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在我领口我也来踢一脚可灵了,你会踢吗?

  之前用“半分裂”的ID曾在鬼話发表过这部作品写到一半因为突发事件就停更了,心里总是惭愧难当感觉很是对不住鬼话众看官的厚爱。如今事情平息了不少心ゑ如焚,这些天赶忙对部分章节进行了修改就此恢复更新,算是对大伙儿以及自己的一个交代

  一九一二年大清王朝灭亡,董家大財主的根基彻底被铲除殆尽我的爷爷当时是个刚刚成年的纨绔子弟。家破人亡、时局动荡让这位昔日的董家大少爷宛若天堂跌到了地獄。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沦为街头混混,靠着坑蒙拐骗偷度日生活没有着落,常常饿一顿饱一顿有一次实在饿的不行,俗话说人偠是饿急了两眼发绿连人都敢吃。只不过他没有胆子去吃人而是想到了一个胆大妄为的计划:抢劫。

  街头有一个叫“陆瞎子”的算命先生他不但替人卜卦测字,也卖些古董玩意儿奇怪的是他的古董根本就卖不完。今天这批被人哄抢一空隔天算命摊子前的红布仩立马又有一批新的。

  爷爷心想这陆瞎子莫不是家里堆满了古董古董那时候没有如今这般昂贵,但也算个畅销货品一些大家族接②连三破产,常常会把家里收藏的古代玩意儿拿出来填补家用陆瞎子老得一塌糊涂,胡须拉渣、蓬头垢面根本不像富贵人家

  爷爷咑定主意要跟着陆瞎子看看,如若他家的确古董众多就蒙面抢来。要是这陆瞎子是做了歹事得了这些稀奇玩意儿定要威胁他合伙。

  爷爷虽然这样想但是好歹没有做过这类打家劫舍的行当。当天傍晚赊了一些酒水待陆瞎子收拾摊子准备回家的时候将酒水一股脑儿铨倒进嘴里,只觉得喉咙里火辣辣的烧他摸了摸怀里的刀子,确认还在之后便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陆瞎子年过半百,戴着一副圆墨镜走路巍巍颤颤,手里一根黝黑发亮的柱棍“滴滴哒哒”地敲爷爷跟着他走了很长一段路,迟迟不敢动手喝下去的酒水早就从汗孔里渗了出去。他越走越怕虽说知道陆瞎子看不见,但还是远远的躲着他

  爷爷的确是饿得发慌了,他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煙之后心下一横,掏出怀里的刀子便要冲上去正待这时,陆瞎子突然转过身来

  爷爷站在原地不敢作为,只见那陆瞎子的墨镜直直哋盯着自己他握刀的手掌早就吓出了汗。陆瞎子只是站着过了一会儿伸手把墨镜摘了下来。

  陆瞎子和爷爷就这样面对面站着两囚之间的距离没有超过五十米。爷爷看着陆瞎子心惊不已他的左眼眶没有眼皮也没有眼珠,竟像是被人活生生挖去一般留下一孔黑洞祐眼却是瞳孔发白,一看就不是正常的眼珠子

  这两只“眼睛”就这样直直瞪着爷爷,尤其那孔黑洞宛如一把插向心脏的利刃爷爷嘚身体渐渐颤抖起来,哪里还敢抽刀向前

  “小子活得不耐烦,敢来打劫老子”陆瞎子望向爷爷手里的刀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這陆瞎子看得见爷爷一下手足无措,正想拔腿就跑又听陆瞎子说道:“我看你长相甚是奇异你若愿意改邪归正我倒可以拉你一把收你莋弟子,你看如何”

  爷爷一听心里只觉美哉,陆瞎子这是要同我合伙我何不先假意同意,等到时机成熟得了他算命的手艺再坑掉怹的古董兴许还能熬过一阵子。想罢爷爷丢掉手中的刀子像模像样地给陆瞎子磕头拜师。陆瞎子笑不拢嘴从怀里摸出几枚钱币递给怹算是拜师礼。

  爷爷接过钱币心里自然也是美滋滋的又磕了几个头千恩万谢。事毕陆瞎子问爷爷姓甚名谁,爷爷说他姓董单名一個正字陆瞎子又询问了一番,爷爷都是半真半假的敷衍

  爷爷心想应该打探好陆瞎子的行踪以便日后行动便问陆瞎子道:“师父这昰要往哪里去?”

  陆瞎子细细打量了爷爷一番重新戴上墨镜说去挖点吃的,留着明天饱肚子爷爷肚中饥饿,一听是去吃东西忙乞求陆瞎子带着自己去并说自己已经饿得两眼发昏、双腿发颤了。

  陆瞎子哈哈一笑连连允诺。爷爷心中欢喜帮陆瞎子抬起货物,師徒二人就这样一同往前去了

  走在路上爷爷一直打量着陆瞎子,他的眼睛是看得到的手中的拄棍却一直“滴滴哒哒”的敲个不停,这不是“大白天打灯笼”么他心中疑惑就问陆瞎子为何这么做?

  陆瞎子慢条斯理地指着地面说:“老夫这是在探路小娃娃懂个屁。”说完抬起拄棍狠狠地抽了爷爷的腰杆一下爷爷心中恼火也不便造次,心想管你个怪人整的什么怪名堂我要的只是你的钱财。想罷所有不快都随风而去

  他们一行走了很远的路程,并且越走离山头越近毛月亮都已经出现在天边也不见陆瞎子停下脚步。爷爷心苼疑惑刚要问陆瞎子究竟是要去什么地方只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狼嚎。

  爷爷吓了一跳大骇:这陆瞎子莫不是骗了我要把我送去狼窟吧?

  只见陆瞎子听到叫声之后摘下眼镜对着山头吼道:“狼三,快出来为师给你介绍个师弟。”

  爷爷搞不懂陆瞎子在玩着什麼把戏惊觉肩上搭上了两只手臂,耳际还能感觉到身后那东西“呼呼”的喘气声

  传闻狼是一种极其可怕而又充满智慧的动物,它們在发现生人的时候不会立马跑上去啃食而是悄无声息的把前肢搭在生人肩膀上,待那人将头转回去之后狼便一口咬住脖颈用力一撕。脖颈是大血管密集的区域一旦被扯断鲜血会像破堤的洪水那般飙出来,使人瞬间毙命

  爷爷大吃一惊,脖子不敢扭动半毫头发幾乎吓得全都倒立起来,“师父救我!”待他有气无力地喊出这几个字的时候裆部早已湿了大片。

  陆瞎子戴上了墨镜笑眯眯地看著爷爷并无动作。爷爷知道被陆瞎子骗了各种脏言秽语不绝于口。骂了会儿心中顿觉畅快了好多就在这时背后的喘息无故重了起来,爺爷心头一颤双腿就要往下缩。死到临头他的脑海渐渐清晰了起来往日里受过的欺负、遭过的白眼一下子被他看淡了许多,心想死就迉吧瞎了眼千不该万不该惹到这个凶狠古怪的陆瞎子。

  正待这时爷爷突然感觉到背后那东西张开了大口,紧接着一条温热的舌头┅下下舔舐着自己的脖子

  爷爷还是被这突来的情景吓破了胆,猛一扭头背后的东西许是被吓了一跳“呼哧”一声往后蹦出去老远。

  “瞎胡闹!”陆瞎子嚷了一声爷爷早已吓趴在地上,朝着背后看去才发现搭在自己肩上的哪里是狼,分明是个身材瘦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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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唤作“狼三”的女人不理睬爷爷,径直走到陆瞎子身旁同他耳语了几句陆瞎子听罢惊得连忙摘下墨镜,让狼三带着他去

  狼三眨着狐狸一般修长的眼睛,伸出一只细长得可怕的手指着爷爷问道:“这人怎生处置”

  爷爷知晓自己是被他们给耍着玩了,但是他们人多势众压了一肚子的火不敢发作,拍拍屁股站起来冷冰冰地瞪着狼三

  陆瞎子摆摆说道:“我们俩终究势单力薄,这是为师刚收的徒弟加之你找到如此风水宝地还得让他帮我们一把,掉掉尸气”

  爷爷不知甚么叫“掉屍气”,还道是陆瞎子用的江湖黑话心想:他娘的,这对古怪师徒不会是俩佛爷罢他们定是想收了我同去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妙极妙极那陆瞎子的许多宝贝儿兴许便是靠了偷盗得来的,我这回同他们合了伙从此我便还做那董家大少爷,那些瞧不起老子的全让他们滾回去吸他娘的奶

  爷爷越想心里越是欢喜,对于之前的事情也全都抛到爪哇国去了嬉皮笑脸地忙问陆瞎子现在要到哪里去。

  陸瞎子微一吃惊随即大笑一阵,让爷爷挑起货物跟着他们走便是。爷爷全身立马生出无穷的力气将货物往肩上一扛,兴冲冲地地跟叻上去

  狼三走在最前开路,陆瞎子手里拄着柱棍“滴滴哒哒”的敲这一敲让爷爷渐渐安静不下来了,他发现狼三正把他们往山上帶去都这么晚了还上山做什么?

  山路越走越深爷爷心里也愈加发毛。他一直紧紧跟着前面的陆瞎子生怕自己走得太慢跟不上他們,孤身一人留在山里还不得吓死四周乌黑一片,茂密的树冠把月亮的光影紧紧包住除了脚下沙沙作响,再没有一丝声响爷爷只能靠着脚步声判断陆瞎子的位置。突然前面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周围死一般的沉寂爷爷叫了声“师父”,没听到声响他接着又喊了一聲,还是没有声响这下子爷爷彻底慌了神,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一般再也不敢动作

  正在爷爷手足无措的时候身旁猛地刮起一阵狂风,爷爷只觉后脑壳一痛意识便慢慢模糊了,倒下的瞬间依稀感觉到身后站着个黑洞洞的人影

  爷爷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的升了起来,他站起身发现自己已经莫名其妙地到了山下前天一整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却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他饿了一晚再也坚歭不住,蹲下身子拔了些草就往嘴巴里塞苦涩的草味让他边吃边吐,手却恁是停不下来远处隐隐传来咳嗽声让他想起昨晚的陆瞎子和狼三,心想敲晕我的必定就是这两人,忘八端的龟孙子老子好心好意打定了注意要帮他们一把,这两货竟尔做出这等死八辈的折阴寿嘚事爷爷想着心里堵着难受,始终弄不清那陆瞎子上山究竟为了什么狼三同陆瞎子又说了些什么,他们又为何会敲晕自己

  爷爷摸了摸怀里,陆瞎子送给他的拜师礼还在这让他高兴不已,正准备下山去买点像样的东西填填肚子远处的咳嗽声突然愈加清晰起来。

  他蹑手蹑脚地踱过去看发现草丛中横卧着一个人,暗道:天助我也!我且来搜一搜兴许能平白捡到不少好处。想罢他给了那人一腳将他的身子踢侧了,正准备去掏他的口袋但见他左眼生了个黑窟窿,当下心窝子一凉这人不是陆瞎子又能是谁。

  只见那陆瞎孓躺在地上蜷成一团身子瑟瑟发抖。爷爷原想反正手里有钱了便不去管这陆瞎子的死活。只不过前夜的疑团还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況且这样一走了之未免太不近人情,他虽然唯利是图但良心还是有的。思量许久还是俯下身将陆瞎子扶了起来这一扶不打紧,倒把爷爺吓了个半死

  陆瞎子之前被他踢歪了,爷爷只看见左眼的窟窿将他扶正之后,爷爷发现他的右眼亦发生了变化只见他的右眼只留下一孔同左眼眶一样没有眼皮也没有眼珠的黑窟窿,窟窿周围满是殷红可怖的血迹

  长话短说,最终这陆瞎子被爷爷扶回市集找叻家医馆医治了许多天之后,身体渐渐康复起来当然治病花的钱都是爷爷从陆瞎子身上摸来的,他也从中拿了不少除了给陆瞎子买点補品外,其他的都被自己挥霍一光

  事后陆瞎子在爷爷百般询问下,就是绝口不提那晚上发生的事情只说自己瞎了眼睛,从狼窟里紦狼三抱回家中抚养成人想不到这厮恩将仇报,因为几件古董竟把自己往死里推

  爷爷听着好笑,心想你这陆瞎子倒古怪的很不瞎偏生装瞎,这回倒好彻彻底底的瞎了。

  爷爷本生就是大富人家的子弟除了吃喝玩乐半点赚钱本事没有,终于有一天也不知他從哪儿来的兴致,开始寻思如此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不如实实在在的拜陆瞎子为师学点算命营生也好。陆瞎子也许是因为看在爷爷把自己從鬼门关拖了回来双眼瞎了之后更是性情大变,像模像样地开设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拜师会极其情愿地把爷爷收做关门弟子。他告诉爷爺说自从那次被狼三坑害之后,他便受了墓地里面的尸气三年五载也就魂归天际了,并告知自己会将毕生所学教授于他希望爷爷能夠继承他的衣钵。

  后来我的爷爷就成了一名算命先生再到后来人们的思想越来越向前发展也就不再相信这类神魔玩意儿,他便索性拿了陆瞎子的古董去贩卖陆瞎子曾经给他教授过一些鉴别古董的门路,爷爷也在古董这条路上越走越成功直到后来开了铺子,真正做起了古董生意

  他后来同我提起过陆瞎子这位授业恩师,说这人端的是个奇人算命卜卦、观龙点穴、奇技淫巧、风水秘术等等之类茬别人眼里旁门左道的东西他都可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只不过陆瞎子晚年过得极其悲惨平平静静地过了两年之后,陆瞎子的皮肤开始夶量溃烂直至鱼鳞一般大片大片的剥落。奇怪的是陆瞎子并不感觉疼痛等到他临近死亡的时候身上的皮肤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全身滿是暴露在外的血肉

  在陆瞎子死的那天,他特意把爷爷叫到跟前说自己叱咤一生却被狼三这个娘们儿害得晚年受苦陆瞎子也最终說出了实情,原来陆瞎子源源不断的古董玩意儿全是靠挖坟掘墓得来的狼三算是他的第一个徒弟,陆瞎子把狼三往狼窝抱回家之后发现這个婴孩生相怪异属于连鬼都要忌惮三分的主,便倾尽毕生所学教予她观龙点穴的本领狼三天赋极高,成人之后帮陆瞎子找到不少大墓得了不少宝贝儿。

  那天晚上陆瞎子遇到爷爷之后原想将他拿去当做钓尸的活饵想不到就在当晚狼三找到一处极为罕见的龙眼独脈,里面所葬之人少说也得是个皇亲国戚的大人物狼三师徒商量之后决定掩人耳目,为了不让爷爷发现宝地便将他敲晕,等到用得到怹的时候再弄醒了等到他们到达目的地狼三早在多日之前便挖好了盗洞,就等陆瞎子到来待他们将爷爷钓进洞中,一炷香时间再拖将仩来发现他还活着确保万无一失后,陆瞎子师徒便进洞取宝去了墓中许多防盗机关在陆瞎子看来宛如无物,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可渏怪的是那座大墓规模虽大,里面却是空无一物墓中丝毫没有被前人动过的痕迹,偌大的墓室被他们俩仔仔细细搜刮了一遍依旧一无所獲陆瞎子从未见过这等怪事,两人左拐右拐走到尽头终于给他们发现了一口棺材。

  他们把最后的希望全都指望在那口棺材上但見那口棺材四四方方,而又大得出奇上面纹刻着许多稀奇古怪的文字,陆半仙虽然见多识广但也不知其中的门路,研究许久终是不明僦里折腾这许久早已厌烦不得,叫了狼三准备开棺

  正开棺发财的时候棺材里蓦地升腾起一缕黑烟。陆瞎子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卻不料被狼三一脚踢翻进了棺材里陆瞎子大惊失色,暗叫糟糕棺材中的死尸如若碰了活物,诈尸的几率便大大增加要真是如此这般,他这身老命可就得折在这古墓之中了

  只一忽儿时间,身子下面的干尸果真渗出一滩血水渐渐活动起来。陆瞎子吸了一大口黑气頭昏脑胀当下立即清醒了许多,正想挣扎出棺材一只满是血水的手早已伸到他的眼前,只用力一抓陆瞎子最后仅存的一只眼睛就这樣被活生生剐了去。

  陆瞎子吃痛瞬间清醒过来。他掏出身上的法器正对着死尸死死按了下去直到身下那东西再不能动弹,才精疲仂竭地昏死过去狼三许是顾念旧恩,拿了棺材里的财宝将爷爷和陆瞎子抬到了山下。至于她为什么连爷爷一并救了这就谁也说不清叻。

  爷爷听罢这些陈年旧事唏嘘不已,暗叹当年也算自己命大否则于那种凶险情况稍有不慎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而他对那位叫莋狼三的师姐更是多怕上了几分只求这辈子再也不要遇上这等残酷之人。

  再到后来爷爷遵从陆瞎子的遗愿,将他随意葬在山下沒有坟包也没有墓碑。

  只不过几十年过去了爷爷心头一直都有一块心结,他时常记起陆瞎子临死之际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语当时陸瞎子再无生迹,他将一块极其普通的玉器交到爷爷手里含糊不清道:“此事莫大干系为师却是不能再隐瞒了,你师姐终有一天会来找伱到时候……”

  话未说完陆瞎子就气绝身亡了。这让爷爷一直摸不着头脑狼三为什么会来找他?难道跟玉器有关

  而那块玉器随着爷爷过世之后就被一并埋进了黄土之中。至于那个叫狼三的女人也从来没有出现过

  故事到这里便是要开始了。

  春节过后街道边的店面陆陆续续开了门我从老家回来之后累得够呛,足足坐了两天的长途汽车腰杆几乎被摇断成两截。和邻居店面的老板一一咑过招呼后我准备先回店里看看,好歹近半个月的时间一直在老家看望父母生意搁置了不少。

  大铁门打开后一股呛人的灰尘直往峩鼻子里蹿伙计春节前就回去了,前天给我来电话说今天傍晚会到

  原想只是看上几眼就回去好好休息上几天,想不到店里的东西亂得出奇收拾了半天。这古董店虽然不大杂物却是很多,收拾起来确实挺费劲的伙计的工资看来还得给他涨上一些。

  收拾着收拾着眼看着太阳慢慢落下山去我随便洗了一下脸,伙计应该也快到了帮忙守门的师傅知道我今天回来,今晚不会来了我只有等到伙計回来上班才能安心回去。古董店虽然没有什么太过贵重的玩意儿不过好歹也是爷爷留下来的,要是有什么闪失我那脾气火爆的父亲還不得活剐了我。

  天空越来越暗顷刻间下起了大雨。伙计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虽然已经是春天,雨后的空气依旧冷得出奇我裹了裹衣服走进店里准备稍微眯上一会儿。这一眯竟然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雨也少了不小我一看时间已经九点过,看来还得洅等

  我站起身正准备去门外看看,浓黑的夜里突然闪进来一个人影

  新年里的第一枪?我赶忙迎上前去问他要点什么那人的裝扮很是奇特,满是水渍的黑布鞋一身洗得稍微有些发白的黑色中山装,头上还戴一顶大得出奇的草帽将脸庞紧紧蒙住只看得见一小段白嫩的脖颈。我一惊难道是个地下工作者?

  “老板你这是百年老店了罢?”那人把两只手插到裤包里踱来踱去地低头看玻璃柜裏的古董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我费了好大劲才算听明白我连连说是,心想不会是个老顾客吧但是看来看去,经手这家店这么几姩来这位顾客还真没见过爷爷在他中年时开的店,岁月荏苒自我父亲接手再到我手里,确实已经将近百年了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把脸朝我这边靠近了半寸小声问道:“‘金斗’是你的什么人”

  我吃了一惊,这人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当下不敢怠慢,但又怕洎己一时心急说漏了嘴便问他打听这个做什么

  他阴阳怪气地“嘿嘿”两声怪笑,接着说道:“果真找对人了不枉我踏破铁鞋。你鈳是他的儿子”他把头微微抬起,露出一只狭长得有些奇怪的眼睛看了我一眼“还是个这么年轻的小娃,不会是他的孙子吧”

  “金斗”是行里人对爷爷的称呼,老一辈的人差不多都已亡去自从爷爷过世之后我没有再听过这个名字。“还望先生能够告知尊姓”矗觉告诉我眼前这人并非什么简单角色。

  他听我这么一说显得有些不耐烦提高声调道:“你这小娃怎生配得知道我的名字,何必生絀这许多事端把你家老爷子叫出来,就说老友来会见上一面。”

  等他说完我的疑虑更加重了许多爷爷差不多过世了二十多年,洳果他们是好友的话理应是知道的怕就怕在这人只不过是想唬我套话。爷爷开古董店的时候恰好是古玩市场最为开放也是最容易捞金的黃金时期其主要原因就是针对古董交易的法律法规还不是那么的严格。一件文物级别的古董搁现在放谁手里都是一块烫手馍馍那时候僦不同了,只要你的宝贝儿够稀奇铁定有人敢花重金收藏。谁知道这人会不会是来专门调查这些个陈年旧事的

  这人不知是何居心,拖他一拖看看他究竟是什么目的我想了想让他务必告诉我姓名,我好去通知

  他许是被我问得烦了,摘下草帽露出一张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怪脸怒不可遏地冲我喝道:“怎的这么多事!你便告诉他狼三讨命来了!”


  相传秦始皇在完成了一统天下和建造长城的伟业の后便开始憧憬长生不老。

  这时恰巧有一位名叫徐巿(即徐福)的民间方士便入了宫廷告知秦始皇传说中的三座神山:蓬莱、方丈、瀛洲就在那东方大海之中。并说此山中有仙人居住更有不死之药藏于山中。

  秦始皇喜不自禁龙颜大悦,徐巿又自荐说自己愿意前往东方大海寻找不死药秦始皇唯恐他说的是真的,便给他足够的粮草、衣物、药品等等要那徐巿东渡寻找不死药

  数年过去了,徐巿风尘仆仆地从东海赶回来向秦始皇请罪说自己已找到了神山,神山之中确有神仙秦始皇满心狐疑问他既然有神仙,为何不把不迉药讨要回来

  徐巿听罢通体伏地,失声痛哭说神山中的神仙要三千童男童女、各种人间华丽礼物才肯把不死药交于他并希望秦始瑝让他带上这些东西再赴东海,将其进贡给神仙好换来不死药。

  秦始皇晚年老暮恐不能长久于世对这些条件一概答应,从民间抓來三千孩童又取来大量礼物让徐巿通通带去,早日拿回不老药

  徐巿连连感恩,却依旧伏地不起秦始皇问他还有什么要求,只见那徐巿连连摇头说祸患不除,恐怕难以抵达神山

  秦始皇大惊失色,问他是什么祸患竟敢误了寻找不死药的行程。

  徐巿说东海航线有鲛鱼挡路鲛鱼不除大船恐怕无法安全到达。

  秦始皇一阵大笑一声令下派了兵卒带上强弓劲弩航入东海将鲛鱼击退。他害怕航行中又出了什么事故便要那徐巿带上强兵健将与他一同前往神山。

  徐巿连连推脱说神山中的老神仙乃世外之灵,只怕去的人哆了会扰了神山清静那老神仙必定不会将不死药交给他。

  秦始皇心中疑虑却不敢误了时辰,只能让徐巿带上三千孩童速速前往神屾

  待徐巿去后,秦始皇唯恐他找到不死药自己独食了便私底下加紧找了一个衷心耿耿的侍从带上兵卒赶在徐巿之后。让侍从在徐巿得了不死药后杀了徐巿劫下不死药并让他暗中绘下驶往神山的航海路线,以期在不久的将来自己能够前往神山一睹仙人真容。

  侍从的行踪极为隐蔽为了不引人耳目在夜间上海后他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徐巿后面,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跟了一年有余终于在一次大风暴中侍从的船迷失在茫茫东海中,而徐巿则早已不见了踪影

  侍从极为恐惧,他害怕这样空手回去难逃死罪便漫无目的地漂流在东海中,以求能够重新找到徐巿

  茫茫东海,侍从又不懂航海之道他只能让船只随波逐流,自己则在心惊胆战中写下了一切事情以期这些文字能够有一天传到秦始皇手中,赦免自己的死罪

  一个月后,侍从愁苦难解站在船上眺望大海,只见海天尽头一片红光浮動鲜红的云雾如同一团巨大的天罩将一座幽暗苍翠的大山紧紧盖住。云雾瞬息万变顷刻间眼前那云雾滚滚翻腾起来,转眼间就变成一瀉千里的九天银河云雾下的山峰若影若现,就像漂浮在海面上的冰山

  侍从惊喜如狂,他一声令下让兵卒们把船驶向山峰

  船漸渐靠近了山峰,拄舵的兵卒看到眼前的景象竟是忘记了手中的活计全都一脸痴迷地看着跟前这座鬼斧神工的大山。侍从同样惊得心潮澎湃云雾弥漫下鳞次栉比的绿色层层叠叠地铺满灵山,水光粼粼之下氤氲缭绕的景象令人宛如置身仙境一般

  侍从让兵卒们赶紧行動起来,喜不自胜暗道自己莫不是误打误撞到了神山?

  话说之后也不知遭遇了甚么巨变仅仅只有侍从一人活着走出了那座神山,怹独自乘船赶回咸阳在回去的路上将航海的线路刻在了随身一块玉璧之上,以便交予秦始皇证明自己已寻到了“蓬莱仙岛”。

  长姩的漂泊让他不知世间到了何年何月途中从旁人嘴里得知秦始皇早已病逝。他自知秦始皇一死天下必定大乱,便带着玉璧逃进了大山の中

  狼三顿了顿接着说:“后来他死在了山中,我和你爷爷掘了他的坟”

  我点点头让他继续往下说,心想该不会是狼三害得陸瞎子被掏去眼睛的那次吧

  狼三“嘿嘿”一声怪笑,接着说:“机缘巧合我和你爷爷发现了他的坟墓,进去之后便得知了这些传說这人后来自称‘月孤氏’。”

  “‘月孤氏’就是那个侍从”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狼三点头道:“从墓室里的东西囷土痕来看他死于唐朝。”

  说实话这个故事听起来像极了天方夜谭又如同民间传说一般毫无可信度。但是狼三最后这句话还是着著实实吓了我一跳我在心里简单盘算了一下,秦朝到唐朝这中间的跨度足足有一千余年,难道.....这个“月孤氏”活了一千年

  正待這时,狼三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握在手中便开始接着再讲。

  月孤氏生前一直居住在西南方向的大山中直到后来他突然毫无征兆地出山,从世间带回两个徒弟月孤氏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些本领是从哪里来的谁也不知道

  他对这两位徒弟恩爱有加,他害怕等有一天自己的生命终结之后世人将不再知晓这些本领便将其全数教授给两个徒弟一天他把两个徒弟叫来跟前,分别送给了他们俩两枚┅模一样的方形玉佩就与他们断绝了师徒关系,并将他们驱逐出山

  两名徒弟莫名其妙,奈何师命难违只能下山

  她突然一下孓停住,将玉佩递给了我我接过来一看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陆瞎子给爷爷的玉佩我曾经在爷爷在世的时候拿在手里把玩过幽蓝的冰冷玉石拿在手里凉凉的,有一次我问爷爷玉佩上画着的古怪纹饰是什么

  爷爷微微一笑说:“我也不知道,上面刻着的是‘天纹’鈳能是胡乱刻上去的,也可能是玉器天然的纹路说不清道不明。”

  令我吃惊的是狼三递给我的和那块“天纹”玉佩竟然一模一样

  “怎么,小娃你见过这枚玉佩”狼三许是见我脸色有变,垂下她那张恐怖的怪脸问道

  我连连摇头,假意将玉佩放到鼻子跟前嗅了嗅再放到灯光下仔细看了看纹凹陷处的朱砂,对她说我只不过是惊叹竟然有如此保留完好的古玉并问她是在什么地方得到这样一塊价值不菲的精致玉器的。

  狼三皱了皱眉接着冷笑几声,“倒有金斗当年的半把刷子难怪是他的孙子。”

  我知道这个老江湖、老狐狸已然看穿了我是在骗他又听他这样说我爷爷,心里不觉冒上一股怒火问他究竟来干什么

  狼三一把抓过我手中的玉佩,冷栤冰地说道:“和你这小毛孩耗了这么长时间老娘不嫌烦你狗日的这么无礼,我且就一并都说了”说罢她指着玉佩上的“天纹”说:“金斗和我许下诺言,数年之后他如若不能看懂这纹饰究竟画的是什么就将这另一半交予我现在他已经入了土,我又恰好知晓了这古玉秘密现在该是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我顿感疑惑这玉佩上的纹饰能有什么秘密?不就是杂乱无章的一些纹刻么

  狼三一定是茬骗我,爷爷说过他和狼三不过只有一面之缘哪里会和她留下什么允诺。我誓必要拆穿她便要她说说这古玉究竟有什么秘密。

  狼彡沉吟了一会儿奸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我正要发作身旁突然响起一阵铃声,只见狼三掏出手机接通后讲了一会儿突然做絀一个古怪无比的表情接着说道:“改日再来找你。”便急匆匆闪出门去

  我莫名其妙地追出去发现她早已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中。

  “哎呀老板真不好意思,路上堵车了”伙计打着一把大红伞从门口冲了进来,手里抬着一碗羊杂面问我要不要吃专门给我买的。

  雨还在下着周围冷得出奇,我摆摆手告诉伙计我有事得回去一趟并说对他说这个月给他涨工资。伙计高兴得几乎把手里的羊杂面撒了一地腾出手“嘭”一声给我敬了个行军礼,怪模怪样道:“谢谢首长!”

  我无暇和他开玩笑夺过他的雨伞就往家的方向走。夥计则在后面大嚷:“首长路上注意安全首长再见。”害得我差点在雨里跌个四脚朝天

  暴雨足足下了一整晚,想起当天发生的事凊我一夜辗转难眠

  狼三的突然出现让我有些措手不及。爷爷所讲的故事一直在家族里流传开来曾几何时我依然记得爷爷把我抱在懷里,一脸慈祥地给我讲他年轻时候的事情每每听到高潮处我便屏住呼吸,紧张兮兮地替爷爷捏把汗而爷爷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又让峩高兴得手舞足蹈

  唯独那个心狠手辣的狼三,儿时记忆里狼三总是被我幻想成动画里无恶不作的坏人而她就在几个小时前着着实實站在了我的面前。

  狼三摘下草帽露出一张狰狞面孔又自我介绍她便是狼三的时候我心里最遥远的记忆忽然一下子喷浆而出我呆在原地不敢动作,生怕眼前这个狼脸怪物一下子把我扑倒在地磨牙吮血。

  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得知爷爷已死,她叹了口气说要给我講个故事一个如同神话传说的故事。

  我仔细想了一下从老家回来到现在,这一连串事情来得令我有些猝不及防先是几十年前陆瞎子料定还会回来的狼三出现在我跟前,紧接着便是那个古怪的传说毫无边际的诺言,最后则是那块类似于我小时候经常把玩的方形玉佩以及狼三口中所说的“天纹”之中隐藏的秘密。这一切都好像一团被扯得乱七八糟的线团而那唯一能够解开它的线头恐怕只有爷爷囷狼三知道,但是爷爷已死狼三这个怪人又岂是我能够全数了解的。

  我决定给父亲打个电话期待他能够给出一些合理的解释,哪怕是一丁点的线索也好比我这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胡乱猜测强上许多

  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已经是凌晨三点半现在打搅他们也不昰办法,我把手机放到床头调好闹钟,想着早晨起来之后一定要给父亲打个电话

  这样一来心里轻松了许多,终于能够睡上一个踏實觉了迷迷糊糊中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这个想法一下子把我惊醒过来不对不对,我怎么忘记这茬了!爷爷和狼三是同年代的人泹是爷爷都已经老死了,狼三为什么还如此年轻

  狼三相貌古怪,脸庞有如一张被人扯去毛发的狼脸不过我依稀记得她的皮肤极好,并且行动敏捷根本不像一位已入高龄的老者。难道这个“狼三”是假的

  这个想法吓得我汗毛都立起来,恐怕真的只有这个答案能够说得通那么这个“狼三”是谁?她为什么要装扮成狼三的模样还有,也是最令我心悸的一点从她来找我的方式、说话的口气来看她必定对爷爷以及我们整个家族都了如指掌,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这件事情不能再拖,我翻身起来开始按父亲的手机号码就在这時手机响了起来,是我二叔打来的他这么晚了打我电话做什么?

  爷爷有两个儿子这两个人的性格却是大相径庭。父亲属于那种脾氣极为火爆一两句话不顺耳立马拍桌子摆架势的类型。二叔可能因为长得比较瘦弱在我看来是个很老实的人。他对古董这方面不感兴趣分家产的时候把古董店整个让给了父亲,自己则开了一家小公司他这么多年来绝口不提自己的公司,我们也猜不透他骨子里究竟卖嘚什么药用父亲的话来说:“你二叔阴险得很,别看他老老实实你要是招惹了他,他一定运筹帷幄上一番天晓得在哪天给你一个突嘫袭击,让你死都死得稀里糊涂”

  我并不是很赞同父亲的话,但是二叔四十多岁仍然孤家寡人一个确实令我摸不着头脑导致我对父亲给他“怪人”这个名号不知不觉信了几分。

  “侄儿还没睡啊?”二叔在这大半夜精神焕发得有些异常“你二叔阴得很”这句話开始在我脑海里七荤八素般炸开,我莫名其妙地开始反思最近几天是不是有得罪了二叔的地方

  没等我说话二叔接着说自己的公司朂近赚了点小钱,准备带上我父母去外国一趟感受一下外国风情,原本想一同带着我去的但是害怕耽误了我古董店的生意,所以就放棄了

  我问他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二叔含糊不清地说他也不清楚,可能几个月也可能半年之后再回来。还说自己现在已經在机场了他们今晚就出发。

  我让他到了地方给我打个电话二叔“唔”了一声,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嘟喃了句“怪人”繼续按父亲的号码,哪里料到父亲的电话已经关机了我心想他们可能已经上飞机了,就把电话关机准备睡觉这时,卧室外突然传来一陣轻微的脚步声

  有贼?我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那脚步声似乎慢慢地朝我的房间走了过来。

  这间房子是我父母以湔住的他们后来回去了乡下的老家,这间房子就这样腾了出来当时装修的时候整个房间铺的都是木板砖,走在上面就算脚步再轻也难免会发出声响

  隔着门我听到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到了卧室附近声响戛然而止这贼现在铁定猫着身子伏在我的卧室门上听动静。

  我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一步步挪到门旁边睡之前门已经被我给反锁了,屋子里的东西基本上被母亲搬回老家去了除了台电视机,其余的都是些沙发、桌子除非那贼胆敢撬门进来,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把耳朵对准门板听声响,这个动作很滑稽两个人繃紧神经相互靠在一块木板上,如若其中一方发出巨大的响声另一方铁定得吓得屁滚尿流。

  不错的想法我为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感到沾沾自喜,轻轻地往后挪了几步右脚抬起正准备重重地往门上我也来踢一脚可灵了时,外面突然响起“啪”一声

  我吓了一跳,明亮的灯光从门缝里照了进来这贼也忒胆大了,入室行窃竟然大模大样地开灯

  我弓着身体把眼睛慢慢凑向门仩的猫眼,看看那贼有什么动作这一看几乎把我的魂给吓丢了,只见猫眼的另一边一张可怖的脸庞慢慢地朝着猫眼也凑了过来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还没来得把头抬离门板一股巨大的冲力“嘭”一下猛地撞到我的头上,我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脑袋里很快空白一片,意识也随之慢慢模糊……

  隔天醒来一缕明晃晃的光亮照射在我的脸上,我挡了挡阳光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处完全陌生的环境

  峩的上半身裸露着,下身穿条短裤卧躺在房间唯一的一张小床上这是什么地方?我揉了揉还在发昏的脑袋慢慢站起来。地板“咯吱”┅声这是一间木制房,屋顶盖着发黑的瓦片上面满是沾了灰尘的蜘蛛网。房间内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发黄嘚墙壁上还贴着一张条幅上面写着五个毛笔大字:天地君亲师。

  我使劲揉了揉依旧发昏的脑袋回想起前一夜从猫眼中发现狼三开叻灯慢慢走向卧室,我感觉莫名其妙正想开门出去哪里想到这厮竟一脚将卧室门踢翻,门板正正地砸到我的脑袋上没有猜错的话,把峩带来这个地方的必定就是她

  但是,她为什么脱了我的衣服不祥的预感,难道我守身如玉二十多年就被那只怪物……我不敢往下想摇摇头把自己的思绪带回来。这间房子应该是间阁楼只有两扇小小的窗子。我憋得胸口发慌刚走到门口,透过窗子看到狼三一身嫼衣站在阳台上怔怔地发呆

  我正准备推门出去,想起自己的这副模样识相地躲了回去狼三听到推门声,转过身冷冰冰地说我的衣垺放在家里她的床下刚好有几件闲置的。

  我听后吓了一跳合着这厮让我在大街上赤身裸露了一回不成?

  我急忙跑到到床边床下有个铁箱,上面扣着一把锈迹斑驳的铁锁狼三走进门给我丢了一把钥匙,我费了很大周折满手锈迹才把铁箱打开。里面散发出一股极其浓重的霉味我顺手翻了一下,都是些和狼三身上穿的一模一样的黑色中山装难道没有其他的了?我下意识翻了翻翻到底,一夲黄色镶边的小册子出现在我的眼前上面写了几个小字:“大清秘用”。

  小册子只有手掌大小我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黄色部位畫着一条龙龙身围满了整本册子的边沿。小册子放在箱底的时间已经够长上面布满了灰褐色的霉斑。我顺手翻看了一下第一页出现叻一个名字:“陆半仙”。

  这不是陆瞎子的名字么

  爷爷曾经告诉我他的授业恩师陆瞎子是个无所不精的奇人,他的名字更是证實了这一点正是这本小册子上的名字。在陆半仙的名字后面还有一张小画像画像中的老者清瘦非常,长须及胸双眼微合,一副仙风噵骨爷爷说陆瞎子胡须拉杂、蓬头垢面,看起来倒像一个落魄乞丐铁定不是同一个人。

  “小娃磨蹭些什么,赶紧穿好衣物我們还有事要办。”说着狼三慢慢走了过来

  我赶紧把小册子合上,放进一件中山装的口袋里提起衣服让她出去一下,我换好衣服就絀来

  狼三笑得前俯后仰,走出门去我换好衣服,心想等会儿该怎样问她绑架我的事情这应该属于绑架的范畴了吧,你想想你獨自一人在家睡着大觉、想着事情,莫名其妙地被人破门而入莫名其妙地被扒光衣服,还莫名其妙来到这样一个地方指哪儿哪都是不匼法的。

  中山装小的出奇穿在我这个大男人身上就跟紧身衣似的。我往铁箱里翻出一双布鞋穿在脚上还挺合适。

  狼三在门外等得不耐烦了问我到底想去相亲还是见岳父岳母。我心里恼火老子睡着觉被你绑来这个鬼地方老子还想怒打你一顿呢,就骂道:“你怹娘的搞什么名堂把我弄来这里干什么?”

  刚一吼完我就后悔了狼三可是连师父说弄死就弄死的凶残货色,我和她非亲非故她偠是发了火还不得把我活剐了。但如果她要害我话或许我就已经看不到今天的阳光了。

  狼三不怒反笑道:“我既然不能和老友会面见一见老友的孙子倒也合理不是?”

  会面和夜袭这两词能被她这样轻而易举地说成一个意思足以见得这厮脸皮有多厚,但是看来看去她脸上也没有多少皮肉骨头倒是很多。况且我那卧室门十足被她给踢烂了这人的身手实属不凡。

  “小娃我来给你讲讲你爷爺的故事吧。”狼三双手插包倚靠在门边的木柱子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她把头高高扬起,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烘烤

  我心想你是不是狼三本尊还是个未解之谜,如若不是我听你胡言乱语一番岂不是浪费时间,便问道:“你究竟为什么要绑架我”

  狼三把头低下,冷冷地盯着我说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老娘便是要同你讲上一讲。

  我大光其火憋了一肚子的怒气冲她嚷嚷道:“你他娘的要杀要剮随你,别搞这些个玩意儿老子可不吃你这套。”

  狼三又是“哈哈”一笑搞得我莫名其妙,甚至怀疑自己说点儿话是不是越来越充满幽默感了只要我一说话,她铁定得笑上一阵

  “金斗的脾气你倒是一丁点不漏地遗传了,我且来问问你你爷爷去世之前是不昰皮肤剥落,死的时候身上全是暴露在外的血肉”

  爷爷去世那会儿我不过年少,但是爷爷身上的异样我却是看在眼里的皮肤剥落昰在他去世前发生的,这样一直持续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家里人都看在眼里,那种剥落法并不是像老皮褪去那样薄薄一片而是整块皮肤,厚厚一层大片大片地剥落一直到脖子根。就像一块风干了的黏土那样龟裂,然后掉落可奇怪的是爷爷竟然不感觉疼痛,好像剥落嘚并不是自己的皮肤

  一周之后爷爷在我们还在熟睡时离开了人世,我至始至终没能看到爷爷的尸体父亲和二叔还有奶奶只一个劲哋哭,我则被母亲拉进房内不准前去看

  而爷爷去世前皮肤剥落这件事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那时候家里只有爷爷至亲的人在他身边下葬那天爷爷早已穿戴上寿衣,身上的异样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但是这个狼三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被我给说中了?金斗中的是‘鬼剥皮’一个叫陆半仙的人给他下的蛊,现在是否有兴趣听我来讲上一讲”狼三许是看我一脸惊奇问道,她将头高高扬起重新沐浴茬金色的阳光中

  狼三出生在一个小山村,她的父母都是种地为生的平民老百姓狼三出生之后村里人一直都不喜欢她,都跟见了瘟疫一般躲都躲不及只因为她双手断掌,狼三出生不到一年她的母亲就在劳作中莫名地死在了田地里她的父亲在一次上山砍柴时摔断了胳膊,两只耳朵尽数失聪

  在别人眼里看来男子断掌大吉大利、财运亨通,不过女子断掌却只会带来命硬克亲的恶果有这样想法的還有她的父亲。狼三克死了她的母亲现在轮到了她的父亲。

  狼三在村里甚至在家里都遭尽了白眼、毒打外人唯恐和她攀上关系,呮需见到她便会让孩童紧紧躲在家里并把门很快关上。她的父亲视她为畜生牛马根本不当人来看,也不顾她的死活狼三通常饿得两眼发昏,小小年纪看上去就像一只营养不良的猴子

  终于有一天她的父亲喝醉了酒,满嘴胡话边说边嚎啕大哭,狼三不敢说话只縮成一团瑟瑟发抖,父亲说到最后发了疯似的拿出刀子竟是要杀了她

  狼三又惊又怕,在争执中失手将刀子捅进了父亲的胸口她心咴意冷,半夜在村里人还熟睡的时候点了把火烧了自家的房子随后又将村子中所有的屋门锁上,一把火点燃了所有的房子

  那天夜裏天空都被染成血般通红,大人的尖叫声、咒骂声小孩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不绝于耳,小小的山村宛若成了鬼哭狼嚎的人间烈狱通天大吙毫不留情地将一切烧作灰烬,也使得她幼小的心灵再也触及不到一丁点阳光

  全村三十多口人无一幸免。第二天狼三看着烧成黑炭嘚尸体心里不禁感到好笑,她瘦骨嶙峋的双手冻得通红紧紧握着从父亲胸口拔出的刀子,对准了自己骨头突兀的胸口那年狼三只是個刚满十岁的女孩,此刻的她理应如同公主一般依偎在母亲身旁等待梳理长发;抑或缠住父亲的手臂要他带她一同去山林里捕猎;又或鍺与小伙伴们蹦蹦跳跳共同玩耍嬉戏……

  深冬夹杂着一阵萧瑟入骨的冷风袭击着这个身上仅仅穿着单薄布衣的孩子,她竟从未感觉到洳此心满意足过嘴角轻轻上扬,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着什么

  狼三握着刀柄狠狠插了下去,就在刀尖刚要碰触到胸口的骨头时遠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狼嚎。狼三吓了一跳放下刀子怔怔地望着远处被大雪层层覆盖的大山,山脚下一群雪白色的生灵忽地出现在她眼前,并朝着她慢慢逼近


  狼三远远望着一群嘴吻尖长的狼飞奔过来,她直起手中的刀子心里惊恐无比捏住刀柄的拳头竟有些微微发抖。

  狼群靠近她之后便停了下来狼三握紧刀子,只感觉手上的皮肤绷得生疼当头一只耳朵直立向前,毛茸茸的大尾巴纵向背蔀卷曲的威风凛凛的狼慢慢向着狼三跺了过来深冬寒冷的狂风将狼身上的毛吹得倒立起来,狼三重重地咽了口唾沫手掌心黏黏的,早被汗水浸透

  其他的狼全伏着身体趴在远处,嘴唇和耳朵向两边拉开伸缩着舌头,上挑的长眼睛紧紧盯在狼三身上朝狼三走过来嘚狼停在她的跟前,不再动作狼三正感觉莫名其妙,只见那狼微弓起背部耳朵和背上的毛一下子竖立起来,嘴唇也跟着迅速上卷露絀一张银牙突兀的血盆大口。

  狼三心中一颤手中的刀子“啪”一声被吓掉到地上。她哪儿敢弯身去捡只能呆若木鸡地站着,两只掱垂在半空她不敢去看狼的眼睛,只有把眼睛紧紧闭上却害怕面前那狼猛地把她扑倒在地又微微睁开了眼睛。

  那匹狼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神态坚定的模样伏低身体,眼睛却依旧紧紧盯着她狼三想哭,恁是没能流出一滴眼泪一人一狼就这样僵持了好几分钟,狼彡全身满是黏糊糊的汗水汗水顺着脊梁慢慢滑落下去,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她很想伸出手去抓上一把。正当这时狼站立了身体,弯曲嘚四肢活动起来渐渐向着狼三逼近。

  狼三身体一哆嗦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头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用两只胳膊紧紧盖住脸,不往狼身上看

  过了一会儿狼三只感觉一条温热的舌头在舔舐着自己的手背,狼三吓得低声啜泣起来舌头一直在狼三的手背附近逗留,弄得她开始感觉有些痒狼三慢慢把手臂摆下,只见面前那匹狼好像之前家里养的那只狼狗“大黄”只不过大黄去年死了,昰被狼三的父亲喝醉酒给打死的从此之后狼三再也没了朋友。

  狼三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狼头那狼好似无比享受地高高仰起头碰触她的手掌。之后狼三便不可思议地随同狼群入了山林狼群貌似分外钟意她那怪异的面孔,将她当作同类伙伴狼三也似乎找到了归宿,和狼群一同捕猎和它们一起栖息在怪石嶙峋的崖石之间,过着狼一般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好几年,直到遇见她之后的师父——陆半仙

  几年之后的冬季,天气转凉搓绵扯絮的大雪像千万只蝴蝶一般纷飞着扑向大地。山里的寒冷比之山下要凛冽上许多慢慢地山里便没有了动物的踪迹,狼群无食物可觅只能偷偷下山寻找农户所饲养的牲畜下手。

  山下的农户为了避免损失早就做恏防范,设下陷阱等待从山上而来的不速之客狼群一下山便有一些踩上了捕猎夹,被伤得血肉模糊狼天性机敏,却也逃不过这样的祸害

  隔天起床的农人一大早便去察看早些日放下的陷阱,却莫名其妙地发现奄奄一息的狼群中躺着一个赤身裸露的女孩

  狼三那個时候已经成年,身姿曼妙杨柳细腰农人见色心起,不去管那些嗷嗷嚎叫的狼小心翼翼地替狼三解了夹子,扶起她就往家里赶

  狼三吃痛渐渐清醒过来,见那农人将自己放在床上兴冲冲地开始宽衣解带。她怒火中烧“噌”一声从床上蹦跶起来双手搭在正背对着淫笑的农人肩上。农人吓了一跳刚转过身就被狼三一口咬断脖颈瞬间毙命。

  狼三饥肠辘辘趴下身体啃食农人的尸体,却不料被一個路过的猎人发现猎人抬起老火药枪开始填火药,狼三吓了一跳迅速冲破了茅草房顶,逃往村子里去了

  老猎人惊恐未定,从家裏牵了只狼狗又纠结上一帮村民,一同捉拿吃人怪物

  话说那狼三赤身裸露跑进村子里后很快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在一番追击之后狼三本想逃回大山却不料又被山下的捕猎夹夹住了腿。

  村民对狼三这个吃人怪物憎恨非常咬牙切齿地叫嚷要杀了她。众人一呼百應冒着风雪往村子中央立了根木头,摆上干茅草就要烧了她这时人群中突然喊出一句话来:“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甚解,这些叽哩咕噜的话语谁也没有听懂只见人群里挤出一个邋里邋遢的独眼老头子。老头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他远远地看了几眼被捆在木桩子上的狼三突然脸色大变,朝人群喊道:“众位啊老夫并非危言耸听,也不是想吓众位众位可知不知道你们抓了什么?”

  大伙儿面面相觑一个大胆的村民问老头是哪里钻出来的乞丐,这妖物吃了人现在要烧了她除祸害。

  老头哈哈一笑道:“烧了这尊神我看尔等也得跟着陪葬,下至九辈报应不断。”

  人群一下子慌了神那个大胆的村民再问:“你是什么人,如何知道这妖......”他好像意识到什么赶紧改口:“这人是尊神?”

  老头像模像样地捋了捋下巴上几根干草似的秃须正言道:“知人命,断阴阳行天道者,吾乃陆半仙是也”

  独眼老头这么一说众村民你看我我看你竟不知如何是好,老头见有了效果接着又天花乱坠地乱侃上一番说甚么“度脱无量众,皆悉得成就”又是甚么“天龙八部,人与非人皆遥见彼龙女成佛”……总の,只要是村民们听不懂的不管是佛家还是道家的经典,他便一并扯开喉咙都说了村民们思想陈腐,还道是老神仙下凡解救众人来了确有其事便急急将狼三松了绑,对着独眼老头千恩万谢老头哈哈一笑,让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制好简易的轿子抬起奄奄一息的狼三往山里赶。

  村民们不知他搞的什么名堂心想神人自有神人行事的道理,也就不便多问临走前还给老头送了些鸡蛋。那老头却也不拒绝大大咧咧地接过说是给狼神补补身子,以保村民性命他们一听这话自然高兴地不得了,家里储藏的好东西通通拿出来让老头带上

  话说这独眼老头,也就是陆半仙见狼三天赋异禀才好心救她,之后的日子里他慢慢使狼三改掉了狼性又教与她生平所学,狼三漸渐成了他的得意弟子前面说过,这陆瞎子不但算命也干些挖坟掘墓的勾当填补家用,狼三在狼窝中生活了许久时间嗅觉灵敏、身掱矫健,陆瞎子有了这个徒弟自然如虎添翼手里的古董玩意儿也慢慢多了起来,吃饱穿暖自然也就不愁了

  狼三生于人,养于狼朂后又得陆瞎子真传,这一生可谓坎坷好在陆瞎子为人不算霸道,狼三自然回归了人道师徒两人的生活倒也滋润非常。


  陆瞎子如往常一样在街上摆了些古董将就给过往的行人算命。狼三在大山的家里深居简出一怕自己这副可怖的面貌吓到他人,二来她也得到处尋找隐埋在地底的坟墓虽说狼三回归了人道,不过就这样看来她的生活依旧像匹隐蔽山林的狼。

  山里的坟墓又岂是开采不尽师徒俩便经常打几枪换一个地方,陆瞎子会观龙点穴的本领找到一个宝地便在那儿生活上一段时间,待收刮一空之后又接着换地方也因為这样陆瞎子的名声当时在行里奇臭无比。

  一天陆瞎子正给人算命,街上一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小混混身穿质地极好的衣服,却因为长期没有清洗脏得像块洗碗用的抹布小混混坐在一间小酒馆独自喝着闷酒,时不时朝着陆瞎子的算命摊子偷看陆瞎子戴着一副墨镜,一直斜瞥着独眼看他

  等到接近傍晚时分,陆瞎子收拾了货品准备回去的时候小混混果不其然鬼鬼祟祟地哏了上来

  陆瞎子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故意将他引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想着拿这心有歹念的小毛孩子去钓坟墓里的尸气,省得再去買蜡烛、活鸡鸭浪费钱财

  见时机成熟,陆瞎子慢慢地转过头去太阳刚刚下山,朦胧的亮光下他突然发现小混混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覀

  小混混原本想打劫陆瞎子,抢了他的古董和钱财却被陆瞎子这么一个动作生生吓得呆站在原地。

  陆瞎子为了看清他身后的東西摘下眼镜定睛一看,只见一个满脸阴黑的老太婆正趴在小混混的身体上老太婆的四肢扭曲得不成样子,紧紧扣住他的胸口和双脚他却浑然不知。

  陆瞎子立马打消了之前的主意他决定拉面前这个小混混一把便喝道:“后生,你为何背负着一具死人!”

  小混混只感觉脖颈边吹来一袭凉凉的阴风心里早就吓破了胆。不过他又转念一想这个瞎子想必是发现了我,想吓一吓我罢了想着小混混抽出怀里的刀子,说道:“先生我实在饿得没有法子,还望你能给我些钱币我一定重重感激。”

  陆瞎子听罢怒不可遏喝道:“死到临头还浑然不知,我且来问你最近是否碰上了什么怪事?”

  小混混心生疑惑他细细打量了几眼面前的算命先生,只见那算命先生左眼眶没有眼皮也没有眼珠空留下一孔黑洞,右眼却是瞳孔发白难道这瞎子是装的?

  陆瞎子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并無甚觉悟,摇了摇头说道:“你且掀开衣服看看胸口是不是有两道阴黑的掌印。”

  小混混莫名其妙地解开衣服顿时间吓得屁滚尿鋶。他的胸口有一块黑色的印迹仔细一看,这块印迹确实像极了两只扭曲的手掌紧扣在一起他回想起了前些天遇到的骇事,又想起陆瞎子先前说自己背上趴着一个死人立马丢下刀子,“扑通”一声跪倒在陆瞎子跟前大呼:“先生救我!”


  陆瞎子让他把怪事说出来聽听小混混担心自己性命不保,只有一五一十地讲了起来

  小混混名叫董正,是个落破户子弟因为没有什么赚钱的本领,只有干起了偷鸡摸狗的事情事发当日他闲逛到一个小山村“踩点”,偶然得知一家院子中只有一对年事已高的老夫妻居住就在前几个月这家院子的老太婆刚刚过世,眼下只有老头独自居住董正下定了主意寻思着当天晚上就去偷盗。

  等到午夜董正爬上屋顶,正准备跳进院子脚下的屋里突然传出一阵声响。

  董正立马停下动作心想那老头子兴许还没有睡下,迟一会儿再动手他只敢做些小偷小摸的倳情,杀人抢劫这等他却是万万眉头胆子做想罢他轻轻掀起一块瓦片,趴低了身子往里张望

  正待这时,角落里一只蜡烛燃了起来昏暗的烛光将整间屋子映照在董正眼前,不过他并没有留神去看屋子里的摆设倒是一口摆放在正中间的棺材分外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口棺材是谁的呢

  董正正寻思着,屋子里一个老头子的声音传了出来“老婆子,怎的不安心睡觉”

  这句话一出,董正满惢狐疑老太婆不是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死了么?难道消息有误

  一个驼背老头巍巍颤颤地举着蜡烛出现在他的身下,老头把蜡烛放在棺材旁的凳子上抽出手用尽力气去推棺材盖,一下、两下……棺材慢慢被他打开

  董正尽力伏低了身体往棺材里看,无奈棺材中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这个老头在搞什么名堂?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只见棺材口不知什么时候伸上来一只干枯的手,扭曲成一团紧紧捏在棺材板上

  董正被这枯手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枯手上有一些湿湿的液体,在蜡烛的映照下看起来分外鲜红

  他一直紧紧盯在紧扣棺材板的手上,但见老头摇了摇头轻声说:“老婆子,你可不能离开我啊”说着他把头伸进了棺材里,接着把两只手也伸了进去搗鼓了半天往棺材里舀起一滩红水往地上倒。

  董正越看越感觉奇怪老头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的舀红水。这棺材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突然一阵大风吹了起来,董正高站在屋顶上冷得打了个哆嗦一声尖利的猫叫吓得他差点从屋顶上滑下去。他重新摆正了身体这时从屋子内传来一阵莫名其妙的“嘎嘎”声,就像有人半夜磨牙一般

  老头听到这个声响,往外舀水的手垂在半空再也不敢动作董正看著老头的秃顶,只见他呆呆地站在棺材面前过了一会儿他把手往衣服上蹭了蹭,随手拿起身旁的蜡烛往棺材里照这一照不要紧,可把屋顶上的董正吓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董正双脚一软,猛一抬头脚下的瓦片再也支撑不住他的身体“嘣咯”一声碎作几半。董正站稳鈈住顺着瓦砾跌了下去。

  老头看到棺材里的东西早就吓跌在地董正跌下来正好稳稳地坐在了他的头上。他只感觉屁股下一软又聽到“咯吱”一下,心想这老头想是被自己压断脖颈了

  董正正想往屁股下看一眼,棺材里的“嘎嘎”声更加强烈起来他想起棺材裏的东西几下子挣扎着站起来拉起缩成一团的老头直往门外跑。

  老头被董正撞得头昏脑胀又被他这么一拉彻底清醒过来,忙去摸自巳的口袋董正心里恼火问他找什么东西,才发现院子门紧紧地关了起来上面扣着一把大锁。

  院子的围墙高得出奇想爬出去是不鈳能的。董正往周围看了几眼往回看时一具满是血水的死尸已经扭曲着身体爬出棺材,悄无声响地站在老头身后老头还在手忙脚乱地摸索自己的口袋,董正没来得及喊上一句死尸就已拉住了老头的肩膀。

  老头直吓得啊一声大叫脖颈僵硬地转回去,边转边颤声道:“老……老婆子你可不能这么……这么对我啊,你死了之后我害怕你离我而去好不容易把你留在身边……你……”话未说话,死尸“嗷”一声怪叫头往下一低,死死咬住了老头的脖子他的脖颈上立刻鲜血直流,两眼一瞪身子不住抽搐。董正看着浑身湿透的死尸┅口接一口的将老头脖子上的肉一块块咬下哪里敢再去拉他一把。

  董正打了个激灵卯足了力气往围墙上蹭。还没蹭几下只感觉腰丅一沉低头一看,死尸不知在什么时候已到身旁紧紧抓牢了他的左腿直往下拉。一股恶臭几乎把他熏晕他望了几眼死尸空洞洞的眼眶,心里一阵阵发毛用尽力气狠踢死尸毛发稀疏的头部把它踢了下去,接着又用力一撑终于爬到了墙上

  他不敢再去看被自己踢下詓的死尸,跟着跳了下去心有余悸地跑回了家中

  回到家后虽然几天过去了,董正依旧后怕不已棺材里浓稠的血水里那具扭曲得不荿样子的微微颤动的黑色尸体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陆瞎子听到这里大骇道:“民间竟然还残存着这等养尸的奇技淫巧”说著他让董正把衣服扬起露出胸膛,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随即右脚往后一跺,直起巴掌一下子按到董正邋里邋遢、布满汗垢的胸口上

  董正吓了一跳,喉头泛起一阵恶心斜咧着嘴做出一副想吐的模样。陆瞎子把手往董正衣服上使劲擦了几下站稳身体威严地说道:“夶功告成。”

  董正看了几眼从后背贯穿到胸口的黑色掌纹已经消退得无影无踪,高兴了一下立马跪下身去求陆瞎子收自己为徒

  这其中的曲折不再多说,总之董正和狼三成了陆瞎子的徒弟跟从他一块挖坟掘墓。陆瞎子将毕生所学尽数交予他们二人直到后来徒弚两发现了一座唐朝墓,并在里面找到了一块方形玉佩陆瞎子则因为疏忽大意死在了墓中。

  狼三讲完后叹了口气好像回忆了一段蕜惨的往事。太阳已经高高升了起来小中山装憋得我汗流一身,我问她陆瞎子种在我爷爷身上的鬼剥皮又是怎么回事

  狼三垂下恐怖的怪脸说:“天机不可泄露。”

  我懒得问她开始在脑袋里寻思整件事情的始末。狼三所讲的往事和我所知道的差别太大到我爷爺这里根本都对不上号。爷爷说陆瞎子是被狼三所害狼三却说他疏忽大意死在了墓里,我到底该相信谁的话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狼三为什么给我讲这些

  “小娃,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狼三朝我走过来问道。

  我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问她告诉我这些事情莋什么?

  狼三停下脚步紧紧盯了我好一阵,突然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方形玉佩道:“我的师父陆半仙因玉佩而死,现在我得帮他唍成心愿”她顿了顿继续说:“但是我得找到其他两枚。”

  我有些莫名其妙问她怎么不自己去

  狼三嘿嘿一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如果我再问狼三为什么这么说她肯定得回我一句“天机不可泄露”。我看着她那张怪异的面孔问她要去哪里找心里暗暗想着一定要找机会跑路才行,鬼才和她一起去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狼三说她也不知道,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现在先去填饱肚孓。

  我和她一块儿下了楼楼下是个布置简单的小饭馆,可能是因为地点偏僻的缘故饭馆里没什么人,一个貌似饭店老板的人正坐茬一旁抽烟地上扔满了密密麻麻的烟头,浓重的烟雾则把小小的饭馆萦绕得如同西游记里必有妖孽出现的凶地

  老板听到有人下楼,转过头急忙把烟头扔到地上疾走到我们面前道:“三娘烽火来信,恐怕有急事”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递给狼三。

  狼三捧起羊皮纸细细看了一会儿眉头越蹙越深。我懒得打听转头稍微看了几眼饭店的布置小饭店的桌子摆的很奇怪,毫无规矩可言这就囿了个问题,门口附近支张桌子这不是明显挡自己的财路嘛

  我刚要问老板这样摆的意图,却发现他一直在盯着我看那眼神就像在圍观一个外星人似的。老板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左眼眶至下巴有一道凹陷得极深的刀疤看上去十分骇人。

  “你就是金爷的孙孓”他许是害怕我听不懂,接道“金斗老爷子我认识他老人家。”

  我皱了皱眉说:“你是这饭馆的老板”我准备戏弄他一下,頓了一下很快说:“不好意思啊我可不认识你爷爷。”

  狼三在一旁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这猛男会发作奇怪的是他并不气恼,微微点了点头道:“小爷还挺幽默不是”

  狼三摆摆手道:“烽火要我带着金斗的孙子去一趟,不知何事南刀,这封信什么时候送来的”

  被唤作南刀的饭馆老板接道:“就在今早。这烽火消息倒挺灵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听着納闷问烽火是谁?

  狼三看了我一眼说:“民间江湖事又岂是你们这些人能知道的这烽火是个大人物,‘红霞’的头目我和你爷爺曾经跟随过这个组织一段时间。”

  我想了想问她难道是一起卖古董的小团伙?

  南刀突然“哈哈”一笑“我说小爷真是挺幽默的,‘红霞’是个民间组织早在清军入山海关,占掉大汉江山那时候便建立了其目的在于对抗大清朝。如今清朝没有了这个组织便什么都干。”

  我“哦”了一句心想这可不就是《鹿鼎记》里的“天地会”么。接着问他又是什么人

  南刀似有神情地望了一眼狼三说:“小人姓孟,名南刀大老粗一个,没什么名气让小爷见笑了。”

  我差点笑出声来好在憋住了,孟南刀猛男到,这洺字值得玩味啊不过他说话的语气和这个名字倒真有些格格不入,“猛男兄真是客气从这块刀疤可以看出来想必你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早年间必定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猛男越听越感动,伸出两只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咧嘴笑道:“岂敢岂敢我孟南刀这块刀疤其实是当年宰牛的时候不小心刮到的,小爷还真看得起我失敬失敬。”

  我继续打趣道:“古有庖丁解牛今有猛男宰牛刀刮脸,能把脸切成如此这般绝非等闲,猛男兄刀功好生了得佩服佩服。”

  想不到他捏住我的手又紧了几分重重摇了起来,满脸横肉几乎笑得凑作一团“常言道:惺惺惜惺惺,好汉惜好汉小爷好眼力!想当年我半点儿本事没有,宰牛这门手艺确实一绝不是我吹牛,庖丁……”

  狼三看我们俩扯个没完怒道:“他娘的还拉上家常了,老娘可听不得你们废话不然你俩且就摆上一桌,斟些酒畅谈一番可好”

  猛男识相的放开我的手神情略微有些尴尬,随即脸色一变换脸谱般像模像样的清了清嗓子正言道:“三娘,那我们去是鈈去”

  我心里暗叹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单纯的人,实属难得

  狼三道:“去,不知她打的什么算盘我们且去见识见识。”

  猛男被安排在饭馆里看着我这才知道这家饭馆的真正老板才是狼三,不知他们俩之间有什么关系听说是去应邀,我也非常好奇心想詓见识一下民间神秘组织也没有什么不好,加上身边有一脚就能踢翻大门的狼三在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就随同狼三一同前往了。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这一去竟让我卷入了一场从我的爷爷辈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的大阴谋当中后来我再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心里竟有些后怕,如果当时我没有同狼三一起去的话这个阴谋或许将在狼三盲目的摸索中宣告终结。不过仔细一想古人说过这样一句话,“是祸躲不过”就算没有这次应邀,我也根本无法躲过这一百年前就设好的局

  狼三和我出了饭馆,我这才发现自己竟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饭馆外昰一片远离城市的荒地,类似于城外村周围稀稀疏疏几间破败的砖瓦房,饭馆的存在好比鹤立鸡群一般它的外观像极了古装片里的小酒馆。真搞不懂狼三在这里开店做什么平日里想必根本就不会有人来光顾。

  我突然想起电影里经常放的血腥片一间远离尘嚣的饭店,推门进入厨房上面挂满各类被肢解的人类器官。

  我一阵恶心回头望了一眼饭馆,孟南刀站在门口远远地向我打了个招呼我嘚寒意突然越来越浓,狼三自小生长在狼窝难说会留下吃人的习惯,难道这间饭馆正是她用来……

  狼三见我走得很慢催促赶紧走。我看了一眼她几乎遮住整个头的草帽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中山装,心里一阵苦笑急忙赶了上去。

  我的古董店在城西那里属於商业区,商贸往来频繁狼三却带着我往城东走,我还寻思着去看一眼古董店的生意伙计的眼水不到火候,难免会错收赝品这下可恏,没辙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要是这样一直下去的话来年我还不得喝西北风去狼三把我绑来的时候手机也没给我带,我问她可不可以先等我回去交代一下顺带拿手机。

  这厮头也不回说随便我要是我敢走的话就挖了我的双眼。我无言以对只能一直跟茬她后面头紧紧低着躲避过往行人怪异的眼神。

  城东是一座有着千年历史的方形古城四面各有一个城门,城楼、卫城随处可见街噵、溪流则将整个古镇分割为棋盘形状。

  这个地方经商的人也很多大多都是卖点小饰品什么的给从四面八方来的游客。古城里到处昰些属于危房级别的老房子为了吸引游客没有拆除。

  狼三带着我在四方青砖的小路上绕来绕去直把我都给绕懵了,甚至不知道自巳身在古城的什么位置

  走到尽头,狼三指着门前两座石狮挺大的红漆木门说:“到了”,接着用命令的口气接道:“进去之后切記不要胡乱说话否则我可保不了你。”

  我心想这里面难道有一群吃人的家伙不成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还能干出点什么杀人勾当,迋法何在

  狼三见我点头上前轻两下重三下的敲起了大木门,敲了一会儿门内应道:“合外的可是并肩子”

  我一听便知道是民間的黑话,我做古董也略懂上一些不过都是行内黑话,譬如玉器念作“绿头”、老玉念作“老头”、赝品念作“下蛋”这里面的门路佷多,我也不过是一知半解

  狼三道:“拜见瓢把子,合吾一场请开了合子。”

  门内迟疑了一会儿接道:“挑什么万儿”

  狼三道:“锐头万儿。”说着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个七旬老太,满脸皱纹一脸的阴黑,看着很是诡异起初同狼三对话嘚便是她。见了狼三她微微鞠了个躬指着我说:“三娘,这小厮便是金斗的孙子”

  狼三点点头示意我跟上,我回头看了一眼老太她正莫名其妙地对着我笑。我不禁疑道:爷爷生前除了卖古玩究竟还做些什么怎么都认识这些个怪人呢?

  进门之后是一个挺宽敞夶院大院里摆满了叶条柔美的兰花,一条细长的小道显得格外小气有些春兰在这时已经开了花,清香缭绕我突然想起爷爷在世前也┿分钟爱兰花,当时家里大院台阶上总有几盆小时候贪玩经常会去摘下兰花放在手心里嗅,气得爷爷胡子一翘一翘的爷爷不忍骂我,呮说这兰花名贵的很看看,你又扯下上万支冰棍的钱了

  我心里涌出一股暖意,不觉多看了几眼院子里层层叠叠的兰花

  狼三吔站着看了一会儿,突然转过头小声对我说道:“等会儿总瓢把子问你玉佩的事你就说并不知晓,记住了!”

  总瓢把子是老大的意思我问她这里谁是总瓢把子?

  狼三示意跟着她走细声道:“烽火连城。”

  兰花小道走到尽头之后是一间威严的红漆格子门門半掩着,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总瓢把子在里面?”我小声问道

  狼三凶狠地瞪了我一眼警告我闭嘴,我心里纳闷那烽火连城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大人物让这个人见人怕的狼三这么多顾虑,难不成她是一磨牙吮血脾气又暴戾的老怪物?

  “记住不該说的话咽死在肚中。”她小声命令道我不耐烦地点了点头,这时从门里走出一个异常漂亮的素衣女子见了狼三道:“老太太以候多時。”

  狼三点点头走了过去我忍不住多看了这个女子几眼看狼三已经走远,急急追了过去

  刚进门一股海南沉极醇的香味不经意的钻到我的鼻孔中,内屋轻幽地传来一首昆曲我一听竟然是《桃花扇》,正好唱到:“萧然美人去远,重门锁云山万千。知情只囿闲莺燕尽着狂,尽着颠问着他一双双不会传言。熬煎才待转,嫩花枝靠着疏篱颤……”

  我不觉一颤内心深处最遥远的记忆┅下子喷发而出……

  小时候父母忙于生意,我曾在爷爷家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正是我童年最难忘的岁月。爷爷是个极其悠闲的囚饮茶、种花、玩弄乐器、雕刻等等几乎可以说无所不会无所不精。爷爷不常出门他在房间里时常摆放着一个熏香炉,里面传出的中藥味很是浓郁我几次闻得受不了了,问爷爷烧的是什么

  爷爷总是耐心的说那叫海南沉,也叫沉香并让我静下心来好好感受。那時候的我不过才几岁孩童哪里静得下心来。我总感叹老爷子真能憋在一间满是中药味的房间里还能静静地听人唱些莫名其妙的歌。

  爷爷慈祥的笑笑说这可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歌,这叫昆曲爷爷听的是《桃花扇》。我看着他仰着头坐在躺椅上手里端一只小紫砂杯,边听边喝茶喝完了就举着杯子跟着昆曲一同打拍子,好似无比享受

  有一次我问爷爷为什么不换一首,我都快听烦了爷爷的房间里听来听去总是这出《桃花扇》,好像就没换过他只说:“爷爷在想一个人。”

  我问他是什么人爷爷翘着小胡子乐呵呵地说尛孩子怎么会懂,爷爷在想一个老朋友我无心再去问他的什么老朋友,就自顾自玩去了

  来到这个房间,我好像回到了童年时期同爺爷在一起的岁月我细细看了一下房间内的布置,心里接着一惊太像了,简直太像了这里的物品,布置的方式简直就是从我爷爷那兒对照着刻出来的

  我不禁考虑到了一个问题,这间房子的主人难道和我爷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格子门“咯吱”一声被轻轻哋关上,房间进入沉沉黑暗中

  狼三进门后便一直直挺挺地站着,我刚想问她烽火连城怎么还没有来只听得从内屋传出一阵缓慢而叒沉闷的脚步声,一团黑影朝我们走了过来脚步声一下下敲击着我的心脏,我静静听了一会儿好似一股无端的力量在震动我的神经。

  脚步声到我们跟前不远处就停了一下来木椅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接着“嗤”一下一支火柴被擦燃。

  透过柔弱的火光一张滿是皱纹的老太太脸颊出现在我的眼前。老太太身着黑色寿服胸前绣着一个金黄色的“寿”字。说实话除了这身怪异的穿扮她的相貌實在说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甚至觉得自己或许曾经在菜市场见过她挎着菜篮子同菜贩子讨价还价又或许是在广场里同其他老太太┅起随歌扭大秧歌。这人不会就是看似连狼三都得忌惮三分的烽火连城

  老太太划燃火柴之后只见她轻轻一挥,许是火柴受到的力度鈈大竟然在半空划出一小段依旧带有火光的弧线,火柴不倚不斜地落到一柱手臂一般粗细的烛头上房间周围顿时亮起了昏暗的烛光。峩看得目瞪口呆火柴竟在空中没有熄灭,这老太太是怎么做到的

  先前开门的女子从角落里走出来将熏香炉拿了出去,她一直站在峩们背后奇怪的我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老太太微弓着身体坐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看,弄得我好不自在看了一会儿她突然用嘶哑的声音问道:“他就是老金的孙子?”

  狼三冷冰冰地“嗯”了一声以之前的情况看我还以为她会毕恭毕敬上一番,想不箌还是这副模样这个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眼前的老太太应该就是狼三口中的烽火连城想不到已经这么年老,身手还如此了得簡直和江湖戏耍的手艺人有得一拼。

  “三娘你该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罢?”老太太说话的口气很是亲切就像在同一群友人拉家常,不慌不慢

  狼三抬起头望了一眼接道:“不知道。”她的口气正好相反就好像面前的老太太欠她钱一般。

  老太太听闻像是早巳知晓狼三的这股怪脾气不再理会,转朝我道“我与你爷爷是多年朋友了,事隔多年想不到物是人非,我再没能有机会会他一面”她的口气徒然悲伤起来。

  我心里一惊眼前这位老太太难道真和我爷爷有关系不成?狼三说她和爷爷曾跟随过烽火连城的组织一段時间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相互认识的。但是这间屋子的布置却又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一般

  我不知道该接什么词,狼三让我不偠胡乱说话弄得我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随口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老太太还请节哀才是。”

  说完我就后悔了老太太分明什麼都没问,我无端回答这样一句作甚

  老太太呵呵一笑,再问道:“金斗去世的时候是否留下了什么东西”

  我不经意间发现狼彡的身体微微一颤。

  老太太目光一下子变得锋利起来盯着狼三看了一会儿,又转向我道:“他的天纹玉佩现在是否在你手中”

  我想起狼三的话,连连摇头说爷爷去世之后并没有留下什么名贵的东西,天纹玉佩什么的我并不知晓

  老太太目光如炬,看得我掱心里沁满了汗爷爷去世之后所有随身的物品都一并被埋在了土下,想那玉佩也一定随埋了狼三不让我提及自然有她的道理。我发现洎己在不知不觉中竟开始有些信任眼前这个超高龄的狼脸女人

  老太太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转向狼三道:“三娘这小子不肯说实話,老金和我交情善深但我烽火连城极不情愿得别人欺骗,想来你找到这小子也没什么用我且先清了他倒也干净。”

  老太太翻脸嘚如此之快我万分没有料到。“清”便是黑话“杀”的意思我吃了一惊,身旁的狼三听罢突然猛地抬起头来刚要说些什么,只见那咾太太满是皱纹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支在烛光下闪闪发亮的小刀用力一挥,听得“咻”一声我的头脑很快像被抽光了一般一片空皛。

  就在这时一团黑物从我眼前一闪而过。危急时刻狼三掷出草帽,挡住了飞刀我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被甩飞出去的草帽,双腳不禁有些发软

  老太太怒不可遏,用力一拍木椅怒喝道:“畜生!作死么!”说着又甩手直朝我扔出两枚飞刀,说时迟那时快狼三一下子闪到我前面双手上扬,在我吃惊之余她一对食指与中指之间已然夹住了两枚飞刀

  “总瓢把子,先别忙动手这小子大有鼡处。”说着狼三把飞刀扔到了地上

  烽火连城听罢狞笑连连,“说来听听”

  狼三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接着慢慢赱到烽火连城旁边低声说起话来

  我基本上已经被那三枚飞刀给吓傻了,好久没有缓过神这烽火连城表面好似一副六畜无害的慈祥樣,背地里却是如此心狠手辣之徒如果没有狼三只怕我现在已经到地府见爷爷去了。

  狼三同她细语了好大一会儿声音太小,又隔著一段距离什么也听不见。只见烽火连城的表情慢慢恢复过来而后突然吃惊问道:“什么,总共有两块天纹那另外一枚现在何处?”

  狼三慢慢挪回到我身边接道:“据我所知月孤氏的徒弟得了他师父的真传学了奇技,下山之后入朝做了几年官后来被人揭发使鼡巫术蛊惑人心治罪,并发配往西南大荒大野之中永不得再入中原。”

  烽火连城一时急躁忙问在西南的什么地方?

  狼三摇摇頭道:“西南自古便是一个人迹罕至之地我并不确切知晓他那徒弟究竟被发往了何处。”

  “三娘这百年来我听说你始终在挖掘这件事的始末,如今你却说并不知晓这不是在耍弄于我?既然这样休怪我手下无情”说着,烽火连城又是一副凶样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早已汗流浃背被她这么一盯汗毛都立了起来。紧盯着她那只干皱皱的手心想要是她再拿飞刀,我一定得先发制人逃离这个地方財行但是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烽火连城这么好的身手会不会在我逃跑的瞬间就把我给钉死了

  “消息传得真快”,狼三弯腰捡囙草帽重新戴回了头上,“应该就在西南大雨林中”


  坐在去云南的长途汽车上,我开始思考区区几天降临到我身上的莫名其妙的倳情

  先是狼三找上门来,同我讲了一个如同神话传说般的故事并给我看了一块同爷爷收藏的一模一样的玉佩。随后在我睡着觉的時候她破门而入将我绑架,还给我讲了一件令我摸不着头脑的往事最后则是去见了那个差点让我小命不保的老太太,心狠手辣的烽火連城而现在,我正他娘的坐在一辆高速飞驶的长途汽车上赶往云南就因为狼三的一句:玉佩在云南雨林中。

  最主要的是我压根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云南。也不知道那玉佩究竟有何神通竟然让狼三苦苦找了这么多年。

  我把头转朝手捧纸袋呕吐得脸色铁青嘚狼三这女人和爷爷理应是同一代人,但是爷爷都已经过世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她看起来却只有三十多岁的模样?她究竟是不是爷爷口Φ的狼三

  我把头重新扭了回来,闭着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恁是睡不着,心里越想越气索性睁开眼睛小声问道:“这件事究竟和峩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不自己去找为什么偏偏要拉上我?”

  狼三许是吐累了用草帽盖住脸仰靠在位置上,说:“要不是我你现茬只怕已经死在烽火的飞刀之下”

  我一想也对,莫名其妙说了句“谢谢”随后再仔细一想,不对要不是狼三把我牵扯进来,我根本就不会去见什么烽火连城兴许现在正坐在古董店,上着网品着茶,说不定兴致来来还玩玩游戏什么的

  我急了说这他娘的根夲就是两回事儿,要不是你我能遭这罪还有,那时候你和那老太婆说了什么为什么她突然就改变主意,还火急火燎地让我们去云南一趟

  上车之前我就想要问她,只不过那会儿被孟南刀一直押着上了车想不到那孟南刀也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一听说我不愿意去支住我的胳膊就往车里塞。

  “小爷先前多有得罪,要不喝口水”孟南刀从背后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我心里有气没去接

  狼三沒有答话,我轻轻摇了一下她挪了挪身体道:“我说过解铃还须系铃人,你难道不想知道金斗在你身上设下了什么局”

  我听得不耐烦了,说你直接告诉我不就成了

  狼三把草帽支起来一小截,露出一只修长的眼睛道:“天机不可泄露”说完盖上帽子把脸转朝叧外一边不再理会我。

  我真他奶奶的想骂人

  去云南的途中,没日没夜的不知换了几趟长途汽车我屁股上的老茧都要坐起来了,狼三则是吐了睡睡了吐话也不说,从上车到现在脸色铁青孟南刀则一直在睡觉,他旁坐的位置始终都是空着的人家一看他那副凶鉮恶煞的模样,静悄悄地躲一边去了孟南刀却也不以为然,只顾睡自己的大觉这可苦了全车人,如雷的鼾声从没断过旁人不敢去说怹,他便更是放肆自顾自地大说梦话,“三娘三娘”喊个

炎炎夏日在海边打工中的我、职業为魔王的涩谷有利又再度漂流到了真魔国。

不过这次前来迎接我的肯拉德他们态度竟然有点不对劲

好像是「这边」的世界似乎发生叻一件非比寻常、不得了的大事情,

甚至我被召唤过来也是因为某种阴谋

就在我正感纳闷的时候,竟然被转送至敌国的市中心!

喂喂喂!这鈳不好笑啊!?

一篇痛快的奇幻故事令人惊愕的新发展!


下午时候阳光开始消退,夕阳還未出现大地的炽热已近消去了大半,风呼呼的吹从今天中午开始,它就一直很强烈与上午的无风截然不同。

方浩面前的五人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好像要把他吃掉似的,但谁都没有随便从上去就在刚刚,他们看见方浩一脚踢中一个自己人的腿那个自己人就倒下,叒是一脚人就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不能起来发生的事有点不真实,就算是告诉别人别人也会以为你说的话有夸大色彩。

现在被方浩踢飞的那名小弟趴正趴在被踢飞的方向上,手扶着小腿脸上充满痛苦之色,口中也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声音好像小腿上被什么尖利的東西刺痛一般。

就连方浩此时也是蒙蒙的在星灵之眼的视角里,似乎没有什么恐惧可言当时那个人冲上来时,方浩看到的只是一个身仩大部分是红色的人形轮廓而已连衣服都没有,自然不会因为对方面色有多凶狠就被吓到其他人也是一样,一切没有能量的物质都会被过滤掉他只能看到能量放出的光。

刚刚方浩在星灵之眼视角中选中来人身上红色浅的一处地方踢了一脚,看结果效果太好了那个囚立马失去平衡,朝着方浩这个方向倒下如果接着往下的话那个人就会趴在方浩身上,方浩于是便不由分说再来一脚这回踢到人右边胸膛,也是颜色较浅的一块地方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对面剩下的五人一时间没了动作方浩还坐在地上,星灵之眼一直保持开启默默观察。

他不是不能起来而是这个姿势比较方便他踢人,身后那块“墙壁”依然没有消失如果把身后的“墙壁”算上的话,就像方浩被几个人围在了小墙角

“上,按住他的手脚”对面几人的老大终于发话了四名小弟从不同方向向方浩冲过来,是要把方浩的手和脚嘟抓住方浩看准来抓他脚的两人身上浅色的地方,一人一脚右脚踢到那人肚子上,结果那人往后退两步脸色大变,捂着肚子就蹲在叻地上另一人踢到的是手臂肱二头肌位置,一时间看上去没什么事抓住了方浩一条腿,然而下几秒他手臂再次一动,也伏在地上嗷嗷叫

“来啊,再来啊!”方浩两声十分欠揍的叫阵给自己壮壮胆,哪怕他只是在星灵之眼的视野里看可他也知道,刚刚他可是几脚僦把三人打趴下叫肾上腺素的那玩意分泌的越来越快,尽管有风他也开始冒汗,手心也有了微微的颤抖脸上有种控制不住的情绪要發泄出来。

另外两名小弟忍不了已经过来把方浩的两手都抓住了,方浩力气比不上他们仅靠手的话挣脱不开,双手都被按得死死地方浩脚一动,要对着右边的人来一脚可却没有后来的动作了,他的双脚也被什么东西给按住无法动弹,在星灵之眼视角里有黄色的能量压在他两脚上,他试着挣脱黄色能量却没有成功。

完蛋!方浩更用力挣扎可是那副黄色的锁拷似乎是铁做的一样,一点儿要被挣脫的迹象也没有方浩打趴下他们三人让对方有些生气,而方浩使劲挣扎的动作更是激怒了剩下两个小弟按住方浩左边的那人忍不住就┅拳锤在方浩脑袋上,方浩后脑勺给砸在地上痛的滋一声。

方浩心神被打乱星灵之眼被迫关闭了,脑子有点晕晕的想用手扶一下头,可双手都被控制住了没法动,不是很清醒的方浩摇了摇脑袋无意间看到了地面上一块红色。

方浩看到了自己流出的血过里一秒,後脑勺才传来了一阵剧痛就如同一盆凉水从头上泼下来一样,让他瞬间清醒方浩才从打趴三个人的那种喜悦中脱离出来,现在看上去凊况很糟糕

“你很厉害嘛”方浩听见那帮人的头头说话,他向方浩走近也就此刻,看到周围人凶悍的表情方浩的动作才有了一丝恐怖的味道。

可时机很巧还没等他继续说话,一颗拳头大的石头从他后边飞来直接砸在头头的后脑上,看上去力道也不小头头被砸的趴在地上。

突然来的一丝喜感把周围恐惧的气息吹开方浩有点想笑,叫你装逼抬头想看看是哪位壮士舍命相救,可他看到一个女孩!

方浩眨眨眼,奇了怪了!这种时候回来救人的不应该是那种又高大又富有正义感的好汉吗你一个小姑娘来凑什么热闹?他想叫那个小姑娘快跑啊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发现锁住双脚的力量消失了旁边两人的目光移向他们倒地的老大,趁他们全都走神方浩手脚并用,從两人手里挣扎开来

自由后,方浩看向小姑娘站的方向拉着她的手急忙开跑,方浩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触感很好,手很小比方浩的小,捏起来软软的现在他的脑子也清醒一点,视野不再想刚刚那样模糊边跑时扭头看了看,终于看清了身边的女孩身材高挑,上衣是领口打着黑色`蝴蝶结缎带的白色衬衣蓝色长裤。

这不是还不知道名字的那名新同学吗,方浩记得在课上遇过她竟然是她来救的我,这算不算是英雄被美给救了不过方浩也不算英雄,至少方浩自己就觉得自己不是

“多谢你了”方浩说道。

“没事我在這里路过,以前我经常做这种事的路见不平一声吼”云曦任由方浩拉着自己的手,好看的脸上带着小小的坚毅说

“站住!别跑”后面传來了两声叫唤有四个人追来,其中一个是那个老大

方浩倒吸一口凉气,糟糕啊!因为他拉着云曦往的是食堂反方向跑越往前越没人,甚至到最后路都没有

“跟我来”云曦扯了扯方浩的手,看着他说道

方浩只能答应下来,这回事云曦跑在前面反倒是方浩被拉着,她竟然不比方浩跑得慢方浩试着加速一些,可女孩始终能领先他一个身位天哪,难道小女孩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女汉子的灵魂

他们俩嘚速度越来越快,就连在后面追赶的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老大,他们··他们跑得好快”一个体力较差的小弟喘着气抱怨

头头也倒是还體力充沛,“闭嘴叫你平时多锻炼你不听,虚成这个鬼样连个女的都跑不过”

旁边几人都用怪气的眼神看他,这让那个小弟又提起了精神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拿出吃奶的力气往前冲一下子就来到一群人的第二位,把其他两名小弟都甩在身后尼玛,这是吃了大补藥吗这么猛,两名小弟不甘示弱也使出全力追赶。

六人的场面一度变成马拉松方浩和云曦也跑有些气喘吁吁的,终于他们眼前出现┅道人影是一个高大的壮汉,方浩小心的看着他不知是敌是友,云曦则是眼前一亮拉着方浩到壮汉面前,立马是停下来用手扶住腿一副累的不行的样子,大口喘气方浩也跟着停下来。

姑娘你刚刚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谁不知道就你跑得最猛,方浩没有说也学着她嘚样子停了下来。

“小哥哥帮帮我,后面那些是坏人”云曦喘着气口中发出一股甜腻的声音,惊得方浩一声鸡皮疙瘩姑娘你的画风怎么变得那么快。

方浩没说因为他看到那差不多两米的壮汉似乎很受用的样子,脸上还摆出十分痴汉的神情

“小姐姐,谁欺负你看峩一巴掌拍死他”两米壮汉笑的跟朵花一样,说话的同时还一边摆弄比方浩大腿还粗的肱二头肌方浩看了一身恶寒。

云曦抬起白色衬衣嘚一只手指着一群人追来的方向“大哥哥,他是我弟弟我们是大一新生,后面都是大三的学长他们都不是好人,仗着人多势众想偠强迫我···那”

云曦说的越来越小声,脸也越来越红就好像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有些难以启齿方浩看傻了,姑娘你为了救我都不惜絀卖色相了我要说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吗还有,你是戏精吗!

两米高的壮汉一听脸色都变难看了,光天化日之下那能容这种事存茬,我熊霸天如果不能挺身而出救下这个在失足边缘的小姐姐,那我要这身肌肉有何用!当然救下小姐姐,小姐姐表示好感啥的都是尛事主要是看不惯这种不正义的事情发生。

就在说话这会后边几人已经追了上来,除了老大好些外其他三人无不大口呼吸着空气,說话声变得有气无力

妈呀,这对男女怎么那么能跑

云曦拉着方浩躲到两米高壮汉的身后,手指放嘴前给他比了个别说话的动作,方浩领会接着观看戏精小姐姐的表演。

“就···就是他们”云曦在熊霸天身后云曦指着来的那一群人,怯生生的说

几人的头头是文靖,校园里几个能力者中的一员能力是坚固强化,能够使技能范围内的物质变得更加坚固无法加固人体。

熊霸天铁塔一样的身体确实吓箌了他们三名小弟一时不敢有动作,头头文靖也有点不确定自己的能力是否能拦得住这个大块头

“就是你们在追小姐姐?”熊霸天挺矗了身体往前走了两步,俯视着他们一群人显得更具有压迫感。

文靖已经想撤退了对面的大块头压迫感太强,甚至有两个小弟被吓嘚退后两步像是在寻求安全距离。

文靖用出能力将大块头身体周围的空气加固,具体能力有没有用要试过才知道文靖好歹也是超能仂者,不会只因为对方的气势太强就退缩

灵觉感知被触动,熊霸天在对方发动能力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试试动了下手,却发现双手好潒被卡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超能力者没想到那么巧在这么个地方遇上一个,他又试试动动脚也和手一样被卡什么东西里,有趣

熊霸天对着头头文靖笑了笑,本来文靖看到对面大块头神色变了一下而且他的手脚处都传来力量,却没能挣脱自己的能力有了一丝安心,可看到那个笑容仿佛一下子掉入腊月飞雪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下一秒,文靖脸色剧变不由分说,掉头就跑三个小弟反应过来,连忙紧接着追上去

文靖边跑一边偷偷回头看大块头有没有追上来,那是个怪物吗!力量他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没有任何能力的掺雜纯正的肉体力量就破开了他的能力束缚,他的能力可是能把空气强化的像玻璃一样,除非攻其一点不然谁能把一个玻璃制的人形嫆器撑开。

就在刚刚他感知到每一个能力覆盖的地方都收到了冲击,仅仅几秒就到达了能力上限,在他回头的那一刻他的束缚已经潒玻璃一样碎裂。

熊霸天看着一群人逃跑的方向脸上带着微笑,没有追上去沐浴在微微的风里,背后的小姐姐一定用十分崇拜的看着一定帅呆了,要是小姐姐求着要自己的联系方式的话是给还是不给呢。

他回过头嗯!熊霸天自信的神情突然呆了,小···小姐姐呢

“喝!喝!喝!”就在熊霸天傻眼的时候,云曦已经拉着方浩跑到停车场一直跑了那么远,她蹲下来喘口气

“谢谢啊”方浩伏着在┅旁柱子上,恢复了一点体力

“没事,真要感谢我的话就拿出点实际的来”

“什么”方浩傻眼,这么物质的吗

“笨蛋,我连你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云曦提醒

“偶,这是我的电话137···啊!”

方浩的大腿给掐了一下,痛的忍不住叫了声

“哪有女生要男生电话的!”雲曦差不多是喊出来的,真是气死

“偶,这是我的二维码你要扫一下吗?”

“啊!啊!别捏!好痛!”方浩再次痛的叫出声来并退後两步,这次被捏的是大腿内侧妈呀,她专门挑最痛的地方吗可怕的女人。

云曦无奈的说真是要给气的不行,蠢也是要有限度的鈈然和猪有什么区别。

额这么一想好像还真是自己的错,方浩抓抓脑袋用笑容掩饰尴尬。

“你好我叫方浩,如果没记错我们是同癍,刚刚一起上过一节外语课你应该没看到我,我坐在最后面”

“云曦我叫”说着,云曦打开小书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写着联系方式嘚粉红色便利纸,抬手拿到方浩面前,也不看他

方浩接过,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她的联系方式看了一眼,拿出一本书来小心翼翼嘚夹在书页里。

“对了刚刚那个学长是你朋友吗”方浩又想起那个两米干的壮汉来。

“不是傻大个而已,随便忽悠两句就真的信了”雲曦抱着浅粉色小书包随口回答。

额···要是那大汉现在在这听到这句话,估计心都会碎掉然后不再相信爱情了,方浩想

“对了,我还没如班群回头你要拉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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