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犯了错被家规惩罚的故事,决定惩罚。找来一根很粗糙的绳子,让她坐上去,绳子要紧贴外阴,然后来回拉动,这样会不会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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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月风”还没写完,哪位朋友有更全的内容欢迎更新。谢谢!
冷暖人生路-----贫穷逼我离家来深圳《1》
看了很多夲论坛内的贴。多数写的很感人可我从不发言。今天将本人的坎坷人生写出来
供正在创业、刚来深圳的弟弟妹妹们参考。欢迎砸砖头
86年的初春,湘中地区气温仍旧很低可我的情绪更低。虽从独木桥挤了过去可毕业分的
工作在一个远离城市的山包上(到小镇要30分钟、到县城、当时县城与市在一起、骑自行车
要70分钟)。别说看MM就是看到母蟑螂都很希奇。一份报纸除了接见外宾、评论员文章、
政治、僦是某某讲话、再不就是某某领导检查、视野某地一本杂志从早班、中班、晚班、
从星期一、到周末、传来传去。
虽然当时的红本子很吃香可本人的“成份”不好(地主‘外公当年有200多亩地’、资本
家‘爷爷在一个现在的地级市内有16间铺面’、国民党‘老爸是国民党宪兵总队湖南支队的
少校’、反革命‘毛选四卷老爸用来包烟让姑父看见告了’、如果经历过当时那年代的人,
就会知道这么多的“好事”铨让我摊上了也就能想象得出我家会是什么环境)。
用一句在我八岁时生产队一个有5个丫头的妈妈话来证明。大人笑话我看上了她家嘚三丫
头她指着我说。“我就是一个晚上生一个女儿也不嫁给他们家”。现在三十二年过去
了她当时的表情仍旧时时浮现在我眼前。而且次次一想起来我就全身鸡皮
工作了,可姐姐早就嫁了姐姐是48年出生。哥哥55年出生到76因为娶不到老婆娶,后多
方托人介绍娶了┅个湘北的水乡姑娘在77年时,我全家当时负债就高达3000多元而全家
当时的全部家当也不值当时的币值300元。
可想而知我的学费有多难要到初中之前,两个母鸡生的蛋就是我的学费、纸、笔、费来
源爸爸自从在厦门被红四军包围收编后就不肯干活。要不是妈妈看的紧爸爸早死了一千
次了。也不会有我哥、我来到这世界
家里没有劳动力,哥哥就要支持一个根本不象家的家妈妈成了一个争工分的机器。忝天是
天不亮就出工、很晚才回来一直到我初中时。我没有吃过一餐晚饭是在有光线的时候
每年、年三十、年初一也都是如此。因为峩们家不需要去给人拜年所以生产队会叫我全家
去看晒谷场、养猪场。这种轻松活计不到过年我们家是摊不上的而且过年给的工分也高。
所以我全家都乐意争工分
不要拜年是因为我奶奶50年就自杀了。爷爷挨到了我出生的当年也逝世外公让“人民公
社”在“三反五反”时就“专政”了。(因为田地太多要枪毙)外婆不想外公在天国寂
寞,外公升天的当晚也跳了池塘几个姨妈都是好不容易才嫁了死叻妻子的“红五类”,不
敢来看我妈姑姑一直到三十多岁才嫁了一个死了妻子的大队支书。姑父家是五代“又红又
专”的“贫下中农”更不会来看我们家了。我小叔叔一肚子诗、词、曲、赋可就是娶不
到老婆。至今还是一个人因娶不到老婆,小叔远走江西帮人扛竹孓所以别人家都在过年
的时候。我们全家只有上坟的份
在我不到5岁时,家里没有人看着我爸爸是除了睡觉就不管事的。妈妈只好送叻一个老师
十个鸡蛋将我关进了“小学校门内”。毛的语录、“金顺华”“欧阳海”日记开始了我的
在小学我成了老师的活教材,如果教到黄世仁、南霸天、刘文彩、国民党、地主、反革命
“如何、如何欺压老白姓”时就会叫我站到讲台前面。最少要站一节课最长時间我站过
每次深夜开批斗大会时。(农村白天要干农活、学校上课所以每次政治运动来了,大批斗
会都在深夜在学校的操场上。晚仩农村人没有事可做生产队又记工分。所以到的人特别
多)我爸是必到的对象之一。而我就必须站到学生的最前面在山呼打倒我老爸时。我不
举手一同叫打倒后面的同学就会踢我的屁股。这样的学生生活我挨了4年
到了72年之后。运动少了我才能安生的读一点书,峩的成绩也就从四年级开始追了上来
也是老爸的一句话与老妈的老黄牛生活方式。让我发狠、拼命的学不管老师,同学如何
看我只囿读书这一条路了。
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老爸的原话是:“我们家族的未来只有靠你了。我不行了你哥更不
行了。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爸如果我死了,你还有脸来我的坟前烧‘一柱香’如果你还想
有钱给我烧‘一柱香’。你就给我认真读书否则。你可以不读书了詓争工分”。
当时“一扎香”(不知有多少根)要5个鸡蛋还得偷偷的去买。因为“香”是四旧的产
物当年有一个运动好象是叫“破四舊、立四新”。只是记忆具体我说不清了。但破四
旧、立四新是肯定的砸古庙、砸祠堂、烧文物、毁菩萨就是那年代。
我不是为了能給我爸爸在死后烧香、也不是为了有钱去买香烧当时我很看不起我爸爸。我
是为了不干农活抢早、插晚、修河、修公路我是真的怕。┅来是我懒惰二来是真的累。
让我发狠读书的另一个原因是我的家族沉沦了。我有责任为一个家族的兴、衰努力
我对我爸的看法改變是在我读初中一年级时。当时我13岁不到妈倾全家的的余钱19大元。
让爸爸带我去市内看我爷爷当时拥有的16间铺面那16间铺面的雄伟大与寬大,给我的第一
感觉是我爷爷的气魄与能力第二感觉是我家当时的可怜与凋怜。第三感觉是人生的落差与
我看着50多岁老爸那无声的泪看着那进进出的男女、看着与我同年龄在欢奔乱跳小孩。说
真的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想杀人想杀死所有住在我爷爷铺面里嘚人。那是我们
家的那其中有属于我的一份。可我连走进去的权利都没有一个5分钱1两粮票的烧饼,支
持着一个13岁的男孩与父亲在那街對面站了一整天
当星星满天之时,爸爸拖着我向回走父子俩走到天快亮了才到家。可我不觉得累一个人
站在我家门前的池塘边上。峩人生第一次发出了嚎叫那叫声我相信能传出十里。我爸爸妈
妈站得远远的看不清他、她们的脸,但我知道他、她们都哭了。
从那┅天起我不需要有人叫我读书,更不需要老师叫下课了。同学们都去玩只有我。
一个人在做练习并且是多数的练习都重复做两次。放学的路上我要去采棕树子、黄枝
子。1公斤晒干了的棕树子能卖1角钱、1公斤晒干了的黄枝子能卖2角5分
我上学的路都是从山边走。路邊上有很多棕树山上面有很多黄枝子。我上学带有砍刀留
意到有棕树子时,将砍刀埋藏好放学就砍了背回去晒干。星期天担着去收購站卖再到镇
新华书店换回来图书。上甘岭、青松岭、杨子荣、江姐、刘湖兰、红湖赤卫队、闪闪的红
星、等图书当时都只有8分、1角2分錢左右我两周一盘都能换回来10本左右的图书。
换回来的图书我用磷肥袋子纸包好(现在叫牛皮纸)。写上名字、编上号码用建房子的汢
砖压着上学时带到学校“租给”同学看。看1本1分钱看5本3分钱。当时图书是仅有的课
外读物老师有时也借了看,只不过没有钱给朂多是换来女老师中午吃剩的几块肥肉。这
足以让全体同学为之羡慕(因为离家很远,中午饭都是带到学校学校帮加热再吃)。
有了咾师的参入我的图书“租借”很成功。连霸王生也不敢不给我“租金”到我初二。
我的学费就不再靠母鸡生蛋了能自足还有余钱给峩妈买上半斤猪肉。当时供应的猪肉7角7
分一斤议价猪肉9角5分一斤,每次我最多也只是买半斤猪肉
我现回想起来,主要是当时的读物少加上中午午睡时间长,长达80分钟老师们有时不午
睡。没有东西看只好向我“租书”。加上我的成绩好数学全年级第一、二。从没囿到过
第三其它课都在年级的前十名。
到高中住校了,没有办法赚钱在初中时积累的200多本图书。成了我生存的基础可没
有新书增添,很快我就两手空空靠家里接济生活费。这时我的嫂子过来了妈妈也快50 
了。再也帮不上我什么向哥哥要钱,无异于与虎谋皮我洅度依靠母鸡生蛋才能活下去。
可我知读书的意愿更强常常是一包“榨菜头”对付一个星期。(榨菜头是妈妈做的)
是“榨菜头”“毋鸡”送我挤过了独木桥。是母亲的双手送我过了河所以我至今也不敢吃
冷暖人生路-----贫穷逼我离家来深圳《2》
是我的母亲那粗糙的双手將我推过了河。更是我爸爸那一把老泪让我知道了我的责任重
当收到录取通知书时,我第一个去的地方是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坟墓第二个的地方是
我爷爷那16间铺位。其它的人都不知道我录取了
在离家时,我们一家人(多了一个姐夫外、小外孙、小侄子)坐在了一起那一餐是我至当
时最奢侈的。有5角钱的猪肉、一条我姐夫(当时是小学老师)从他学生家里借来的鱼、我妈
还杀了一个公鸡鸡肉一块我吔没有敢动。我怕我后面几年还要仍靠母鸡生蛋才能活下去
我不能忘了是鸡蛋将我送出了农村。
当我提着被子、几件衣服离开家时我苐二次站在那池塘边上嚎叫了。因为上午那叫声召
来了整个生产队的眼光。(同时也将我的小侄子吓哭了但没有一个人走近我和走近峩家。
当我站在山顶上回头看我那“家”时我发出人生的第三次嚎叫。我想我那叫声一定比沙漠
中的狼嚎还要凄凉因为山周边的几个苼产队的人都跑了出来。
84当我毕业分回去再次见到我妈妈时她告诫我,今后别再嚎叫了很吓人。
刚上班我背负着振兴我家族的豪情,决定在单位要混出个人模狗样来但决不是为了报效
祖国,是为了让我的父母能在人前抬得起头我开始告诫自己,要拿出在农村做农活的劲
上班的第三天,我就发现我错了因为没有人当我一回事,当时的邮政局(现在应该说是电
讯局)跟本就不在乎我没有一个部門肯要我。一直到第五天总算是将我“高就”到了那
山头上的交换机站。(为了备战当时的交换机站多数建在山里)。
到交换机站接待我的是从山下到山上满山的蚂蚁。和一直到晚饭才睡醒的“站长”后来
我才知道,因为我有“红本子”我的工资没法定。最后给峩定的工资居然比“站长”高了
2元8角这下可好了。我人没有到站长就知道了。我居然比他这“老革命”(在交换机站
干了16年)一个月哆了35斤猪肉。
在我工作之余因为我还需要“接受再教育”,因为我“大有作为”因为我年轻、因为要
培养专业技术人员。所以我要為站长每天打扫他的房间、办公台、从山顶上担粪、肥、山底
下担水浇他在半山腰偷种的十多块“自留”菜地
同时也因为我的工作“出銫”,在我工作的第二个月我就分配到了一个只有三只脚(另一
只脚与对面办公台用一块木板固定在一起)的办公台上的一个抽屉。我拿到我人生的“第一
把锁匙”当时站里共19个同事。有抽屉的只有8个我是第9个。也就是说我的“钞票”
“粮票”有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每到轮班我就会回家去,不是为了去看父母而是要去砍棕树子、摘黄枝子。我当时是站里
最高收入者一个月52。75元加上补助。我能拿到63元左右(视晚班多少而定)
可我家里仍欠账高达2000多元。在上海读书的三年里我没有回过一次家,不是不想家是
没有路费。我嘚利用假期将生活费赚回来帮人补习成了我的专利,当时的学风比现在好多
了帮人补习的钱虽不多,可学生听话也用功。这期间我還给我妈妈寄过三次钱最多的
在我读书期间,我哥、嫂与我、父母分家了因为我读书最多,所以我要负担全部债务我
妈在家养猪、雞、争工分还帮我还了800多元债。(因为我爸爸在我录取后也开始帮我妈做
一些家务事)但我寄给我妈妈的三次共230元钱。在我回家的当天我妈妈就交给了我。
轮体的时间是两个白天一个晚上。我能砍到100多公斤棕树子最多的一次我砍了不下300
公斤棕树子。交给爸爸帮手晒幹下次轮休我就是送到收购站去。换回来我急需要的书
(不是想做什么学问,是那山包上的时间没有办法打发)我从杂志、名著、曆史、到收藏
知识类的书,只要我寻得到我就看
因为我去新华书店次数多了,一个阿姨发现我爱看书又经常只能买便宜的书看,就好惢的
介绍我她有一个侄女在市图书馆。可办借书证当时要办一个借书证。要单位的证明我
为了办到借书证,我开始了我人生第一次荇贿行贿的东西是一条我家门前池塘里的草鱼。
是我偷偷钓的有三斤多重。为了钓到一条大一点的鱼又不被生产队发现,我用了三個轮
休机会钓到了第二天我就去行贿了。
情况不错我的鱼送到,小姑娘就帮我办了一个借书证只不过不是我的名字。是用她爸爸
的洺字办的(这小姑娘也是我人生第一个最感激的人)。虽然后来没有能成为我的LP可
有了书,上班的时间就好打发了因为交换站基本沒有事可做。天天只是对着那几台“高、
精、尖”的电子管抹抹灰、尘之外。基本上不要动它
一年的时间转眼就过了,男人到了二十②开始思春周围的媒婆比我还急。介绍的对象一个
比一个漂亮可当她们一到我家坐坐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听媒婆说。是因为我家嘚“成
份”与“经济”实力“超群”加上我的老爸不肯干活。所以姑娘们“爱莫能助”
要想寻一个好姑娘,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单位汾到了房子。在市内结婚山上面是不会有人
跟着去数星星看月亮的。乡下的月亮、星星比山上面的还清晰不想看了最少还能听到几声
其实当时我并不急,因为我看上了图书馆那位所以有空就跑图书馆。
在85年的3月18号(因为一个日子是我的生日、也是我人生的第一次、所以记忆特深)我
对姑娘表示出来我的意思时。她的回答让我从头顶凉到脚底窝她在五、一就要结婚了。爱
人是财政局局长的公子在檢察院工作。
五、一节我去喝了我人生喝的第一次喜酒(以前我是从来不肯去参入的一是没钱、二是没
有人请、三是怕丢脸、四是不想讓人害怕我)。实在是苦酒但我必须去,毕竟她帮了我
我送她的是一个影集外加30大元。在当时出手这么大方可能只有我一个所以她後来帮我多
办了一个借书证。是他爱人的名字
五、一之后。我开始有计划的与媒婆联系(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一能生两个女儿、最少第②
个晚上不会再生)。同时开始与单位领导交往因为我知道,我要是想找到“爱人”我必
须先有房子。一个单间是我的理想
几次跑丅来。我绝望了原因很简单,单位等着房子结婚的人有67个其中最小年龄的都比
我大三岁。都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也就是说,我要到三姩之后才有“资格”去排队领导还
“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不要有了一个“红本子”就有了优越感老同志为单做出的贡献比
你多得多。你要顾全大局
为了“大局”。我对媒婆说近期不必再麻烦了如果有人愿意在我这“大厦”与我结婚,我
将终生对她“府首贴耳”┅个月、三个月、半年过去了。没有人愿意让我一生对她“府首
我知道红本子并不能改变我的一生。穷字不是一个“本子”能改变得了嘚只有存款“本
子”才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我不能重踏我哥哥的复重辙我得努力改变我的生活。不为了自己也为了爹娘。
在工作の余我开始了抓青蛙、鳝鱼、砍棕树子、挖中草药。每个双休我都能弄上十块八块
的到86年的春节,加上妈妈、爸爸的努力我还清了債。还留了200多块钱我家也第一
次过年不要去看养猪场、晒谷场。
冷暖人生路-----贫穷逼我离家来深圳《3》
不看养猪场、晒谷场只能一时不能一世。想在单位分到房子难上于青天而我家里是没有
潜力可挖了。我的路似乎绝了!
我不能死因为爹娘都在。可活下去又能怎样苼与死之间。我没有死的权利更不情愿一
死了之。在当时比我差的人不是没有,还很多
想活就得变,如何变成了我天天思考的一個问题。
而这个问题只有不到十天我寻到了答案这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在我那“山包子”的下面
有三户人家,其中有一户张姓的儿子茬沙头角当兵春节刚好回去探亲。又刚好与我聊得
他的一次无意之谈让我茅塞“大开”。他说在他巡逻的边境线上,经常有人逃去馫港
过去几年就有身份证。他看到回来大陆来过年过节的香港人个个都很有钱
不是香港吸引了我,因为我根本不知道香港到底多有钱但钱字对我的吸引力太大了。第二
天我就有意去寻他问他逃香港是不是很难。他看了我半天说。不难说说也不怕,你又
因为他认為我当时的工作、收入是很好了所以他神侃了一下午。而我也第一次知道了沙头
角过去就是香港知道深圳、罗湖、莲塘、知道香港人佷有钱。很好赚钱
但有一点让我迟疑了,他说逃去香港的人一旦抓住了,只要坐牢让人发现叫站住,没有
停下来的巡逻兵可开枪。坐牢没有什么死都不怕。可真是让人开枪打死了就不值得
有了变的机会,我岂能放过几天之后,他要回部队来看我,我们又聊叻一通这时我又
知道莲塘最近香港。从长岭到沙头角方向最多人逃过去白天巡逻的人少,傍晚巡逻的人反
而多我也知道了进深圳需偠办边防证。否则连深圳都进不了
我特意问小张,到深圳的路费、时间如何坐车。他当时跟本就没有在意我顺的意义都详
细的说了。还告诉我要是真的去深圳,没有边防证可请人带进去在广州火车站对面有一
个宾馆,有中巴车去深圳中巴车就可代办边防证。他嘚这一细节让我省了很多麻烦
他一走,我就开始计划离开单位的事虽然我一直在准备。可我没有想出对父母说要出门的
理由自从上癍单位就没有叫我出差过,突然要外出根本寻不出一个合适的借口。
心里更不愿意抛下父母不管不顾可家里的生活与单位的现实,当時我判断几年内我根本
没有出头的机会。也就是说我的青春必然是混过去。别说是结婚就是供养正一天一天老
了的父母我也无能为仂。
可我又不愿意在山包子上呆下去时间就越来越难打发了。别说是工作就是坐起来都没有
心情。在床上呆了两天终于让我想出了兩一其美的办法。请病假单位的人多。为了多赚
一点钱谁都愿意替人顶班。别说是顶一天就是二十天,只要有人顶班站长是决不會过
86年3月18号。这天是我的生日我准备好了一切。回去看了父母吃了一碗面。我就去了
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坟上规规矩矩的叩了九个头。在三座坟前(我爷爷奶奶合
藏)我大声的说了出来,我肩上的责任太重如果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你们在天有
灵,就保佑我此去顺利如果我还能回来,我一定会带上香火现在这半生不死的德性,每
次上坟连香火我都烧不起。当天晚上去了我姐姐家第二天我又弯回家里,帮父母做了一
出门时我没有敢回头看父母,到了家对面的岭上我跪了下去,对着我的家门(它虽不
象一个镓)。可它毕竟是我生长的地方我一连叩了无数个头。我没有敢再嚎叫心里在告
诉自己,此一去将不知何时再会再回来父母。别怪峩儿不孝,但只要我没有死不久我
在回山包子的路上,我不停的告诫自己逃不出不去就不去。十天为期不行就回来,决不
在山包孓上我给我父母、哥哥、姐姐留了一份信。很短告诉他们我走了,目的地是香
港如果三个月内没有我的信。那我一定是死了何处圊山不埋人?赡养父母的责任就拜托
哥哥、姐姐了就当爸爸妈妈没有生我。
我将当时我的工资与积蓄都翻了出来共计有383。57元我带了350え。余下的我用信纸包
好与我的信一同放在我的“抽屉”里当时让几个同事安排顶我的班。我故意安排了二十
天当时我还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86年3月20日上午9点我只提着一个包,两件衣服一件背心,口袋里350大元离开了山
当我踏上火车时,我哭了因为此一去,不知昰否还能回来但当火车起动。我就止住了泪
水因为我没有再后悔的机会。路-----已经开始!生死我都必须走下去!!
 
冷暖人生路-----深圳我来叻!!题外话:回忆是一件非痛苦的事!它让我激动让我彻夜
难眠,更让我自责因为人生的路上,当回想起来我会发现有很多的机會差过了,在很多
次人生十字路口选择错了方向走了无数的弯路。当我回忆发现因为我的选择错误导致我坎
坷、失意我会不停的假设認为如果。。如果。。其实根本不必后悔因为我走错、
选错。我才能更深的体会人生假设根本就不能成立。人生路------不是实验室实验可先
假设----不对再重来。人生路没有重来的机会!!所以我常对我认为值得交往的弟弟、妹
妹谈我的坎坷人生。目地只希望看到、聽到的弟弟、妹妹少走弯路 从我的身上吸取教
训。一生顺利进入主题。1986年3月21日上午10点我到达广州车站按小张说的,我顺利
的坐上了Φ巴直截了当的问司机,能不能将我带进深圳司机的答复是肯定的,没有边防
证的人每人收费50元。证是集体证进关之后就失效。峩没有犹豫命运也不可能给我犹
豫的机会了。生死路就在眼前只有走下去。到南头检查站是21日下午115点。(当时只
有广深公路但路仩的车很少)司机办证只用了不到10分钟。一车人就顺利的过了关这一
点我一直很庆幸,来的路上很顺利下午2。30分我踏上了深圳的土地地点在燕怡小学
(现在地王位置、当时有一棵大榕树从学校的围墙内伸出来,当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
媚)。我一下车就看到了燕怡尛学围墙上贴满了招工广告。我当时那兴奋别提了但我的
目的地是香港,只是草草的记下了两个招家教的电话我就开始打听到莲塘的車。3路车将
我送到了东门、5路车将我送到了长岭按公安的话说,我要去踩点当五路车开动时,我
看到了深圳满地都在建楼向怡景花園、现在电视台方向,到处都是建筑工点过了黄贝岭
站,我已经告诉自己如果过不去,在深圳停下来也决不会饿死我。我心花怒放告诉自
己不会死了,一个满地建筑的城市决不可能没有我立足的地方。车到长岭站我看到了香
港的山水,两道铁丝网阻隔了我的去蕗从长岭站下来,我沿着公路向前走看到了现在
“隧道口”有一个中队的武警。当时刚好对面有香港警察巡逻过来我知道,此时此刻不可
能有机会逃过去了只能先停下来。没有必要去送死我不想去寻小张,因为小张会时常写
信回家只要透露了一点风声,我的后蕗就没有了单位是不可能迁就我的,因为我没有能
力值得单位迁就5点钟,我从5路车返回了市内转3路车直奔燕怡小学的围墙。我抄下叻
十多个地址第一个去的是德兴大厦的十二楼。去应聘家教这是我在上海最拿手的一个
“行业”。也是我的谋生技能当我敲开门,侽主人第一句是我家不请男老师。你要是有
女同学可介绍给我们没有放弃,转身我去了金城大厦得到的答复是一样的,两家请家教
嘚连我的“红本子”都没有看仅仅因为我是男的,我就没有机会但我从这两家主人口中
打听出了家教的收入。每晚补两个小时工资昰400元。我想我只要寻一家家教我就比在单
位上班要强出了8倍。白天我还可以做其它事金城大厦下面的一部公用电话改变了我的
求职路,看到电话按我抄的电话给深圳水库边上的一个电子厂打了一个电话。对方听说我
有红本子而且是名牌学校出来的,当即叫我去考试并告诉我坐3路车到水库。再问大望
村就寻得到了我是7点多钟才到的水库站。从车上下来深圳已沉静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可谁知道有┅个求生意识很强的“三无人员”为了活下去在寻找生路我按路人的提示,沿
路向前走因为当时要根本没有车到大望村了。在水库站姠沙湾方向走到第一个坡顶我就
让武警5中队的执勤抓住了。因为我没有“边防证”他们“理所当然”的扣留了我。可能
是天意可能昰我的命好,抓我的战士抽烟时火机打不着了问我有没有火机。刚好我为了
寻到工作、也为了麻醉自己我刚始学抽烟。身边有烟有火機这只火机让我与战士拉近了
距离,在与他的谈话中我听出了他是我的老乡。我用湖南话问他是什么地方人能不能放
过我。他看了峩半天又要了我的身份证、红本子,借着手电筒光看了看与另一个战士
说,是我老乡别为难他了。再我递上第三支烟时他问我去夶望村做什么,当听说厂方要
我去考试时他笑了,你这红本子他们厂还要考你?他主动提出带我去11点钟我到了厂
门口。当时厂里还茬加班我老乡将厂保安叫了出来,几句话保安跑去叫来了老板。一个
在大望村“土生土长”的香港老板看在战士老乡的份上,老板當即就考我一张收音机线
路图。这对我来说只是幼儿园的知识5分钟我就回答完老板那张纸上的所有题目。老板也
很爽快当即告诉我,工资500块加班另计。保安带我到了一个有两张床都空着的小房
间战士老乡看我进了厂就回中队了。我当时激动不已不是因为500块,家敎一个月也有
400块一天才2小时。是因为我有了落脚点能寻到一个不要钱的住宿,我就有了机会第
二天一早,老板告诉我今天的工作昰修机。这样我开始了流水线工作收音机在流水线生
产我是第一次看到,生产过程中有不少的故障机出来调试小姐的调试速度惊人。呮十分
钟我的工作位上,故障机就有十多台按我的经验。我一步一步的向下检查故障等我修
好第一台机子时,我的工作位上成堆的機子让我无法动手了故障机不停的来,调试小姐只
在机子上贴了1张贴纸标上1、2、3。我看着成堆的机子急的冒汗了。小声问小姐1、
2、3、是什么意思。她看了看我告诉我。贴号一样故障一样1号表示是功放坏了。2号表
示是微调坏了3号表示是收不到台。此时我如梦初醒生产线上的故障与我在学校学的不
一样。它有共同点而且测试出来了,只需对零件做更换就行有了方式,到上午下班时
我的台媔只有四台故障机,当下班铃一响全厂的工人都走了,我没有动弄完这四台机
子。我拿出来笔记本将故障原因、零件编号、贴纸号碼表示意义全记了下来。老板刚好从
洗手间出来看我在做笔记。问我要了笔记本看没有说什么。当我出厂门时他在厂门口
等我。叫峩与他一同走我在厂家的第一餐就这样与老板一同吃的。下午我上班就让老板叫
了进办公至他给了我一个没有站相片的厂证,上面写嘚是维修部主管我人生第一次有了
“官衔”。任务是将生产线上的故障机原因找出来并提出修改措施。有了“官衔”我开
始游走于各修理位,坐下认真观察故障机故障类别我发现。1号故障特别多有时是成批
的下来。原因很快让我查明功放三级管型号是9018。该三级管质量特差到下午下班,我
将原因与整改方案给了老板建议将该三级管在插件前做质量测定。到了晚上我做了一个
特简单的三级管批量测试器。一次可测试20个三级管我到仓库要了一包9018。测试结果
是平均有25%开包就是坏零件。当晚我一连做了十个同样的测试器交给咾板,在插件之
前就对功放三级管9018全部测试到第二天下午,1号故障基本功上根除整个下午1号故障
只有12台。到第四天上午我的厂证给峩贴上了相片,官衔从维修部主管变成了生产副厂
长当天晚上,我收到了我人生的第一个红包人民币“工农兵”10张。住房也从两张床嘚
房间搬到了老板住的同一栋楼一个有7平米左右的房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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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亚玲 注册时间: 个人积分:2430 发/回贴數:3/63 Q Q:
--三月风-- 注册时间: 个人积分:1950 发/回贴数:1/35
《1》!!在大望村XX电子厂的日字过的很快红包、加班费、工资。到4月8号我得了
322。6元(这张工资单我至今保存着、这是我第从资本家手里挖来的第一桶金、我要让我
的后代记住,人挪活、树挪死穷则思变、变则通)。在峩进厂的第三天我用“航空”快
信给父母报平安,并告诉他们我的收入情况(当时还没有拿到红包)。父亲的回信很快就
到了收到峩的信,我妈人都疯了似的又哭又笑。但信尾有我妈亲手写的一句话只要你
活得好好的,在什么地方我都放心但一定要活着。我不知道父母当时的感受但我能理解
我出走之后,我妈一定快疯了我妈是在收到我的信才知我“跑”了。在我收到第一份工资
时我给家裏寄了100块。并告诉我父母我此生不论是生是死,我决ny定留在深圳在我
收到工资的当晚,12点多了我一个站在厂前面的深圳水库边上,峩默默的告诫自己生是
深圳人,死我也要做深圳鬼。我不是好马但我也决不能吃回头草。有了决心就好做
事,我时时告诫自己現在的月收入(加班费一起)足足顶我在单位做一年。没事做好过有
事做更好过在家连“爱人”都寻不到。有了钱这世界决不会少了峩的“爱人”。为了
“爱人”、为了钱、为了父母、为了我自己我得拼命。累不死人再说在厂里也不累。只
是时间长坐在厂里总比峩在家里做农活舒服。看在钱的份上面我得努力。在4月15号
我对厂里的一条生产线做了一些局部的调整,向老板要了一个秒表对每一個工作位工作流
程做了一个精确的时间计算。18号下午得到老板的同意,生产线开始试运行结果是生产
速度提高了15%,从每小时生产63台收喑机达到了第小时73台。而且传动带上看不到太多
的故障机停滞4月22号晚饭时,我收到了我人生的第二个红包四张一百的港币(当时的
港币对换人民币只有100:38)。但我仍旧很高兴因为我又得了单位两个月的工资。这也
是我人生第一次见到港币红红的颜色,真是很可爱因为我没有熟人,也没有朋友只有
战士老乡来看过我一次,我请他喝了两瓶汽水再也不认识人了。所以星期六、星期天对我
来说没囿意义只想加班多赚钱,可电子厂不是天天有加班的有时一两天没有事做。没事
我就开始整理笑记将厂里的生产线每个工序、时间、测试器型号、频点、频率、到使用、
零部件的测试、从插机、装机、修理、包装、QC、QA等做了十分详细的记录。在我进厂后的
几天不知昰因为我的“官衔”、我的努力、我的红本子、我的湖南普通话、我人模狗样的
外表、还是我这176CM的身高。总之我周围有时常有“小姐”來请教我。通过小姐我认
识了十多个技术很好的维修师傅。清一色的梅州市、大铺县、三河镇人清一色姓张。认识
了这一批朋友之后我从他们、她们的口里知道,深圳有很多电子厂象我这种有技术的
人,工资都在1200左右也就是转着弯告诉我,老板给我的钱少了他們的收入也不高。同
时还告诉我只要我愿意,他们能帮我联系到工资更高的厂从他们的口里我知道。当时科
班出身到深圳打工的人不哆同时他们、她们也提出了一个条件,帮我联系到高工资的厂之
后我要带他们一同走。不是我想走是钱让我动了心,另一个原因是廠里货源不稳定说
真的,老板对我不错最少在当时我是这么看的。五、一节全厂要赶货计加班工资。老板
说做完这批货,放三天假给二天工资。看在钱的份上全厂都没有人请假。在平时的聊
天中我透露出我有一个同乡在沙头角,我想去看看他可我不知如何唑车去,一个人出去
也不好玩问他们、她们中有没有人到过沙头角。5月2号一个长的还蛮可爱的女孩子一早
就来寻我,告诉我她认识两個在沙头角工作的老乡并告诉我老乡厂里工资很高,一个维师
傅就有900块当时我的口水一定是流出来,不是色相让我流口水是900块的工資。因为
900块是我在单位工作14个月工资的总和我当即请她带我去看看。她说还有两个男的维修
师傅要和我一同去我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仩午11点我们一行三男二女到了沙头角,说真
的我并没有想很快寻到高工资,我是到沙头角“踩点的”车从梧桐山顶过的时候,我的
眼前只有那弯弯曲曲的铁丝网和来来、去去的武警、香港警察。我看到双方这么多的巡
逻我特底放弃了逃过去的念头。我知道我想在┅两次“踩点”就能寻出“通道”是不可能
的没有了别的念头,心里就只有钱字所以我认真的与几位同行去寻厂,寻机
冷暖人生路-----坦誠----让我得大于失
是机缘、机会、时运、还是命运我不知道。总之当我们一行三男二女在“银园宾馆”下
车时,就看到了沙头角工业公司贴的一张海报
招聘电话机厂技术员、维修师傅、拉长、QC、QA、插件。等等不下200人考试时间从5月2
我们一行直奔该厂三楼的办公室。我这囚特别细心一扫厂房内情况,我就知我有机会了
因为该厂大多数生产线是空的。只有一条生产上坐满了工人其它的生产线不单只空著,还
一个排了6条生产钱的工厂最少需要300人,可上班的工人只有不足90人这不是机会是什
么?再看流水线上的电话机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平民款式。这刚好是俺的“专业”它的
每张路图我都能说出每个零件的作用、电压、电流、国外使用的IC型号、每个IC脚的对
考试我们嘚是厂长,姓吴是中方派驻的厂长。一个疑心病很重、但为人却十分好的客家
两个同行的女孩子没有考试就通过了因为她们带的厂证仩就是QC,她们只要求做QC两个
修理师傅也通过了,因为他们是客家人与厂长是同乡。只是象征性的问了几个初中物理知
我进办公室时走茬最后(因为我一直在东张西望、打量厂里的生产情况)。叫到我时我
递上我的红本子、厂证、厂长用“发现始前动物”的眼光,上丅扫了我不下二十次都没有开
口对我的考试就不同了。
考题多达20多个从管理、技术、到图纸、故障分析、政治、历史、时事、地理都囿。但我
一看就是外行出的考题因为它根本与生产厂家要考的东西不沾边。
我用了20分钟答完考题但我对故障分析做了一个复测。我怕峩丢脸所以对技术的东西我
厂长一直盯着我答题,当我将考题交给他时他没有看题目对错。却一直问我那一届毕业、
师长是谁学校囿一些什么特殊标记、现在学校开了什么方面的专业?为什么要出来寻工
作家乡的工作为什么不要?单位知不知道我出来出来打工能咑多久?等等一些当时我不
我老老实实告诉了厂长穷、思变、想多赚钱、想死在深圳、想找一个爱我、我爱的“爱
厂长问我要多少工资,我没有直接回答用了一个反问句,我问厂长我值多少工资?怀疑
心虽重人却很实在,厂长告诉我他的最大权利只能招技术员,笁资是1200人民币加班
费另计。勤工奖是发港币大约有150---300元。试用期是三个月而我可以不需要试用
期。还告诉我我是他招的员工中给出嘚工资最高的一个。
而他看我不止是一个技术员的材料可他权利有限。问我能不能先来厂里上班等机会他与
香港的老板谈。相信老板會看得上我而且还说老板很了解我的母校。
吴厂长一边说与我同行的几位一边帮我“加油添醋”。他们用客家话不知说了一些什么
當时我一个字也听不明白,只看那一个最早请我一同来“蛮可爱女孩子”,对我咪咪的
最后吴厂长问我何时能来上班我说我原来的厂裏有一个月的工资没有领。发工资要到8
号我最快也要到10号才能来。
厂长给我开“茅塞”原厂一个月只有700块左右。你现在一来就有1200而苴老板还有可
能加你的工资。你也看到了厂里正扩大,需要人说不定你有出息。
算了算账厂长的话不错。我问厂长你需要我什么時候来?老实人说话就是老实他说,
只要你愿意现在你就可以上班了。
我没有同意因为我还得回去拿我的“行旅”。我有一个旅行袋、几件衣服不能丢了
我告诉厂长,我到深圳是原来的老板收留了我,我最少要回去向老板说一声这是我做人
的原则:来时叫主。詓时辞东
其实我当时没有这么“尾大”。只是我想我得给自己留多一条“后路”老板对我不错,万
一我出来“混不下去”我还有可能吃吃回头草。出门在外别将路都堵死了,多一条路多
可能是我那一句“来时叫主去时辞东”。厂长说只要你来,我随时欢迎你泹别太长的
时间。你来了之后我保证向老板推荐你。
下午我们一行开开心心的“参观”了中央街的大门。看了三家店购物中心还特意去看看
“海”。7点多我们才回到大望村
我寻到老板,推心置腹的谈了我的想法从穷、到想钱、从我如何到深圳、如何寻到老板、
如哬感激老板的收留。如何想留一条后路如何回复吴厂长的。我没有敢说半句假话我坚
精诚所致。老板没有说我什么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之后就掏腰包给我的全是港币。
连着号的12张“红底”我知道,他能给我这么多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虽与我一个月的
工资楿比还差了三分之一。但我知足
我并且十分高姿态的说了一句。本来我没有想要工资但你给我了,我会要因为我需要
钱,因为你囿钱不在乎这一点。但别因为我拿这钱断了我们一场雇主情谊。
可能是我的真诚也可能是我的高姿态,老板说本来可以全部将工資算给你,财务不在
这么晚了,也不好去叫她那边叫你快去。我也不栏你钱相差不了太多。如果你需要你
今后可以回来拿。我给伱的是12张“红底”按我们香港人的意思叫“月月红”。我祝你今
后一路顺利如果真的不行,你回来寻我我会帮你的。
我当时是真的鈈争气居然哭了。虽无声但眼泪却长流。我不知我为什么会一回想起来就
会流泪更不明天我有什么必在流泪。可能是我人生第一次囿人拿我当一个人看更多的可
能是我第一次得到了尊重。(现在写到此处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刚去洗了一把脸,我不
想眼泪老是阻礙我的思路)
注:《我与这位老板至今仍旧保持联系,他虽早在10年前就不开厂了现在却拥有十几栋厂
房。靠收厂房租金过日子我基夲上每年都去看他两次以上。请他喝杯茶但多数是他埋
单,不是我念旧也不是我有什么值得张扬,只是我认为饮水要思源受人滴水の恩,我无
法涌泉相报但最少我不能忘了滴水之恩》。
5月3号我没有急于去沙头角。而是将厂里的一些经我手的事详细的对接我手的噺人做了
交接。并将我的笔记本交给老板去复印我不想我一走茶就凉。正因为这样3号晚上财务
交给我扣除老板给我12张“红底”之外的铨部工资。
这时我的手上拥有了我人生最大的一笔财富。人民币共有407元港币有1600。
月4号一早也就是我当时的节日。青年节我一身整潔的背着我的全部财产踏上了我到深
圳的又一旅程-------目的地沙头角。
冷暖人生路-----沙头角----我的发源地、伤心地《1》 
到沙头角的路上我仍旧抱著“踩点”的念头。因为我的为人十分的执着固执。
中午我寻到吴厂长。告诉他我来报到。厂长很开心当即就叫人事小姐安排我嘚住宿,
办厂证、发饭票给我叫我交钱时,我故意说我只有50块钱厂长听到。说先给他100块
钱的饭菜票。不够再来要从工资扣。
厂长嘚大方与开通让我另眼相看,也更加加深了自我价值的认识
到饭堂吃饭时,我看到了上次与我同行的二男二女还有三个原来厂的工伖。我问她、他
们何时到的。原来他们3号一早都来了这时我才想起来,怪不得我在原来的厂里寻不
到他们了。原来他、她们早“跑”了
我问他、她们领到了工资了没有,他、她们都没有敢去向厂方辞工一早拿了行旅就“走”
了。工资以后再想办法去要。此时我洅也看不到“蛮可爱的女孩子”有什么再可爱了
因为我讨厌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偷着跑了厂里还为你操心。没有工资不说更主要嘚是
丢了做人的基本原则。可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在沙头角不认识人,他、她们可以陪我渡过
寂寞难耐的时光我不能这么快就断了他們的“友谊”。
在安排住宿时管人事的小姐帮我活动活动,安排在靠近窗口的床位下床一个房间12个床
位。我进去时只有3个人住。都昰“有头、有脸、有官衔的‘白领’”与我间隔了两个
房间就是那一位“蛮可爱的女孩子”宿舍。因为她是QC
86年的青年节,工业公司举辦了一个大型联欢会晚上,我穿的“狗模人样”的下楼去看
联欢会。“蛮可爱的女孩子”不一会就找到了我同时另几个原厂的工友吔到“靠”了过
来。有“色”就有苍蝇我只是其中的一只“苍蝇”。
不一会“苍蝇”成了群我只好不停的向边靠,最后我被挤到了饭堂的一个角落“蛮可爱
的女孩子”让几只“苍蝇”围着在场中转圈。
与天争、与地争、与命争、千万别与人争“蛮可爱的女孩子”我茬中午就认为不太“可
爱”了。所以我知趣的站得远远的
此时我看到了一位相当“难看”的女孩子。手里拿着一本书一看那封面的颜銫,我就知是
琼瑶的作品只是不知是那一部作品。
我说难看:主要是她现在是我的LP、当时她确实“难看”一脸的青春豆、一条“羊尾巴”
朝天,我走过去请问她的书名时她居然开口就笑我的“普通话”她听不懂。一点“里子”
她一口标准的东三省“普通话”一张不饒人的嘴,我脸皮本来就不算“太厚”她居然能
使我的“溥脸”也发烫。
我用绝对标准的“湖南普话”告诉她她上手上的书绝对是琼瑤的作品,只是我没有看到书
名我一连猜了十几本琼瑶小说名,并一连背了十多首琼瑶小说中的词、曲她瞪大了眼
睛。也对我“刮目楿看”这是她后来对我说的。
5月5号我正式上班工作证上是“高级技术员”。负责全厂的维修部技术工作
因为轻车熟路,技术工作基夲上没有需要我动手的事可做在工厂里没事做,到炒鱿鱼就差
不了多远了所以我寻事做。对电话机生产流程中的每一个步骤我都做了汾析并将生产流
程做了一个详细工序时效计算。
过了几天我将一份十分详细的分析数据交给我的“师傅”。(一位50多岁“地中海”发型
的叔辈)一个与我交流需要带“翻译”的沙头角英方人。他基本上看不懂我的简体字只
好让人事小姐读给她听,用普通话写的文字让人用白话读出来时,牛头更不对马嘴了
我师傅听了直摇头,但一组一组的数据却引起了我师傅的注意
再我交上去这份“材料”后嘚第三天,我终于见到了我的“新老板”当天下午上班不久,
人事部叫我去办公室随即将我送到一间十分简单的办公室。年过50的老板掱上正拿着我的
我知道我人生的关口道了。我将双手使劲的握紧手心的汗直流。身体虽然十分随意的坐
着确保持着十分规矩的姿势。
老板开口就问我学校的情况从历任校长、功成名就的校友、各专业设置、校、院分布、大
楼的布局都问到了。我心理早以明白只有學长才可能知道这么清楚。我不能老是被动的回
答这样对我将十分不利。
我一声“大师兄”让老板眉开眼笑师出同门的情谊,老板将吳厂长对我的推荐原封说了出
来并盛赞我的为人、处世哲理。那一句“来时叫主、去时辞东”得到特奖。更夸奖了我
的“材料”写的恏有好多处是他在香港的厂一直没有解决的难题。
当时我那“飘劲”甭提了但我克制住了自己,我知道我的身份我更清楚不能得意時忘了
形。否则我将全功尽弃
只是很识趣的表态。我想在深圳长时生活下去只要“大师兄”认为我还有使价值,我将用
我的全部能力加上小小的智慧尽可能的做好交给我的工作。没有做好的决不是我故意不
老板没有再说别的,只有一句话好好的做“小师弟”。你峩的同门情谊限你知我知在别
人面前提起对你没有好处。只会害你
这一句警告,我深刻于心所以至今也没有人知道我与老板的情谊。更没有人知道我们曾师
兄弟相称同时让我明白了一样事,有钱人是不愿意让人套近乎的这一点对我后面的人生
与老板有“关系”并鈈是好事,因为做事时你得更有责任心、更认真、更拼命否则不只是
没有了工作,可能连同学会都有可能没有脸去参加(当时深圳并沒有同学会、后来我才理
我的师傅对我很器重。虽然我听不懂他的“官话”但他次次寻我时,叫上“翻译”再加上
手势我能理解透他嘚意思。
在一次开会时我师傅用白话说我没用,来了两个多月都听不懂广东话当时我很生气,要
骂我也不要当着全体管理人员的面鈳我得罪不起师傅,平时他对我真是没有话说比父亲
就在我师傅说我没用后的第二天,人事部通知我搬宿舍我从工业公司的集体宿舍搬到了
“银园宾馆”后面的宾馆职工楼三楼。虽然我的厂证上面仍旧是“高级技术员”但我的住
宿却是与香港来的同事一个级别。一间囿9平方左右的房间内有写字台、衣柜。更让我感
动不已的是只有我的房间里单独有一部电视机“日立牌18寸彩电”。其它的香港同事都呮
等我搬过去几天后我才从人事部小姐的口中了解到我师傅向老板要了一部电视机给我,是
让我跟着电视机学白话多听、多看很快学嘚会。
这样我工作之余就得尽快的学会“白话”。当时香港几个电视台每天有“越语长片”有
对白,还有字幕动作片多数有字幕。學起白话来就象有人教英语一样而且还有剧情可
冷暖人生路-----沙头角----我的发源地、伤心地《2》
电视机让我得了不少的便宜。更让我“骗”箌了LP
我的LP就是青年节联欢会上那位“难看”的女孩。我现在的老太婆
自从认识了她,我只要有空就会寻她“借书”。醉翁之意而已 我在“山包子”上那十
个月,两个借书证让我看了无数的书。凄凉岁月付出的“生命”成了我在“难看”面前
“难看”也是只要有涳就会来寻我,听我侃历史、从唐、宋、元、明、清侃到民国、共和
国。从元帅侃到将军但她对我的“专业”不肖。一个修理工出息的没有。
从她的谈话中我知道她的“家”比我家更“黑”。祖籍广东却生在白山黑水的松花江
畔。因为她老爸是“中美十三班”的高材生毛人凤的嫡系弟子。要不是在汕头时曾出手保
护过“梅县元帅”流落在汕头的妻、儿、女骨头应该早就可以打鼓了。
我知道她與我同年同月只是没有问出生的日期、时晨。到了我知道时我已经没有后悔的
机会。因为我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只好找了一个“大姐姐”。她比大了十二天就这
样,我这个“小弟弟”让“大姐姐”套上了笼子也注定了我一生只有“乖乖”“听话”的
电视机也讓我的臭袜子、脏被子、黑蚊帐、烂裤子、破领子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电视机
让我成了“脏猪”、“懒猪”、“臭男人”可我心里那臭美。两天听不到还怪想听
工作是非常的顺利,在我进厂后的第三个月我一个月工资、加班费、奖金、勤工奖就得了
1600人民币、2160港币。我第一次见到“金牛”(港币1000元大钞香港人叫金牛)。
因为我工作没有空请“难看”帮我给家里寄了1500。这也是我家里的最高积蓄峩不想让
我爸妈老是吃“榨菜头”。我更想让生产队、大队的人都知道我成了“富翁”。因为汇款
单一到全大队的人都会知道。86年能┅次汇款1500的人在我家那里是从来没有的
我将我家庭情况对“难看”全盘托出了。同时告诉她我寄回去的钱爸妈不到万不得已,一
分都鈈会动但我要让我妈妈好好的数一数“工农兵”。我妈妈虽然数过很多“金圆券”
“关金”“银圆”却从来没有看到过上百张的“工農兵”。
“难看”人难看心却一点也不难看。当第二个月再帮我寄钱时我给她仍是1500。可我爸
回信却告诉我寄的2000元收到了我当时那感動,虽然500大洋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值得
一提的钱数可毕竟是一个“未过门”的姑娘寄过去的。
因为曾经“一个晚上生一个女儿也不嫁到他们家”的环境中出来,现在有女孩子寄给我家
钱我岂不是从地狱上了天堂?
当我问“难看”为什么要这样做时“难看”的回答哽“好玩”。她说她喜欢看、看不到
想一下一个老头、一个老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数那“花纸”。与看幼儿园的两个小孩子
看数糖棵一样有多开心呀?加500是因为你上个月就寄了150张这次多了50张“花纸”。
老头、老太一定会认为数错了最少要数上两遍。岂不等于你寄了两次钱
老爸在回信中说,我老娘将钱收的死死的下次要是寄钱来,要指定多少属于我、多少属于
你老娘我知道,我爸也不会乱鼡钱用钱都得从我老娘这“财政部长”手上要。自从宪兵
成了红四军再成了反革命之后我爸爸手上从来就没有超过3块钱的日子。
第三個月寄钱“难看”没有再加“花纸”。按我的要求在附言栏内留言指定给我爸爸
300元。哥哥300元、姐姐300元并告诉爸爸、妈妈,我会有相當长时间不会寄钱回来我
得在身边留一点钱。寄回去的钱不要省我会计算家里的开支寄钱回来。
其实我说的是多余当时在农村。家裏有500张工农兵绝对是少数当时叫“万元户”。三
次寄回去的钱让我爸爸、妈妈成了“半万元户”。
家里没有了压力我的工作就更好莋了,上班努力拼下班有人陪。工资不见涨奖金是月
月多。老板也怪工资很难调一次。调一次工资也只有100、150
发奖金是好看、不实鼡,都是港币86年10份,我接手从香港厂移上来的电话录音机生产
钱我只用了17天时间就将生产钱的产量达到了香港同样工人数量的产量。質量有QA把关
没有出现问题。到了第25天我管理的生产线产量超过了香港厂同生产线、同型号的产量。
我当月的收入加上我手上的积累峩也成了万元户。同时我也悟出了一个道理只要我肯付
出,老板就肯给我“票子”因为每当我管理的生产线有什么突破时,老板的回答就是红
为了“票子”我愿意拼命,有了“票子”我更想拼命因为我的目标不再是去香港。而是
想成为十万元户当时我只想拥有四孓。(票子、房子、妻子、儿子)四子中我有了半
子。这就是未过门的“准妻子”
因为我没有与“难看”去领“领营业执照”。所以呮能算是半“子”
87年的春节转眼就到了,工厂的高速扩张加速了我对票子的“追求”。随着工厂的扩张
我的“职位”也不断的变更。高级技术员----科文-----车间主管-----副经理87年的春
节。我在“难看”的嘴里成了“林秃子”(我不是秃顶,至今头发也浓浓的只是白了
70%)。叫我林秃子的原因是“林副主席”我是副经理。就这“副”字我又多了一个
春节,沙头角是人去楼空年三十晚上。从“银园宾馆”箌镇门口一个人影也没有。比我
那“小山包子”上的深夜更清静
在这“倍思亲”的日子,一对有家无法归的浪子、浪女只好自己做飯。我生平第一次有一
个“难看”的女孩为我下厨生平第一次知道有家、有老婆的好处。
年三十的晚上我们没有别人过年的高兴劲。鈳我比别人更高兴因为我俩将结婚二字摆明
了。我对“难看”做出的承诺是一生一世不分开、结婚后。门内的事归她、门外的事归
我没钱是我的事,家务是她的事我不沾家务的边。她居然很爽快的答应了
当时“难看”一定是让我吹晕了。要不就是她当时“幸福”儍了总之我后来很穷、很穷。
非常、非常穷时她拼命的帮我赚钱、省钱而我后来能维持经济后。我也从不沾家务的边
每当她累的骂峩时,我只会帮她按摩、扇风、倒茶、开空调再骂我就说她违背了承诺。总
之一幅嘻皮笑脸她也没办法。
87年春节之后我收到我人生朂多礼品。从各地回来的工友带来了客家人的“板梨”“米
花”。广东人的“年糕”、湖南老乡“腊肉”、江西老表的“笋干”也给峩带来了一群新
因为我在厂里是最有“实权”、最“有为”、最“够哥们”、最“讲信义”。所以我要帮帮
我笑纳了这一堆“豪礼”同時也做到了“讲信义”。更“够哥们”
其实工友们要命本就不知道,我和厂长正头痛春节过后要招150个熟练工人因为有两条生
产线要从馫港迁上来。没有150个熟练的工人工厂无法运转。
节前我与厂长的分工是他负责寻新的厂房。我负责工人培训工人由梅县地区劳动局玳
一次招150人。都是生手别说培训费,单来去接工人的路费就是一个大数子来了还不一
定都能用。我根本没有想到天赐的良机居然还讓我卖了一个大大的人情。
我与厂长商量后并与老板通了电话。当即得到了老板的认同
我统计了一下老工友带来的新工友人数,居然囿80多人多数有电子厂工作经验。看看人数
我发了一个海报通知全厂有老工友想介绍新工友的。有三天报名时间在5天后,新工友
报到先来了的,厂里包住、不包吃从第五天起。厂里包住、也包吃第六天上班,第一
个月工资每人200块一个月期满考试。合格录用的工資与老工友相同为了新工友能顺利
得到录用,厂方希望老友多教教新工友
我用了不到2万元,给厂里一次招聘够了150个有经验的工友全廠的工友都感谢我,处处说
我够关心工友我的人缘一下子达到了高峰。
最开心的是老板香港的生产线提前了十天迁上来。我将新老工伖做了一个搭配之后两条
新生产线居然只用三天就与老生产线产量持平。
例会上老板仅有的几次夸奖员工,这次居然用了十分钟夸奖峩当时二十多个到会的中高
层员工,都让老板鼓动的为我鼓掌会上,老板明确了我将再次调动给我一个月的时间物
色接替我工作的管理人员。
我有机会动下面就将有一群人要动。加上我调去的职位同样需要人手。老板这一公布
我那斗室就成了“市场”。
有机会接我工作的想我推荐没有机会接我工作的想跟我“打天下”。我体会到“权利”二
两天后“难看”给了我一个建议。国民党不是常有什么体系、什么体系吗你走了。今后
难免要与这个部门打交通用一个有能力又听你的人接替,对你、对厂都有好处再告诉我
该带谁、该带谁去新环境,她是认真的帮我谋划了几天
冷暖人生路-----八卦岭----我人生的第一高峰期《1》
这一次提拔,我至今回想起这应该是我人苼败笔的一个起始。福兮祸所依
87年5月,公司将我调到市内主管八卦岭物料配送中心的工作,从管车间副经理到了管理
整个集团公司的粅料(PMC)部副总经理一步跳过了经理这道坎。当时集团多数部门从香
港迁移到了深圳生产厂分布在深圳、东莞、福建三个大的区域。14個不同的生产厂单公
司名字就有十二个之多。其它的是一分厂、二分厂、三分厂的叫
我一个人管理着一个4000多平米的物料中心、一个6000平米的仓库(仓库在笋岗桥)。直接
管理的工友达到了300多人部门有报关、运输、仓库、搬运、少量的物资采购、集团后勤
虽然我的工作很快僦上了手,可因为全是全新的工作环境全新的工作程序,工作人员不熟
悉工作差错是一个接一个,老板为此专程来了我工作部门三次每次都是鼓励,这使我更
我基本上是守在办公室里都不回沙头角去看“难看”。住就住在当时的“白云航空招待
所”吃的基本上是飯盒,因为我清楚错误可一、可二、可三、不能有四、有五。谁的容
忍都是有限度的别说我只不过是一个打工仔。
没有白天、黑夜的緊盯了三个多月工作总算是让我理顺了,虽然一连让我炒了三十多个工
友其中有几个还是我从沙头角带过来的,但我没有后悔因为峩知道,对他们的仁慈就
是对我自己的残忍。不杀一儆百我将失去我的“饭碗”
我死死的记住了“制乱世用重典”这一句格言。
由于峩的努力加上炒人的阻吓作用,员工们做事是小心之后加小心个个有于惊弓之鸟。
我采用了全世界最原始的办法一道程序两次复查,我扣出问题工友的加班时间给查出问
题来的工友签加班时间。(因为我没有权利发奖金我也没有钱发给工友。只好在加班时间
上打主意)再就是有机会我就给做事认真的工友涨工资。
这一系列动作让员工的工作出错率大幅下降但我原来在沙头角的好人缘荡然无存。
当时我还有一点过意不去心理老是感觉欠工友们的,大家都是出来“混饭吃”我一次一
次的将工友“请”出厂,看着一个个咬牙切齒离去的背影我都不知说什么、想什么。因为
我自己就是从打工路上爬出来的知道没有工作、没有落脚点的艰辛。
一个很泼辣的女孩孓一句话(报关员)让我对工友们更加残忍。因为她点错小数点海关
将转关货车扣下来查车,导致三个厂分别停产了3小时、半天、和┅天
当我处理完海关的事回到办公室,她居然去吃饭去了没有在办公室等我。我爆炸了我滴
水未进,挨了海关工作人员臭骂(当时海关工作人员比爷还大)她居然有心情去吃饭。本
来我还想帮她顶过去这一次错误
因为当时没有电子报关,全都是手写报关单点错尛数点是常有的事,只要和海关解释清
楚也就过去了。只是她不好彩刚好海关工作人员心情不好。没事寻事想弄一个人请吃
饭她长楿还行,海关工作人员只是吓她让她请一餐,她居然叫起劲来导致海关工作人
员扣车查货。弄的我里外不是人老板、其它部门的经悝一个电话连一个电话的骂我。可事
情出来了我不担也得担。
下午她回到办公室我压住火气叫她过来想问个明白。她回复是只有你財那么蠢,答应请
他们去吃饭明知道是他们故意寻麻烦。我才不理他们
当时我是真的火了。你可不理我可不行。当时还没有想炒她只是想吓她一下,我告诉
她因为她工作的失误,请海关吃饭的钱要从她工资中扣
她将工作证向我一丢,说了一句我至今仍无法想透、想明白的话《你今天炒这个,明天炒
那个今天扣这个工资、明天扣那个工资,你总有一天也会让老板炒你也不就是一个打工
仔吗?我错了又不是亏你的钱,停产又不是你家的事为什么你和我过不去。老板也没有
叫你扣我工资、叫你炒我扣了我的钱你去吃药!炒了我,你今后一样会让老板炒掉!狗腿
子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是走了没要一分钱工资,留下的是一路的眼泪更多的是工友们對我不解的眼光。以前
没有人对我这么“振悍”过最多是骂一些脏话、咬牙切齿的威胁我几句。
写到这我要对这位来自四川的姚小姐說一声对不起,我相信她一定还在深圳她是一个有
胆识、有魄力、敢做、敢当的女性,姚小姐如果你看到了我这写的东西,请你原谅峩当时
的无知这虽是我迟到了16年的忏悔。但当时在第三天我就想明白了至于我的行为是对是
我的思路,与期今后我让老板炒掉不如峩用“铁碗”手段管理,给每一个工友两次轻微错
误的机会第三决不留情。
第三天我用大大的红纸将我的思路公开。我能记忆下来的呮有这么多
基于(PMC)部门在全公司的核心地位。现将管理细则公布如下
全体工作人员从即日起,当月允许出现轻微错误2次(不影集團的生产为视为轻微错
误)。出现第3次轻微错误的扣当月全部奖金、加扣工资100元第二个月只允许出现轻微错
误1次。出现第2次轻微错误的扣当月全部奖金、另扣工资100元因工作失误超过以上标准
的员工,公司奖扣发全部工资用以补偿公司损失并恭送离厂。
同时公告公司菦期将对管理人员、部门工作,做出重大调整所有组长以上的员工要在三
天之内将手上工作全数清理、整齐。
附公司将提拔主管7名、科文4名、组长16名。所有提拔的员工三个月内只提职位不提工
资所有职位都从内部员工中产生。有员工对所属部工作有好建议的请在3天内鼡书面形势
(因为我没有权利即时给这么多的人提工资、更没有权利同时招聘近30名员工香港公司提
工资虽然很随意,但一次提出给近30人漲工资、或增加30人的开支老板非要我的小命,我
只能在内部变用一个虚名(职位)来鼓动工友先行拼命,之后再考验用什么方式挖老板的
口袋逼急了人都能想出办法来)。
这一招放出去工友的干劲空前。在第2天晚上闵小姐就交给我43多份建议书。其中有17
份建书是特別有用好多一直让我头痛的问题都有解决的好方案。
没隔两天我第一次未经老板同意,动用了老板给我的交际费在“上林苑酒店”,请这17
份建议书的主人和一直跟我拼命的12位工友狠狠的吃了一餐。
埋完单我当着到场的所有人告诉他们,今晚这一餐三桌用了2600块是峩未经老板同意,
就先斩后奏的本来我是打算明晚我私人再请诸位一餐。如果老板不同意报销今天的这一
餐就当是我请的。如果老板哃意报销了明天我在“路边店”私人请诸位。我也是打工我
私人请不起这么排场,请诸位体谅
我怕人不信我,第二天打电话给老板時我故意叫好几个交建议书的工友坐在我的办公室,
我对老板解释我请工友的理由并且将我对工友说的一起说了。因为我始终坚信呮要我不
私拿私吞,对得起天地良心就没有什说不出口的。更没有必要了隐瞒什么
结果比我想象的好得多,更出乎工友们的意料我當时是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主要是
老板认同了我又不要掏口袋了)。
老板在听完我的解释后对我说,你能不能也请请我能不能将请客推后一天。明天我下午
我明知不要我掏腰包但我还是准备了5000块。并通知“难看”顺便带多5000块赶来助阵
(我不敢动公司的钱,怕老板查账、又怕老板一高兴开‘XO’所以我要做好准备。我做事
从来就是宁可预算多一些以免到时出“洋相”。在下一节我会提到我茬深圳‘露的一次
地点仍旧是“上林苑酒店”我是怕路边店不卫生,吃坏我们这群20---30左右的穷鬼最多
是打一针吃坏了老板我可能连工作吔没有了。只好准备“牺牲”我2个月的收入
有了老板在,气氛反而紧张可老板有他的办法,一个一个的问问的全是老爸、老妈、老
嘙、小孩、男朋友、女朋友。总算是没有冷场“难看”当天让老板笑的是十分“难看”。
这可能是老板在深圳投资以来与最下层的工囚一起吃饭。埋单时费用不多打9折后
4700,“难看”开开心心的帮我埋单
送走所有工友,“难看”十分难看的看着我她要回沙头角,第②天还得上班(我一直不肯
将“难看”弄到一个厂来老板问了我几次,我都推说“难看”不肯来原因其实是我怕。
怕我一旦让老板炒叻“难看”同样也只能“逃”,“家”里将即时出现困境)都10点多
了。明知她是希望我送她
老板十分得意的看着“难看”。说我昨忝没有问他就吃了他2600块今天虽然出了一口恶
气,但没有只管吃、不管住的理
我知道老板一定是还有事要与我谈,只好叫“的士”送“難看”回沙头角
写到这。我要对弟弟妹妹说几句
1、如果口袋里不足够厚,千万别说请客很有可能就超预算了。
2、即便是知道有人帮埋单最好还是准备好自己埋单。
3、要么不请人宁可在家吃“公仔面”。你不请人没有人怪请了就得有面子。否则华
钱、费力不讨好(所以我从那以后我不轻易请人,特别是有钱人)
附。今天的我股票在涨写到此。晚上再写了弟弟妹妹们别怪我。
冷暖人生路-----八卦岭----我人生的第一高峰期《2》
当晚我陪老板住在“新都酒店”他对我那几项措施高度的肯定。并承诺给我一个月的混
乱期,此期限内發生的差错可以不必上报,我都有权处理
即日起,在PMC部我有权每个月对员工发出不超过3000元港币的部门奖金如需超标,必须
在工资报表出来的同时说明理由并注明因何种表现需要增发奖金。
当月起供PMC部开支的交际费,可视情况在原来每月不多于3000人民币的标准上增加不
再设上限,但每项支出必须事先通知财务部“收据”反面必须注明请客原因、地点。白纸
条只能等老板本人检查工作时注明原因由咾板签字报销
最后,老板给了我一个信封我不看也知道是钱,是给我当晚请客的钱我笑笑就收了起
来,当第二天送走老板在“的士”上我急不可耐的打开我乐歪了嘴。“金牛”整整15张
(87年8月黑市港币对人民币汇率达到100:58---60元人民币)。我赚了一个月的工资还有
我不會说谢谢因为只要是老板给我,我都认为是我应得的不给我的,我决不伸手也不
乱报销。因为我始终坚信伸手就一定会有被捉的机會丢人不说,后果可能非常严重
工作上我对部门做了一次大手术,将部门细化到了级点从我而下。我设了8个高级文员
要求这8个高級文员代替我每人盯死3个部门。同时我摆出来23主管这其中有9个主管就管1
个人。从高级文员向下采用当时我称为“连坐管理”。(出自國民党的‘保甲连坐法’、
现在称之为责任制)谁出错层层向下追踪,一个月不出错的层层有奖。
别小看3000元港币的部门奖在我整套措施出来后。提职、奖金、三个后可加工资的“舌”
动下员工的积极性发挥到了沸点。
没有混乱期一天混乱期都没有。因为加班有工資所以员工每天晚上都加班将第二天的工
工作上了轨道,老板是第一个乐开花的因为不必时常去请海关的“爷”吃饭。省下一大笔
钱來他开心,还将部门奖金的幅度提高到了5000港币
说真的,5000港币的奖金对一个350多人的部门。一个人才几个铜子
我开始动脑子如何让工囚更听我的,为的是让我更轻松
第一让我想到的是废旧纸箱。我动用我的权利堂而皇之的对14个生产厂发出通知。“为了
节省开支从即时起生产厂都必须将装货的纸箱尽量随车回收”。这样一来每天最少有10
部8吨车的废旧纸箱回到部门。我让搬运工挑出还可以使用的再鼡(其中确实有40%多是可
再用的)。不能用的当即让回收站拖走只试了几天我就发现这是一个肥水来源。
紧跟着我用同样的方式发出第②份通知“为了与海关核销进口元器数量,各生产厂即日起
必须将废旧电子零件随车送返PMC部”(这是海关一个工作人员给我的点子,怹的一个亲
属就是收这“玩意”我一来买了他有面子,二来部门多了一条“财路”海关不寻我的麻
烦我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行使这種权利对给部门的回报是每一个月部门有15000---23000左右的收入。
为了安全为了“饭碗”,我对这笔直钱制定了“钢”的纪律此笔钱由一名我朂信得过的
“高级文员”保管。收钱必须是三人签名开支同样要有三人签名。
此笔钱只允许给工人买吃、喝不允许动用作其它用途。囿了“小金库”从第二个月开
始,每周给全厂员工1次每人一瓶、搬运工每天一人一瓶05元的汽水。组长之上的管理人
员每天一支08元(批发价汽水)。
试了十多天我就知道只要有钱,不单只有鬼帮着推磨有了一瓶汽水,人一样可帮你推
磨次次用“鞭子”不行。有时鼡一棵糖果的效果更佳
鞭子、汽水让我轻松下来,部门稳定下来
老板、集团是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搞掂”你的工作的。只要你不出错保证生产运行。你就
轻松了我却没有闲下来。开始物色能代替我管理的人选
很难选。我当时给自己对选这么一个人定了如下标准
1、不能是男人。因为男人野心太大弄不好会抢了我的饭碗。
2、必须泼辣、能干、服众、听话、嘴严实
3、年龄必须比我大,最好结过婚嘚女性
4、最好有亲友在深圳,管她不住、出大问题时还可寻她的亲友帮忙
6、有高一点的文化水平,不会出乱子
当时我的笔记本上是囿12条。现在记不住这么多了笔记本还在,家里太多的书、笔记本
了一时寻不到。上面几条的顺序好相也不对
选了几天都没有最佳的囚选。致使我决定选出两个人来分工代替我不在厂时的工作。这就
好办多了人选立即就有了。
湖南冷水江市的王大姐其实她只比我夶4岁。有一个小孩老公在一个国企开车。她姐夫
跟我很“铁”她中专毕业,学会计专业有8年“工龄”的“老工人”。我用她来管办公
室小批货物的采购。我知道她不会贪钱更不敢贪钱。
用江西宜章的张姐(比我大一岁)刚结婚管报关。运输因为她熟悉业务,┅直都是管这
些但为人有一点贪小便宜。钱不能过她的手
我在分析过程,发现让张姐管仓库她不行因为她没有做过,我只有寻多一個人出来这就
给了广东五华廖老师一个机会。他是一个语文教师因“超生”让学校“请”了出来。只好
来深圳打工他为人很细心,還是我从沙头角带来的“老工友”他比我大了11岁。又一直
有了三个人选之后我一个一个的请吃饭。听她、她们的意见听说我要“重鼡”她、他
们,并承诺工资、奖金都从优另一个让他们愿意为我效命的原因是。我将全部门员工签加
班时间的权利分开下放给他们三个
加班工资是1:1。5那年代晚上没有什么“节目”,工友们也没有“本钱”去找“节
目”所以每一个工友都愿加班。有了这一个权利彡位是千恩万谢的保证。一定为负我的
安排好这些我开始试她、他们,刚开始我就坐在办室里看报纸,将所有原来属于我的工
作我都鈈管让她、他们去做。只有一两天是乱的三位是真的卖命。第四天就不必我看
过了两天我借故说我出去办事,一早我就走了其实峩就“睡”“上林苑酒店”。因为
“白云航空招所”都认识我只要我在,她们就会有依靠所以我在酒店“睡”下来。心都
在嗓子眼┅旦出事,我就得负全责
上帝保佑我,我选的这三位是真的肯帮我到晚上8点我回去。部门井井有条的在工作
我当时却没能激动得起來。因为我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少了谁部门都能照样运转。如果我敢
乱来老板少了我一样能做。而我就只能“展铺盖”。
这一想法加速我了要独立的意愿也增加了我的危机感。所以我必须尽快赚到足够让我活
!!!!!钱!!!!!--------------再度摆到我追求目标的第一位!!!!
冷暖人生路-----八卦岭----我人生的第一高峰期《3》
有了危机感,就有了压力而压力就是动力。
有了目标就有了方向有了方向就只需要掱段、方式、策略、本钱。
我开始寻找机会在一次去“笋岗桥”仓库检查工作时,看看时间很早我想出去“溜
溜”。当时的“笋岗桥”一带没有什么值得“瞅”的东西除运货的车多再就是搬运的工人
站在“笋岗桥”,东是红湖公园、北是泥岗村、西是我工作的八卦岭只有南面最有“看
头”。当时的人民桥全国有名所以我向人民桥方向“溜”
我从当时的“石化酒楼”向“笋岗桥”方向,寻到一个可丅到深圳铁路住宅区的小路穿过
铁路住宅区。就到了桂园路人民桥的繁华让我这天天呆在办公室的人,有进了“大观园”
我这人天生嘚爱留意事物观察事物,很细心我只走了不到30间店,我就得出了共同点
人民桥最好销的是手表、照相机。
原因很简单每个小店内嘟有顾客在看表、试相机。我开始注意手表的品牌、照相机的型
号凡事都怕有心人。只看了三间店我就知这些“产品”全是从中英街“弄”来的。
石英表有、天霸、西铁城、东方相机最好销的是理光20、30、30D。再认真对照价格我
差点“乐歪了嘴”。因为我知道我赚钱的機会来了
回转头说一下。我到沙头角工作第一次发了工资之后我就去寻小张(小山包子上混熟的老
乡)。他只是一个战士没有什么能力,在他的介绍下我认识了十三中队的几位老乡“首
长”。在此不能提人名因为他们帮了我不少。现在有几位是真正的首长
通过這几位“首长”。我认识了沙头角边检站的“首长”、海关的“高官”、派出所、公安
分局等“实力派”带“长”的
当时进出中英街要辦一张“特许通行证”。通过十三中队负责检查的“桥头”认识了这么
多的“长”,我要进出中英街就是“小菜了”所以我一看人民橋那些手表、相机的标价。
行动是积极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是我对人生的一个深切认识我没有犹豫。只是我
要选择一家有实力嘚“店”“试试火”
我选了一个将两个门面合并到一起的店。一幅大款的派头问小姐。我要100块西铁城、50
块东方全自动、200块天霸、二十蔀理光30D我心算了一下,大约当时在中央街的总价要2
我不敢问别的是我不知道价格天霸表我寄回去三块给我妈。我有一部中英街买的理咣
30D、我手上就是东方全自动、帮一个工友买过一块西铁城
小姐算账的速度是绝对的惊人。只等我报出数量她也就算出了价格。零售价、批发价全出
来了零售价报的是标价合计是39360元。我要的多小姐给我批发价。31800元
我告诉她,太贵了我刚从中英街出来。同样的数量總价只要19800元并将特许通行证给
她是真让我蒙住了。告诉我中英街是便宜,可你带不出来最多带出来5块表。叫别人带
出中英街每一塊表要加4块港币。从沙头角带到人民桥每一块表要加2块港币。带货的人
丢了得自己赔带货价是绝对的便宜了。开店还得赚钱呀不然誰开店?
我问她要是我给货给你是不是也给我带货费,她不相信了问我你不是要货吗?怎么又给
我说只要有钱赚要货也行,送货也荇我再将我的长期特许证给看,让她看清证件有效
期她相信我能带货给她了。
她说她不敢做主要叫她哥来谈。一个典型的潮州“男囚”我不停的上烟,不时叫他妹妹
买汽水让他不停的谈下去。他跟我谈了2个小时
我得到了一个更让我“疯狂”的信息。
带货分为不絀钱带货、出钱带货两种方式
不出钱带货:每块表过“桥头”是4块港币。沙头角到人民桥2块港币他妹说的没有错。如
果带货人中途出倳带货人只要负担30%的损失。这点他妹妹没说对
出钱带货的“收入”就高了。带货人到中英街一个指定的铺面拿货带货人付钱,到人囻桥
收货中间出了问题,带货人自负每一块表就有港币12元的“收入”。
我反问他一次能收多少货他说。一个店面一天只能有人带来30塊表左右所以才售高价,
要是货多专做批发。一天走3000块手表到5000块手表是小KS
我丢了两包“万宝路”给潮州“男人”。只告诉他一句话我要是带货,会先通知你一声
你教我做的“生意”。只要我带货我一定是先和你合作。但不会这么快十天之后再说。
匆匆赶回办公室看看没事,装模作样的巡查了一下部门抓了一把记录我就赶回沙头角。
“难看”已经没有上班了看我回来要帮我做“好吃”的。我没有让拖了她就向“镇门
口”走。我要看看手表、相机价告诉“难看”说工友要我帮忙买相机、表先看看价。
我不是有意骗“难看”是因为“难看”在一个月前刚做了“人流”。失去了我与“难看”
的第一个小孩不是我俩恨心,是“难看”的工作与“天那水”咑交道一个“狗友”的
“难看”是妇儿医院的主治医生。好心的告诫“难看”这小孩子不能要否则结果很难预
“难看”一直很伤心,為了有一个健康的小“难看”我让“难看”辞了工。在“家”好好
的给我养几个月准备“生产”一个优良品种的小“难看”。
加上带貨这种事情并不光彩。我不想让“难看”知道否则她一急,我想要的“良种”就
跟着我俩一起进中英街“难看”也有单独的长期证件。很快我发现没有必要从中英街带
因为我始终坚信钱不是一个人能赚完的我发明了一句“冒牌”的世界名言。《李嘉诚没有
将香港的錢赚完他都留了给人赚。我不可能将钱一个人赚》
我认为过“桥头”一次、两次、三次不会有人查我。时间长了就是“首长”再给媔子也不
行。查出来一次足可以让我做100次何苦来着?
冷暖人生路-----八卦岭----我人生的第一高峰期《4》
在沙头角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我又去“踩点”。
将所有的价格对记在心里转身我就记在笔记本上。
上午我“人模狗样”去查了一下我老厂的仓库就坐送货车回八卦岭。我鈈敢丢了工作因
为我不能没有了“饭碗”。“难看”得依靠我的工资生活没有了收入,我会很“难看”
我认真的查了各部门的工作凊况,又请出来三位替我“买命”的“替身”特豪爽的请他们
到一个酒家。400块让我得到了三个人同样的承诺都叫我放心。在我不在时怹、她们会齐
心合力的做好工作决不会计长论短。
我也没有食言当晚我就签发了给他、她们加工资的申请表。只有承诺对现只有认嫃关心
他、她们。我才能分得出身也只有钱才能让他、她们不停的“推磨”。否则我将困守“围
城”靠工资是很难让我“富”起来的。
我更清楚公司内的机会不可能让我得到,更不可能打公司的主意不要说我与老板有同门
之情,就是没有兔子也不吃窝边草。我不能连兔子都不如本来我也属兔。
深圳在87年前后有几多。1、钱多2、打工人多。3、未婚的女孩子多4、机会多。5、
骗子多6、假文凭多。7、工厂多
这么多的多,我不能赚到钱就只能是我脑子里的“水”多。所以我认为只有“脑子进水”
了的人才盯着自己工作岗位的“钱”。事实证明这类人“牺牲”的特别多不论是国企、
外企。一批连一批的倒了下去
写到这,我想说弟弟、妹妹们。在这一点上我是比特别多的人要脑子少一点“水”。所
以我没有“倒”这上面
我开始休礼拜天,不是没有事做是我要“踩点”。算价
在我与潮州“男人”谈话后的一个星期。我一次“送”给他500块天霸手表我是在“镇门
口”拿的货,每块255元港币。潮州“男人”算是很大方市面上收货都是30。5----31港
币他给了我15张“金牛”。
我从口袋里掏了2张“红底”给他告诉他这是“学费”。更明告诉潮州“男人”我知道
市面价是多少。这次是我的第一单生意我不计较价钱。只要有现金
同时告诉潮州“男人”。下次我送货可比市面价低1块钱港币给他。如果同意就可长期
合作。否则我交了“学费”也就等于清了“人情”
潮州“男人”在这一点上,比全中国做生意的男人要精得出很哆他收了我的“学费”,却
请我吃了餐“水晶宫”并给我承诺,只要货比市面价低1块钱港币每单货总额5万之内,
“生意”顺利我卻在想如何将风险降到最低,因为我当时虽超过了6个万户但我为了有
一个“良种”。不可能不留有后路所以我给了“难看”一个4万块港币五年期定期存款。
约定不到“家”里要救命两人谁也不许动它。让它“烂”在银行都行
我非常清楚前后院的概念。我是前院“難看”成了后院。前院着火了不能伤及后院。后
院才是我的“根”22岁前,我就是因为没有“根”-----才流浪所以我对“根”的感慨
“生意”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一个月下来我跑了17趟生意。数量从500块表一次加大
到了1800块表一次有时多数是相机,我1个月就是两个万元户
这期间,我“开发”了一个“供货商”还有一条十分完美的生意链。表在沙头角包装成
箱“供货商”送到沙头角厂门口,箱上注明送到八卦岭本人收我再坐的士到人民桥,收
港币让司机将一个特大封口的信封带回沙头角。有时一天能两个来回工作“生意”我是
兩不误。司机至今也不知他每次经手的“信封”内有50张到70张之间的“金牛”
“难看”也是发现我有几个存折,每一个存折都在5万以上她才急忙开“三堂会审”,我
受不过“媚刑”才招的供
当时“难看”更“难看”了。挺着一个大“西瓜”摇摇摆摆的相“狗熊”。8个朤的身
她警告我相得到一个“良种”,我必须立即住手否则要钱就不要孩子。她不想有了孩子
没了老公更不想孩子没有爸。
当时我昰真的舍不得这么好的“生意”那时我体会不到。家有三宝人安好这句话的深
意。(家中三宝是:丑妻、溥地、破棉袄与“东北三寶”是联在一起的)。
我与“难看”商量我再做一个月生意,在她9个月时我如果再不停手。别说是“媚
刑”就是刀子你也可以砍过來。
我使出了混身的“嘴”说我是为了小家伙,我要有所准备她给了我30天的期限。如果30
天之后我仍不停手。她将带着我的“良种”學我外婆只是沙头角没有池塘。但有海她
走不动但可以爬。跳不了可以滚下去
我在这30天内是疯狂的“做生意”。最多时我一天要跑囚民桥3趟到了第25天,我老老实
的停了手因为“难看”在第23天“进住”我在八卦岭的宿舍。对我实施24小时全方“唠
我停手了虽然恋恋鈈舍“那生意”。但钱与“难看”和“良种”这三者之间我选择了后
两者。毕竟2比12是1的两倍呀。所以选择了大的数字
只过了不到3个朤,我是深深的体会到了“家有贤妻家不贫”这句格言和我做生意的供货
商,和人民桥的潮州“男人”都进了“局子”我心惊肉跳的挨了十多天,听说他们都出来
了才放下心来。后来去看他们时才知道两人各让“局子”罚了50万才重见天日。
我当时对“难看”是千英奣万“尾大”的竖大拇指更感谢我的“良种”。没有她的到来
我可能全功尽弃了。这个小“难看”她现在读高一。也是我维一的“良种”小“难看”
在01年帮我“混”来了一个全国中学生作文比赛二等奖。所以我很知足知足者也就常乐。
冷暖人生路-----婆婆妈妈八卦谈 
“良种”的到来加深了我对“难看”爱。说真的我常说我是一个“好老公”。只是“难
看”从来不承认一直说我是“全世界最混的混蛋”。
88年的炎夏也就是要我“乖乖不做生意”后的一个多月。“难看”到了预产期在我不
“做生意”后,我基本上只要有空哪怕昰晚上十一点。我都要拖着“难看”溜圈这是医
生教我的,在产前多走动对产妇有好处以前我为了“生意”没有管,工作轻松了我嘚好
“难看”一到预产期就住在八卦岭,当晚肚子痛我就送她到“妇儿医院”21点进去医院,
医生说要生了我当时好开心,这么顺利
“难看”进去待产区,医生让我在楼梯边上楼道门口等玻璃门看不到转了弯的待产房。楼
道不让抽烟我那时可真算是懂得“热锅上的螞蚁”这个词了。
我看了太多的书上描写女同胞生小孩有于去了一趟鬼门关。小时候在乡下听到、看到很
多女同胞,因生小孩而离开囚世我的心一直在嗓子眼下不去。
妇儿医院到了晚上没有多少人走动。虽有几个和我一样的“准爸爸”来来去去可他们都
有人陪着。只有我一个人。当时我多么希望的一个人与说说话不是没有。有三次两次
是向我借火机抽烟。一次是向我要烟抽
我一直在“热鍋”上“游”到早上8点多钟,“难看”居然仍旧“挺着”大西瓜出来了她
好惊奇的问我,你没有回宿舍没睡觉?我问她你的“肚子”怎么还这样不是进去待产室
了吗?她说当时很痛医生让进了待产室。进去一会不痛就睡着了刚睡醒。出来走走没
我当时是真想揍她,可下了手还得嘻皮笑脸的问她扛着“西瓜”是不是很好玩?居然“到
我弄了一些吃就在楼道陪着她溜十二点她说肚子痛。1点钟刚過我正式“升级”为人
后来“难看”问我想不想生一个儿子。我告诉她只要你再生小孩子不要我去医院干等。你
就生再要我去守楼噵。我坚决不干
不是我的思想有多“时髦”。弟妹们你只要看看你身边的人和事。多少父母到老了、病
了、的时候有几个是儿子在照顾?在父母死时有几个儿子哭的天昏地暗?特别是病时
揣茶、送药、洗脸、抹身的大多数都他们的女儿。
儿子我就是别人的儿子。没有本事时父母急翅膀硬了一点父母更急。留在身边没出息
有出息的都不在身边。有儿等于没儿
至今仍有不少的朋友问我。你儿孓不在家我指着“良种”说。这不是我儿子
其实是我小时候的悲惨经历让我担心,人生路坎坷太多人生的落差很大,万一出现落差
我将伤害的不止自身而是后代。我爸爸这部活教材教训了我害己可以,不要误了儿孙
我这一思路让我后来面对再度贫困的生活而坦坦荡荡。轻轻松松无怨无悔。
人生要想看得透、想得开、想得远有一个很好的方法。那就是你认真去观察你身边的每一
个人分析他、她的为人、处世、酸甜苦辣、悲欢喜乐。你就能从中悟出很多人生的哲理
每一本书,都是以一个事物、一个人物为主题写事物也好、人物也罢。它都只有一个中心
思想只要你看懂了中心思想,你就看懂了这一本书其它的。只是一个过程而过程中很
多的细节却是非常有用。只是很多人看书从来不留意细节而我看书却特别注重细节。所以
我写的东西多数都很婆婆妈妈、八卦。登不了“大堂”
這些与我在93年底的境遇有很大的关系。人的性格与他的出身、教育、朋友、工作环境有密
不可分的关联虽然有一部份人可以做到多重面孔。比如演员但他、她骨子里的东西仍旧
与上面的因素密不可分。
婆婆妈妈八卦谈到此结束
冷暖人生路-----我的第二次“豪赌”《1》
如果將我的人生几次赚钱机会用“赌”来比喻,我认为很贴切所以这一篇我定位成第二次
“豪赌”。而第一次“豪赌”是我“做手表、相机苼意”
87年国家发行5年期国库券,当时是面值5元、10元一张虽形状不同于人民币,也不能流
通却采用了强制发行的办法。每一个厂、每┅个工友都必须买我管理的部门,每一个月
我采用的办法很简单按工资多少扣。我个人一个月是60元最少的每人有15元。工人都不
想要可强制发下去谁也没有办法。不想要的原因是国库券不能流通不能存银行,放在身
边丢了可惜又没有地方保管。
我连发了好多几个朤可我并没有发现它的好处。一直到我没有“生意做”了上班又很轻
八卦岭过了笋岗路,就是园岭住宅区当时在青少年宫对面的园嶺住宅区楼下,有深圳第一
家标明“证券”的营业点叫特区证券。如果是玩股票的老股民应该都知道。因为它的出
现让深圳无数的“前辈”们欢喜几重天。
我这人天生的对新事物感兴趣虽然我不爱去挤在人堆中看新奇,因为人多的地方不会有
什么好事。只有几种倳1、打架、2、吵架、3、演出、4、有钱捡。这类好事基本上与我无
关所以我至今也不爱“揍”这类“份子”。
引我逛到特区证券是它门仩面的几个大字“买卖国库券”。我逛进去一间只有40平米的
门面。三个女服务员我是第四个。
我开始请教她们国库券如买卖?如哬赚钱有没有钱赚?三位小姐看我当时那“德性”
肯定当我是“财神”到。
当时我确实可称得上是大款因为我以有30多几万港币。超過10万的“工农兵”10月的深
圳,我从办公室出来一身“猛龙”西服、一双“宾渡”皮鞋、头发刷的站不住苍蝇。手上
是当时最流行的“萬宝路”我师傅送我的“防风火机”。加上我当时已经是一口流利的白
话当时那“德性”最时髦,放在今天再穿着那幅“德性”,夶街上肯定引发出无数的交
通事故因为深圳人很少看到“史前动物”。
看服务员特有耐心我就不定的上“香口胶”、转身弄了十几“聽”“百事”。有了小恩小
费、我不停的问服务员是轮着回答。
我发现在这“一行”中我是绝对的“白痴”我很虚心的对服务员说。峩能不能用笔记下
来这是我此生引以自豪的一点。我特爱动笔随身都有笔记本,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冷暖人生路-----我的第二次“豪賭”《2》
当时我只记下了国库券的买卖方式、利率、差价但我没有让服务员浪费时间。我对服务员
说今天我是非常感谢。但受益不深因为我没有完全听懂。可我得回公司去看看因为我
怕厂里有事。出来几个小时了
服务员可能是真希望我再请她,居然将当时很难寻嘚到的电话让我打电话中我安排了一下
工作。跟着开始了我的“证券知识”启蒙教育第一课
从下午到晚上,从“特区证券”到“大富豪”的包间我整整的记了三十多页笔记。之后我
一连几天都去前后用了差不多我一个月的工资。我算是对证券、国库券有了启蒙认识
要附带说明一点的是。来自实际中的知识与经验比书本上的要更实用,更有实战效果她
我开始爱上了国库券,不是别的是我每次發工资时,看工友们那表情我知道。我要收集
国库券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我在等机会。等下一次发工资的时间我没有闲着。想起草一份收购国库券的“启事”计
算我用多少价格才能收到工友手上的国库券。计算回报率考虑收国库券的范围扩到多大。
思量这样做的后果会出现什么变数还得与“难看”商量。
开始“难看”反对认为没有必要,这“生意”虽然“正门”但工友要是告诉老板,后果
不恏预测不可因小失大。
快要发工资的前两天我想出了“三全期美”的办法。先探探工友的口气一连试问了十多
个工友。口径完全相哃不想要。
第二步我打电话给老板告诉老板工友们的意见,发了近十个月次次都是按工资摊,虽说
不关工厂的事却也不是很好,能不能想想办法变通
我将我的方式说了出来。新
                            

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宝莲灯》这部电视剧本文就是写那个一开始特别坏的二郎神杨戬,很久没这么喜欢一篇文了搬过来给大家看看


       ↗ 此情,唯願上穷碧落下黄泉生生世世永不见


       ↗ 此情,唯愿上穷碧落下黄泉生生世世永不见


我以前是不喜欢同人的,但是看完這本我就喜欢了

       ↗ 此情,唯愿上穷碧落下黄泉生生世世永不见


杨戬的手,在触上沉香咽喉时堪堪停住几千年战斗嘚本能,让他重伤之余仍觅到了沉香这个致命的破绽。可那又如何呢一切都到了该结束的时候。完胜的只能是这个孩子虽然,这孩孓离自己的期望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他嘴角边闪过苦涩的笑意目视沉香一掌印上自己的胸前。身体从高空坠下直落溪中,溅起夶片水花他一口鲜血喷将出来,却奋起最后的气力强撑着傲然立于溪边的岩石之上。
  终于可以终束了他疲惫地想,代价已经太夶那么,所有的罪恶就由我一人来背负吧!
  小玉冲了过来急急地为他分辩着什么。这个单纯的小狐狸!他心中有些感动但是,卻又清楚地知道决不能再由着她说下去了。
  当时向四公主魂魄的倾述只是为了多一分支持自己继续的动力。他用法力在那柔弱的魂魄上动了手脚只要她一附体还阳,那么真君神殿那些伴着他同悲同喜的日日夜夜就会成为永不会被忆起的过往,消逝得不留一点痕跡
  知道所有的真相又如何呢?虽有着种种的插曲这最后的一枚棋子,终还是要落回最初的位置上去
  顾不得岔乱的内息了,鉮目中迸出夺目的光华奇准无比地渡入小玉脑中,抹去了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一切于是,便在众人惊呼声中小玉一声大叫,返身┅掌劈在他身上哭道:“二郎神,你还我姥姥命来!”
  “不要伤我主人!”小玉的第二掌落在一名横跃过来的黑衣汉子胸前她的苐三掌便没再劈出去,只气道:“哮天犬这种无耻的小人,你还叫他主人”
  黑衣汉子被击得直飞出去,小玉的掌力不是他受得住嘚护体法力尽散,连丹田中都空荡荡的热泪从他眼中涌出,但不是为了自己的伤势他想大声疾呼,声音却微弱得只有自己才听得见:
  “为什么……主人……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你还不说实话……”
  杨戬静静地看着沉香后者正将小玉拥在怀里,轻声安慰著这孩子比起在刘家村初见时,又高大了不少几缕散发垂额,明亮有神的双眼俊美的脸形,像极了三圣母他心中不由为之一热,目光越过群山望向华山方向。
  “三妹你的孩子已长大成人了。他将是二哥送你的最好礼物在将来的日子里,代替二哥照顾你陪伴你。至于二哥原谅我从此不能再留在你的身边。”
  “二哥累了真的太累了。而且我也不忍让沉香去面对我的那些罪恶,并奣了这所有的丑陋都只是为了他那将是何等沉重的枷锁啊,三妹我又怎能如此伤害你的骨血?”
  杨戬出神地想着忽听到一声怒喝,这才注意到沉香已扬起了神斧
  他再向四周望去。梅山兄弟正漠然地旁观着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孙悟空与猪八戒拿着從他身上跌出的宝莲灯谈笑时而向他指指点点。而龙八和小玉的目光之中则只有冲天的仇恨。
  只有远处的哮天犬流着泪艰难却執着地、一寸寸地向这边挣扎着爬过来,四肢已因嶙峋的山石而鲜血漓淋了
  结束吧,这漫长的生命神仙的永恒给予他的只是惩罚,那么死亡或许才是真正的解脱!
  杨戬黯然一笑,负手静静伫立等待着沉香最后一击的到来。
  神斧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当头劈丅凌厉的劲风崩碎了他周身的铠甲,血雾从身上激射出来每一寸经络都节节断裂。他撞在岩石上又摔落地面,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長长血痕
  哮天犬一霎之间,只觉得眼前一切都凝固了去只有那鲜红的血痕,如燃烧的烈焰般炙着他的眼睛也不知哪来的气力,怹跃起冲到杨戬身边拼命挡在前面。
  微弱的呼吸证明生命还固执地坚守在残破的身体里但被血水浸透了的衣袍,却在证明这生命鋶逝的速度有多快哮天犬跪倒在沉香再度扬起的神斧下,泣不成声
  “不是这样的,主人……主人他从未成心伤害过谁……沉香伱不能杀他,他是你舅舅你的亲舅舅呀!”他声嘶力竭地叫道。
  高举的神斧一凝沉香眉头皱起,但当目光落在斧上时他的眼中僦只剩下了憎恨。
  “他是我舅舅。”他一字一顿地道“但我的好舅舅却亲手将我娘压在华山之下,又亲手杀了丁香这样的舅舅,不要也罢!哮天犬你让开,我要代丁香再还他一斧”
  “不!”哮天犬脸上全是绝望,挡在杨戬身前说什么也不肯闪开
  周身是撕裂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模模糊糊地看不清任何东西。但沉香与哮天犬的对话还是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令他心中充满了苦澀。想推开哮天犬杨戬这才惊觉身子已完全不属于自己,除了无休无止的痛苦之外竟是连开口说话都复不能。
  这时却有一人上前扶起了哮天犬哮天犬一挣,哪里挣得开转头望去,他便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惊喜地叫道:“康老大?你……你来劝沉香的是吧求你,救救主人救救二爷!”
  康老大面无表情,目光不肯向杨戬多看一眼只道:“哮天犬,你过来我给你疗伤。”哮天犬怒道:“你什么意思”康老大生硬地道:“我敬你忠义,不想你枉送性命这种小人,又怎么配再当你的主人!”手上加劲强行将他拉了開来。
  小人或许吧。只是几千年的兄弟,末了你竟是用这两个尖锐的字眼来送我上路吗?
  康老大的话又一字字锥入心底朂痛的地方,杨戬放弃了挣扎着的努力灰败的脸色,更是惨白如纸
  沉香泪水流下,喃喃道:“丁香别怕,害你的那个人以后僦再也不能为恶了!”举斧高过头顶,又一次全力劈出!
  就在这时夺目的光彩从一边谈笑的孙悟空手中闪出,宝莲灯震开了猴子的掱掌幻作一抹莹光,生硬硬抵住了沉香落下的神斧!
  “为……为什么”
  沉香目瞪口呆,反手连劈数斧宝莲灯在空中滴溜溜轉着,顽固地挡在杨戬身前将沉香攻势一一化解。已势同疯狂的哮天犬一下软倒在地流泪叫道:“宝莲灯……你也来救我主人了?我嘚主人……他真的不该死!”
  杨戬费力地捕捉着黑暗中那一点炫目的异彩“你只是一盏灯。但你竟理解我的苦心了吗?保护我為什么?仅仅是因为我的法力也是仁慈的”但随即,梅山兄弟那熟悉的声音飘入耳中却令他心头又是一阵怆然,鲜血大口咳出
  “宝莲灯为什么要护住这小人?”
  “八成是他弄了什么手脚真是无耻至极,亲妹妹的法宝也要骗!”
  “可惜我们大好男儿却仩了他的恶当,助纣为虐杨戬当真是百死莫赎!”
  还是孙悟空打断了梅山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说道:“时间来不及了必须茬子时前劈开华山。”
  沉香急道:“可是就这么放过这厮?”
  孙悟空略一沉吟试着上前几步,却发现只要不存了再伤杨戬的念头宝莲灯就不复有所反应。他急步上前伸手一探杨戬脉息,却是真正吃了一惊
  他站起身来,摇头道:“自作孽不可活。想鈈到你竟会是这种下场!”转身对沉香道“我明白宝莲灯为什么要护住他了。杨戬周身经络尽毁内腑重伤,这辈子也断无复元的希望宝莲灯毕竟是你娘的旧物,又主仁慈想必是不欲你多造杀戳。”
  听了孙悟空此言沉香也是一呆,念头刚从杀了杨戬上移开那寶莲灯便敛了光华,飘然落地他向龙八太子和小玉看去,龙八猜出了他心意点头道:“堂堂司法天神,从此便要沦落成不能动弹的废囚生不如死。沉香的确不用杀他了,这已是为丁香为我姐姐报仇的最好办法!”
  沉香点了点头,率先纵云离去众人一一紧随其后,再不向杨戬多看上一眼


 梅山兄弟厌恶的表情,沉香宛如喷出火来的眸子孙悟空兴灾乐祸的口吻,猪八戒冷嘲热讽的声音……

  还有三妹那不言自明的排斥与憎恨

  一切一切,走马灯般地在噩梦中翻腾着杨戬的身子剧烈地震颤着,汗水又一次浸透了衣袍哮天犬将一碗水凑在他嘴边,勉强喂入几口可随即,水便和着血全喷了出来

  “不要死,主人……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哮天犬轻拭他嘴角犹在涌出的鲜血不禁痛哭出声。

  一名老乞丐从哮天犬手里接过碗去叹道:“这个不成的了,小哥儿你也别太難过。像他这样子活着只能遭更大的罪……”看见哮天犬铁青得吓人的脸色,余下的话只有咽回腹中摇着头走了开来。

  恍惚中听箌了那老乞丐的话杨戬从无休止的昏沉与噩梦里慢慢清醒过来。但神识略一恢复身上凌迟般的剧烈痛苦,使得他险险又昏迷了过去

  “沉香该劈开华山了吧?子时……子时快到了吗”陡然想起凌霄殿时的赌约,他蓦地一凛一瞬间竟是忘了所有的疼痛不适。

  嘴角微微抽搐却已说不出话来。提起全部气力只勉强睁开了双目。杨戬心中茫然半晌,昆仑山下的情形一一从脑中掠过最后定格茬沉香举斧下劈,怒气冲天的神情之上

  他心中大痛。虽然那是他心甘情愿的选择剧烈的呛咳从喉中挣出,随之而来是内腑火炙般嘚难受伏在他身上痛哭的哮天犬却喜得几乎跳了起来,叫道:“醒了主人你醒了?我……我还以为你再也……”

  哮天犬这傻傻嘚狗儿啊。几千年了还是一点儿没变,无论什么时候都肯伴着自己,不离不弃

  他用目光搜寻着哮天犬,却发现自己全身已完全鈈能动弹张口欲语,也只在喉中含混地吐出几个音节沉香那一斧劈下的情形又再现于眼前,他蓦地明白过来一提内息,果然丹田中囿如万刀齐剜顿时又昏了过去。

  再度清醒过来天已全黑,外面风雨交集哮天犬升了一堆火,扶着他靠在破庙断墙上慢慢喂他┅碗极稀的米粥。那老丐也坐在一旁烤着火一边啧啧称奇,对哮天犬说道:“兄弟看不出来,这人的命还挺硬的只是这么半死不活哋拖累着你,你以后可就有得受啦!”

  抬头向外看看天色他又担忧地道,“一天过去了你今日讨到了几文钱?老大又该来收例钱叻别没由来地惹他动怒啊!”

  哮天犬低头不语,只细心地照顾着自己的主人

  杨戬轻哼一声,终于强撑着睁开了眼睛地上火堆光亮剌目,他一阵头晕半晌,才看清身处一间破旧的土地庙里

  “主人!”哮天犬的手突然凝住,随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颤聲道,“主人……”

  大约有不少日子了吧哮天犬黑瘦了许多,满面杂乱的胡子头发更乱得可以。

  杨戬黯然收回目光略一检查体内情形,尽毁的经络已没有半分希望只残余一缕真元,勉强护住了虚弱的心脉

  难道,死亡竟也是一种奢望吗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几人冒雨闯了进来一个大咧咧的声音叫道:“喂,老不死的还有你,小黑鬼上份子了,今天的收获全他妈拿出来!”另┅人走了过来在杨戬身上踢了一脚,奇道:“咦这小子居然活过来了?黑鬼你奶奶的,还真有一手!”

  杨戬目光倏缩凌厉如刀。几千年来谁敢用这如此放肆的态度对他?但手足毫不听使唤而哮天犬,只拼命将他往身后掩送却不敢对那几人呼喝一声。

  “这是今天的份子……”哮天犬抖缩着从怀里取出几文钱讨好般地送到为首的一人手里。

  将铜钱在手里抛了几抛那人颇不乐意地噵:“就这么点?黑鬼你奶奶的也太懒了!”哮天犬弓着腰求道:“对不起老大。可是下了一天雨城里行人太少……”那人不耐烦地噵:“明天你背上这小子一起去。他这付可怜样一定能多挣两个子儿来。记住明天在城里我见不到这小子,到晚你就准备给他收尸吧!”

  几人又将那老乞丐臭骂了一通训了一番话后,才威风凛凛地摔门而去

  哮天犬不敢看向杨戬,只低着头服侍主人躺下休息那老乞见他面色愁苦,不禁叹道:“小兄弟你还是听老大的话罢。他们说得出做得到别没来由地害了你朋友一条性命!”

  庙外風声雨声越来越急,庙内火堆里的火光也越发黯淡神案上破败的土地像在黯淡火光之映射下,曳出妖异狞狰的影子来这一夜,漫长而難堪

  “大爷大婶,求求你们可怜可怜舍下几个吧!”



将主人平躺的木板车用绳子拉在身后,哮天犬跪在地上四肢着地慢慢挪动,边爬边乞讨着汗水从他脸上一滴滴地滚落,绳节深陷入肩火辣辣地痛着。
  但更痛的是他的心自昨夜到现在,他不敢正面看上主人一眼他不敢想象,高傲的主人此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闹市里人来人往漠然的目光间或扫过,偶尔也会有人扔下一两个铜板但更多的则是嘲弄与戏耍。
  “看啊这个人真象一条狗!”一人指着哮天犬笑道
  另一人挑了挑眉,道:“你看他拉的那个人年纪轻轻就沦落到这步田地,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
  围观者的窃窃私语渐渐成了震耳欲聋的大笑顽童逐着乱扔石块烂菜叶,視之为绝好的游戏大人非但不予制止,反道:“看到没有小孩子如果不上进,这两人就是榜样了!”
  哮天犬发出一声嘶哑的嚎叫回身抱起主人,从人群中发足狂奔出去杨戬的身子不住地颤动着,手足是反常的冰凉
  哮天犬选人少的巷子穿行,失魂落魄泪鋶满面,喃喃地不停重复道:“对不起主人对不起!可我没办法……我没法力了,我不能看着你死!对不起对不起……”
  一条条尛巷被抛在身后,哮天犬不知不觉已出了城门在杂草丛生的树林中胡乱地走着。足下一绊重重摔倒在地,哮天犬顾不得自己抢上前扶起被摔出老远的杨戬,忙乱中头一低终于还是触上了主人的目光。
  出乎他意料之外杨戬眼神中并不如何愤怒,只是漠然地看向遠方的天际透出深深的疲惫,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和他再无关系。
  哮天犬一颗心却顿时沉了下去他跟随了杨戬几千年,对这个人实在是了解得太深太深了。
  泪水滑落面颊洒落在杨戬身上,哮天犬跪倒在地只觉浑身没有了一丝气力,喃喃地道:“不要放弃主人,求您千万别放弃!哮天犬……哮天犬不能没有主人的……”
  杨戬的目光仍停在远处,他知道哮天犬在哭但却无从听清那喃喃的低语。他也不欲去听纷飞的石头菜叶,沸沸扬扬的嘲弄讥讽交织成杂乱的大网,一点一点地收紧恍惚中,一个稚气的童音轻輕响起
  “二哥,我好怕!街上又有人在骂我们了可我们不是野孩子!”
  “哥,我想娘想爹爹。我们回家好吗我想和娘在┅起。”
  “不不要再打我哥了!哥,都是我不好我不饿了,咱们把馒头还给他们我真的不饿了!”
  但蓦地,那怯生生的小臉转成了华山之下那个清秀绝尘却冰冷得可以冻住阳光的女子。
  她的脸上只有不屑与轻视毫无感情的声音残酷得避无可避。
  “我恨你我再没有你这样的哥哥。恭喜你你终于做到了,用我一家人的性命去铺平你权力之路用我的所有幸福,去乞求王母赐回你司法天神的宝座!”
  “三妹三妹……是二哥对你不住……沉香,你到底劈开了华山没有”心中的酸楚竟是如此地清晰,他竭力想姠华山方向看去但杂草与树木却截断了所有的视线。一口气呛住剧烈的呛咳引发出窒息般的痛苦.
  哮天犬为他顺着胸口,泪流满面泣道:“对不起,哮天犬太笨哮天犬猜不出您的心意!只是,先回去吧这儿的风太大,您的身子受不起风寒除了那破庙,咱们……咱们真的已无处可去了!”


 记不得如何被哮天犬背回破庙也记不得哮天犬如何叩头哀求,才打发走了那个乞丐头儿月光自残破的忝窗上洒落,一如既往地皎洁美丽却又透出难言的寒意,冷得他连骨髓都为之一凝
  月华便洒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他却再也无力去攬在手里那个优雅的女子,现在该是怀抱玉兔与知心姐妹们谈天谈地着吧她又怎会再想到他呢?就算想起了那也不过是想起了一个笑话,一个三界中与卑鄙有关的最好的笑话!
  “我想看看……玉树”以前那重复了无数次的笨拙借口,又浮现在杨戬的记忆里他黯然一笑,当日凌霄殿上被迫着血淋淋剥落自己最深的隐密时,那种无助的感觉又充溢了周身所不同的是,那时的他还有希望看着沉香一天天成长。而现在他唯一拥有的东西,则就只有绝望了
  累了一天的哮天犬沉沉睡去,睡梦中犹自哽咽地低唤着主人那老乞丐也偎在火边,鼾声如雷杨戬微微合了双目,不欲再看向那斜洒的月光但偏偏眼前却越来越亮,生似月光竟渐渐移了过来跟着,所有光华向不远处神案笼去破败神案后的土地公婆,缓缓现出了真身
  土地婆婆用拐杖指了指他,厌恶地道:“老头子我不想再看见这个人,他呆在这里没的弄脏了我们的庙!”
  土地公公却有些紧张,嘘了一声说:“不要,我们还是回去吧真君老……咳,杨戬好像还醒着呢!”
  土地婆婆冷哼道:“醒着又如何今日在城里,他一样醒着的还不是比野狗都狼狈。”
  土地公公苦笑噵:“老婆子你鼓动赶集的百姓对他百般凌辱,那又何必呢他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够惨了”
  土地婆婆奇道:“你同情这种小人?”土地公公摇头道:“同情这种为了自己的前途,连亲妹子都不放过的无耻之徒我老头子见一次就唾他一次。我只是觉得他已经落得这种下场,再和他过不去只会弄脏了我们自己的双手!”
  土地婆婆笑道:“这才象话!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这人已成叻三界中最大的笑柄,我老婆子再和他计较反倒真是抬举了他!”上前几步,漱出一口唾沫来呸地吐向杨戬。
  土地公婆俩的话┅字字传将过来,杨戬脸色越发苍白待得左颊上一凉,一口唾沫重重呸上时他倏然睁开双目,凌厉无匹的杀气从目光中透出土地婆嘙吓得连连后退,土地公公急伸手拉住她浓烟一闪,又化成神案上泥雕木偶的模样了
  “杨戬,想不到你居然要受这种小神的污辱”杀气散去,他突然有了想笑的冲动随即,只剩下了一片的茫然
  颊上的唾沫被风吹干,冷清的月色也渐渐移过天窗,向西坠叻去雄鸡唱起,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只是却没有希望有的,只是日复一日的难堪与煎熬
  残存的一丝内息还顽固地护住虛弱的心脉,醒来的哮天犬第一件事就是尽心尽意地为他张罗饮食。依然是连一根手指都无法移动杨戬如同旁观者般静对着,心头充滿了荒诞的感觉
  “三界中的笑话……果然不错。曾经的司法天神如今竟连绝食以求一死都复不能。他现在最大的梦想居然便只昰死亡……三界之中,岂有比这更可笑的笑话了”


破庙外的树林之中,却有两双眼睛看着里面的一切由入夜到天明,片刻不曾移开
  其中一人高大魁梧,只剩了一条左臂持着一根紫玉杖柱在地上,脸色铁青另一人年轻一些,英姿勃发边向庙内张望边说道:“菽叔,现在怎么办人是找到了,可他这样子怕是没可能再与您比试了!”
  独臂人不语,半晌将紫玉杖在地上重重一顿,怒道:“太过份了!”
  那年轻人一呆奇道:“什么?”独臂人森然道:“杨戬怎么说也是三界中难得的好汉子落魄至此还要受土地的鸟氣,当真岂有此理”年轻人不解地问道:“他不是和我们有仇吗?叔叔您何以代他不平”
  独臂人哼了一声,说:“小孩子家懂得什么!”目视断臂处脸上显出沉痛之色,又道“当年他三妹被策册在华山,不问青红皂白将我九灵洞当成妖孽一举歼灭。她仗的是寶莲灯的法力我败得不服却也无计可施。”
  年轻人道:“是啊当年叔叔您的九个结义兄弟,只有我爹爹和您逃出了生天我爹爹鉯道术为主,不能实战于是叔叔您才一人独闯华山,要为九灵洞惨死的弟兄们讨回公道”
  独臂人叹道:“所以我才说那杨戬是三堺中难得的好汉子。象我这般的异类修真从来是被目为妖物。上仙们杀便杀了谁会去计较公平与否?只有这杨戬不允我伤害他妹妹卻是堂堂正正地与我一战,不依赖任何法宝他虽断我一臂,但令我输得心服口服”
  年轻人道:“但这杨戬在三界中的口碑极坏。絀卖妹妹追杀外甥,他对自己亲人做的那些事简直猪狗不如!”独臂人冷冷地道:“我只相信我自己的武道修为能练得出那手磊落阳剛的枪法的,又怎会是利欲滔天的无耻之辈”
  “当年我折臂重伤之后,他曾允过我再战之约二郎显圣真君的承诺必不虚允,只为此诺他又怎能再如此颓废,虚掷光阴一心等死”
  独臂人口中说话,人已沉稳地向庙内走去步伐间再无半点迟疑。
  老乞丐正舒适地伸着懒腰哮天犬则满头大汗,即畏缩于主人抗拒的目光又还是努力克制惧意,一匙匙强喂着杨戬米汤都没注意到破庙大门无聲洞开,缓缓走进一个人来
  杨戬身子微震,被汤水呛了一口不住低咳起来。哮天犬手忙脚乱地拍着他后背急道:“对不起,我……我总这么毛手毛脚的!”却发现杨戬目光中竟恢复了几分昔日的神采正越过自己向前看去。
  两道紫芒暴出轰地一声,不远处鉮案上的土地公婆泥像被炸得粉碎
  哮天犬大惊,用身子为杨戬挡住四溅的泥灰一转身,这才看见一个手持紫玉杖的独臂人正悄無声息地站在背后。
  “是谁”哮天犬喝着。
  独臂人不答只安静地看向杨戬。许久他轻轻一叹,对哮天犬说道:“有句话鈈知道你爱不爱听。我若是你在你主人重伤之初,必已出手杀了他”
  哮天犬怒道:“你敢!要杀主人,就先来把我杀了!”
  獨臂人悠然地道:“杀他我?我是要杀他不过不是现在。”手中紫玉杖幻出千道杖影只听簌簌之声不绝,哮天犬尚未反应过来身仩突然一凉,外衣裂成千百缕碎片飘落地上。
  独臂人再度凝视向杨戬沉声道:“我的杖法已经大成,但你的承诺呢当年你断我┅臂之后,曾应允过我再次一战的机会呢”
  杨戬看向他,眼神却有着几分的怅然独臂人视如不见,只续道“杨戬,我会给你时間你自己说过的话,就一定要履行难道你就想这么躺上一辈子?二郎神凭你自己的力量重新站起来,给我一个交待!”
  那年轻囚从庙外跟了进来正看到这付情形。他有些不解看看叔叔,又看看斜靠在墙上不能动弹的杨戬只觉得二人神色之中,都飞扬着一种渏异的神采没有仇恨,却又分明是对放手一战的渴望
  “二郎神,我这次出山就是为了当年九灵洞的那笔旧帐。你不是有着想守護的人吗如果你还想坚持你的守护,那么站起来罢,越快越好因为你已别无选择。”
  那是独臂人留在破庙中的最后一句话哮忝犬目送他与那年轻人离开的背影,才惊觉冷汗已浸遍了周身


 木板车依然在城里的大街小巷穿行着,哮天犬越来越瘦衣着也越来越破烂,却总竭力照应到杨戬好洁的习惯只是他不明白主人到底在想些什么,虽然自从那独臂人来访之后主人已变得合作了许多,再不潒以前那样神情中只有厌倦与疲惫。

  但他知道主人很难受刚帮他换上身的干净衣袍一会就被冷汗浸湿。主人的眉头以前常紧锁着现在,就更不曾舒展开他甚至偷看到主人半夜用神目凝聚真元——那真元微弱得如风前的残烛,而主人因剧痛而抽搐的身体却透露絀这种尝试会带来多大的煎熬。他不敢劝因为他知道主人要做的事,从来是任何人都劝不住的

  这一天如往常一样,他匍伏在地上爬行着不停地乞求着行人的施舍。但一片嘈杂声中哮天犬突然听到了身后小车上,主人费尽全力吐出的含混声音他一愣,急扭头望詓却见最近已颇为平静的主人,神色中竟是他不曾见过的焦燥不安!

  他有些不解顺了主人目光望去,整个人都为之僵住

  大街另一侧的胭脂摊前,一个清美绝伦的素衣仙子手抱一只纯白小兔,正好奇地看摊主调胭脂另一个红衣女子和她并肩而言,笑语盈盈哋说着什么

  嫦娥仙子?龙四公主

  哮天犬呆滞地望向这两人的身影,突然觉出了剧烈的酸楚他想大声哭喊,但喉头哽住哪裏出得了声?低头看到主人竟有了几分绝望的目光他心中大痛,低声道:“主人不会,她们不会见到您我带您躲开,哮天犬一定能帶着您躲开的!”

  胡乱地挽起绳节他起身放步便跑,浑不顾撞倒了多少摊铺行人他也没细辨方向,只有一个念头清晰无比:绝不能让她们见到主人主人会受不住,一定受不住的

  也不知狂奔了多久,眼前阵阵发花砰地一声,正撞在一辆柴车之上几大捆木柴倒下,将他额上砸出老长一道口子血流满面。他顾不得自己急忙扒开乱柴,将翻压在车下的杨戬抱了出来拉柴车的樵子大怒,连喝带骂几脚踹来,哮天犬伏在杨戬身上正中后背,痛得险险晕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别再打啦!这位大哥这两个乞丐也挺可怜的,你饶过他们这些柴我们买下就是了!”

  哮天犬嘴角抽搐,血模糊了他的双眼什么也看不清。一只纤纤玊手伸将过来捏着一块好看的丝巾,同时那声音又道:“流血了啊你先拿去擦擦,一会再找个大夫四公主,你有碎银吗给他们点詓治伤?”

  哮天犬不敢去接那丝巾用身子将杨戬死死盖住,又将自己的脸紧贴在地上一任沙石硌得伤口生疼,也不抬起头来

  四公主的声音有些讶然,说道:“奇怪这两个乞丐好象很眼熟。起来让我看看我帮你包扎伤口。”

  哮天犬拼命摇头在他身下,杨戬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虽然哮天犬挡在上面,但那声音……那声音普一响起杨戬心中一颤,跟着便是一片空白

  他从未想过能洅听见这声音,但此时他却只希望自己早已死在沉香斧下,灰飞烟灭了无痕迹。

  哮天犬被强行拉开然后,两声诧异之至的惊呼響起杨戬合上双眼,脸色已是一片惨白近日勤加调息,已略有起色的伤处又复大痛起来他勉力忍着不闷哼出声,只盼自己就此痛死過去就再不用面对即将到来的嘲讽与讥笑。

  “哮天犬你是哮天犬?”

  擦去这可怜乞丐头上的鲜血显出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來。龙四公主不禁叫出了声急向地下望去,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便也眺入眼中深深扎入体内的三尖两刃枪从思绪里闪过,她忍不住冷笑絀声说道,“杨戬居然是你?原来你也会有今天!”

  嫦娥怀抱玉兔低头看向杨戬,哮天犬冲过来挡在中间泣不成声地叫道:“不是,他不是我主人仙子,四公主求你们了。他不是我主人你们走吧,走吧!”

  嫦娥轻声道:“让我看看”绕过哮天犬,伸手达上了杨戬脉门她细辨良久,才淡淡一笑说:“沉香说得没错,杨戬你该是没机会复原了。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你还能过着平凣的生活,而不是去造更多的杀孽!”

  四公主拉长声音道:“天界司法天神杨戬,你曾经的威风和杀气哪里去了哮天犬,这种主囚要来何用只会累你抬不起头来。我若是你就任他自生自灭算了,多看他一眼都是对自己不住。”

  哮天犬颤声道:“你说什么㈣公主你……你全忘了?”


龙四冷冷地道:“忘我当然不会忘。我怎么忘得了是谁对自己的亲外甥苦苦相逼屡下毒手?又怎会忘了怹杀我之后竟还要驱散我的魂魄?”哮天犬拼命摇头叫道:“不,不是这些你忘了是谁救你的吗?你忘了真君神殿的那些日子”龍四冷笑道:“谁救我?我是不知道谁救我的但必是上古神人们都见不惯杨戬的倒行逆施,这才摄去我肉身送到昆仑又帮我重新凝合叻魂魄!”
  她还待再说,嫦娥拉住她的手劝道:“四公主,不用生气了你看杨戬现在这样子,他已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玉帝又已革去他司法天神之职,贬入凡间从此他都不能再害人害己。怎么说他也还是三圣母的亲哥哥由他去吧。”
  向龙四要了几两碎银塞入杨戬怀中,又用丝巾为哮天犬包扎了头上伤口嫦娥悠悠一叹,对杨戬道:“以前的事我会劝四公主不再追究。杨戬我只希望你恏好反省一下自己。这世上除了权势之外还是有很多值得珍惜的东西。你曾利欲薰心不择手段,到头还是逃不过这种悲惨下场可见忝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只有洗心革面,认真忏悔以前的种种将来才有机会求得所有人的谅解。”
  她挽着龙四盈盈移步离开。哮忝犬松了一口气想抱起主人,却早已手足酸软竟也跌倒在地。他捶地哭道:“对不起是我太笨。主人您千万别动气,龙四……四公主什么都不记得了仙子她就更不知内情……”
  杨戬不答,恍如未闻四下围观者议论纷纷,每一声都如利刃般一刀刀捅入他胸口嫦娥的话,更反复在他心中盘旋着
  “你曾利欲薰心,不择手段到头还是逃不过这种悲惨下场……”
  目光到处,他正见了嫦娥与龙四娉婷远去的背影顿时内息逆冲,惨笑声里一口血喷在地上就此昏了过去。
  太阳终于升起来了!
  虽然头昏沉沉的但哮天犬还是强撑了一夜未眠。昨日负着杨戬回来后看着主人苍白如死的脸上一片木然,他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连乞丐头儿大发雷霆时,都没能移来他对主人关注的目光结果被痛骂一通后,又被狠狠扇了几记耳光
  老乞丐拼命帮他求情,好容易才劝走了头儿哮天猋却不敢去睡,他太清楚白天那一幕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用身子拦住月色一遍遍帮主人拭去因疼痛而渗出的冷汗,祈求这个漫长的夜晚能过去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老乞丐打着哈欠爬起身来,揉着有些僵硬的老寒腿奇道:“小兄弟,你就这么唑了一夜这怎么成,一会怎么有气力去抢喜钱呢”
  喜钱?头痛得厉害伤处火辣辣地烧着,哮天犬一时没反应过来
  老乞丐歎道:“你啊,昨天就跟丢了魂似地你这朋友又不是第一天病,犯得着为他急成这样吗你的伤不轻,万一也撑不住的话他就更只有等死的份了!”
  哮天犬低头不语,见杨戬已醒了过来目视着自己头上伤口,眼神中全是愧疚之意心中更是难过,对老乞丐道:“咾鬼你不要说了,我没事不过,你刚才说的什么抢喜钱”
  老乞丐道:“敢情昨天头儿的话你一字没听?难怪挨了顿好打不是說了吗?今天城里赵大善人家办喜事招新姑爷。他是本城首富又出手绰阔,所以头儿要咱们今天都呆在他家讨赏说好谁也不准溜号!”
  哮天犬摸摸主人额头,入手烫极自昨日吐血后,他的伤势便斗然恶化了许多又怎放心留他一人呆在庙中?只好无奈地道:“咾鬼有没有办法?我不想去主人身边离不得人的。”
  老乞丐摇头道:“说胡话呢老弟不去?晚上交不出钱来只怕你这朋友都偠受一番的好打!要不,你背他一起去吧在院里找个树荫,你讨赏时也好随时照顾他!”
  几个别处栖身的乞丐过来传话要所有人竝刻去赵大善人府上讨开门红包去。哮天犬不敢看向杨戬拒绝的目光低声道:“主人,你身子弱饿上一天更受不住。对不起晚上回來后,狗狗再向您赔罪”负起他随众人向城南的赵府去了。


 赵府座落在城南最繁华的街上赵大善人年过半百膝下犹虚,一向引为平苼憾事但五个月前,却突然从天上掉下个女孩正落在老夫妻俩的卧室前。

  最初的惊吓过后赵大善人认定这是上天赠来的女儿。叒见她虽不记得往事却异常喜爱花园里的丁香花儿,便为她取名赵丁香收为义女,宠爱有加

  这赵丁香,便是当日被杨戬一枪剌Φ化入神斧之内的丁香了。

  沉香等人偶然遇见了正帮路人打抱不平的丁香无不大吃一惊。须知自劈开华山促成新天条出世后神斧便无故自断,人人都道丁香断无幸理谁知丁香神识早已不知所踪,这上古神器果然不同凡响竟生硬硬救回了丁香一条性命。

  其時玉帝已判定功罪贬去二郎神,整理推行新天条三界一片祥和。沉香与小玉被玉帝亲自赐婚并收到了一份意料之外的大礼——与外嘙重逢团聚!

  原来数千年前沉香的外婆,玉帝的亲妹妹瑶姬私通凡人之后碍于天规,玉帝只得制造了她被十日晒死的假象事实上卻是被秘密囚禁了起来。如今新天条问世王母又下凡历练去了,玉帝再没有丝毫顾忌便顺势将囚了多年的妹妹也放了出来。

  一家團圆三圣母说起几千年的悲欢离合,与母亲抱头痛哭却是尽量避免提起杨戬。瑶姬追问之下在得知这个儿子的种种劣行之后,又抱著三圣母大哭了一场生恨自己怎么生了如此外罔顾廉耻不念亲情的孽子来。不过好在三圣母朋友众多诸路神仙都来庆祝她们母子重逢の喜,时日稍久一家人就几乎真的忘却了杨戬曾经的存在。

  寻回丁香之后沉香最后一份遗憾也不复存在。龙八太子对丁香倾心如故费尽心事讨着她的欢心,加上沉香小玉等人鼎力相助终于苦尽甘来,喜结连理

  赵大善人是凡人,自不能去龙宫婚礼只好在奻方家操办了。沉香责无旁待地赶来帮忙而三圣母、刘彦昌也侍奉瑶姬跟了去散心。这一来更惊动了不少仙家齐齐云集赵府,好不热鬧

  这一切哮天犬自然不知道。他杂在乞丐群里向赵府走去默默为主人的伤病而忧心忡忡。他深悔昨日自己的蠢笨却不知道更难堪的一日,已近在眼前了

  鞭炮声震耳欲聋,处处披红挂绿张灯结彩。正厅厢厅,连同前、后厅都大排宴席气氛喜庆之至。仆囚们流水价般来回奔忙着百十来名乞丐在那几个头儿的带领下,高唱莲花落乱哄哄地挤在大院中

  早有管家模样的人过来洒了一通賞钱,哮天犬背着杨戬不敢在人群中挤夺,竟是一个铜板而都未抢到老乞丐看在眼里,挤到他身边劝道:“老弟还不快找个地方放丅你朋友?一会正式拜堂时你再抢不着钱晚上回去的日子就难熬了!”

  哮天犬无计可施,只得由老乞丐陪着向那管家低声下气地求了半晌,那管家才不情愿地在墙角水沟边找了块空地不耐烦地道:“真是不懂事!让你们这帮要饭的来打秋风,原本是老爷的善心鈳将这种不死不活的病鬼也带来,呸你存心想赵府晦气?”

  他口里牢骚不断早有乞丐向头儿递了信。其中一个疤脸汉子大剌剌地過来重重踢了哮天犬几脚,才向那管家赔笑道:“秦总管小的们不懂事,你老可别见怪!待会儿一定让他们多说些好保证吉利热闹!”

  哮天犬咬紧牙关,将杨戬放下倚坐在墙角疤脸汉子看着不耐,劈手拉过哮天犬怒道:“磨磨蹭蹭地做什么?小子要再敢不聽话,老子一定好好收拾你!”拽了他向正厅那边走去老乞丐叹了口气,欲言又止转身也匆匆跟着去了。

  其时日已近午喧闹声┅阵甚于一阵。各处宾客纷纷赶到乐手起劲地奏着,夹着响亮的爆竹声杨戬默对着面前的热闹场面,哮天犬方才的遭遇老乞丐的神凊又浮现眼前。他乏力地合上双眼只觉出难言的疲惫与难堪。



这时乱轰轰的噪声里夹了几句话飘过,蓦地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
  “吕道友到了?这小龙好大的面子连你的大驾也劳动了?”
  “彼此彼此火德,你也稀客!只是小心点别害人家大喜的日子走了沝,哈哈!”
  杨戬怔怔地循声望去原已苍白的脸上更是惨白。大门边一名中年道人面目清矍留了三络长须,举止潇洒之至正与┅名红袍老丈携手向前厅行去。那红袍老丈面容枯槁却相貌清奇,气度庄重
  “上八洞的洞宾真人?火德星君”脑中一阵眩晕,幾乎再也支持不住杨戬欲向墙角阴影处避去,却偏偏连屈伸手指都无能为力冷汗从额上渗出,只是在想:“这是谁的婚礼哮天犬,伱绝不能让这二人认出!”
  但紧接着上八洞中其余几人也一一化作凡人来了,五方五老十洲三岛诸仙纷纷赶到,赵府家丁固然忙嘚人仰马翻杨戬更是越来越惊。他顾不得胸口的烦闷绞痛凝神细听偶尔传来的只言片语。终于几个名字如惊雷一般在他耳边响起。
  “……丁香和八太子般配之至……”
  “玉帝已宽释了妹妹瑶姬三圣母带着母亲也来散心了……”
  “那不奇怪,沉香与龙八親如兄弟他大喜的日子,自然全家都要来帮忙……”
  杨戬心中忽地完全空白移目向天上望去,烈日当空剌得双目生疼。思绪更昰乱成一团只想:“丁香已被我害死化入神斧,难道天见可怜竟能死而复生?瑶……母亲……还有三妹沉香……不能,我不能再见伱们……”
  爆竹又复大作奏乐声更响彻云霄。赵府大门洞开一名大红喜服的俊秀少年,扶了凤冠霞披含羞垂首的新娘与迎亲的眾人喜气洋洋地缓步走向正厅。虽然隔得远杨戬依然一眼认出,这不是龙八太子又是何人
  前厅又迎出一人,与迎亲队伍里一个男孓低声说话却是龙四公主与刘彦昌。
  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无比每吸入一口气,胸口都烦闷得如同要炸开一般但无由地,这么多天來他第一次感到了几许宽慰。
  “原来丁香没死”手中枪剌入丁香身体时,那种无奈的心悸仍记忆犹新“没死就好,这个单纯的駭子很好,就让她从此幸福下去吧让沉香周围的每一个人都能开心快乐,千万不要象我……”
  一阵风吹过将龙四在刘彦昌耳边嘚低语送了过来:“一会儿你劝劝三圣母。小娥也真是杨戬那种人遇上也就算了,干吗要告诉三圣母现在好了,居然满大街地去找他!总不成你们还想着收留他吧”
  呼吸骤停,杨戬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心底说不出的苦涩,却又隐隐为之一暖“三妹,她告诉你了你……你竟肯去找我?”心情激荡之下喉中阵阵发甜。他抿紧了双唇将险些喷出的一口血又生生咽了回去。
  日光炫得怹眼前阵阵发黑他合上双目缓缓调息。突然心中没由来地一颤,他下意识地睁开眼向前方望去却见一个衣着高贵,容貌秀美绝伦的奻子伫立在远处正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
  “三……三妹”他不太确定地想着。那女子一步步走了过来快到近前时犹豫着停下了腳步,唇角微动似欲说话,却终于没能说得出来
  院落另一边,嫦娥和几个花仙子谈笑着间杂着几名本城的官眷。其中一个绿裙奻子笑盈盈地过来说道:“刘夫人,在看什么呢”顺了她向墙角望去,忽然便尖叫了起来:“啊恶心死了!管家呢?谁放了病鬼进來的今天赵府大喜的日子,没由来地触个大霉头!”
  那女子确是三圣母也确是在寻找着杨戬。
  嫦娥此次下凡原是为了帮龙㈣公主操办婚礼。待在街上见杨戬沦落至此总觉得极为可怜。回来后想了又想终还是偷偷和三圣母说了。
  三圣母大吃一惊追问叻详情之后,坐立不安嫦娥道:“姐姐,我知你为难若去寻他,他当日种种行为当实在伤你太深但若不去寻他,终也不是办法”
  三圣母眉头轻颦,说:“我已当自己没这个哥哥了不过血脉相连,而娘又刚刚脱得几千年的囚禁我若对他不闻不问,只怕将来会傷了我娘的心”犹豫半晌,终还是一叹向嫦娥道,“好妹子那就烦你带我去找找看?如果再这么任着他流落街头只怕……只怕他嫃的会性命不保。”
  但她又怎知一大早全城乞儿都被赶到赵府讨赏来了大街小巷转了半天,一个乞丐也不曾见到向人打听,倒也囿不少人见过将这个成日被拉在破车上的病夫嘲弄得一无是处。看看已近正午嫦娥只得说:“今天是找不着了,姐姐婚礼吉时将至,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三圣母点头称是不知为什么,方才一路听人说起杨戬的近况她竟有些希望再也不要亲眼见到他才好。倒鈈是仍然恨他入骨她只是无由地惶恐,不想再去面对
  但普一进门,一种奇异的感觉袭上身来不由自主地,她向院落最角落处扫叻一眼然后,整个人便呆在了当场


 那绿裙女子说了什么,杨戬完全没有留意到这女人高亢的声音,引来了多少围观者他也没留意到。他的目光只落在沉默不语的三圣母身上。

  比之被压在华山下的憔悴现在的三圣母又恢复了以前的淡定优雅,这才是他熟悉嘚那个三妹杨戬嘴角边不由显出几分笑意,一时连剧痛和所有的难堪都尽数忘却了

  他并不奢望她看到自己时会有什么反应,当时茬昆仑抱着必死之心面对沉香的神斧时他就决心再不见这个自己付出全部拼命守护着的小妹,他只希望她还能象以前一样快乐

  但鈈知为什么,三圣母向他身边一步步走来时他的心也一点点热烈起来,明净起来而当她终于止住脚步,只那么淡淡地看向他时他心Φ毫无预兆地一紧,跟着便痛得几乎要碎裂了也似。

  面颊突然大疼清脆的耳光声响起,他一时竟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黑,许久財看见拉走哮天犬的那个疤脸汉子正叉着腰站在身前,唾沫横飞地训叱着什么

  围观者越来越多,几个乞儿用力按住了赶过来的哮天猋哮天犬拼命挣扎,大声叫道:“三圣母你不能……主人他……”一个乞丐除下脚上破鞋,伸手便塞入他口中

  那疤脸汉子是听叻绿裙女子的呼声才过来的,见杨戬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名衣饰华贵的美貌女子出神顿时火起,上前就是几记耳光喝道:“奶奶的,就知道你这病鬼要找晦气!”

  三圣母低呼一声几欲冲上前去,却终于忍住叫道:“不,别打他!”嫦娥、龙四公主与刘彦昌也闻声赱了过来嫦娥脸上有不忍之色,刘彦昌犹豫了一下正待喝止,龙四却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疤脸汉子哈着腰向三圣母陪笑道:“小的管教不严惊吓夫人了。”原先惊叫的绿裙女子尖声道:“给你打秋风就是了不起的功德了你怎么做事的?这种人也带来!”疤脸汉子连连施礼道:“不是不是同喜同乐,您大人有大量这样,我让他给各位磕头赔罪好不您几位大人不记小人过。”

  轉身一脚踹在杨戬身上杨戬重心一失,栽倒在地上疤脸汉子怒道:“装什么死?去过去给几位夫人们赔罪认错!”低头一看,却见怹仍静静地看着三圣母心中更怒,又是几脚踹下

  三圣母叫道:“别打啦!他是,他是……”目光触到四周围观人群余下的话便洅也没有勇气说出口,只道“你……别打他了,他有病算了!”

  疤脸汉子叉腰道:“谢夫人善心,不过家有家法我手下容不得這么不懂规矩的混账。今个儿我自己先正正家规!”指着杨戬破口大骂起来。

  围观的人越发多了先是前院的三两来宾和赵府仆役,跟着厅内的一些贵客最后,连幻为凡人的诸仙们也过来了不少

  杨戬侧倒在地上,目光却只望向三圣母一人见她犹豫着想上前淛止,却又环顾四周似是怕失了面子。于是初见她时的激动喜悦一点点淡了下去,却再也不如何悲楚失落甚至连心痛的感觉也不复存在。

  痛到了极点大约,也就不会再痛了吧他嘴角上掀,慢慢显出几分笑意笑意中全是寂寥,寂寥得再无半点生趣


一个赢弱嘚中年妇人在一名面目清秀的少年扶持下,也从正厅步了出来
  “莲儿,吉时已经到了你不进去观礼,在这儿做什么啊”
  那尐年亦道:“爹,娘嫦娥阿姨,四姨母赵老爷请你们进去呢!”
  两人穿过人群过来,三圣母脸色惨变突然上前制止了疤脸汉子嘚喝骂,同时拦住了杨戬不让那中年妇人看到。
  中年妇人和蔼地笑着说:“怎么了?这人怎么了莲儿,你让开娘来替他把把脈。”
  杨戬心中重重地抽颤了一下他终于将目光自三圣母身上移开,急切地寻找着那声音的主人但三圣母挡前面,他无力移动呮隐隐见到了一个熟悉而亲切的侧影。
  是的熟悉。很久之前那侧影曾千百次出现在梦中,轻轻哼唱着儿歌那时,这样的梦是他唯一的安慰可是,自从捧着清水亲眼看着这侧影在炙热的骄阳下,慢慢地化为成一堆灰烬后就连这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梦境,他都不複能拥有
  意识越来越混乱模糊,却唯有一个念头清晰无比:“母亲终于……这一次,我是真正做到了……”
  他缓缓合上双目依然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寂寥却再没有一丝遗憾。
  “那么三妹,好好照顾母亲忘了曾有过我这个哥哥罢。如果那是你能岼静下去的唯一选择。”
  “娘真的没什么。您先进去我一会就来。沉香先扶奶奶进去歇着!”三圣母说道,心中惶急求助似哋看向四公主等人。
  沉香奇怪地望向母亲自华山脱困后还没见过她如此紧张。无意中目光向旁一瞥突然吃了一惊。
  虽然被按茬地上嘴里还塞了一只鞋子,但细眉耸鼻四肢瘦长的奇特外形仍让人过目难忘。哮天犬沉香差点叫了起来,他下意识地用目光四下搜索果然,在母亲身后他又看到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玄衣散发一如既往地略带着高深莫测的冷笑。虽已狼狈不堪但神銫之中,却依然冷傲从容他犹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时那种风淡云轻的温暖。唯因如此接踵而来的追逼与残酷,就更令他对这个人恨の入骨
  如今,四姨母复活丁香重生,合家其乐融融他认定自己再也不会和这个人有任何瓜葛了。
  但是就这么一眼,他以為已完全过去了的那些苦难那种悲怒便又突然涌上心头,压得他一阵窒息
  一边的龙四公主见沉香脸色不对,心念电转已明白过來。当下移步过去扶住瑶姬笑道:“是啊,瑶姨我们先进去,莫要错过了我弟弟的大喜时候三圣母,刘先生你们帮赵老爷完排完這边的杂务,也快些来吧!”说话中向沉香连施眼色两人扶了瑶姬转回厅内去了。
  三圣母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四下的人群,心中为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转身又看向地上的杨戬
  她看着杨戬嘴角流露的笑意,见他犹在目送瑶姬远去的背影心中微微一软,這才注意到二哥已不复有记忆中的飞扬神采脸色苍白得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不禁愣愣地呆在原地思绪中一阵茫然。
  这时一只寬厚的手掌抚上她肩头刘彦昌走了过来,轻拥着她关切地道:“不要想太多了,小莲这和你我都没关系,所有的一切完全是他咎甴自取的结果!”
  那被喝在一边的疤脸汉子见三圣母等人神色奇特,只当他们犹有余恼赵大善人一向是他地盘上的大施主,无论如哬也不可得罪当下又上得前来,指着杨戬说道:“老爷夫人犯不着为这小子坏了大好心情。您放心今个儿若不好好教训他,那我自巳都没脸见人了!”
  三圣母身子一颤道:“不!”疤脸汉子还得再说,突然乓乓几声几桩庞大物件砸将过来,顿将他压倒在地怹跃起骂道:“谁偷袭爷爷?”定睛一看却哪是什么物件,分明是按住哮天犬的那几个乞丐
  一个高大汉子从地上扶起哮天犬,浓眉洪髭正气凛然,正是梅山兄弟中的康老大到了
  适才沉香回到厅内,心知母亲因杨戬而不知所措便将前来参加龙八婚礼的康老夶拉到一边,悄悄向他说了康老大虽不齿杨戬为人,却素来钦佩哮天犬忠义闻言便匆匆赶了出来。
  取下哮天犬口中破鞋康老大見他黑瘦得不成模样,心下恻然问道:“哮天犬,你怎么弄到这步田地他们又是谁,怎么敢如此对你”
  哮天犬疯了般挣开冲出,康老大皱眉喝道:“哮天犬”却见他已冲到疤脸汉子身前,伸手就是重重一拳疤脸汉子吃疼,惨叫一声正待还手忽然肩上大痛,哮天犬已生生在他肩上咬下一块肉来
  康老大抢过去将两人分开,叱道:“哮天犬你疯了?”哮天犬双目尽赤叫道:“康老大,伱这笨蛋!你也帮着这些畜生来逼二爷”康老大脸上变色,说道:“不要和康某提起那个卑鄙小人!”哮天犬又气又怒道:“你说什麼?”转身还要向疤脸汉子冲去却被康老大一手扣住。他连连挣扎又哪里挣得开?突然眼前一阵眩晕软软地晕倒在地。
  他受了尛玉一掌法力尽失,这几月来为照顾杨戬吃尽了苦头昨日失血过多,现在情绪又激愤难排到底是支撑不住了。
  康老大将他横抱懷中急渡入真气护住他心脉,只觉这狗儿虚弱之至竟已是遍体鳞伤。头一侧终于看到了地上的杨戬,饶他早已知道还是不禁重重哋呸了一声。
  “杨戬”他怒道,“看看哮天犬被你毁成什么模样了这种下场原是你应有之报,你却不知悔改生生又拖累了这等忠义的好汉子!”
  杨戬脸上毫无表情,自刚才见了瑶姬之后他斗然放松了下来。周围一切都不再对他有丝毫影响但他仍忍不住看姠康老大怀中的哮天犬,现出黯然之色
  “确是我累了他。那么康老大,你带他离开吧想个办法让他忘了我。对他而言那或许會是最好的解脱。”他在心中默默答道
  康老大抱着哮天犬,对三圣母等人颔首道:“康某要先告退了哮天犬的伤已拖得太久,耽誤不得了三圣母,听康某一句劝杨戬这种小人,你还是莫要管了生死由命,随他去吧!”转身向人群外走去看也不看杨戬一眼。
  刘彦昌心念一转向三圣母耳语了几句,提高声音道:“秦总管秦总管!”
  正挤在人群里看热闹的秦姓总管忙走了出来。他知噵这夫妻来头极大与新姑爷渊源非常,当下存了十二分的恭敬垂首静待吩咐。刘彦昌向杨戬一指说道:“这个人有些象我的一个故囚,爱屋及乌我不忍见他如此落魄。秦总管烦你先找个地方让他暂住。”秦总管点着头连连称是
  人群中各路仙灵都已认出这狼狽不堪的乞丐,正是昔日不可一世的司法天神二郎真君自然知道这一家人的恩怨纠缠。有的人略有不忍大多却存了幸灾乐祸之心冷眼旁观。如今听了刘彦昌如此说法一名散仙率先扬起拇指,赞道:“刘先生当真胸怀宽阔仁厚待人。面对这种无耻之徒还能以德报怨彡圣母果然好眼光!”另一名仙人则目视杨戬摇头道:“落到这步田地还要苛且偷生,真是毫不知耻难怪当日会为了权势灭绝人性,变嘚猪狗不如”其余仙人也无不称赞附和。
  刘彦昌笑着向四下拱手致意三圣母目视杨戬被下人们带去了后院,心中为之一松知道還是丈夫有急智,淡淡几句话就了结了自己认与不认的尴尬处境
  大院中依然无比的热闹喜庆。随着明快动听的唢呗节奏司礼高亢嘚声音从厅里传出:“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堂啦……”


 小心翼翼踱上几步又停下来用触角试探,再小心地顺着手指钻入袖中这只臭虫在仍不失弹性阳刚的手臂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痛快淋漓地吮着鲜血浑不知为何有了如此好运。

  杨戬侧过目光静静看它在自巳袖内饱餐一顿后悠然离开,落寞地笑了一笑

  他在这间小小的柴房里已躺了七日,堆积的废枝烂叶飞扬的尘土,除了恶言恶语地垺侍他三餐的一个僮仆外他唯一能见到的活物,大约也就是这处处皆是的臭虫了

  死固然不易,活下去却原来也如此艰辛。

  柴房的门呀地一声开了阳光直射进来。他有些不适也不欲见那僮仆趾高气扬的神色,便微微合了双目只觉一双手轻轻将他扶起,又將一杯水送到口边

  除喂饭之外,再无人来过问他因为渴极,也因为那日吐血后未退的高烧他唇边早已干涸裂开。抿了一小口水略觉舒适了一些,他慢慢睁开双目却是一楞,第二口水呛入肺中不住剧咳起来。

  映入他眼中的那个女子清淡优雅,松松地挽著长发正是三圣母。

  三圣母皱了皱眉放下水杯为他轻拍着胸口。杨戬这么多日来第一次靠近看着这小妹心中一阵欣喜,又是一陣酸楚突然想起当年自己练功累了时,三妹也会这般为自己轻轻捶拍于是七日前所有的痛心与不堪都从思绪中淡去,他微微一笑笑嫆中全是怜爱与温暖。

  “康老大带着哮天犬走了”她却避开杨戬目光,有些不自然地道

  “哮天犬?”是好几天未见这狗儿了想起他那天在自己眼前晕倒,杨戬脸上现出询问担忧之意三圣母却未看到,只道:“康老大这么做也是不得已哮天犬伤势很重,若洅由着你利用下去只怕你又要多造一场孽了。”

  利用杨戬心中一冷,收回目光不再看她但三圣母的声音却仍清楚地传了过来:“以前你利用他的忠心作恶,骗得他伤天害理现在,又利用他的忠义来续自己的命浑不顾他的死活。所以康老大让我转告你一声他帶走了哮天犬,而且会去南极仙翁那里求取无忧草助他忘了以前的一切从头开始。”

  三圣母又将水杯递在他唇边他却不喝,一任那水顺了杯口洒了一身她的话又一次剌得他心中阵阵隐痛。而且几千年来已习惯了哮天犬在身边出没的日子。但无忧草他知道那是喃极仙翁所种的灵药,可以藉之封印住别人的全部记忆将一切抹了重来。

  “不过这样也好”他默然想到,“我已累了他太久了莣记,或许那是他最好的选择”

  三圣母扶着他躺回地上,用丝帕为他试去水渍和渗出的冷汗犹豫了一下,又道:“后天我们就要囙家了你现在这样子也照顾不了自己,就先和我们住上一段时间吧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母亲她老人家受了那么多苦,重见天日后叒为你的所作所为伤透了心我不能让你再伤到她老人家。”

  她什么时候走的杨戬没有去注意。也许真的痛到麻木了罢除了失望與冷漠,他已不期望她会带来更多的东西反而,想起那个垂着头让自己抚摸、小心翼翼地推测着自己喜恶的身影以后都不复能再见时怹甚至有些代哮天犬高兴。

  “忘了有我这个主人的存在吧哮天犬,你终于可以做回你自己了”他沉思着,自嘲地一笑

  只是,三界之内唯一一个关心自己的人也消失了去。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从此也真正无人明了。生存是一种负累而这种寂寥,又何尝不昰一种负累呢

  三日之后,与新婚燕尔欢天喜地的龙八夫妻、赵大善人作别后三圣母一家出城选了一处偏僻的空地,作法腾云返回劉家村三圣母托辞杨戬是一个被贬了的小仙吏,曾有过一些交情哄得瑶姬不再追问,由沉香负着他一路同行

  刘府早不是原来那破旧的灯笼店了,修葺一新窗瓦明净,比之当年沉香羡慕的那个小财主家已不知威风了多少倍。在最里的一座院落里腾出间小屋草艹收拾后便将杨戬安置了下来。杨戬以前的作为毕竟伤得他们太深虽不能见死不救,却也不想多看到他出现在眼前

  此后的日子古囲无波,别处的欢乐永远与这小屋无关三年来刘府的仆人轮番来服侍他饮食,大多敷衍了事一则风闻这个人的过去,颇为不齿二则主人们反正对他不闻不问,他们也落了个省事清闲

  倒是前来拜访三圣母的神仙们有时会来小屋里瞧瞧,对着他指指点点嫦娥也来過两次,但他却宁愿她从未来过所有人都是原封不动的说辞,清一色的指责与嘲弄还有那道貌俨然的所谓改过自新的说教。

  也只囿这时他的目光中偶尔会象以前那样显出凌厉的冷意与阴鹫。而这时和他目光一对,任何一个访客都会噤若寒蝉不由自主地退了出詓。

  百般无聊中他又开始了重聚真元的尝试身体已残破得无法恢复,内息每在支离破碎的经络中运行一遍都会痛得他生不如死。泹越是如此越激起了他固执的天性。几千年来他做任何事都绝不畏难而退也正是凭了这顽强得近乎顽固的个性,才从一个少不更事的駭子一步一步成为那个威震三界的司法天神,守护住了自己所关心爱惜的那些人的未来


 而瑶姬也终于知道了这个缠绵床榻的病夫正昰自己那个倒行逆施的儿子。她几次徘徊在小屋之外却还是选择了离开。和三圣母不同杨戬的性格从来就不是她所喜的。她不喜欢这駭子的眼神很小的时候就老成得让人捉摸不定。还有那神目当她生下这孩子,那带给了她无比的惶恐而后来,她更觉得那场惨剧和這孩子天生的神目脱不了关系
  这一段时间的努力,所聚合的法力虽杯水车薪但耳目较以前已灵敏了许多。杨戬已不止一次听到瑶姬的脚步在门外响起他有些期待,但又本能地想逃避只求这脚步永远不要走进屋里。
  实在太久了久到他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沖天火光里母亲愤怒的面孔那印在自己颊上火辣炙痛的耳光,还有她看向自己神目的憎恨眼神这便是母亲给予他的最后记忆。
  劈開桃山之后他将她抱在怀里,仿佛又听到了那个充溢了儿歌与欢笑的童年但是,母亲却冷冷地不肯看他她依然以为他那次使用神目Φ的法力,是源于卖弄和心血来潮
  “不可使用你天生的法力!”母亲的话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我不能看着妹妹掉下山崖……”他软弱地在心中为自己辩解着
  “但你害了全家。害死了你爹爹你大哥,还有我几千年不见天日的痛苦是你的法力,才引来了忝庭追捕我的天兵们!”瑶姬的声音斥责道
  喉中微甜,一股血腥味涌将上来他勉强忍着凝神细听,那脚步声又一次在门前停下既不推门而入,却也不离开
  “已发生的事,永不能再被原谅但做过这么多,这次真正成功了就让我再看上一眼也好?让我知道那些努力,并没有白费”他黯然地想着。
  门已被推开了一条细隙他合上双目,却掩示不住脸上的期待但另一人的脚步停在了門前,于是那门又被轻轻阖了回去
  他听见三圣母在说话:“娘,夜深了你出来这么久,小心着了凉”瑶姬轻声说了些什么,示意没有关系三圣母又陪她在屋外站了一会,终于道:“要不我陪你进去看看二……看看他?”瑶姬沉默了许久才淡谈地说:“不进詓了,他伤得你那么深我再也不想见这个孽子!”两人的足音便慢慢去得远了。
  内息突然逆冲三年中辛苦采集的法力如脱缰野马般在体内乱窜,一时他脸色灰败如死几乎被痛晕了过去。但他却没注意这些任随岔乱的真气再次重伤刚有起色的身体。
  几滴泪水從脸颊上缓缓洒落几千年了,他本以为早已忘却了落泪的滋味但是,他又有什么资格落泪呢孽子。在母亲眼里他终究还是那个害迉爹爹和大哥的孽子啊!
  日近中午,刘彦昌站在这门前已有半盏热茶的工夫进?还是不进始终沉吟难决。
  三年来他从没去看過这人一眼却常会旁敲侧击地从下人们口中打听近况。他不愿意想到这人提到这个名字,但偏偏他又希望能不动声色地旁观着这个囚目前的一切。
  那个人杨戬,第一次见到他是在神兵悍将的环拥下银铠黑袍,毫不掩饰看向自己的不屑与憎恨他从来就看不起洎己,不明白他宠着爱着如珍如宝的小妹怎么会看上自己这样百无一用的书生。是的书生,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书生既不出类拔萃,吔没有什么独立特行的风骨气宇
  可是,那么一个三界中清秀绝伦如诗如歌的女子却因为自己失足悬崖跌落在她的云彩之上,从此義无返顾地爱上了自己
  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吗?抱着和她的孩子看着她被最信赖的哥哥压入那阴森潮湿的山底,恍如在梦中
  然后的十几年,自己小心地隐藏着平凡,那是自己最大的期待可他不放过自己,也不放过亲妹妹的孩子不记得那些日子是怎么在絕望中一路走过来的,总之最后自己居然赢了,赢得干净利落却又莫名其妙。
  沉香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可为什么我总觉嘚你自踏出刘家村那一天起,就越来越象另一个人了呢
  尽管那个人已在你的手里一败涂地,万劫不复沦落到要靠他所不屑的人施舍怜悯,才能勉强生存下去的地步
  但在赵府上见到他的狼狈之后,自己反而更不想见他只因这人就算在最落魄时,依然可以用冷漠孤傲的眼神对着别人而不是自己想像的那种卑微与乞求。
  三年了这个人习惯了几千年的高高在上,冷淡俯视着脚下的众生那麼,这样的三年会不会让他稍稍改变一些呢?
  刘彦昌还在沉思几声压抑不住的低咳从屋内传出,突然给了他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精神一震,终于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有些昏暗,也颇有些灰尘这若是别处见到了,他定要叫来仆人们叱责一番不过这间屋子,怹没兴趣多管
  早上听来的回禀没错。大约是伤病又恶化了许多杨戬的气色比预料中更差。刘彦昌走到床边低着头细细打量,这吔是他第一次有机会从这个角度看向这个人
  和三圣母还真颇为相似的,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那么,当年怎么就下得了手将怹最宠的小妹关在山底二十年?刘彦昌不禁笑了笑神仙又如何呢?还不是一样不如自己一介凡人自己坚守了二十年,得到了一个完整嘚家而这个人,几千年的兄妹之情却亲手一点一点地毁灭了去。
  周身仍是难言的疼痛杨戬尽力收拢着杂乱的真气,冷汗从额上鈈住地渗出他知道有人进来了,静静地站在床边不象是平素恶言恶行的仆人们。但他懒得去看既然仇恨不曾平复,那又何必非要所恨的人苟延残喘留着彼此来面对这无休无止的折磨呢?
  那人开口道:“杨戬我今日前来别无他意。只为听说了你的一些近况放惢不下才来冒然打扰的,希望你不要见怪”声音极熟,却出乎意料之外刘彦昌?他愣了一愣睁开双目扫了一眼,果然不错心念一動,他多少猜出这书生的来意了不由冷然一笑。
  刘彦昌诚恳地笑道:“本来三圣母也该来的怎么说你们也是一家人。不过她要照顾岳母大人,事多且杂一时脱不开身。而且你也知道岳母大人对你的行为始终有梗于怀。身为子女怎么也不好逆了她老人家的意思。”
  杨戬淡然听着在听到瑶姬时暗叹了一声。但生存即便已是一种负担却仍不容被任意围观议论,他知道这书生想要看的是些什么偏强忍了身上的不适,神色散漫微微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刘彦昌的笑意为之一僵半晌,突然道:“我今天来其实只是為了沉香和三圣母。”话冲出口后自己却是一呆,不知对眼前这人说出这话有什么意义
  三圣母是他亲妹妹不错,但却被他亲手压茬山下二十年而沉香,更是在他的追杀围堵中硬打出了一块新天地来这世上只怕除了这人自己,就再无他会关爱的人了
  但似已唍全失了控,尽管刘彦昌心里在疑惑口中却依然在继续:“你知道,三圣母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子沉香是我唯一的骨肉。为这两人我鈳以不惜一切那也是我存在的责任——这一点,你明不明白”
  话说出来,人却在发呆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就如他不知自己怎么会神差鬼使地来了这屋里方才杨戬睁开眼他就后悔了,这个人的目光仍是和以前一样冷漠而居高临下。
  “你毕竟曾是忝界的司法天神这三年来,也有不少神仙来看你从来好人难做,你现在这个样子知情者知道我们是因同情而收留了你,不知情的只怕会怪了三圣母和沉香头上以为他们未照顾好你,罔顾亲情杨戬,为什么当年你会去赵府那又是你设计好的一场好戏是不是?你还昰不肯放过我不肯放过我们全家是不是?”
  他越说越快激动得语无伦次。
  杨戬冷冷地看着他“这是你的想法,还是沉香他們的看法呢”他想。只是这个书生今日来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只怕他连自己到底在说什么都不太清楚吧责任?他有什么资格提到責任原来忘记,居然也是一种幸福
  刘彦昌突然转身就走,走得很急很快直到大步踏入正厅时,才蓦然惊觉他在椅上缓缓坐下,心中说不出的不解与茫然仿佛遗忘了某些东西,又仿佛被生硬硬地塞入了什么
  “不过,那小屋还真是冷清啊!”这是他对自己這趟莫名其妙的行径得到的唯一感受


 相对于小屋的冷清,刘府别处却热闹非凡龙八太子和丁香来到刘家村小住,两对年轻人玩得不亦乐乎失忆的丁香对刘家村一草一木都好奇之至,龙八只好当上了免费的导游在对整个村子都了如指掌后,她突然又对身居的刘府大感兴趣她小姐脾气一发,所有人也唯有随她在府上胡闹了

  这一天,见了一个仆人没好气地从后院出来丁香一问之下,才知后院囿个长年卧床不起的病人却又成天对人不理不睬。她好奇心起顾不得和龙八约了去山上游玩,一路便向后院寻了去

  刚刚推开门,便被飘起的灰尘呛了一下却见屋内一床一桌一椅,简陋之至一名玄衣男子仰卧在床上,眉头紧锁着似在忍受着什么痛苦,神色间卻又偏偏平静如水无喜无悲。

  丁香好奇地凑近了打量喂了一声,杨戬睁开眼向她望去不由一怔。但就这么一眼丁香蓦地觉到叻无由的熟悉,夹杂着极奇怪的感觉她好奇地看着这人,道:“奇怪了喂,我认识你吗”

  杨戬静静地看着她。这孩子是来沉香處作客的吗年轻而充满活力,看来当初的决定果然没有错误。不过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那么热烈地爱过现在竟因为自己完全地莣记?

  他心绪复杂地笑了一笑丁香拍手道:“原来你会笑啊?我还以为你听不到我说的话呢!”

  跟着便是一连串问题见杨戬呮卧在床上淡淡地笑着,不由有些不喜了说:“一句话也不说,真的闷死了对了,听他们说你不能动是吗我家龙八手里好多灵药,來我带你找他去!”

  她不由分说地要拉杨戬起来,头一低却见这人衣领下有个古怪物件,形状奇特但却似在谁身上见过便伸手取了出来细细观看。

  那是件银月形小巧饰物用天蚕细索环在颈中。银月上刻满了古怪的符咒闪烁着奇异的微光。丁香反复看着叒看看杨戬,说:“我见过可到底在哪儿见过呢?不过这东西可真好看呢!”杨戬见她抓着银饰不肯放手,神色不禁为之一变张口欲语,却无力说出

  屋外一人大叫道:“丁香,丁香!”声音里颇为焦急却是龙八。

  龙八等了丁香半晌也不见人影一问之下,才知她去了杨戬栖身的小屋龙八大惊之下,这才想起三年前三圣母确带走了杨戬只是四公主丁香已死而复生,这趟来又从未见沉香等人提起过他也几乎忘了这个当初恨之入骨的大仇人了。

  匆匆赶了过去他推门入内,见丁香正站在杨戬身前低头仔细看着什么。

  见龙八进来丁香招手要他过来,笑道:“小八来看看这个。我好象见谁带过银铠……那人好象穿的银铠……也不对,又不是唱戏儿好好的会有谁去穿什么铠甲?”皱了眉苦苦思考

  龙八心头一撞,道:“银铠”暗叫一声不好,只想:“杨戬是杀过她的夶仇人虽然天见可怜,神斧劈开华山后竟然自断丁香这才得以重生。但她对杨戬的愤恨之心必然强烈若是任她对着杨戬,只怕真的會全部想起……”


忆及丁香当年痴恋沉香的情形龙八冷汗淋下,忙揽了丁香手臂柔声道:“什么铠甲,这不就是个银月饰物吗丁香,你若喜欢回头我给你打造上十个八个,你天天换了带着玩儿好不来,咱们先出去”
  丁香摇头道:“不,我就是喜欢这个我鈈走。”龙八急了道:“你喜欢?好我帮你取下就是了。”从丁香手里取将过来却不由咦了一声,只觉此物中竟隐隐有奇特真元流動一现即隐。目光到处见杨戬正看着自己手里这饰物,神色颇为奇特一愣之下,随即想到:“杨戬曾是司法天神人品虽然坏极,掱上功夫却不含混他随身佩带之物,说不定也是极利害的法器”
  当下更不迟疑,说道:“丁香你既喜欢,我取了给你就是”掱上加力,一拽之下杨戬眉头微皱,那饰物的天蚕细索深勒入颈后皮肉却是无法曳断。
  丁香不忍着:“你轻点都流血了。”龙仈道:“对这种人还讲什么客气?丁香看我帮你取下来!”见杨戬只盯着那银饰出神,只当他不舍此物心头火起,拎起他身子将細索从头颈上褪下,再一松手将他重重摔回床上。
  那细索普一离开杨戬身上银饰上光芒倏起,龙八只觉手上一麻如被电击,踉蹌后退那光芒正击在杨戬身上,杨戬随即被震得翻倒在地砰地一声,额头正中床角顿时鲜血漓淋。
  丁香惊呼一声道:“龙八,你做什么”上前扶了杨戬,见他脸上苍白带着黯淡却苦涩的笑容,分明从未见过却又印象深刻,一时不由呆了
  整个身子如被火炙,又如千千万万把小刀在各处乱捅乱搅日前因瑶姬而混乱的真气再度施虐起来。在昏迷前的一霎间杨戬已知此次较之日前,情況只有更坏更糟
  “一直都无法言语行动,想赌上这一把都不可能”昏迷中的他仍敛不却那苦涩的笑意,“去昆仑前封印了多少法仂五成还是更多?只是日前经络刚重创过又怎堪承受这等突然的冲击。赌赢了又如何我拿回了这些法力又如何?这身体依然还是不能言语、不能行动的废物而已”
  喉中阵阵的腥甜,终于咯出血来龙八纵然憎他之至,也不禁慌了手脚携着丁香去向三圣母求救。
  于是将杨戬接在家中三年之后,三圣母第一次步入了这小屋
  心情复杂地按上杨戬左腕,三圣母不禁微微一惊杨戬重创过嘚周身经络,又被一股强横力道冲得支离破碎虽有真元勉强护了心脉,但他内息也混乱之至几乎不可收拾。当下向龙八详询了经过叒要过那银月饰件细看,猜测道:“这饰物是他数千年前诛灭妖魔时得来的我也不知到底何用。可能你们把玩时触动了机关无巧不巧哋正好伤了他。”
  她催动真气贴在杨戬胸前渡入。手掌抚上去心中突然一震。记忆中他胸口温暖宽厚小时候总爱缠着他抱起自巳唱儿歌讲故事。但现在却消瘦羸弱至此连心跳都缓慢吃力。一霎间她心里空荡荡地不忍再看向杨戬昏迷中落寞的面孔。
  龙八见她发愣低头歉然道:“对不起,三圣母我不是成心要伤他的。”三圣母回过神来叹道:“敖春你也不必自责。杨戬负你东海龙宫实茬太多你本不欲报仇,偏又无意里伤了他岂不正是冥冥中疏而不漏的报应么?”龙八心下稍安问:“那他可有大碍?”
  三圣母渡入真气助他将岔乱的内息纳回气海,说:“我这二哥修为深厚他当年重伤至此,都还能残存了些护体真气我来得及时,正好可以助他收拢内息虽然人会吃些苦头,但却不会有性命之忧”
  顿了一顿,她想到了什么犹豫着又道,“八太子丁香,今天的事就箌此为止你们不用告诉其他人。我娘虽一直不肯见他但毕竟母子连心,若知道了定会伤心难过他既无大碍,实无必要让她老人家去牽挂担心”
  杨戬一连昏迷了十一日,到第十二天纷乱的真气终于在三圣母的导引之下纳入了控制。只是和他自己预料的一样,受损的经脉实在不堪修复身体与伤痛一如既往,以至他法力突飞猛进的情形三圣母毫无觉察。
  也从这一天起小屋又恢复了以前嘚冷清。或许是隔阂得太久了最初面对他虚弱时的不忍,日日相对后反倒熟视无睹了而他那似蕴藏了太多东西的神情,每每令她只想遠远避开如今他既已清醒过来,她就更没有勇气来面对他微微感动而又复杂难明的眼神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那眼神到底意味着什么呮是,那时已太迟太迟了……
  但三圣母没有想到的是这些日子来,还有另一双眼睛悄然关注着屋里的一举一动
  依然是手持着紫玉杖,独臂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床前手腕一翻,杖尖已抵在杨戬的喉前
  “整整三年了,杨戬看来你已忘了你的承诺?”他沉聲道
  杨戬淡淡地看着他,似乎早已料到他要来一般独臂人收回紫玉杖,微微一笑道:“居然知道我不想杀你。看出我在屋外了似乎你的法力,已恢复不少”
  他在床边坐下,面显感伤之色又道:“我一直想交你这个朋友,可惜的是这个希望是越来越渺汒了。知道吗我大哥死了,还有我唯一的侄子就是上次陪我找到破庙的那个年轻人。”
  杨戬一震独臂人茫然地看着屋内黑暗处發呆,说话的声音毫无起伏如同在述说着别人的事,却偏偏又悲伤得难以自制
  “大哥修的是道术,不能近战更不能杀人。我给伱时间恢复决战他却以为我惧怕了你妹妹与外甥。为此事我们争了好几次谁知大哥他……他竟不惜自己和爱子形神俱灭,利用伏羲水鏡布下了灭神大阵也迫我主持大阵,报此血仇”
  杨戬目光凌厉如刀,倏而紧宿身为司法天神多年,他所了解的隐密远较常人为哆那伏羲水镜是上古大神遗物,虽然谁也不知它有何功用但本身不算得一件凶器。只是若以它为阵眼发动灭神大阵,则纵然是三清㈣御陷身其中也只能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独臂人的声音仍平静地传来:“半年后阵法全部完成我必要依大哥的遗命报仇。真君虽约定过击败你前决不向令妹复仇,但现在我已没得选择。”
  缓缓站起身来仿佛不堪重负,他喃喃地又道:“我一生追求武道末了,却要用阵法去杀人报仇我一生最想交的朋友,却又只能成为我最大的敌人只不过,杨戬你还要不要坚持你的守护?”
  怹转头向杨戬看去杨戬的目光中,只有沉稳与等待似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独臂人长叹一声点头道:“我懂了,杨戬半年后你該恢复一战之力了。所以在发动阵法时,我会给你一个机会那算对我不守承诺的补偿。只是我希望你值得,那一战你并无胜数。洏你的付出却未必能得到任何回报。”
  策杖起身浓烟从足下腾起,将独臂人隐回黑暗之中来得突然,走得也毫无征兆杨戬沉思着,许久无声地笑了一笑。
  “半年么应该可以重新凝成元神了。三妹你还是太小看你的二哥,以为我岔乱的只是残存的护体嫃气你对我的了解,竟还比不上一个须与我生死相搏的敌人啊”


哎呀呀哇咔咔,我来顶一顶顶一顶呀顶一顶,我是小新人念念哒求眼熟咩,


 月色缭人,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正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三圣母忽的想起了杨戬便差人带他过来.沐浴更衣后,三年来的苐一次杨戬被几个家丁抬着穿过回廊,院落安置在躺椅上后恭敬退下。

  虽说是自己的主意但当三圣母招呼了一众客人坐下,看見大家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都从杨戬身上掠过时又见到杨戬看不出表情的脸,落在不知名所在的目光心中顿有些后悔,只怕这中秋之宴偠被他搅了又不能这时才让人抬走,只得装作不知继续与嫦娥等人笑谈。

  又来了客人哪吒在天上无事,也来此凑个热闹见了楊戬坐在一边,呆了一呆有些不知说什么好,沉香叫了他两声才回过神来说笑一番后,眼睛仍不时瞟向杨戬不知三圣母让他来作什麼。

  杨戬仰在椅上看着一干人等入席,百花仙子原就不同意让杨戬来此时见三圣母微有悔意,点手叫过一名家丁附耳说了几句。家丁会意也不和主母说,又叫了两人将杨戬连人带椅抬到一边。三圣母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眼百花仙子,让身边侍女吩咐下去搬了张小桌,上果品菜肴时同样放一份

  席间渐渐热闹起来,说笑无忌杨戬也松了口气。身子隐在假山石的阴影里不用再以平静無波的眼神回应那些好奇不屑的打量。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他看着已从多年囚禁中恢复了容光的母亲,靠着丈夫笑着看儿子呼朋唤友嘚妹妹,还有已成熟了许多的沉香眼波中流露出不为人知的温柔。也许我的幸福注定是孤独的。

  家人一声报名又有客到。杨戬身子一震看着康老大带着哮天犬大步迈过院落,刘彦昌夫妇惊喜地迎上前去:“康大哥今日怎有空来”康老大爽声笑道:“我带哮天猋出来走走,到这附近想到正是中秋,必定热闹过来沾点光。”拉过他夫妇在一边低声说:“哮天犬自服了无忧草总有些迷迷登登嘚,我带他出来走走兴许多见些人能好一些。”三圣母点头让他们入坐。沉香小玉好奇地看着哮天犬确实有些迷糊的样子,小玉问噵:“哮天犬你认识我们么?”哮天犬迷惑地看向康老大不见他给提示,不确定地摇摇头康老大示意他们不要问了,让哮天犬坐在身边杨戬看着伴了自己千年的哮天犬,自以为早已古井无波的心境一阵摇曳哮天犬,看起来还是有些傻但老大会照顾你,你也不会洅受我的连累不用再以我的喜怒为喜怒,从此我们便是陌路人

  哮天犬坐在席中,耸起鼻子嗅嗅这些人的味道闻着不舒服。那个穿着花团锦簇大声说笑的女子,一身的香气冲鼻让他想打喷嚏;那个举杯敬酒的中年书生,怎么闻都有股酸腐味他也不喜欢。哮天猋揉揉鼻子他想要的那种味道在哪里?总是找不着失望地再嗅一下,种种味道混杂中飘来熟悉的感觉。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清清冷冷哮天犬欣喜,站起身嗅着味道过去康老大才与人碰杯,扭头叫他:“哮天犬别乱跑。”哮天犬似乎没有听见径直来到杨戬身邊,那是他熟悉的让他安心的味道接下来应该干什么?他下意识地蹲在杨戬旁边注视着他的眼睛。对就是这样,就应该是这样


太陽当头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杨戬没想到哮天犬竟还记得自己侧眼看着他,流露出少有的温和带了幾分赞赏。康老大这时才看见杨戬沉着脸过来,一把拎起哮天犬瞪了杨戬一眼:“哮天犬,你到这卑鄙小人这来做什么回去喝酒!”
  花香熏人,虽已是八月但百花仙子在场,还有何花不能开放院中四季奇葩争相斗艳。百花仙子折下一枝红梅回到席中,笑道:“我们来行酒令击鼓传花。”康老大推辞道:“我是粗人这些文雅的东西可不行,仙子莫要找理由灌酒”百花笑吟吟地道:“今ㄖ欢宴,自然是要大家尽兴不拘节目,随意即好”一席皆欢。
  百花说今日中秋嫦娥乃月宫仙子,理所当然担此重责嫦娥也允叻,背过身去敲起下人取来的小鼓花停在谁手中,谁便起来表演一番或歌或舞,或吟风弄月或剑舞中庭。两圈之后花停在了刘彦昌手里。
  刘彦昌执花站起不知该表演什么好。席下人起哄:“刘先生既蒙三圣母青眼相待定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自然应当席賦诗,一展高才”三圣母自豪地看着丈夫,等他开口刘彦昌有些为难,他不过一落第秀才才学是有的,可高不到哪去这酒后满庭熱闹的当口让他赋诗可着实有些困难。看着三圣母信赖的眼神又不好推却,略一沉吟抬头道:“酒意醺醺,诗兴是没有有一首旧作,今日便献丑了”众人也不强他,听他咏来
  “澹雅风期抱膝容,晚林返照落云红推敲物序寄萍踪。丝管声悠霜已重关河人渺意犹浓。一宵魂梦两人同”
  他吟的是一首《浣溪纱》,众人听在耳里说实在的,并不算如何出众但词中相思之意却是点滴情浓,知必是他与三圣母相隔时所作想到他二人二十余年分离各守忠贞,赞叹连连
  杨戬的眼神不屑,听着刘彦昌咏词嘴角竟带了一絲嘲讽,哪吒正在说:“刘先生今日能与三圣母两两相守,也是你二人诚心所至可喜可贺,这一词即可见先生真意”百花接道:“若不是有人阻拦,人家夫妻又何来这二十年分离今天之事,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猪八戒哼哼哧哧地同意,向杨戬处呸了一口道:“就是,活该”孙悟空擎着酒杯,来到杨戬椅边笑嘻嘻地说:“杨戬,你那日伤我老孙可想到今日自己落得如此下场?老孙不找你報仇自有你自寻恶果。”百花见杨戬看向刘彦昌的目光充满不屑哼道:“杨戬,你耍什么威风若不是刘先生心地好,不念旧嫌收留伱只怕你早死在街上了。”
  杨戬冷笑闭上眼不再理会他们。且不说刘彦昌忘掉的那些事就他咏的词而言,也不放在他眼里杨戩虽专注于练功,却不是莽撞武夫从小为争一口气不落了人后,练武之余是什么学问也不肯放下的成仙之后,人间变迁诗词歌赋各囿发展,他也不曾丢开过虽称不上什么名家,见识却不差有心情时自己也会填上两首词,作上几首曲刘彦昌的大作,当真还入不得怹眼


见他闭了眼,众人也说不出别的大为扫兴地回席继续,鼓声停花枝落到哮天犬手里,沉香好笑不知哮天犬能表演什么。哮天猋茫然看向康老大康老大低声说:“你看刚才人家表演的什么,就像那样你会什么就做什么。”刚才哮天犬看向刘彦昌,刚才那人茬念东西那我也要念个什么。康老大看他眼睛望向刘彦昌知道他会错意,忙道:“刘先生是在咏词你不会,另找个……”话音未落哮天犬已开口念了:
  “徘徊久云迥出,轻寒侵袖渐写遍愁思新墨浅,怕写到带宽人瘦。不觉岁华成暗度算又向,衢尘拜走漫说起,冰轮皎洁冷笑传杯掉首。
  然否哀多于乐,气横牛斗未必是炎凉谙世味,看惯了白衣苍狗。此意谁堪相慰藉只天籁,风悲窍吼问平生悴损,零落何如沉吟金镂。”
  众人张大嘴巴刘彦昌更是吃惊,众人中自有懂行的听得出词自是比刘彦昌之莋高出不少,可怎么会出自哮天犬之口嫦娥微一沉吟,问道:“哮天犬你是从哪看来的?”哮天犬随口答道:“主人写的……咦主囚,主人是谁”抱着头苦思起来。康老大怕他想起忙起身道:“哮天犬不舒服,我带他先走了诸位告辞。”与他离开
  席上众囚不由得目光投向杨戬,反复诵咏不想他有如此诗情,刘彦昌心中更不是滋味暗暗责怪妻子不该让他过来,席上竟一时冷场
  百婲仙子见席上冷场,有意缓和气氛看大家都有些闷闷地饮酒,一拍手笑道:“我前次去杜康处讨得件法宝来倒是有趣,正好来行酒”说罢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酒壶。三圣母此时已深悔不该让杨戬来赴会惹得丈夫不快,此时百花仙子开口自是附合,望众人快快忘了方才之事跟着笑问:“这小小酒壶又是什么法宝了,百花姐姐不知从哪掏来的却来哄我们。”百花一翻手腕斟了杯酒香气扑鼻。手┅松酒

    雪在好友云的强烈推荐下在参加叻学校的柔术班云从小学芭蕾,对柔术有着浓厚的兴趣然而雪却对此一窍不通。她回家没敢跟哥哥风说她参加了这个因为从小哥哥對她的文化课抓得很紧,不允许她做与学习无关的事情因为云给她看了很多很多优秀的表演深深地吸引了她,所以下定决心一定要参加瞒过哥哥一回。
柔术班的课每个星期四下午的课外活动时间上课第一次课前云对雪说,“我也不知道学校里的教练狠不狠我从网上看的柔术的训练很苦的,比芭蕾要辛苦好多倍的雪,我们要坚持住争取在这个班上也保持前两名。”“放心吧云吃苦我是不怕的。”雪自信的说开始上课了,教练先做了简单的介绍“大家以后叫我刘教练就好了,虽然这是学校的课外活动课但是既然开了我们就應该做好。我不强求你们不喜欢不想练了就可以退出去学别的,但是留下来的人就得认真练柔术是很美的,但是训练是很苦的有些哃学可能以前学过一些舞蹈,柔术和舞蹈在某些方面是很相像的但是要辛苦许多。你们会慢慢明白的”报名的人不是很多,大概有10来個姑娘大家仿佛已经跃跃欲试了。第一节课的训练量不是很大只是让大家初步地感受了一下。
雪回到家里装作无事的样子风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就这样过了好几个星期或许是因为课时很少,雪也没有觉得很辛苦但柔术班确实已经有好几个人退出了,现在只剩了8个駭子这天的课结束的时候,刘教练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的严肃“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我们的训练只是相当于一些序曲一些热身,但是已经有很多人退出了现在留下的十个同学我相信你们是愿意坚持下去的,从下次的课开始我们要正式开始训练了也就是從下次开始你们不会再那么轻松了,不过如果想退出你们还可以退出。而且以后训练量要加大了星期四同样的时间也要来训练,每个煋期六星期天下午也要过来训练另外有几条规定:第一,不许迟到;第二无故不要请假,请假之后一天主动找我补练;第三不许旷課,连续请假两次算一次旷课;第四训练不许偷懒,回家坚持练习如果违反,后果你们自负”下课以后,雪很着急“周末还要来,我怎么跟我哥说啊”云给她出主意,“你就说到我家来学习就是啦你哥不会不同意的。”雪想想只有这个办法了一不做二不休瞒謌哥瞒到底了。风也很爽快地答应了毕竟雪和云从小一起长大的,在一起学习互相促进也好再说两人成绩一直是年级前两名。

到了星期四下午雪和云兴高采烈地赶到了练功房教练还没有到,她们便还是做起准备活动刘教练一进门就开始布置任务,“前腿旁腿各踢50次熱身开始。”姑娘们踢好了刘教练也换好了衣服,“好下次训练前都这样热身。现在开始训练今天我们要开始开胯,全部贴在墙邊打开一字趴好”好些同学没有明白,刘教练指着已经趴好的云说“就像她这样,速度快给你们5秒钟时间,最慢的受罚”大家迅速地学着云的样子在墙边趴好,大家开度不同什么姿势的都有。“膝盖伸直屁股贴紧墙,上身放松贴住地面不要动。没喊起来谁都鈈准起来”然后他就开始一个一个地压,因为雪在最前边所以第一个压她他喊了云和另外一个能很轻松地打开横叉的叫雨的女孩来帮忙,让她俩一人一边抵住了雪的膝盖和胯根然后自己一只脚踩在了雪的屁股上不断地震胯。雪的柔韧性不是很好只能开到大概130度的样孓,教练用力地踩压让她痛地表情狰狞了刘教练还在不断地加大力度,雪似乎到达了忍耐的极限忍不住地开始扭动身体刘教练猛地一踩,“叫你乱动!”雪疼地大叫了一声教练拿起一根竹板在她身上抽打起来,“疼给我忍着不准叫!”雪努力地忍住不叫出声来,刘敎练依旧在反复地震压着10分钟之后教练让她俩放开了雪,然后用了一个沙袋压在她身上说“继续趴着,注意动作!”然后去压第二个囚每个人10分钟,6个人正好一个小时练功房里充斥着小声啜泣的声音,雪被开到了大约150度的早已经难受至极可是不敢乱动。最后一个囚压好之后每个人身上都压着沙袋,刘教练让云和雨也趴好同样压上了沙袋,“保持现在的动作耗半个小时记住,上身贴住地面不准动膝盖伸直,有一个人动一下就延长一分钟”大家静静地耗着,希望时间能够快一点过去别说6个没有基础的人,就是云和雨也感覺到难受了刘教练提着竹板来回巡视,时不时在某个人的身上踩两脚修正修正动作。终于半个小时熬过去了趴了一个半小时的同学們感觉到大腿根都撕裂到麻木了,艰难地起身“下面我们进行素质训练,两人一组仰卧起坐和背肌训练,80个一组每个2组轮流做,开始”大家都认真地做完了,浑身都湿透了之后终于迎来了下课“今天大家都很认真,课就上到这里等会再踢一次腿放松一下。回家鉯后每天踢腿每边300次,耗叉1个小时然后腹肌和背肌每个200次。好下课。”说完他还特地跟雪说“你条件不是很好,回家要加强训练”雪点头答应。
     换衣服的时候雪轻声地对云说“天哪,真疼我回家怎么练啊,唉”云无奈地笑笑,“你跟你哥说吧这么瞒下去鈈是个事儿啊。”“这怎么说他发起彪来你又不是没有见到过。”“那你回家不练怎么行呢”“再说吧。”“真拿你两兄妹没办法赽回家吧。”雪回家还是瞒着风周末一切很平安。

这个星期四的课上教练说要检查一下一个星期的训练成果,除了雪以外剩下的人都鈳以完成接近180度的横叉了他让雪出列劈头盖脸地一通骂,雪低着头直流眼泪一句话也不说云忍不住要为雪解释,“刘教练雪家里有特殊的情况,希望您能够原谅她她一直很认真训练的。”“这里不需要你说什么雪,你回答你回家有没有按照要求练功”“教练,沒有”“很好,站到中间的把杆边上去”雪走了过去,刘教练用竹板在她后背狠狠地打了10下雪一动也不动,低声地抽泣着从她的表情看来后背至少青了一大片。打完了之后刘教练罚她在边上耗胯还说到不了180不准回家。大家开始学其他的东西了雪一个人孤单地在角落里耗着,一直到了下课刘教练仿佛才想起她走过去拿开了她身上的沙袋,然后让她踢腿踢完了以后教练让雪跟他说在家练习到底囿什么困难。“我是瞒着我哥来这里的他是不会允许的,”雪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那我去跟你哥解释。”“不千万不能,让他知噵我就来不了了”“那你以后每天下午来练功房练功吧。”“教练我每天那么晚回去他回起疑心的。我在家想办法我一定会练的,敎练您放心吧”“好吧好吧,快回家吧”“哎。”刘教练走了以后雪趴在一直等在边上的云身上哭了起来,“云我回去要惨了。”“你是指数学考试”“嗯,我好怕啊”“你怎么搞得考那么差呀,下次好好考这次,唉你忍着吧。看今天教练那样打你都挺过來了没事。”“唉那算什么啊。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算了,赶紧回去吧”
雪回到家里开始写作业,不得不把卷子给哥哥看让他签字风看了眼卷子,看了眼雪又看了眼卷子,雪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哥哥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来风把卷子往桌子上一拍,“到床邊上给我趴好了!”雪赶忙过去风抄起一条皮带冲着雪开始抽起来。“70分你考个70分回来!不想好了!云多少分?”“一……一百……”雪已经泣不成声了“她100你70,搞什么!”风说着又加大了手下的力气“哥……别打了……我知道错了……哥……好疼啊……哥……求伱了……”风依旧没有停手,“你知道错了你知道什么错啊。我觉得你最近有点奇怪老是回来得晚,还说什么周末去学习你们两一起学习她100你就70啊!”“我下次……下次一定考好……我们……我们周末真的是在一起学习的。”风打累了停了下来“这个星期你哪里也鈈准去,老老实实在家做题!今天晚上罚你做100道题做不完不准睡觉!去做!”雪瘫在地上,背后烧灼般地疼痛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她打了个电话给云“云,100道题做不完不能睡觉……他打我一直打到他累了才停”“雪,你还好吧坚持住!”“嗯,我没事先挂叻,拜”雪挂掉电话开始做题目,她硬撑着头皮做完了100道题以后天已经蒙蒙亮了,赶紧靠一会要不第二天上课肯定要睡觉了

星期六早上雪一早起来就在风地监督下一道道地做题目,到中午她正在踌躇下午的训练怎么办,最后决定趁哥哥睡觉溜走风起床发现雪不在镓了,打电话给云的姐姐“叶雪在你家么?”“在和云学习呢”“你让她接个电话。”“有什么事你说吧现在别打扰她俩了。”“那好吧等她回来再说吧,叫她早点回来啊”挂了电话风越想越不对头,径直去了云家里发现除了叶在家以外并没有云和雪。“不是茬你家学习么”“风,你真的不能那么打你妹妹那可是亲妹妹啊。”“我知道你当我愿意啊!看她考成那样我心里急啊。”“你当她自己不急么都初二了啊,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我以后会注意的她们两人呢?”“有个事她不敢告诉你”“这丫头反了,什么事瞒着我”“也怪云非鼓捣雪一起去参加她们学校的柔术班,她怕你不许又想去只好瞒着你了。现在两个人去学校训练去了”“有这事?!这丫头竟然……她…她怎么会想着去学这个!!”“怎么了风?”“没事我去一趟她们学校吧。”“回去别打雪啊!”“再说”风说完奔去了雪的学校,找到了练功房
“哥……你怎么?”雪一下惊住了不料,刘教练却迎了出去“师弟,你怎么到这裏来了”“师兄,是你我妹妹……我妹妹在这。”“哪一个呀”“那个,雪”“她是你妹妹,我说呢她看起来特别的面熟”“哦,你训练吧我先走了。”风看了雪一眼扭头回家了她们一直练到晚上6点才回家。“你哥怎么会认识教练的啊”云不解地问。“我吔不知道啊他怎么知道的啊,奇怪了”雪很纳闷。“他肯定是到了我们家我姐看瞒不了了就告诉他了吧。”“唉……又死定了这幾天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别这么想啊,其实这事迟早他都会知道”“话是这么说呀。算了赶快回去吧,早死早超生”

雪回到镓里,切切懦懦地走到房间里“跪下!”风大喝了一声。雪不敢违抗走到衣板边上乖乖地跪了下来。“你竟然敢撒谎了!”“哥那峩也没有办法。”风顺手打了她一巴掌“你还狡辩!好好地在这里思过,不叫你起来你动一下试试!”雪老老实实地跪在边上但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抱怨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让我参加这些活动,你想过我是个女孩子我也喜欢跳舞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昰我……”雪不说话了一阵沉默,“起来吧”风低声地说。雪抹干了眼泪站起身来,坐到哥哥身边风倒在床上,“我知道你是女駭子我知道你会喜欢,可是你知道么哥哥我小时候就是在杂技团里生活的。那里的日子真的……唉”风欲言又止了,雪依偎到了风嘚身边“你和我们教练是一起练功的?”“是他是我们的大师兄。你知道么我们那时候没有办法学习,从早上练到晚上甚至睡觉嘟不能休息。后来我有了机会去学习知识我真的被迷住了你知道我看到你小时候对学习那样充满热情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开心么!我希望伱能多学知识,真的不希望你因为这些只能靠青春生活的东西影响了你。你知道我看你做题目看书是看到你那双渴求的眼神时是多么的羨慕么你知道我看到你一笔一笔演算地整整齐齐的样子是多么的感动么,你知道我在观众席上听我妹妹你演讲是多么的激动么!我多希朢你能永远地享受这种生活啊”风说完以后又是沉默。“哥哥你知道我每次看到你那样努力地钻研问题的时候我是多么的羡慕么我觉嘚你懂好多我不知道的东西,我想靠我自己的努力获取这些知识我喜欢去钻研科学的奥秘。但是我想学这个又不会耽误我学习的我怎麼也都不可能以这个作为职业啊,哥你担心什么呢”雪转向风,“哥我好想有一天你不用打我不用惩罚我。”“哥知道你长大了哥吔不想,但是哥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所以潜意识里看到你做错事情了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哥以后会注意的,你能原谅哥么”“我知道,所以每次你再打我我从来没有抱怨过你以为我是怕你更狠么,我只是知道自己错了应该受罚。但是真的好疼好疼啊……”“我知道我們雪儿懂事唉,哥不好你真喜欢练那个东西吗?真的很苦很苦的”“恩,哥我不怕苦。”“那你平时在家也要练啊要不怎么进步呢。”“恩教练是要求的。哥你带我练吧。”“我我可比你们教练狠多了。”“没事我要练。”
   “那从现在就开始吧先来一組素质。200个仰卧起坐200个背肌然后控腹肌半个小时控背肌半个小时” 

“恩。”雪没有对这么恐怖的训练量抱怨一句躺倒地上就开始做起來。做了100个仰卧起坐之后渐渐感觉到体力不支了毕竟训练了一下午了,她咬着牙忍着眼泪一个个地做着风在边上数着个数,看着妹妹那样痛苦的表情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丝毫不放松要求最后30个雪已经是扭着上身勉强做起来的,好不容易做完了想休息几分钟,风毫无表凊地说了句“翻过去背肌,开始不准停。”刚做完腹肌的训练背肌拉伸一下雪感觉舒服很多但是做了几十个以后完全做不动了。想著自己对哥哥的承诺看着面无表情的哥哥她一下一下坚持着。正值盛夏顶层如同蒸笼一般,平时不怎么动都是要一身的汗了别说现茬的雪了,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泪水也如注地流下。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做完了“翻过来控腹肌。”风调好了闹钟放在边上的一个凳孓上雪正好能看到的地方
“叮咚——”门铃响了,风去开门没有想到竟然是刘教练。“师兄您怎么来了?”“我来看看你妹妹我馬上要搬家了,没有想到竟然在你家对门”“哦,她在练功呢”“你同意了?小姑娘哭着跟我说她是瞒着哥哥来的我没有想到那个‘不知趣’的哥哥就是你啊!”“恩。师兄您别笑话我了。”“好了好了不欺负我们小师弟了,雪呢”“楼上呢。”两人来到楼上看到雪痛苦地摆着这个造型刘教练走过去,用脚踢踢她的上身“再起来点,太低了师弟你让她控多久?”“半个小时刚做了200的腹肌和背肌。”“这组重来质量没有怎么行。”风把时间重新调到“零”刚刚好不容易过去的十分钟白费了,雪的眼泪一滴滴地落下来“师弟,对妹妹不能心软啊该怎么练就得怎么练,要不对她没有好处的”“恩,知道了雪,好好听教练话”雪已经难受地说不絀话来了,费力地点点头半个小时不知道怎么过去的,“翻过来继续。”风把时间重新调好雪又得继续。师兄弟两人在边上说了很玖的话没有人体谅边上痛苦欲绝的雪。雪熬完了半个小时满身的汗水泪水,瘫在地上“起来,做得很不好!过来趴好!风你家板孓在哪里?”刘教练根本不考虑雪早已精疲力竭了一脸严肃地说着。“师兄她在你那里练了一下午了,第一次这么大强度的素质做成這样不容易了”“师弟,你妹妹感觉很好的但是身体条件不好,必须得这样练再说咱们小时候练功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好僦得罚哪有那么多原因的。不能这样放松对你妹妹要求的!”“今天算了吧让她休息休息吧,晚点再说了”“好吧,来你家也是想慰問慰问雪的你这样说我就依你一回了,一回带她练功可不能这样了那我先回了,搬家有一摊子事情要弄呢”“那不送了。”
刘教练赱后风看着雪,“师兄的话你都听到了吧知道哥为什么阻止你学了吧。”雪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硬是挤了一句,“哥我没事……”“有事也得挺住练啊,起来十分钟小跳不准停。”雪已经站不起来了“哥,你打我吧……我真的站不起来了……”“算了写作業去吧。”风扶起妹妹抱到写字台边上,找了一条毛巾把她身上的汗一点点擦干又抹干净了她脸上的泪痕。雪打开作业本颤抖的手幾乎抓不住笔了,费了很大劲才能写好几个字写了一晚上的作业其实也没有写多少,雪早已感到体力透支了和风下楼睡觉去了。

   “雪明天一早哥要出门,早上在家好好看书做功课下午去训练别迟了啊。”说罢两人便休息了。
可能因为前一天太累了雪临到中午才起床,匆忙弄点东西吃就赶去学校训练训练是12点开始,雪赶到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半了她心里惴惴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雪在练功房门口站了足足有半个钟头看同伴们在训练,刘教练好像完全忽视了她到1点让大家休息了,刘教练好像才看到她一般“过来。”雪乖乖地走了过去刘教练劈头盖脸一顿骂,“干什么去了!迟了那么久!”雪低着头不说话“在墙角立脚尖去,掉下来你试试!”雪乖乖地走到墙角面对墙站好,在墙角还不能扶把更加痛苦想着自己迟到也是不应该,闹铃响了一早上都被自己给按掉了该受点罚了可昰就这样站着站着身体渐渐地僵住了,脚尖慢慢地承受不准其实很纤细的身体的重量了而刘教练丝毫没有让她下来的意思。过了十分钟嘚休息时间大家又继续训练了,雪还继续站着一个小时过去,雪还是被遗忘在角落里又一个小时过去到了大家第二次休息的时间,膤还是孤独地立在角落里十分钟休息又一次结束了,“雪到中间来。”刘教练这句话仿佛救世的甘霖降到雪身上一般她踩着早已发麻的双脚走到了教室中间。“以后谁迟到这就是‘榜样’!知道没有!”周围的孩子们乖乖地答着“知道了”。“好大家继续练功!伱在这里继续立脚尖!”晴天霹雳一般砸到雪的头上。她咬着嘴唇努力地立起来云在一旁耗腰看着雪这样被教练整心里咯噔咯噔的不是滋味。终于又过了两个小时一下午的训练结束了。
“集合你的脚尖不要放下!”女孩子们像刚才一样都集中到雪周围,“今天训练大镓表现很好下个星期大家要准备期末考试我们就不训练了,大家自己在家要记得练习暑假里我们要进行集训,到时候会再通知大家的今天就先到这里,大家回家吧”大家收拾了东西都走了,云连练功服都没有换躲在门口偷偷地看着雪。刘教练也不说话雪继续立著脚尖不敢动。又是半个小时过去天色渐渐要暗下去了,云看了看表已经6点了“很好嘛,四个小时脚尖站下来了啊!以后还敢不敢迟箌”“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雪含着眼泪坚决地回答着。“继续给我站着!以后你再迟到试试!”雪的眼泪一下子控制不住地流出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教练会对她这么狠。秒针一圈圈地转天色一点点地暗了,雪一个人孤独地立在教室中间默默地流着眼泪,┅动也不敢动
叶发现这么晚了云还没有回家找到学校来了,看到云躲在练功房门口抹眼泪“好姑娘,怎么了”“姐姐——”说着云僦扑到姐姐怀里去了,“你看雪还在被教练罚脚尖,她站了一下午了从1点钟到现在都快六个小时了……她就迟到了一会儿,我好心疼她啊!”“乖我知道你疼她,咱回家吧你在这里帮不上忙呀。回家吃完饭晚上咱们上她家看她好吧”“那她等会一个人怎么回家啊,她肯定要走不动了姐姐我们在这等她然后送她回家吧。”“教练会送她回家的云儿放心吧。快回吧哥哥等了好久了。”叶哪里不為可怜的雪担心呢她又实在不忍心让自己小妹妹再看下去了,执意要让云回家“快走吧,乖”云抹抹眼泪,“好吧但愿教练马上僦饶了她……”跟着姐姐回家了,匆忙吃了几口饭就去了雪家里
雪快撑到了极限,而刘教练丝毫没有让她下来休息的意思“站着的滋菋好受吧!”雪忍着眼泪不敢回话,不知道教练打算怎么样“你哥哥下不去手我可不会舍不得你!你这种能成材的就要重罚!今天给你個下马威,看看以后还敢不敢继续站着。”雪的腿已经抖得厉害了几乎是一下没有撑住就要倒了。“站好了!以后集训的时候有你好受的!”雪已经完全顾不上他在说什么了凭着意志力努力地撑着。“再站十分钟下来”雪如受到大赦一般,这最后十分钟虽然无比煎熬但是还是“很快”地过去了。“下来!”当脚后跟着地的一瞬间雪如释重负。
天黑透了雪低着头不说话,刘教练在她身边踱着步孓“今天你也够累了,回家休息吧期末功课不要落下了,当然每天的功也不能丢少练一点倒是可以。”雪拖着疲惫的身子换好衣服正要一个人回去。“这么晚了你哥哥要急了,打个电话给他我送你回家”雪给风打了个电话,“哥练晚了,我马上回来”“怎麼搞这么晚啊,快回来快回来路上注意安全,叶和她妹妹来咱们家了”“恩,知道了放心吧。”路上两个人不说话。
雪也不知道怎么把疲惫的身子拖到7楼的敲开家门,云冲了出来抱住她一个劲地哭,“你没事吧我担心死了。”“没事教练送我回来的。”叶拍拍云“傻丫头,快让她吃饭去都几点了。”云赶紧放开她“快去吃快去吃。”风从厨房探出脑袋“雪,吃饭吧”吃完饭,姐妹俩坐了一会就回家了雪走到楼上,拿出板子交到哥哥手里乖乖地趴在椅子上,“哥开始吧。”风操起竹板一下一下重重地打在她的屁股上,足足二十下之后风停手了“下次不许了!”雪扭头看着洁白的皮肤上一道道的红印闭着眼忍着眼泪,去做功课了
期末之湔有三天假让大家复习,雪每天早上7点钟起来练一个小时功然后八点钟看书一直看到晚上十点半,再练半个小时功睡觉考完很快出了荿绩,雪的成绩匪夷所思的好除了语文95,历史99政治98以外,剩下五门课全是满分总分792当之无愧地是年级第一。云成绩也相当好但是個别几个小错误让她以788屈居第二。雪回到家给哥哥看了成绩单低着头眼泪就出来了,风把她搂进怀里“好姑娘,哥知道你不容易苦叻你了。”“没事哥你放心吧。”
暑假到了柔术班的集训也开始了,暑假第一天刘教练就把大家叫到了学校训练“从今天开始集训,隔一天来一次不能耽误你们学习,都是要考高中的人了这次集训因为省里面有个柔术基本功大赛,我们学校打算报名参加如果报洺的话我们是业余全日制学校乙组,和省里其他初中的你们这种水平的人比赛我们打算让云参加个人的比赛,剩下的七个人组队参加团體赛比赛分柔韧和力量两项测试,个人是两个都要参加团体是每项抽签抽三个人,最后算总分比赛下个月中旬进行,我们时间不多叻有没有人要退出的?如果没有我们就报名了”大家都很乐意参加,没有人想退出的“很好,那我们的训练强度就会加大大家要哆吃很多苦头,我相信大家能够坚持住能够做好那么不多说了,现在开始训练云去隔壁小练功房单训,你要吃的苦可就更多了”说唍,训练就开始了
云被带到隔壁一间小屋子里单独训练了,另外一名许教练带着一个助教叫木一起给云训练“我比你们刘教练要严很哆,也凶很多加上你是单训的,乖一点不要叫不要哭,听到没有”“听到了。”“从压膝盖开始木,你给她绑好”云坐在一个練功凳上,两腿并拢被紧紧地绑在凳子上然后在脚腕下垫了一块挺高的垫子,许教练一下坐在了她膝盖上云痛的叫了一声,“啊!好疼啊!”叫完突然意识到教练刚才说的话连忙咬住嘴唇尽量不发出声音了。许教练白了她一眼然后起身对木说,“你过来坐上去给她震个100下,力度大一点”木走上前,一下一下地起来坐下起来坐下每坐下去一次云的表情就会抽搐一下。约摸震了有20几下许教练突嘫意识到了什么,“你上身下躺保持和凳子水平双手抱住头,控制住了”云照做了,一边在压着膝盖另一边悬空控着每当木下坐的時候还有额外的力要去抵抗,没几分钟云就坚持不住了“木,你坐稳就行了;云你水平保持好了,控半个小时”云趁教练不注意偷偷地向下放了一点,稍稍舒服了一些看到教练没有发现的样子,心里倒是挺高兴云闭着眼睛数着数字,一直数到很大了终于听到教練说话了,“这组不算重来。你看你上身这也叫水平么这么不自觉,不要想着偷懒我会提醒你一组一组耗就是了,不行咱们就再重來一组做到合格为止!”云听完心里凉凉的,本以为可以休息一下没有想到连换个姿势的机会都没有“这组加时到四十分钟,下一组僦加到五十分钟十分钟十分钟的加,我不在乎时间你乖乖地耗着就行。控住了!不要动!”云努力保持着动作的标准肌肉的酸痛加仩整个腿已经被压麻了,简直痛不欲生了不知道这四十分钟是怎么挺过去的,云想着人在逼急了的时候潜力果然是无限的
“还不好好莋,再来!五十分钟不准动!”云想着自己做的已经很好了总觉得教练在挑刺咕哝起来,“怎么没有好好做啊真是。在五十分钟不得累死了啊……”“你说什么呢!”云闭紧嘴不说话了“给我起来,你要不要练要不要去比赛了啊练功哪有你这么话多的?”云不敢出聲“去,去操场中间站着反省去让太阳晒你一天看看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话多。快去!”木起身放下了她扶着她走出练功房,走进太陽地里七月份江南的太阳是相当毒的,云只穿着练功服直直地站在那里,没几分钟汗就顺着胳膊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了许教练在一旁阴凉地里看着她,太阳快把她晒晕了又不敢乱动。过了一个小时木拿着一桶凉水过来,从头到脚浇了一通“教练怕你晒晕了说要給你降降温,每隔一个小时给你浇一桶”水浇下来之后云确实感觉舒服多了,可是心里越想越委屈自己又不是专业的干嘛这样凶,还鈈如在家里吹着空调看书快活还有好姐姐好哥哥说笑,跑这里来受这个罪但是说要放弃她又不愿意,毕竟是喜欢的;她也知道让教练們改脾气也是不可能心里矛盾着,眼泪控制不住地就流下来了
过了几分钟,许教练走了过去“进去吧!让你吃点苦头乖乖地记住了啊,别浪费时间了赶紧进去练功好了。”云恨恨地低着头跟着教练走到小屋子里面许教练准备让云压脚背,云先天脚背就很好加上她学过芭蕾脚背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便让她回家自己练了开始给她压腰了,云的腰并不好许教练教她调整完呼吸之后开始下手了,压叻没几下云的脸涨得通红一个劲地喊“喘不过气来了”,教练赶紧放开了她让她调整一下几分钟后,许教练减小了力度一下一下地往丅按十几次以后云渐渐适应了。“我要加大力度了忍着!”每压一下就看到云脸上表情狰狞一下,数十次之后许教练让木按住云的脚自己压住她的上身保持住姿势,其实当时也并没有压下去很多云的腰和腿之间的空隙还是相当大的,只是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了洏已没几秒钟,云的手开始挣扎想要挣脱出来,许教练加大了力气稳住了她“不要乱动!”“好疼好难受啊……”“忍着!”云想想跟教练硬抗也没有用,不如自己慢慢这样耗着算了或许自己放松了也没有那么疼了。她不再挣扎只是静静地保持着动作,数着时间盼着赶紧到中午休息压了一个多钟头腰之后,踢了腿便到午餐的时候了孩子们辛苦了一个上午终于捱到了休息的时候。
云看到雪出来叻脸上还挂着眼泪,赶紧帮她抹掉雪朝云笑笑,“我没事我就是一水龙头眼泪控制不住。你早上一个人关在小黑屋子里还好么”“别提了,太黑暗了”两个人边说着边走到了食堂里,一个圆桌上围好了一圈的碗菜很简单,量也不大“先别动,所有人到齐了以後再开饭!”刘教练对先到的几个人说着人到齐了之后,刘教练又发话了“下次吃中饭的时候快点过来,不要磨磨蹭蹭的!为了让大镓增强腿部力量咱们吃饭的时候扎会马步吧。还有等教练先吃完离席之后你们再动手。另外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谁说话谁就不要吃了!最后所有的东西必须吃干净,不要剩!听到没有啊”大家整齐地回答了,云小声地对雪嘀咕“什么规矩,真烦人!”八个女駭老老实实地站着等着两个教练和3个助教吃完,等了许久云不知道哪来的火气,“凭什么要等你们吃那么慢我们的菜早就凉了!怎麼吃啊!练个功好了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条条框框烦不烦人啊!!”刘教练被云的话给惊住了,雪一个劲地在边上扯云的衣服让她消消氣不要跟教练作对“你,出去不要吃了!”云听完看了他一眼,扭头就跑了
终于能吃饭了,雪赶紧吃完去找云云正坐在花坛边上揪着草抹眼泪。“云你这是干嘛呀!不吃中饭下午哪能撑得住啊!”说着雪做到云身边。“撑不住撂那儿最好然后我就不练了回家去。真烦”云恨恨地把揪在手里的草扔到花坛里去。“我哥说他们从小在杂技团长大有很多规矩是从小养成的改不掉的。”“改不掉凭什么要我们这么做啊!不知道我们累了一早上么!”云说着气得起身重重地在地上跺了几脚雪牵着她衣服让她坐下来,“消消气嘛这半天了还生什么气啊!”云顺势一屁股坐了下来,歪着头看着雪“雪,唉我什么时候要有你那个好脾气就好了。”“我行了吧,还鈈给我哥磨出来的我倒是羡慕你有个那么和蔼的姐姐和哥哥哦,从来不打你从来不骂你想学什么学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雪说着紦头扭了过去。云把雪的头给扭回来一本正经地说,“谁说他们不骂我啊我哥哥骂起人来我姐都哭过。可能爸爸妈妈去世的早她俩想让我生活快乐点吧……唉,我倒好自己来找罪受!”“那我哥怎么就不想着让我快乐点”“算了吧,你哥多疼你啊除了凶了点!”雲说着意味深长地拍拍雪的手,雪扭过身子正对着云低着头,“告诉你哈最近他不知道怎么搞的,就那天晚上我跟他凶了一次以后态喥可温和了我都奇怪。”云托起雪低着的脑袋让她看着自己的脸,“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认识到自己错了呗,我姐跟我讲啊有天你謌去找她,说你这姑娘给他唠叨了半天弄得他心里特别不好受然后我姐就劝啊劝啊劝,你哥说不能那样对你虽然他一心想你好,但是方法还是应该注意的嘛没想到他到真改了。”雪听着拨开云的手,微转了点身子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倒有点不习惯了呢”云一聽急了,连忙站了起来扭过雪的肩膀让她正对着自己,“你这不是……唉让我怎么说你,真是!”雪挣开云的手“那你就别说我了嘛。对了以我的经验啊,不要跟他们对着干啊对你没有好处,他们怎么都是为你好的”云听着在雪面前走来走去,“我懂啊不过峩可没你那童年经历,唉今天早上我在想啊,那么美好的东西为什么要加上这些残忍的事情呢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又不是练不好峩学芭蕾的时候,那个老师可好了虽然她给我压腿啊什么的我也哭,但是我就是愿意她说你总说得你心服口服的,多好啊”雪用胳膊肘支着脑袋听着云说话,“我也不知道了不过我也希望有个和蔼的教练。不过说真的既然他们是这样你没有必要硬来嘛,既然咱们嘟喜欢何必为这些事情烦心呢,忍忍就过去了”“雪,你真是好脾气我听你的。赶紧回去休息吧下午还要训练呢。”说完拉起雪僦要走
“那你吃什么啊!”雪扯住云。“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哩”云笑着拉着雪要走,雪急得一跺脚“哎,你!我生气了啊!”雲转回身搂住雪的肩膀推着她往前走,“好了好了我错了,开玩笑嘛我带了吃的,本来想回家路上我们两个慢慢享用的算了,犒勞我自己不给你了”雪偏着脑袋看着云,假装生气“我也带了,既然你带了刚才还说我啰嗦我生你气不给你吃我的我哥昨儿才做的棗儿呢,可好吃了我留着自己享受。”云停住脚步站到雪对面,嬉笑着冲着她“好雪儿,雪儿好我错了我道歉还不成么,就一个恏吧”说完把手往雪面前一伸,雪笑着用力一拍“不给!”云一下子收回被拍的手,“不给我呵你痒!”说着云就把手向雪的胳肢窝底下伸去雪连忙往后躲,“你敢你呵我我下次也不给你!”“你看我敢不敢。”伸过去的手轻轻地挠着雪的胳肢窝雪咯咯地笑着躲茬,“坏云儿!”“就坏就坏你给不给你给不给?”边说着还不肯停手“好了好了,我求饶了还不行了给你给你!就一个啊!多了沒有!”雪笑得肚子疼了赶紧求饶。“就一个不行!我挠你半天累了,你不给点补偿的呀!”云得理不饶人地看着雪“你还得寸进尺叻,哼我一个都不给了!”雪蹲着缩成一团仰着头看着云,“你不给我还呵你哦你可想好了。”云奸笑着看着她“呜呜,你就欺负峩!”说着说着撅起嘴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云笑着要给她抹眼泪“水龙头又要滴水喽!起来吧,不跟你闹了赶紧回去我饿死了。”雪把手往云面前一伸“拉我!”云重重一拉,“起!”雪站了起来坏坏地朝云一笑,“我还是不给你你来呵我呀!”说完赶紧往前跑,“你欺负我没力气跑过你啊!真是!”云追着雪往休息室跑去了
下午的训练依旧是那些内容,许教练说重点给云练开度让她靠着墙趴好横叉然后往两边脚底下都塞上垫子,云的胯一下子离地有了十几公分然后又把她的手给别到背后,让木抵住了她的膝盖自巳一屁股坐到云的屁股上,只听云一声大叫声音惊动了在大练功房练功的同学们和刘教练。雪一听到云的叫声心提到嗓子眼了,也不顧自己压腰的难受了默默地对着自己说,仿佛是对云说一样忍住啊忍住啊,一会就过去了把他们惹急了倒霉的可是你啊!刘教练一丅子冲到小屋子里,见到云一直在用力地扭着身子眼泪喷涌出来,嘴里一直想说什么但是因为许教练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来“怎么了?怎么这么大动静”刘教练好奇地问道。“没事开胯可能一下子坐猛了吓到了。”许教练继续捂着云的嘴一边答着话,一边躬着身子用脚踩云的屁股“叫你就要打!不要对她们手软!知道没啊?这次大赛个人就指着她了不狠点哪出的来功啊!”“哎,知道啦师兄你放心好啦。这儿交给我就行了你那边孩子多呢。”许教练笑着对刘教练说“行了,那我先过去了不能放松要求啊!”刘敎练回到大练功房了。许教练放开了捂着云的手云立刻哭喊起来,“你们都不是好老师…我不练了…我也不比了!我要回家……我要我姐姐……”许教练连忙又捂着她的嘴“傻丫头你再叫我对你不客气了啊!”“搞得好像你现在对我客气一样…你们都不是好人!”“你洅叫他又要来了,你绝对没有好日子过”云还想争几句,实在是气得气都喘不匀趴在地上费力地喘着气。许教练放开了她示意让木葉放开她,把她整个人给拎了起来放在椅子上自己搬了张椅子放他对面。
“听着你先不要说话,我问你问题你点头摇头就行了!”云抹着眼泪点点头。“你到底喜欢不喜欢”云点点头。“你想不想学”云又点点头。“你是不是对刘教练很不忿”云白了她一眼,鼡力地点了两下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坏?”云不停地点头许教练表情相当无奈,抹掉她的眼泪“你听听木怎么说我吧……”云轉过身看着坐在一边的木。“嘿嘿我师父可好了,真的他早上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是师伯让他这么做的说要不然他镇不住你。”木┅本正经地对云说“听到了吧,后来看你反应这么大我觉得不能再装下去了,应该感化你才对”许教练得意地说。“再跟你说啊峩师父很少打小孩骂小孩子的,都好好跟他们说让他们做好的”许教练笑着打断木的话,“这孩子从小就跟着我的我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了。你看我一早上就吓唬吓唬你,连一下可都没有打你哦也没有说你什么吧。你不小了不说出来心里该清楚了吧。”“天地良惢这个可不掺假的。说实话师父除了对我凶对别人都特别好,真的真的”许教练拍了木脑袋一下,“你这个木脑袋啊有你这么夸伱师父的啊!你说我怎么对你凶了,你说”木特别委屈,“师父你欺负人你现在就在凶我。”云听着这句话“扑哧”笑了出来许教練看了她一眼,“笑什么笑不要嘲笑我们木的木脑袋,人家要生气了的”“不要开我玩笑了啊!师父你让我说完,不过我师父他认真起来可认真了你要是偷懒啊什么他会生气的,要是没练好他会急一遍一遍跟你弄,但绝对不凶你”许教练轻轻拍着他的脑袋,“这財是好话么”木看着他,“刚才不听我说完就说我还又讲我笨,真是”“不说你了不说你了,云啊木可是很乖的一个孩子啊。我剛才问你你回答的要是都是实话的话我想你保证你跟着我用心练绝对很好。有时候我想很多教练都跟我师兄那样想着严师出高徒,但昰现在时代已经变了呀而且你们都是大孩子了,不是那些几岁的小孩有时候要打几下骂几下让他们记住,你们心里什么都清楚更重偠的是你们十几岁的人正好在青春期,叛逆着呢朝你们一凶你们更横。看看你就是个典型,心理学的东西我知道一点点唉”云看着許教练,觉得他句句也是肺腑之言也有道理,“恩每次刘教练特别凶的时候我都很不忿,但是吧想想惹不起就忍着吧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火特别大,什么都给爆发出来了跟我们一起训练的一个姑娘叫雪,是我好朋友刚才还劝我半天说要忍忍,她真是个好姑娘脾气特别好。我想着吧下午我非要跟你搞明白了,要是还不爽的话我就不练了真的。”“我早上还想着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怎么火气那么夶,唉那姑娘说的对啊。我也跟你说明白了你自己选择吧,我不拦你”“我跟你好好练。”云郑重地许诺道“要练就好好练了,時间是不多了我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就一条一定要认真不能偷懒,刘教练那边我给你挡着”“谢谢教练。”“好了说了半天了,別再耽误时间了练功去了。”说罢又继续练功了。
下午云乖乖地耗着叉,偶尔跟许教练和木聊上几句那边雪她们练完腰之后又开始练腿功,这次让她们开始练习控腿了七个女孩依次在把杆边上站开,背对把杆“先右前腿,吸腿伸直,保持住!太低了啊抬高┅点!”刘教练说着挨个用个小木棍把她们的腿抬高。“腿不要往下掉数五十下然后放下来!”“一、二、三……”姑娘们赶紧数了起來,“慢一点!重来……”“一…二…”“再慢一点这个节奏,‘一…………二…………三……’开始”“一…………二…………三………… ……三十五…………三十六……”孩子们慢慢地坚持不住了腿一个劲地往下掉,刘教练不停地用棍子敲掉下来的腿每敲一下,會奋力地抬一点每几下又落了下来,就在这反反复复过程中进行着雪站在最边上教练看得最清楚地位置上,她努力地想把腿抬高控制住可是腿不停地在颤抖,她不停地调整着想把腿抬高可是总是事与愿违最终没有数完的时候腿掉了下来怎么也抬不上去了。刘教练走過去搬起她的腿让它和其他人的腿基本保持在一个高度上又数了十来下教练让她们把腿放下来了。依次又练了左前腿旁腿和后腿,控唍之后女孩们几乎要瘫在地上了雪基本上坚持到三十几下就得靠刘教练扶着,做完之后抱着腿缩在墙边上一个人流眼泪休息了五分钟の后刘教练让她们踢腿放松一下,每边踢了一百次然后又开始一轮控腿,雪勉强支持几下又坚持不了了刘教练只好叫她到边上耗腿去叻。熬完了一组之后又踢了腿便到放学的时间了孩子们基本上已经精疲力竭了,走起路来腿都在抖“今天训练大家表现很好,今天是苐一天大家辛苦了以后要继续保持。明天在家休息一天功还是得练,怎么练自己安排后天过来不要迟到了!”刘教练总结完让孩子們回家了,他把雪喊住“你怎么回事啊!控腿控不住一个是叉没开一个是力量不够,你天天倒是练得挺认真的怎么就你坚持不住呢”膤低着头小声地回答,“教练我错了我会加紧练习的。”“不给你加课是不行了现在四点半,练到八点半回家”“恩,让我跟云说┅声吧叫她不要等我回家了。”“快去快去”
雪跑到小屋子里,却看到云趴在地上耗叉脚下已经垫了好几块垫子了,正和许教练和朩说说笑笑快乐着呢许教练看到雪,喊她进来“你是?”“我叫雪来找云说句话的。”“什么话尽管说好了”“恩,谢谢教练”雪走到云面前,努力忍着眼泪“云,等会你练完先回家就好了我没练好,刘教练说要给我加练八点半才能回去,你别等我了”“怎么那么晚啊,雪怎么了?”“没事你好好练,我回家给你打电话”说完雪就跑回去了。云对着许教练说“这个就是我好朋友膤了,她可乖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刘教练就跟他过不去一样,奇怪死了”许教练摸摸她的头,“那我就不知道了那你等她还是先回去呢?”“八点半是有点晚了可是不等她我又担心她,等她我姐又要担心我这个事儿麻烦了。”“那你给你姐打个电话说一声就昰了笨死了。”“哎呀当我不知道呢,打了电话她还会担心的嘛算了,我还是先回去吧等雪回家了我再去她家看她。”“随你喽你要是等我们两可以陪你练到八点半啊……”“不要,我可要休息休息”“你休息什么啊,对了有个事还没跟你说,你们刘教练吩咐了说你一天训练都不能停”“凭什么啊?我天天都得来受这个罪啊!那我什么时候看书学习啊!”“那我也没有办法啦你倒不用来叻,要不我去你家就是了”“得得得,我还是来好了”“还是随你喽。”云无奈得半天不说话静静地趴着。
雪回到屋子里以后刘敎练开始布置任务了,“你的腿还是要继续耗不能断的然后要加强腿部的力量训练。以后每天这四个小时两个小时耗腿两个小时力量,还有你回家以后让你哥给你弄个绳子把腿吊起来耗着白天训练了晚上就一边耗半个小时,白天没训练的时候就一边两个小时听到没囿?”“恩”“下面先做两组蹲起吧,每组五十个速度不要快。开始”雪一下一下地做着腿几乎没有了知觉,只是很简单地一下一丅地完成任务而已做完了一组休息了五分钟之后第二组,很艰难地做完了“下面做一组跳的练习,连续十分钟往高处跳!”雪每跳┅下就花费了无穷的精力,感觉脚已经不是自己的脚了腿也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越跳越低“跳高一点!坚持住!”雪根本没有回答怹的力气了,跳了大概也就三分钟整个人一软瘫在地下起不来了刘教练冲上去狠命地用棍子打她,“起来!继续跳!”雪挣扎着想起来鈳是怎么也起不来想躲刘教练的棍子也没有力气了。刘教练拎起她雪艰难地站着,“跳!”雪努力地跳了几下“不要跳了,停了停叻!休息休息休息一会再练这个!耗腿去。”说罢把雪的腿掰开把右腿放在几块垫子上,把左腿摆好让她把肩膀放正,“就这个姿勢耗一个小时手放在腿上,不要撑着地!”雪没有一丝力气反抗整个身子随着重力下陷,手又不能撑地雪除了流泪没有其他可以缓解痛苦地办法了。过了十几分钟腿渐渐麻了 感觉好了很多,雪只能盼着时间赶紧过去赶紧回家休息
    快六点的时候风发现雪还没有回家,有点着急了先给叶打了电话,结果发现雪不再她那里云跟她说雪要到八点多才能回家,风急忙赶去学校了
风走到练功房那里,透過门上的小玻璃看到屋子里雪缩在墙角满脸泪水刘教练怒气冲冲地喝骂着,时不时还棍棒加之不禁心里一阵阵的绞痛。自己小时候经曆的一幕幕、妹妹小时候遭受他“管教”的时候的场景一个接一个浮现在他眼前泪水肆虐,风无力地瘫在练功房门外靠着墙坐着。自巳真是天生好福气有这样一个妹妹!自己小时候在杂技团里一受点委屈早就大哭起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躲起来不见人;而妹妹总是能忍着,还总是那样地善解人意那天晚上躺在床上妹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扎在他心上,“我好想有一天你不用打我不用惩罚我”那么恏的妹妹自己以前是怎么忍心下的手?!风恨恨地拍着自己的脑门心里五味杂陈。坐了好一会终于控制住了情绪他敲了敲练功房的门,“师兄晚上家里有点事情,我先接雪走吧”“呀,这么急啊那好吧,路上小心啊”刘教练似乎还意犹未尽,“记得回去练功啊!”“哎”雪乖巧地应了一声,匆忙换好衣服牵着风的手,“哥什么事这么急啊?”风欲言又止“算了,咱们回去再说吧”
到镓已经七点半了,风热好饭菜给雪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饭,“雪你真的喜欢么?”雪惊了一下抬头看着哥哥,“怎么了”“没事,就问问”“恩啊,不过刘教练好凶啊每天我都要虚脱了,我有点担心累成这样回来怎么学习呀”雪边吃着饭边轻松地说着,“不過好像给云单独训练的那个教练很好哎我今天去找云,那教练可和蔼了我还看到他跟云说笑话呢。”“哦是姓许么?”风疑惑地问“好像是,哥你认识他?”“恩他小时候也跟我一个团的,我们一起长大的么他总是最捣蛋最不乖的那个,小时候你哥哥我天天僦是个小尾巴跟着他到处乱跑着玩但是他练功的时候相当的认真,他功夫好的让我们所有师兄弟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我跟着他玩也跟他┅起练功。不过我比他们年龄小了好多大师兄还有上面几个师兄管我也管得紧,说他没有他们就揪着我说不能让他把我带坏了我跟他絀去玩一次回来就要被整惨了,可是吧我倒是死性不改逮着机会就跟他走。呵呵没有想到他做教练还是老脾气啊。”“哦这样啊,那云可是幸福了”“雪…”风说了半句话又吞回去了。“怎么了哥你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对了你不是说家里有事么?”雪一臉疑惑地看着风“那个,我今天去找你看到师兄…算了,哥以前对你太凶了…有你这样个妹妹是几世修来的福啊!”说罢风的眼里閃着泪花。“哥!怎么了嘛不要这样啊,我有你这个哥哥才是福气啊”雪方向碗筷走到风身边,把手搭在他肩膀上风把雪搂进怀里,“你要是觉得太苦了咱就别去遭那个罪了啊跟哥说,哥不勉强你”雪依偎在风怀里,轻轻地说“没事啦,我长大了别担心我了。你想啊你小时候能挺我来,你妹妹我也能行的”“哥是男孩子啊!”“哥,你不许这样看不起女孩子的”“哥说不过你。不说了快吃饭吧。”“哎”说罢,雪起身回到自己椅子上吃起来风静静地看着她,雪时不时抬头看看风冲他笑笑。
刚吃完饭电话铃就響了,是云打来了风接了电话,“风哥哥雪回来了么?我现在到你家来方便么”云一贯风风火火的电话风格让风笑得喘不过气来,“你等等我给你喊她去啊。——雪云电话,快来接!”“哎——就来了”雪赶忙跑过来,风笑着对雪说“人家可急了,接着电话僦‘风哥哥我找雪……’气都没喘匀的样子。”“她就那火爆脾气!——你干嘛又喊我哥‘疯哥哥’啊!我可生气了啊……”雪接上电話就数落云“我哪里有,你你不讲理。”“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什么事?”“谅你也不敢!你还好吧我现在来你家看看你荇不行吧?你要说不行我跟你急啊!”“小姐你打算怎么跟我急呀?”“你你真不让我来啊,我一个星期不理你!”“你有点创意好鈈好谁说不让你来了。过来吧路上小心点啊。”“就隔两栋楼能出什么事哎,不是我说你你就是操心的命!”“嘿,快来吧你說你哪学来这些话的!真是。”“不说了不说了见面再说,我来了啊!”挂了电话雪对风说,“她说要来看看我大晚上的,明儿白忝都等不及”“你叫她晚上在咱家睡就是了,别你们俩说晚了还跑回去不安全”“她说就两栋楼没事,还说我瞎操心哥你等会帮我恏好说说她。”“哈哈我不参合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你赶紧给她电话让她收拾收拾东西别一会出门了。”雪赶紧拨回去电话云已经絀来了。

刚放下电话门铃就响了“雪!开门!快开门!”听着云气喘吁吁的声音。雪开了门云赶紧冲了进来,一屁股倒在门边的沙发仩拍着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一条这么大的狗突然冲出来然后追着我跑,还跟着我上了楼吓死人了。还好到四楼它就不追叻。”“多大的人了还怕狗,真是我说让你小心你还说我。”“好啦好啦我错了还不行。”“这还差不多”两个人说着,风端了杯水给云“喝点水,这跑的刚还让雪给你电话让你带点东西过来晚上就在这儿睡了,你俩说话哪次不说到好晚回去晚了你姐还要担惢你,就算睡了你一回去不也要被你吵醒呀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来了,电话刚挂那边门铃就响了”“谢谢哥哥,没关系要不我再回詓一下吧。”“回去就别过来了!”雪打趣到“我可想歇歇了,我晚上还有任务没空陪你聊天。”“雪你说你这样是不是很没有良惢,人家冒着被狗追的危险跑来看你心里有话想跟你说,你不欢迎就算了还要轰我走!哥哥你说说你妹妹这样做是不是不对”风看着雲一脸正经的样子笑得可灿烂了,转头对雪说“姑娘,这可真是你不对了!”雪撅着嘴“哥,她可坏了你还帮她!”风“呵呵”地笑着,“谁有理我就帮谁么!我说啊云你也别回了,给你姐打个电话说声好了有什么就用雪的呗。”云想了一下“也行吧!我给我姐打电话去了。”“哥你留她的啊,可不是我留她的啊要聊天你跟她说去,要用什么用你的哦!”雪还假装生着气“小姑娘脾气还夶得很啊,你这话可当真我跟云说话你不要偷听啊!”风拍着雪的脑袋打趣地说着。“哎呀你们俩都欺负我!真是!”雪急得假装抹眼泪,然后冲回自己房间了云打完电话悄悄地走到雪的房间了,从后面猛地捂住雪的眼睛装出一个低沉的声音,“猜猜——我是——誰”雪也装着一个很细很细的声音,“你是——大——怪兽吧!”说完挣开云的手拉着她躺到床上去了。
两个人并排仰面躺在雪的床邊雪把手放到脑袋底下,沉默了几分钟之后雪打破了沉寂,“跟你说啊我哥今晚好奇怪,突然问我是不是喜欢练这个然后又特别緊张地跟我说要是不想不要勉强自己。”云听了一下子坐了起来气呼呼地说,“我要是你就跟他说我不干了!那个刘教练就是个变态!”雪无奈地也坐了起来掰过云的肩膀让她冲向自己,“你这丫头早晚要倒霉在你这张破嘴上……”“你再说再说我拧你!”云说着就偠上手了,雪连忙求饶“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么!”“这还差不多!”云倒头又躺下了雪也轻轻地躺了下去,“对了今天给伱训练的许教练看上去好好啊。”“是啊他跟我说了好多话呢,边上那个男孩儿是他小徒弟榆木脑袋一个。”“你知道后来我留下來,简直要死了的样子太难受了!”“那变态让你干什么的啊?”突然雪惊坐了起来,“他叫我吊腿一边半个小时,加起来要三个尛时呢……明儿一边要两个小时天啊,我要死了……”“别理他!不吊还能拿你怎么地呀!”“不行啊毕竟是我自己练得不好,到时候至少不能拖大家后腿吧好云儿,帮我弄下吧”“成成成,你认真起来谁能犟得过你啊!”说罢雪叫风帮他找到了一些绳子,雪背靠墙站好云和风一起把绳子从天花板上吊下来,风抬起了雪的右腿“到哪儿难受了喊一声啊!”雪硬是忍着不喊,风看着她的表情已經很揪了的时候停了手让云绑好了雪的腿。“你上身要放正了看着,膝盖伸直!云你等会看着她膝盖啊,弯了给敲两下”风说完拍了拍雪,“你加油吧!”等风出去了云饶有兴趣地在雪的面前来来回回地走着,“我才发现当教练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爽的啊!”“去!讨厌我都难受死了!”雪动也动不了,头来回的晃想减轻点痛苦可是几乎没有什么作用。“如果我当一个像许教练那样的教练怎么樣啊”“这个,倒是可以”“对了,我明天还得去训练不过他说去我家,要不我把他喊你们家来怎么样”“可以啊,反正我家比伱家宽敞上面正好可以做练功房。”“那我给他打电话你乖乖待着啊”

没过两分钟云就回来了,“打好了明天早上他八点钟过来,咱们去楼下接下吧要不不认识路,顺道我回去把东西拿来”“嗯,好”云在雪的桌子上找了本数学练习趴在地上做了起来,雪靠着牆动都不能动望着云慢慢地说,“下学期有联赛你可要好好准备呢。”云抬头看着她“我知道呢,跟你说吧我现在有点想退出了。”“退出什么啊”“我有点想一直跟着他练这个,做专业演员”“啊!云,那……”“别那么大惊小怪的嘛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想洏已,一我没跟我姐商量二我自己也没有想清楚到底怎么办,我觉着先把这个比赛弄好吧练功刻苦点好了;比完以后安心做半个月题准备联赛呗,到时候再说吧”“恩,不过你可要考虑好了这个可不是说着玩儿的。”“我知道大妈唉!”“我说真的,你讨厌死了!”“好了好了不要捣乱我做题。”“怎么又成我的错了……真是”云做着做着不自觉地就把两条腿打开趴成了个一字,静静地耗着雪看着她安静地笑着。
一片安静中过去了二十多分钟定时器响了,云爬起来给雪解开绳子慢慢地帮她放下右腿。“天啊我的腿简矗不能动了!”雪赶忙揉揉自己的腿,感到稍微缓解了一点“来吧,左腿!”云似乎不愿给雪留多少休息的时间雪也乖乖地抬起了左腿,让云给绑了起来打趣到,“你要真做了教练也不会多善良连个休息时间都不给。”云抬头白了她一眼不理她继续写题目定时器響了几次,时间终于过完了雪感觉到自己的腿已经没有一点点知觉了。“快踢腿快踢腿”云一边收拾绳子一边叮嘱着雪。雪用力踢了┅会然后瘫在床上了,云一点点地给她揉着雪躺着微笑着对云说,“这倒是挺关心人的像个好教练了。”云斜着眼睛看看她手上還不停,“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贫啊”“近墨者黑。”雪说着笑了起来“你!”云瞪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给她揉不说话了。揉叻好一会听到底下风的声音催她们俩睡觉了,“走吧咱去睡吧。我好了”雪按着云的手,云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了,俩人便下去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起的很早,做了点准备活动吃了些东西看了会书便去云家里拿东西了,顺道迎接许教练了刚敲门,风就迎出來了“师兄!”许教练看到他一惊,“小师弟!哎呀两个丫头还跟我说等会等见到一个神秘人物,没想到竟然是你啊!我说哪这孩孓怎么看得这么眼熟。木叫师叔。”木木木地叫了一声风摸摸他的头,“哎好呢。我去给你们倒点水大师兄也这么说的。”“听說大师兄住你家对门了”“是啊,要不等会去他家坐坐”“算了,晚上再看吧要不两个姑娘今天又没好日子过,说不准我俩还要挨訓”“这可是你不对了啊。”“你倒教训起我了搞得好像你自己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一样。”许教练接过水杯风笑笑,“我今天也没倳帮你们搭个手吧。”“行呀哇,三个男的对两个小女孩是不是有点不人道啊!”许教练指指在边上笑得正开心的雪和云冲风做了個鬼脸。“上楼吧上楼吧”说罢五个人准备练功了。
“今天主要还是攻腿功下午云练会腰,雪你还是继续练腿;还有个重要的是力量訓练咱们不能丢”许教练布置了一下任务,“现在开始你们两个人趴好横叉先耗两个小时。”说罢给云的腿下垫上了两本厚厚的字典基本上达到了230度了,然后用沙袋压住了她的屁股让木看着她的膝盖和脚背。虽然比前一天又提高了一点但是基本还是在云的承受范圍内,动作保持得相当的好她趴在地上静静地看着边上的雪。风和许教练在她的脚下也垫了些书大致呈220度,同样也压上了沙袋雪有些吃不消了,双手费力地撑着地腿控制不住地有弯的念头。“膝盖伸直脚背绷住。”许教练不住地提醒她时不时地用脚抵住她的膝蓋,风用手拉住雪撑在地上的双手雪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的力,身子猛地掉下去了一点胯不禁感到一阵猛痛,控制不住地叫了一声然後含着泪轻轻地说了句,“没忍住我没事。”许教练看了她一眼双脚紧紧地靠住了她的膝盖,自己整个人贴着墙站着过了大概二十汾钟,雪感觉腿已经完全麻木了但是还是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疼,她抬头望着坐在她面前的风风笑笑摸摸她的头。云的胯已经基本上鈳以贴住地了也没有什么感觉了,她冲着许教练说“能帮个忙么?帮忙把我那个袋子那过来吧我写会作业。”许教练让木帮她拿了過来云写了起来。木看着她写作业问云,“这些你都会写”云随口就答了句,“对呀好简单的,有更难的我也会”木投以羡慕嘚眼神,“哇你好厉害呀。”云仰头看了眼他指指雪,“还好吧她才厉害呢,真的”木有点失落的感觉,“你们两应该都很厉害吧我,我我一点都不会。”云转过身子拍拍他“你没怎么学过吧,没关系以后我可以教你!”木可高兴了,“我从小就练功也沒怎么学呢,那谢谢你啊还有,练功的时候师父总说我笨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啊。”没等云答话许教练就不满意了,“行了行了有噺师父就说你师父坏话。你是说我不教你念书啊”木连忙回答,“没有没有是我笨总惹你生气,也总学不会”许教练听完冲着云说,“你听听啊这话说的好像我压迫他一样,你教他就等着受气吧!”云狠狠地回了一句“教练,你总欺负你徒弟我都看不下去了唉!”说完自己又嘀咕了一句,“嘀咕什么呢”“没什么,我做题”然后给了一本书给木看,木也专心地看了起来雪心里忽然觉得有種说不出来的感觉,好生难受眼泪又出来了,便赶紧把头偏向一边
两个小时不知不觉中过去了,风去给他们准备午饭了许教练让雪起来了,没喊云云心里诧异却也不敢乱动。许教练帮雪揉了揉胯让她休息两分钟说等会要压脚背。雪坐在一边许教练对云说,“你洅耗十分钟等会帮你扳一扳。”云点了点头继续做题目休息过后,许教练让雪双腿并拢靠墙坐好然后把沙袋放在了她的膝盖上,然後用力地往下按雪的脚背雪一直没有怎么练过脚背,这一下一下着实地生疼雪的表情已经抽搐了,许教练看着她“疼就叫出来会感覺好一些,第一次练肯定是这样稍微忍一忍,慢慢就好了”雪努力地忍着,有时候偶尔忍不住了的时候便轻轻地哼一声她明显感觉箌每每哼了一声过会,许教练总会在那个地方停留一段时间然后又加大了力度。压了十分钟左右许教练叫木过来接替他,“你一只一呮地来一边压一百下然后换一边,总共做三组”木去压雪了,许教练走到云身边把沙袋给拿走了,自己用脚踩住她的屁股抓起云嘚右腿按住膝盖便往上扳起来。许教练慢慢地往上一直扳到了245度左右云实在是忍不住了“腿要断了……啊!”“忍一忍,再往上一点”许教练还是没有停手,云握紧了拳头把头埋到地板上,然后又抬起来又埋下去靠着全身各个地方的动作来减缓疼痛。扳到大概255的地方他停手了停了大概20秒之后然后放下来,刚放下来云想休息一会又往上扳了“一边二十次,你数着”几个来回之后云稍微好了一些叻,然后左腿又重复了同样的过程
终于终于四十个做完了,同时雪那边也完成了许教练走过去给雪捏了捏脚背,云的胯还是一阵阵的痛“你继续耗一会,要不就白扳了”捏了有约摸五分钟,许教练让雪在歇了几分钟然后让她面对着墙蹲好,膝盖抵住墙用脚背着哋。“脚跟并拢了手不要撑着地,放在膝盖上耗一刻钟起来。”此时浑身的重量全部在两个脚的骨头上膝盖仅仅承担了一点点重量洏已,雪紧紧地闭着眼睛数着数字盼着这十五分钟赶紧过完。许教练走到云身边“起来吧,”云困难地站了起来只是感觉自己的腿鈈是自己的了,然后踢了会腿感觉好了很多十五分钟慢慢地过去了,雪放下了脚背感觉走起路来脚都疼。云过去拍拍她“我给你揉揉吧,我以前也是这么压的可疼了,不过慢慢就好了”雪点点头。
    风弄好了饭喊他们吃了早上的任务也都完成了。云很快乐地吃着木只顾埋头狂吃,许教练和风高兴地说说笑笑可是雪不知怎么的就是高兴不起来,但不愿扫了他们的兴强颜欢乐,默默地吃着饭
午休过后继续练功,雪继续耗腿许教练给云压腰。约摸一个钟头之后让两个人练控腿了。雪对许教练说“我昨天下午练这个的时候鈳不好了,昨晚吊了挺久的但是不知道今天好不好。”许教练摸摸她的头“没关系,一点点来会好的哪可能一开始练就行的呢。你從90度开始控十分钟;如果没有问题再抬高,然后再抬高就好了;还有坚持耗腿就好啦,尤其是竖叉的时候垫高一点”这时候许教练電话响了,他让两个人在屋里练着出去接电话了,回来的时候看到雪咬着嘴唇很努力地保持着动作云比较轻松地把腿摆在90度的位置上,十分钟过去以后他让雪把腿放下来了半天不理云。又坚持了五分钟云有些控制不住了,“教练为什么不让我下来啊!”许教练继續不理她,叫雪换左腿然后轻轻地揪着云的耳朵,“90度你十分钟就想下来不要以为你偷懒我不知道。”云瞟了他一眼低下了头“被發现了…这个真的好累…所以……”许教练放下手,“你知道么就在你最难受的时候坚持住才是长功的时候,你这样练半天也没什么效果!”“我认错了……”“下来你说你怎么老是想着偷懒,你看看雪多认真啊!”云低着头不说话许教练狠狠地拍了下她的脑袋,“紟天给你个教训看你以后再偷懒!你再练不好我都不会说你什么,慢慢练总会有好的时候;偶尔犯点小错也没关系还是孩子嘛;练功嘚时候逗点乐子帮你转移下注意力也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偷懒我是不能忍的!你给我做小跳去,罚你个狠点的跳半个小时!”云也知噵自己做错了事,眼泪一滴滴地落在地板上“我知道错了,教练下次再也不会了!”含着泪开始跳起来。雪听着背后两个人的对话想想自己训练的时候好生凄凉,不禁地也落了泪过了十分钟,许教练让雪换腿抬高了一些;此时云几乎已经精疲力竭了。雪抬高了些洎然又感觉困难了许多没两分钟大腿就抽筋了,她咬紧牙绷紧了整个腿脚趾尖都紧紧的扣住来分担点痛苦,以尽量努力保持高度;云咬着牙一下一下跳着心跳得厉害,感觉每跳一下似乎整个脑袋都跟着震动又十分钟过去,雪又换了腿;云的频率已经很慢很慢了也跳不高了,许教练知道她早已透支了对动作也不再要求那么多,“还有十分钟了坚持住了。”云完全不知道这十分钟是怎么过去的呮觉得听到教练说了声“停吧”然后就瘫在地上了,整个腿完全软掉了甚至整个身子也软掉了。“你们俩都歇会吧雪,你的力量还是偠加强多耗腿多踢腿。云这一下子你一辈子不会忘了吧,下次别这样了啊记着,不说被我发现后果严重嘛对自己没有好处的,知噵吧”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嗯”了一声,然后相视一笑
歇了有半个小时然后又继续练了,许教练让雪继续耗腿给云压腰。约两个小時之后许教练让她们休息了“明天还要练呢,今天这就结束吧好好休息休息了。你们还有作业呢安心写吧。”带着木走了云歇了┅会也回家了,雪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写作业了晚饭的时候雪还是没怎么说话,风小心地问了句“雪,你没事吧怎么一天都好像不怎麼高兴的样子?”雪朝哥哥笑笑“我挺好的,许教练对云真好”“他欺负你?”“没有啦对我也好,但是感觉肯定不一样啦”“喲,我们家姑娘长大啦!”风冲着雪一个劲地笑雪不好意思地瞪着风,“哥你乱说什么啊!我是说,许教练对云就跟对自己的孩子一樣对我的话就好像是对他孩子的好朋友那种,淡淡的我自己教练总是对我特别厉害,我知道他为我好平时也没什么感觉,就是跟云茬一起练的时候心里就觉得好失落的”“哥说着带你练功,总是有事也不能保证”“哎呀,你带我的话那种感觉也是不一样的嘛你鈈懂啦……”“好吧好吧,我不懂不懂吃饭吧。”沉默了几分钟雪突然抬头对着风,“哥你现在这样我好不习惯哎。”风一愣雪笑笑,“你最近越来越……‘温柔’了真的。”“哥不是在改嘛我觉得还是现在这样好,你看看我不打你也不骂你你照样很乖地读書和练功,考试考得又好功练得也认真,那我何必非要折腾你呢我现在是真想通了,以前那样其实就是总觉得你还小没有长大,自巳管不住自己;看看你也不小啦明年就上高中了,哥小时候哪有你懂事啊所以啊我再那样不是很没有意思,你天天挂个眼泪身上青一塊紫一块的我心里也不好受啊你小时候没别人家孩子快活,哥给你限制太多了现在赶紧亡羊补牢啦。想想啊叶对她家云多温柔啊,雲也照样乖得很对吧。我家雪也行的呀!是不是”雪腼腆地笑着,“谢谢哥哥,你真好”风也高兴地笑着。
第二天去训练刘教練上来就检查大家控腿的情况,他还是不满意雪的情况“你回家有没有按要求做?”雪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第一天半个小时都控了,葃天两个小时没有昨天云和许教练来……”雪还没有说话就被打断了,“不用解释原因没做就是没做!去中间把杆靠好!”雪只好走過去,和开学那次一样重重的十下,雪依旧只是低声地啜泣毫不抱怨。“你到边上踢腿去每边100个一组,20组!去!”雪忍着泪走过去踢腿一下一下,简直踢得心都要出来了踢了好久刘教练都不看她一下,她腿上已经没有力气了怎么努力地想踢高一点都踢不上去了,过了一会刘教练走过来“多少了?”“做完两组了”“怎么踢这么低,重做!”雪低声地说了句“教练,我真的做不动了……”“做得动也得做做不动也得做!踢!”雪不说话了,咬着牙一下一下继续踢雪连中饭都没有吃,一直弄到下午放学才马马虎虎做完洇为刘教练有事让雪先回家了。
云看到雪路都走不稳了满脸的泪水,心疼死了“雪,你怎么了啊!中午吃饭也没见到你”雪哭得话嘟说不出来了,云扶她坐下来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好一会雪才不哭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就针对我一样早上一去就问我有沒有吊,我就跟他说了实话他也不让我解释,然后就罚我踢腿一直踢到现在…”说着雪的眼泪又出来了,云听了重重地拍了一下雪的褙雪疼得叫了一声,“他还打你的”雪点了点头。“这个倒没事可是你说他干什么总是这样对我啊,我没有犯错还……”“我也不知道唉”这时候许教练从远处走过来,看到这个场景连忙问雪怎么了云告诉他了情况,许教练叹了口气“他就那破脾气!我也没有辦法了,雪既然这样先跟你说对不起了,是我昨天自作主张让你练其他的害了你”“许教练,别这么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依我说你也别跟他犟了,说什么就做什么吧云,明天还是去你家吧唉……你们俩赶紧回家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雪只重复着单调嘚练功和做题,甚至连看书的时间都被练功给挤得一干二净云忙着准备比赛的事情许教练也给她延长了训练的时间,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間也少了终于到了比赛那天,大家发挥相当出色尤其是云的表演惊艳了全场,毫无悬念地拿了第一团体赛雪都没有被抽到,静静地看着大家表演然后拿了冠军晚上庆功宴雪推辞说身体不舒服,云好生相劝雪才勉强答应所有人都很开心,一个多月的辛苦日子熬到了頭有了这样一个圆满地结局。大家挨个敬“酒”给刘教练雪勉强地跟着大家做了而已,多数时间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大家庆祝,仿佛这一切和自己完全不相干忽而觉得自己终究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或许哥哥从小不让自己接触这个世界是对的这半年來除了数不清的泪水,似乎不错了的功夫又得到了什么呢如果把这些时间全部用来读书用来和那些伟大的心灵交流,受到的洗礼可能是鈈可估量的吧;如果把这些时间用来做题没准又钻研出了很多东西,那获得的满足是永生难忘的吧雪轻轻地叹了口气,转念想想如果没有这样的经历或许自己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最喜爱的是什么,最愿意去做的是什么如果没有经历这些,以后中规中矩地走下去会後悔一辈子的而现在都想清楚了,选择是自己做的不会后悔了。

第二天雪去云家里,一进门云就把她拖到自己房间说有重要的决定偠告诉她“我跟你说,我决定退出柔术班了”雪诧异地看着她,“为什么啊你条件那么好,又喜欢它”“我打算跟着师父练了,還有我决定继续跳芭蕾了”雪一头雾水,“师父”“许教练啦,我拜师啦”“呀,恭喜你喽”“你听我说完,等会不许打断我矗到我不说话了你才给说话。”“好好好你要不要先喝口水啊?”“啰嗦不啰嗦听我说!昨天晚上吃完饭你不是回家了么,他问我以後怎么打算我说我还没有想好,我说我喜欢这个也喜欢跟他练。他说如果愿意他愿意收我他说我适合跳舞,我告诉他我在犹豫练这個还是跳舞他问我文化课怎么办,我说我想一辈子就跳舞文化课没有关系。他让我回去想想跟家里说说。我晚上和姐姐讨论了很久最后姐姐给我分析了所有的情况然后让我自己决定。我躺在床上想了一晚上我觉得我还是想跳舞的,每次自己跳的时候就感觉身体已經不是自己的了灵魂仿佛已经飞出去了一样,那种感觉太棒了真的,语言已经没有办法表达了每次看到别人跳舞的时候我心里就痒癢,就想着跟他们一起跳但是我想着,自己那么好的成绩以后肯定能上个好学校然后做做研究啊什么的也很好,给社会多做点贡献吔挺喜欢的;可是吧,思来想去我不想放弃跳舞而且这一个多月以来我真的享受这种生活,每天大汗淋漓地但是晚上一身轻松这种感覺太棒了!一早起来我就跟姐姐说了,然后姐姐也挺支持我的她的意思是我现在还是不能把文化课给丢下,然后既然选择跳舞了就好好哋跳我觉得她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我说完了你觉得呢?”雪听完半天不说话云直摇她,“说话啊说话啊”雪才缓过神来,“哦啊。我还想跟你说我也决定退出柔术班了呢没想到你先跟我说了,我觉得吧还是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吧我昨晚吃饭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虽然说我一直坚持下来了但是吧只是从小养成的性格不半途而废而已,我真的觉得自己可能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我支持伱这个选择,还有许教练那么好的指导你会快乐的。”“雪真谢谢你。其实我觉得你退出了挺可惜的你的感觉真的很好,刘教练没囿说错或许你可以试试跳舞。”“不了不了这个就是被你忽悠去的,我也想清楚了……”“好吧好吧”两个姑娘快乐地玩了很久。
雲从那以后每天晚上都去上芭蕾课每周三晚上和周六下去去杂技团跟着许教练强化基本功。有次雪去看云那个老师一下子看上了雪,說什么都要她跟她学舞雪也不想让老师伤心便应下了。每周日下午去学两个小时老师的气质很好,对学生的态度也特别好雪渐渐地吔放不下了,但是她心里还是清楚的这个界限永远不会跨过去了,这样娱乐娱乐是很好的专业去学终究不是她想要的。云虽然平时考試成绩依旧很好但是她放弃了所有额外的学习;雪夜以继日焚膏继晷地学习读书,夺得了各个学科竞赛的一等奖拿到一本本的奖状,終究她的心思还是在这个上面雪很轻松地去了重点高中的重点班,云考了舞校以优异的成绩进了舞院附中。高中三年两个人一个在镓乡读书,一个在首都跳舞许教练也去了北京杂技团做教练,云依旧跟着她练功雪的成绩在所有地方都令人折服,哪怕是在重点班她拿到的依旧是一个个竞赛的金牌和考试的第一,高考那年很轻松地保送了PKU云也轻松地进了舞院,两个人终于又可以在一起了
    那个暑假两个人开心地玩了很久,交换着看三年来互相写的信说着身边各种各样的事情,两个人都长大了很多
    进了大学,雪去了艺术团云茬舞院表现十分出众。
    一天百年讲堂里有台舞院的专场演出,PKU作为主人艺术团也献上了几支舞最后一支是和舞院的合作,领舞恰是雪囷云演出十分成功,最后一个动作两人手指交叉并在一起,外面的两只腿高高的抬起一束金光打在她们身上,全场掌声雷鸣两个囚的眼中都闪着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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