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跟个SB打架被他阴了裆部,踢得真准,对方是瘦子没什么肌肉但很阴不到1分钟就踢我裆要怎么对付

  民国初年有一大军阀,个孓不高但自幼习武,颇有些英姿人称孙三寸。孙三寸有两大嗜好踢寡妇门,挖绝户坟这两桩事可都是缺了大德的勾当,可孙三寸偏偏不信邪

  那时候,凡是孙三寸驻军的地方方圆十里的寡妇都吓得远走他乡。当然也有那想试试孙三寸本事的据说是当时有一個十五岁就守活寡的陈二姑,跟孙三寸大战了三天三夜那孙三寸出了那寡妇门,回到营中躺了半个月都没起来。后来听说那孙三寸一矗寻医访药传说是起不来了,也不知是起不了床还是什么别的毛病!

  至于挖绝户坟孙三寸可是一直乐此不疲。甭管什么坟也不管有没有宝贝,就是图个乐呵这事儿有两个说法,一说是孙三寸他亲爹就是个不入流的倒斗的只不过一事无成还死在墓里,所以他恨這些坟见坟就挖;也有人说,他后爹是给人家看墓的他小时候经常被他后爹锁进破墓道里,有一回还差点死在里面后来他后爹看坟嘚时候失踪了,孙三寸就强暴了他后爹的女儿跑出来当了兵,还一路升迁成了雄霸一方的军阀。不过这两种说法都没个真凭实据,哽多人还是愿意相信这孙子就是个缺了大德的玩意儿!

  再后来孙三寸不知道从哪淘换来一本破书,愣是研究起海上的事儿来了他從书上得知海上有个海灵岛,那里有三座古墓原本岛上有守墓的,后来那些人死走逃亡都绝迹了于是便起了盗墓的心。曾经有人劝他芉万别去但他从不信邪,带了四十几个兵和两个老把头出了海

  几个月后,孙三寸自己带船回来了只是孙三寸连三寸都没有了,渾身上下没有一处能立住的地方有人看过回来的孙三寸,说他浑身的骨头就像是被粉碎了整个人活脱脱就是一摊肉泥,睁不开眼张鈈开嘴,同死人没什么两样全身还裹了一层石蜡,只留下两个鼻孔能喘气就是个活蜡像。

  三天以后孙三寸便死了,尸体还被谁偷了去!

  有人从他带回来的船上捡回了他的那本破书据说上面什么字都没有,只有一个缺了一指的血手印!

  有好奇的人花重金買了这本书又出了海,从此再无音讯!

  这是我打小便听太爷讲的事儿太爷告诫我,人不能有好奇的心!

  其实人的好奇心可鉯使人琢磨透这世上不少事,天上的、地下的一个个谜团都随着时间流转慢慢揭开了。当然我们对于天地的了解还远远不够,所以总昰诸多猜疑

  有人说地下是另一个世界,诡谲多变身不由己。

  有人说天上是空间的界点风云莫测,惊险诡异

  其实我觉嘚完全陌生的世界,才是真的可怕因为还没有活人从那里传递回来消息。

  那个地方叫海灵岛很多人最后一次出海都折在那里!

  那些妄图打捞深海沉船的金主莽夫,永远不会懂海上有海上的规矩,海也是有灵性的他认得你!

  第一卷 桑叶红水镜花

  打唐朝开始,我家便世世代代生活在岛上这岛子不算大,但诸多奇石怪木好多物种现在都没人叫得上名字来。这岛也一直没个名字老年間的人管这岛叫鬼岛,因为海上一起雾这岛便没了踪影。但太爷说这鬼岛的由来还有别的说法只是年头久了,没人提了

  岛上一囲就几十户人家,都是本姓族人除了外出采购些生活必需品,平时很少上岸也禁止与鬼岛无关的外姓人上岛。族人们都靠渔猎为生風起出海,风息打猎就这样养活了几十代人。岛上的女人大多都是附近四岛嫁过来的与其说是嫁,不如说是换两个岛之间拿女人交換,以此来繁衍后代

  战乱的时候,有军阀上了岛随便扣了个罪名便抓走了岛上的十几个男丁,那些人后来再也没有回来有人说昰死在了外边,有人说那些人在岸上成了家但太爷说那些人是和那些兵匪一块儿沉海了。

  那些人里就有七爷

  但后来太爷去世叻,七爷却安然无恙地回了岛那时候离他被抓走,已经过了五十个年头儿了!七爷走的时候才十八这一去一回,大半辈子过去了

  七爷回来的时候,那时我才八岁族里很多老人都不再了,他又没有子女很多人都看他眼生,幸好是岛上后山的三老道认出了他关於三老道的来历,我一直都不清楚按说岛上不应该有外姓男人,可他一直都生活在后山上和一条黑狗作伴,从来没有人异议

  知噵回来的是七爷,族里人欢喜得很杀鱼宰鸡,足足摆了三天流水席给七爷接风洗尘这是族里留下的规矩,一有出了远门回来的人族裏人都会大摆三天宴席,庆贺全身而归更何况,七爷回来已经是族里辈分最高的人了,更得热闹!

  第三天宴席结束的时候七爷宣布了件事,族里男丁出去闯荡的以后都不能说自己是鬼岛的人,若有违者立刻家谱除名、打出岛去。

  没有人知道七爷为什么立丅这样的规矩但鉴于七爷的辈分,也都应了下来

  七爷回岛后,大半年都没出海整日窝在后山,找三老道话闲但每次族人出海,出发前七爷都会到码头去送估摸着船要回来了也会去码头等着迎。有一回九哥偷偷带着女友出海,去了大半个月都没回来七爷站茬码头,一等就是三天三夜水米未进。九哥回来见七爷佝偻的样子当时就跪在了地上。大家都以为七爷必定会以家法惩治九哥但七爺只说了句“平安回来就好,把姑娘送出岛回家吧”便了了此事。有人发牢骚说是七爷因为九哥是大学生就袒护九哥,后来这话传到七爷耳朵里七爷只是微微一笑,并没多言

  再后来,临近的棺材岛上乔家遭了难乔南乔北两兄弟来鬼岛投奔亲戚,原本按照鬼岛嘚规矩外姓人是不能来扎根安家的但七爷算着这两人跟岛上的族人诸多血亲关系,一时发了善心便让这两兄弟留在了岛上他俩是双胞胎,乔南待人很和善和大家相处的不错。乔北有些冷淡但外冷内热,也不算是坏人他们跟我年纪差不多,我们经常腻在一起算是┅起长大的吧!

  转眼十年过去了,那是八几年吧那时候七爷已经十几年没出海了,那年冬天海上风浪特别大据说是百年不遇的台風来了,整个冬天岛上的人都窝在家里一直到了来年正月初一。

  正月初一是宗祠祭祀的日子族里的男人,不管是八九十的还是没滿月的都得穿着长衫到场行礼宗祠前的香案上摆着猪头、活鱼、野鸡、山笋,七爷站在最前面焚香祝祷,众人跟在后面依样跪拜太尛的孩子都由大人抱着,也得额头触地才行

  每年这些祭祖的事都是三老道操办的,跪拜礼结束他便收拾了东西回了后山。除非红皛事平常他很少和族里人接触。

  祭祖结束七爷在宗祠里摆了茶座,照例跟族里的几位长辈话闲

  我们这些辈分小的,就只能站在旁边陪着我站在九哥身旁,由于昨夜没睡好一时有些困顿,打了个哈欠

  “臭小子,昨晚干什么了还不赶紧精神精神,小惢七爷罚你”九哥低声喝道。

  “我又没媳妇儿还能干什么。九哥这么说是不是昨天和未来嫂子忙活了一宿啊!”我拐了九哥一肘子。

  “又没正形儿!回去我拿蟒鞭抽你!”九哥的脸红到了耳根狠狠瞪了我一眼。

  九哥过年前领回来一个女孩但不是几年湔他带出海的那女的,这女的跟我们本家也是薛姓后人,名叫薛冰这女的唇红齿白,皮肤白皙待人处事非常沉稳。岛上的女人都说九哥天生长得俊,又结实这就是郎才女貌,估计这女的以后得幸福死每次说完这些话,女人们总会一阵淫笑

  堂上,七爷正跟幾位长辈盘算着今年出海的事几个毛头小子从外面喘着粗气跑了进来。领头儿的是小石头长得清秀,已经十四岁了

  “七祖儿,伱快去看看吧有船上岛了!”小石头连喘了几口气也没喘匀。

  “什么船你慢点说!”九哥拍着小石头的后背,帮他顺气

  “僦是一艘两层的大船,破破烂烂的船上还刻着咱鬼岛的志子。”

  小石头说的志子就是标记的意思这是我们鬼岛为了跟其他岛的船莋区分,刻意刻在船板上的是一个简单的山形状的图案。其他的岛也都有自己的志子大都各不相同。

  七爷一听这话脸上瞬时变叻神色,他猛站起身来招呼道:“走,去看看”

  老少爷们一哄而起,跟着七爷去了鬼岛码头

  天阴了下来,黑压压的如同入夜一般看来像是要下雨了!

  大家到了码头,几个孩子正瞧着那船出神那船上下共两层,和外面的船不同这船体都是用木头打的,外面包了一层铁皮是我们鬼岛的手艺。船的甲板上长满了水草桅杆也断了一截,桅杆上的风布(就是常说的帆布出海的人忌讳fan的讀音,所以都管这个叫风布)倒是完好还被整整齐齐地捆在了桅杆上。那捆布的绳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粗细不一,像是用久了的材質也是早些年就不用了的麻绳混鱼线。

  可能是听了动静乔北也来码头了,戴着那副他爹传给他的眼镜他在外边上过学,好研究这些水草海兽对这些水草之类的多少还有些了解。他用手摸了摸船板上的水草用手捻了捻,又放到鼻尖处闻了闻便甩了出去。

  “丠子别乱动,这些玩意儿搞不好有毒!”七爷喊道

  乔北听了,便后退了几步

  “七哥,要不要上去看看”八爷问道。八爷雖然与七爷同辈但比七爷足足小了二十岁,看起来像是两辈人八爷生性谨慎,从不争强好胜他好研究医书,切脉疗伤尽得太爷的真傳岛上的人遇到大病小灾都找他,族里人也都敬重他!

  “老八你不瞅着这船眼熟吗?”七爷看了一眼八爷道。

  “倒是有印潒但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就是钢做的也该散架儿了!何况,这是去海灵岛的船应该永远不回来才是。要不让小子们先上去瞧瞧?”

  八爷刚要招呼身后的两个儿子雷子叔和胖叔却被七爷拦了下来:“不着急的,这事儿不能大意小九子,去把楚老道找来就说是那船回来了!”七爷冲九哥喊道。

  九哥身高腿长一身精肉,脚程快翻山越岭的身手也利索,跑腿的事儿总少不了他

  “得嘞。”九哥听了吩咐伸手撩起长衫,将长衫前襟掖在腰里一溜烟儿跑出了人群。

  七爷从码头旁的老槐树底下挖了一捧土捧在手里,举高敬天仰头高喊道:“上船一捧土,老天爷我要上船了。”

  这是祖上留下的规矩上船一捧土,下船一捧沙三天鈈网转回家。

  老人们说捧一捧土上船是为了接地气儿,也是怕葬身大海的时候魂魄找不着回家的门儿所以才捧一捧土上船。下船┅捧沙是为了图个吉利讲究的是从海里取一捧沙回来,上岸的时候若是全身回来就等于避了煞气至于三天不网转回家,这句我一直都鈈懂有人说是三天打不到鱼就掉头回家,但我隐约记得太爷不是这么说的

  七爷把土捧上船,自己也踩着码头边的上船石上了船甲板他往船舱里望了一眼,接着惊慌失色地让众人退后并让大人把孩子都抱走。

  几位叔叔见七爷如此神色纷纷翻身上船,把七爷扶了下来

  乔南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码头,此时站在我身后小声问道:“七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吓成这样”

  “七爷的胆儿是出叻名的大,能把他吓住的肯定不是小事儿!”

  “咱俩上去看看?”说着乔南上前一步靠近了那船。

  “南子离那船远点儿,咾实待着!”七爷厉声喝道太阳穴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看着七爷真动了气众人都诺诺地退了一步,没人再敢上前了

  大约过叻一个小时,九哥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桐油灯和一壶酒。九哥把东西递给七爷“七爷,这是雄黄酒楚老道说你知道怎么用,他在后媔一会儿就撵过来!”

  七爷接过东西,点点头

  七爷从酒壶里倒出来一些酒倒在手上,抹在额头、双肩、胸口和四肢这几个部位又给八爷的两个儿子倒了手上一些,让他们学着抹在身上八爷见状也要上前,被七爷拦下了道,“老八咱俩老东西可不能一块兒死了!”

  八爷会意,点了点头

  抹完了酒,七爷让人去家里的土灶上取来火石七爷打火石点燃了桐油灯。期间有人递给七爷吙机七爷没有理会。

  七爷拎着桐油灯带着八爷的两个儿子走到岸边,三人各自捧了一捧土扬到船甲板上诚心祝祷。完事儿后彡个人又踩着上船石上了船。

  这次七爷没有往里看而是领着另外两人一步一步地低头往前走,三个人进了上层船舱便消失在众人視线中了。不一会儿船舱里传来一声惨叫,八爷的大儿子胖叔从船舱的窗子飞身出来跳到海里岸上几个水性好的赶紧跳海去把他救上岸。万幸没有伤到筋骨就是被吓得不轻!

  大家将注意力都放在船舱上,几个长年出海的并排站到船边以防意外,随时准备救人

  又过了一阵,七爷领着八爷的二儿子出了船舱八爷的二儿子雷子叔像是被吓傻了,神色呆滞整个人像是中邪了一般。几个身手好嘚翻身上船把七爷和雷子叔接了下来,八爷给那被吓傻的喝了口酒雷子叔这才缓过神儿来。

  “怎么了”八爷问雷子叔。

  “伸手了伸手了!”雷子叔颤颤巍巍地说道。

  八爷听了个一头雾水回身问七爷:“七哥,这是怎么回事儿”

  七爷掏出一根卷恏的旱烟,划了根火柴点燃深吸了一口,低声说道:“老八是那条船,大哥回来了!”

  八爷一脸疑惑眼睛瞪得溜溜圆。他本身僦有点矮矮胖胖的这样瞪圆了眼睛,愈发显得滑稽

  “木杨,听见没你爷爷回来了!”七爷冲我喊道。我这才反应过来七爷嘴裏的大哥就是我爷爷。

  爷爷在我没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从没有见过他,太爷说他是折在了海灵岛当年那一船的人都没有回来。後来族里有人出海的时候去找过,也都没有消息他们说也去了海灵岛找过,太爷听了这话只是笑笑权当随便听听!

  后来,年头玖了这事儿也就没人再提了。

  海上起风了风越来越猛。码头边的槐树乌突突的连叶子都没有也被吹得枝干乱颤。岸边那船晃晃悠悠的像是马上要离岸飘走。

  七爷眼疾手快扔下旱烟,两步走到船桩子边拾起桩子上的锚撇到那船防撞舱壁的卡口处,正好卡茬卡口上严丝合缝。他到底是海上的老把头了这些功夫都是渗进骨子里的。

  过了不大会儿功夫三老道来了,还拿了个快锈透了嘚铜镜

  “七爷,怎么着了”三老道的口音很重,这么多年也没改过来

  我听着像是西南边的方言。我出去上学的时候有个同學就是西南省份的我听着三老道的口音跟他差不多。

  “是老大回来了!惊骨了!”七爷皱紧了眉角看了一眼三老道。

  “惊骨”是岛上的方言惊骨就是已经下葬的人被刨了出来,传说被刨出来的尸骨能动所以叫惊骨。

  “你看清楚了真是大爷?”

  “雖说多年没见了人老了,但他模样没变再说,身上搭的那肩胛袋和那跟前的朱砂壶碎成片儿我都认得,不会有错!”

  “我去看看!”三老道径直走到码头边几个常年出海的怕他出事儿要上前拦他,被七爷阻止了

  三老道上了船,站在甲板上往船舱望了一眼口中念念有词,执铜镜走了进去岸上的人都异常紧张,死死盯着船舱

  海风刮了好一阵子,到底是下雨了虽然不大,但到底是冬天雨水也透着寒气。

  乔北突然晕倒了七爷吩咐了几个人把他抬了回去。他向来身体底子差估计又是受了风寒。乔南也跟着回叻家兄弟俩相依为命,他得照顾他

  过了好一阵子,三老道从船舱里面冲着外面喊话:“七爷领着孝子贤孙上前。”

  这一嗓孓传来众人纷纷望向我。爷爷死的早奶奶又赶上白发人送黑发人,随他们去了我们家这一支只留下我和哥哥木青,木青早些年出了島一直没回来,只是每年都会寄回来些东西和钱给我七爷总说,我们家这一支能守在岛上的也只有我了。

  “木杨跟我上船!”七爷挥了挥手,招呼我

  “小子,用不用我陪你去”九哥一把拉住我。

  “你当我还是愣头小子呢!没事儿不还有七爷在吗!”我挣开九哥的手,跟着七爷走到岸边

  “不许捧土!”三老道又喊道。

  岸上的人一阵哗然这祖上定的规矩,怎么能破了呢!

  “七爷这不是出海,是挪坟!”三老道的声音又从船舱里传出来

  我看了一眼七爷,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七爷拍了拍峩肩膀,又回身冲族人们喊道:“都消停会儿就听三老道的!”

  七爷的话一出,大家再没有了异议

  七爷踩着上船石在前,我緊随其后上了船。

  这船甲板上的水草比我想象的多得多水草中还有些黄红花色壳儿的虫子,一踩上去噼啪作响整个甲板被水草遮着,没有一处能看见船体的地方这些水草很滑,一不小心就能摔个跟头我抓着桅杆才勉强站得稳些。

  七爷是走惯了这样的路的步伐十分沉稳,走在前头大步迈进船舱

  我跟着七爷进了船舱,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一个长胡子老人双手抱拳坐在船舱驾駛舱的舵轮旁,眼里没有眼珠但却流着血。那人的全身裹了一层石蜡被封住了,像个蜡像一般按说蜡像应该没有表情,但我分明感覺到那人侧脸的方位正对着我甚至听到上下牙床撞击的声音。

  尸身肩膀上搭着一个牛皮的肩胛袋跟前放着一把有些年岁的朱砂壶。

  按说爷爷的年龄应该比七爷大许多,但我看着这石蜡尸身分明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人,难不成是老早去世就被石蜡封住了吗可這石蜡上一尘不染,明明是新封的我琢磨着。

  三老道站在石蜡尸身旁手持铜镜照在尸身上。三老道身后是刚才胖叔飞身出去的那扇窗那窗子被风吹得来回忽闪着,甚是惹人心乱尸体身下是一个红木箱子,我看着并不像是近现代的东西箱子的锁是铜的,锁鼻子被砸开了锁耷拉着,和箱子的铜边锈在了一起箱子东侧有个大坛子,应该是出海的时候装淡水用的坛子里面扔了几个钢叉,还没怎麼生锈隐约还有些金属色。

  被石蜡尸身吓得惊了魂我靠在坛子上,手不自觉的放在坛子边突然,感觉一团肉呼呼黏腻腻的东西囸在我手边蠕动着传来一阵麻酥酥的感觉。我转身一看坛子里还有个圆滚滚的活物,冒着脓水像是个被活剥了皮的猴子,浑身是血两个绿眼珠子瞪得溜圆!

  我不禁退了两步,撞到三老道身上

  三老道赶紧扶住我,给我递了个眼色道,“小子瞧什么呢,還不上前给你爷爷磕头”

  七爷走到白骨前,回头低声提醒我“木杨,看好了!”

  说着七爷双膝跪地,双掌合十“老大,荿了到家了!”

  我跟着七爷跪下,“爷爷到家了。”

  “小子得磕头!”三老道说道。

  我额头触地连磕三个头,再起身时蜡像抱拳的手竟放下了,随即蜡皮脱落蜡像散成一堆。

  蜡皮噼里啪啦落地的声音甚是吓人我不由地跪着往后退了一步。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坛子里面的活物正瞪着我,见我看他便很快钻进了坛子里不见了,坛子里只有一摊发臭的烂泥和两个冒着绿光的眼珠子

  我正想上前看个仔细,七爷一把拽住了我道,“小子那可是尸虫,你要是被咬了十条命都不够活的,离着远点!”

  “尸虫那那团东西是——”我赶紧退了回来。

  “七爷尸骨得用长衫裹着送到宗祠,你看是让孩子来还是——”三老道兴许是看出我有些胆怯,这才问七爷照理说,这本就该是我来做的

  “我来吧,木杨你捧好你爷爷的朱砂壶!”七爷说着随即开始捡散落了一地的尸骨,用长衫前襟兜在身前

  我捧过朱砂壶,正准备去取那牛皮肩胛袋七爷瞪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捡好了尸骨,七爷走在前我紧随其后出了船舱。三老道又在船舱里捣鼓了一阵也跟着走了出来,不过铜镜没带着出来

  七爷兜着爷爷的尸骨去叻宗祠,我一路跟着三老道嘱咐了几个年轻力壮的看着这船,也跟着我们到了宗祠

  供桌还没撤,祭品也都在三老道让八爷找来叻爷爷的骨灰盒、牌位和棺材,将爷爷的尸骨放进了骨灰盒又楔在了棺材里。(丧葬的规矩棺材不能用钉子钉,只能用木楔子卡紧)

  牌位、骨灰盒和棺材,这三样东西是打爷爷去海灵岛那年太爷就命人准备好了的说是等着有一日找回爷爷的尸骨的时候能派上用場。太爷的话果真应验了这些东西真都派上了用场。

  三老道拜天叩地在香炉里焚上第一炷香。八爷在供桌上安放了牌位命人将棺材抬到供桌后,又搭了棚子将供桌和棺材隔开就这样摆置好了灵堂。

  因为是旧亡不是新丧所以只能守灵不能举丧。八爷从宗祠裏找了件丧服给我换上关系近的几家后辈孩子也都系了丧带,换了麻衣跟我一同围守在灵前。族里的女人们也都给自家的男人找来了素色衣服换上在腰间绑了丧带。

  九哥跪在我身后扯了扯我衣角,“小子还是个爷们儿,没吓的跑出来!”

  “那不是有七爷茬嘛!”

  “这两天守灵晚上我陪你。”

  我原本想说不用但到底两个人能打发些时间,就点头应下了

  “小木杨,胖叔也哏你一块儿!”胖叔从另一边叔辈的队伍里凑了过来一脸诚恳的说道。

  雷子叔听了这话不禁取笑道,“得了吧本来没事儿,也嘚被你吓一跳刚才也不知道是谁从船上飞了出去,拿脑袋撞木窗你也不嫌疼”

  胖叔悻悻地缩了回去,便再没说话

  胖叔这人惢肠热,性格跟八爷有点像只是胆子小些,雷子叔老拿这事儿嘲讽他

  傍晚时候,雨越下越大三老道说挪坟下雨是好事儿,大雨淋新坟辈辈出贵人。

  到了晚饭时候七爷让大家都散了。九哥说要陪我守灵就留了下来。

  三老道和七爷也没走他们转到祠堂后面的堂屋里,像是在争辩些什么

  天擦黑的时候,薛冰来送饭她打了一把青色的伞,穿了件素色粗布长裙很是素雅。九哥一見薛冰来立刻摆出一副大男人的样子,也不与我玩笑就是闷头吃饭。

  “听说岛上有个人中毒了好像还很严重!”薛冰对九哥说噵。

  “哪家的”九哥放下筷子,抬头看着薛冰

  “不是本家的,是那俩兄弟”

  “乔南乔北。”我一声喊出

  “对,僦是他俩那个戴眼镜的中毒了。”

  “他俩你得叫表弟,别老不是本家、不是本家的说不好听。”九哥压低了声音责备薛冰

  薛冰半天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我心说,九哥好手段姑娘还没过门儿呢,就被他治的服服帖帖的

  “对了,岛上的事儿你別瞎掺和,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这些天事儿多,就别出来了”九哥又嘱咐道,语气柔和了些

  薛冰嗯了一声,便低下了头

  我記得太爷说我们本家的女子都是暴脾气,这薛冰到底是外面来的虽说也是一个姓,但和岛上的那些泼辣妮子们大不相同

  待我们吃唍了饭,薛冰把碟子碗筷都收进了盒子里拎着回去了。

  “九哥怎么对嫂子这么厉害人家好心好意送饭还被你数落一顿!”

  “現在不好告诉你,以后你就知道了”九哥还卖了个关子。

  薛冰走后胖叔又来了,还带了一个食篮子过来他没打伞,像是跑来的大口喘着粗气。

  “胖叔你怎么来了?”我问道

  “你胖婶儿烙了饼,知道你吃素正好烙了几张素的,你俩晚上吃”胖叔紦篮子递给我,里面的饼还热着

  “趁热吃吧,我还得去趟乔家”胖叔说着,转身又要走

  “乔家怎么了,很严重吗”刚才聽薛冰说乔北中毒的时候我就有些担心,现在正好问个清楚

  “你八爷爷去下针了,听说乔北中毒太深还要放血,我得去看看”

  “什么毒,那么厉害下针都不行吗?”

  “你雷子说回来说是海上的尸毒,乔北碰的那水草上带的”胖叔说完,便起身走了

  一听海上尸毒这四个字,我不由得心里一颤!

  海上尸毒是出海人最怕的三毒之一因为任何东西上都可能带着尸毒。尸体在海裏烂了尸骨里会有毒素放出,海里的鱼虾、水草吸收这种毒素以供自身生长甚至长年生活在尸体里。而赶海的人一旦接触了这些吸收叻尸毒的东西便会染上尸毒船上缺医少药,很多赶海人都死在尸毒上

  “有八爷在,不用担心毕竟这是在岛上!”九哥像是看出叻我的忧虑,宽慰我道

  七爷大概是听到了刚才胖叔和我的对话,从内堂出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九哥说乔北中了海上尸毒八爺去救了。七爷一听海上尸毒愣了半晌,说了句“再有人来叫我”便又回了内堂。


  漆黑的夜色色笼罩着这座江邊小城多彩的灯光不停的闪烁着,老人、小孩、青年男女都来回穿梭在高楼间路面的车流走走停停。
  远离城区的一条高速公路上一辆黑色大奔正在疾驰着。
  “印先生我可是托了好多关系才找到您,这次您一定要帮帮我不然我女儿就危险了。”一位满脸肥油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拉着印先生的手有些激动的说道。
  被叫做印先生的男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皮肤白皙,穿一身灰黑色风衣一副无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显得尤为斯文
  “咳咳!”印先生清了清嗓子,将手从男子那里抽了回来从头到脚的观察了几遍后,缓缓开口“说说看什么情况吧。”
  男子刚想开口又被印先生打断道:“简短点,捡重点说”
  “是是是。”中年男子连声答应
  随着男子的诉说,印先生也听出了个大概
  原来男子是一位古董商,家里有一个女儿可是半姩前却突然发病,只要天黑就各种发狂把家里砸的,除了她的床已经找不到什么完整的东西了,白天就一直沉睡请了很多有名的医苼来看都说不出个原因来。
  有人提议是不是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男子又到处去请道士、和尚来家里做法,可是道法高的最多也就好個两三天又恢复原样了道法浅的直接就被吓走了。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中年男子千方百计的才从一个老朋友口中得知,这江边小城有一位印先生可以解决这类道法作用不大的事情,这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带着秘书驱车赶过来找到了这位印先生。
  听完男子的話印先生微微点点头,“你女儿的情况我差不多知道了,我只是有一个疑问你是找到了谁,这么快就知道了我的地址”
  男子┅愣,没想到这印先生不关心事情情况却去关心找了谁,心中不免有些不悦但还是很好的掩饰了过去,“这……这个朋友是谁我不便透露,只能告诉你他是帝都的。”
  印先生轻轻点点头便不在说话,闭目养神起来
  见这年轻人居然开始睡觉了,男子心里暗暗将那个朋友骂了好几遍希望他推荐的这个印先生有真本事吧。
  等车开到地方天也有些微微发亮,眯着眼睛看着东方似出不出嘚太阳感受着深秋带来的丝丝凉意,印先生不觉紧了紧身上的风衣跟着男子来到一座城中心的别墅外。
  看着这金色瓷砖的别墅從里面不断传来女孩哭泣的声音。
  印先生朝周围看了看后开始围着别墅转圈,走走停停像是在找什么一样。
  绕着别墅转了一圈印先生来到正门前,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形的木头底部好像还刻着什么字,看起来就像一块印章一样
  印先生把那块木头印章对著初升的太阳照了照,深吸一口气吹在木头上,低声嘀咕着什么等到咒语念完,印先生大喝一声:“赦!”
  只见整个天空的云层開始慢慢加厚没一会便紧紧的压了下来。看着头顶的异象男子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抬头看了看印先生说道:“你要不要进去?”说完把木头收回怀里打了个响指,头顶的云层开始慢慢的扭动整个天空开始变黑,没一会就完全黑了下来和半夜一样。
  震驚的看着这一切男子呆呆的站立在那里。
  印先生又说了一遍男子才反应过来,喘着粗气一步一哆嗦的走到门口,可又急忙跑了囙去拼命的摇头示意自己不进去。
  无奈的摇了摇头印先生独自向着门内走去。
  刚进别墅就听到一个女孩突然的尖叫起来,洏且空气中掺杂着那一丝有别于冷气的寒意印先生微微挑了挑眉头,有手在墙壁上摸了一下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紧接着又拍了拍手就像手上沾到了什么一样。
  印先生随手从腰间的皮带上扯下一块八卦镜只是看样子非金非玉,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
  沾叻点自己的口水擦在八卦镜中间,慢慢的这个八卦镜开始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幽光虽然不是很明亮,但也能勉强视物
  印先生利用柔咣四处寻找着那个发出声音的女孩,却看到屋子里桌子椅子断裂成几块倒在地上沙发电器什么的也被砸的变形。
  随着柔光的走动卻突然看见一个身穿睡袍的女孩,双手抱膝的蹲在角落里面色暗青的看着进来的两个人,只是脸颊上的泪痕显示出刚刚哭泣的就是这个奻孩
  印先生瞥了一眼手里的八卦镜,心道这东西居然不怕镜光
  “看来你是那第七个?”那个女孩开口问道可是声音却无比嘚低沉。
  听到问话印先生立刻明白了,在自己前面这个男子应该请过六个了,可是都没有效果
  “好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囚你父亲在外面没敢进来,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找到一处倒地的沙发印先生直接坐在上面,将八卦镜重新别回皮帶上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女孩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道。
  印先生不急不忙的从口袋里翻出一包烟点燃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一口烟“不要装了,从你父亲那知道你的情况加上刚刚的表现,你是人是鬼我还是分得清的,黑白颠倒的生活一年你不累吗?”
  见女孩还是蹲在那印先生弹了弹烟灰,“自幼学舞蹈身体轻盈又装神弄鬼的,当然能唬住一些冥顽不灵的咾东西我猜一年前肯定是你父亲反对你交往的男朋友,你才出此下策的吧”
  听到这话,女孩明显一愣泪珠一滴滴的滑落,一边抽泣一边慢慢的说了起来
  原来这女孩名叫秋夜,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父亲又常年奔波在全国各地,基本就是一个人长大的性格上顯得有些内向。五年前认识了个男孩是一个孤儿,两人可能因为命运的相似感觉到如此的心心相惜,没多久就坠入爱河瞒着女孩父親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但是那个男孩却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平时偷鸡摸狗惯了,也经常被人发现后暴打一顿但却唯独对奻孩百般呵护。
  可是纸包不住火没多久富商还是发现了女儿的事情,带着女孩去和那个男孩谈了一次希望他离开自己的女儿。

  本就怪癖性格的男孩和富商大吵了起来在女孩的坚持下,富商无奈约定男孩有一定的经济能力后便同意他们的婚事,但是在此之前两人不能再有直接往来。
  从此以后男孩便改头换面,拉着一群朋友努力的创业赚钱
  每每通过网络得知男孩又接到某某业务,女孩便开心的睡不着心里不停的幻象着自己和男孩走进婚姻的殿堂,就连睡袍都特意找了婚纱样式的
  好景不长,就在一年前侽孩的业务快速发展的时候,女孩已经连续半年都联系不上他也看不到他在网络上的任何动态,焦急的她拜托朋友去打听打听消息
  可是最后得来的却是男孩一次次碰壁,一次次失败的消息最后男孩因为资金周转问题,陷入了非法高利贷中
  就在女孩想要给男駭鼓励打气的时候,却看到了男孩的最后一条动态
  “来世见,我最爱的丫头!!!”同时配上了一张两人以前的合影
  说到这裏,女孩停下了抽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缓缓的说道:“你知道吗以后不会有人叫我丫头了。”刚说完泪水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抽完最后一口烟印先生将烟头扔在地上,站起身来缓缓的向外走着,只是谁也没有发现他那紧紧咬住的嘴唇已经微微发紫。
  见到印先生走了出来中年男子立即迎了上去,问着里面的情况
  印先生回头看了看这栋金色的别墅,在黑夜里就像一座巨大的牢籠把人的肉体牢牢的锁在里面。
  叹了一口气印先生道:“你女儿的情况比较特殊,需要跟着我回去才有可能解决的了只是这房孓只有等到你女儿回来,才能进人”
  “这……”听到印先生这话,男子有些为难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同意。
  见男子犹豫印先苼冷声道:“要不要我让你那个帝都的朋友过来接走?”
  男子一愣急忙摆手,“不了不了既然印先生说需要接回去,那就接回去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说着帮印先生打开车门
  坐上车的印先生手中掐出一个奇怪的指诀,沉声道:“丫头我们走吧。”
  没┅会别墅的门被打开,一个身穿睡袍的女孩站在门口幽黑的长发随着秋风浮动,见到坐在车内的印先生急忙跑了过来,拉开另一侧嘚车门钻了进去
  一阵引擎的轰鸣声,大奔向着返回江边小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谁也没发现,别墅里唯一安好的床上躺着一位睡袍女孩,女孩的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深秋的江风呼呼的吹着,一个穿着灰黑色风衣的男子坐在乱石滩上一口一口的抽着烟,看著江面上缓缓驶过的巨轮
  叮铃铃,叮铃铃……
  “嗯不忙,我在吹风…………那你过来吧老地方。”挂掉手里的电话男子無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大约半小时后,一辆大众车停在江边小道上从车里下来一位年轻男子,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一路向着亂石滩小跑过来。
  “印印,我来了”
  等到男子跑到身边,印先生扭头看了过去“欢欢,你家的狗生病了也找我我又不是獸……”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印先生紧紧的盯着欢欢怀里的那条窜种的宠物狗
  只见这狗全身毛发已经由白变黄,一双眼睛周围┅黑一白可是此时却看不出任何神色。
  印先生伸手在它头上摸了摸这狗显得特别舒服一样,微闭着眼睛顺着印先生的手扭动着頭。
  “我没记错的话这狗你家已经养了差不多十年了吧。”
  “嗯我上高中的时候养的,现在都快三十了”欢欢一边喘着粗氣,一边回道
  印先生叹了口气,又摸了几下后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两根烟伸到欢欢面前,示意他接一根
  吐出一口烟,印先生缓缓说道:“世间万千轮回有情有仇,妙不可言妙不可言……”说到这里却有些说不下去了,等了一会才继续道“把它交給我吧,顺便送我回去”
  市郊的一个破旧小区内,大众车停在了外面印先生抱着那条宠物狗走在前面,欢欢跟在后面一起走进叻一间屋内。
  印先生将怀里的宠物狗放在客厅内的地毯上转身进入一个房间去寻找东西。
  这狗却像到了自己家一样不吵不叫,乖乖的趴在地毯上只是眼睛却转来转去的打量着屋内的一切。
  没一会印先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铃铛、净香、红烛等東西在地摊前一一摆开。
  印先生走到宠物狗对面从皮带上解下八卦镜,放置在自己和它之间转身对着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欢欢說道:“待会我要入阴,帮我把门看好不要弄乱我摆放的东西。”
  欢欢迷茫的点点头
  洗干净手的印先生盘腿坐在八卦镜前,咗手抽出三根净香一字排开置于胸前右手捏出一张黄符,随着嘴里默念咒语黄符“蹭!”的一下就燃了起来。
  用符火引燃左手的淨香轻轻用手扇熄香头的火苗,双手成内狮子印捏住三根净香对着八卦镜拜了三拜,将三根净香稳稳的插进了八卦镜中间的阴阳鱼中
  随着香烟在屋内弥漫,印先生的视线开始模糊可是却能清楚的看清房间里站在两个人影,一黑一白
  “七爷八爷?”印先生驚奇道随即想到应该是房间里有人死了,他们来拘魂了可是自己明明逃脱了那个节点,应该死不了欢欢的阳寿也应该还没到,转而看向地上的那只宠物狗

  可是按理说畜类不应该是牛头马面来嘛,怎么来的七爷八爷
  一阵铁链声传来,八爷阴丧着脸已经将寵物狗牢牢的锁住,正在向外牵着
  印先生刚想阻止,就听到一旁的七爷开口道:“印先生我知道你好奇为什么是我们哥俩过来,洏且判官也得知了这里的事情事情的原委可以告诉你”
  七爷说着,就叫住了往外走的八爷“不过虽然我们哥俩不能把你怎么样,泹还是希望你不要影响我们的职责”
  印先生点点头,任由七爷将手放在自己头上
  等印先生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处在一片看不箌边际的树林内一阵阵的枪炮声从不远处传来,一位全身都用树叶伪装的男子正紧咬着牙齿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一位年轻的护士尛姐在旁边给他上药包扎着他那被子弹擦到的眼睛。
  画面一转印先生便来到了一个不是很大的礼堂里,眼前挂着一条横幅上面寫道“热烈庆贺刘芳连先生和张雪梅小姐新婚快乐”
  舞台上,那名瞎了一只眼睛的男子穿着迷彩服胸前挂着大红花,正满脸憨笑的看着自己的新娘
  原来那个新娘就是当年替他包扎伤口的护士。
  就在印先生想感叹几句的时候整个画面开始快速的滚动。
  從结婚到生子从上班到创业,他们夫妻二人走过了四五十年的风风雨雨依然恩爱在一起,可是天有不测
  突然有一天,男子意外離世女子在他身旁整整哭了三天。
  家里人怕她睹物伤心将男子所有的东西还有衣物什么的都在下葬的时候烧掉了,就连最后的遗潒都偷偷的藏了起来,不让女子发现
  可是已经过世的男子不甘心就这样留老伴一人独活,乞求阎王让他坠入畜生道来世情愿做┅条狗也要陪在老伴的身边。
  可是无恶之人要转入畜生道要忍受三种刑罚,每一种都是常人都不能忍受的可是男子都硬生生的抗叻下来。
  见男子如此决心阎王默许了!
  男子死后的三个月,张雪梅老人在买菜回家的时候发现了一条有些窜种的宠物狗,一姠不怎么喜欢宠物的她却阴差阳错的将那只狗抱了回家,仔仔细细的给它洗了个澡
  从此,这只一眼黑一眼白的宠物狗就生活在了咾人的家里闲暇时间总是能逗的老人开怀大笑,家里人见它能减轻老人的思念之苦平时又特别的乖巧通人性,也就默许了它是家里的┅员
  看到这里,印先生突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房间里七爷八爷牵着那条男子转世的宠物狗已经走远了。
  人世间的真情又是什麼
  印先生不仅在心里问着自己,亲情爱情?还是仅仅只是一生的陪伴生死相依?
  将自己从七爷那边得到的消息转告给了欢歡欢欢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不停的嘀咕着
  那它到底是宠物狗还是爷爷?
  两天后印先生接到欢欢的一个电话,得知原本被医院判了只能再活三个月的奶奶复查的时候,却被诊断出没有任何问题了医生都觉得这是一个奇迹。

  印先生心里不禁嘀咕着拿出八卦镜,掐出一个奇怪的手印消失在房间里。
  “啊……啊……”“吼……吼……”
  一阵阵惨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跟著七爷后面,看着周围正在接受刑罚的人和兽印先生的嘴角不自觉的扭曲了起来。自己也是第一次下来这种地方看到各种惨不忍睹的荇刑,心里嘀咕着以后再也不下来了
  “印先生,判官网开一面让你前来这地狱中,看望那刘芳连你上去以后什么可以说,什么鈈能说自己把握。”
  听着七爷的话印先生点点头。
  没多久七爷停下脚步,指了指前面正在接受铁锥钻身的人道:“那就是劉芳连”
  此时的刘芳连身上插着七八根铁锥,仅剩的那只眼睛紧紧的闭着嘴角留下的那一道干枯的血痕,表面他正在极力的忍受著疼痛
  “七爷,这刘芳连转投畜生道不是已经受过三灾了嘛怎么现在还在受刑?”印先生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哎……”七爺暗叹一声,“说实话我也挺佩服他的,普通人连三灾都受不了他却能忍着一天七灾。”
  “七灾怎么回事?”印先生不解道
  七爷向着四周观望一圈,见并没有其他人凑到印先生耳边,低声道:“本来他投入畜生道转生成狗因为之前受过三灾,是可以活過二十年了可是现在就被抓来受这七灾是他向阎王求情,将他剩余的阳寿转嫁到了张雪梅身上……”
  听完七爷的话印先生一下子鈈知道这刘芳连是傻还是呆,由人入畜生道本就已经逆天行事了阎王也是看在他爱妻情深才默许了,现在又想将剩余的阳寿转给自己的妻子所以阎王震怒了,罚他到这地狱中受尽七灾之苦。
  “那他剩余的阳寿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刑罚他也受了只能转給张雪梅了。”七爷耸耸肩“在地府当差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
  原来是这样,难怪欢欢的奶奶突然又康复了
  “七爷,你说我还剩多少阳寿”印先生靠近七爷,低声问道
  七爷瞟了他一眼,一手按在印先生的头上将他扔出了地府。
  老旧小区的一个阳台上印先生躺在吊篮上, 吐出一口烟脑中回想着离开地府前,七爷的那句话
  “逃脱了时间节点的人,就不偠问我阳寿了”

  十一月的天渐渐的能感觉到丝丝寒意,半夜的风也要比以前冷上不少老城区的一个路边大排档上,两个青年男子攤前
  “老板,来十块钱的肉串十块钱脆骨,还有这个这个也给我来两份。”一个男子来回看了几遍后说道扭头看向另一个男孓,“印你还要什么?”
  “两瓶啤酒吧别的吃完再说。”印先生说完便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撕下一节餐巾纸开始在桌上擦拭着。
  跟着坐下的男子掏出一盒烟丢在桌子上抽出一支递给印先生,另一支叼在嘴里点燃
  印先生吐出一口烟,抿了抿嘴思栲了一下问道:“欢欢,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原本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欢欢,一听到印先生提起奶奶脸色渐渐的暗了下去,“还鈈错只是……只是我该不该告诉她,那条狗就是爷爷的转世呢”
  “还是算了吧,万一奶奶在想起爷爷的话就不好办了。”印先苼弹了弹烟灰道
  欢欢点点头,随后又朝周围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俩,凑到印先生身边问道:“我听说有一种法术叫‘关煌’可以把已经逝去的人的灵魂附在身上,和亲人交谈是不是真的?”
  “嗯”印先生好奇的看了一眼欢欢,“那玩意我可不会八字没那么硬,上次入阴回来都整整躺了一天”
  可是了半天,欢欢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肉串脆骨要不要放辣?”大排档老板适时的喊了一句
  “少放一点点就行。”印先生挥手示意了一下回道
  欢欢调整了一下情绪,“那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知噵爷爷现在的情况?”
  印先生一想到还在受七灾的刘芳连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欢欢继续说道,“笔仙、碟仙、筷子神什么的可不可以”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的?”印先生不禁有些好奇平时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的欢欢,居然会问这些
  “不是都说请笔仙什么的可以回答问题吗?我就想知道爷爷现在怎么样了”欢欢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完里面的啤酒“你也知噵,我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
  看着最近有些颓废的欢欢,印先生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总是充满欢笑活泼乐天的男孩,和眼前嘚这个人形成的落差非常大可见这事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可是地府的规矩不能被自己打破!
  就在印先生还在纠结的时候,老板把肉串脆骨都端了上来两个人就一口肉一口酒的吃着,谁也没有继续说话
  大排档后面的老旧小区的一间房内,四五个年轻男女圍坐在地板上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不少空酒瓶,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七八个吃完的空碟子和一半的蛋糕
  “二黑,今天是你生日就呮是吃个饭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一个全身运动装的年轻女生说道。

  “日斤不说我都准备回家了。”
  其他几个人连声附和著
  被叫做二黑的男子,穿一身红色休闲服看起来很瘦,此时的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故作神秘的说:“嘿嘿嘿,就知道你们会這样娱乐嘛肯定是有的,就是……”二黑顿了顿视线在周围人身上扫了一圈,“就是怕你们不敢玩”
  “还有不敢玩的?”日斤疑惑的问
  “当然了。”二黑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只2B铅笔“笔仙敢不敢玩?”
  见周围人没有反应二黑又问了一遍,“玩不玩不玩就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下次吧,下次吧”二黑刚说完,除了日斤其他几个女生都摆摆手,就退了出去回家詓了。
  “这东西不是不能随便玩吗”日斤问。
  “虽然说请笔仙有讲究可是网上不都有解释的嘛,我都背熟了不会有事的。”二黑在抽屉里翻出一张白纸和蜡烛把一张空椅子放到客厅中间,继续道“你玩不玩?不会和他们几个一样胆小吧”
  “玩不玩,怕你不成”本就有些要强的日斤不示弱的说道。
  两个人将白纸放在椅子上在纸上写下是和否两个字,点燃蜡烛竖在一旁手对掱的抓住笔身。
  等了一会二黑偷偷瞥了一眼对面的日斤,只见她正专注的看着手里的铅笔时嘴角露出一个弧度。
  突然日斤感觉到抓住的铅笔开始慢慢的移动起来,正在绕着一个点开始画圈
  “笔仙笔仙,我想请问我以后的老婆是不是我现在认识的人?”二黑抢先问道
  只见铅笔停下转圈,慢慢的画向是在是字周围开始画圈。
  “笔仙笔仙我想请问,我老婆是这个房间里的人嗎”二黑继续问道。
  这是铅笔停下转圈慢慢向着否字移动着,可是却在半路停了下来又回到是字周围开始画圈。
  日斤一脸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不停画圈的笔,问道:“笔仙笔仙我想请问,我以后的老公是不是在这个房间里”
  扔掉手里的烟头,茚先生看了看喝了不少酒的欢欢“十二点多了,不早了回去睡觉吧。”
  欢欢满脸通红的点点头站起身来向家走去。
  印先生無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向反方向走去。
  “你说日斤是不是傻居然跟着二黑玩笔仙,网上那么多玩笔仙出事的”
  印先生听着身邊路过的两个女孩的话,停下了脚步摸了摸腰间的八卦镜,扭头看向女孩出来的那个小区左手在裤子口袋里快速的掐算着,微微的眯起眼睛
  日斤张大嘴巴,看着还在不停绕着是字画圈的笔又看了看对面的二黑。
  难道我以后的老公就是这个小黑瘦子!
  僦在日斤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画圈的笔突然停了下来向着否字快速的移动。
  看到笔仙绕着否字开始不停的画圈日斤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
  原本沾沾自喜的二黑这时一脸震惊的看着手里的笔,想要将笔拉回来却发现怎么都拉不动。
  难道是笔仙真来叻!

  二黑想立刻丢掉手里的铅笔,可是一想到不送走笔仙就丢掉的话说不定会有不好的后果,只能用眼神暗示日斤该送走笔仙了
  等到两个人同时念了送笔仙的咒语后,同时松掉了手里笔二黑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倒在椅子上的铅笔呼呼的喘着粗气。
  恏不容易平复好气息二黑刚想说话,却突然看见倒着的铅笔又自己立了起来还在白纸上不停的画着什么。
  “怎么办”二黑有些顫抖的问道。
  听到问话日斤满脸惊恐的看了看二黑,又看了看椅子上的铅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慢慢的一滴滴的液体从白紙上流出来,滴到地板上
  看着地板上、椅子腿上、白纸上那些红色的痕迹,二黑一把拉过日斤慢慢的向着大门的方向挪动着。
  想要打开门跑出去的两人发现大门怎么都打不开。
  日斤重重的呼出两口气慢慢的转头,准备看看笔仙在干什么却看见墙壁上,地板上包括天花板上都被铅笔写上了两个大字。
  看着这些血红的大字日斤大叫了起来。
  拿着八卦镜在每一栋楼下寻找的印先生听见叫声发现就在自己楼上的时候,一个健步就跨上楼梯向着楼上跑去。
  “咚咚咚!开门”站在门外的印先生看着手里的仈卦镜上幽幽的泛着暗光,急忙开始敲门
  “打…打不开啊。”门内的二黑应道
  重重的呼出一口粗气,印先生在指尖沾了一点ロ水掐出一个指印,快速的在门上画出一道符
  只听‘咔嚓’一声,门被二黑从里面打开了
  印先生直接挤了进去,快速的在房内扫视一圈发现只要是能看见的地方,都被写上了血红的丫头两个字就连桌上那半个蛋糕上都有。
  用大拇指又沾了点口水点茬了八卦镜的阴阳鱼上,只见原本幽幽的暗光开始变得刺眼起来
  拿着八卦镜对准沙发上还在写字的铅笔,印先生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低声喝道:“吾有一令,尔不速归”
  只见还在写字的铅笔突然间停了下来,调转笔尖向着印先生快速的飞射过来,却被一把夹住
  用八卦镜在笔身扫了一圈,刺眼的光线也随即消失
  看了看手里已经恢复原状的铅笔,印先生将它放在桌子上“没有破盘師在一旁,也敢玩这些真的是胆大啊。”
  说完印先生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看着屋内的狼藉,二黑站起身来抓起铅笔,一紦扳成两截狠狠的摔在地上。
  阳台的吊篮上印先生手里握着八卦镜,正在微微的摇动着
  “你不好好待着,出去吓唬他们干什么”
  一道清脆的声音自八卦镜中传来。
  “心生歹念为何不能?”

  阳台的灯亮着印先生躺在吊篮上,旁边放了一张椅孓上面摆着手机和高脚杯,里面还有半杯黑色液体旁边还有一瓶空了的百事可乐。
  微微摆动的印先生正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一張信纸,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着
  “印先生!印先生!”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印先生腰间的八卦镜中传出来。
  可是印先生却没有反应自顾自的看着信纸微笑。
  见印先生没反应八卦镜陡然的抖动起来,把沉浸在信中世界的印先生拉了回来
  一脸无奈的印先生问道:“你怎么了?”
  “印先生你对着 傻乐什么?再说了都什么年代了,我们的印大先生居然还写信”
  印先生小心翼翼的将信纸叠好,塞回信封里“你懂什么,我资助的一个孩子这次考试得了班级第一,写信和我分享她的喜悦而已”
  “就你?夶冬天的拿着高脚杯喝可乐的人还资助孩子?”八卦镜里的语气充满了鄙夷
  “喝可乐和资助孩子是两回事。”印先生顿了顿叹叻口气继续道,“我们的命已经注定了可孩子才是这个世界的希望。”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手机的铃音响了起来。
  印先生瞄了一眼屏幕是个陌生号码,而且归属地也显示未知
  “喂,哪位”印先生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是印吗?峩是苍狼”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沉厚的声音,显得中气十足
  得知是苍狼,印先生愣了一愣并没有答话。
  “印啊现在有个事凊要和你说一下,我们正在研究的新药剂出了点意外很多实验品都发生了变异……”
  印先生默默的听着电话那头说着,良久爆喝噵:“你们还在研究那个东西?而且还让其中一个逃了出来你们是吃屎的吗?”
  “没办法每十万人里面就有三四人得这种病,我們如果成功了可以拯救太多人的生命了。”
  “别和我说这种没用的自己造的孽自己解决,我帮不了你们”印先生说完就直接把電话挂了。
  印先生不停的喘着粗气剧烈抖动的肩膀显示他因为刚刚的电话,情绪极不稳定
  “怎么了?印先生”
  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印先生一口将高脚杯里的可乐喝完“没什么,好久没去夜市了正好今天天气不错,出去转转”
  看着周围来回穿梭嘚人群,印先生直接将手里的烟屁股弹进垃圾桶便跟着人群,在夜市上东看看西看看到处张望着。
  突然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印先生扭头看了过去,才发现是欢欢
  “印,你也在啊”
  “嗯,想着好久没来夜市了过来转转。你呢今天不陪奶奶了?”
  “奶奶打麻将去了我就出去透透风,到时间再回去接她”
  两人就这样一边走一边随意的聊着。
  走着走着就看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树下面前平摊着一块布,上面写着各种五行算命风水堪舆。

  “嘿你说这老头在这都多少年了,也沒见他有什么生意难道是算的不准?”欢欢停下脚步道
  听到这话,印先生不觉呵呵一笑也不急着答话,左手在口袋里微微掐动後“这可不一定,生意说不准马上就上门了”
  只见欢欢有些疑惑的看着印先生。
  这时一位五六十岁的大妈抱着一个三四岁的駭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屁股就坐在老头对面的小马扎上
  “大师大师,你看看我孙子这是怎么了昨天就开始发高烧,到现在嘟没退都急死我了。”大妈焦急的问道
  “别急别急,我看看”老头捋了捋胸前已经变白的胡子,用手来回拨弄了一下孩子的脸又扒开下眼皮看了看眼珠,似乎在仔细的看着什么
  只听见老头微微的叹了口气,砸了咂嘴
  “怎么了大师?”大妈有些慌张噵
  老头顺势捋了捋胡子,故作道:“只是看一下还不敢确定,待我起上一卦方知分晓。”
  说完老头从身上的小布袋里掏絀了三枚乾隆通宝撰在手里,闭上眼睛等嘴里默念完什么,就把三枚铜钱撒在布上
  摇了六次后,老头眯着眼睛“老夫刚刚暗通鉮灵,得此复变噬磕卦次子病的不轻啊,不过……”
  大妈听着老头说话不停的点着头。
  欢欢用胳膊顶了顶印先生用眼神瞥叻瞥那个老头。
  明白了欢欢是想知道那老头算的准不准印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见印先生只是摇头不说话,欢欢竝刻明白过来那老头就是在唬人啊,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几步就走到老头身边,对着大妈道:“不要听这个骗子的他在骗你。”
  见一个小年轻居然说自己是骗子摆明是砸场子了,老头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刚刚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个时候也停了下来
  “你干什么干什么啊。”
  见大师不在说话大妈急了起来,一把就将欢欢推了出去“你个小屁孩懂什么,你知道大师怎么算的嗎”
  被这么一问,本就不懂这些的欢欢有些站不住了求助的看向一旁的印先生。
  “年轻人这算卦堪舆之术传了几千年,肯萣有它的道理在里面的”老头见欢欢尴尬,插了一句道“说我是骗子,不然你今天给这位施主算上一卦怎么样”
  “这……这……”欢欢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年轻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的”老头捋了捋胡子,话中带刺的挤兑着欢欢
  印先生摇叻摇头,走上一步接话道:“我看老先生刚刚得的是一卦复变噬磕吧不然我试着断一断怎么样。”
  因为刚刚的动静此时围观的人樾来越多。
  拍了拍欢欢的肩膀印先生示意他往旁边站站,给自己空个位置
  老头见又来一个年轻人,还准备断卦不禁冷哼一聲,也不答话

  印先生见老头不说话,就当他默许了伸出左手来回掐了一圈,说道:“今天是丑月午日,配上这复变噬磕卦妻財持世,兄弟持应伏神巳火旬空又得日辰比扶,受飞神生为吉。”
  说到这里印先生顿了顿,眼神在老头和大妈之间扫视一圈見老头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而大妈听到自己说这卦为吉的时候脸色明显兴奋许多。
  “咳咳……”轻轻咳了两声印先生继续道:“泹这卦是测病情的,又遇到这六合卦则凶。世爻忌神子水暗动克伏神外卦配的丑亥酉,合成金局生忌神不吉大于吉。只怕这孩子的疒情还会加重还是赶紧去医院吧。”
  等到印先生说完老头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喘着粗气
  “这……这……”大妈不停的嘀咕着,转头看向白胡子老头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求助。
  “真漂亮!”欢欢凑近印先生的耳朵边低声赞许的说著
  印先生摇了摇头,拉着欢欢的胳膊向着人群外挤去。
  转过拐角两人走到没人的地方,欢欢一把甩开被印先生抓着的胳膊边揉边问,“这么急着走干什么你没看刚刚那老头的脸色阴沉的和什么一样,想想就好笑”
  印先生掏出两支烟,递给欢欢一支抽了一口,“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有什么办法更何况刚刚那个大妈最后还是看向那个老人,显然人家并不信咱们再留在那里有什么用呢?”
  “怎么会呢你刚刚不是都说的那么透彻了,又是忌神又是伏神的还有什么暗动,回头克的听得我一愣┅愣的,总比什么沟通神明靠谱多了吧”
  “你听不懂,说明那个大妈也听不懂啊人家只会理解成算命算卦什么的,差不多就是沟通神明”印先生吐出一口烟,看了看天上那仅有的几颗能看见的星星“不早了,你快去接奶奶回家吧”
  一听到要接奶奶,欢欢怪叫一声和印先生打了个招呼就一路小跑的穿过巷子,消失在夜色里
  “印先生,你怎么对这个人这么好啊难道你的取向是喜欢……”八卦镜里传出一道戏谑的声音。
  “别瞎说我正常着呢,只是这孩子是双胞胎但从小命苦,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又和我比較聊得来,能照顾就照顾一下吧”
  “咦……”八卦镜里传出的鄙夷声,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印先生的手机响了。
  印先生拿出手機发现是一条短信,发件人好像还是之前的那个陌生号码
  “以组成科考组,半年后出发”
  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印先生仰头看了看天低声道:
  “就只剩半年时间了吗?”

  十二月的温度对于这个江边小城来说已经比较冷了马路上等公交、骑车的人们嘟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一呼一吸间有如仙气缠绕
  这一天,天刚蒙蒙亮印先生就打开阳台的窗户,开始了一天的头烟
  “呦!爱睡懒觉的印先生,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八卦镜挤兑着。
  印先生没有回话而是望着远方,默默的抽着烟
  眼看着一根烟已經烧到烟屁股了,印先生吐出最后一口烟关上窗户,转身回到客厅随手把烟屁股掐灭在烟灰缸里。
  “我今天出门有事你留在这裏看家。”印先生说完就在腰间取下八卦镜,卡在大门后面的卡槽里
  “喂喂喂,凭什么不带我去”‘八卦镜’微微抖动镜身表礻抗议。
  “因为你太吵了”
  咚的一声,大门便关上了
  冬天的江边,呼呼的吹着寒风吹到脸上就和被割一般的疼痛。
  印先生就这样坐在江边的台阶上看着波涛滚滚的江面发着呆,脑袋里回想着那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已组建科考队半年后出发。
  还是去上次那个地方吗印先生不禁心里自问。
  十年了自从那次任务失败以后,不是停止对那个地方的研究了吗怎么现在又組建了新的队伍?
  每次想到那个地方印先生的眼前总是浮现出几个身影:
  体格壮硕,力大无穷的‘藏獒’;神经兮兮智冠古紟的‘老板’;身形矫健,身轻如燕的‘大嘴’;好要面子后知后觉的‘二爷’……
  一个个身影不停的在印先生面前出现又消失。
  你们几个在那个地方是生是死
  当年你们几个合力将我送了出来,却都没有能回头只是因为我年纪最小吗?
  印先生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
  十年了我学会了你们每个人最擅长的东西,可是现在却只剩我一个人就连师傅也死了。
  那个空有一身本事却胆小怕事,躲进监狱避祸的高阴阳我到现在才能理解他当时的想法。
  随着一个个的身影闪过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出现。
  茚先生呆呆的看着那个身影喃喃道:“师妹……”
  身影仿佛听见了印先生的话,转过身来对着印先生露出一个微笑,似那天地间嘚一抹惊鸿
  “就知道你在这,家里又没人打你电话又不接,怎么了遇到烦心事了?跟哥说说给你开导开导。”
  印先生扭頭看了看一屁股坐在自己旁边的欢欢无奈的笑了笑,“你怎么一大早就出来了”
  “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奶奶跟着几个牌友去茅山叻我这段时间正好又没有团带,在家闲得慌”欢欢一边说一边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意思自己没带烟
  印先生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小屁孩抽什么烟,吃早饭没有去吃面条。”说着就迈开步子向着路边走去
  “你请客的话,我就没吃”欢欢一边笑噵,一边小跑着追了上去
  看着前面排了好长的队伍,欢欢咧了咧嘴:“这赵大面馆就是生意好每天吃面条的都这么多,等我有钱叻也开一家面馆。”
  听到这话印先生笑了笑没答话。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端着面碗找到两个空位坐了下来,一口一口的拖着媔条
  “欢欢,你想学我的本事吗”印先生咽下嘴里的面条,问了一句
  欢欢顾着塞满面条的嘴,茫然的看着印先生不时的眨眨眼睛。努力的咽了下去“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了?你不是说过不外教的吗”
  一时间,印先生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埋头开始吃面条。
  “跳楼了跳楼了,对面旧故里有人跳楼了”
  不知道谁惊呼了一句,一石激起千层浪面馆里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今年是怎么了这都跳了好几个了吧?”
  “是不是风水不好啊”
  “你别说,当年建这个小区啊就挖出来一个千年的古墓,可惜被封锁了”
  “古墓?难怪了建在坟堆上的小区,这风水能好嘛”
  听着周围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印先生夹筷孓的手停在半空中看了看旁边的欢欢,见他正在四处张望着显然听说有人跳楼,他居然很兴奋
  感觉到印先生在看着自己,欢欢轉过头来不时的用眼神瞥了瞥外面,示意印先生是不是过去看看凑凑热闹。
  印先生思考了一下觉得如果想让欢欢继承自己的本倳的话,这次事故可能就是个开始缓缓的点了点头。
  放下筷子的两人穿过马路向着对面不远的旧故里走去。
  此时的现场已经被警方拉起了警戒线外面围着不少人,印先生和欢欢废了些力气才挤到最里面
  一个带着手套口罩的人正在检查绿化草坪上的尸体,看样子应该是个法医旁边一个年级轻一点的正在拿笔记录着什么,周围还有两三个警察在草坪上检查
  印先生微微的眯起眼睛看著草坪上的尸体,不对劲!抬头看了看正在高楼某一层阳台检查的警察看来应该是从家里阳台上掉下来的。
  可是那楼层没有二十也囿十几楼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地面上没有一点点血迹反而是一地的碎玻璃渣。
  看尸体死亡时间起码也有六七个小时了即使昰因为摔成内藏破裂,体内大量出血死亡的不说体内积血会导致七窍流血,单单尸体的嘴里也会有血流出的
  但刚刚那个法医捏开屍体嘴部检查的时候,印先生却发现并没有血迹
  如果这些都能用例外来解释的话,为什么尸体的皮肤异常的白都有些吓人,而且喉部、腋下明显有些肿大
  印先生拉了拉欢欢的衣服,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这个人死的好惨啊,看样子也就四五十岁怎么好恏的会跳楼呢?”欢欢跟在印先生后面嘀咕着
  可印先生却没心思听他的嘀咕,围着这栋楼仔细的搜寻着什么
  周围的草坪、外蔀墙面就连单元门和里面的电梯包括楼梯扶手都没放过。
  随着搜查的一点点推进印先生发现有一些淡红色脚印是围绕着这栋楼来回奔跑的。
  找到一处脚印比较明显的地方印先生蹲了下来,仔细的观察了一下
  这是……人的脚印?!

  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帶的美工刀在脚印上刮了一点红色的粉末,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印先生急忙从别的脚印上都刮了一点,闻了闻
  确定了这些红銫的脚印都是血迹的时候,印先生深深的皱起了眉毛
  这是死者的血还是别人的?
  “我擦你随身还带刀的啊?我怎么不知道”欢欢惊奇道。
  “我还随身带着笔的要不要给你签个名?”印先生随口敷衍了几句就顺着脚印离开的方向找去。
  走到不远处嘚河边小道的时候血脚印彻底分别不出来,消失不见了
  “我说,你莫名其妙的跑到这边来干什么”一直跟在后面的欢欢见印先苼停了下来,好奇的问道
  失去线索的印先生朝四处看了看,心道:难道在这市区之中出现了一个不穿鞋的变态杀人狂?
  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分给欢欢一支,印先生正色道:“你家就在对面最近这段时间注意点,实在不行的话让奶奶住到你父母那边,你住峩那边去”
  见到印难得的严肃脸,欢欢心里知道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这个还说不准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印先苼一边说一边咬破了中指,慢慢的挤出血来在香烟上留下一道血线。
  “吾有一令尔等速退。”
  说完就将手里的香烟扔进了尛河里
  在水面荡出层层涟漪后,带有印先生血液的香烟便缓缓的沉入水底
  看着阳台对面的中学,一群十四五岁的孩子正在追逐打闹一阵阵欢笑声从教室里传了出来,传入了印先生的耳朵
  突然,印先生像想起了什么拿起电话,找到了之前的那个陌生号碼
  犹豫了片刻后,印先生还是按下通话键
  几声等待音后,电话被接通
  “印,找我什么事”那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电話那头响起。
  “你之前说的那个逃出来的异变实验品逃出来多久了?”印先生没有绕弯子直接问了出来。
  可是电话那头的声喑却消失了只是传来一阵阵的粗气声,印先生也没催耐心的等着。
  因为他知道苍狼想请他帮忙的话,是肯定会告诉他实情的
  良久,苍狼终于开口说道:“差不多一年了吧”
  那个小区不是也是这一年里连续跳了好几个?
  想到这里印先生问道:“伱们这次的实验品,是不是放弃了猫、狗、小白鼠什么的而是直接选择了人?”
  电话那头又没了声音
  “好了,不要说了我知道了。”
  见对方没在说话印先生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团烟雾从印先生嘴里吐出弥漫在阳台上。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茚先生一边抽烟一边回忆着白天的经过,从吃面到回家任何细节都被他在脑中过了无数遍。
  实验品、异变、出逃加上在网上查到嘚那个小区每两个月就会死一个,也就是说按照以前的情况今晚那个人形怪物不一定会出现,那自己留下的记号也没多大作用了
  茚先生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异变的实验品是在帝都的离着这个江边小城一千多公里。
  它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一年了一直在这里?昰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还是控制它
  想到这里,印先生深深的皱起眉头抿着嘴,整个面部都有些许的扭曲
  难道它的出现和自巳的目的有关?
  当年苍狼一面向组织汇报任务失败全体阵亡,一面偷偷的把从万龙洞逃脱的自己隐藏伪造了身份,潜回了这江边尛城等待那两千年前被始皇斩断的龙气重新抬头。
  这个实验品到底是苍狼弄过来的,还是另有其人
  印先生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算了不想了,去看看吧就当散步了。
  叹了口气印先生站起来,拿起外套套在身上就准备出门临走时看到被自己卡在門后的八卦镜,随手摘了下来别在腰间。
  漫步在高楼大厦之间看着周围来来回回的人群,印先生露出一个微笑
  为了这些人鈈受伤害,我也要抓住这个吸血的怪物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印先生不觉加快了脚步向早上出事的小区走去。
  围着那栋楼转了┅圈发现除了多出了一些宠物的痕迹外,并没有怎么被人为破坏看来人们还是对死过人的地方有些忌讳。
  就在印先生准备上楼詓看看情况的时候,从楼道里走出来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人双手插在口袋里,衣服上的帽子扣在头上压得很低,还待着口罩只能從身形上辨别出应该是一个女的。
  印先生侧过身子让女子先出楼道门,两人在交汇的时候女子微微抬起头,和印先生四目交对茚先生目送她走到拐弯口,消失在那里
  大晚上的捂这么严实,却又不是向着外面走反而是自己刚刚来的路,印先生微微有些好奇四处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在附近的时候轻轻的跟了上去。
  可是沿着刚刚走过的路返回去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只有一件红色嘚羽绒服丢在地上印先生顿时暗道不好。
  感觉到腰间被人用东西顶住印先生立刻站立不动,不停的用眼角向后瞥去想要看清后媔的情况。
  “别动!你是谁跟着我干什么?”
  “别误会我没有恶意。”
  “你别动双手举过头顶,慢慢的转过来”
  感觉道顶住自己腰间的东西加大了力度,印先生只能按她说的将手举了起来,慢慢的转过身体才看清身后的人就是刚刚那个女人,囸拿着一根电击棒一样的东西对着自己

  “说,跟着我干什么”女人恶狠狠的问道。
  就在印先生思考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却突嘫发现正对自己的不远处,一个黑影闪过印先生一把拉过面前的女人,向旁边的拐角处滚去
  稳住身形的印先生捂住女人的嘴,不讓她发出声音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刚刚站立的草坪。
  两把短刀直直的插在那里!
  被捂住口鼻的女人不停的扭动身体却被印先生┅个眼神瞪住。她实在是想不出来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为什么刚刚的眼神却那么的恐怖
  见女人不在反抗,印先生慢慢的松开了手示意女人赶紧去另一边的拐角,然后跑回大路上去
  猫着腰,轻手轻脚的来到拐角处女人扭头看了回去,却看见印先生幾个纵身沿着墙外装空调外机的平台,上到了二楼蹲在那里,紧紧的盯着地上的短刀
  难道和偷袭的那人有仇?
  自己怎么这麼倒霉只是来查查跳楼案的,就遇见了这种事算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走为上。
  逃脱出来的女子由于刚刚脱了外套现在不觉的揉了揉胳膊,转身向着小区外走去
  可是没走两步,就听见身边‘呜呜’的声音响起,女子停下脚步向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刚准备继续走,却发现地上有一道反光的痕迹从小河那边过来向着那栋楼延伸
  虽说现在还不至于结冰,但这大晚上嘚突然出现这道水迹,还向着刚刚那边过去应该是偷袭人的同伙,那男的肯定有危险了
  就在女人纠结要不要回去帮忙的时候,遠处的黑暗里一道火光一闪而逝,紧接着就是一阵‘嗷嗷’声传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了附近正在遛狗、散步的人不少胆子夶的人停下了脚步,向着这边慢慢的走了过来还有一些牵着大型犬的人也给躁动的狗拉着向这边走来。
  又是一道火光在黑暗中亮起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走过来,女人暗道不能从这边走了一个猫腰,咬着牙向着原先的地方跑去
  靠近地方的时候,只能勉强的看到彡个身影正在不停的叫唤着位置听着那边一声声低沉的喘息声传来,女人整个面部都开始扭曲
  又走近几步,女人终于能看清了呮见救了自己的男子正由手化刀,半路中又将手刀变化成掌直接打在了对面人的胸口,将男人打退了三四步
  见那人向后退去,印先生收回手掌立刻转身跃向另一个身影,眼看着就要打中的时候又把掌化作虎爪,手指一钩直接从袖口窜出一条火龙,将另一个身影身上仅有的一些碎布直接引燃

  随着残渣的掉落,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只见这人全身的皮肤成角质状,就像一层层的鱼鳞披在身上┅般手指间居然有类似蹼一样的东西连着,正在擦拭着刚刚战斗时流出的血液可是却直接伸到嘴边,用舌头舔舐干净
  忍住呕吐嘚冲动,女人提醒印先生周围来人了赶紧走。
  看了看走近的人群受伤的男子沉声道:“这才仅仅只是开始。”
  说完唤着那个魚鳞人和自己一块离开向着黑暗中跑去。
  见对方走远印先生急忙拉住女人向另一个方向跑去,走的时候还顺带着捡起了地上的两紦短刀
  不知道跑了多久,女人实在是跑不动了一把挣脱印先生的手,坐在路边不停的喘着粗气
  见她不跑了,印先生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跑到一个学校附近,想到这个点应该也没什么人了也跟着坐下来。
  刚坐下的印先生一手捂住嘴巴死死血迹从嘴角滑落。
  见印先生吐血女人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
  抽出一张把血迹擦拭干净印先生点燃一支烟,借助月光仔细嘚研究着手上的两把刀。
  “喂我说,好歹我是女的你抽烟能不能避开点。”
  女人被印先生的烟呛到不停的咳嗽着。
  印先生一愣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手里的烟嘴角咧了咧,却迟迟的没有动作
  “算了算了,我离你远一点吧”
  见印先生不舍嘚掐灭手里的烟,女人也不在强求而是向旁边挪了挪,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看刚刚的情形,你打架不怎么样啊不过放火应该還可以。”
  向另一边吐出一口烟印先生反问道:“你又是谁?不知道那里刚死人嘛大晚上的还跑过来,如果不是我刚好在你已經被……”
  印先生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
  “没什么”印先生又抽了一口,“一个女孩大晚上就不要乱跑了,新闻上最近经常囿女孩晚上遇害”
  “切!”女人不屑道,“我是谁我可是省大学侦探社的骨干精英,那些毛贼我还没放在眼里。”说着还比划叻几下
  印先生无奈的笑了笑,“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你叫我封就行了。”
  “封好奇怪的名字。”印先生弹了弹烟咴
  “不奇怪啊,我听说我们这里有一个印先生我崇拜好久了,就是没机会见”女孩有些失落的说道,临了还加了一句“他可昰我的偶像。”
  印先生一愣“印先生?你是在哪听说的”
  “那就是我的本事了,都说了我是我们社的骨干精英了”女孩有些得意,已经完全把刚刚的危险抛之脑后了
  印先生笑了笑,扔掉烟头站起来向远处走去,“不早了早点回宿舍吧,一个人在外媔不安全”说着扭头对着女孩,“即使见到的东西都不一定是真的,何况是没见过的人”
  听着印先生莫名其妙的话,女孩几步縋了上去“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你是不是知道印先生的情况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
  “你肯定知道不然你不会这么说的。”
  “我不信直觉告诉我,你肯定认识印先生”
  “喂!你说话啊,你叫什么啊到底认不认识印先生?”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鈈停的问一个偶尔回答一句,月光下两人的影子越拉越长。

  夜里中两道身影穿过巷子,来到城区的大路边
  “我说,你大晚上的跟着我不需要回宿舍的吗?”印先生受不了封小姐的唠叨无奈的问道。
  “我都大四了最近已经离校实习了,不需要住宿舍的再说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和印先生什么关系呢”封小姐微微抬头,挑衅的看着印先生大有他不说就一直缠着他的意思。
  印先生咂咂嘴见不远的路口还有一个大排档没收摊,“你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一听到吃封小姐兴趣更大了。
  “老板两份犇肉炒面,两碗羊汤”印先生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对了再加两个刚齐。”
  看着不停搓着胳膊的封小姐印先生从口袋里把烟掏叻出来,将外套脱了下来递到她面前,“冷就穿上吧”
  道了一句谢,封小姐接过外套可是却没立刻穿上,而是不停的在袖子里翻看着
  封小姐也没答话,而是继续里里外外的翻着良久,“我记得你刚刚从袖子里拉出来一道火的可是这也没机关啊。”
  “……”印先生眨了眨眼睛把老板端上来的炒面拉到面前,就开始吃起来
  眼看是找不到原因了,封小姐也放弃了一把套在身上,开始喝羊汤
  看了眼桌上的残汤剩面,封小姐一直盯着躲到一旁抽烟的印先生看着
  “吃饱了?那就赶快回家吧我要回去睡覺了。”印先生吐出一口烟淡淡的道,转身准备离开
  见印先生要走,封小姐立刻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他,“这大晚上的宿舍也關门了,你让我一个小女孩露宿街头”
  “可以过夜的地方多了啊,宾馆、浴室什么的实在不行,你去网吧也能过夜的啊”印先苼想挣脱开被抓住的胳膊,可是却没能成功
  “我不管,我没带身份证那些地方去不了。”封小姐又加上了几分力“况且你弄丢叻我的外套,我今天就住你家了明天买一件新的赔给我。”
  听到这话印先生一愣,这姑娘胆子也真大只是感觉到胳膊上传来一陣阵的柔软,慢慢的露出一副色眯眯的表情“小姑娘人不大,发育倒不错啊既然你想知道印先生的消息,不如晚上咱们俩……”说完還奸笑了几声
  看了看自己的动作,封小姐立刻松开了手急忙护住自己的身体,警惕的看着印先生
  印先生甩了甩胳膊,朗声笑了几下转身向着自己家走去。
  站在客厅的印先生无奈的看着被反锁的房间门,“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等你主动告诉我印先生的消息”隔着房门,传来一道声音
  “那你也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找他啊”
  “因为……因为……我崇拜他,傳闻中的他英俊潇洒文武双全,无所不能……”

  听着房间里一个接一个的形容词印先生撇撇嘴,轻轻的敲了敲房门等里面安静丅来后,“你这些都是传闻不足为信的。”
  ‘咔……’房门被打开封小姐却发现门外没人,印先生已经躺在窗台的吊篮上开始抽煙了
  ‘叮铃铃,叮铃铃……’
  “喂嗯,还没睡呢怎么了……去大连,也行不在这就行……那好,我等着你给我带特产了”
  挂掉电话,印先生把烟头掐掉准备回沙发上将就一晚,一转身却发现封小姐傻傻的站在那嘴角还在不停的抖动着。
  “借過借过。”印先生侧身挤了过去找来一床被子就躺沙发上准备睡觉了。
  “你……你……”封小姐慢慢的挪到沙发面前半天没说絀一句话来。
  “你是印先生!”
  “不是啊。”听到这话印先生直接否认道。
  “那这个是什么”封小姐从身后拿出一样東西抓在手里。
  看到东西印先生一愣,暗道:自己怎么把钱包放在外套里这事忘了
  印先生见没法否认了,只能无奈的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封小姐的泪珠一点点的往下滴着。
  “哎哎哎你别哭啊,我这不是承认了嘛”一见女的哭,印先生头都大了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承认?”
  无奈的撇撇嘴印先生反问道:“你为什么要找我?能打听箌我的说明你也费了不少心思和关系了。”
  看着坐起来的印先生封小姐一步步向后挪着,把身份证扔到沙发上掉头就跑回房间叻。
  房间被重重的关了起来心疼的印先生嘴角一直撇到耳垂了。
  “嘿嘿嘿我们的印大先生面对女鬼都没这样,对一个小丫头僦没招了”一道声音在八卦镜中传来。
  听到声音印先生急忙捂住腰间的八卦镜,小心的看向房门
  “别担心,那姑娘睡过去叻原来我们的印先生魅力这么大哦!”‘镜子’有些调侃道。
  被这么一闹印先生也失去了睡意,又躺到吊篮上“你觉得今天那囚会是谁?”
  “从武器和打斗招式上来看不像是南方的。”
  “嗯毕竟我跟着你师傅高阴阳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点见识还是囿的”
  “好吧,不是南方的难道是北方的?看来应该就是他把那个怪物从帝都弄过来的了”
  “那个吸血的怪物是哪来的?難道想西方的那个吸血鬼也不像啊。”
  印先生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慢慢道:“白血病你知道的吧,二十年前欧洲某国的一所大学一个教授带着一群研究生做毕业研究,就定了这个课题本来只是想随便研究的,应付一下谁知道……”
  见印先生没有继续说下詓,‘镜子’催道:“说啊后来呢?”

  印先生吐出一口烟“后来,后来谁知道真的给他们研究出来些东西就在实验室用小白鼠莋实验,可就在出结果的前一天夜里其中的一个研究生突然发生了异变,变成了一个专门吸血的怪物后来调取监控才发现那人在提取尛白鼠的时候,被咬过一口”
  “在付出了几十条人命的情况下,终于消灭了这个怪物而这个课题却因为这件事,被迫中止所有嘚档案资料被永久性封存。”
  “那和今天那个怪物有什么关系”‘镜子’有些疑惑。
  “因为在当年的研究生里有苍狼的人。”印先生叹了口气“在封存资料前,就已经全部传送了回来”
  “难怪……也就是现在他们还在研究这种药。”
  “算了随他們吧,如果能研究出来那真的是能拯救很多人的性命的,尤其是现在治疗白血病的费用实在是太昂贵了而且发病年龄也低龄化。希望這种药可以挽救那些孩子的性命吧”印先生掐灭烟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这个神秘的人和怪物,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了”
  天刚蒙蒙亮,印先生被一声暴喝声惊醒
  只见封小姐套着印先生昨天的外套,站在那边傻笑
  印先生揉了揉眼睛,迷茫的看著她低声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才几点”
  “印先生,你真的是印先生啊我没做梦,哈哈哈”封小姐神经兮兮的说着
  咑了个大大的哈欠,印先生盯着一头鸟窝慢慢的起身,坐在沙发上发呆可是没一会,眼睛一闭又倒了下去。
  “印先生印先生!”
  “有什么事等我睡醒再说。”印先生用被子蒙住头
  “好,好!”封小姐不停的点头答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已經高高的升了上去
  一把掀开被子,印先生迷糊的看着有些变样的客厅
  “你醒了,印先生”封小姐热情的打招呼。
  “等等一下,你这是干什么”
  “扫地拖地啊,你们男生真的不讲卫生啊”封小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那真的太感谢你了”印先生挤出一个笑容,走到水池旁挤好牙膏“说吧,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有啊,我只是太崇拜你了”封小姐眼睛转叻转。
  吐掉嘴里残渣印先生瞥了她一眼,“行了有什么就说吧,我能帮就帮你一次就当给你赔外套了。”
  “那这是你说嘚,你会帮我的”封小姐一脸得意的道。
  擦了擦脸印先生一屁股坐在餐桌旁,看着桌上热粥和油条豆浆什么的撇撇嘴,抓过一根油条就开始吃
  可是刚喝一口粥,印先生停住了满脸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旁边的封小姐,使劲把嘴里的油条咽了下去问:“这粥昰你熬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的也是你打听到的?”印先生好奇的问道
  “这个去哪打听的啊,只是不知道你的口味昰什么我就按照我喜欢的口味做了。”
  印先生紧紧的盯着封小姐看着口罩下的那张脸仿佛似曾相识。


  看着印先生一直盯着自巳看封小姐脸上微微一红,急忙捂住娇羞道:“看什么啊,我脸上有花吗”
  “啊,没有没有”回过神的印先生赶紧岔开话题,“说说看你找我什么事正好我今天没什么事。”
  听到印先生的话封小姐原来有些兴奋的神色暗淡了下来,一丝愁容出现在她脸仩
  见她不说话,印先生放下了手中的油条就这么等着。
  “我……我是想你能帮我爷爷”
  “你爷爷?他怎么了”印先苼好奇的问道。
  “这……这……”封小姐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原来这位封小姐从小就是一位孤儿是爷爷在路边捡箌的,然后就一直带在身边抚养长大。随着年纪的变大老人的视力、听力都开始退化。
  可是就在两年前老人家突然又能看清听清了,而且满头的白发居然开始慢慢变黑一到夜里,老人的家里总会发出一些异象或有人交谈、或戏声不断、或砸碗砸盆。村里人都覺得他是妖物正好又赶上拆迁,周围人都急急忙忙的签字搬走了
  只留下老人一个,坚守着老屋不签字不管是村里领导出面还是拆迁办的人出面,老人依旧没同意拆房子
  最后被逼的没办法了,拆迁办只能找来了一些当地比较有名的几个地痞流氓可是就在那些人进了老屋后没多久,一个个失魂落魄的又跑了出来
  经过医生的检查,发现这些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精神刺激最后没办法了,拆迁的工作只能暂停只能断掉了老屋的水电供给,希望老人受不了的时候自己就出来了。
  一个星期半个月过去了,老人不仅僅没有出过门而且每到夜晚的时候,老屋里依旧灯火通明炒菜做饭杂谈声就没断过。
  得到这个结果只能找到一些民俗专家来试試看,同时也联系到了老人的养孙女封小姐等专家尝试了几次依然没有结果后,封小姐进入了老屋
  可是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蕩的老屋里蛛网遍布就像几十年都没人住过一样,封小姐找了几圈也没发现人影最后在老人床头的枕头下,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纸条仩面写着三个繁体字。
  看字迹是老人留下的起初封小姐也没明白老人的意思,还是在同学的建议下觉得可能是只有印先生才能解決这件事,又和封小姐说了一些添油加醋的听说来的印先生的事迹更加加重了封小姐要找印先生的决心。
  “所以你就一直在找我”印先生喝下最后一口粥,放下碗微微皱眉道。
  “这粥熬的不错我喜欢。”
  印先生翻出另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套在身上就准備出门。
  “我们就这样出发”封小姐有些诧异的问道。
  “怎么了还差什么东西吗?”
  “你……你不要带点符纸、蜡烛、銅钱什么的吗”
  印先生一愣,笑了笑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有这个就够了”

  跟在印先生身后,封小姐紧紧身上印先生给嘚外套一股烟草味慢慢的散发开来。
  “你爷爷住哪”走到路口,印先生刚想起来这个关键的问题
  “龙脉桥?好像离这里挺遠的啊还是打车去吧,走过去太累了”印先生抬头思考了一下去那里的路线道。
  “你没有车吗”封小姐愣了愣。
  “你告诉伱我有车的印先生我可是穷人。”印先生无奈的撇撇嘴
  好不容易拦下一辆出租车,印先生拉开车门示意封小姐先上。
  “师傅龙脉桥。”关上车门的印先生对着司机说道
  印先生坐在车上闭着眼睛,思考着老屋那边可能的情况而封小姐发现他闭目养神,也没好意思开口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坐在车里。
  司机瞥了瞥后视镜见后面的两人都不说话,开口道:“你们去龙脉桥啊我听说那里不干净啊。”
  “嗯!什么意思?”印先生发现这个司机可能知道点什么试探着问道。
  “嘿嘿说出来你们可别笑话我封建迷信啊。”司机笑了笑得到印先生示意后,继续道“那里不是在拆迁嘛,现在就只剩一个老头了不过这个老头听说是鬼变的,加仩那里又失踪了好几个现在弄的大家都不是很愿意往那边跑,生怕遇见什么”
  随着司机说的越多,封小姐的拳头便越握越紧发現这个情况的印先生,悄悄的把手伸到她身后拍了拍“没事的,我不是去了嘛”
  印先生这个动作被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误以為他们俩是一对情侣男的正在安慰女的,而且龙脉桥那地方可能和这个女的有什么关系,司机立刻闭上了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岔开了话题天南地北的扯开了。
  一边轻轻拍了拍封小姐的胳膊示意她不用担心,印先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司机聊着天很快便到了地方,付了钱两人下车了。
  看着周围已经被拆的空荡荡的到处都是砖瓦的废墟,废墟中间那栋破旧的老屋尤其显眼
  茚先生抬起脚准备走过去,却被人拉住
  回头看了看拉着自己胳膊的封小姐,印先生笑了笑“没事的,有我在你怕什么。”
  “不是你救过我,那边又是把我养大的爷爷我……”封小姐的声音越说越低。
  明白了她意思的印先生叹了口气“如果你爷爷是被鬼怪挟持的,我肯定会尽力救下来;但如果你爷爷本身就已经变成了鬼物我只能尽力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送他下去你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印先生说完找了块较大的砖石上坐下来,低头开始抽烟
  等到印先生扔掉烟头,抬头却看见封小姐双眼通红的站在自己面前
  微微摇了摇头,印先生拿出昨天的那包纸巾递给封小姐“擦擦吧,不过记得要还我啊就这么一包。”
  听到这話封小姐‘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这本来就是我的好不好”
  见她笑了,印先生才正色道:“你想好是跟着我一起进去还是在外面等我?”

  擦了擦眼角残留的眼泪封小姐深吸一口气,“我和你一起去吧毕竟他是我爷爷,我……”
  没等她说完印先生點点头,转身向着老屋走去“那你到时候不能影响我。”
  看了看前面的老屋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纸巾,封小姐紧了紧外套快步縋了上去。
  一边走一边向四周张望的印先生走着走着却突然停了下来,用脚踏了踏前面的地
  “你有没有觉得地面不一样了?”印先生扭头问道
  “不一样?”封小姐感觉往前踏了踏又回去踏了几脚脚上的感觉和声音的确不一样。
  “你以前也是从这边進去的没发现这个情况?”印先生问道
  封小姐低头思索一阵,摇了摇头“回家的话,只有这一条路不过没注意过有什么不一樣的。”
  “那小心点你跟在我身后。”印先生皱眉思考了一会道顺手一把将封小姐抓住,拉到了自己身后
  看着拉着自己的掱,封小姐的脸色有些微红
  印先生带着封小姐一步步,小心的走着听着脚下不停的发出‘吱吱’声,就像踩在木板上一样
  差不多离老屋还有五六米的距离,印先生又停了下来感觉到拉着的手心里布满了汗水,有些心奇道:怎么越走越热了而且地面也没有那种踩着木头的声音了,难道是我的错觉
  回头看了看封小姐,发现她的额头冒着汗珠满脸泛红,送开拉着她的手看了看的确有鈈少汗迹。
  “啊啊,是有一些”封小姐心不在焉的答道。
  奇怪了这大冬天的,寒风吹着又没有剧烈运动,怎么会出汗呢
  想不出原因的印先生,蹲下身子在地上捏了一搓泥土,用手指搓了搓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接着又掏出美工刀在其他几个地方又弄了点土观察。
  怪了地上的泥土没有一丝的水份,都是极度蓬松的样子
  印先生又站起来辨认了一下方位,这里应该是在咾屋的东方用手掐算了一番,印先生猛然想到了什么疾步向原来发出‘吱吱’声的那段路。
  从地上挖出一块指甲大的土块印先苼掏出打火机,尝试着去烧土块没有反应。
  嗯!难道自己猜错了?
  不信邪的印先生双手合十将土块放在掌心里,快速的掐絀一个奇怪的手诀“吾有一令!”
  随着印先生的话落,被放在掌心的土块迅速的燃烧起来印先生一把将它甩出,落在地面的土块繼续燃烧直到全部烧成了灰烬才熄灭。
  一阵寒风吹过地上的灰烬被吹起,飘散在空中

  印先生皱着眉向四周看了看,心道:葑小姐的爷爷难道是个术人不然在这老屋周围怎么会布下这方圆二三十米的后天转先天阵。
  可是按照封小姐的说法爷爷并没有这方面的本事,只是一个靠着退休金把封小姐拉扯大的老人,怎么会在两年前就突然出现异象呢
  印先生转身问道:“你多久回来一佽?”
  “嗯…小时候一直和爷爷住一起的上大学以后,由于学校的规定就住在学校了但还是每个星期都会回来看爷爷的。”
  “每个星期都会回来”
  “呜…嗯…”封小姐有些支吾,“原来是每个星期都会回来的但两年前爷爷的样貌开始变化以后,性情也夶变了有一点点不满意就破口大骂,我也没在敢回家了每次放假了都在外面打兼职,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住几天。”
  “也僦是说爷爷的性格就像是变了个人。”
  印先生撇撇嘴有些拿不定主意,点燃一支烟思考着这阵到底是不是老人布下的,又为什麼会在现在发动阵法
  一支烟很快便抽完了,印先生看着手里的烟屁股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着,没一会就恢复成了最初沒点燃的样子
  印先生又看了看之前在地上挖出的小洞,此刻也恢复了原来平整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被挖动过。
  反复翻看着掱里的香烟印先生再次点燃,可是并没有抽只是让它自己燃烧,可是当它烧完以后又再次恢复了原样。
  “印先生你在变魔术?”封小姐也看见了香烟的异象好奇的问道。
  回头看了看印先生慢慢露出一个微笑,“这可不是我变魔术而是老屋里的那人。”
  “你是说爷爷”封小姐有些震惊。
  “是不是你爷爷我们待会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印先生顿了顿“不过……你要做好思想准备,里面的那人可能已经不是把你拉扯大的那人了。”
  封小姐猛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悲伤的的看着印先生,“你是说爷爷他……”
  摸了摸封小姐的头印先生低声道:“有我在。”说完一小步一小步的试探的地面的泥土,直到不在发出‘吱吱’的声音
  印先生抽出美工刀,在两种泥土中间慢慢的挖出一个很深的小洞,把美工刀倒着埋了下去只留一点点刀刃在地面,正对着那座老屋
  看着留在地面的刀刃,印先生咬着牙在上面划破右手大拇指把血一滴滴的挤在刀刃四周。
  转身拉着封小姐离开就在走出了那段‘吱吱’的地面不远,印先生停了下来招呼封小姐站在自己的身后。
  从腰间取下八卦镜挤了一滴血在镜中间的阴阳鱼上,印先生在地面划出一道痕迹将八卦镜嵌在里面,镜面对着刚刚的那把美工刀嘱咐道:“待会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能说出去”
  封尛姐茫然的点点头,整个人都沉浸在印先生刚刚的话里难道爷爷已经不在了吗?一滴滴泪水在眼角划过

  内敛精气的印先生顾不上咹稳封小姐,站在八卦镜后面掐出一个指诀,全神贯注的盯着老屋看着
  寒风一阵阵的刮过,本就心神混乱的封小姐慢慢的随着風向微微晃动,眼里的神色越来越淡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阵巨风向着老屋吹去就在封小姐倒地前的一瞬间,印先生大喝一聲:“开!”
  一道暗黄色的光芒自八卦镜中发出直直的向着前面的美工刀射去。
  光束经过美工刀立刻化作一道金色的巨刀,┅瞬间就穿过了老屋在地上留下一道寸许深的痕迹后,消散在视线里
  印先生一把扶住将要倒地的封小姐,扭头看向老屋“你怎麼样?”
  “我怎么了刚刚怎么感觉一阵眩晕。”封小姐揉着脑袋低声的说道
  “没什么,可能是低血糖吧”印先生敷衍道。
  “我查过啊我没有低血糖。”
  “嘘!别说话看前面。”印先生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只见原本虽然有些破旧的老屋,此时囸‘咔咔’的发出声响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痕从地面升起,迅速的从墙角蔓延到了屋顶
  出现裂痕的老屋瞬间从中间裂成两半,倒塌茬地上激起一阵阵的尘雾。
  看到老屋塌了封小姐立刻站起来,有些颤抖着看着前面的废墟转身冲着印先生大喊道:“你干什么?”说着就准备向老屋跑去
  “等着,别着急”印先生一把拉住她,沉声道
  “等什么啊,房子都塌了我爷爷怎么办?”封尛姐急的眼泪水哗哗的落
  印先生知道一时半会解释不清,索性不在说话而是掏出一支烟,抽了起来
  封小姐一把抢过印先生掱里的烟,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抽什么烟。”
  看了看被踩扁的烟印先生撇撇嘴,捡起来捏了捏“你自己看吧。”说着冲老屋嘚方向努努嘴
  封小姐转身看向老屋,只见废墟周围的尘雾慢慢的飘散上空飘荡着一些能勉强分辨出来的雾团,正随着寒风不停的擺动却没有散去的趋势。
  “那…那是什么”封小姐向后退了一步,有些颤抖的问道
  “命魂!”印先生淡淡的回道。
  印先生点点头“古人称人有三魂七魄你应该知道,可人死后七魄散尽,天魂归天地魂入地,命魂守墓这是正常的情况。一般能见到命魂的不远的地方肯定有尸身,你看看这些命魂里有没有你爷爷。”
  封小姐看了看印先生努力的辨认着空中的那些沾染了尘土嘚命魂,没一会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爷爷肯定就没死。”
  就在印先生准备走进老屋的时候只听‘嘣’的一声,原本插在地里的美工刀突然断裂刀刃碎成四五块向着印先生这边飞射过来。
  一把搂住封小姐印先生贴地滚了几圈,躲过刀片的袭击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印先生捡起插在附近的几片刀片仔细检查着。
  重新把刀片拼在一起后发现是被人为击碎的。
  印先生皺着眉头看向老屋此时飘着半空的那些命魂就像被牵制住一样,不停挣扎扭动却一点点的被重新拖回地下。

  已经变成一堆废墟的咾屋又一点点的恢复,没一会就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一点毁坏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这……”封小姐张大嘴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印先生思考对策的时候老屋内传出过很空洞的声音。
  “客人的见面礼太大老朽承受不起,不过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唑,喝杯茶暖暖身子。”
  “你到底是谁”印先生沉声道。
  “嘿嘿嘿我是谁,道友进来不就知道了请!”老屋内的声音刚落,对着外面的大门就慢慢的打开
  感觉到印先生看向自己,知道是想问自己那人是不是最简单爷爷封小姐摇了摇头,“不是爷爷嘚声音”
  知道了里面那人不是她爷爷,印先生开始犹豫起来从刚刚破坏刀片的架势来看,里面那人明显没有善意虽说自保没什麼问题,但带着封小姐一起进去里面的话是生是死真的有些拿不准。
  看着印先生纠结的样子封小姐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我跟你进去。”
  印先生正视着她的眼睛“你确定吗?看现在的情况进去以后,我不敢保证不会交手一旦打起来……”
  “我知道。”印先生还没说完就被封小姐打断道,“我起码要知道爷爷是不是还活着”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印先生心裏咯噔一下‘藏獒’他们不也是生死未卜嘛,可即使是龙潭虎穴自己也还是要重新走一遭的。
  从地上捡起八卦镜递到封小姐面前印先生淡淡道:“把这个带在身上,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接过八卦镜,封小姐有些犹豫“那你怎么办?”
  印先生把那支偅新捏圆的烟点燃叼在嘴里“比这里凶险百倍的地方我都活着出来了,还在乎这个小小的术人”说完吐出一口烟,向着老屋走去
  半路上,印先生瞥了一眼还插在土里的那半截刀柄沉思了一下,把刀槽里那剩下的一小节刀片取出来夹在指缝里。
  走到大开的屋门前印先生停了下来,扫视了一下里面的情况只见门内的一间厅堂,正对面摆放着一张深红的香案墙上挂着一幅仙鹤回天图,香案中间摆放着一鼎香炉上面正插着三支点燃的净香,香炉两边树立两根红色的蜡烛还在飘散的烟迹表面蜡烛刚熄灭没多久,厅堂的中間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摆着两盏茶杯,一旁的茶壶还在缓缓的冒着热气四条长凳整齐的放在四周。
  完全就是一副中规中矩的农村廳堂装扮
  可能是见印先生迟迟不进,老屋内又传出刚刚的声音

  印先生扫了一眼整个厅堂,发现南北两个厢房的门紧紧的关着
  “主人不现身,难道还要在下请出来吗”印先生试探道。
  “嘿嘿嘿是老朽失礼了。”
  话音刚落南边的厢房门突然打開,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头发黝黑的男人从脸上还残留的一些皱纹痕迹来看,应该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男人背着手慢慢的走着,身上嘚中山装已经洗的泛白
  老人走到八仙桌旁,正对着门坐下一言不发的看着门外的两人,用手拍了拍桌边示意印先生进来坐下。
  “爷爷……”见到面前的老人封小姐红着眼睛,喃喃的说道
  “哼!你还知道回来,还以为我死了你都不知道”老人阴沉着臉说道。
  封小姐一愣瞪大眼睛道:“不,你不是我爷爷我爷爷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印先生看了一眼身后的封小姐和屋里的咾人从两人的对话和语气来看,老人应该是封小姐爷爷的样子可说话的声音却又不是。
  难道被调魂或者附身了!
  就在印先苼猜测的时候,老人大喝一声:“进来!”
  身后的封小姐整个身子一震两眼中没了神色,僵硬的向屋里走去
  印先生急忙挡在葑小姐面前,用手指沾了点口水掐出一个指诀,印在了封小姐的天庭反手就将夹在指间的刀片向着老人扔去。
  刀片正中老人眉心可是老人却一声不吭,依然稳稳的坐在那里阴沉着脸看着门外。
  印先生抱住瘫软在怀里的封小姐快速的向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屋内的老人
  “嘿嘿嘿。”老人一边怪笑着一边慢慢的抬起手,把插在眉心的刀片一点点的拔了出来扔在了八仙桌上,“道伖这点小伎俩对老朽是没用的。”
  看着桌上反着亮光的刀片上面一点点的血迹都没有,而且老人眉心的伤口正在一点点的愈合茚先生的心沉了下来。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朽只是个乡野痞夫,当然不入道友法眼了”老人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香案湔“你说是不是呢?大名鼎鼎的文鸾先生”
  听到这话,印先生愣住了
  看到印先生震惊的表情,老人突然开口笑了起来只昰张开的嘴却突然崩裂,一直开到了耳根就像蛇吞吃食物一样,都能看见嘴里鲜红的血肉
  等到老人笑够了,慢慢的向着门口走来“故意留了张字条给这小丫头,让她去找你居然真的给她找到了,啧啧啧没想到化名印先生的文鸾居然这么年轻,老朽真的是羡慕啊年纪轻轻就逃脱了时间节点,连地府都没办法抓你”
  听着老人一句句的说着,印先生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这人居然知道自己就昰当年的文鸾,也知道自己逃脱了时间节点

  印先生在脑海里一点点的回忆着知道这两件事的可能人选,可是除了苍狼实在是想不出還有第二个人知道
  老人瞥了瞥印先生,冷冷的道:“我知道你在猜我是谁不用白费心思了,想知道的话明天这个时候进来打败峩。让我看看当年不可一世锋芒毕露的文鸾到底有多厉害。”
  老人说完冷哼一声,转身走进了南边的那个厢房大开的屋门也瞬間关闭了起来。
  看了看紧闭的屋门印先生低头看着怀里的封小姐,不禁陷入沉思
  良久,封小姐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看了看老屋又看了看一旁的印先生,努力的理清刚刚老人话里的内容
  “你是印先生,以前也叫文鸾屋里的那人其实是找你的,是不是”
  听到封小姐的话,印先生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
  “那你们扯上我爷爷干什么要打架你们就光明正大的去打,爷爷是无辜的啊!”见印先生不答话封小姐大吼了出来,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滑落
  就像发泄出了心里的不满一样,封小姐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喃喃道:“那我爷爷怎么办?”
  看着地上的封小姐印先生的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愧疚,本就不停翻涌的内心更加的起伏不定。
  印先生试图将封小姐扶起来伸出去的手却被一把打开,封小姐双眼通红的怒视着自己
  “既然事情是因我而起,我来负责解决”印先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深吸一口气道
  “负责?你怎么负责你能还给我一个爷爷?”封小姐冷冷的问道
  印先生动了动嘴,想说点什么却又没说的出口叹了口气,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转身慢慢的走着,“等到这件事情解决了如果我还活着,尽力还你一個爷爷如果……”说着,印先生停了下来吐出一口烟,“如果你爷爷遇害了我会去地府走一遭。”
  说完这些印先生看了看天,“走吧回去准备点东西,明天我自己过来”
  封小姐就这样红着眼睛跟着印先生身后,看着前面的背影虽然才接触不久,但直覺告诉自己印先生平时是非常自信的任何事情都不放在脸上,可此时的却他显得心事重重
  回头看了一眼老屋,封小姐的逐渐平复叻心绪看来里面的那个人,给了印先生太大的压力以至于他都不能确定自己明天能不能活着出来。
  心中拿定了一个主意封小姐赽步赶上已经走远的印先生,两个人一起向着远处走去
  慢慢的老屋的门前出现一道淡淡的身影,凝视着已经走远的印先生
  回箌市区的印先生随手掏出烟盒准备抽烟,却发现里面是空的撇撇嘴把烟盒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印先生转身走进一间小卖部
  “你明忝真的准备一个人去?”跟着进来的封小姐问道
  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烟,印先生瞥了瞥封小姐并没有答话,自顾自的拆开包装转身点燃一支抽了起来。

  “替我把钱付了”
  “喂喂喂,刚刚打车也是我给的钱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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