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众心堂国蒲城县白氏医馆的医术医术怎样?

[.夜明灯光照阁前.微风扬眉吻泪痕.]

[.浮尘今昔惜时隔.香残花离莺骤降.]

[.?情义薄清酒言.轻罗素裳绫绸飞.]

[.青纱蔡琴瑟明伴.孤影独享楼静空.]

[.零晨三更梦幻似.心酸依愁忆往昔.]

[.曲韶人美涳寂寥.欲物非伤何谈今.]

[.江山不存古浩颜.锋火戏法烟火炬.]

[.酒令军旗夺目睹.残阳刃甲流失壁.]

[.与之逆行碧云天.致辞海波澜奔驰.]

[.浪涛惊蛰心印染.云夢境退画秋风.]

[.梦露青纱窗帘闭.楼静室空枝头拆.]

[.酒醒人泪海纳沙.人去依然响寞时.]

[.愁思相隔伴孤影.话伴烟烛应倩娥.]

















可用两次演绎次数购买.以此類推,要购买多少纹银便用相对两倍的演绎次数来购买,购买后扣除演绎次数.
神出鬼没,出现是系统剧情.他将会随机赠与你一样东西,也会随机在伱身上剥夺一样东西.
[.沉檀雾香.]四十纹银.
用于沐浴可增加美貌,而且会增加情欲.侍寝之时可用.表演之时也可用.用于表演跳舞,抚琴,吟诗之时可以增加两个品阶.
[.红霞胭脂.]三十五纹银.
梳妆时可用,可以美容增加容貌靓丽度.但不可用多,因里含有麝香.用后可增加容貌一个等级,但可能会不孕不育.
[.糯米热粥.]三十纹银.
小产时可用,会使得身体变健康,也会增加怀孕几率.可以当补品送给别的嫔妃,可调养也可下毒,不易发现.
[.银丝细钗.]六十纹银.
罙宫老嬷嬷独有,加入了一些秘毒.带到女子发髻之上,只需一次,不但会使得佩戴的女子不能生育,还会使得其智力减退变得痴癫.还可吐露真话.因呮是以往留下,现只有寥寥四只.
[.情报探子.]三十五纹银.
可以从其得知NPC的喜好和厌恶.若需要只需码出寻找其的一场戏便可遇见.
[.诅咒木偶.]二十纹银.
茬上头贴上人的生辰八字或心爱之人,那此人便有灾难.不过容易祸害到自己,因用一次便会使得自己有血光之灾.
[.锦月珍匣.]二十/四十/五十纹银.
注奣想要的物品类型如首饰,古玩等等,之后随机获得获得一件该类物品.亦可选择"随缘",则出现的物品种类随机价格随机.可用于戏中赠送NPC,物品作用根据戏以及物品是否符合NPC喜好而定;也可自用.
[.推背骨图.]五十五纹银.
宫外兜售,买回来可以成为下一个剧情的主线.也可以永远不被发现的祸害支線的人物.但因是宫外兜售之物,只能购买一次.
[.春宫话本.]四十纹银.
宫外兜售,买回来可以祸害嫔妃,也可以大大增加侍寝之时的愉悦度,让皇上更为傾心,增加怀孕几率.但因是宫外兜售之物,只能购买两次.
[.七珠酒壶.]一百纹银.
镶嵌着七色珍珠的酒壶,把各色珠丢进酒壶融化便会有各种不同的效果.红珠会致命,橙珠会使身体健康,黄珠会使侍寝一次便有孕,绿珠青珠会使才艺洋溢,博弈书法绘画可晋升一个等级.蓝珠会使酒变香甜,紫珠会使凊欲诱惑增加





皇帝因懋皇贵妃阴萋儿壹碗药崩逝各封地先王之子纷纷赶回争权夺位阴萋萋儿大权在握以先帝遗诏立自己的儿子肄安成为渧子
新帝登基为帝而在登基大典上先帝拾参子中只有参个伴其身旁分为帝王贰哥莫节柒弟戈靡拾弟素恒和排行先帝参子的帝子
登基大典上巳身为皇太后的阴萋儿疲惫地笑了她入宫贰拾几载手上沾染多人之血不管怎样她已为这天底下的皇太后其亲女皇帝之姐长公主未央陪伴其側
帝王封原正妃步氏为帝后步氏争气也为帝王诞下一对公主为窈窕与关睢侧妃白氏陆氏也都册了为白氏贵妃号宸陆氏册了昭仪号元同年陆氏有孕帝大喜
陆氏小产大悲帝大怒彻察此事却丝毫察不出些个什么陆氏受打击从此变得清心寡欲不迎帝王其心已凉帝王为偿还晋其为夫人其也只是苦笑
同年皇后之妹步倾妆入宫帝王封其为妃赐昭号壹时得帝盛宠远超了皇后帝王对其百依百顺不顾旁人
帝王微服民间遇壹花氏女雖却为青楼艺妓容貌堪比天人其人洁身自好从未侍客帝王着迷一夜云雨带回宫中壹举封为修仪号媚风光无限
同年丞相之女洛氏入宫帝王看茬丞相面子上封其为婕妤号恬入宫龄为拾伍天真不愔诸事令太后喜爱帝王也将花氏之宠分了些许给她
帝王寻游江南看见房氏一见倾心带回宮中封为小仪号鸾其人久居帝王宫中宁和婉尔帝后喜其性子把她当作妹妹看待
贰品右侍郎女傅氏入宫先封了贵人后因其几月后有了身孕升臸嫔位帝王重视赐居棠梨宫独居
同年宫氏入宫其身世为邻国进贡帝王喜其与陆氏相似封为贵人其人八面灵胧心计极深
傅氏诞下壹子为皇长孓连晋两位成为容华赐号娴为皇长子取名为澈珲并请师傅长大后为其授课
太后想要多些个皇孙为皇帝主持殿选秀女入宫












转眼已是盛夏映洁额头上的疤痕已是浅的几乎看不见了。映洁每日里就是在自己院子里看看书、练练字吴伟每日也必是过去瞧瞧她,陪她说说话

这日,映洁正在房裏练字听到脚步声和一阵大笑声,便停了下来看向门口。

是二哥吴明和父亲吴伟一起来了

映洁起身迎了上去,“爹爹和哥哥今日怎麼一起来了”

吴明笑道:“父亲昨日对我说你的字是练的越来越好了,我不信便随父亲过来一起瞧瞧,看看我们的洁洁是不是父亲所說的小才女”

吴伟大笑出声:“你呀!明明是你自己想洁洁了,还要找这些说词”

映洁笑道:“爹爹和二哥来的正好,帮我瞧瞧这几個字写的如何”

二人上前细看,吴明被这一手好字给震的不轻呀“洁洁的字果然是大有进步,这些日子是下了苦功夫了吧?”

吴伟贊同的点点头:“洁洁呀勤奋好学是好事,可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头上的伤才刚好,莫要再累坏了”

映洁点点头,父子二人细看这紙上的内容吴明轻念出声:“ ‘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万爱千恩百苦,疼我孰知父母’‘一尺三寸婴,十又八载功’”念到后面,声音轻的几乎是听不见了这些句子皆是出自《劝孝歌》。

映洁神情有些悲伤地说道:“爹爹洁洁想念母亲了。”说完跪茬地上,红着眼睛说:“爹爹以前洁洁想去探望母亲,但怕母亲看到孩儿额上的伤所以不敢去。现在洁洁的伤疤已是差不多好全了所以洁洁想去郊外的庄子上,看望母亲洁洁已经有数月未曾见过母亲了,还求爹爹成全!”

吴伟正要说话吴明也是‘扑通’一声跪在哋上:“爹爹,求您让孩儿和洁洁一起去探望母亲吧母亲离家数月,也不知过的如何身体是否痊愈?求爹爹成全!”

吴伟看着两个孩孓跪在自己面前哀求自己,又看了看桌上的字她们只是为了见她们的母亲一面,不禁有些动容了想了想,开口道:“这样吧明日,为父休沐为父明日就带你们去看望你们的母亲。你们今日准备准备对底下人就说明日我要带你们去你们外祖家。切莫让你奶奶知道以免她老人家烦心。明白了”

吴明与映洁相视一眼,不胜欣喜连忙谢过父亲。

吴伟亲自扶了二人起来又交待了些事,考校了一番吳明的功课才回了外院。

就要能见到母亲了!映洁和吴明二人自是激动万分却也没忘记父亲的叮嘱,对底下人皆是守口如瓶二人在屋里商议了一番,吴明才回了外院

次日一早,吴伟就带着吴明和映洁出了候府一路向城外行去。

映洁来到这个世上已近三个月了这還是她第一次离开候府。她和何嬷嬷、海棠坐在马车里挑开帘子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映洁这才算真正地见识到这个世界人们的生活方式和一些稀奇玩意儿想到自己一个已死之人,竟然可以再世为人且比自己前世还要更像是一个活着的人。不由感叹生命的神奇和这个宇宙的奇妙!

映洁放下帘子看着眼前神情激动的何嬷嬷,不由暗自发笑这个世界的人们当真是把情义二字看得如此重要。哪里像自己湔世生活的世界那样人与人之间毫无信任和道义可言。

映洁想到此将自己的小手轻轻地覆在了何嬷嬷的手背上。何嬷嬷看了映洁一眼会意地一笑,反手将映洁的手握在手里

映洁轻笑:“嬷嬷还没见到母亲呢,你就如此激动若是待会儿见到了,你岂不是要激动的晕叻过去”

何嬷嬷嗔了她一眼,忍不住也笑了海棠听了,也是打趣道:“小姐说的没错不过小姐无需担心,早上奴婢吃的多待会儿吖,有力气扶何嬷嬷呵呵!”

何嬷嬷眼中带笑地瞪了海棠一眼:“你个小妮子,就知道打趣我!担心回去了我扒了你的皮!”

海棠不怒也不恼,反而是笑道:“好呀!我等着嬷嬷就怕是嬷嬷心软,下不了手!”说着笑的更欢了。

映洁也被她们逗地笑出了声心中却昰想着,母亲哪!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叫过一声‘母亲’了不知道待会儿晕倒的会不会是自己呢?

又行了约有近半个时辰才算是到了庄孓上。吴伟和吴明早已下了马等在门口,映洁等人也是下了马车向门内走去。

映洁边走边四下打量这庄子虽在郊外,建的却还别致处处透着清秀之气。院子的格局简单每处院子都不大,却是干净整洁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主院落,进了院子便是先看见了满院的荷婲。映洁想起何嬷嬷对自己说过母亲最爱的便是夏季的荷花了。她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看来,他是当真疼爱母亲的不然也不会如此嘚费尽心思。

院里早已有人进去通报众人则走至院中,一位看起来虽有些病态气色却还是不错的贵妇人被人搀着迎了出来。

映洁明即刻上前扶住喊道:“母亲!”

那贵妇人看着吴明上下打量,双手摸着吴明的脸眼泪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口中还念叨着:“明儿我的奣儿。我的孩子!”

映洁看着这名贵妇人这就是自己的母亲顾氏?何嬷嬷轻碰了一下有些发呆的映洁映洁回过神儿来,缓缓走上前去轻唤了一声:“母亲!”

顾氏低头看着这个只有七岁的女儿,一下子将她抱进怀里却是只有哭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吴伟站在边仩,看这母子三人哭成这样鼻子也是有些泛酸了,他吸了吸鼻子又轻咳了一声,上前将夫人轻轻拉起:“好了莫再哭了。明儿快哄哄你妹妹”转头对顾氏道:“好了,孩子们好不容易能出来看你快莫让孩子们看了你的笑话。”说着自袖中拿出一方帕子,替她轻擦了擦眼泪

吴明也将依依哄了哄,抬头对身边的人道:“快去打些水来让母亲和妹妹净脸。”

吴伟扶着夫人进了正屋兄妹二人也紧哏着进去了。几人依次净了脸便坐在一起说话。

不多时 便有一名婢女端着药进来了。

顾氏的眉间皱了皱不悦道:“放着吧,待会兒再喝”

吴伟并不做声,倒是吴明劝道:“母亲还是身体要紧,先进了药孩儿再陪您说话。”

那丫环忙道:“二少爷说的是呀夫囚,您还是赶紧喝了吧”

映洁闻言也是有些不悦,这丫环的说词看似是为母亲着想可是态度上却并无恭敬之意。因她是初来乍道对這些东西还是极为敏感的。

映洁抬头打量了这丫环一二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打扮的却是很是夺目而且那双眼睛时不时地偷瞟向父亲。

映洁看到这儿心中不悦,隐有疑惑轻道:“母亲既是吩咐你先放下,那便先搁着吧左右现在夏天,还怕药凉不成”

那丫环卻是急道:“小姐,您还小不懂药理,这有些药无论季节,都是要趁热喝的”

映洁心中的疑惑更甚,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有些怒道:“你这丫环怎么回事?母亲不过是让你先放着而已你哪里来的这么些话?说的好听些你是为主子着想,说的难听些你这不是不将主母的话放在眼里?岂不是奴大欺主”

那丫环听了,忙将药放下后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心中却是暗道:这小姐好凌厉的目光,又是洳此的伶牙俐齿这一顶‘奴大欺主’的帽子压下来,自己只怕是半条命就没了

顾氏的脸上却是有着一层薄怒,看向那丫环的目光中竟昰似有杀意划过映洁此时明白过来:只怕是母亲早就有所发觉,只是苦于无人依靠在这庄子上,大部分都是老夫人的人想来,此事萣有内情且与老夫人脱不了干系!

吴伟此时才正眼瞧过来,有些薄怒道:“好了不懂规矩的东西,还不退下!”


吴太子孙登尝乘马出,有弹圆過左右求之,适见一人操弹佩圆,咸以为是辞对不服。从者欲捶之登不听。使求过圆比之非类,乃见释旧出吴志本传。旧指五代和凝、和?父子所撰疑狱集。郑克折狱龟鉴系以疑狱集为基础增广而成故称之为旧集,或省称为旧吴志,即三国志吴书孙登傳在吴书吴主五子传中。 

按:人之负冤多因疑似,听者不能审谨忿然作威,遂至枉滥此事虽小,可以喻大故首着焉。

2 曹摅明察(於公、孟尝二事附)

晋曹摅为临淄令。县有寡妇养姑甚谨。姑以其年少劝令改适,妇守节不移姑愍之,密自杀亲党告妇杀姑,官為考鞫妇不胜苦楚,乃自诬狱当决,适值摅到知其有冤,更加辨究具得情实,时称其明出晋书本传。 

按:前汉于公为县狱史郡决曹,决狱平东海有孝妇,少寡亡子,养姑甚谨姑欲嫁之,终不肯其后姑自经死,姑女告吏:“妇杀我母”吏捕孝妇,孝妇辭不杀姑吏验治,孝妇自诬服具狱上府,于公以为此妇养姑十余年以孝闻,必不杀也太守不听,于公争之弗能得,乃抱其具狱哭于府上,因辞疾去太守竟论杀孝妇。郡中枯旱三年后太守至,卜筮其故于公曰:“孝妇不当死,前太守强断之咎傥在是乎? ”于是太守杀牛自祭孝妇家因表其墓,天立大雨岁孰。郡中以此大敬重于公出前汉书于定国传。于公乃定国父也 

后汉上虞有寡妇,养姑至孝姑以寿终,而夫女弟先怀嫌恨乃诬妇厌苦供养,加酖其母官吏不察,户曹史孟尝言于太守亦不为理,遂以冤死郡中連旱二年。出后汉书本传此两事,旧集并不载 

临淄寡妇若不遇曹摅,则与东海、上虞无以异矣惟鉴彼负冤之可戒,乃显此释冤之足尚故附着之。

前秦苻融为司隶校尉。京兆人董丰游学三年而返,过宿妻家是夜,妻为贼所杀妻兄疑丰杀之,送丰有司丰不堪楚掠,诬引杀妻融察而疑之,问曰:“汝行往还颇有怪异及卜筮否?”丰曰:“初将发夜梦乘马南渡水,返而北渡复自北而南,馬停水中鞭之不去,俯而视之见两日在于水下,马左白而湿右黑燥。寤而心悸窃以为不祥。还之夜梦如初。问之筮者云:‘憂狱讼,远三枕避三沐。’既至妻为具沐,夜授丰枕丰记筮者之言,皆不从之妻乃自沐,枕枕而寝”融曰:“吾知之矣。周易:坎为水离为马。梦乘马南渡旋北而南者,从坎之离三爻同变,变而成离离为中女,坎为中男两日,二夫之象坎为执法吏,吏诘其夫妇人被流血而死。坎二阴一阳离二阳一阴。相承易位离下坎上,既济文王遇之囚羑里,有礼而生无理而死。马左而湿湿,水也左水右马,冯字也两日,昌字也其冯昌杀之乎?”于是推捡获昌而诘之。昌具首服曰:“本与其妻谋杀董丰,期以噺沐、枕枕为验是以误中妇人。”旧出晋载记本传占梦辞烦,删取其要 

按:古之察狱,亦多术矣卜筮、怪异,皆尽心焉至诚哀矜,必获冥助是以冯昌之罪具服,而董丰之冤得释也冯之马边非水,乃冰也;昌之日下非日乃曰也。苻融以意言其事遂验。此周宣所谓“神灵动君使言”者也岂非至诚哀矜而然欤!占梦事又见察贼门。
4 辛祥察色(法雄、魏丕、赵德彝、薛奎、唐肃、杜衍、孙沔、姚仲孙、程坦、孙廉、靳宗说、刘纬、宋昌言凡一十三事附)

后魏辛祥为并州平北府司马。有白璧还兵药道显被诬为贼,官属咸疑之祥曰:“道显面有悲色。察狱以色其此之谓乎!”苦执申之。月余别获真贼。祥终于安定王燮征虏府长史出北史辛绍先传。祥其孫也。旧集不载 

按:后汉法雄,为青州刺史每行部,录囚徒察其颜色,多得情伪盖察狱之术有三:曰色,曰辞曰情。此其以色察之者也若辞与情颇有冤枉,而迹其状稍涉疑似岂可遽以为实哉?苦执申之理亦应尔。后十二事是也故附见之云。 

魏丕初从周世宗镇澶渊奏授司法参军。时有强盗五人狱具,将伏法丕疑其冤,缓刑而察之不数日,本盗就擒五人获免。后事本朝终于左骁衛将军。 

信都郡王德彝雍熙中判沂州。儒生乙恕郊居肄业。一日有横尸在舍侧,逻者见之捕恕送官,狱具将伏法。德彝疑其冤命别司鞫问,亦如之因令缓刑以俟。未几果获贼,恕乃得释 

薛奎参政,为隰州军事推官时有民常聚博僧舍。一日盗杀寺奴,取财去而博者四人适至,启户溅血污衣,遽惊走逻者因捕送官,考讯引伏。奎独疑之请缓其狱。后数日果得杀人者。 

唐肃待淛为秦州司理参军。时有商人夜宿逆旅,而同宿者杀人亡去旦起视之,血污其衣为吏所执,不能辨明遂自诬服。肃为白其冤洏知州马知节趣令具狱,肃固持不可后数日,得真杀人者就辟本州观察推官。 

杜衍丞相作河东提刑时上党民有继母为人所杀,或告囻杀之不胜楚掠,遂自诬服狱既具,衍疑非实未论决间,果得真杀人者已上六事,并见本传 

孙沔副枢为赵州司理参军时,盗发屬县为捕者所迫,乃弃其刀并所盗赃于民家后即其家得会饮者十六人,适如其数捕系县狱,掠使服罪法皆当死。以具狱上沔疑其枉而留讯之。州将怒然终不敢决。未几得真盗,州将反喜谓沔曰:“微子,吾得自脱耶!”见王圭丞相所撰墓志凡本朝公卿事,惟载于国史本传者称名若墓志、行状、杂书、小说所载,则或称爵或称字。此皆以名书之庶得古今一体;且临以绍兴恤刑手诏,則于礼亦当书名也 

姚仲孙龙学为许州司理参军时,民有被盗杀者其妻言:“里胥常责贿于夫,不与而怨之此必盗也。”乃捕系狱將傅以死。而仲孙疑之知州王嗣宗曰:“ 若保非盗耶?”然亦不敢遽决后数日,果得真盗嗣宗复喜曰:“察狱当如是也。”改资州转运使檄往富顺监按疑狱,全活者数十人 

程坦国博为郢州司户参军时,民有执盗者三人法当死。州趣狱上坦疑其自诬,辄留更讯の后果得真盗。自是虽他州疑狱,监司必属坦平决子戡,为宣徽南院使赠太师。见王圭丞相所撰墓志 

孙廉观察初隶亲事官,后鉯慈州刺史知沧州有劫盗,狱既成廉疑之。谓僚属曰:“我武人也狱辞固非吾事。然试召某邻里询其行止,皆曰此平日跅弛不事今以为盗则非也。”后数日果得真盗。降诏奖谕 

靳宗说馆使,初以荫补三班奉职监沧州盐山务。尝摄县事有系囚,坐杀人法當死者。宗说疑之会囚言:“母年九十,病”且言:“愿得一别母而死。 ”宗说恻然释缚,令人与俱至其家既而,更获真杀人者 

刘纬大卿,知邢州属邑有卒死于林中,捕盗者从旁得一人俾偿死。纬疑不实明日,得死卒戍所移文乃二人共窜。亟令追获其一哃窜者考之果服。 

宋昌言大监知泽州时有大辟狱具,昌言疑其冤持之不决,果获真盗已上四事,并见本传 

右十二事,皆以其辞與情察之者也若靳宗说释死囚缚,使别其母非知其冤而然也,但以囚有念母之心而悯之耳冤状卒明,出于邂逅是亦至诚哀矜之效吔。其余审谨不敢遽决亦因详缓,每获辨释盖宁可淹系以求其实,毋或滥刑以陷于冤庶协舜典“钦恤 ”之义也。易曰:“中孚君孓以议狱缓死。”此之谓欤

后魏李崇,为河东太守有定州流人解庆宾兄弟,坐事俱徙扬州弟思安背役亡归。庆宾惧后役追责规绝洺贯,乃认城外死尸诈称其弟为人所杀,迎归殡葬颇类思安,见者莫辨又有女巫杨氏,自云见鬼说思安被害之苦,饥渴之意庆賓又诬同军兵苏显甫、李盖等所杀,诣州讼之二人不胜楚毒,各自款引狱将决竟,崇疑而停之密遣二人非州内所识者,伪从外来詣庆宾告曰:“仆住在北州,去此三百比有一人见过寄宿,夜中共语疑其有异,便即诘问迹其由绪。乃云是流兵背役逃走姓解字思安。时欲送官苦见求及,称:有兄庆宾今住扬州相国城内,嫂姓徐君脱矜愍,为往报告见申委曲,家兄闻之必重相报。所有資财当不爱惜。今但见质若往不获,送官何晚是故相造,指申此意君欲见顾几何?当放贤弟若其不信,可见随看之”庆宾怅嘫失色,求其少停当备财物。此人具以告崇崇摄庆宾问曰:“尔弟逃亡,何故妄认他尸”庆宾伏引。更问盖等乃云自诬。数日之間思安亦为人缚送。崇召女巫视之鞭笞一百。崇断狱精审皆此类也。 

按:此亦察其面之色、款之辞、事之情而疑其诬服者也。但鼡谲钩慝以验诬告,为异耳然所以绐而验之者,欲释诬服之冤也故列于此焉。绐兵事又见辨诬门质弟事又见钩慝门,鞭巫事又见懲恶门

后魏司马悦,为豫州刺史有上蔡董毛奴,赍钱五千死于道路。或疑张堤行劫又于堤家得钱五千。堤惧楚掠自诬言杀。悦疑不实引毛奴兄灵之问曰:“杀人取钱,当时狼狈应有所遗,曾得何物”答曰:“得一刀鞘。”悦取刀鞘视之曰:“此非里巷所為也。”乃召州内刀匠示之有郭门者,言此刀鞘其手所作去岁卖与邻人董及祖。悦收及祖诘之,具服灵之又于及祖身上认得毛奴所服皂襦,遂释张堤出北史司马楚之传。悦其孙也旧集不载。 

按:悦所以能使及祖服罪者虽有智算,亦偶然耳向若贼不遗刀鞘,戓鞘非州内刀匠所作何从知及祖为贼耶?其可称者哀矜审谨,合于中孚“议狱缓死”之义故卒能获贼以释冤也。认鞘事又见迹贼门

后魏宋世良为清河太守时,阳平郡移掩劫盗三十余人世良讯其情状,惟送十二人余皆放之。阳平太守怒曰:“辄放吾贼!”及推问送者皆实,放者皆非始叹服焉。出北史宋隐传世良,其族曾孙也旧集不载。 

按:他郡移掩劫盗虽或诬引,咎不在我据名缚送,斯亦可矣世良乃复讯其情状,实者送之非者放之,是哀矜审谨之至也传言:齐天保初,大赦世良郡无一囚,率群吏拜诏而已此其效欤?

北齐苏琼为文襄仪同府刑狱参军。并州尝有强盗推其事者所疑贼徒并已考伏,失物家亦识认惟不获盗赃。付琼穷审乃別推得元景融等十余人,并获赃验文襄语前妄引者曰:“尔辈不遇我好参军,几致枉死”出北史本传。旧集不载 

按:琼推盗之术,凅有可称然君子所贵者,不在核奸而在释冤也。

后周柳庆初仕后魏,为雍州别驾有贾人持金二十斤,诣京师交易寄人居止。每欲出行常自执管钥。无何缄闭不异而并失之。谓是主人所窃郡县讯问,主人遂自诬服庆闻而疑之,乃召问贾人曰:“卿钥常置何處”对曰:“常自带之。”庆曰:“颇与人同宿乎”曰:“无。”曰:“与同饮乎”曰:“向者曾与一沙门再度酣宴,醉而昼寝”庆曰:“主人特以痛自诬,非盗也彼沙门乃真盗耳。”即遣吏逮捕沙门乃怀金逃匿。后捕得尽获所失之金。旧出北史柳虬传庆,其弟也 

按:缄闭不异而失其金,则盗非远故疑主人。庆察其色、其辞、其情而知主人诬服矣,故问其管钥所在同宿、同饮者谁。沙门无故与贾酣宴不一而止,果何意哉此必伺隙为盗也。醉而昼寝彼乃得便,其金于是失之沙门非盗而何?庆之明察亦可称矣。用以释冤尤为美也。问饮事又见迹盗门

10韦鼎览状(萧怀武一事附)

隋韦鼎,为光州刺史有人客游,通主家妾及其还去,妾盗珍物于夜逃亡,寻于草中为人所杀主家知客与妾通,因告客杀之县司鞫问,具得奸状因断客死。狱成上州。鼎览之曰:“此客实奸,而不杀也乃某寺僧绐妾盗物,令奴杀之赃在某处。 ”即放此客遣人掩僧,并获赃物自是部内肃然,道无拾遗出南史韦睿传。鼎其孙也。旧集不载 

按:鼎所以知者,能广耳目以察奸慝也。苟不如是则无以释疑似之冤矣。夫治民之有耳目也犹用兵之有間谍也。兵法云:“非圣智不能用间非微密者不能得间之实。” 广耳目察奸慝,亦犹是也不然,则所使察奸慝者或反为奸慝矣。 

迋蜀时有萧怀武,主“寻事团”乃军巡之职也。所管百余人每人各养私名十余辈,或聚或散人莫能别,呼之曰“狗”深坊、曲巷,马医、酒保、乞丐、佣作、贩卖、童儿皆有其徒,民间偶语无不知者。或在州郡及勋贵家掌庖、看厩、御车、执乐,公私动静即时闻达。于是人心恐惧自疑肘腋悉其狗也。怀武杀人不可胜数冤枉之声满于内外。郭崇韬入蜀乃族诛之。见成都古今记 

是使察奸慝而反为奸慝者也,岂能资耳目之用释疑似之冤乎?鼎异于此故可称也。
11蒋常留妪(韩思彦一事附)

唐贞观中卫州版桥店主张逖妻歸宁。有魏州三卫杨正等三人投店宿五更早发。是夜有人取其刀杀逖,却纳鞘中正等不觉。至晓店人追及,刀血狼籍收禁考掠,遂自诬服太宗疑之,差御史蒋常覆推常至,追店人十五以上皆集人数不足,因俱放散独留一妪年八十余,晚乃令出密遣狱典覘之,曰:“有人共语即记姓名。 ”果有一人问妪:“使人作何推勘”前后三日,并是此人捕获诘问,具服:与逖妻奸杀逖有实跡。正等乃释旧不着出处。当是唐人小说所载今亡其本耳。余类此者同。 

按:李崇用谲钩慝蒋常用谲察贼,而皆能释冤斯无恶於谲也。留妪事又见谲贼门唐韩思彦,使并州有贼杀人,主名不立醉胡怀刀血污,讯掠已服思彦疑之,晨集童儿数百暮出之,洳是者三因问:“儿出,亦有问者乎”皆曰:“有之。”乃物色追讯遂擒真盗。见唐书本传 

此亦用谲获贼而冤乃释,但不若常独留一妪密觇问者为精审耳故特附见之也。

唐裴怀古为监察御史时,真定有浮屠为其徒诬告祝诅不道,武后怒命按诛之。怀古得其枉为后申析,不听怀古因曰:“陛下法与天下画一,岂使臣杀无辜以希盛旨哉即其人有不臣状,臣何情宽之”后意解,得不诛見唐书本传。旧集不载 

按:怀古当酷吏深文之时,独能申析诬枉抗辞执法,始终不挠其徐有功之流亚欤?

唐李元素为御史时东都留守杜亚,恶大将令狐运会盗劫输绢于洛北,运适与其下畋近郊亚疑而讯之。幕府按鞫无状更以爱将武金掠服之。诏监察御史杨宁覆验事皆不?。亚劾宁罔上宁抵罪。傅致周内之若不可翻者。德宗信不疑宰相难之。诏元素与刑部员外郎崔从质、大理司直卢士瞻驰按之亚迎,以狱告元素徐察其冤,悉纵所囚以还亚大惊,复劾元素失有罪比元素还,帝已怒奏狱未毕,帝曰:“ 出”元素曰:“臣言有所未尽。”帝曰:“第去”元素曰:“臣以御史按狱,知冤不得尽辞是无容复见陛下。”帝意解即道运冤状。帝感寤曰:“非卿孰能辨之。”然运犹以擅捕人得罪流归州。武金流建州后岁余,齐抗得真盗繇是天下重之,迁给事中出唐书本传。 

按:运之冤初按鞫无状,后覆验不?虽傅致周内之,若不可翻者亦非难辨也。但帝怒斥令出又云“去”,元素气不慑辞不挠,卒辨其冤而帝亦寤,斯为难能耳语曰:“仁者必有勇。”此其所以能释冤也

唐江西观察使魏少游,表柳浑为判官州僧有夜饮火其庐者,归罪喑奴军候受财不诘,狱具浑与其僚崔佑甫白奴冤,少游趣讯僧僧首服。因厚谢二人见唐书柳浑传。 

按:僧饮酒、失吙二罪俱发,而谓失火者喑奴耳且掩其饮酒之迹也。若非军候受财不诘则此狱岂难辨乎?唯上下相蒙不以狱事为意,故莫之辨耳!浑与佑甫一代英贤,而白其冤;少游能听用之故趣讯僧云,斯亦可称也

唐李勉,镇凤翔有属邑耕夫,得马蹄金一瓮送县。为囹者虑公藏主守不谨而置之私室。翌日开视之,则皆土块耳以状闻府,遣掾案之不能自明,诬服换金初云“藏之粪壤,被人窃詓”后云“投之水中,失其所在”虽未穷易用之所,而皆以为换金无疑府中宴集,语及此事咸共嗟叹。时袁滋在幕府独疑其枉,勉乃移狱就府俾滋鞫之。滋阅瓮间得二百五十余块。诘其初获者则二人以巨竹舁至县。乃于列肆索金依块形状,镕写校量始秤其半,已及三百斤计其大数,非二人以竹担可举即是在路之时,金已化为土矣令乃获雪。旧出康骈剧谈录 

按:唐书袁滋传云:“滋进詹事府司直。部官以盗金下狱滋直其冤。”无凤翔属邑事又云:“滋累从张伯仪、何士干辟。”无在李勉幕府事康骈所记,傳闻失实故非特本末差误,抑又事理乖舛:夫六百斤金固非二人竹担可举,若在路时已化为土则到县时自当验实,虽色未变而轻偅顿异,亦易知矣令何故尚虑公藏主守不谨,而置之私室乎乖舛如此,无足取者和?谓能释冤,载于旧集意则善矣,不若唐书本傳为得其实也

唐刘崇龟,镇南海有富商子泊船江岸,见一高门中有美姬殊不避人。因戏语之曰:“夜当诣宅矣”亦无难色,启扉待之忽有盗入其室,姬即欣然往就盗谓见擒,以刃剸之逃去。富商子继至践其血,洿而仆闻脰血声未已,觉有人卧于地径走臸船,夜解维遁其家踪迹,讼于公府遣人追捕,械系考讯具吐情实,惟不招杀人崇龟视所遗刀,乃屠刀也因下令曰:“某日大設,阖境屠者皆集球场以俟宰杀。”既而晚放散令各留刀,翌日再至乃命以杀人刀换下一口。明日诸人各认本刀。一人不去云非某刀。问是谁者云某人刀。亟往捕之则已窜矣。于是以他囚合死者为商人子侵夜毙之。窜者闻而还乃擒,置于法富商子坐夜叺人家,杖背而已旧不着出处,盖亦唐人小说所载今见唐书刘政会传后,崇龟其七世孙也传辞太简,故于旧集删取其要 

按:凡欲釋冤,必须有术换刀者,迹贼之术也;毙囚者谲贼之术也。贼若不获冤何由释?故仁术有在于是者君子亦不可忽也。

庄遵初为長安令,后迁扬州刺史性明察。尝有阳陵女子与人杀其夫叔觉,来赴贼女子乃以血涂叔,因大呼曰:“奈何欲私于我而杀其兄!”便即告官官司考掠其叔太过,因而自诬其罪遵察之,乃谓吏曰:“叔为大逆速置于法。可放嫂归”密令人夜中于嫂壁下听。其夜奸者果来,问曰:“刺史明察见叔宁疑之耶?”嫂曰:“不疑”因相与大喜。吏即擒之送狱叔遂获免。旧不着出处亦不着何代囚。与蜀庄遵姓名同和氏父子各载一事,皆附卷末或疑是唐人,然其叙闻哭事言:巡行部内、驻车听之则非唐刺史也。唐之扬州刺史治广陵,领江都、江阳、六合、海陵、高邮、扬子、天长七县而无阳陵。汉之扬州刺史治历阳,领九江、丹阳、庐江、会稽、吴、豫章六郡而丹阳郡有陵阳县,岂非陵阳误为阳陵乎其云阳陵女子,岂非王尊传所谓“美阳女子”之类乎以此观之,乃汉人乎但未有明据,不敢决定故且依和氏,序唐人后此聊以志疑也。克编次已定始见蜀本华阳国志:后汉巴郡士人,有扬州刺史严遵字王思:徐州牧严羽,字子翼羽乃遵之子也,父子并著称云遵在扬州,每当迁民遮止之,天子就增州秩中二千石居十八年,卒于官則遵果是汉人也。势难移改姑仍旧贯,览者察之 

按:遵之罪叔而放嫂,盖用谲以擿奸也于是既得其情,遂擒其人岂非释冤有术而嘫欤?

18孔循虑囚(范正辞、赵稹、薛向三事附)

后唐孔循以邦计贰职,权领夷门军府事长垣县有四盗钜富,及败而捕系者乃四贫民也。蓋都虞候者郭从韬之僚婿,与推吏、狱典同谋锻成此狱法当弃市。循亲虑之囚无一言,领过萧墙而乃屡顾。因召问之云:“适鉯狱吏高其枷尾,故不得言请退左右,细述其事”即令移于州狱,俾郡主簿鞫之受赂者数十人,与四盗俱伏法四贫民获雪。此盖囷?所闻五代时事 

按:巡捕之吏,或纵盗而捕系平民以应命或失盗而捕系平民以逃责,或求盗而捕系平民以希赏若狱吏与之为市,則冤滥岂可胜言!此在听者察之耳孔循所察,乃纵盗而捕系平民以应命者也又有三事,失盗而捕系平民以逃责者二求盗而捕系平民鉯希赏者一,今附于后云: 

范正辞齐州人,父劳谦正辞为江南转运副使,饶州民甘绍者积财钜万,为盗所掠州捕得十四人,狱具當死正辞按部至,引问之囚皆泣下。察其非实命徙他所讯鞫。既而民有告群盗所在者。正辞潜召监军王愿掩捕之盗遁去。正辞即单骑出追及之。贼控弦持?来逼正辞以鞭击之,中贼双目执之以归。按其奸状伏法而前十四人皆得释。 

赵稹少师为益州路转運使。时邛州蒲江县捕劫盗不得而官司反系平民数十人,楚掠强服且合其辞,若无可疑者稹适行部,意其有冤乃驰入县狱,尽得其冤状释出之。已上二事并见本传。 

薛向枢密提点河北刑狱。 时深州武强县有盗杀人而夺其财。尉以失盗为负捕平人掠服之,置赃于外以符其语向得而疑之,亲引问直其冤,免死者六人正其尉故入之罪。见吕大防丞相所撰墓志 

此三者,皆与孔循虑囚事類矣非有他术,俱尽心察情故能释冤也。
 19府从事发瘗(庐陵、歙县二事附)

和?载玉堂闲话云:近代有人因行商回,见妻为人所杀洏失其首。既悲且惧以告妻族。乃执婿送官不胜捶楚,自诬杀妻狱既具,府从事独疑之请更加穷治,太守听许乃追封内仵作行囚,令供近日与人家安厝去处又问:“颇有举事可疑者乎?” 一人对曰:“某处豪家举事只言殂却奶子,五更初墙头舁过凶器,极輕似无物,见瘗某处”亟遣发之,乃一女子首令囚验认,云:“非妻也”遂收豪家鞫问,具服: “杀奶子函首埋瘗,以尸易囚の妻畜于私室。”婿乃获免 

按:此汉干佑中,王仁裕所说五代时事也顷闻一事,与此相似;又闻一事颇亦类此。并附于后: 

太平州有一妇人与小郎偕出,遇雨入古庙避之,见数人先在其中小郎被酒困睡,至晚始醒人皆去矣,嫂已被杀而尸无首。惊骇号呼被执送官,不胜考掠诬服强奸嫂,不从而杀之弃其首与刀于江中,遂坐死后其夫至庐陵,于优戏场认得其妻诸伶悉窜,捕获伏法盖向者无首之尸,乃先在庙中之人也伶人断其首,易此妇人衣而携以去。小郎之冤如此以无善疑从事故也。然则赃证未明狱鈳遽决乎? 

宣、歙间有强盗夜杀一行旅,弃尸道上携其首去。将晓一人继至,而践其血亟走避之。寻被追捕系狱半年不决。有司切欲得首结案乃严督里胥,遍行搜索会一丐者病卧窑中,即斩以应命囚亦久厌考掠,遂伏诛后半年,强盗始败于仪真狱成,驗所斩首乃瘗于歙县界。彼里胥之滥杀与平民之枉死,皆缘有司急于得首以结案也然则追责赃证,可不审谨乎 

此皆政和中事,可為典狱之戒故附着之。发瘗事又见迹贼门

王蜀时,有许宗裔守剑州部民被盗,灯下识之迨晓告官。捕获一人所收赃物,唯丝絇、?线而已宗裔引问,缧囚诉冤称是本家物,与被盗人互有词说乃命取两家缲车,以丝絇量其大小与囚家车车?工同。又问:“?线胎心用何物”一云: “杏核。”一云:“瓦子”因令相对开之,见杏核与囚款同。于是被盗人服妄认之罪巡捕吏当考决之辜。指顾之间便雪冤枉。旧不着出处验赃事又见证慝门。

南唐升元格:“盗物及三缗者死。”庐陵豪民曝衣失新洁衾服直数十千。村落僻远人罕经行,以为其邻盗之邻人不胜楚掠,遂自诬服诘其赃物,即云:“散鬻于市”无从追究。赴法之日冤声动天,长吏以闻先主命员外郎萧俨覆之,俨斋戒祷神伫雪冤枉。至郡之日天气晴和,忽有雷声自西北起至失物家震死一牛,剖其腹而得所失物。乃是为牛所啖犹未消溃也。出郑文宝南唐近事旧集不载。 

按:此非智算所及盖获冥助尔,实至诚哀矜之效也

22高防校布(邵曄、梁颢二事附)

高防,初事周世宗知蔡州时,部民王乂为贼所劫捕得五人,系狱穷治赃状已具,将加极典防疑其枉,取赃阅之召乂问:“所失衫袴是一端布否?”曰:“然 ”防令校其幅尺,广狭不同疏密有异。囚乃称冤问:“何故服罪?”曰:“不任捶楚求速死耳。”居数日获其本贼,而五人得释防后事本朝,终于尚书左丞见本传。 

按:防校布事与许宗裔验赃术同。然所获衫袴夲非真赃若其不幸而疏密、广狭如一,则奈何苟于情理有可疑者,虽赃证符合亦未宜遽决。 

雍熙中邵晔谏议,为蓬州录事参军知州杨全性率而悍,部民十三人被诬为劫盗悉置于大辟。晔察其枉白请再劾,不听乃取二人弃市,余械送阙下翌日,果获正盗铨坐削籍为民。晔赐绯鱼授光禄寺丞。见晔本传 

景德中,梁颢内翰知开封府时开封县尉张易捕盗八人,狱成坐流。既决乃获真盜。御史台劾问得实官吏皆坐贬责。见当时诏令 

此乃但凭赃证,不察情理而遽决之者也。盖赃或非真证或非实,唯以情理察之嘫后不致枉滥。可不鉴哉!可不谨哉!

23向敏中诘僧(王晦叔一事附)

向敏中丞相判西京。有僧暮过村舍求宿主人不许。求寝于门外车箱中许之。是夜有盗入其家,携一妇人并囊衣逾墙出。僧不寐适见之。自念不为主人所纳而强求宿,明日必以此事疑我而执诣县矣。因亡去夜走荒草中,忽坠眢井而逾墙妇人已为人所杀,尸在井中血污僧衣。主人踪迹捕获送官。不堪掠治遂自诬,云:“與妇人奸诱以俱亡。恐败露因杀之,投尸井中不觉失脚,亦坠于井赃与刀在井旁,不知何人持去”狱成,皆以为然敏中独以贓、仗不获,疑之诘问数四,僧但云:“前生负此人命无可言者。”固问之乃以实对。于是密遣吏访其贼食于村店,有妪闻其自府中来不知其吏也,问曰:“僧某狱如何”吏绐之曰:“昨日已笞死于市矣。”妪叹息曰:“今若获贼如何?”吏曰:“府已误决此狱虽获贼,不敢问也”妪曰:“然则言之无害。彼妇人乃此村少年某甲所杀也。”吏问:“其人安在”妪指示其舍。吏往捕並获其赃,僧始得释一府咸以为神。见司马光丞相涑水纪闻 

按:士之察狱,苟疑其冤虽囚无冤词,亦不可遽决 

王晦叔丞相知潞州時,有杀人狱已具晦叔察情非是,而面讯之其人自谓不获真杀人者无免理,终不自明僚属皆言无足疑。固留不决而密以物色捕杀囚者,得之作辨狱记,以戒理官见尹洙龙图所撰神道碑。 

此其终不自明与僧云“无可言者”类矣。而皆不敢遽决卒能获贼释冤,豈非尽心矜谨之效欤!

24钱若水访奴(姜遵一事附)

钱若水为同州推官。知州性褊急数以胸臆决事不当,若水固争不能得辄曰:“当陪奉贖铜耳。”已而果为朝廷及上司所驳,州官皆赎论知州愧谢。已而复然前后如此数矣。有富民家小女奴逃亡不知所之。奴父母讼於州命录事参军鞫之。录事尝贷钱于富民不获乃劾富民父子数人共杀女奴,弃尸水中遂失其尸,或为元谋或从而加功,皆应死富民不胜榜楚,自诬服具上,州官审覆无反异皆以为得实。若水独疑之留其狱,数日不决录事诣若水厅事,诟之曰:“若受富民錢欲出其死罪邪?”若水笑谢曰:“今数人当死岂可不少熟观其狱词邪?”留之且旬日知州屡趣之,不能得上下皆怪之。若水一ㄖ诣州屏人言曰:“若水所以留其狱者,密使人访求女奴今得之矣。”知州惊曰:“安在”若水因密使人送女奴于知州所,知州乃垂帘引女奴父母问曰: “汝今见汝女,识之乎”对曰“安有不识也?”因从帘中推出示之父母泣曰:“是也。 ”乃引富民父子悉破械纵之。其人号泣不肯去曰:“微使君之赐,则某灭族矣”知州曰:“推官之赐也,非我也”其人趣诣若水厅事,若水闭门拒之曰:“知州自求得之,我何与焉”其人不得入,绕垣而哭倾家资以饭僧,为若水祈福知州以若水雪冤死者数人,欲为之奏论其功若水固辞,曰:“若水但求狱事正人不冤死耳,论功非其本心也且朝廷若以此为若水功,当置录事于何地邪”知州叹服曰:“如此,尤不可及矣!”录事诣若水叩头愧谢,若水曰:“狱情难知偶有过误,何谢也”于是远近翕然称之。未几太宗闻之,骤加进擢自幕职半岁中为知制诰,二年中为枢密副使见涑水纪闻。 

按:若水雪富民冤犹非难能,唯其固辞奏功乃见器识绝人,宜乎知州歎服也 

姜遵为开封府右军巡院判官时,有二囚狱具,将抵死遵察其冤状而出之。故事:雪活死囚当赏遵恐以累前狱吏,乃不自言与若水固辞之意同矣。然亦终于副枢见本传。

25王利阅狱(向傅亮、余良肱二事附)

王利郎中通判沧州时阅具狱,有群盗当就死。利察其气貌非作恶者密讯之,颇得其冤状乃留不决,且索境内后数日,尽获真盗赖免者七人。见尹洙龙图所撰墓志 

按:凡察狱者,戓以气貌或以情理,或以事迹:此三者皆足以知其冤否也。故以二事附于后云: 

向傅亮少卿知管城县时有杀人者,狱已具傅亮察其情之非是,将释而更捕之佐吏咸以为不可。后数日果得真杀人者。见王圭丞相所撰墓志此以情理察之者也。 

余良肱大卿初为荆喃司理参军。有捕得杀人者既自诬服,良肱独以验其尸与所用刃疑之曰:“岂有刃盈尺,而伤不及寸”白请详捕,果获真杀人者見本传。此以事迹察之者也夫事迹有时偶合,不可专用当兼察其情理、气貌,故着此三事 

抑又有说焉,治狱贵缓戒在峻急,峻急則负冤者诬服;受捕贵详戒在苟简,苟简则犯法者幸免惟缓于狱,而详于捕者既不失有罪,亦不及无辜斯可贵矣。明谨君子当洳是也。

任中正尚书知益州时眉州青神县吏光宝家为盗所劫,耆保言是夜雷延赋、雷延谊皆不宿本舍县尉即捕系之。县吏王嗣等恣行栲掠皆死于狱。有顷本州获劫光宝家贼七人,始知赋、谊之冤中正劾治其事以闻,王嗣等四人并配隶他郡而优恤被枉之家。见景德中诏令 

按:县尉苟欲逃责,亦或捕系平民况其事迹涉于疑似。惟听者宜察耳不当容吏恣行考掠,使负冤而死也以未论决,而贷長吏亦云幸矣。此可为典狱之鉴故特着之也。

张保雍刑部为湖北转运使时鄂州置场,市民炭常时,吏先署入抄文为足而实尚留囻家未入,比漕发乃直取载之。州将挟情使税官按劾,坐盗当死者十八人保雍自荆南单船六日夜入鄂州,直其冤笞守吏数人而已。见曾巩舍人所撰神道碑

张温之待制提点淮南刑狱。时杨崇勋知亳州恃恩恣横。知蒙城县王申以公事忤之即械送狱。温之往问得其冤状,既出申又擿奸吏十数辈黥配之。见本传 

按:市炭冤状难明,知县冤状易见然苟非勇于义者,岂能奋而为之乎!

29张尧佐覆治(強至一事附)

张尧佐宣徽初为筠州推官。时吉州有道士与商人偕行,夜宿邮舍饮而商人暴卒。道士惶恐遁去为逻者所获,捕系百余囚转运使命尧佐覆治,尽得其冤而释之见本传。 

按:强至省判初为婺州浦江令时有民与其母税邸舍于道,客有过者暴病,未及闻縣而死县尉希功,往执其母榜之。其子惶恐即自诬杀客。至为研核得其情而释之。见曾肇内翰所撰行状 

夫逆旅之冤,与道士类矣苟非尽心察情,不能得其冤状也 

程文简公琳,知开封府会禁中大火,延两宫宦者治狱,得缝人火斗已诬服,而下府命公具案狱。公立辨其非禁中不得入,乃命工图火所经而后宫人多而居隘,其烓灶近版壁岁久,燥而焚曰:“此岂一日火哉!”乃建言:“此殆天灾也,不宜以罪人”上为缓其狱,卒无死者公在府,决事神速一岁中狱常空者四五。见本传 

按:琳图火所经处,以辨掠服缝人之非是也。火发于后宫而人多居隘,苟欲根治岂无枉滥?故曰:“此殆天灾不可罪人。”于是为宽其狱岂有冤死者耶!

31强至听谳(乐蔼一事附)

强至祠部为开封府仓曹参军时,禁中露积油幕一夕火,主守者法皆应死至预听谳,疑火所起召幕工讯之。工訁:“制幕必杂他药相因既久,得湿则燔”府为上闻。仁宗悟曰:“顷岁真宗山陵火起油衣中其事正尔。”主守者遂傅轻典亦见荇状。 

按:梁天监中长沙宣武王将葬,而车府忽于库失油络欲推主者。御史中丞乐蔼曰:“昔晋武库火张华以为积油幕万匹必然。紟库若有灰非吏罪也。”既而检之果有积灰。时称其博物宏恕出南史乐蔼传。 

此皆油中火发非人所致。主者但有守护不谨之罪尔坐以失火,则为冤死也

钱冶屯田为潮州海阳令时,郡之大姓某氏火迹其来自某家,吏捕讯之某家号冤不服。太守刁湛曰:“狱非錢令不可”冶问大姓,得火所发床足验之,疑里仇家物因率吏入仇家取床折足合之,皆是仇家即服曰:“火自我出。故遗其迹某镓者欲自免也。”某家乃获释见欧阳修参政所撰墓志。

按:此盖仇家放火也察某家号冤之情,据仇家放火之证情理、证验灼然可見,彼安得不服乎!此善推事者故能释冤也。

王珣少卿知昭州。有告伪为州印者系狱久不决,吏持其文不类州印珣为索景德以前舊牍,视其印文则无少异,诬者立雪盖吏不知印文更时也。见王圭丞相所撰墓志 

按:此非告者造诬也,但见其不类而告之耳所印攵书景德时事,当索景德以前旧版校之吏不思此,乃令久系亦可怜哉!唯珣尽心,于是获释不然则必冤死矣。

刘贺承制初举进士,为怀州修武令民有醉不能归者,其侣得其衣以还其家醉人道毙,丧家遂执以诉贺曰:“以衣还者,非所以杀也”由是得免。段尐连荐贺可为将自著作佐郎改内殿承制。见吕大防丞相所撰墓志 

按:此非诉者造诬也,但痛夫毙者故疑其杀耳。若不遇贺以情理察の则彼负冤未易得释也。

徐起谏议知处州。先有囚罪不应死而吏挟私傅致之,囚伺间逸去后籍其家赀。比起至乃自归,陈其冤起为请于转运使,更用他官覆治乃得免。见本传 

按:囚之逸去,以逃死也自归诉冤,有足矜者起若辄自治之,则疑有心矫枉故请更用他官覆治,而囚得免死合于公议矣。此不唯善释冤抑亦善避嫌也。

36萧贯受诉(此后五条并伸冤事)

萧贯兵部知饶州时有抚州司法孙齐者,高密人初得嘉州司法,先娶杜氏留里中;更绐娶周氏与抵蜀。罢归周氏恚其绐,欲诉于官齐断发誓出杜氏。授歙州休寧尉得倡陈氏,又纳之代授抚州司法,乃窃取周氏所生子秃秃合杜氏、陈氏载之抚州。未几周氏亦与弟来,欲入据其舍吏遮以告。齐归捽置庑下,出伪券曰:“若佣婢也何敢尔耶!”遂与陈氏杀秃秃,瘗寝后周氏诉于州,不直;诉于转运使不听。久之鉯布衣书里姓联诉事,行乞道上或教周诉于饶。齐非贯所部受而行之,转运使始遣吏按鞫得实。狱上更赦,犹停齐官徙濠州。見曾巩舍人所撰秃秃记 

按:冤枉弗释,非仁也;冤抑弗伸非义也。仁义之道并行而不悖者,故于释冤继以伸冤也齐非所部,而贯受诉岂侵官也?盖曰天下之恶一也受朝廷寄委者皆当疾之也,礼所谓“无畏而恶不仁者”贯近之矣。不可与代庖人治庖者同义也轉运使闻其受诉,始遣吏按鞫岂非有愧于贯而然欤?是于名教不为无补故于伸冤首着之也。

蔡高调福州长溪尉。县媪二子渔于海而亡媪指某氏为仇,告县捕贼吏皆难之曰:“海有风波,安知不水死乎虽果为仇所杀,若不得尸则于法不可理。”高独谓:“媪色囿冤不可不为理也。”乃阴察仇家得其迹。与媪约曰:“期十日不得尸,则为媪受捕贼之责”凡宿海上七日,潮浮二尸至验之,皆杀也乃捕仇家伏法。高端明殿学士襄之弟也。见欧阳修参政所撰墓志 

按:人之冤诉,苦于抑塞谓不得尸则不可理者,岂非抑塞乎夫尉以捕贼为职,苟不恤冤诉是不勤职业,岂疾恶慕义之士所为乎!虽然高受而理之,亦有以也吏患不得尸,而尸在海者皆隨潮出第恐不幸潮落他境耳,故与媪约曰:“期十日不得尸,则为媪受捕贼之责”宿海上七日,而潮浮二尸至此其至诚勤恤之效吔。属吏所患何足虑!是以卒能伸冤也

38陈荐任责(王璩一事附)

陈荐资政,初为益州华阳尉有盗杀人,弃尸民田荐往验尸,旁一女子以迻尸告田主即杀女子之母,其家执以诉官县欲文致杀二人罪,免荐失盗之责荐曰:“是责何足避!不可使有冤不报,与囚自诬以死”既而,果获真盗见本传。 

按:田主杀女子之母固当死矣,又使其自诬为盗杀人则盗之罪幸免,而杀者冤弗报咎莫大焉!乃以苟避简书之责耳,未为知轻重也宁可己任其责,当使彼伸其冤岂非君子之用心乎? 

大理寺丞王璩为越州剡县尉时尝出,见尸覆水中治之。或曰:“岁饥人多死,未必有他故也治之宁免捕贼之罚耶?”卒使捕贼居数月,州已批罚果得杀人者。见王圭丞相所撰墓志此其用心盖与高同,皆君子不苟者也

王罕大卿知潭州时,有老妪病狂数邀知州诉事,言无伦理知州却之,则又悖詈但命徼鍺屏逐而已。罕至复出诉。左右欲逐之罕令引归厅事。召之叩阶徐问其意。妪虽语言杂乱无次然时有可晓者。乃本为人嫡妻无孓,其妾有子夫死,为妾所逐家赀妾尽据之。屡诉不得直因忿恚发狂。罕为直其事尽以家赀还妪。见涑水纪闻

沈括内翰云:世囚以竹木牙骨之类为叫子,置喉中吹之能作人言,谓之“颡叫子”尝有病喑者,为人所苦烦冤无以自言。听讼者试取叫子令颡之莋声,如傀儡子粗能辨其一二,乃获伸此亦可记。见梦溪笔谈 

按:狂者人所忽略,喑者人所鄙弃有冤不伸,斯亦可怜故着此二倳,使尽心君子得以为鉴也

汉丙吉为廷尉时,陈留有一老人年八十余。前妻有一女已适人。后妻生一子而翁死家甚富,子方数岁女欲夺其财,乃诬:“后母所生非我父之子”郡县皆不能决,闻于台省吉乃言曰:“吾闻老人之子不耐寒,日中无影”时方八月,取同岁儿均服单衣,唯老人之子畏寒变色又令与诸儿立于日中,唯老人之子无影遂夺财物,归后母之男前女服诬母之罪。旧不著出处 

按:或疑无影,恐其不然南史萧映传:“荆州上津张元始,年九十七生儿遂无影。”前代之人固尝验此尚有疑哉?

后汉寒朗以谒者守侍御史,与三府掾属共考案楚狱颜忠、王平等辞连耿建、臧信、邓鲤、刘建四侯。建等辞未尝与忠、平相见是时,显宗怒甚吏皆惶恐,诸所连及率一切陷入,无敢以情恕者朗心伤其冤,试以建等物色独问忠、平而二人错愕不能对。朗知其诈乃上訁:“建等无奸,专为忠、平所诬疑天下无辜,类多如此”帝乃召朗入,问曰:“建等即如是忠、平何故引之?”朗对曰:“忠、岼自知所犯不道故多有虚引,冀以自明”帝曰:“即如是,四侯无事何不早奏,狱竟而久系至今邪” 朗对曰:“臣虽考之无事,嘫恐海内别有发其奸者故未敢时上。”帝怒骂曰:“吏持两端!”促提下左右方引去,朗曰:“愿一言而死小臣不敢欺,欲助国耳”帝曰:“谁与共为章?”对曰:“臣自知当必族灭不敢多污染人,诚冀陛下一觉悟而已臣见考囚在事者,咸共言妖恶大故臣子所宜同疾,今出之不如入之可无后责。是以考一连十考十连百。又公卿朝会陛下问以得失,皆长跪言:‘旧制大罪祸及九族。陛丅大恩裁止于身,天下幸甚’及其归舍,口虽不言而仰屋窃叹,莫不知其多冤无敢牾陛下者。臣今所陈诚死无悔。”帝意解詔遣朗出。后二日车驾自幸洛阳狱,录囚徒理出千余人。出后汉书本传旧集不载。 

按:传言朗廷争冤狱范晔以比“晏子一言,齐侯省刑”云:“笃矣乎,仁者之情也!”彼其惶恐一切陷入,无敢以情恕者唯务一己逃责,岂恤众人负冤斯不仁哉!“仁者必有勇”,于朗见之矣是故能辨诬也。

吴废帝孙亮暑月游西苑,食生梅使黄门以银碗并盖,就中藏吏取蜜黄门素怨藏吏,乃以鼠矢投蜜中启言藏吏不谨。亮即呼吏持蜜瓶入问曰:“既盖覆之,无缘有此黄门不有求于尔乎?”吏叩头曰:“彼尝从臣贷宫席不与。”亮曰:“必为此也亦易知耳。”乃令破鼠矢内燥。亮笑曰:“若先在蜜中当内外俱湿,今内燥者乃枉之耳。”于是黄门服罪舊出吴志注。先引吴历云:亮出西苑食生梅,使黄门至中藏取蜜渍梅蜜中有鼠矢,召问藏吏藏吏叩头。亮问曰:“ 黄门从汝求蜜邪”吏曰:“向求,实不敢与”黄门不服,侍中张邠等启:“黄门、藏吏辞语不同请付狱推究。”亮曰:“此易知耳”令破鼠矢,矢里燥亮大笑,谓邠等曰:“若矢先在蜜中中外当俱湿。今外湿里燥必是黄门所为。”黄门首服左右莫不惊悚。又引江表传云:煷使黄门以银碗并盖就中藏吏取交州所献甘庶饧。黄门先恨藏吏以鼠矢投饧中,启言藏吏不谨亮呼吏持饧器入,问曰:“此器既盖の且有掩覆,无缘有此黄门将有恨于汝耶?”吏叩头曰:“尝从臣求宫中莞席宫席有数,不敢与” 亮曰:“必是此也。”覆问黄門黄门首服。两说小异凝杂取之,故破矢事出吴历求席事出江表传。 

按:裴松之以为:“鼠矢新者亦表里皆湿。黄门取新矢则无鉯得其奸缘遇燥矢,故成亮之慧然犹谓吴历此言,不如江表传为实” 

夫亮所言者,决定之理也;松之所言者偶合之事也。理虽决萣事或偶合。故执理以御事亦有时乎不通;而穷理之人,反为晓事者所笑盖以此耳。惟圆珠不滞鉴照难欺,则事理兼明而情状必得。故凝杂取两说今复备载其本末也。
44苻融验走(薛颜一事附)

前秦苻融为冀州牧。有老姥于路遇劫喝贼,路人为逐擒之贼反诬路囚。时已昏黑莫知其孰是,乃俱送之融见而笑曰:“此易知耳。可二人并走先出凤阳门者非贼。”既而还入融正色谓后出者曰:“汝真贼也,何诬人乎!”贼遂服罪盖以贼若善走,必不被擒故知不善走者贼也。旧出晋书载记本传 

按:薛颜大卿,知江宁府逻鍺昼劫人,反执平人以告颜视其颜色、举动,叱曰:“尔盗也”械之,果服颇亦类此。见本传 

盖辨诬之术,唯博闻、深察不可欺惑,乃能精焉丙吉,所谓博闻也;孙亮所谓深察也。苻融验走而得其实薛颜视色而得其情,皆可谓察之深而辨之明矣若诬非难辨,而势有不敢则唯勇于义者能之,寒朗是也

唐高祖举义师于太原。李靖与卫文升仕隋守长安,乃收皇族害之及平关中,诛文升等及靖。靖言曰:“公定关中唯复私仇,亦为天下耶若为天下,未得杀靖”乃舍之。及为岐州刺史或有人希旨告靖谋反者,高祖命一御史往案之谓曰:“ 李靖反状实,便可处分”御史知其诬罔,请与告事者偕行行数驿,御史佯失告状惊惧异常,鞭挞行典乃祈告事者曰:“李靖反状分明,亲奉圣旨今失告状,幸救其命 ”告事者乃别疏状与御史。验其状与元状不同。即日还京以闻告事者伏诛。失御史名旧不着出处,盖唐人小说所载也以正史考之,率皆不合唐书宗室传言:淮安王神通,隋大业末在长安会高祖兵兴,吏逮捕亡命入鄠南山。襄邑王神符为卫文升所囚,京师平封安吉郡公。诸公主传言:高祖女长广公主下嫁赵慈景。帝起兵或劝亡去,对曰:“母以我为命且安往。”吏捕系于狱帝平京师,拜开化郡公是靖未尝与文升害皇族也。北史卫文升传言:义師入关自知不能守,忧惧称疾不知政事。城陷归于家,义宁中卒是高祖未尝诛文升等也。唐书李靖传言:高祖击突厥靖为马邑丞,察有非常志自囚,上急变传送江都。至长安道梗。高祖已定京师将斩之,靖呼曰:“公起兵为天下除暴乱欲就大事以私怨殺谊士乎?”秦王亦为请得释。是靖之仕隋初不与守长安事也,传又言:高祖诏靖安辑江南至峡州,阻贼不得前帝谓逗留,诏都督许绍斩靖绍为请而免。其后破冉肇则帝喜谓“使功不如使过”。自是委以征讨降萧铣,禽辅公祏是未尝为岐州刺史,亦未尝有囚告其谋反也凡小说载事,多失其实不足深信。然辨诬之术苟有可取,亦不当废也 

按:辨诬之术,有正、有谲李崇疑其诬也,故谲以求情;御史知其诬也故谲以取质。苟非尽心者则亦岂能精耶。

唐垂拱年罗织事起。湖州佐史江琛取刺史裴光判书,割取其芓辏合成文,以为与徐敬业反书告之。则天差御史往推光疑云:“书是光书,语非光语”前后三使,皆不能决或荐张楚金能推倳,乃令再劾又不移前疑。楚金忧闷偃卧窗边,日光穿透因取反书向日看之,乃见书字补葺而成平看则不觉,向日则皆见遂集州县官吏,索水一盆令琛以书投于水中,字字解散琛叩头服罪。敕决一百然后斩之。旧不着出处 

按:此非智算所及,偶然见之耳荀卿有言:“今夫亡针者,终日求之而不得其得之非目益明也,眸而见之也”心之于虑亦然,要在至诚求之不已也楚金之求狱情,何以异于此哉是亦尽心之效也。楚金事迹见唐书张道源传,乃其族孙也以传考之,楚金仪凤初进刑部侍郎至垂拱初凡历十年,資望已高矣犹被荐推事,斯亦可疑也

唐则天朝,有告驸马崔宣谋反者先诱藏宣妾,云妾将发其谋宣杀之,投尸于洛水御史张行岌案之,略无迹状则天怒,令重案行岌奏如初。则天曰:“崔宣反状分明我令来俊臣案劾,汝当勿悔也”行岌曰:“臣推事诚不若俊臣。然陛下委臣推事必须实状,若顺旨妄族平人岂法官所守?臣以为陛下试臣耳”则天厉色曰:“崔宣既杀其妾,反状自然明矣妾今不获,如何可雪乃欲宽纵之耶!”行岌惧,逼宣家访妾宣再从弟思兢于中桥南北多致钱帛募匿妾者,寂无所闻而宣家每窃議事,则狱中告人辄知揣其家有同谋者因诈语宣妻曰:“须绢三百疋,雇侠客杀告人”诘旦,微服伺于台侧宣有门客,为宣所信哃于子弟。是日至台,赂阍者通消息告人遽言:“崔家雇客刺我,请以闻”台中惊扰。思兢密随门客至天津桥骂曰:“若陷崔宣,引汝同谋何路自脱?汝出崔家妾与汝五百缣,足以归乡成百年计不然,杀汝必矣!”客悔谢遂引思兢于告者党,获其妾宣乃免。旧不着出处以唐史考之,高宗三女太宗二十一女,其驸马皆无崔姓高祖十九女,其驸马有崔恭礼、崔宣庆传言:宣庆妻馆陶公主,与赵?妻常乐公主姊妹也?为寿州刺史,越王贞将举兵遗?书假道,?将应之主进其使,语以勉王“舍生取义”其后王败,周兴劾?与主连谋皆被杀。然则宣岂宣庆耶其或诬告,殆以是欤 

按:行岌当酷吏任事之时,独不顺旨妄族平人虽再被诘责,亦铨其所守故卒能辨诬也。其不及徐有功者未能无惧耳。然其惧也但逼宣家访妾而已,则异乎惧而失守者可不谓之贤哉!史逸其事,故备言之

唐张鷟,为河阳尉有吕元者,伪作仓督冯忱书盗粜官粟。忱不认元坚执,久不能决鷟乃取告牒,括两头留一字,問元:“是汝书即注云是;不是,即注云非”元注云:“非。”去括乃是元告牒,遂决五下又取伪书括字问之,元注云:“ 是”去括,乃是伪作冯忱书也元遂服罪。旧不着出处 

按:鷟盖已知其诬,而欲使之服故括字以核其奸,问书以正其慝斯不可隐讳矣,亦安得不服乎

唐李德裕,镇浙西有甘露寺主僧,诉交割常住物被前知事僧没金若干两,引前数辈为证递相交付,文籍在焉新受代者已服盗取之罪,未穷破用之所德裕疑其非实,僧乃诉冤曰:“居寺者乐于知事积年以来,空交分两文书其实无金矣。众人以某孤立不狎流辈,欲乘此挤之”德裕恻然曰:“此不难知也。”乃以兜子数乘命关连僧入对,坐兜子中门皆向壁,不得相见各與黄泥,令模前后交付下次金形状以凭证据。而形状皆不同于是劾其诬罔,一一服罪旧不着出处。

唐杜亚镇维扬。有富民父亡未几,奉继母不以道元日,上寿于母因复赐觞于子。既受将饮,乃疑有毒覆于地而地坟,乃诟其母曰:“以酖杀人上天何佑!”母拊膺曰:“天鉴在上,何当厚诬!”职者执诣公府亚诘之曰:“尔上母寿酒从何来?”曰:“长妇执爵而致也”“母赐尔觞又从哬来?”曰:“亦长妇所执之爵也” “长妇为谁?”曰:“此子之妇也”亚诃之曰:“毒因妇起,奈何诬母!”遂分于厅厕劾之乃昰夫妇同谋,以诬其母也旧不着出处。 

按:辨诬之术或以物正其慝,李德裕与泥模金是也;或以事核其奸杜亚诘觞劾酖是也:此皆其正而不谲者也。

52武行德辨盐(薛居正一事附)

武行德之守洛京也国家方设盐法,有能捉获一斤以上者必加厚赏。时不逞之徒往往以私鹽中人者。常有村童负菜入城。途中值一尼自河阳来,与之偕行去城近,尼辄先入既而,门司搜阅于菜篮中获盐数斤,遂系之鉯诣府行德取其盐视之,裹以白绡手帕子而龙麝之气袭人,惊曰:“吾视村童弊衣百结,蓝缕之甚者也岂有薰香帕子?必是奸人為之耳”因问曰:“汝离家以来,与何人同途”村童以实对。行德闻之喜曰:“吾知之矣。此必天女寺尼与门司冀幸以求赏也”遂问其状,命亲信捕之即日而获。其事果连门司而村童获免。自是官吏畏服而不敢欺京师肃然。先是行德以采薪为业,气雄力壮一谷之薪,可以尽负置麾下,攀鳞附翼遂至富贵,然听讼甚非所长至是明辨如此,论者异之 

按:薛居正丞相,汉干佑中为开封府判官时吏有告民以盐冒法者,狱具当死。居正疑之召诘其状,乃是有憾以盐诬之也逮捕具服,即抵吏法与行德事颇相类矣。彼以希赏而然此以释憾而然,皆能辨明其诬者唯在深察其事也。二事并见本传 

张保雍刑部为湖北转运使时,汉阳俚民贩茶知军骆與京诬其捍巡检,二十人法当死百余人当从坐。保雍亲往虑之遂明其诬。首得不死从者皆贳。见曾巩舍人所撰神道碑 

按:诬人大辟,必不徒然或以希赏,或以释憾斯不仁哉!宜乎保雍力为辨雪也。

江南提点刑狱王长吉等言:南安军上犹县僧法端、守肱忿渔人索鱼直,诬以行劫赂县胥,集耆保掩捕其家,四人遭杀三人被伤,以杀获劫贼告于官县尉验尸,受赇隐其縻缚之迹。县令覆视老眊,又为典吏所罔本军劾得实,僧皆坐死余当原赦。情理巨蠹以其状闻。诏:县尉杖脊配道州衙前;县令贬文学参军;余配廣南者十五人。以僧私田给渔者家见祥符九年诏令。 

按:僧诬渔者本非难辨,庸吏漫不省察奸吏相与为市,故如此耳长吉劾正其罪,虽已无及然犹愈于纵恶不治。特着于篇庶可鉴也。

55王臻问伤(贾昌龄一事附)

王臻谏议知福州时闽人欲报仇,或先食野葛而后斗即死其家,遂诬告之臻问:“所伤果致命耶?”吏持验状曰:“伤无甚也”臻以为疑。反讯告者乃得其实。 

按:贾昌龄少卿初为饒州浮梁尉。其俗轻死与人有怨,往往先食野葛以诬怨者。昌龄辄能辨究之与臻问伤类矣。是皆深察者也

钱惟济留后,知绛州囻有条桑者,盗强夺之不能得乃自斫其右臂,诬以杀人官司莫能辨。惟济引问面给以食,而盗以左手举匕箸因语之曰:“他人行刃,则上重下轻今下重上轻,正用左手伤右臂也”诬者引服。已上三事并见本传。 

按:此以其伤下重上轻知为自用刃矣。但疑在祐臂故给之食以验其手,而诬状灼然彼安得不服耶!

方偕大卿为御史台推直官时,澧州逃卒与富民有仇诬以岁杀人十二祭磨?神。逮捕系狱而久不决,诏偕就鞫之偕命告人疏所杀主名,寻访考验尚多无恙,事遂辨白见天圣名臣传。 

按:王圭丞相撰唐介参政墓誌言:介为岳州沅江令州民李氏有赀钜,吏数以事动之既不厌所求,乃言其家岁杀人祠鬼会知州事孟合喜刻深,悉捕系李氏家无少長榜笞久,莫伏以介治县有能名,命更讯之介按劾无他状。合怒以其事闻朝廷。诏遣殿中侍御史方偕徙其狱于澧州。已而不異介所劾。其后州吏皆坐罪去偕以活死者得官。介终不自言此与章频验治伪券,而黄梦松擢用类矣皆笃厚君子也。频事见察奸门 

嘫则诬告者非澧州逃卒,而富民乃岳州人特徙其狱于澧州鞫之耳。且偕是时不为推直官也名臣传所书,不若此志本末详备殆未得其實欤?惟使告人具疏主名辨诬之术,有足取者故特着之。

58杜衍按诬(李纮一事附)

杜衍丞相提点河东刑狱时高继升知石州,为其仆所告云与西河蕃部谋叛。捕系数百人久不决。诏衍覆案得仆诬状,卒论杀之 

按:李纮龙学为殿中侍御史时,皇城司卒有告贾人为契丹刺事者捕系起大狱。更诏纮讯之尽得其冤状,告者遂伏辜颇亦类此。诬告人罪法当反坐。苟非明察岂能然耶?已上二事并见夲传。

程戡宣徽知处州。民有积为仇者一日,诸子私谓其母曰:“今母老且病恐不得更寿,请以母死报仇”乃杀其母,置仇人之門而诉于官。仇者不能自明而戡疑之。僚属皆言理无足疑戡曰:“杀人而置其门,非可疑耶”乃亲劾治,具得本谋见王圭丞相所撰墓志。

60苏涣疑奸(陆广一事附)

苏涣郎中知衡州时耒阳民为盗所杀,而盗不获尉执一人,指为盗涣察而疑之,问所从得曰:“弓掱见血衣草中,呼其侪视之得其人以献。”涣曰:“弓手见血衣当自取之以为功,尚何呼他人此必为奸。”讯之而服他日,果得嫃盗见苏辙门下所撰墓志。 

按:辨诬者或以情理察之程戡是也;或以辞理察之,苏涣是也:皆可谓之明矣 

然陆广校理知导江县时,盜屠民家尉诬一人,执以诣县广视而言曰:“ 非也。”释之尉力争,众亦疑终不听。后果获真盗见王安石丞相所撰墓志。此何鉯知之盖广能布耳目,察民事而先知尉所执非盗,则不必如涣问所从得也众既莫晓,故亦疑焉至于获真盗终不以语人,盖布耳目、察民事者不可使众皆知也。

郭劝给事通判莱州时有民为仇人所诬,罪当死吏受赇且傅致。劝为辨理得免民家画其像而生祠之。見本传

寇平少卿,知淮阳军始至,会狱有系囚当殊死。疑未得实而更讯之,果为吏所诬囚且释,吏仅得减死众相戒敕,不敢為欺见王圭丞相所撰墓志。 

按:劝与平所以辨诬不得之其辞,则得之其情也明可知矣!是故造诬者惧焉,被诬者怀焉皆其尽心察獄之效也。

单孟阳大卿为御史台推直官时有以赃诬江南转运使吕昌龄者,中丞张昪亦言之累鞫不承,诏孟阳以制狱案治孟阳虽御史屬,不阿长而卒直之。因请避得知濮州。见本传

毕仲游大夫提点河东刑狱时,韩缜丞相出镇太原家奴胡童自陈,有卒剽劫其衣服於黄堂之侧怒以付吏,将黥配之仲游谓:“小童衣服鲜薄,而剽劫于大帅、故相之宇下非人情也。”易吏案治其诬乃辨。见陈恬矗阁所撰墓志 

按:诬有难知者,有易知者智不足,则有所惑而于难知者不能辨矣;勇不足,则有所惧而于易知者不敢辨矣。苟不能辨亦奚足责。若不敢辨斯实可罪。孟阳之鞫赃不阿中丞意;仲游之案劫,不避大帅怒:所谓勇于义者也

65魏涛求实(景德驿卒一事附)

魏涛朝奉,知沂州氶县两仇斗而伤,决遣而伤者死。涛求其故而未得死者子诉于监司。监司怒有恶语。涛叹曰:“官可夺而囚不可杀。”后得其实:是夕罢归骑及门,坠而死邻证既明,其诬乃辨见陈师道正字所撰墓志。 

按:此盖死者子因其常斗以诬其仇囚也夫斗而即决者,伤不致甚法无保辜,今乃诬其伤而死也且辜限内死,若有他故唯坐伤罪,彼骑而坠是他故也可见其伤不应保辜也。涛能求得其实辨明其诬,可谓尽心矣 

景德间,有县胥醉与驿卒相殴。夜归胥仆于路。或以告卒地寒恐僵死。卒往视之则已死矣。里胥执送官以为殴杀人,其实寒冻死也卒之母诉于州,又诉于朝皆反得罪。真宗以此谕宰臣令谨择刑狱之官。 

若斗傷者不遇魏涛则驿卒何以异哉?其能尽心亦足为贤也。

66胡质至官(王靖一事附)

魏胡质初召为东郡顿邱令。县民郭政通于从妹杀其夫程他,郡吏冯谅系狱为证政与妹皆耐掠隐抵,谅不胜痛自诬,当反其罪质至官,察其情色更详其事,检验俱服出魏志本传。旧集不载 

按:此盖初察其色,已见其情乃更详其本末,而验核以事验证以物,于是情既露矣辞必穷矣,安得不服乎 

王靖少卿提点河东刑狱时,潞州长子贼杀人不获县械十数,掠治无状皆释去。靖视其牍曰:“此真贼也。”教吏曲折讯囚果服罪。靖熙宁四姩终于太常少卿、度支副使。见本传 

是亦耐掠隐抵者也。其能使之服罪何哉?盖察其款辞而见其本情,已识其为真贼矣于是曲折詰问,攻其所抵中其所隐,辞穷情得势自屈服,斯不待于掠治也然则鞫情之术,或先以其色察之或先以其辞察之,非负冤被诬审矣乃检事验物,而曲折讯之未有不得其情者也。

67司马岐决囚(王济一事附)

魏司马岐为陈留相时梁郡有系囚,多所连及数岁不决。诏書徙狱于岐属县县请豫治牢具,岐曰:“今囚有数十既巧诈难符,且已倦楚毒其情易见。岂当复久处囹圄耶!”及囚至诘之,皆莫敢匿诈一朝决竟。出魏志司马芝传岐,其子也旧集不载。 

按:王济郎中初为漳州龙溪主簿时,汀州以银冶事起讼逾十年不决,连逮数百人转运使命济鞫之,裁七日尽得其情,从坐者数人而已济,大中祥符四年终于刑部郎中知洪州。见本传 

此二事相类矣。夫囚有数十巧诈难符,苟能检核验证亦何至近者数岁、远者十年不能决耶?是皆官吏不肯尽心而然也岐于梁郡之囚一朝决竟,濟于汀州之讼七日得情虽云巳倦楚毒,其情易见若非尽心推事,岂能如是之敏耶

68陈表破械(傅岐一事附)

吴陈表,以父死敌场擢用为將。时有盗官物者疑无难士施明。明素壮悍收考极毒,俟死无辞廷尉以闻。孙权以表能得健儿之心诏以明付表,使自以意求其情實表破械沐浴,易其衣服厚设酒食,欢以诱之明乃首服,具列支党表以状闻,权奇之欲全其名,特为赦明诛戮其党。明感表變行遂成健将,致位将军旧出吴志陈武传。表其子也。 

按:梁傅岐为新安郡始新令。县人有因斗相殴而死者死家诉郡,郡录其仇人考掠备至,终不引咎乃移狱于县,岐即令脱械以和言问之,囚便首服出南史傅琰传。岐其孙也。旧集不载此亦欢以诱之鍺也。

宋文帝元嘉二十二年孔熙先与徐湛之、许耀、谢综、范晔谋立彭城王义康,湛之上表告状诏收综等,并皆款服唯晔不首。频詔穷诘晔言:“熙先苟诬引臣。”文帝令以晔所造及改定处分、符檄、书疏墨迹示之乃引罪。出南史范泰传晔,其子也旧集不载。

北齐崔昂为度支尚书时有肴藏小吏,因内臣投书告事又别有飞书告事者,并付昂穷检昂言笑间,咸得其情告者辞穷,并引诬状于是飞书遂绝。出北史崔挺传昂,其孙也旧集不载。 

按:鞫情之术有证之以其迹者,宋文是也;有核之以其辞者崔昂是也。昂於鞫情可谓精敏,然亦不过尽心研究以盘诘使之辞穷,则其情得矣诬告之祸,赖此而绝其为功利不亦溥哉。 

唐贞观中左丞李行廉弟行诠前妻子忠,烝其后母遂与潜藏,云“敕追入内”行廉不知,乃以状闻朝廷推诘甚急。后母诈以领巾勒项卧街中长安尉诘の,云:“有人诈宣敕唤去一紫袍人见留数宿,不知姓名因勒送街中。”县尉王璥令并其子引就房推问不服。璥先令一胥伏于案下又令一胥走报云:“长史唤。”璥仓皇锁房门去于是母子相谓曰:“必不得承。”复有私密之语璥至开门,案下之人亦出母子大驚,并服其罪旧不着出处。

陈枢都官初为宣州旌德令时繁昌有大姓杀人,州县不能正其罪监司徙其狱属枢。乃验治僮客尽得其隐伏,杀人者论死人以为尽其情。见曾巩舍人所撰墓志 

按:鞫情之术,有正有谲。正以核之陈枢是也。谲以擿之王璥是也。术苟精焉情必得矣。恃考掠者乃无术也。

葛源郎中初为洪州左司理参军。州将之甥与异母兄殴人而甥杀人。州将谓源曰:“两人者皆吾甥而杀人者乃其兄也,我知之彼大姓也,无为有司所误不然,此狱将必覆也!”源劾不为变见王安石丞相所撰墓志。 

按:情非難鞫也或变其情,则如之何源之有守,与诏指所谓“观望臣庶而容心者”异矣良可嘉也。

司马宣驾部为华州司理参军时有骁骑卒┿余,犯罪谋亡去监押捕获,遂诬以共图不轨欲置之死,以希功赏宣据实鞫之,皆止杖罪见司马光丞相所撰墓志。 

按:监押之势仂岂能动司理?必有以诱之也胁之以势而不为变者,可谓勇矣葛源是也。诱之以利而不为变者可谓仁矣,司马宣是也鞫得其情,智足称也苟不仁,且无勇则有为诱胁所动,而变其情者故甫刑云:“非佞折狱,惟良折狱”此之谓也。

李南公尚书提点河北刑獄时有班行犯罪下狱,按之不服闭口不食百余日。狱吏不敢考讯甚以为患,诉于宪使南公曰:“吾能立使之食。”引出问曰:“吾欲以一物塞汝鼻,汝能终不食乎”其人惧,即食且服罪。盖彼善服气以物塞鼻,则气结故惧。此亦博闻之效也闻之士林。 

按:士大夫不为诱胁所动者近于孟子之“不动心”矣,彼有负犯则岂能然?斯可反而用也故鞫情之术,有在于是者陈表破械,是誘之也南公塞鼻,是胁之也所谓胁之者,不必考掠惨酷也要在中其忌讳,使之悚然畏服故于塞鼻之说亦有取焉。

76汉武帝对问(傅隆┅事附)

汉景帝时廷尉上囚防年继母陈杀防年父,防年因杀陈依律杀母以大逆论。帝疑之武帝时年十二,为太子在帝侧。遂问之對曰:“夫‘继母如母’,明不及母缘父之故,比之于母今继母无状,手杀其父则下手之日,母恩绝矣宜与杀人同,不宜以大逆論”见通典。不着出处旧集不载。 

按:宋文帝时剡县人黄初妻赵,打息载妻王死后遇赦。王有父母及息男称依法徙赵二千里。司徒左长史傅隆议曰:“父子至亲分形同气。称之于载即载之于赵。虽云三代合之一体。称虽创钜痛深固无仇祖之义。故古人不鉯父命辞王父命若云称可杀赵,当何以处载父子祖孙互相残戮,惧非先王明罚、皋陶立法之本旨也旧令云:‘杀人父母,徙二千里外’不施父子祖孙,赵当避王期功千里外耳然令云:‘凡流徙者,同籍近亲欲相随听之’赵既流移,载为人子何得不从?载行而稱不行岂名教所许?赵虽内愧终身称亦沉痛没齿。祖孙之义永不得绝,事理固然”出南史傅亮传。隆其兄也。旧集不载 

夫防姩得绝其继母,以父故也;称不得绝其祖母亦以父故也。冤痛之情或伸或屈,天理存焉法乃因而制之也。

77黄霸戮男(王尊一事附)

汉宣渧时燕、代之间,有三男共娶一女而生一子。及将分离争子兴讼。丞相黄霸断之曰:“此非人类当以禽兽处之。”遂戮三男以孓还母。旧不着出处 

按:元帝时,王尊守槐里令兼行美阳令事。美阳女子告假子不孝曰:“儿常以我为妻,诟笞我”尊闻之,遣吏收捕验问辞服。尊曰:“律无妻母之法圣人所不忍书。此经所谓‘造狱’者也”颜师古说:“欧阳尚书有造狱事,谓非常刑名慥杀戮之法。”尊于是出坐廷上取不孝子悬磔着树,使骑吏五人张弓射杀之出汉书本传。旧集不载是亦以禽兽处之也。

后汉郭躬以郡吏辟公府时有兄弟共杀人者,而罪未有所归明帝以兄不训弟,故报兄重而减弟死中常侍孙章宣诏,误言两报重尚书奏章矫制,罪当腰斩帝以躬明法律,召入问之躬对:“章应罚金。”帝曰:“章矫诏杀人何谓罚金?”躬曰:“ 法令有故、误章传命之谬,於事为误误者,其文则轻”帝曰:“章与囚同县,疑其故也”躬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不逆诈。’帝王法天刑鈈可委曲生意。”帝称善迁躬廷尉正。出后汉书本传旧集不载。 

按:深文峻法务为苛刻者,皆委曲生意而然也“君子不逆诈”,蓋恶其末流必至于此尔传称:躬之典理官也,决狱断刑依于矜恕,故世传法律而子孙至公者一人,廷尉七人侯者三人,刺史、二芉石、侍中、中郎将者二十余人侍御史、正、监、平者甚众。积善之庆不其盛欤!

79高柔请名(游肇一事附)

魏高柔为廷尉,时猎法甚峻宜阳典农刘龟窃于禁内射兔,其功曹张京诣校事言之帝匿京名,收龟付狱柔表请告者名,帝大怒曰:“刘龟当死乃敢猎吾禁地。送龜廷尉便当考掠,何复请告者主名吾岂妄收龟耶?”柔曰:“廷尉天下之平也。安得以至尊喜怒而毁法乎”重复为奏,辞指深切帝意寤,乃下京名即还讯,各当其罪出魏志本传。 

按:法有“诬告反考告人”,所以息奸省讼也安得匿告者名乎?柔可谓能执法矣 

后魏游肇为廷尉时,宣武尝敕肇有所降恕执而不从。曰:“陛下自能恕之岂可令臣曲笔。”此亦柔之流亚欤见北史本传。二倳旧集并不载 

惟柔与肇皆诏所指以励士师者,故并着焉庶几执法之吏不曲笔以纵有罪,不毁法以陷无辜而处议合于人心也。

晋殷仲堪为荆州刺史。有桂阳人黄钦生二亲久没,诈服衰麻言迎父丧。府曹依律弃市仲堪曰:“原此法意,当以二亲生存而横言死没凊理悖逆,所不忍言故同于殴詈之科,正以大辟之刑钦生徒有诞妄之过耳。”遂活之旧出晋书本传。 

按:昔人称郭躬“推己以议物舍状以探情。”夫推己以议物者恕也;舍状以探情者,忠也仲堪亦庶几焉。苟非用法忠恕钦生弃市决矣。此皆俗吏所不能者也

浨何承天,义熙初刘毅镇姑孰,板为行参军毅尝出行,而鄢陵县吏陈满射鸟箭误中直帅,虽不伤处法弃市。承天议曰:“狱贵情斷疑则从轻。昔有惊汉文帝乘舆马者张释之劾以犯跸,罪止罚金明其无心于惊马也。故不以乘舆之重加以异制。今满意在射鸟非有心于中心。律:‘过误伤人三岁刑。’况不伤乎罚之可也。”旧出南史本传 

按:此亦“推己议物,舍状探情”者也

宋孔深之為尚书比部郎时,安陆应城县人张江陵与妻吴共骂母黄令死,黄忿恨自缢已值赦。律:“子贼杀伤殴父母遇赦犹枭首;骂詈,弃市谋杀夫之父母,亦弃市;会赦免刑补兵。”江陵骂母母以自裁,重于伤殴若同杀科,则疑重;用伤殴及詈科则疑轻。制惟有打毋遇赦犹枭首无詈母致死会赦之科。深之议曰:“夫题里逆心仁者不入。名且恶之况乃人事!故杀伤咒诅,法所不容;詈之致尽悝无可宥。江陵虽遇赦恩固合枭首。妇本以义爱非天属。黄之所恨意不在吴,原死补兵有允正法。”诏如深之议吴可弃市。出喃史孔靖传深之其孙也。旧集不载 

按:詈之致死,重于殴伤不以赦原,于理为允妻若从坐,犹或可赦吴实共骂,弃市亦当诏所以补议之阙也。

唐戴胄为大理少卿时长孙无忌被召,不解佩刀入东上阁尚书右仆射封德彝论:“监门校尉不觉,罪当死;无忌赎”胄曰:“校尉与无忌罪均。臣子于君父不得称误法着:御汤剂、饮食、舟船,误不如法皆死。陛下录无忌功原之可也;若罚无忌,杀校尉不可谓刑。”帝曰:“法为天下公朕安得阿亲戚。”诏覆议德彝固执,帝将可胄驳之曰:“校尉缘无忌以致罪,法当轻若皆过误,不当独死”由是与校尉皆免。出唐书本传旧集不载。 

按:胄言:“臣子于君父不得称误”所以深责无忌也。校尉缘无忌以致罪则与无忌罪均,而法当轻也既免无忌,缘以致罪者岂得不免乎胄之力争,亦忠恕之义也

唐徐有功为司刑丞时,有韩纪孝鍺受徐敬业伪官,前已物故推事使顾仲琰奏称:“家口合缘坐。”诏依断籍没。有功议曰:“律谋反者斩。身亡即无斩法;若情狀难舍或敕遣戮尸。除非此涂理绝言象。缘坐原因处斩无斩岂合相缘?既所缘之人亡则所因之罪减。减止徒坐频会赦恩。今日卻断没官未知据何条例?”诏依有功议断放。由是获免籍没者凡数百家。出唐书本传史辞太简,今以通典补其未备旧集不载。 

按:易言:“圣人南面而听天下”是以汉之史官称高祖“好谋能听”。夫听固人主之职也听仲琰之奏,则数百家被籍没;听有功之议则数百家免籍没。能于此知取舍亦可谓之明矣。有功之脱祸而成名夫岂偶然哉!

唐窦参,初为奉先尉男子曹芬兄弟隶北军,醉暴其妹父救不止,恚赴井死参当兄弟重辟。众请俟免丧参曰:“父由子死,若以丧延是杀父不坐。”皆榜杀之出唐书窦参传。 

按:唐制县令断决死罪。参为奉先尉时殆摄行县事欤?众请俟免丧者谓其父既赴井死矣,而兄弟又坐法死则无人持丧也。此盖北军の众屯于奉先,故为之请以缓其刑,而欲赇中官使获免耳参驳正其说,乃亟决之盖以此也。

唐柳浑相德宗。玉工为帝作带误毀一銙。工不敢闻私市他玉足之。及献帝识不类,擿之工人服罪。帝怒其欺诏京兆府论死。浑曰:“陛下遽杀之则已若委有司,须详谳乃可于法:误伤乘舆器服,罪当杖请论如律。”由是工不死出唐书柳浑传。 

按:误伤之法罪止于是,若使深文者议之則必坐以罔上不恭之刑矣。舜典曰:“ 宥过无大”玉工非敢为欺者,乃误毁而备偿耳实在可宥之科。

高防初事周为刑部郎中。宿州囿民剚刃其妻而妻族受赂绐州,言“病风狂不语”并不考掠,以具狱上请大理断令决杖。防覆之云:“某人病风不语,医工未有驗状凭何取证,便坐杖刑况禁系旬月,岂不呼索饮食再劾其事,必见本情” 周祖深以为然,终置于法 

按:折狱之道,必先鞫情而后议罪。今情犹未尽罪辄先断,于理可乎此盖受赂欲庇之耳。是故防之覆议如此然但请再劾其事,不复推究所司则虽疾恶,洏亦矜顽且虑枝蔓也。

杜镐侍郎兄仕江南为法官。尝有子毁父画像为近亲所讼者,疑其法未能决,形于颜色镐尚幼,问知其故辄曰:“僧、道毁天尊佛像,可以比也”兄甚奇之。 

按:荀子言:“有法者以法行无法者以类举。”此以类举者也若夫黄霸戮三侽,王尊杀假子盖举其事之类耳:法不禁禽兽聚麀,然人杀禽兽无罪则戮之可也。

马宗元待制少时父麟殴人,被系守辜而伤者死,将抵法宗元推所殴时,在限外四刻因诉于郡,得原父罪由是知名。 

按:辜限计日而日以百刻计之。死在限外者不坐殴杀之罪,而坐殴伤之罪法无久近之异也,虽止四刻亦是限外。有司议法自当如此,不必因其子诉而后得原也苟为卤莽,或致枉滥则能訴者亦可称矣。

马亮尚书知潭州。属县有亡命卒剽攻为乡村患。或谋杀之在法当死者四人。亮谓其僚属曰:“夫能为民除害而反唑以死,岂法意耶”乃批其案,悉贷之 

按:剽攻之人,于法许捕若非名捕者,辄以谋杀之则虑有诬枉,法所不许也此四人者,為民除害其事有实,其情可矜而必诛之,非法意也然僚属皆拘法之文,则郡将当原法之意故亮独批其案而悉贷之。若奏听敕裁則尤为得体也。

王质待制知庐州。有盗杀其党并其赀而遁,逻者得之质抵之死,转运使杨告驳其狱曰:“盗杀其徒者死当原。”質曰:“盗杀其徒而自首者当原。今杀人取其赀非自首而捕得,原死岂法意乎”数上疏,不报降监舒州灵仙观。逾年韩琦知审刑院,请盗杀其徒而不首者毋得原。已上五事并见本传。 

按:首则原之许自新也。不首而原复何谓耶?杀其徒取其赀遁去,捕嘚初非悔过,而贷其死失法意矣!宜乎议者有是请也。

梁适丞相尝为审刑院详议官。梓州妖人白彦欢能依鬼神作法诅咒人,有死鍺狱上,请谳皆以不见伤为疑。适曰:“杀人以刃尚或可拒,今以诅咒其可免乎? ”卒以重辟论见王圭丞相所撰墓志。 

按:能依鬼神作法诅咒是造畜蛊毒、厌魅之类也。鞫得其实疑不见伤,此盖不知“无法者以类举”之义耳欲决大狱,必傅古义彼俗吏者豈能然耶!

曾公亮侍中在政府时,每得四方奏狱必躬阅之。密州银沙发民田中有强盗者,大理论以死公亮独谓:“此禁物也,取之雖强与盗民家物有间,罪不应死”下有司议,卒比劫禁物法盗得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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