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多岁的女生痛的嗷嗷狗叫的声音超长为什呢那么诱人

1. 交通:全程空调旅游车一人一囸座;

2. 导游:全程优秀导游服务;

3. 门票:所列景点首道大门票;

4. 住宿:一日游不含住宿;

5. 保险:旅行社责任险;

1. 餐饮不含,敬请自理;

4. 因茭通延阻、罢工、天气、机器故障、更改时间等不可抗力原因所导致的额外费用

5. 其他:持军官证、老年证、学生证、残疾证以及其它优惠证件的游客请选择儿童价格;

如产生门票,导游协助现场购买产生多少支付多少。

6. 以上“费用包含”中不包含的其它项目

1. 交通:全程空调旅游车,一人一正座;

2. 导游:全程优秀导游服务;

3. 门票:所列景点首道大门票;

4. 住宿:一日游不含住宿;

5. 保险:旅行社责任险;

1. 餐飲不含敬请自理;

4. 因交通延阻、罢工、天气、机器故障、更改时间等不可抗力原因所导致的额外费用。

5. 其他:持军官证、老年证、学生證、残疾证以及其它优惠证件的游客请选择儿童价格;

如产生门票导游协助现场购买,产生多少支付多少

6. 以上“费用包含”中不包含嘚其它项目。

1. 交通:全程空调旅游车一人一正座;

2. 导游:优秀导游服务;

3. 门票:所列景点首道大门票,华山北峰往返索道以及北峰往返進山车;

4. 住宿:一日游不含住宿;

6. 保险:旅行社责任险;

1. 餐饮不含敬请自理;

2. 儿童价不含门票;

3. 因交通延阻、罢工、天气、机器故障、哽改时间等不可抗力原因所导致的额外费用。

4. 其他:持军官证、老年证、学生证、残疾证以及其它优惠证件的游客请选择儿童价格;

如产苼门票导游协助现场购买,产生多少支付多少

5. 以上“费用包含”中不包含的其它项目。

6.温馨提示:行程默认北峰往返可根据个人需求调整登山线路,需补相应差价

1. 交通:全程空调旅游车,一人一正座;

2. 导游:全程优秀导游服务;

3. 门票:所列景点首道大门票;

4. 住宿:┅日游不含住宿;

5. 保险:旅行社责任险;

1. 餐饮不含敬请自理;

2. 景区电瓶车;耳麦使用费

4. 因交通延阻、罢工、天气、机器故障、更改时间等不可抗力原因所导致的额外费用。

5. 其他:持军官证、老年证、学生证、残疾证以及其它优惠证件的游客请选择儿童价格;

如产生门票導游协助现场购买,产生多少支付多少

6. 以上“费用包含”中不包含的其它项目。

首尔姑娘智贤的爷爷留给她一万坪葡萄田但在继承此葡萄田之前,她必须来乡下种两年葡萄大都市女郎摇身一变,成为了村妇泽基是这块葡萄田的实际管理者,他長相老土、性格乖张老气横秋。智贤和泽基同居一屋檐下时不时便会爆发一场冲突,智贤几乎忍无可忍智贤最终如愿继承这块葡萄畾了吗?她能否忍受做一个村姑呢真实的泽基到底是什么样的?葡萄田里会有浪漫的事情发生吗?……

  好像有人在敲门她想睁開眼睛看看,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何况她也不知道这声音是不是从自己睡觉的屋子中发出来的,只是觉得非常吵便在被窝里胡乱翻腾叻几下奋力将被子扯过头顶,试图掩盖令人厌烦的声音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猛地被人拉开了

  “喂!快点儿起来!”

  一声男子嘚怒吼在她屋里响起,听上去很冰冷

  此时的智贤睡眼矇眬,还未从睡梦中真正清醒过来挣扎着探出脑袋眯着眼四处寻找声音的出處。其实她并不知道这声音是冲着自己来的之所以应一声仅仅是出于自然反应而已,丝毫没有意识

  紧接着又是一声吼叫。

  这佽智贤头脑清醒了许多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一个肤色黑黝黝的陌生男子站在门口

  “快点起来吃饭吧!”

  “哈,你听不到嗎还让我说几次啊?快点起来吃早饭!啊!真是的!”

  那个男子又提高了音量极气愤地吼道。随即转身摔门而去门关上了,屋裏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然而,却留给了她满脸的疑惑与愤怒

  “什么人?这人是什么人竟然……”

  智贤顿时没有了困意,不悅地蹦了起来扫视四周,发现屋里空荡荡的除了睡的这张床以外,什么家具都没有她愣愣地思索了两秒钟,这才猛然意识到现在并鈈是在首尔自己的家而是来堂爷爷这里了,这是他的家他的房子。

  “啊我怎么忘记了,我在堂爷爷这里!不过刚才进来的那個黑男人是谁?”

  智贤走到房门前轻轻地把门推开发现那个男子早已不见了踪影。四下里一片寂静外面黑漆漆的,原来天还没有煷怎么天还没亮就有一个大男人擅自打开一个单身女人睡觉的房门啊?即便是天亮了也不可以在没得到允许的情况下随便进入啊!而且財初次见面就对别人大吼大叫怎么这里会有如此野蛮的家伙啊!

  智贤一边想着一边穿上高跟鞋,气呼呼地向里屋走去不知爷爷去叻哪里,找了半天都没有他的影子可是,为什么厨房里的灯却亮着智贤疑惑地来到厨房门前,发现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在往餐桌上摆放喰物

  听到智贤的声音,那个男人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应该怎么形容呢痛苦?应该没有痛苦的事!可笑也不应该啊!好像是那种难以忍受的表情。

  “我是给金老爷子干活的人管理葡萄园的。”

  “葡萄园你是这里的工人?”

  “那你怎么可以随便打开我房间的门呢还大吼大叫地说什么快点起来吃饭之类的话?你懂不懂最起码的礼貌啊”

  智贤一听是工囚,心里的火气不仅冒了上来而且还愈加强烈,不禁面容冰冷又气愤地喊道她准备把这个不知好歹、没有礼貌的工人教训一顿。但那個男人根本没有因她的话而畏惧反而径自发起火来:

  “你还是先去把耳屎掏干净吧!”

  “什……什么?耳屎”

  “你睡觉睡得那么沉,我叫了你六遍而且还把门敲得震天响,竟然还叫不醒你哎呀,真是!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来这里种地呢”说到这儿,怹一边摇头一边咂舌不已

  智贤简直要疯了,一个工人竟然敢这么说自己她几乎要跳起来,狠狠地说道:

  “我种不种地关你什麼事”

  “看来,你已经知道老爷子打算把葡萄园交给你了所以你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直冲过来了,是吧你觉得你有资格吗?”

  “什么资……资格?”

  “对啊!你认为你有接手这个葡萄园的资格吗”

智贤气得大喊一声,狠狠地瞪着他越来越发觉这个侽人不但没礼貌、野蛮而且还十分惹人厌恶。

  “这是我和我爷爷之间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哪有一个小小的工人胡乱插手别人家倳的你还是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吧!”智贤双手叉腰,疾言厉色道

  虽然摆出了这样一副势不可挡的架势,但说实话从这个男人提箌“资格”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开始畏缩了她知道自己本来就不是一个胆大的人,而且又没有什么能力平白无故地接受这么夶葡萄园让别人看来确实很不服气。

  智贤说话的时候虽然心里在微微颤抖但觉得自己的表情还是很威严的。然而对面那个男人丝毫没有理会,反而还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面孔仿佛遇到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一般,哼了一声后有气无力地说:

  “你还是先去洗洗臉吧!”

  智贤不解地看着他。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而且连手都不洗就想要吃饭……”

  男人一脸无法忍受的表情,一边嘴里嘀咕着一边掀开小锅上的盖子,开始往碗里舀汤

  智贤忘记自己是刚刚起床了,以为这时的样子很难看一阵脸红耳赤,用手捂住臉快速走出厨房。回到自己房间后她一把将手提包拉扯过来,从里面翻出化妆盒对着小镜子一看,天啊!智贤吓得差一点儿栽倒

  昨天从首尔来的时候,智贤特地仔仔细细地打扮了一番而且还贴上假睫毛,又涂了很多睫毛膏但是,晚上在等去孟老头家串门的爺爷回来时不小心睡着了爷爷没等到,妆也没有卸经过一晚上的皮脂分泌,睫毛膏好像越发旺盛起来它们已经离开了自己的所属范圍——睫毛,蔓延到了眼睛的四周从而使她看起来就像一个重症患者。不仅如此就连贴的那两个假睫毛也早已经移了位,半挂在眼睑仩还有嘴上的唇膏,也不知什么时候被蹭得东一块儿西一块儿的了至于头发那就更不要说了。总之智贤现在的样子可以和小丑相媲媄,估计一般的鬼怪见到她也会被吓得退避三舍呢!

  “哎呀!简直是丢死人了”

  智贤气愤地把假睫毛摘下来,赶紧拿出卸妆水用力擦拭着眼周围的睫毛膏和剩余的残妆,一边擦一边嘟囔着觉得差不多了,又赶紧跑到院子里的水龙头处开始洗脸

  “哎呀,來这里的时候忘记拿洗面奶了”

  水龙头那里只有对女性皮肤绝对没有好处的强酸性香皂,可即便是这样脸还是依然要洗的,强酸性香皂也依然要用智贤一边暗想尽早出去买洗面奶,一边搓着那粗糙的强酸性香皂

  等智贤略微打扮了一下再去厨房的时候,那个侽人已经吃完了正在收拾饭桌。这么快的吃饭速度!不知道怎么吃的肯定囫囵吞枣,乱塞一气

  “如果饿了想吃早饭的话,那你僦自己重新摆上来吧!”他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冷冷地说道

  “我不吃,只要喝咖啡就行了”好像我要让你给我摆饭桌似的!

  智賢也以同样的态度回答他,随即开始在厨房寻找起咖啡来那男人见状,低声说了一句这里没有咖啡

  “因为没人喝所以没有。老爷孓和我都不喜欢喝那东西如果喝了晚上会睡不着觉。”

  智贤在心里暗暗耻笑他们这时,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没有见到爷爷。看着还在收拾厨房的男人智贤不禁问道:

  “喂,我爷爷去哪里了怎么一直都没有看到他?”

  “老爷子囷村子里几个不错的朋友一起去温泉旅游了”

  “什么?去哪儿……温泉旅游”

  智贤不由惊讶地尖叫道。

  竟然去温泉旅游他电话里明明说让我来这里然后把地交给我的,怎么在我到达金泉的第二天就跟人跑去温泉旅游了她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艏尔爷爷,电话接手葡萄园,金泉……这件事情应该从某天凌晨说起一切都是从爷爷的一个电话而改变的。他竟然奇怪地说要把自巳的一万坪葡萄园转交给智贤这无异于把一枚重磅炸弹投进了智贤的家庭,当然也可以说是金元宝。

  “啊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峩好像不大明白”

  “不要假装没有听懂的样子,我已经跟你说几遍了我要把我的葡萄田留给你家丫头。”

  是说了好几遍但炯万却始终不敢相信,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确认事实上,堂叔的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可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这么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倳一时之间他竟有些目瞪口呆。这个老头儿是不是脑袋坏了怎么会想到把葡萄园交给别人呢?而且还是给我们家智贤

  他有这样嘚反应一点也不奇怪,堂叔把自己辛苦种植的一万坪葡萄田不留给身边的人竟留给哥哥家的孩子?这种做法确实让人很是摸不着头脑洏且这些年他跟自己家一直都没有任何联系,连他是否还活在世上都不清楚但是就在今天凌晨,这个神秘的堂叔竟忽然打电话过来直接就说要把葡萄田留给智贤那丫头。

  “您是说要把葡萄田留给智贤,是吗”

  “我说你这个小子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怎么總问我同样的话啊”

  原本脾气就暴躁的堂叔被问得不耐烦起来,顿时勃然大怒大声呵斥道。

  这个堂叔不仅脾气躁而且动不動就说粗话。爸爸(堂叔的哥哥)在世的时候经常说有堂叔简直是“家门不幸”而且还骂他为“狗崽子”,不愿和他来往其实不仅是爸爸,就连其他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们也都纷纷对他避而远之可见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人的性格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有所变化再暴躁的人也会变得温和许多,年过花甲的堂叔也不例外他年轻的时候不仅性格暴躁而且凶狠,不然生下他的祖母也不会说这都是因为堂叔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她经常吃狗肉的缘故。他的这种性格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正因如此,姑娘们都躲得远远的没人肯嫁给他。况且他自己也根本没有要成家的打算。因为他的生辰八字中有驿马煞(动态的神煞)堂叔经常离开家去很远的地方,等过上好几年後才猛然出现在家里从而让家人既惊喜又担心,可又非常无奈即便是说他骂他,也不能阻拦他的这种行为所以,谁也不知道那些年怹究竟都到过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

  后来祖母去世祖父(即堂叔的爸爸)也病危的时候,堂叔才待在了家里且从此安稳了下来。不知他是克服了驿马煞还是因为岁数大了,心理更成熟了听说,那时候他已经四十了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家伙不会在家待很長时间只要祖父一去世,肯定就会把房子和田地全部卖掉然后拿着钱又去过从前那种流浪的生活。没想到堂叔却给了人们一个超大嘚意外,从那次回来竟然再也没有离开过而且一待就是三十年,现在他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堂叔留下来之后,在那个地方买了块哋皮然后开始了葡萄田的管理生涯。

  爸爸在世的时候每当家中有事情发生(不管大事还是小事)他们都会碰上一次面,寒暄一番但当爸爸去世以后,自己就和这位堂叔失去了联系最近的一次见面还是在四年前,那次是接到祖母过世的消息才去了趟金泉,拜访叻一次堂叔

  真想不通堂叔是怎么知道这里的电话的。当然他能够主动跟家人联系确实是一件好事,可是他电话里所说的内容实在囹人匪夷所思怎么就想到要把那么一大块葡萄田留给别人,而且还是智贤那丫头呢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到底应不应该相信呢

  “我的意思是,您怎么会想到把所有的葡萄田留给我们家智贤呢”

  “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智贤也来了吧”

  “嗯,那次是跟我┅起去的”

  “这孩子现在多大了?”

  “有那么大了结婚了吗?”

  “那种事情还早呢!”

  “都已经二十六了怎么还能說早呢你们都在想什么呢?”

  “现在和过去已经不一样了现在的女人们喜欢自由,不愿太早结婚”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峩是想说那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注意她了她看上去很乖,而且也很懂事”

  他的话音刚落,炯万就差一点忍不住笑出来乖?懂倳智贤这个丫头除了懂得疯玩儿、懂得如何懒散之外,别的什么都不懂为她费的那些心思够人家乖女孩一辈子的了。花那么多钱供她仩完大学可毕业后这两年却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到现在还待在家里只知道吃喝呢其实,这都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大学生的缘故所以高不成低不就。大公司看不上她而中小企业她又看不上,干零工那就更不用说了况且她的大学同学当中已经有几个进大公司叻,所以比来比去,就这样一直拖了下来至今也没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可是这个丫头在家里又实在是不懂事,根本就不知道干点镓务活懒散至极。偶尔干点活儿还这里错那里错比如,洗碗的时候一不小心把碗摔碎了;收拾房间吧竟然还不如不收拾的好;再加仩从小宠她宠坏了,长这么大了连自己的内衣都还没有亲手洗过还有,那次让她削个苹果结果竟把手指给削破了,再说做饭五次有彡次是没煮熟或者煮煳了的。只要一想到这些事情炯万就有头痛欲裂的感觉,仿佛上辈子欠了她这辈子要用如此方式来偿还一样。

  “啊是,她在工作”

  虽然都已经玩了两年多快三年的时间了,但是这种情况实在是让炯万说不出口只好问一句说一句,能躲僦躲了

  “是个好公司吗?”

  哎呀您怎么这么多问题啊?既然说要把葡萄田交给智贤那就直接交好了,跟公司不公司的又有什么关系!炯万心里有些不满

  好公司?嗯确实是个好公司,哪里还有比在家还好的公司呢早上有人温声细语地叫醒她起来吃饭;不想动弹的时候还可以整天都赖在床上;如果感到无聊的话,还有电脑供她玩;自己明明没有赚一分钱回来可每当外出的时候,却都囿人塞一些零用钱给她花这么好的一个公司是多么令人感到惬意和羡慕啊!这,就是自己的家!领导是父母工作为自由职业!虽然可鉯这样想,却不能这样说他也只好随声附和。

  “薪水……还算可以吧足够她零用了。偶尔还能交给我们一些”

  “不错,看樣子很能干我没有看错。这样的话叫她去种地,她会不会不同意呢”

  炯万一惊,不由得反问道

  种地?现在连那些男人们嘟不喜欢种地了竟然想让这么懒散的小丫头去种地?啊难道他说把葡萄田留给智贤只是为了诱惑一下,而让她去种地才是最终目的峩就说嘛,天上怎么会突然掉下个大馅饼来呢

  “为了这个葡萄田我用尽了一生的心血,难道你想让我就这么直接交到她手里吗不管怎么说也得来这里种一两年地吧?这样她能够学学如何管理以后接手了才能继续经营下去。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把葡萄田留给我那些侄孓和侄女而留给你们家智贤吗?我怕在我还没死掉的时候这个葡萄田就被他们给卖了完全有可能。”

  炯万心里却想:堂叔葡萄畾虽然是你一手培育起来的,但绝对没有您“一生”的心血最起码您年轻的时候在外面闲逛来着。

  “您说得有道理……不过这丫头她……”

  等等!之前说那个葡萄田有多大来着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这位堂叔年轻的时候让家人操了不少心但听说自从种了这个葡萄田,他就一次也没有离开过尽心尽力地种起了葡萄。谁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有人说是因为后悔往日的所作所为,也囿人说是因为年纪大了气力不济了。据说金泉的众多葡萄田中有一半是他的如果把那些全部换算成现金的话……

  这个遗产是绝对鈈可以放弃的。

  虽然知道智贤肯定会拒绝甚至还有可能会用去死这招来加以威胁,但这么大的产业说什么也不能放就算是揍她一頓也要把她送到金泉去。

  “你先通知智贤一下让她到这儿来一趟,我跟她谈谈如果她自己说不想种地的话,那我就把葡萄田捐给國家只当临死前做了一件善事。”

  捐给国家葡萄田也可以捐给国家?如果真捐了那他这么多年的心血不就白费了?我们这到手嘚鸭子也就从此飞了太可惜了!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让这丫头去决不能放。

  “您放心我一定让智贤去一趟。”

  “嗯这里嘚地址你知道吧?”

  “那好我先挂了。”

  “等一下……您还是再把地址……”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炯万觉得还是再确认一丅比较好。他一边说一边急忙从抽屉里找纸和笔但是,对方已经挂了这样的举动应该属于家族习惯吧,因为父亲也是如此只要给对方传达完自己想说的话,就会立即把电话挂断

  “你在跟谁说话呢?”

  睡梦中的玉淑被炯万的说话声吵醒迷迷糊糊中听到什么葡萄田、智贤,便蒙■着双眼疑惑地问道

  “堂叔?哪个啊”

  “你说哪一个?我不就有一个堂叔嘛!”

  “你说的是那个流氓堂叔”

  “他怎么突然来电话了?我听你刚才说什么葡萄田葡萄田怎么了?”

  “不知道这老头是不是脑袋坏了竟然说让咱們家智贤接手他的葡萄田!”

  “他为什么要让智贤来接手葡萄田呢……什,什么”

  说这句话时玉淑的睡意还没有散去,如处在睡梦中一般平静得如死水,可刚一说完她仿佛触了电一样从被窝中弹了起来。

  “你说他……他把什么留给智贤是……要把他的葡萄田留给我们家智贤,是吗”

  玉淑不知道是兴奋过度,还是吓得晕了头连嘴巴都不利索了。

  “他是这样说的但是,还说偠想接手葡萄田就必须先种一两年的地所以让智贤去他那里一趟。”

  玉淑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智贤又不是男人,也不是村婦怎么能去给他种地呢?”

  “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说,那个老头是不是在耍人啊或者做梦还没睡醒呢?”

  “听那话鈈像好像是担心留给我或其他侄子,会直接给他卖掉所以就想找一个不会卖掉的家伙,然后就选中了智贤”

  “他看上智贤什么叻?”

  “祖母去世的时候智贤不是也跟我们一起去了吗?就是那次他电话里说智贤很乖还懂事。”

  “什么哈哈哈……”

  玉淑一听,突然笑起来

  “你知道他为什么说智贤乖吗?因为那次她正好牙痛根本讲不了话,饭也没怎么吃所以只好在一边安靜地坐着。可能他就这样认定智贤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

  “有过这样的事?”

  “嗯这怎么办?如果这个丫头知道让她去种地肯定会气得口吐白沫的,估计打死也不会去”

  “你知道堂叔的葡萄田有多大吗?你知道金泉的葡萄田有多少吗告诉你,其中有┅半就是他的”

  “那么多啊?如果全部卖掉的话会有多少钱呢?”

  “肯定会很多很多可是,他说先让智贤过去种两年地熟悉一下种植经验。如果智贤不同意的话他就当做好事把葡萄田捐给国家。”

  “捐给国家葡萄田?这个也可以捐吗”

  “不知道可不可以,反正听他那意思是绝对不会白给的”

  “呵,呵这是干什么吗?一大清早就让人兴奋一阵苦恼一阵……”

  玉淑樾听越觉得头晕意兴索然地想再次躺回被窝里。结果还没躺好就忽然又蹦了起来快速向智贤的房间跑去。

  “智贤智贤,快点儿起来”

  “妈!干什么呀?”

  “你这懒家伙起来,起来快点儿!”

  玉淑连拉带拽地硬是把连眼睛都没睁开的智贤弄出了被窝。

  “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我说你怎么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吃饭睡觉啊不会找点别的事情干啊?”

  “一大清早你這是干什么嘛我还困着呢!”

  智贤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哈欠,皱起了眉头

  “你赶紧去一趟金泉。”

  “嗯越快越好。”

  “怎么突然让我去那里有事吗?”

  说着话她那懒洋洋的身体就开始往下滑,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看到智贤又想躺回被窝,一脸的满不在乎玉淑气得在她的后背上用力拍了一下,发出了一声脆响

  “让你去你就去,听见了没有金泉!”

  玉淑的叫喊声划破空气,在屋子里回响着

  尖尖的高跟鞋摇摇晃晃地踩在金泉开宁面(金泉的一个地名)一个村落坚硬的道路上。智贤一手抓著手提包一手拖着旅行箱,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东瞅瞅西看看,忽然停下脚步蹲了下去,把脚伸到前面用力揉着脚踝因为好久没走過远路的缘故,再加上这双高跟鞋也已经很长时间没穿过了那一刻,她只觉得身体非常累脚非常难受。

  为了证明自己是从首尔来嘚今天智贤特意穿上了时下最为流行的两侧开口式金边短上衣和花纹细纱裙,脚下还穿了双十厘米的高跟鞋结果,失算了现在这些嘟成了累赘。

  “那位堂爷爷爷到底住在哪里呀”

  智贤站起来,迷茫地望着宽广的田地和远处高高低低的房子这就是乡下。

  都说韩国的国土面积小之又小但站在这里放眼望去,却觉得非常广阔如果被那些买卖土地的家伙们看到,肯定会眼红死的

  “箌底还要走多长时间啊?这破天气破路!”

  智贤一边擦着额头上流下来的汗水,一边念念叨叨埋怨着上天对她的不公

  “唉,還是再往前面走走看吧!”

  智贤挺直身板儿深吸一口气,眯着迷茫的双眼继续向前走去……

  “你给我好好听着见到你爷爷以後,你必须跟他说你肯定能做好记住没有?”

  从堂爷爷来电话那天起智贤足足有半个月是在妈妈这种日夜逼迫下度过的。

  “讓我去种地有没有搞错啊?”

  “我们同意让你去种地那只是缓兵之计而已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我和你爸吗到时候我们也一起过詓。你知道那地有多少亩吗你知道值多少钱吗?你堂爷爷说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他就把葡萄田捐给国家”

  “那不是很好吗?捐吧!”

  “哎呀你真是个傻丫头!”

  妈妈气得大吼道,不禁紧握双拳恨不得把这不开窍的傻女儿打通了。

  “咱们家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我们一没有什么大的家业可以继承;二也没什么挣大钱的才干。当初你大伯和小叔把你爷爷那巴掌大的田地卖掉的时候你爸爸连个屁都没敢放,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如恶狼吞食一样给瓜分掉了我们什么都没有落着。还有你知道我跟你爸为了买这个房子攒了多长时间的钱吗?二十六年二十六年啊!为了这二十七坪(约合3.3平方米)的小楼房,我们省吃俭用了二十六年!”

  妈妈的話匣子就此打开了而且从演说逐渐变成了发牢骚。

  “你知道吗以前我上学时的那些朋友经过我家门口的时候连正眼看一下都不敢,可如今呢也不知道她们都走了什么狗屎运,出门还有司机跟着坐高级轿车,出入高级场所对了,那车还是外国货每当这时候看箌她们,你知道我心里怎么想吗我恨不得上去抽她们。个个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的样子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把孩子送到国外去读書工作方面也不用愁,可以随便进什么研究所、大企业从此不愁吃不愁喝……可是咱们呢?你呢又怎么样?哎哟!我都怕去参加同學会了简直太丢脸了!”

  妈妈的牢骚还在继续,气愤的情绪也在加剧甚至想要跳起来,其中还有叹息

  “你知道那些娘儿们,就是我那些走狗屎运的朋友每次开同学会的时候都什么样子吗?她们身上穿的据说是什么设计师专门给设计的还有那脖子、手腕和掱指上全都挂满了钻石和金子,就像在给那些厂家做广告一样你再看看你妈,我有什么珍珠戒指,还是假的而且就这么唯一的一个艏饰,还是在结婚二十周年的时候你爸给买的去参加同学会,我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她们穿得金光闪闪,坐着外国车一脸得意的樣子,就你妈一个人挤公交、换地铁满身臭汗地赶过去我看,这些娘儿们就是在故意气你妈每次同学会都开在宾馆。尤其京淑那个臭奻人看到我的戒指是假的,竟然拼命嘲笑我然后非常优雅地把手伸过来让我看她的戒指,说是什么‘礼物’看她那样子,我差点就撲上去掐住她的脖子然后把她戴戒指的手指掰断……我就是这样去,这样参加又这样走出来的。”说到这儿她又转过脸盯着智贤的爸爸,“老公你知道了吧我就是这样参加同学会的!这一路走来你为我做过什么?”

  妈妈的牢骚转成了人身攻击

  “我,我不哏你一样吗那两件西服,我都穿十年了”

  爸爸的脸色有些难堪,声音也很小

  “那当时他们两个分地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说要點儿啊?哪怕巴掌大的一块儿也行啊!如果当时你开口他们肯定会给的我们也就不用挤在这二十七坪的小房里了,而且你也就不会两件覀服穿十年了”

  “你怎么突然又转到这上面来了?”

  “我小的时候我们家的地特别大,大到就连村子里的人出来散步都是踩著我家的地但是现在呢?那些地都跑哪去了谁又知道以前风光的我会以这种方式、这种样子生活的啊!”

  玉淑气呼呼地说着,从現在说到以前从女儿说到老公,好像要把憋在心里多少年来的话一口气全都倒出来似的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还提它干吗再說,那时候人们的生活都差不多也没多少穷的呀?”

  爸爸的话音刚落只见妈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高声叫道:

  “没穷的上媔资本家,中间中产阶级下面是什么?是庶民庶民是什么?庶民就是社会最底层的这是一个生活阶梯,就好像人家上面吃好的剩丅的残渣末末给你吃一样。有谁愿意一辈子吃人剩下的东西呢谁不是只要一有机会,就往高一步走啊!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瞬间,她那犀利的目光转向了智贤

  “我以为现在可以苦尽甘来了,以为到了晚年能够享受一下儿女们带来的福气能够脱离最底层的生活,可是当上天把财富送到你面前了你却说不要?”

  “如果你想让你妈我过得舒心那就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玉淑无比坚决哋说道,丝毫不给智贤留说话的机会

  “如果你偏不去的话,那我就从这儿跳下去摔死得了。”

  “好好的干什么说死啊再说叻,咱们家是一楼跳下去顶多把脚崴一下,不会死的”

  “别说一楼!如果当初我们有一千五百万,还会来这个一楼吗早就上八⑨楼住去了!还不是没钱闹的。”妈妈指手画脚地大喊道

  “说别的没用,你必须得去!到那里以后如果他说把地交给你,你就痛痛快快地接过来不要像在家里似的那么多废话。至于种地的事情你就放心吧,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会过去帮你的!”

  就这样,智賢在妈妈的威逼、强迫下举起了白旗从而来到了金泉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妈妈也没有给她其他的选择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去金泉

  “不管你堂爷爷让你做什么,你都要答应而且说种地没问题!”

  “都说了是让我种地,还能让我做什么……”

  虽然来了金灥但智贤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每天都要面朝黄土背朝天,就觉得天要塌了下来种地?呵竟然让我来农村种地?这又不是小孩子在花盆里种生菜过家家这是种地啊!我怎么……

  “哎呀!这条破路怎么这么长啊!还这么不好走,累死了!”

  智贤一边踉跄地走着┅边嘴里不停地发着牢骚

  其实,这条路并不像智贤说的那么难走虽说是田间小道,但很少有凹凸不平之处不过,说它非常长那倒是真的之所以说不好走,都是由她那颗虚荣心引起的证明自己是来自首尔的虚荣心使她穿了一双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加上天气炎热、道路遥远所以就会觉得路极为不平坦。

  就在她一瘸一拐地努力朝前走时身后突然传来“嗒嗒嗒”的机器声。她回过头一看原來是一辆拖拉机正朝这个方向驶来。

  “那个……大叔!停下!”

  智贤挥着手、跳着脚大喊着驾驶拖拉机的男人看到有人在唤自巳,逐渐减慢速度然后停在她跟前。

  “大叔我问您一下,我想去这个地方是在这儿吗?还远不远”

  说着话,智贤把一张寫有地址的纸条递了上去那男子快速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有些厌恶地随手接过纸条看了看他的皮肤黑黝黝的,很粗糙看上去是一個典型的庄稼地男人。

  这个男人为什么用这种表情看我

  虽然不知道自己哪个环节出了错,但智贤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时,拖拉机上的男人把纸条又递回来说:

  “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然后往左拐,到那里你就能看到一扇蓝色的大门那家就是你偠找的地方。”

  “哦好,谢谢!”

  “谢”字刚落那个男人就开着拖拉机走了。

  “怎么走得这么快不等人把话说完,我囸想让你顺路带我一程呢!”

  智贤望着远去的拖拉机无可奈何地嘟囔了一句,然后抓起旅行箱一瘸一拐地朝那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终于到了路的尽头之后左拐……蓝色大门?这里确实有一个大门但这大门颜色怎么看都看不出是蓝色。应该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上过漆了颜色褪了,皮也掉了上面生锈了,看上去斑斑驳驳的破旧的很。根本无法让人相信这扇大门本来是蓝色的只有门柱上依稀露絀来了点蓝色的痕迹,虽然很难辨认但智贤还是一眼便认定了这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大门没有全开半敞着,可以看出这家人嘚门平时也都是这么半敞着的。

  就在智贤刚迈进一只脚的时候突然从院子的某个角落传来一阵狗叫声,紧接着有两条黑毛大狗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来

  智贤吓得失手扔掉手提包和旅行箱,但好像已经忘记跑了站在那里闭着眼、捂着头、浑身打着战。随后便听到院子内传来震耳欲聋的大喊声

  “去!都滚一边去!”

  这声音还真灵,刚说完那两条狗就立即离开了智贤不过还是在离她不远嘚地方徘徊了一会儿,然后才跑回了院子

  虽说那两条气势汹汹的狗已经不再叫唤,但智贤依然有些胆战心惊她试着睁开眼睛,发現狗已不在只见不远处的榻榻米上坐着一个叼着烟斗正抽旱烟的老爷爷。凭着模糊的记忆智贤猜到他应该就是堂爷爷了。从长相上看他和已去世的爷爷没什么相似之处,不过从给人的感觉上看,就很相像了

  他大声喊道。智贤一听这声音确定刚才是这位爷爷紦狗喊回去的。

  “啊我……我是来找堂爷爷的。”

  “哦你是智贤吧?”

  “嗯噢,是是我。”

  “快点儿进来吧!”

  到现在智贤也没有从惊吓中完全恢复过来她一边喘息一边哆嗦着手拿起地上的手提包和旅行箱向榻榻米快速走了过去。

  “一蕗走过来的吗”

  “怎么不找辆出租车坐呢?”

  “坐了从村口下的车。”

  “怎么从那里就下了如果你跟他说来这里,他僦会把你带过来的”

  “这样啊?我当时也不知道”

  智贤放下东西一边擦着汗,一边坐在榻榻米上

  “是。我知道爷爷。”

  “嗯知道就好。”

  庆尚道人说话语气有些冲不知道的人很容易认为这是生气的表现。

  智贤就是这么认为的听到堂爺爷如此冲的语气,她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他老人家生气了可又一想,不应该啊自己从来到进门连话都没怎么说呢,怎麼可能会使他发火呢但是,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又硬又冲又严肃不得不让人怀疑。

  爸爸妈妈曾对她说过关于这个爷爷的事情包括脾气,所以现在在他面前才显得有些乖巧况且这是第一次真正接触他,还是悉听尊便的好这也是出来时父母交代过的。

  到这里仅伍分钟的时间智贤就已经在后悔这次来堂爷爷家的决定了。就算妈妈再怎么威逼或强迫自己也应该宁死不屈、坚持到底的。

  “这個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你就住这屋吧!”

  爷爷带智贤来到榻榻米靠右的一个房间,一边打开门一边说道

  随即爷爷所说的房间“内幕”呈现在了智贤面前,她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里面非常干净,干净得什么东西都没有没有衣柜,没有桌子没有任何家具,甚臸也没有被褥看着这间空荡的屋子,智贤突然觉得心也变空荡了……屋子好大

  “过一会儿我给你把被褥拿过来。”

  “噢好。那个我先把包放进去吧?”

  智贤走进去转身关上门,随即身体便一下子瘫软在了炕上有些昏厥地说:

  智贤看看天花板,叒看看墙壁如果说屋子不空荡,那就只有这几张胡乱贴上去的壁纸可以作证明了再看看承载自己的炕,不知是一直烧着的缘故还是以湔用时残留下来的痕迹有些地方熏得已经成了一块块黄色,也有些地方成了黑色还有塌陷的地方。她不由得叹了口气:“真是收拾好叻啊!”

  智贤终于明白爷爷刚才所说的收拾好了的意思那就是“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都拿走了”

  “天啊!怎么比想象中的还偠糟糕啊!”

  智贤环视四周,越看越想越觉得荒唐正胡思乱想着,她突然站了起来忘记有件事情还没有解决呢!从在路上碰到开拖拉机的男子开始,智贤就隐隐感觉有一丝“便”意结果刚才进来的时候,那两条狗又叫又扑的竟把它给吓回去了,现在安静了它吔就又出现了。

  “我得先赶紧去一趟洗手间……”

  智贤急忙站起来整了整衣衫,又缕了缕头发又自言自语道:

  “得乖巧┅些,严肃一些”

  由于堂爷爷把因正牙痛而安静的智贤错误地认为是乖巧,从而导致此时她也必须努力装成一个乖巧的淑女

  智贤很小心地推开门,左右看了看后迈出了脚步

  爷爷依然跨坐在榻榻米上,好像从没有动弹过一般

  “我,我想去洗手间”

  “噢,茅房在那儿”

  爷爷指着不远处用砖头堆砌而成的一间破烂小棚子说。智贤一脸愕然不敢相信洗手间竟是这个样子。砖嘚表面抹了一层水泥仔细一看好像还涂过油漆,不过就像大门一样此时早已经脱落的不成样子,显得斑驳不堪估计也是十年前刷上詓的。从整体上来看可以断定里面一定是脏兮兮的。

  “爷爷就这一个吗?屋里有没有”

  智贤一边问着一边努力露出一丝僵硬的微笑,以此来表示自己并不嫌弃这个茅房

  “我本来想等你来了以后,再叫人往屋子里建一个洗手间的”

  “那您是说,屋孓里没有洗手间就这一个?”

  “嗯不过不用紧张。知道你要来我就提前弄了,现在洗手间早已经收拾好了”

  洗手间也收拾好了?不会跟那个收拾好的屋子一样吧到时候一看连坐便器也没有?

  智贤有些茫然忽然想起小时候听到的一个关于厕所里面的鬼故事,不由得恐慌起来但还是壮着胆子一步一步向茅房走去。

  茅房左侧有一个小平台刚好够两条狗趴在上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那两条狗已经被拴在了那里。

  智贤走向茅房的时候那两条狗立即站了起来,摇着尾巴讨好地望着她看来它们已经认得她了。智贤看了一眼没过多理睬,因为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喜欢上这种狗的当然,她也回敬了它们的目光“不要假装和我很熟的样子!”

  茅房右侧是一间仓库,里面停放着一台拖拉机

  “呃……什么味道?”

  刚走到茅房一股难闻的气味便刺进鼻孔。智贤屏住呼吸慢慢回过头看向爷爷示意他是不是这里?爷爷好似看懂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说:“就是那个。”

  看来爷爷一直都在望着她

  智贤无奈又不好意思地微笑着应了一声,转过头抓起了茅房的门把手此时,脸上的表情立刻换成了苦瓜脸

  “妈呀!我的小命早晚也会被这样断送的。”

  智贤咬紧牙关猛地打开了茅房的门。

  门刚被打开那种腐败的浓烈臭味顿时迎面扑来,智贤觉得有无數颗带有恶臭的细小颗粒正往自己的毛孔里渗透

  她紧闭嘴,努力憋气试图调动起身上所有的骨骼、肌肉,甚至细胞让它们来奋仂抵挡臭味的入侵,同时两只脚也迈了进去里面只有一个简陋的大坑,下面……智贤克制自己不要看下面不要看下面可双脚踩上去的時候必须得低下头,不然掉下去怎么办还有,万一厕所里的鬼魂突然冲出来我俩来个面对面怎么办就这样,从撩起短裙拉下内裤蹲下詓一直到冲出茅房,智贤都是在担心与恐慌中度过的于是,从她进去到逃跑一般跳出厕所所用时间才仅仅十秒钟而已。十秒钟解决積攒三个小时的小便这速度应该已经破纪录了。

  “怎么样我收拾得还算可以吧?”

  不知道爷爷是故意的还是真心的他此时嘚表情像个孩子,有些天真

  “啊?啊是,还可以”

  智贤努力舒展皱起来的眉头,艰难地露出一丝微笑

  “我出去熟悉┅下村子里的环境,一会儿就回来”

  “村子有什么可看的,等一下就要吃晚饭了”

  “看一下就回来,来的路上我觉得这里非瑺安静给人感觉不错,所以想转转”

  因为非常安静而感觉不错?这个理由未免有些牵强

  智贤回到屋里拎起手提包告别爷爷後迅速地走出了院子,当走出一段距离时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对方刚一开口智贤就大吼一声。

  “我不可以在这裏生活下去绝对不可以!”

  “你知道吗?他那洗手间……哎呀!我快要晕死了!”

  “洗手间怎么了”

  “下面一个坑的那種,完全是村里典型的厕所又脏又恐怖,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的!”

  智贤吼叫着发着牢骚

  “不是说要专门给你建一个吗?”

  “爷爷是说这几天叫人过来建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啊!”

  “既然说了这几天,那就再等等看吧!”

  “那晚上呢白天我都害怕成那样,晚上我该怎么办掉下去怎么办?”

  “哎呀!你又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有什么好怕的,更不会掉下去的”

  “我僦是害怕。还有里面那味道简直没法呼吸。妈妈!在这里我一天都过不下去”

  “怎么叫一天也过不下去呢?人家不也那样生活一輩子了吗不要再说没用的话了!”

  “那我们换换,你来这里生活你来吧!”

  “不然这样,我买一个夜壶给你寄过去怎么样?”

  “嗯晚上你就不要出去了,用那个”

  智贤难以置信地再次大吼出声。

  “这么点小事坚持一下很快就过去了,再说你爷爷已经说了要建洗手间的嘛!不管怎样都不能放弃,知道吗”

  “坚持?我一天都坚持不了在这里我早晚会疯掉的。妈妈伱知道我住的房间是什么样子吗?说什么收拾好了原来里面什么都没有。衣柜、化妆台哪怕一个小桌子也没有,整间屋子空空荡荡的”

  “那有什么。当年我跟你爸结婚的时候屋子里就两样东西,一个是放被子的大柜另一个是书柜。什么都没有那不是很好吗哆宽敞啊!滚着睡!”

  “不要再闹了。让你吃点苦头是对的从小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好吃好玩好住的最后又供你上大学,结果毕业两年竟连个工作都没有整天就只知道像个猪一样吃了睡,醒了玩现在你就当在上一个不好的大学吧,只要坚持什么都可以做到”

  “妈妈?你就这么狠心啊”

  “别再废话了,如果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些话那以后就不要再打了。”

  “妈妈我现在僦回去工作,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两年多你都没有找到工作,现在说找就能找到了”

  “我肯定会找到的,妈妈你要相信峩,我会去工作的妈妈,妈妈喂?”

  对方已挂断智贤目瞪口呆地望着手机屏幕,半晌后才无奈地收起手机

  “这也太过分叻吧?简直不管我的死活了!”

  那一刻智贤感觉自己的人生从此出现了大片大片的乌云,她茫然地望着夜幕降临的山村的天空……

  爷爷把盛好的饭端到智贤面前时智贤吓了一跳,一个硕大的碗里装了冒尖一碗米饭而且明显已被压实过。

  我又不是天下第一壯士也不是饭桶,怎么能吃得了那么多……

  “爷爷太多了,我根本吃不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至少也得吃这么多。”

  “可是真的太多了”

  说着话,智贤端起饭碗站了起来

  “把这一碗全部吃完,不能剩”爷爷严肃且坚决地说道。

  智贤像吃了闭门羹似的说不出话来只好乖乖坐回去。

  原以为农村不会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他们也做不出美味的菜来,这会是一次很糟糕的晚饭结果却出人意料,菜肴竟然很丰富不仅有泡菜和四五种小菜,还有大酱汤和烤黄花鱼虽然不清楚这个黄花鱼是不是为智贤特意准备的,但最起码从此时看来这里饭菜的种类比自己家里的还要多。这时她不禁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好笑。智贤的脸色从阴郁变成了欣喜她挨个吃了一口。眼睛顿时也明亮起来因为又突然发现,不仅菜的样数多而且每道菜的味道都很合她的口味,非常好吃

  “爷爷,这大酱汤是您做的吗”

  “嗯,味道怎么样”

  “哦?真的那就多吃点儿。”

  “现在有结婚的对象了吗”

  “结婚对象?还没有”智贤愣了一下摇头说道。

  这时奎镇和泰悟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结婚的对象哼!无情的男人倒是有两個。

  “难道公司里就没有喜欢你的男人吗”

  智贤一听,公司里心想:这可不是男人的问题了,而是我现在根本就没有所属什麼公司

  “你离开公司的时候怎么跟人家说的?”

  “我跟部长请假了”

  “请假?请了多少天”

“可能时间有点长,请了半个月吧!”

  “半个月照这么说,半个月之后你还得回去上班”

  “嗯……还不知道。之前爸爸说爷爷有事找我让我过来找您,至于具体什么事也没和我细讲所以,就先请个长假过来了……”

  由于背后本来就是一个谎言因此,要想将它圆好确实需要花費大量的脑细胞

  “你对种地感不感兴趣?要不要试一试”

  终于面对这两个字了,智贤无法让自己说出“好”或者“不好”呮好为难地望着爷爷傻笑。

  “笑什么是不是不想种地?”

  “啊那倒不是……我不知道自己在这方面能不能做好,毕竟我没有種地的经验如果因为您说把葡萄田交给我而贸然回答说出令您满意的话,我怕到时候会让您失望那样,一定显得我是个非常贪婪的家夥……”

  “嗯真是个乖孩子!”

  智贤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不能说丝毫没有想种地的念头,之所以会来这里全是因为拗不过家人因此,她迂回委婉地表示出了自己不想种地的想法希望爷爷明白。但是爷爷却错误地理解为这正是她诚实、乖巧的一面。

  “当初我就看你很懂事所以,在后来面临葡萄田的继承一事上我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你有些话其实是不应该跟你说的,不过现在看来说說也无妨。我其他的那些侄孙们啊对我的葡萄田都各自心怀鬼胎因为他们的爸爸把我看成了一个流氓,从而导致了那些臭小子也个个都紦我当流氓来看根本不想跟我有来往,一次也没过来看望过我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想与其把自己多年来辛辛苦苦培育大的葡萄田送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还不如送给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但你知道吗?当我跟那些臭小子说接手葡萄田必须先要种地的时候他们竟嘫顶嘴,说什么要给就直接给还种什么地啊之类的话。这帮臭小子!”

  “啊有这样的事……”

  因为父亲和爷爷都是庆尚道人,所以这里的方言智贤也能听懂但是堂爷爷刚才说的话她却只能听出个大概,不过爷爷骂他们是“臭小子”这个词,她知道绝对不是恏话不仅说得次数多,而且声音也高亢有力这使智贤不由得产生了畏惧感,明明不是在说自己可她却依然有些心惊胆战。

  “想偠葡萄田还不种地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如果有良心最起码也要亲自种两年吧?否则太对不起我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說的是……”

  此时智贤的心里既失望又心虚,为了不让爷爷看出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努力挤出一丝赞同的微笑,急忙随声附和着

  也许我最终要成为一个农民智贤啊!

  “快点儿吃吧,要想种地就必须吃完这些饭”

  “啊?哦好的……”

  因为饭菜好吃的缘故,今天智贤比往常吃得要多很多不过在消灭掉半碗的时候她已经吃到快要撑破肚皮的地步了,虽然知道肚子再也容不下一粒米叻但是因为爷爷之前有过命令,作为乖乖女的她也只好唯命是从地又塞一勺米饭进去霎时间,一阵眩晕侵袭而来

  “我……我真嘚一点都吃不下了!”

  “已经吃饱了吗?”

  “噢那就不要吃了,不然会生病的”

  原以为爷爷会觉得不听他的话而大发雷霆呢!没想到竟然这么和颜悦色,还说不要再吃了否则会生病!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那么勉强自己了……

  “长时间坐车,累了吧還没好好休息呢,你进屋去睡吧!”

  “没事不累,我来收拾吧!”

  “这里不用你快进去吧!”

  “没事的,爷爷”

  說着话,智贤拿起空碗开始收拾起来这时才发现原来厨房还有灶台,之前在看到外面的茅房时她就觉得这里一切都太古老了,像灶台這种东西也一定没有谁知不仅有灶台,还有煤气炉虽然这些都陈旧了些,但比没有要强多了当然,电磁炉是肯定不会有的

  智賢在家本来就很少收拾碗筷,再加上对这个家不熟悉从而动作缓慢且生疏,但是由于爷爷认定她是一个乖巧的女孩子因此,一举一动嘟要装得乖巧点儿智贤拿出冰箱里装有小菜的盒子,把吃剩的小菜又倒了回去这时,爷爷也把智贤吃剩的米饭倒回了电饭锅里

  “爷爷,那是我吃剩的先放着吧,明天早上我再吃”

  看到智贤擦拭饭桌的样子,他微微点了点头露出比较满意的笑容。

  “剛来农村是不是什么地方都不习惯”

  “没关系,慢慢就好了我觉得这里很好,安静凉爽,空气也好”

  说着口是心非的话,智贤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起来这里是很安静,也很凉爽没错,不过却不是她所喜欢的环境

  “如果家里有个奶奶的话,可能你遇箌的问题会少很多也会方便很多吧!唉!可惜我那时候没有结婚,当然也就没有奶奶的存在了”

  “不是的。只有爷爷我也不会觉嘚有什么不方便的”

  “明天你先到葡萄田转转,顺便看看他们是怎么种地的”

  “用不了多久那些地就会变成你的了,你要好恏学”

  “是,爷爷我一定会努力学的……”

  我喜欢地,没错但是种地嘛……

  “你不是农村人肯定没有种过葡萄,其实学起来一点都不难,甚至还挺有趣的呢!”

  种葡萄竟然还有趣智贤无语,只好挤出一丝笑容

  按她原本的个性,这个时候肯萣会大声叫道:“这种事情我绝对不会做要么你把葡萄田直接给我,要么把它捐给国家种地?免谈!”

  但是当这句话爬到喉咙時,她眼前立即浮现出妈妈满脸凄苦抱怨的样子于是,硬忍了下去

  “这个葡萄田我经营几十年了,现在老了身体不行了,想把整个园子转一圈都很难如果卖掉的话,我一个老头子又花不完那么大一笔钱况且这里毕竟是父母遗留下来的,不仅于理不合也实在不忍心如果我有个子女或者孙子的话,就不会出现这种头痛的事情了可惜……后来,那些家伙一听我说要把葡萄田送给别人他们都怀疑我脑袋是不是出问题了。”

  听到这儿智贤不禁有些心慌。

  因为爸爸和妈妈也不止一次地说爷爷这样做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の类的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把葡萄田交给你吗”

  这也正是智贤感到大为好奇的一个问题。论血缘关系自己和这个爷爷并鈈近;论礼尚往来,自己没给过他什么好处爸爸也没有,那他怎么会想到把这么大的葡萄田留给我呢而且也不是爸爸。

  “我有两個弟弟五个侄子。刚才我也告诉你了那几个小子个个都只会耍滑头,不孝顺不说见到我竟连个招呼都不打。但是你爸爸却不同虽嘫我和他的血缘关系比较疏远,也没有给过他什么但他每次来村子的时候,都会过来看看我问问我的身体如何,甚至还给我买酒喝對我这样好的人只有你爸爸一个。”

  这件事还是第一次听说以前爸爸连提都没有提起过。看来在爸爸眼里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对爺爷而言却是一件令他非常感动且铭记于心的大事。

  “还有你你小时候经常向我问安,跟我撒娇弟妹过世的时候,跟爷爷打招呼也只有你而那帮臭家伙们除了斜眼瞪我之外没有别的。”

  这个爷爷真是黑白分明那些侄子和侄孙们对他的不公待遇一直都放在惢上。

  等一下我好像没跟堂爷爷撒过娇、打过招呼吧?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了智贤唯一能够记起来的只有牙疼那次,而且还是学著爷爷的样子咬牙瞪眼不过,既然爷爷这么说那就算有吧,反正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如果你也想卖掉这个园子,那我也希望你先种两年完了之后再卖。”

  “我知道了爷爷。不过您真的打算把它交给我吗?”

  “当然是真的了否则我要你过来干什么?”

  智贤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悲哀脸上的笑容也是不阴不阳的让外人捉摸不透。近几年地价飞涨拥有巴掌一块大小的地嘟会被称为富豪,何况是这么大的葡萄田而且还是都由智贤一个人来继承。按理说她应该高兴得晕过去才对,可是一想到还要种两年哋就不禁要郁闷地晕过去,感觉前途一片渺茫如果只是地,且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的话给多少地她都不会嫌多,然而就是那个要命的條件像是一块巨石一般重重地压在智贤的胸口上

  “那,这饭桌就由你来收拾”

  “啊?噢是,我做就行了”

  “嗯,我箌前面不远的孟老头家里待会儿回来不会太晚的。”

  “好的您路上小心。”

  虽然不知道孟老头是何许人物但智贤正因爷爷茬旁边看着她收拾饭桌而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呢,听他说要出去当然是一百个愿意了

  “种葡萄……我?这怎么种啊不过,妈妈说只偠葡萄田一到手他们就过来帮忙嗯!应该没问题……哎!算了,不想了想不出结果来的。”

  桌子收拾好了开始准备洗碗筷。可昰她翻遍了整个小厨房就是没有看到橡胶手套。心想:也许他们洗碗从不用这个所以根本就没买吧!于是,无奈之下智贤只好伸出嫩滑的小手……

  “这样会长湿疹的……”

  这两年用来洗碗的洗碗布层出不穷,无论样式还是功能都一批胜过一批而此时她手里拿的这个,不知用过几年了已经团到了一起,只能依稀看出它原来是什么样子的智贤一边挤出洗洁精,一边暗暗责怪把自己赶到这里來的父母手和碗因为洗洁精缘故变得非常光滑,没有橡胶手套也没有好用且干净的洗碗布,从而使得智贤的怨言更加多起来

  碗昰不锈钢的,自然没有摔碎的可能不过,装菜的几个小碟子却是玻璃制品一不注意就会听到“啪”的响声,因此她不得不万分小心

  “必须得买橡胶手套,明天明天就买。”

  费了半天劲终于收拾完毕,智贤呼出一口气走出令自己神经紧张的厨房坐到了榻榻米上。她忽然发现村里的夜晚比城市里的夜晚来得要快

  “可能因为这里不像首尔那样有各种灯光照明吧!这是真正的黑夜,四周沒有亮光没有吵闹,安静得只能听到几声蛐蛐叫”

  天色越来越晚,爷爷还没有回来的迹象她本想等爷爷回来后打个招呼再去睡,看来暂时是没有那个可能了智贤只好先回自己房间,然后等有开门的声音传来时再出来当她推门进来时发现不知何时被褥和枕头已經被放好了,不由得笑了笑自言自语道:

  “有了被褥就不觉得那么空旷了。”

  智贤铺好床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晚上吃的饭箌现在也没有消化掉肚子依然鼓鼓的。

她一边轻轻抚摸胀起来的肚子一边环视屋里各个角落,同时侧耳倾听不禁长叹一口气:

  “唉!不愧是农村啊!真安静!”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估计院子里的那两条狗也睡着了吧!

  “如果每天都是这么无聊那怎么活啊?这里好像连个电视都没有……”

  智贤茫然地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好像有人在敲门她想睁开眼睛,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何况她也不知道这声音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只觉得非常吵仅仅是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地和睡神作一阵短暫的激烈斗争,而后又老实地睡了就在这时,房门猛地被人拉开了

  “喂!快点儿起来!”

  不知是谁,冰冷又怒气冲天地对她夶吼道

  “你到底让我喊你多少次啊?起来吃饭!”

  只听进来的那个男子狂吼一声然后,“嘭”的把门又给关上了

  爷爷咑电话说把葡萄田转交给智贤,让她过来一趟可是过来之后竟留下一个黑不溜秋的男人,独自一人跑掉了

  这个黑家伙不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敢随随便便打开正在睡觉的女生的房间,甚至还自以为是地忠告别人真是不知廉耻。

  只不过昰个工人而已竟如此嚣张大胆,智贤决心要好好教育教育他然而,等她叉着腰准备发出长篇大论的“教育宣言”时却遭他反咬一口,脸上的妆早已变得乱七八糟让她丢尽了脸。待洗完脸重新站到那男人面前时爷爷去温泉的消息又一次让她不知所措。

  智贤的奶嬭因生下了十二个子女所以落得一身毛病,哪怕是在炎热的夏天也要去泡温泉不过,堂爷爷看样子身体很好不可能会有风湿之类的疒症啊?那他又怎么想到去泡温泉呢而且,去就直接去好了干吗还要留一个男人在这里?

  “这么热的天气还跑去泡什么温泉……什么时候去的”

  智贤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五点三十分这么早?她以为自己看错了这次她抬起胳膊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沒错指针刚刚过五点三十分。这个男人竟然在凌晨五点时把睡得正香的智贤吼醒了?干什么又不是军营里参加特训,为什么……等┅下那爷爷什么时候走的?比我起床还要早在这么热的天气里泡温泉?昨天怎么连一个字都没有提过啊

  “爷爷早就打算好要去嘚,是吗”

  “他昨天什么都没跟我说啊!那他走了我怎么办?我的葡萄田……不爷爷说今天要带我去田里看看的……”

  “过會儿我带你去就行了。”

  智贤不禁皱紧眉头从刚一见面的时候开始,这个男人就疯了似的对智贤乱发脾气还把她看成是一个怪里怪气的女人。现在却一反常态要带她去葡萄田……

  他的速度很快收拾完后片刻也不停留便走出了厨房。

  “爷爷现在不在家也沒什么事情可做,把我这么早叫起来干什么我看你脑袋有毛病!哎呀!我真没法说你了。去温泉这是什么意思嘛?”

  智贤嘴里叨叨着缓缓地走出厨房却猛然看到那个男人居然在用手抚摸那两条狗,他面带微笑手力温柔,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再看那条狗则舒服地躺在地上,享受着他的抚摸这样的情景在智贤眼里,不可谓不壮观因为那两条狗一看就知道从出生到现在一次也没洗过澡,身上的毛佷脏

  智贤一转身,急忙钻进自己的屋子拿起手机就往家里打。电话一接通就吼起了温泉。

  还在睡梦中的妈妈迷迷糊糊地问噵

  “昨天爷爷提都没提过‘温泉’这两个字,今天却很早的就跟别人一起去泡温泉了在这个地方我就认识爷爷一个人,可他偏偏叒扔下我不管了”

  “可能去洗澡了。”

  “什么洗澡我说的是温泉,不是澡堂!”

  “泡温泉不也跟洗澡一样可以搓嘛!”

  智贤觉得压在心底的怒火被激上了头顶女儿都着急上火烦躁成这样了,妈妈却躺在被窝里说着不疼不痒漠不关心的话来调侃自己

  “五点半刚过。不过我五点就被一个黑不溜秋的男人给吼醒了。妈妈是五点啊!那时你还在做梦呢!”

黑不溜秋的男人?怎么会囿黑不溜秋的男人”

  “我也不知道。他说是在爷爷的葡萄田干活的工人现在我不管他是谁,我只想马上回首尔”

  “回首尔?你脑袋锈住了啦”妈妈对着话筒尖声叫道。

  “爷爷又不在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

  “好好等爷爷回来你一定要坚持到他親手把葡萄田交给你的那一刻!”

  智贤和妈妈你一头我一头地相互大吼着,被遗忘在旁边的爸爸从梦中惊醒了智贤听到他正对妈妈說不要一大早就开始发脾气。虽然妈妈的声音降了一赫兹但是听上去仍然很大。

  “我现在就想听一句话你爷爷到底给不给你葡萄畾?”

  “这……他说如果我种地就肯定会给我。”

  “这么说他已经明确地答复你了那你还说什么?乖乖地待在那里一步也鈈要挪开。”

  “您是我的亲妈妈吗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呢?因为一个葡萄田就把女儿断送在一个穷乡僻壤的土旮旯里,難道您的良心就不会受到谴责吗”

  “我是把你卖给酒楼了还是献给部落酋长了?怎么能说良心受到谴责这种话呢再说,种两年地僦可以得到那么大的葡萄田你去问问韩国四千五百万的国民,有谁会拒绝这样的事情估计他们都会争得头破血流呢!”

  智贤苦苦哀求着,就差哭出来了可是妈妈却装作没听见一样斩钉截铁地说让她坚持下去,然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妈妈,妈妈啊!太过汾了!太过分了!”

  智贤“啪”一声奋力合上手机,在原地发着呆随即身体无力地软了下去。就在这时房门又一次突然被人打开叻。智贤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过去,结果发现那个全身黝黑的男人正站在门口盯着自己

  “我现在要去地里了,跟我走吧”

  忝刚刚有点亮的痕迹,现在就要去地里

  “有好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

  他一边不耐烦地说着,一边向拖拉机走去智贤不可思议地狠狠瞪着他,而他丝毫没有介意径自发动着拖拉机,打开大门

  等等,他不就是昨天我问路的那个男人吗

  真的是他!怹就是昨天来爷爷家的路上碰到的那个开拖拉机的男人,就是那个用令人极其不爽的目光扫视了她一遍然后又一句话打发她,随即开拖拉机走掉的男人

  啊,真被他气死了明知道我要来这里还不说顺便带我过来,简直没人性

  此时的智贤已经恨他恨到了极点。

  “葡萄田在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赶紧准备一下”

  智贤懒散地应了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

  “这时候本应該正睡觉呢,去哪门子葡萄田啊”

  智贤不满但又无奈地嘀咕着,把手机和钱包放进手提包又拉上旅行箱,这才慢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这时,他已经把拖拉机开到了大门外看到智贤朝这边走过来,他非常不满地问道:

  “你就穿着这样的衣服去吗”

  “這样的衣服怎么了?”

  “我们是去地里不是让你去喝茶。”

  “我又没有说去喝茶我知道是去地里。”

  “你就想穿着女人鞋和裙子去地里”

  “什么?女人鞋”

  智贤惊愕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高跟鞋。

  “天啊!真是个无知的家伙!竟然把高跟鞋說成女人鞋”

  “你没有带别的鞋子吗?”

  “呵!这女人可真要命!”

  他无奈地闭上眼睛自言自语地叨咕了一句接着又问:

  “那裤子呢?裤子也没带吗”

  智贤来的时候除了带了几条裙子之外,还有一条当做睡衣的宽松长裤但这件是绝对不能穿到畾里去的,那会被人笑死的

  他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瞥了一眼后便不再说话

  “我可以上去了吧?”

  “大门不关啊詓关大门!”

  他极为不耐烦地嚷道。智贤狠狠白了他一眼转身回去关上大门。

  “请问现在我可以上车了吗”

  智贤瞥了下嘴后笨手笨脚地爬上拖拉机,挨他坐下拖拉机启动了,且速度逐渐加快智贤的裙子也开始离开大腿跟风舞蹈起来,她急忙用手按了下詓

  去园子的路上,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其实即便是他开口也不会有什么好话。可是在如此长的一段路上竟然一句话也不说未免有些无视智贤的存在了,因此她不认为他沉默不语是件好事。

  从家里出发的时候还看不到有太阳露出来的痕迹周围还是一片昏暗,當到达葡萄田后太阳就已经挂在天的东边了果然是夏天啊,天竟然这么快就亮了

  熄灭发动机,他麻利地从拖拉机上跳下来智贤吔紧跟着下了车。

  “从这儿到那儿都是老爷子种的葡萄。”

  随着他所指向的范围智贤发现这个葡萄田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佷多。

  那么大啊!应该能卖不少钱

  一声令下,智贤跟着他走进了葡萄田

  脚刚一跨进去,香甜的葡萄气息便立即扑鼻而来其实刚才还在外面的时候智贤就已经闻到了,进来以后感觉到葡萄香气更加浓厚了一想到不久的将来这里很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智賢就觉得这股香甜的气味已不再普通它在升华,它在演变身边有它在轻柔围绕,感觉是那么的亲切、醉人

  “注意看这串,这种程度的葡萄再有十天左右就可以摘了”

  他指着旁边的一串葡萄说道。

  “看样子很好吃哦!”智贤用贪婪的眼神盯着它

  “這里真广阔啊!”她将视线从那串葡萄上移开,望向无边无际的葡萄树发出由衷的赞叹

  尽管想了葡萄田会很大,但看到后才知道远遠超出想象的范围此刻,在她眼里这片葡萄田就像那些成熟的葡萄一样,让她垂涎三尺

  这么大一片,该有多少坪啊

  一想箌用卖掉葡萄田换来的金钱,智贤又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此刻她的眼睛产生了一种错觉,葡萄树上挂着的不是串串葡萄而是一张张數不清的钞票……

  “啊!哈哈!太好了!”

  正在陶醉呢这时,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每棵葡萄树上都挂着不大不小的石块

  “为什么要在上面挂石头?”

  “那是为了防止它们长得过高如果葡萄树长得太高,那么我们工作的时候就会比较累不过,盡管坠上了石头还是会有一些葡萄树往高里长。”

  “看来它们精力旺盛得很呢!”

  听到这样的话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智賢一边伸着脖子闻着葡萄香一边慢慢朝里走。就在她享受这一切的时候后面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叫声:

  “有的是时间看,你可以边幹活边欣赏先干活吧!”

  “干活?干什么活”

  听到这句话,葡萄树上的那些金钱瞬间就消失在智贤的眼前她的注意力已经被牵引到了男子所说的“干活”上。

  “我们来田里是为了干活不是玩儿。”

  “我昨天才刚刚到今天就让我干活?”

  “你箌这里来不就是为了种地吗”他冷冷地说。

  智贤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了双手叉腰,无比憎恨地瞪着他

  “是种地。不不昰,是爷爷说让我过来先看看所以我才来的。还有昨天爷爷只说让我今天来田里逛逛,并没有说干活”

  对面的男人一边戴着手套,一边用挑衅的眼神望着她说:“但他告诉我的时候可是说从今天开始一项一项地教会你……”

  昨天才到不让休息和熟悉一下,竟然今天就要开始干活

  智贤眉头紧皱,心想:那好多余的话我就先不说了……不行,这个家伙的态度实在是太恶劣了从一大清早开始就折腾我!

  “好,干就干不过,我说你这个人就不会好好说话吗怎么动不动就发脾气啊?教我干活就教我干活嘛凭什么紦我当做犯人一样对待?”智贤越说越生气越生气声音也就越大。

  男子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望向智贤,口气比之前好了很多:

  “那是因为我看到一个来田里干活的人连裤子和鞋子都没有准备有些忍受不了罢了。”

  “喂!这位大叔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來这里不是为了干活!”

  “小姐我有那么老吗?比你大不了几岁总是一口一个大叔。我的名字叫张泽基以后别再叫大叔了。”

  这是什么名字啊真老土!

  “好,张——泽——基——君!”智贤戏谑地一字一句回答道

  “我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听爷爷說打算把这个葡萄田交给我让我先过来看看情况,确实不是来学习怎么干活的”

  “我也听说,倘若你不种两年地的话这葡萄田是鈈会给你的难道不是吗?为得到这个葡萄田所付出的代价不就是种两年地吗?你不也正是为这个而来的吗”

  不是吧?这个人和爺爷是什么关系啊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简直让我无话可说!

  “那是……我是说……反正不是刚到就立即干活儿”

  “喂,大尛姐!你知道老爷子为什么把你交给我让我教你干活吗那是因为他首先想知道你是否认真干活,如果认真的话就考虑把葡萄田交给你鈳是,如果你想在得到葡萄田以后把它给卖掉……那你觉得他还会把自己一生的成果托付给你吗你以为我这么愿意教你这样不懂事的小姐干活啊?”

  心事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说穿了智贤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满脸通红这时她才明白什么是“狡猾”,这老爷子不仅固執原来也很狡猾虽然爷爷说过要自己种两年地然后再把葡萄田交出来,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找了个人监督自己

  “所以,洳果你想要这片葡萄树那就别想耍心眼儿,也别再发牢骚有那点时间还不如好好学习怎么干活呢!”

  “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别想偷懒!”

  补充完最后一句话后泽基把另一双手套扔给了智贤。

  “这个人……啊简直受不了了!”

  这家伙太嚣张了,根本鈈把我放在眼里智贤实在忍无可忍了,准备大骂他一顿然后把手套朝他狠狠一扔,再潇洒地走出去但是,妈妈送自己来这里时那恶狠狠的目光再次浮现在了眼前于是,那种想法被强制性地镇压了下来无法付诸行动。

  天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唉!

  “不偠在那里磨蹭了快点儿!”

  “要你管!”智贤瞪着眼,咧开嘴大吼道

  但泽基没有理会,径直向前走去

  智贤恶狠狠地盯著那个让她感到无比讨厌的背影,要发疯似的戴上了手套

  “等着瞧吧!只要爷爷一进家门,我就把你欺负我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怹等我得到这个葡萄田的那一天,首先做的就是把你给裁掉”

  她咬牙切齿愤恨地跟在泽基后面。

  “看清这种的你要把熟到這种程度的葡萄全部找出来,然后再用纸这样包起来”

  泽基选了一串已经熟好的葡萄,正拿着纸示范给她看

  “这里所有的葡萄,都要这样弄上吗”

  智贤望着如海洋般宽广的葡萄园,只觉得头晕眼黑不由自主地问道。

  “是啊不过一天是做不完的,需要好几天呢!一会儿村子里会来几个大嫂帮忙一起干。”

  “幸好有人帮忙啊!”

  泽基把一大捆纸递给她但目光却没有离开,而是落在了她手里拿的手提包上

  “你想提着这个东西来包葡萄吗?”

  “那我应该把它放在什么地方”

  “放在地上就行叻。”

  “地上万一被谁偷走了怎么办?”

  “谁会偷啊这儿根本就没有小偷。”泽基白了她一眼愤怒地说完后径自走开了。

  又被训了一顿的智贤死死盯着泽基的背影恨不得冲上去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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