着自己吃饭了?又有多久没有人茬意自己的口味了自八叔去世,自己被圈禁后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便再也找不回来了。还好老天始终还是听到了上一世自己临終时许下的愿望:只愿生于平常家。

难不成失忆连饭都不会吃了筷子都不记得拿了?见弘时老是发愣胤禛不悦的皱起眉头,却没有再悝他

胤禛一个人自顾自的吃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句:“你真是我哥哥?”那声音清澈干净也带着一丝隐隐的期盼。

食不言寝不语胤禛之前是最重规矩的。吃饭吃了一半被人莫名搅了心里本就不喜,再一听这话立刻有让人跪到外头花园去清醒清醒的意思。这话在胤禛耳朵里听来就像弘历问他是不是自己阿玛一样愚蠢之极!朕也不想当你哥哥!

刚抬头准备说教一番可在见到弘時表情时,只得讷讷的回了句’当然是快吃吧‘。

当一个人同时带着希望与恳切的神情看着你问你是不是他哥哥时,如果你不回答或鍺回答不是都有些残忍吧?算了他是自己这辈子的弟弟,又失忆了怎么看都怪可怜的,就不要与一个病人计较那么多吧!胤禛闷闷嘚想只是上一刻那人还三分难过七分委屈,下一刻却吃的这么欢真的是病了?胤禛不禁疑惑道

清朝时,满人只用两次膳一次是早膳,在早晨七八点的时候一次是午膳,约在下午两三点左右晚上一般不用,若饿了就让伺候的宫女们多备点点心饽饽

两人都袭着上┅世的习惯,没吃多少

此刻两人都坐在客厅宽敞舒适的沙发上,虽然身上都穿着宽松的居家服但胤禛还是规规矩矩的端坐在那里看着掱中的报纸。而弘时则斜倚着沙发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弘时的性格是很随和的比较任性,心肠也软基本上是良善的。可是無论什么都是经过比较才显现出好坏。他的这些性格本来不是缺点可与弘历的一对比,即刻就变成了缺点

弘历谨慎小心,谦恭有礼有欲望有手段,明显的更得胤禛欢心更适合成为储君。

胤禛久居深宫又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环境中长大已经早分不清是随性洏为好还是刻意为之好。

这一世没有那么复杂的背景,弘时觉得这回,要好好的活!以前太在意那人的眼光,以及之后忙于争大位总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太累!以至于最后下场凄惨悲凉,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这辈子,要为自己为弘时,为景鸢词好好地尽興的活一回。

胤禛深邃的目光越过手中的报纸看向弘时轻轻道了一句:“你病刚好,不用陪我在这里坐着要是觉得累就先上楼休息吧。”

弘时被打断了思绪抬眼看他:“弟弟不累,不然哥哥可以给我讲讲以前,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我看见我书房里有好多奖杯,昰给我的嘉奖么”他的声音像潺潺流水一样清朗,语速不急不缓

弘时刚开始看到橱窗里一排形状各异的,被擦拭的一尘不染的奖杯时着实好奇这是干什么用的,后来看见奖杯底座的字才知道顾名思义,应该是自己表现好所以奖给自己,以示鼓励的

胤禛闻言放下報纸,沉沉又不乏磁性的声音传入弘时的耳朵

“是你拿的。你从小就喜欢音乐那些奖杯都是你参加钢琴比赛得的。你之前被维也纳音樂大学录取了主修钢琴。”

弘时端正了坐姿:“钢琴是我书房里白色的那个?”

胤禛点点头想了想问:“你……还记得弹钢琴么?”景鸢词从小就爱钢琴他演奏出来的曲子浪漫悠扬,或许他能通过钢琴想起什么

“不记得。”不是不记得是根本就不知道。“那你剛才说的维也纳是什么”

“不是什么,只是一个地名”

“还有呢?”弘时接着问

“还有什么?”胤禛不解还有什么?

弘时看着胤禛:“以前的我啊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我们的阿……父母呢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么?”

“恩”胤禛道:“你只有我一个亲人了。爸媽去世了”

随即胤禛对他阐述了景鸢臣记忆中的景鸢词,不说不觉得说完以后胤禛猛然发现之前一直被当做纯良的小白兔的景鸢词,其实是一头可恶的大灰狼只要景鸢臣惹到了他,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结果都被报复了还不知道。

景鸢臣喜欢景鸢词看他开心就比什么嘟好,压根没觉得自己被设计了可胤禛是什么人啊?心机暗嵌的雍亲王圣祖爷的四阿哥啊!从小就与那些人精混在一起,要说陷害设計玩心眼耍手段恐怕对方还在酝酿就被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将对方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了。

现在一回想就发现不对劲了瑕疵必报是四爷良好性格的其中之一。

“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回到学校里怎么办?”胤禛顿时有了想法

弘时浅浅叹了口气。自己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呔少了做什么都不方便,其实什么也都做不了

“这样吧……”胤禛勾了勾唇角,一抹无人察觉的笑意在他冷肃的脸上漾开:“明天我讓小苏给你找个老师把你之前落下的都补回来。”

“补回来”弘时疑惑的看向他。补什么

“你的钢琴,你的英语还有一些生活常识”

弘时诧异的提高了音调:“你是说重新找人教我?”爷又不是智力有问题这话说得,生活常识要人教么

“恩”。胤禛看了看表箌了财经新闻的点了。他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顺手抓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打开的那一刹,弘时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往胤禛身边扑去口中大喊:“何方神圣?速速现形”!

胤禛还来不及反应胸口就被撞的生疼。

额上的青筋挑了挑心想明天要让靳贤’费心‘的教教這小子。突然就这么扑过来吓朕一跳。不知道胸口青了没有

胤禛给弘时找的老师名叫靳贤,厦大的研究生导师今年三十岁,幽默开朗

苏阳将人领进来的时候,弘时刚好吃完早餐

胤禛吃完后用手绢擦了擦嘴,交待了一句’好好学‘便出门上班去了。

苏阳笑呵呵的為两人介绍了一番也出门办事去了。只留下弘时与靳贤两人在家

靳贤长得很帅,利落的短发精壮的身形,小麦色的健康肤色正看著弘时的眼里洋溢着点点神采。

两人在桌前坐下后靳贤将他带来的公事包摆在身边,简单的介绍起自己

“靳贤,革斤靳贤惠的贤,紟年三十男,身高一米八爱篮球,爱动漫偶尔也追追喜欢的人,家庭成员有开开和心心目前负责你的所有功课,除了钢琴对了,开开心心是我养的两条鱼我来的时候已经将它们交托给我的学生了。我是厦大的老师厦大你知道么?就是厦门大学专业是语文,無不良嗜好”说完靳贤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

“老师您好,我叫景鸢词”弘时朝靳贤站起身,准备行礼虽然身处異世,但弘时良好的修养并未因此抹灭皇阿玛曾经下旨’皇子见老师,需行礼‘尊师重道是古代的封建社会一个象征性的标志。

靳贤見他要弯腰行礼忙摆摆手:“不用这么严肃。景鸢臣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靳贤想了想,问:“什么都不记得了是指什么这个你记嘚它叫什么么?”他顺手拿起手边的杯子问

废话,杯子谁不知道“杯子。”

“那你知道什么是篮球么”靳贤试探的问,他想知道弘時到底记得什么若是情况太糟糕,恐怕景鸢臣要找的是心理医生而不是他了

接下来靳贤又问了些问题,他发现弘时对于一些近代的东覀都不记得而对于古代的或者有悠久历史的东西,他都很熟刚才无意中谈到’四书五经‘,他居然开口就能背出注释这在现代学生當中算是不容易。

“那第一天就不要按课程表了来说点轻松的吧。刚才通过跟你的谈话我发现你对现行的一些事物和概念都不是很了解那么我简单的给你介绍一下生活背景吧。现在是二零一一年我们所生活的地方叫地球,我们的国家叫中国中华人民共和国,简称中國地球很大,所以还有许多其他的国家……”

靳贤洋洋洒洒的说了很多弘时已经基本明白了现在的状况。然后靳贤带着弘时在别墅里轉了一圈开始介绍起一些生活用品,电子设备弘时听得聚精会神,不时的问一句靳贤再详细的解释。

下午的时候靳贤也不急着上課,于是两人就坐在花园里的露天茶室里让张妈泡了壶茶,边喝边聊

弘时发现靳贤是属于特别能聊的那种人。跟九叔胤禟一样见多识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好像一个万事通,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偏偏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大胆又新颖,有时说到激动处还会说一两呴粗话直来直往。弘时挺喜欢和他相处的

“小词,你别那么拘谨”靳贤拢了拢身上卡其色的休闲西装。他还有个毛病——自来熟“不然和你哥一样,都成了面瘫!”

弘时不解的挑眉:“面瘫”

靳贤嘿嘿一笑:“他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一雍正皇帝上身啊,面无表情的不像面瘫?”

弘时愣了愣随即轻笑出声。

敢毫不顾忌的调侃皇阿玛的除了上辈子没规矩的九叔,就是眼前这个靳贤了

“你和我哥謌认识很久了么?”

靳贤端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口茶,道:“老同学啊!”

靳贤和景鸢臣是大学同学关系一直很好。两人都曾经在厦大讀书一个毕业后投身金融事业,一个毕业后继续进修最后留校任教,为人师表靳贤的父母都在加拿大,目前靳贤一个人在厦门独居趁着学校放假,于是应了景鸢臣的邀请来教他失忆的弟弟。

景鸢臣的话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费心‘这两个字咬的特别重,靳賢当时就纳闷了这景鸢臣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弟控啊!怎么这话让他觉得有一种不为人知的狠厉在里面呢?

靳贤瞧了一眼天色把┅直揣在口袋里的课程表递给弘时。

“这是你的课程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会按照上面的课程教你这样一个月下来,估计你回到维吔纳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弘时接过课程表一看,这上面安排的课程时间和皇阿玛给他们排的时间怎么如此相像

靳贤无奈的撇撇嘴,当時景鸢臣把这张课程表给他的时候他吓了一跳。从夜里四点到第二天下午五点这也太变态了吧?还好自己只要八点到就可以了不然那还不得郁闷死?

现在的社会中学习其实是很轻松的。想那会自己那种学习方式与习惯放现在任谁也受不了吧?每天夜里三点就起床詓无逸斋念书到第二天傍晚七点止。日日如此风雨无阻。每当皇阿玛下朝来检查功课时大家都鼓足了劲表现,期待能得到他一言半語的夸赞只是那时他老人家眼里只有一个胤礽……而自己在这方面还是比较像他的,也是偏爱弘历却没有像他一样,在大庭广众辱骂洎己的另一个儿子寒了儿子的心。没有吧……弘昼……弘历……宏赡……弘时……弘时……

胤禛沉下脸不愿再想起那个背弃父亲,伤叻他心又让他失望的儿子当时排这课程时,只是想小小算计一下景鸢词谁让他老是欺负以前的景鸢臣。却不想勾起了过往。

上一世嘚上课时间和这个课程表差不多所以弘时完全可以适应。而且弘时刻苦勤奋学习习惯良好,不论学什么都得心应手尤其是英语。上輩子胤禟精通俄语又与弘时走的较近,耳濡目染自己对俄语也渐渐通晓。俄语虽然与英语不同但也大同小异,对弘时来说并不难学

仅仅一个星期,弘时的进步相当大如果不知道的,还当弘时没有失过忆胤禛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没有做声

只是钢琴。无论胤禛請了多少老师来教他弘时依旧一点进展都没有。音乐从来不是他的爱好他不想学,于是胤禛也没有再要求

一个月以后,靳贤要回校任教了而弘时,可以说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了

临走的时候,靳贤微笑着对弘时眨眨眼口中不正经道:“亲爱的,我要离开咯要是想峩就来厦大看我哦?”接着无视好友的面瘫脸径直出了门。

熟悉了这个时代之后弘时顿时自信大胆了不少。只是与以前的景鸢词略有鈈同的是弘时与人相处时总是带着淡淡的防备和一份不为人察觉的冷漠。除了胤禛他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人。也许因为他是自己的哥謌也许因为他和皇阿玛有些相像,所以对胤禛弘时还是比较信任的。

胤禛见他对音乐不上心便帮他在维也纳办了退学手续,让弘时茬本市的一所名牌大学寄读其实胤禛从某些方面还是不太愿意和弘时同住的,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突然多了个弟弟,胤禛有一瞬间的掱足无措弘时的手机在车祸后送修后无效,只好又换了部新的

九月底才开学,离现在还有半个月弘时在闲暇时都会在花园里的露天茶室中看书。

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一盏香茶,数本好书简单的一个下午就过去了。有时他也想出去转转看看这繁华的街市。可是他对蕗况不熟不懂得搭乘地铁,家里虽然有车可他也不会开,于是只有等胤禛得了空两人才一道出去。或开车行驶在乡间小道看炊烟袅嫋云卷云舒或将车停在街市,两人徒步逛着广场欣赏着满目琳琅的商品。

一次逛回来胤禛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便看到他床上放著一个银色的精致的小盒子胤禛上前打开它,里面赫然躺着一条灰色斜条纹的领带转头映入眼帘的,是倚在胤禛房门边的带着浅浅微笑的弘时

“你买的?”胤禛头上的水还没擦干顺着头发滴在名贵的欧式地毯上。

弘时仍然浅浅的笑:“嗯我发现哥哥很喜欢这个牌孓的东西。于是自作主张帮你配了条领带谢谢哥哥对我这段时间的照顾,希望你会喜欢”还好,有哥哥自己这才不是一个人,不是叒一个人孤独的寂寞的活着

“谢什么?弟弟生病了做哥哥的照顾你是应当的。”胤禛的嘴角掀了掀心里暗忖这小子的眼光还真不错。

昏暗的灯光映在弘时雅致秀气的脸庞上平白为他多添几分邪魅,看的胤禛有一瞬间的失神

绝对是景鸢臣失了神,不是朕!四爷在心底无声的呐喊!

从那以后他们便以兄友弟恭的方式相处了起来。彼此对对方的脾气都有了一个了解弘时总结了一下:哥哥的脾气有八汾像皇阿玛。胤禛也总结了一下却得不出什么结论。

他好像和你很熟络可有时却若有若无的带着淡淡的疏离;好像很谦虚识礼,可有時却骄傲张扬目空一切;好像很开朗乐观可有时却掩不住他隽秀眉目间的哀伤。他景鸢词,或者说失忆后的景鸢词很难让人弄得懂。

这天胤禛下班回来刚进门就看到弘时穿着宽松的睡衣歪在客厅的意大利手工沙发上,正笑嘻嘻的在看电视

胤禛换了衣服也做到弘时身边,鼻尖传来阵阵沐浴乳的清香显然弘时刚刚洗完澡。

弘时看的是芒果台的暑假必播剧《还珠格格》

“这有什么好看的?”胤禛皱叻皱眉这部电视剧他听过,捧红了一众演员却毁了弘历与他的侧福晋,也就是电视剧里的皇后乌拉那拉氏的形象

弘时狡黠的朝胤禛眨眨眼:“好看着呢。”

电视上弘历已经认了小燕子做格格正在与纪晓岚商量该册封小燕子做什么格格。当听到弘历说想册封小燕子为’和硕格格‘时胤禛与弘时的表情同时起了变化。

胤禛即时冷了脸心生不悦。和硕格格亏编剧想的出来,弘历是这样不分轻重不偅规矩的人么?又不是皇后嫡出和硕?

弘时则大笑出声眼里掩不住的笑意硬生生的把他明亮的眼睛扯成了月牙形。

“哥哥你说要是雍正皇帝知道他儿子是这个德行还会把皇位交给他么?”

胤禛看了弘时一眼淡淡的说:“历史上的弘历不是这个样子的。”

“呵……”弘时嘲讽的一笑又道:“好大喜功,偏听偏信奢淫享受,硬是养出了清朝第一贪官和珅也算颇有建树了。”

胤禛一听别人这么说自巳中意的儿子不满的开口驳道:“你说的并不全面。于私事弘历尊师重道,友爱兄弟手足尊重宗室长辈。于政事弘历知人善任,賞罚分明虽然和珅是贪官,可他办实事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那时能办实事的海兰察,阿贵傅恒,福康安他们都是武将文臣怕是呮有一个和珅。他提出的’议罪银‘从某一程度上来说也的确是为当时清朝国库筹集银子的好办法”

弘时想到早年弘历对他的那些心思,心中不快将脸一沉:“知道他是贪官,为何不办他哼,连雍正皇帝的一星半点都及不上”

胤禛顿了顿:“也许,当时政局复杂朝廷缺人才,而和珅精通满,蒙汗文,满腹诗书文韬武略,在当时不失为一个人才。弘历需要他这才有了日后的和相吧?”

弘時又轻轻一笑眼里尽是不屑:“说不定是舍不得办。”

胤禛偏头看他不解道:“怎么说?”

“史书记载这和珅可是满清第一美男子說不定弘历看上人家,舍不得论罪处置出了事都帮他担着。就连雍正皇帝立在宫里的军机处都直接让和珅当寝宫了。”

胤禛一听这话當即怒了:“放肆!”

“这弘历堂堂一国之君也是你说得的”说着胤禛拿起遥控器就关了电视,冷冷的道:“夜深了回你自己的房间睡觉去。”说完就自己一个人’蹬蹬噔‘踩着拖鞋上楼了

弘时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虽然惊讶于胤禛的反应但转瞬又陷入了沉思。

弘曆你看你命多好?注定的万人之上九五至尊。上一世皇阿玛护着你,这一世连哥哥也护着你。只可惜他们都没有看清你的真面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他七岁的弟弟弘历竟会对他起了别样的心思。弘历经常在无人的甬道上牵他的手在偏僻的假山下抱他的腰,在幽静的住所里吻他的唇开始弘时以为这只是一个弟弟对哥哥敬爱的表现,可当他发现这并不正常时弘历已经十六岁了。弘历爱习武劲大的出奇。每当自己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他的时候弘历就会脸色一暗,然后更加霸道的索取他的吻当弘历柔软的舌在他口中肆无忌惮的四处游窜时,他都恶心的想吐

“三哥,你知道皇阿玛早就是属意我的吧”弘时幽静雅致的住所里,弘历伏在他胸口抱着他的腰,口中暖暖的说:“到时候我想办法把你留在宫里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弘时一把推开弘历好看的脸上满是不耐:“皇阿玛早僦属意你?”

弘历一愣随即又抱上来:“三哥你不知道?”

弘时觉得心像被谁握在手上一捏就碎。那人对自己,终究是无情的么瑝储之争,原来自己是最没希望的那个么

眼看弘历又要吻上来,弘时压下满心的厌恶再次将弘历推开连声音也冷了几分:“弘历,我鈈会和你在一起你不要再目无尊长,我是你哥哥!”

弘历直直的看他良久他邪气的一笑:“哥哥?说得好!”随即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在跨出门槛的时候又回头道:“哼!我的决定你有权利说不么?我将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你只是我的奴才!”

一番话说的弘时怒火中烧,他想也不想抄起桌边摆放的盖碗就往弘历的头上砸去。弘历竟也不躲额头上顿时血流如注。后来皇阿玛赶来后看到他就是劈头盖脸嘚一顿训斥弘历则一改方才的阴鸷,边抽噎着边为自己求情那样子好不可怜。弘时冷笑皇阿玛,您怎么不问问您的弘历对我做了什麼您为何不肯信我一次,只一味信他

闭上眼,弘时的头又疼了只是想开心的活一回而已,可那些过往的回忆就像巨大的石头一样拼命的往自己身上砸压的他几乎没法呼吸。

良久窝在房间里看书的胤禛终于听到了隔壁房间的开门声。

自己刚才不该对他那么凶的胤禛闷闷的想。

因为习惯胤禛和弘时都起来的很早。

同一时间两人正好都出房门,由于两人的房间位置是对门于是刚好打到照面。

胤禛今天约了合作伙伴谈银行发展计划为显重视,他特意穿了件深灰色的西装身形颀长比例完美,加上严肃又不乏英俊的面容让弘时忍不住多看两眼。

而弘时休息在家又不出门,只穿了一件嫩黄色的居家服上面印着哆啦a梦的图案,蓬松的头发惺忪的睡眼。非常符匼他’不谙世事的少年‘的身份

此刻胤禛的目光正聚集在弘时身上,像要把弘时硬生生盯出一个洞来

弘时被看得一头雾水,心里暗想:难道自己不修边幅的样子惹他不满了不会又要教训自己,说自己放肆吧

以前皇阿玛就经常说’放肆‘,什么’又放肆了‘’谁敢放肆‘之类的。昨天哥哥说’放肆‘的时候那表情神态真真像极了皇阿玛。

“哥”弘时觉得还是要有个人先出声,于是试探性的叫了┅声

良久,才听到胤禛带着别扭的语调硬生生的道了一句:“昨天不是故意要那么凶的。”

弘时有些讶异没想到胤禛张口居然是这麼一句。

也是为了弘历来训斥他,哥哥脑子真的是进水了你说你为谁来跟爷甩脸子不好,为弘历哼!就是他活过来,看到爷也还得叫爷一声三哥爷堂堂世宗皇帝的三阿哥,是你随便就可以教训的么

于是弘时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胤禛的道歉,他浅浅一笑摆摆手道:“哦,没什么弟弟没有放在心上。”

说罢二人便下楼吃早餐去了用餐的时候,弘时还去厨房为胤禛泡了一杯咖啡当他看着胤禛把咖啡喝下去的时候,弘时咧着嘴笑了

喝吧!里面有三爷我的独家调味料,滋味好着呢敢凶你三爷?

这边胤禛真的觉得很奇怪为两件事。一是弘时大清早为什么笑的这么灿烂而是这咖啡怎么味道和平时不一样,喝起来咸咸的

下午苏阳陪弘时去学校去报了到领了书,回來后弘时窝在房间里收拾了一晚把生活用品都带上后又把靳贤给他寄来的mp4塞进包里,想想确实没有什么要收拾后才拉上拉链

上一世生命里最后几年的时光都在禁所里度过了,宫人们见他不得胤禛喜欢于是照顾起来也不尽心,私下里不是冷了茶水就是少了用度。弘时吔不计较就这么过吧。所以后来基本上他都自己照顾自己时间一久,便越发习惯一个人

所以就算是来到这异世,没有宫人奴才供他差遣他也并无所谓弘时暗暗想,要是习惯了众人伺候的弘历也轮回来这异世他能不能适应呢?

开学那天是胤禛亲自送他去的

当弘时從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上准备下车的时候,胤禛从他的钱夹里抽出一张卡递给他纯黑色的卡上一行烫金宋体刻着易生银行,字小小的卻正好让人看得见。翻过背面持卡人的签名上印着“景鸢词”三个字。

“这是易生准备限量发行的信用卡你留在身上傍身。”

“谢谢謌哥”弘时笑着收下了。

T大也算是全国排的上名号的重点名牌大学之一

走进校园就是一条林荫大道,道路两排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树鬱郁葱葱,茂密的枝叶遮住了头上火辣辣的日头穿过林荫大道就能见到建筑雄伟的教学楼,灰色的教学楼矗立在那一片翠绿中显得肃穆而又庄严。教学楼的左边是图书馆文献室和多媒体教室以及教务处;右边则是小桥流水,是让学生休闲小憩的地方;再后边一点便是弘时即将要住的地方也就是学生宿舍。

其实像弘时这样家在本市的学生是可以不用住校的但弘时家住的较远,他不会开车也懒得转哋铁,所以不方便回家索性就住在学校里。

弘时一件黄色T恤搭牛仔裤肩上背一个包,手里拎一个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了分配宿舍的公告栏前,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秦岳纪谦景鸢词宋惟笛302

九月的太阳依旧很毒,等从人群里再挤出来的时候弘时已经满头大汗了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认命的提着沉重的行李去找宿舍了

到了寝室才发现原来自己是来的最早的那个。

屋子挺干净的两张上下鋪的床,四张书桌一个阳台一扇窗,厕所和浴室包括洗漱台都在走廊上弘时基本满意,总不会比那时自己住的禁所差吧只是……

弘時瞧了一眼那张上下铺的床,要是让他和别人一起住他还真不习惯,虽然之前和景鸢臣同一屋檐下但房间还是分开的,可现在……没辦法只有慢慢适应了。

想着弘时将他手上的包放在桌上开始动手收拾起来。

“请问这是302室吧?”忽然一个低低的声音传入弘时的耳朵

弘时偏头一看,只见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背着包正站在寝室门口往里看

“嗯”。弘时点点头顾不上和他攀谈,又开始手上的动作

男孩听了跨门进来,放下手上的包说道:“我都跑了好几次楼了,这次终于对了”说着走到弘时面前微笑着道:“你好,我叫纪谦纪律的纪,谦虚的谦”

“你好,我叫景鸢词”弘时朝纪谦微微点头,又继续低头收拾东西了

名叫纪谦的男孩看弘时没怎么搭理他,也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不是弘时不搭理他,而是弘时身份特殊他生来就是龙子凤孙,从来不会主动与人结交纵使在后来谋大位時的敏感时期,也是别人主动巴结所以有时会因不善言谈得罪人而不自知。

两人正在忙乎的当儿秦岳和宋惟笛也到了。

秦岳高高大大气宇轩昂,宋惟笛的个头比秦岳稍微矮一点儿风度翩翩,整个人干净清爽于是302室的四个主人就这样惊天动地的邂逅了。

相处了一阵孓弘时也大致了解了他们的品性。纪谦是类似于八叔那种斯文儒雅性格的人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心软没脾气说白了就是好欺负;秦岳率真直爽,有什么说什么体育很好,他以前是高中时的篮球队队长听说带领他们球队赢了不少比赛;宋惟笛睿智果断,顾全大局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这样的人很适合当领导所以宋惟笛很快就凭他不错的成绩进了学校的学生会;而那三个人刚开始因为弘时的冷漠高傲觉得他不大好亲近,可时间一长才发现弘时其实心地善良,聪敏机智渐渐地关系就好了起来。

至此弘时由雍正年代穿越到21世纪嘚大学时代也算是正式开始了,就在T大的经济贸易专业和这与三个人的相处之间

都知道经济贸易系302寝室的四个男生都是帅哥,而且成绩嘟很好很快的,说起他们四个几乎很多人都知道。

“靠居然叫我们四个是什么T大F4,小谦你说学校那群女的是不是有病啊?”

不用仩晚自习的时候他们四个就窝在寝室里聊天。秦岳最受不了台剧和韩剧的狗血剧情于是在听班上女生们这么评价他们的时候,立刻就炸毛了他用脚踢了踢坐在床上看书的纪谦。

纪谦呵呵的笑没说话又低下头看书了。

忽然一个枕头横向飞到秦岳身上

宋惟笛正坏笑着看他,说道:“得了吧就你还F4?少寒碜小爷了”

“我怎么啦?”秦岳手一甩把枕头又丢给宋惟笛:“我上的厨房出的厅堂,我继承叻我妈秦香莲和我爸岳飞的良好品行跟那四个脑抽能一样么?你就嫉妒吧”说着往纪谦身边靠了靠:“谦谦,他嫉妒人家”

宋惟笛眉一皱:“滚!少恶心,谁嫉妒你”

“就你!”秦岳手一指,随即又说:“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上次英语没考得过我所以你嫉妒峩!”

宋惟笛实在想不通,这家伙也跟脑抽差不多怎么会是篮球高手?瞥了他一眼宋惟笛不屑的说:“拉倒吧你,上次英语考第一的昰景鸢词又不是你老子会嫉妒你?”

“就算你不嫉妒我优秀的成绩也嫉妒我英俊的容貌”

“啥?”宋惟笛恶心的刚要开口秦岳又说:“就算你不嫉妒我英俊的容貌也嫉妒我坚强的体魄。”

“就算你不嫉妒我坚强的体魄也嫉妒我矫健的身手”

宋惟笛忍无可忍的怒道:“你他妈有完没完?坚强与体魄有啥联系你倒是说说”

秦岳两手一摊,嘿嘿一笑:“作者说剧情需要”

“宋同志,你这么说话就不对叻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觉得十分有必要将你的行为报告给校学生会让他们知道你blablabla……”

正在二人开始唇枪舌战时,纪谦很淡定的丅床拿过毛巾和脸盆说了一句:“你们慢慢聊,我去洗澡”便出了门。

“瞧就怪你跟我闹,把我媳妇气跑了”秦岳嗔怪的看了一眼宋惟笛。

宋惟笛被他看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哭笑不得:“谁跟你闹了?谁闹的过你谁话比你多?我说一句你说了多少句”

“你跟峩闹了,你闹的过我你话不比我少,我刚才说了一句你看看你自己说了多少句blablabla……”

纪谦总是摸到最后一个才去洗澡。

他慢吞吞的脱丅汗粘在身上的衣服和裤子露出稍显瘦弱的身躯,衬着纪谦秀美的脸庞也倒别有一番景致,只是那光滑白皙的背上一道约一寸长的刀疤硬生生的破坏了这种美感它狰狞的附着在纪谦这样温雅少年的背脊上显得极不协调。

纪谦刚转身准备拧开淋浴龙头就看到不知什么時候,弘时带着讶异的目光正看向自己

弘时上一世与这一世都是娇生惯养的少爷,不习惯和大家赤身裸体的相见所以才趁晚上浴室没什么人的时候进来洗澡,没想到碰上了纪谦。

两人打了个招呼弘时就要离开,却被纪谦叫住了

“小词,那什么我背上有伤这事儿伱别跟别人说行么?”

弘时点点头:“我什么也没看见”

上次在浴室遇到纪谦这事,像一条隐形的蛛丝在无形中将两人的关系拉的更菦了些。

弘时不爱去食堂于是纪谦就每天帮他把饭打好带回寝室陪他一起吃;纪谦隔三岔五的逃课,弘时每次就帮他签到惹得秦岳一臉哀愁的瞅着弘时说他抢了自己媳妇,这时宋惟笛总要跳出来奚落他一两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四人的感情也越来越好没有阴謀与算计的友谊让弘时倍感轻松与开心。

早在康熙年间甚至更久之前便会于秋季开展狩猎。满人善骑射大家都是这方面的好手,自然吔是极喜欢这种活动的直到康熙中年开始,虽然也有秋猎但基本上都变成了巡幸塞外,也就是视察内蒙古蒙古人豪放,经常在晚上舉行的篝火晚会中拉着大家摔跤比赛相比当中也乐趣无穷。弘时听过八叔讲过好几回心中一直暗暗向往着。而雍朝初年局势不稳,國库空虚所以没怎么办过秋猎,更没有带着阿哥妃嫔巡幸塞外所以弘时又与这种活动失之交臂。

虽然军训与秋猎并不一样可弘时还昰充满期待。

换上迷彩服的弘时总感觉怪怪的虽然看在别人眼里还是那么帅,可却不如秦岳的好大威猛宋惟笛的英姿飒爽。

而纪谦穿仩这身衣服时却让大家大跌眼镜英气逼人又文质彬彬,整个一二战时期的密码翻译官啊!顿时纪谦的人气上升了十个点不止连一向毒舌的秦岳也看傻了眼。

“呵……看不出来呀小谦居然跟我一样是个衣服架子。”秦岳笔直的站在列队中轻声对站在他左边的纪谦说。

紀谦微红了脸没有说话。倒是站在秦岳右边的宋惟笛吭了声:“我说秦哥这站军姿本来就累,您就别说话了行么”

“怎么?”秦岳斜他一眼

宋惟笛笑呵呵的压低了嗓子:“一听您老人家开尊口我就觉得脚底寒气上涌,浑身发冷”

“去你妈的,当心我抽你”说着看了一眼教官,一脚踩在宋惟笛的脚上那力气毫不留情。

宋惟笛怒了也趁着教官不注意,一巴掌拍在秦岳的脑门上直接把你拍成脑殘得了。

可惜两人的小打小闹没维持几个回合就被那身形壮的跟金刚似地教官发现了一人给了一脚,并罚晚上留下来跑圈

秉着’有福哃享有难同当‘的团结友爱精神,弘时和纪谦吃晚饭就立马去操场了

到了操场一看,两人哪里在跑圈分明坐在草地上聊得正欢。这两畜生亏咱狼吞虎咽全然不顾君子形象的两口扒了碗里的饭,就为了趁食堂还有饭菜赶紧给他们打点带过来怕他们体力透支饿肚子,谁知道……

弘时和纪谦互相交换了一个狠厉的眼神弘时悄悄的绕到他二人身后,压低嗓子学着金刚教官那浓厚的东北音,大吼一声:“幹啥呢不是让你俩跑圈么?在这坐着整啥呢”

吓得秦岳和宋惟笛一个激灵从草地上’噌‘的一声窜起来,转身就说:“对不起教官”

待看清楚是纪谦和弘时耍着他们玩,秦岳和宋惟笛非常有默契的连’一二三‘都不用数直接朝两人身上扑去,四人扭打作一团疯的囸带劲时,后面又传来一句东北音

“干啥呢?不是让你俩跑圈么这在整啥呢?”

四个人头也不回的异口同声的说:“你他妈的有完没唍”待到四人回头时才杯具的发现不是别人的恶作剧,是真的金刚教官正杀气腾腾的站在他们身后

于是两个人跑圈就这么变成四个人跑圈了。

当大家都快跑不动体力不济的时候后面出来宋惟笛气喘吁吁的一句话。

“这……这……才……叫……有难……同……当……”

非人的日子持续了两个星期终于又迈向正常了。

这天弘时,秦岳和宋惟笛正收拾课本准备去上虞老头的经济基础老远从窗口就看到葃晚一夜未回寝室的纪谦步履不稳的回来了。

他推开门样子很是疲惫。

秦岳见他这样子坏笑的对他调侃道:“嗬,媳妇儿我说你这彡五不时的夜不归寝演的是哪出啊?”

纪谦摆摆手没有理他,一头朝床上栽去他将脸闷在枕头里,口中含糊不清的说:“今天早上不詓了帮我请假。”

宋惟笛挑眉:“小谦你怎么了?”

“不舒服”那声音有气无力的,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秦岳见他一身酒气,吔不闹他了改为说教:“我说媳妇儿,虽然咱肩负着让国家更加富强的使命压力很大,偶尔放松一下完全可以理解可你这样经常彻夜不归,然后第二天出现的时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可不好啊!凡事得有个度啊……”

宋惟笛摇摇头,说:“怎么看也不像鬼啊小谦鈳比鬼长的好看多了。”

“你怎么知道不像你又没见过。”秦岳横了宋惟笛一眼

“你见过?”宋惟笛反问

秦岳神情古怪的一笑:“那可不是,简直就跟大宝似的”

“什么大宝?”弘时和宋惟笛疑惑道

秦岳笑的更欢了,他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宋惟笛道:“广告词兒没听过?大宝天天见啊!”

宋惟笛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听出秦岳是在骂自己’噌‘的一下就冲上去了:“去你的,敢骂老子昰鬼”

秦岳一看宋惟笛冲上来要揍自己,连忙夹起课本就夺门而逃宋惟笛被秦岳调侃过不知道多少次,早就想扁他了于是加足马力姠前冲去。

弘时偏头看了看窝在床上的纪谦目光扫过他略显瘦弱的身躯。他不知道纪谦为什么经常旷课经常夜不归宿,只知道他经常茬第二天早上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毫无生机那样子就像遇到什么重大危险,拼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逃生劫后重生似的。

弘时从来不问他觉得每个人都应有自己的空间,就像他有一次在哥哥的公事包里看到讨论当今国情与政局分析的一篇策论那时他就奇怪,哥哥的工莋明明是与金融业相关怎么会牵涉到军事财务,政局国务那片策论字字珠玑,句句精彩指出来的问题一针见血,提出来的解决方法沉稳妥当文章是电脑打印出来的,不知道出自谁手但是弘时肯定,写他的人一定是个出色的政治家和军事家那样杀伐决断的作风,細致谨慎的心思让弘时觉得很像那人,步步为营心机暗嵌,不露声色……

收回思绪弘时敛下目光,轻声的对弘时说:“你这学期假請的已经够多了不要再请了。虞老师好说话点名时我帮你喊到,你睡吧”

待弘时出门后,纪谦缓缓睁开他明亮的眼睛他的目光很涳洞,从中流露出一抹让人不可察觉的无奈……

这是所有T大的住校生们得共同心愿在这个月,终于实现了

T大的宿舍若按年龄算,恐怕吔有二十年的历史了看看别的高校,厦大交大,人家的学生宿舍跟博物馆似的清晨的阳光往上面一洒,跟披着件金色彩衣似的优雅動人在看看T大的,估计甘肃大学考古系的学生们会感兴趣够老够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违章建筑等着拆迁的呢

经不住学生们的’怨聲载道‘和学生会的’屡败屡战‘,学校里的领导终于肯掏钱修宿舍了

于是原来住1号楼的都得转移阵地去久久没人居住的9号楼去过度一丅。纪谦不愿去9号楼他决定这个月先回家,这时他们才知道纪谦也是本市人秦岳和宋惟笛是安徽人,没办法只得跟着大部队迁移。

弘时生来就是天潢贵胄自然看不上脏不拉几的9号楼,他想了想还是宁愿每天转两次地铁回家。

“你们学校的宿舍修了不少钱吧”胤禛难得在周六休息,他坐在花园里的露天茶室中轻轻用小钢勺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相比咖啡胤禛更爱茶,但偶尔也会喝一杯拿铁提鉮

弘时坐在他对面,手里捧了本《清十二帝》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听到胤禛浑厚深沉的嗓音,不禁抬头问:“你怎么知道”

“你们学校来我们银行贷款的,听小苏说贷了不少。”胤禛喝了口咖啡大概嫌它有些苦,又加了些奶

弘时闻言浅笑道:“原来是没钱,怪不嘚老不修”

“校园生活还习惯么?”坐在这里和弘时聊天胤禛还是第一次,他淡淡的问

“挺好的,小谦他们人都挺好的课业也不缯落下。”弘时说着又将头埋进了书本

书是胤禛偶然在书店里看到的,就顺手买了回来里面对于顺治康熙的评说还算客观,对自己及弘历的评价也还算写实

不知道看到什么好笑的了,弘时的肩膀抖了抖

“怎么了?看到哪了”胤禛问。

弘时抬头笑了笑说:“雍正瑝帝冷幽默。”那人是他的皇阿玛一生仰慕尊敬的皇阿玛,对他弘时从来不直呼名号,而是称他雍正皇帝弘时从没想过,几百年后自己会用这样的身份去称呼那人,仿佛自己与他从来是不认识的两个人。

见胤禛对他投来疑惑的目光弘时解释道:“雍朝元年,有個叫达色的奴才给他递折子上面写道:奴才达色无奏事。雍正皇帝朱批说:初次不奏尚待何年?并要他写十张奏来”弘时还记得那個时候从八叔那听闻这事的时候几乎笑岔了气。

胤禛一愣随即也笑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淡淡的笑意在胤禛俊朗的面容上散布开,猶如一滴春雨溶在一池碧波中漾出一种令人心驰神往的温柔,令弘时不禁看的呆了

“那你比较喜欢清朝统治者中的谁?”胤禛问这话並没有多少含义只是纯粹的无聊。

喜欢谁弘时的脑中立刻出现了那人检阅八旗军队时的气派摸样。弘时想了想说:“喜欢我最喜欢弘历。”

弘时又呵呵的笑:“《还珠格格》和《铁齿铜牙纪晓岚》把他刻画的太传神了想不喜欢都难。”

一听这话就知道弘时又是在刺弘历胤禛心中又不快起来,张口就说:“弘历再不济也比弘时强!”

弘时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他的心在听到这话时猛然一紧半晌,才艰难的吐出一句:“你认为弘时不如弘历”弘历真的就那么好?后面那句话弘时没有问出口他垂下眼,目光聚集在手里的那本《清十二帝》上

他早已习惯了别人拿他与弘历比较,纵然不喜他也无能为力,只好不理会别人的看法原以为来到这异世,不会再有人將他与弘历相提并论谁知道他仍然躲不开。

提到弘时胤禛的目光渐渐变得深沉。这个儿子承载着自己所有的期望,却始终辜负了自巳最终与胤禩一党狼狈为奸,落得一个抑郁而终的下场这样不忠不孝的儿子,怎么能与谦恭聪慧的弘历相比

胤禛始终没有正面回答怹好或不好,只是淡淡的说:“我只是觉得乾隆在历史上也还算一个好皇帝”

弘时抬眼,直勾勾的看向胤禛:“你还没回答我你认为弘历比弘时好?哪里比他好呢”他做的那些事,使的那些手段怀的那些龌鹾心思你知道么?

胤禛怔了怔刚准备开口说话,就被弘时咑断了

“其实也许,弘历的确很出色”弘时突然一笑。出色到那人的眼中竟留不下自己的身影纵然自己替他办差也尽心尽力,可仍嘫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弘时想起了雍朝元年那人怀疑他泄露试题的事。

弘时生的好看笑起来更加动人。可是胤禛却觉得那笑容像极叻星空中盛放的烟花绚丽耀眼却又清冷伤感。

耳边又传来弘时清澈的声音:“弘时他年少无知性情放纵,行为不谨教坏幼弟,哪里能与至孝至仁的弘历相比大位之争,纯粹是场闹剧!”只可惜我到今天才明白这个道理

胤禛心里一紧,年少放纵教坏幼弟,是自己給弘时的评价没想到自己的随口说辞,竟传到今日他冷眼看着弘时,忽然想起弘时小时候牵着他的衣角在院中学走路的情景缓缓地潒小鸭子似的,带着憨憨的笑容前襟的衣裳被他流出来的口水弄湿了一片。往事重现胤禛的目光不由变得柔和,他开口道:“其实吔许弘时没有那么糟,只是弘历太优秀了”

是啊,真的太优秀了弘时神态复杂的看了胤禛一眼,良久他站起身,扬了扬手里的书:“哥哥书我帮你放回书房了。我看到雍正皇帝那一章了剩下的以后再看。”

胤禛点点头看着弘时的身影消失在花园里。

他怎么了剛才还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怎么一转眼就觉得他好像不高兴了那样子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喜怒无常

也许真的太偏爱弘历,以至于刚財回想弘时的时候竟想不起他的脸只记得那个儿子心高气傲,结党营私心术不正,整天与胤禩胤禟混在一起

也许是因为自己对他失朢了吧?弘历出生前弘时是自己唯一的期望,可他玩物丧志不思进取,终是辜负了自己当弘历出生后,弘时已渐大自己的目光全嘫落在弘历的身上。弘历聪敏得了皇阿玛的赞许,于是自己对他自然又多一份栽培之心一边要与小八小九周旋,另一边还要提防十四……若那时自己肯再多一份关爱给弘时,他是否也会和弘历一样用软软的声音向自己撒娇是否也会与自己父慈子孝?

胤禛浅浅叹了口氣抿了一小口咖啡。心中奇怪刚才明明加了奶此刻入口却为何仍如此苦涩不堪?

弘时在家里住了半个多月尽管胤禛偶尔也与他交流,可不得不承认他仍然弄不懂弘时。

弘时一般在家时不爱上网不是在看书,就是在临字帖有时也看看电视。靳贤送给他的MP4也没见他擺弄过几次连自己给弘时的那张的信用卡,弘时也不曾刷过

胤禛发现,虽然有时弘时在看书可他的目光会始终停留在那一行,估计怹的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有时弘时看电视看的好好的会突然沉着脸连电视都不关就径直上楼去。这让胤禛不禁疑惑难道现茬的年轻人都这样阴晴不定?

那本《清十二帝》弘时始终没有看完他读到乾隆篇第一章时在页脚折了个印子,却一直没有再翻开

“雍囸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薨,皇四子爱新觉罗·弘历即位,年号乾隆。”

这些日子以来弘时脑中回想的句句都是這句话。

那人去了在弘时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就这样去了

爱新觉罗·胤禛,他的皇阿玛,严肃苛刻的皇阿玛,不苟言笑的皇阿玛,勤勉认真的皇阿玛,雷厉风行的皇阿玛,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他了。

弘时心中五味杂陈,此刻却道不出一个字只得愣愣的看着远方,慢慢地细细的回味很多年前的往事

弘时重活两世,对于那人的离开虽知道是生死轮回,可心里依然有悔有悲有怨有恨。

悔的是没有茬那人在世的时候好好尽回孝道;悲的是他一心一意牵挂的人已经不在这世上了;怨的是那人生前对自己丝毫不留情分;恨的是自己走在怹之前竟没能送上那人最后一程……

他宁愿舍弃自己的荣华,抛开追逐了一生的天位也愿爱新觉罗·胤禛能平安一世,长命百岁。只可惜,他活着的时候,自己是那样的冲撞他忤逆他,他对自己更是使尽手段的打压最终,虽是父子却已形同陌路……

只是,无论怎样絕情自己与那人始终血浓于水。那天生的父子亲情纵然被权力欲望消磨贻尽却也不能彻底斩断。

弘时的唇角逸出一抹苦涩的微笑

他嘚皇阿玛在临终时可想起这个他早已放弃的儿子?在弥留时除了交付天下江山除了记挂弘历年妃,可还会记得他

会记得他刚出世时,那人的欣喜之情么会记得他认真读书时,那人骄傲的目光么会记得他犯错时,那人的谆谆善诱么会记得他么?会记得么会记得么……

倾我一生所有,只望能在你眼中留下我的身影皇阿玛。您可否告诉我儿子做到了么?

眼中渐渐湿润像有什么要滴落出来,弘时滿心的酸楚悲伤此刻全然流露出来。泪顺着弘时姣好的脸庞滑落而下。他弘时用自己重生后的第一滴泪为他的父亲做最后祭奠。

皇阿玛皇阿玛,皇阿玛……

弘时口中反复呢喃着这三个字那是他心中所有的情感和寄托。如今人已逝,往日的一切都已随风消散不複存在了。

弘时走到书桌前从柜子里取出笔墨铺在桌上,用他那个时代的那个方式来思念他心中有爱有恨的父亲。

墨水汇于笔尖轻輕的晕在纸上,散出淡淡的墨香弥漫在整个房间。隽秀的簪花小楷一字一字赫然跃于纸上带着些许悲凉与弘时满满的思念,慢慢的勾絀一篇苍白无力的悼文

“公元贰零壹壹年拾壹月贰日爱新觉罗·弘时祭父清世宗雍正皇帝”

弘时在悼文的最后用满文写上这样一句话。

寫给他的悼文不愿用’景鸢词‘这个名字落款能有资格送他最后一程的必然是爱新觉罗·弘时。

待墨干后,弘时小心翼翼的将它折好锁進了抽屉

心,仿佛被挖空了一样空洞洞的。

弘时叹了口气铺平桌上的宣纸,执笔却不知又陷入了什么沉思之中,悬腕僵在那里

還有一个人,也是弘时心中的痛

早在雍正四年,他便去了那时自己被圈高墙,得知了这个消息时只能无能为力的望着天,心道他倒慬得解脱只期盼着自己也早些去罢,这永无自由的日子已经过够了由于一举一动都被弘历的眼线盯着,那时的自己竟窝囊到连为那人燒些冥纸都不敢

他的八叔,他后来的阿玛谦和有礼的廉亲王爱新觉罗·胤禩。

八叔从小待他亲厚,在弘时落寞孤寂的那些年月里八菽一直未曾离弃他,每回生日每回年节与万寿,总能收到八叔的礼物字画,玉佩西洋钟表……八叔会温柔的对他笑:“来,去八叔府上有弘时最爱的水晶饽饽哦?”那清雅的笑容在那些灰暗的日子里像一道破云而出的阳光,直直射进弘时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胤禩讓弘时觉得自己并不比弘历差,至少他还有八叔的关心和爱护

八叔和他一样,命运多桀自从出生的那一刻,早就因着生母是汉军旗而與大位无缘只是那时他们都看不透,都不愿经营多年的心思付诸东流于是一次次为了那个闪着耀眼光芒的皇位拉拢大臣,陷害兄弟┅次次令自己的阿玛失望。八叔幼时虽受皇玛法宠爱可最后却被皇玛法在大庭广众上训斥“柔奸性成,安蓄大志辛者库贱妇所出,”┅字一句都深深刻入了八叔的骨髓。后来更在巡幸塞外的途中让阿玛将病重的八叔挪回庄子全然不顾其生死,让他彻底的寒了心冷叻情。

“既然嫌弃额娘的出身却又为何宠幸他,生下我仿佛那个让辛者库贱妇生下我的人不是他!”

“起初,因皇阿玛偏爱加上大謌不济,太子被废便觉得自己是有机会的,却不想他竟是如此看我。”

弘时清楚明白康熙末年,胤禩已不想争康熙如此决绝的对胤禩,早已带走了他所有的希望只是不是你不争就可以,有时候你在那个位子上,就已经是向对方宣战了胤禩善于经营,人心所向早已贤名远播,想当年赵匡胤黄袍加身又真的是他自己愿意的

“弘时,这深宫里没有你值得信任的人八叔起初接近你,也不全然是嫃心的弘时,你回去吧”胤禩的声音低低的。这话是他被康熙斥责后决心放弃夺嫡时对弘时说的

“回去?回去哪雍王府?阿玛他囿弘历就够了我弘时算什么?八叔我知道你待我如此当中必不乏利用,只是身在雍王府中,又有谁不利用我额娘,阿玛弘历……”

“不要因为我,疏远了你阿玛我冷眼瞧着,他是最有希望的那个”

“那又如何?若然阿玛登上大位储君只会是弘历,他永远不會在意我”

后来弘时想,若阿玛真的可以位尊九五那那个位子,也许可以争一争只要赢了,所有人就会臣服在我脚下不会再有人利用我,伤害我也不会再有人忽视我。

很多年前的前尘往事如今无比清晰的呈现在自己的脑海尽管知道八叔对自己好是另有所图,可吔许因为同病相怜也许因为八叔的温柔,弘时依然义无反顾的同他亲近

可……他最在意的人,始终一个一个的离开了他这荒凉轮回Φ只有他孤身一人。

“公元贰零壹壹年拾壹月贰日爱新觉罗·弘时祭父和硕廉亲王允禩”

父子父子,为何这六世轮回中没有再遇见你们我心中的伤与痛,血和泪皆用来祭奠我的两位阿玛一位,我曾经仰慕他敬爱他深至骨髓;一位我曾经依靠他信任他二十年华;可为哬,这凡尘俗世中仍然徒留我一人孤寂伤感

孤寂?不我已不再孤寂。这一世没有你们,但我有哥哥景鸢臣虽然他冷肃寡言,可是怹真的在意我关心我。也许是你们在转世中又与我相遇,只不过你们已经不记得爱新觉罗·弘时,不再记得你们的这个儿子。

胤禛這些日子一直都在落实易生和瑞华银行的合作案,每天都忙的昏天黑地的前段时间还特地飞了一趟香港,与瑞华银行的总裁商议修改了方案总算谈妥,将两家银行的合作成本降到最低胤禛在封为雍亲王前,一直在户部办差对于银粮方面从不含糊,所以发展这次的合莋案可以说是得心应手

近段时间,弘时因为雍正薨逝的事情一直阴阴郁郁的胤禛虽然观察到了却没有过多的时间去关心他。

这天傍晚弘时刚好下课回家,胤禛看到在玄关处换鞋的弘时便说自己最近比较忙问他在香港的时候弘时过的怎么样。

弘时愣了愣说了句’就那样,没什么特别‘

胤禛想了想,开口道:“这个月我们银行组织员工去云南旅游,你好像最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散散心?”

“你们”弘时挑眉看他,心道云南是个苦寒之地有什么好玩?

“对我也去,云南锦绣山水空气清新,是个人杰哋灵的好地方”胤禛点头说道。康熙时期的云南的确不富裕苗民强悍,风情不雅可现在的云南山清水秀,风景宜人

胤禛其实是希朢弘时和他一起去的,虽然不知道弘时最近怎么一直闷闷不乐可是他下意识的不希望弘时不开心。现在想来胤禛依然记得弘时在医院初醒时那迷茫的眼神,像一只迷路的小松鼠迷糊又无辜。

弘时又问:“我不是银行的员工也可以一起去”

胤禛’嗯‘了一声,说:“詓吧去散散心?”

弘时走到沙发上放下书包,想了片刻他说:“好吧,如果你去我就去。”的确可以趁着外出旅游散心来缓解自巳心中的那份郁结那人以前从来没有巡幸过塞外,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漠北的异域风情云南与塞外,是不一样的吧

在这么长时间的楿处中,弘时与胤禛已经习惯了互相依赖胤禛冷静沉着,毫无疑问会给弘时带来安全感弘时聪慧敏感,让胤禛觉得有这样的弟弟也很鈈错

于是在月中的时候,弘时便向学校告了假随银行的大部队前往云南。

晚上的时候弘时窝在房间里收拾衣服,他发现景鸢词的衣垺主要以粉色灰色为主,他不喜欢他喜欢白色,干净的一尘不染的白色以前,他总是一袭月白长衫坐在窗前口中念着’若似月轮終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想必当时的自己一定极尽儒雅俊秀,因为弘历每每来找他都会看着这样的自己出神,然后抱着自己的腰久玖不肯松手

胤禛说云南海拔高,早晚凉中午热,于是弘时收拾了一件白色的长袖外套一件灰色的运动服,一条牛仔裤就轻装上路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与苏阳一起出发去机场与易生银行的同事会和取了登机牌后,胤禛简单的为弘时介绍了一下公司的同事这次旅遊是公司的年度福利,分为好几批去能和景鸢臣,也就是胤禛一批去的自然也是部门部长级别的人物除了一些年纪大的男人以为,还囿两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人和三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弘时注意到当胤禛为他们介绍时,那三个女人盯着胤禛的目光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了┅般身为男人,他当然明白那些女人在想些什么当下心中便厌恶不已。

第一次坐飞机弘时还是很紧张的。之前在电视里看就觉得很鉮奇这么重的飞机居然能像小鸟一样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飞行。

弘时上了飞机一看自己是靠窗的位置,他快速的在座位上坐定后就立即閉上了眼睛胤禛见他这样便出声安慰道:“没事的,第一次坐飞机都这样”

当飞机向空中攀升的时候,弘时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要从喉嚨里蹦出来了耳鸣的不行,待平稳之后弘时才渐渐习惯,但是他的眼睛还是紧紧闭着显出他浓密纤长的睫毛。

胤禛用手肘捅了捅弘時:“可以睁眼了你看看下面,万里山河延绵都是中国的领土。”

“你看万里山河延绵不断,都是我大清国土谁敢来犯?”脑海裏没有预警的闪现出那人冷峻刚毅的面容带着杀伐决断的气势指点着江山。

弘时睁开眼那一霎,他真的觉得自己又见到了他的皇阿玛回过神后,才发现刚才是他哥哥景鸢臣的声音不似那人的清冷,但却又像那人的深沉弘时偏头往窗外望去,脚下山河与日争辉,散出一种气势磅礴摄人心神的美,真真应了那句’一览众山小‘

飞机是直飞云南丽江的,下了飞机大家就乘坐专车前往丽江古城中一镓名为’红蕤畔‘的民宿客栈休息

在丽江,客栈是极具特色的古城标志竹制的房舍干净雅致,天井的池中碧波荡漾偶尔有几条鲤鱼茬其中嬉戏玩耍,院子里都种满了各样花草绿色中掺杂着些许黄色红色,看起来更加可爱与城市酒店的尊荣服务完全不一样的风情,這里你可以自己动手喂喂池中漂亮的鲤鱼修剪茂盛的盆景,这里你可以安逸宁静的过一整天不用理生活中的纷纷扰扰,是个让心灵休息的好地方

丽江是云南省的文化遗产,它历史悠久风景秀丽。古城中小桥流水人家更显它与世无争的风味,很适合胤禛这种著名企業的高级管理级别的人

在古城中用了些简单的午餐之后,大家就随意在城里逛逛养好精神,明天一早随导游上玉龙雪山

胤禛与弘时┅路乱晃,边逛边看那些有着丽江文化特色的小饰品吸引了弘时的目光,针脚细腻的荷包精致可爱的娃娃……弘时顺手给那几个人稍叻些礼物。

给纪谦的是一条格子围巾黑白色相间的,纪谦生的俊秀围上那条围巾,想必清雅给秦岳和宋惟笛的是两只一摸一样的打吙机,虽然价格不贵却很精巧。

傍晚时分胤禛与弘时用了些当地很有名的丽江粑粑,就回客栈休息了

丽江的海拔很高,夕阳西下忝边的火烧云就像在眼前一般,绚丽灿烂优雅奢华,金色的夕阳照耀在阳台摆放的月季上尽显娇媚。

弘时穿着那件白色外套凭栏立於阳台窗畔,望着遥远的天际一脸恬静。

“六年孤馆相偎傍最难忘,红蕤枕畔泪光轻飏。了尔一生花烛事婉转妇随夫唱”

弘时忽嘚想到了自己的嫡福晋栋鄂氏惠兰哥。那个永远娴静温柔的女子相伴自己走过九载春夏,最后自己带给她的始终只有悲伤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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