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头摇控灯,最近每天半夜亮起其中一头,关掉后几小时还会亮,并且有时还不受摇控器控制,遥控器灯常亮怎么回事事?

原标题:《文学报》 | 文珍《三四越界》:秋夕之灯,照亮没有边界的爱与好奇心

《三四越界》是文珍出版的第一本散文集,所谓“三四”,除经济学上著名的“三四定 律”之外,亦有再三再四越界创作之意 。从她原本擅长的小说跨界到散文,以洞悉世事的敏感,如电影导演一般,让镜头从生活中的常见之物一一掠过,再闪回到过往人生中的悲欢离合。物无哀喜,人或有情,便能在寒冷时节生出温暖,在幽暗的角落拢住光明。

今天推荐的假日悦读来自此书中的《灯》,从家火到文学作品中的灯烛微光,文珍看见的是丰盛的人生和情感,“就着这点光芒,将心事在风雨飘摇中映得透亮,亦足以照亮私心所爱者的归程;又因为这一灯如豆,仿佛随时就会熄灭,却也并不怕人知道。”

在这部作品中,文珍还尝试了自己手绘插画,文章结集之后,她发现,画画也是越界之一种。

杜鲁门?卡波特在《别的房间,别的声音》里有一段著名的话。“头脑能接受劝告,心却不能。而爱,因为没学地理,所以不识边界。” 所有的动物里我最喜欢的就是猫。“好奇心杀死猫”,因为求知欲之大,甚至比爱欲更难遏制。

不识边界的,当然不止爱和好奇心。想要的丰盛人生亦如是。

我现在的家是2009年布置的,买的第一件家具就是灯。一个长鸟笼形状的灯。时常我一个人在家里,什么台灯工作灯吊灯都不开,独开这一盏。尤其黄昏的魔术时刻,夕阳随影流光,渐渐从茶几转移到玄关,最后和这个长鸟笼灯的灯光汇合,随即阳光便消失,三足金乌纵身一跃,彻底跃入西山的阴影中。

我时常想那金乌跳得那样仓促,会不会跌痛。但鸟笼灯永远安详地、幽幽地亮着。橘红色,不亮堂,却是暖色调,像一个洞穴内篝火曲折传出的光。放在餐桌边,完全不够看书,只能勉强看清楚桌子对面的眉目。偶尔有朋友来看我,开这盏灯的好处在于在暗中,可以坦然地凝视对方而不觉得突兀。尤其是阴天或者夜晚。

友人的眼睛里就像跃着烛火,又像远方的星。料想他们眼中的我或许亦如是。

你底眼睛看见这一场火灾,

你看不见我,虽然我为你点燃,

哎,那烧着的不过是成熟的年代,

你底,我底。我们相隔如重山!

到今年,鸟笼灯已经在我家亮了九年。很多来过我家的朋友都记得这盏灯。

2012年我援疆半年,为当时的临时居所买下的第一个大件,也是灯,白铁玫瑰环绕的铁艺落地灯——并非偏爱钢铁柔情的美式田园风格,只因为淹留此地统共不过一百八十天,华凌市场虽大,真正性价比高的选择实在也有限。大理石底座,全钢灯杆,非常沉,我不太记得自己是怎样设法把它从离住处南门尚远的华凌市场运到出租车上,下车后又如何费劲地从一楼搬运到了六楼。然而灯亮起的那一刻,所有必要不必要的辛劳都得到了回报——几天来看上去简陋破败的居所突然就被抹上了一层神光,旧丝绒窗帘的颜色也变得柔和了。那半年,只要在乌鲁木齐的日子,我进门的第一件事,总是先伸足果断地踏亮那盏灯。整个房间瞬间就笼罩在暖光里,让我知道,在这个陌生的亚心之城里,唯有这一小块亮光是完全属于我的。我可以在这灯下读书,发呆,吃葡萄,像原始的穴居人守着洞口的篝火,以一种足以吓退猛兽的教人安心的明亮。因为灯泡瓦数很高,在一些边地寒冷的夜晚,甚至可以直接带来热暖。

半年后离开新疆,犹豫再三,仍然决定把这沉重的落地灯拆卸成灯罩、灯杆和灯座,分头装箱,千里迢迢运回北京。好比把自己在乌鲁木齐的一部分光阴仔细打包运回,中间尚藏有无数个借灯光驱散寒冷和黑暗的夜晚。

帮我拆灯打包的朋友随口问:这灯很贵吧?

其实不贵的。那种田园铁艺在北京,几年前就过时了。我笑着,没说话。

回忆中有时还夹杂一只小猫的身影——离开乌市前最后半月,终于机缘巧合收养了一只小猫叫阿思琅——在明亮的黄光里向我跃来。那真是记忆中关于新疆最美的画面之一。

黄仲则的《癸巳除夕偶成》里,本是“悄立市桥人不识,一星如月看多时”。

一灯如月是一个朋友和我说起的。后来我也一直没有再问他是不是即兴改编,只是觉得这句改了意思也甚好。

黄诗的好处,原本不在“一星如月”的以小见大,而是“悄立市桥”的孤清。除夕独看星月的人,并不知道为谁风露立中宵,而区区四字,寂寥情态全出。此处“星”若改成“灯”,则有星的室外就移到灯下内室,抬头变作低头,“看多时”虽同样凄寒,却因为空间变得狭小,寻常事物也更多了几分百无聊赖。

是过了很久以后,我才突然察觉了一件小事。

你的房间里,竟然并没有一盏我记得起来的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陆陆续续想到替你添置安排的一切,却一直忘了买灯。你的工作台上本来是有台灯的,只是光的颜色不大对。根本你整个房间的颜色都不对,太惨白了,日光灯一打开就清清楚楚暴露出所有细部的摆放随意,临时,不讲究,凑合。不知为什么,其他都还可以忍受,一想到你这样一个好人在这样惨白的灯下看书,就不免非常之难过。分开之后那么久,我一直避免想到一个游子深夜归来,在那样一个房间里疲惫地和衣而卧的场景。白天伏案工作,晚上斜靠在床边就着台灯看书。这些形象都太具体也太真实了。如此很容易就带入感情,让人感到虫蚁噬咬般的微细痛苦。

这些天虽然说了很多话,仿佛都和感情无关,只和人世间那些固有的道理有关。我原本以为这次诀别能够解决我所有的精神问题。然而后来才发现,闹半天一切只是从一块浮冰,千辛万苦地跳到了另一块浮冰上。而我又并不是企鹅,而只是一个穿着单薄、仍在不断流失热量的人。因此就一直一直感到冷。太阳出来了,从外部似乎获得短暂的温度。同时身下的冰块又在渐渐化去。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小块小块的春日融化的冰。这才发现离岸已远。早已回不去了。

上述是一篇废弃小说里的段落。小说没有写完,我甚至忘记了最初要写这小说是为了什么。过了差不多一年再看到浮冰的比方,觉得小说主人公的处境委实是非常艰难的,几乎也要感同身受地替她寒冷起来。这样难,怪不得要一直写信。但是写这样曲折的信又有什么用呢,连写小说的人都吃力得编不下去,最后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讲起这个残篇,只因为开头也是灯。我原本一直是如此迷恋灯的人,所以就继续顺着这个话头说下去吧。比如说,第一盏灯到底是谁发明的呢。世人只知爱迪生发明了灯泡——在后世的中文里,渐渐变成尴尬的比喻。还有什么关于灯的歇后语?

“瞎子点灯——白费蜡。”

“太阳下点灯——白费蜡。”

有趣的隐喻。残酷的戏谑。灯很难雪中送炭,最多锦上添花,偶然照亮那些幸福或哀凄的眉眼,一旦熄灭,面容又瞬间隐至暗处。

微弱的那么一小盏灯火,远处夜航的船看到了,很慢很慢地靠过来。天亮了,灯塔也便悄悄暗了。和城市里无数路灯一样,完成了上一夜的使命。未见得一定有用却严格遵守关于起灭的约定,灯比篝火总要离现代文明更近。

当我们说起万家灯火的时候,也许只是在说,回家。该回家了。

在并非久远的过去,很多城市夏天傍晚都会停电,因为所有人同时在用风扇空调,经常短时间内电力供应不足。

每当停电,大人不见得有多快乐,却永远都是小孩们的盛大节日。终于可以合法地从某种正常(因而无聊)的秩序里脱逃,动静很大地互相追逐着,啸叫,欢笑,高兴得像发了疯。而乏味的大人们都在做什么呢?他们总是在翻箱倒柜地找蜡烛,好像。

当时爷爷奶奶家用一种自制的蜡烛。用剩下的蜡烛头去芯,加热熔化在一个小小的废弃不用的旧搪瓷缸子里,再趁未凝固时放入一条粗棉线做灯芯,这种自制蜡烛极其经烧,而且蜡油烤融后仍旧熔在杯子里,因此丝毫不至于浪费。是聪明的家用省钱法则,但我却不大喜欢,因为每次燃烧后都会积下焦烟,放久了又落上新灰,看上去总不够体面。还是欢喜商店里买来的新蜡烛,甚至钟意白蜡烛更多过红蜡烛,因为格外洁净、精致,接近半透明的纯白,快烧尽时又能留下浪花卷涌的形状。

希腊神话里,普罗米修斯借一根橄榄枝从日神阿波罗前进的车轮里盗来的火,可被视为尘世的第一盏灯。最早的灯只和火有关,灯与灯的最大区别只在于燃料,以及用什么容器承载这脆弱、充满危险又灼灼其华的光焰。最常见的当然是纸灯笼,透光性能好又轻巧的灯器,则莫过于西洋舶来的玻璃。即便到了曹公写红楼的清朝,荣国府这样吃穿用度皆非寻常的贵胄之家,一盏玻璃绣球灯也依然是连宝玉都要珍视的物事。

这一幕发生在第四十五回 《金兰契互剖金兰语 风雨夕闷制风雨词》里。是个秋雨夜,黛玉刚刚吟罢闷杀人也么哥的《秋窗风雨夕》,正待搁笔安寝,可巧宝玉穿着北静王送的蓑衣来了。黛玉取笑他“哪里来的渔翁”,又忍不住赞这蓑衣精巧,宝玉忙许愿要送她一件同样式的,此情此境下,作者对黛玉言行心理有一番极精微的工笔描写。

黛玉笑道:“我不要它。戴上那个,成个画儿上画的和戏上扮的渔婆了。”及说了出来,方想起话未忖夺,与方才说宝玉的话相连,后悔不及,羞得脸飞红,便伏在桌上嗽个不住。

可惜黛玉难得流露如此不设防的小儿女态,宝玉当时却未领会得。

宝玉却不留心,因见案上有诗,遂拿起来看了一遍,又不禁叫好。黛玉听了,忙起来夺在手内,向灯上烧了。宝玉笑道:“我已背熟了,烧也无碍。”黛玉道:“我也好了许多,谢你一天来几次瞧我,下雨还来。这会子夜深了,我也要歇着,你且请回去,明儿再来。”宝玉听说,回手向怀中掏出一个核桃大小的一个金表来,瞧了瞧,那针已指到戌末亥初之间,忙又揣了,说道:“原该歇了,又扰得你劳了半日神。”说着,披蓑戴笠出去了,又翻身进来问道:“你想什么吃,告诉我,我明儿一早回老太太,岂不比老婆子们说得明白?”黛玉笑道:“等我夜里想着了,明儿早起告诉你。你听雨越发紧了,快去罢。可有人跟着没有?”有两个婆子答应:“有人,外面拿着伞点着灯笼呢。”黛玉笑道:“这个天点灯笼?”宝玉道:“不相干,是明瓦的,不怕雨。”黛玉听说,回手向书架上把个玻璃绣球灯拿了下来,命点一支小蜡来,递与宝玉,道:“这个又比那个亮,正是雨里点的。”宝玉道:“我也有这么一个,怕他们失脚滑倒了打破了,所以没点来。”黛玉道:“跌了灯值钱,跌了人值钱?你又穿不惯木屐子。那灯笼命他们前头照着。这个又轻巧又亮,原是雨里自己拿着的,你自己手里拿着这个,岂不好?明儿再送来。就失了手也有限的,怎么忽然又变出这‘剖腹藏珠’的脾气来!”宝玉听说,连忙接了过来,前头两个婆子打着伞提着明瓦灯,后头还有两个小丫鬟打着伞。宝玉便将这个灯递与一个小丫头捧着,宝玉扶着他的肩径去了。

这段曹公看似写寻常对话,竟无一字可删。无论是读诗夺诗烧诗,还是宝玉笑道“我已背熟了,烧也无碍”,抑或是刚刚披蓑戴笠地出去又想起一句不相干的闲话复 “翻身进来”。然而这一节最动人的,还是黛玉少见的软语温存:“跌了灯值钱,跌了人值钱?”这是她少有的不疑忌,不自伤,也不隐藏心意的时刻,一切的一切,也许只因为是个雨夜,又有玻璃绣球灯和小蜡这样美丽的物事,在这样一个闷制风雨词的雨夜,平白笼照出一团晶莹剔透的暖意,就着这点光芒,将心事在风雨飘摇中映得透亮,亦足以照亮私心所爱者的归程;又因为这一灯如豆,仿佛随时就会熄灭,却也并不怕人知道。

《秋窗风雨夕》里也有“泪烛摇摇爇短檠”之句。“爇”就是燃烧,“檠”就是蜡。这一晚原本属于摇红的烛影,却可惜宝黛终究没有共剪西窗烛的缘分。

灯缓缓燃尽的不光是灯蜡,还有彼此失去的可能,和曾经如此动人的靠近瞬间。

中信出版集团 2018年8月版

转载自《文学报》官方微信

31、第31章 第三十一口

  全拼的输入法下, 同样的发音,出现的第一个词第一个字必然是平时用的最多的。


  沈轻浪深谙这个道理。
  他虽然和席欢很少在微信上聊天,但是这个词出来的时候他是没有预料到的。
  他刚刚还下意识点了这个词, 看着输入法的词, 沈轻浪深吸一口气。
  而另一边, 席欢也有点愣神。
  不就一个问题吗,怎么一直显示正在输入, 这输入半天了都没给个答案出来。
  说到这个,席欢倒是之前在知乎上看到一个问题,关于微信“对方正在输入”的这个解释。
  根据微信的设置, 如果对方在收到消息的十秒还是十五秒之内,在对话框里输入了字或符号,就会有这个显示。
  而且,这个显示说明如果超过时间, 说明收到消息的一方不是很注重这个对话,所以超过的都不显示。
  当然,席欢对这个还持有另外一个想法, 不重视就说得有点过了, 因为对方可能没开手机, 没收到手机, 各种各样的情况呢。
  不过, 现在是显示正在输入中。
  席欢就好奇, 沈轻浪是打了多长的一段话。
  谁知, 半天过后, 她就收到了对方发来的简短的两个字:“喜欢。”
  这两个字需要输入这么久吗?
  害她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内心还有点期待,现在就像一盆冷水浇了上来。
  席欢叹口气,深深觉得自己想太多,她直接回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回完,她便扔了手机,准备去洗漱,然后再练习一下,不能懈怠了自己的本职。
  沈轻浪心情很好地回了:“好。”
  之后就再也没得到过回复。
  他一直等了几分钟,才失落地去画图,只是有点心不在焉,后来又把声音开到了最大。
  画一会解锁一下,乐此不疲。
  越到后来,沈轻浪倒是知道可能不会有回复了,沉浸在设计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沈轻浪一下惊醒,从图纸中抬头,解锁手机,然后又失望地关了。
  搞半天就是一个浏览器新闻推送。
  之前从洗手间出来的陈雪阳就看到了他怪异的举动,再看这一行为,噗嗤一声笑出来。
  虽然有点比喻不当,但是沈轻浪现在的样子就活像是一尊合格的望妻石。
  夜晚对于他们来说,正是最忙的时候,因为这时候直播要直播,训练赛夜晚开始。
  不过现在正好是休息时间,一切还没开始。
  胖男生和瘦男生聊了半天,就看着他们的队长面无表情地放下了手机,继续游戏。
  一个人问:“你说队长看到了什么?”
  另一个人答:“应该没什么吧?这么淡定,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人是谁,家里人?”
  两个人唧唧歪歪地讨论了许久,都没得出个结论,再抬头,人家一局比赛都打完了。
  江朔关了电脑,直接站起来,沉声道:“待会官博弄个抽奖活动,把比赛的门票送出去。”
  他们战队是有门票的,自己也可以折扣购买,数量不多,但是都是准备送亲友的。
  胖男生“啊”了一声:“真送啊?送几张?”
  江朔想了想,“二十张吧。”
  一张好像太招摇了,对粉丝也不好,多了也不太好,二十不多不少,剩下的给朋友。
  胖男生立刻点头,“行,我去和官博娘说。”
  他们战队的官博都是另找人负责的,都是自己人,官博这么重要可不能交给别人。
  江朔喊住他,“等等。”
  胖男生不明所以,耐心等下一句话。
  江朔双手插在兜里,仿佛随口说了一句话似的,“不用抽奖平台,到时候我会说人选。”
  不用抽奖平台……那就是自己抽了?
  胖男生抬头,见自家队长神色淡淡,垂眸在看手机,脸上没什么情绪的样子。
  “好。”胖男生自顾自地点头。
  行吧,自己抽就自己抽,队长最大。
  战队的官博粉丝都时刻关注着动静,一看到抽奖门票出来,都激动地转发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管,我一定能拿到一张的,用我今晚的蛋糕换幸运值!”
  “自己抽吗?那我岂不是有很大的机会!”
  “终于轮到这种抽法了,我在微博的抽奖平台里就从来没有中过奖,气死!”
  “我要血书!不抽我我会哭的,我哭起来连我爸爸都怕,就问你们怕不怕!”
  短短三十分钟,转发评论就上了新高,还有不少粉丝转发评论都通通无限次数来。
  战队基地里,都准备看热闹。
  除江朔以外的其他人,包括二队的,一下分成了两派,一方认为这就是普通的抽奖,一方认为这肯定是有更深层的原因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江朔以前从不关心这事。
  不过讨论争执了许久,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放在走廊上,没人出声。
  不过一分钟,江朔出现在走廊中。
  他本来面无表情地,看到众人都盯着他,微微拧眉,“我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啊,自家队长不好看,那可真没好看的人了,每次去比赛,那女粉丝都呜啦啦的,放眼望去,看不到头。
  江朔无视他们,从身旁经过。
  胖男生鼻尖嗅了嗅,“队长你抽烟了?”
  江朔淡淡地“嗯”了下,并未多说。
  他理了理黑衬衣的袖口,直接翻卷到手肘后,声线略冷,“准备一下。”
  听见这话,队员们立刻各就各位。
  等训练赛结束后,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打电竞的到这个时候再睡都是很正常的事,熬夜也是很正常的,所以没一个觉得不对劲。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官博娘推门而入,“队长,你之前说今晚就要抽出来那些粉丝,现在这么晚了还抽吗?”
  自己抽这么费事,真亏他能想出来。
  江朔揉了揉眼角,声音却掷地有声:“抽。”
  于是,一群人在这边看他抽奖。
  江朔翻了翻官博的评论,好几千条,他唇角都顿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
  可真是苦了自己了。
  江朔翻看了挺长时间,最终还是放弃了,说:“评论这么多,明天抽吧,你们先回去睡。”
  江朔站起来,正准备回房间,被挡住。
  胖男生忍耐不住好奇心:“队长,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啊……那个……那个vivi是谁啊?”
  他口中念了念“vivi”这个词,然后轻飘飘地回道:“你猜。”
  “啊!我要是猜到就不问了!”
  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女生,他接触的都那么有限,哪里知道是谁啊。
  从洗手间出来后,席欢将脑袋里那些事忘了一干二净,她心情尚好地哼着歌。
  不过她的唱歌技术不是特别好。
  席欢不禁想到自己当初大一的时候。
  当时班级里想要办新生欢迎晚会,新生班级都可以出节目,班长觉得她形象好,准备报个歌唱节目。
  结果在听完席欢唱歌后,他就再也没提过这个事。
  后来那一届的晚会,他们班倒是节目被选上了,只不过是个很热烈的舞蹈节目。
  经由这件事以后,席欢就对自己的唱歌能力有了深深的认识,平时人前都不唱歌。
  好在现在也没人要她唱歌。
  正想着,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席欢接通,说:“欢欢,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罗欢欢是她在团里处的比较好的队友,性格也是活泼的,和尤薇有些相似,努力到了一定境界。
  她自认为都比不上罗欢欢。
  “我怎么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去支教这么久,你都不和我打电话说说你的情况。”罗欢欢假装生气道。
  席欢说:“哎呀,那真的是我不好。”
  罗欢欢笑,“你知道是你不好就好。”
  两个人聊了会儿,她直入主题,“对了,我今天找你是有件事要告诉你的。”
  席欢听见他语气很严肃,也不有点认真起来。
  罗欢欢看了眼后台里的其他的队友,压低了声音:“上面有档节目,是关于跳舞的,邀请了我们,团长还在考虑要不要去。”
  席欢重复:“节目?”
  “嗯。”罗欢欢解释道:“是跳舞比赛,赢到最后的会得到去国外比赛的机会。”
  洛城芭蕾舞团虽然小有名气,但也是在小范围内,全国内也只是被人知道而已。
  至于去国外比赛,如果是小比赛,那是可能的,但是大型的,很少有芭蕾舞演员能闯到最后。
  久而久之,也很少有人去了。
  最重要的是,获奖的其实有华人,但也是从小在国外长大,在国外的芭蕾舞团,不管是教学和资源,都是一等一的好。
  国内和国外相比,看芭蕾舞的观众很少。
  就像音乐剧一样,国外很多人乐意买票去,普通人也会了解一点,但在国内,就鲜有人知。
  席欢思考了一下,“这事你想也没用,得看团长。”
  罗欢欢叹了口气,“也是啊。对了,你实习支教感觉怎么样?跳舞没落下吧?陈文玉可是一心想取代你。”
  “这里挺好的,就是时间太短,有时间你也可以来这里试试。”席欢一笑,“至于跳舞,你觉得我会吗?”
  罗欢欢立刻笑道:“肯定不会,”
  她和席欢聊了会儿,又问了问一些事情,才挂断电话。
  刚放好手机,面前就落下一道阴影,“是和席欢打电话吗?她什么时候回来?”
  罗欢欢看了陈文玉一眼,“元旦前夕。”
  陈文玉“哦”了一声,又轻笑起来,“那就期待几个月后的她来团里练习了。”
  罗欢欢直觉她这声笑有点怪异,但偏偏对方面上什么东西都看不出来。
  不过转念一想,她也能想通,陈文玉自觉天赋努力很好,舞蹈团的首席,是她一直想要的,结果被席欢拿去,能开心就怪了。
  陈文玉又说:“听说她去山区支教了,那岂不是生活很苦,真是心疼啊。”
  闻言,罗欢欢低头整理了下自己的舞服,装作不在意地说:“还好,听说同行的有洛航的,还来了一次自助烤肉,应该挺好的。”
  罗欢欢看了眼另外一边,“咱们得去练习了,这个剧目可是很重要的。”
  陈文玉在心里冷哼一声。
  她就不信席欢去那里能有什么练习的机会,又没有这里的练功房,更别提其他条件了。
  到时候首席不还是她的。
  席欢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一出。
  虽然节目可能是不行的,但是她还真得多练习了,要是被陈文玉赶上,估计接下来的生活都不安生了。
  这段时间在这的确练习的时间减少了。
  正在她拿出笔记,照着课程表准备安排一下下面一个月的训练时间时,微信消息提示声响起。
  是陈雪阳的消息:“你抽空回复一下他吧。”
  席欢收到他的微信还纳闷了一下,知道他口中的“他”肯定是沈轻浪无疑了。
  她问:“怎么了?”
  陈雪阳看了眼在洗手间的沈轻浪,偷偷跟她说:“就刚这一晚上,他看手机来回不下于几十次,每次打开都兴奋,然后就失望地关了,我就猜到肯定是你的缘故。”
  席欢被他的回答弄得一愣。
  她倒是没想到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只是沈轻浪的反应真的让她觉得好笑。
  席欢挑眉,回道:“不回。”
  陈雪阳:“啊?为什么啊?吵架了吗?”
  他纳闷了会儿,怎么就不回,也没听见两个人有吵架的小道消息啊。
  很快,他就收到了席欢的回复:“你不知道吗?留着消息不回复,明天可以有话题接着聊。”
  还有这样的理由,陈雪阳内心狠狠地吐了一口血,完全不理解女生的思维。
  他纳闷道,为什么不回,明天就有话题接着聊,难道回了就不能接聊吗?
  陈雪阳叹口气,对沈轻浪的同情又上升了一个度。
  遇到席欢,自己这室友注定是瓮中之鳖了。
  第二天上午没课,席欢还是起了早。
  她在宿舍里练习了一下舞蹈,渐入佳境,虽然比之前生疏了一点,但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熟练地转圈伸展,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刻在记忆深处,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席欢深深地热爱芭蕾舞。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欢欢!大美人!你在不在呀?起床了没?”
  席欢收回动作,轻轻地喘着气,走过去开了门。
  尤薇一脸兴奋,看到她穿着舞服,说:“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我待会再来找你吧。”
  她可不会打扰自己的闺蜜练习。
  席欢拉住就要转身的尤薇,“没事,刚好也快要结束了,你大清早地敲门,是干嘛了这么激动?”
  提到这个,尤薇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
  她手机一直拿在手机上,解锁后放到席欢面前,“看,这是什么?”
  屏幕上是微博私信。
  席欢看了下发消息的用户名,明白了,“又中奖了,怪不得这么开心。”
  尤薇说:“你不觉得我现在很欧吗?”
  她昨晚罕见地睡迟了,然后临睡前去刷了下微博,才没错过YGH战队官博的门票抽奖。
  本来倒是没想着能中,谁知今天一早醒来就看到了自己私信里多了官博的中奖通知。
  她还特地看了下是不是假的,是真的。
  官博也重新发布了一条新微博宣布中奖名单,自己的名字赫然就在其中。
  尤薇这才瞌睡都跑了。
  席欢回忆了一下昨晚的对话内容,纳闷道:“你上次不是说不去吗?”
  尤薇撇嘴,“那是别人给的门票,万一他坐我隔壁怎么办?岂不是就直接面基了,我才不去。”
  她晃了晃手机,“但是这个是战队的抽奖,他又不知道我得的哪一张票,去了也不知道。”
  尤薇实际挺想去现场的,尤其还是国外比赛,这肯定很激烈又很热血。
  现场比直播要好看一万倍。
  而且门票其实之前卖光了,她要是花钱买黄牛的,估计位置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战队自留的就不一样了,肯定位置很好。
  席欢挑眉,“那你去呗。”
  尤薇抱着她亲了一下,“哈哈哈哈哈,我回房啦。”
  她就是激动地分享了一下自己的激动心情。
  恰巧微信消息响起,尤薇关上门,打开手机。
  江:“所以你现在要去了?”
  看到是他,尤薇顿了一下。
  刚才起床时看到微博的消息,她一激动就发了过去,不过转念一想,跟他说也没啥。
  尤薇毫不吝啬把答案给他:“对啊,不去多浪费。”
  反正他又不知道自己坐哪。
  中午,席欢和尤薇一起去食堂。
  现在还没下课,食堂里就零星的阿姨们,只是往角落看的时候,反倒看到了沈轻浪坐在那。
  席欢突然想起自己很久之前,似乎也是这样的场景。
  她将打好的饭盒交给尤薇,自己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准备看沈轻浪在干什么这么入神。
  才走近,熟悉的音乐就传入耳中。
  席欢站在原地想了想,终于灵光一闪,这不是暖暖环游世界的音乐吗?
  虽然玩过没多久,但她还记得。
  她走过去,因为居高临下。很容易就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画面,的确是这个游戏。
  原来不是奇迹暖暖,是暖暖环游世界,陈雪阳一个游戏渣,连这个都能弄错。
  沈轻浪刚搭配好了,弹出来最终分数,过关了。
  他意料之中,领了奖励后准备退出游戏,却就在这时候看到了席欢坐在了他对面。
  沈轻浪下意识地关闭手机,结果不小心按了音量加的键,一时间音乐又大声了点。
  他的脸蹭的就红了。
  席欢忍不住笑,问:“你等级多少啊?”
  刚才只看到了一个很高的分数,对于他的等级还不清楚,陈雪阳上次说的估计是真的了。
  沈轻浪抿了抿唇,低下头快速将音量减到零,然后猛地伸到席欢面前。
  席欢看了眼界面,不由得瞪大眼,惊叹单:“你的等级这么高啊。”
  看这上面的,估计都赶上那些专门攻略的了吧?
  她当初玩了一段时间后,嫌弃事多,又要查那些高分攻略,自己也不是那么喜欢玩,后来就卸载了游戏。
  沈轻浪有点不好意思,“我就偶尔玩玩……”
  话都说的有点没底气,其实他是怕席欢觉得他喜欢玩这些女孩子玩的游戏就觉得他娘什么的……
  席欢托腮,“那岂不是更厉害了。”
  席欢摸着下巴,又说:“这么一来的话,那你是不是对衣服搭配很有心得?”
  沈轻浪摇头,“……没有。”
  席欢觉得这是来自学霸的谦虚。
  席欢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想到他的下一句话竟然是:“游戏高分很多搭配都很丑。”
  怕她不相信,沈轻浪还强调了一下:“真的。”
  有些都丑到难以置信,他也只是为了分数而已,对于好看程度没有多大要求。
  席欢恍然大悟,“这样啊。”
  沈轻浪点头,“嗯。”
  席欢转了转眼睛,突然盯着他问道:“那你觉得我今天的衣服搭配怎么样?能不能得高分?”
  怕他看不清,她特地站了起来,在他身侧转了个圈。
  席欢今天穿的长裙,跳舞多年,她对转圈的力度十分熟悉一转起来,就荡成了暗纹,裙摆下露出莹润的脚踝。

  ☆、第32章 第三十二口

  沈轻浪不自觉想到自己很久以前看到的那个视频。


  不过那时候席欢穿的是芭蕾舞服,站在舞台上旋转, 划着精致的妆容, 一举一动都牵着人心。
  而此刻, 自己面前的席欢却随意许多。
  裙摆甚至碰上了他的小腿,即使隔着裤子, 沈轻浪仿佛都感觉到了那种瘙痒。
  他不自觉喉结微动。
  席欢停下来, “怎么不说话?”
  沈轻浪不敢看她,手上动作不禁停下来,低沉着声音道:“很好看。”
  席欢说:“你都不看着我就知道好看了?”
  他慢慢地抬头, 目光从裙子移到言笑晏晏的面容上, 声音微涩, “……看了, 好看。”
  席欢坐回他对面, 双手撑着脸,盯着他问:“那你觉得我能打多少分?”
  沈轻浪被盯得心跳加快。
  手下就一不小心动了下, 出现了一道痕迹, 他立刻放下笔,说:“满分。”
  席欢却说:“骗人,你不是说高分都丑吗?”
  沈轻浪心想的确如此,但是席欢一点也不丑,美得就像仙女一样。
  他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
  半晌, 沈轻浪开口解释:“那是游戏角色, 你不一样……你穿什么都好看。”
  说得席欢都吃了一惊。
  她反应过来, 甜甜地笑:“沈老师这么会哄人的吗?我听了好开心。”
  沈轻浪耳根微红, “我说的实话。”
  怕她不相信,他还点了点头。
  席欢被他的反应逗笑,看了眼他手下的图纸,“我先回宿舍了,不打扰你了。”
  席欢站起来,临走时又说:“不要忘了吃饭。”
  沈轻浪愣了一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袅袅生烟,摆动的裙摆仿佛荡进了他心底。
  尤薇已经带着饭回了宿舍。
  席欢去她宿舍拿饭盒,一推门正好听到了一个清朗的男声:“你会见到我的。”
  尤薇背对着门,回道:“那你可想太多了,那么多人,我又不知道哪个是你。”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自恋。
  她可不想见到真人,见光死这个词可是历代前辈给出的真理,都说声音好的长得不好看,她一个颜控……
  万一因此不想和他打游戏了怎么办……
  听到门口的动静,尤薇关了微信,挂上微笑,调侃了一下:“哟,舍得抛弃小奶狗回来了。”
  席欢反问:“我看你聊的比我还开心。”
  尤薇哼了一声,“哪有你开心。”
  学校安排的宿舍桌子并不小,两个人绰绰有余,她打开手机,开了一部下饭韩剧。
  席欢没事也跟着看。
  下午,两人一起去办公室。
  在这两个月,都习惯这样的日常了,席欢在这也没觉得和学校有什么区别。
  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不能点外卖去逛街了,但是这里的生活比那边宁静多了,没有那么多事。
  第一节课上课铃响前,阮文和杨西安去了教室,他们五个人在办公室里各忙各的。
  陈雪阳上午就无所事事,下午依旧无所事事,伸懒腰道:“好无聊啊。”
  尤薇正好在逛微博,发现了一个新游戏,她立即来了兴趣,看完大概介绍后,就发给了群里。
  他们上次就加了一个微信群。
  vivi:“看起来好好玩。”
  席欢不明所以,“什么?”
  尤薇拍了拍手,直接在办公室开口说:“我发现了一个推理游戏,现在也没事,不如来玩一下吧。”
  陈雪阳立刻应道:“好啊好啊。”
  尤薇稍微解释道:“就是关注这个公众号,然后每个人会被分配到一个角色,然后搜证分析,投票出凶手,看最后得分谁最高,凶手输还是凶手赢。”
  她发了公众号的名片。
  席欢对这个介绍还挺有兴趣的,就是不知道自己要是扮演凶手能不能顺利骗过他们。
  陈雪阳最喜欢这样的了,激动道:“来吧来吧,不是我吹,这种游戏,我从来都是carry全场。”
  尤薇最初提议的,当然也是她来创建房间:“我选了一个难度低的,现代剧本,关于医院的。”
  她快速地发了房间号。
  群里安静了下来,随后尤薇发了自己的身份,她是副院长,死掉的是主任。
  席欢拿到的角色是魏女儿,死者的女儿,也是凶手。
  第一局就是凶手,她眉眼微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想着怎么洗清自己的嫌疑。
  因为难度不大,自己被投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浪浪:“白患者。”
  看到这,席欢眉眼一跳,最终还是将沈轻浪的备注给改成了正常的名字。
  她怕游戏万一需要截图发图片,到时候备注一露出去,那肯定没完没了。
  陈雪阳拿到的是护士,他当即就乐了:“我是院长的情人哈哈哈哈哈。”
  尤薇立刻发问:“你干嘛害我?你不是我情人吗?”
  两个人怼起来的时候,陶珊珊发了自己的角色,是医院的会计。
  陈雪阳委屈:“你为什么偷我东西?还有,会计,是不是你?虽然我还没有看线索,但我觉得是你,哼。”
  陶珊珊也是相当懵逼,让他去看线索。
  席欢都没理他们,直接去看一轮搜证。
  这个游戏和以前一个大火的综艺很像,每个人都有杀人动机,都是嫌疑人。
  院长是因为资料被偷,会计是女朋友被死者杀了,患者则是因为心脏被死者调换了,护士是因为偷情和卖药被发现。
  这样一看,似乎谁都可能杀人,所以就有了两轮搜索证据的环节,用来加深分析。
  一轮搜证的线索很少,不过不妨碍讨论。
  每个人的个人角色信息都有时间表,一对时间就能发现不对劲,然后就吵起来了。
  席欢当然要撒谎说自己没杀人,然后怀疑其他人。
  几个人吵吵嚷嚷,怀疑了半天,又看了第二轮的搜证,每个人的动机和杀人工具一类的都出来了。
  这下更复杂了,陈雪阳和尤薇掐了起来。
  席欢会跟着他们说,她也不多透露自己的信息,生怕自己的凶手身份暴露。
  但是这样,反而被尤薇怀疑了。
  席欢辩解了几句,沈轻浪默默地解释:“没有,我看到她了,她很早离开了……”
  他列了一些线索,看似很合理。
  因为游戏是文字版的,所以都是在群里发消息。本来文字版就容易乱,他这一发出来,讨论点又多了。
  席欢倒是诧异,不知道沈轻浪为什么帮自己。
  她转头看的时候,只看到沈轻浪很认真地在打字,要是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在给自己解脱嫌疑。
  沈轻浪:“……所以她是没问题的,院长我怀疑你。”
  席欢都忍不住想笑。
  好像越来越好玩了。
  尤薇发了张委屈的表情包:“我为什么要拖地,我的人设好惨,没杀人还要拖地。”
  其实这事儿是沈轻浪做的。
  沈轻浪列了一些尤薇身为院长的可疑点。
  尤薇想了想,好像发现了什么,“沈轻浪,你是患者,你干嘛一直给魏女儿洗清嫌疑?我闻到了栽赃的味道。”
  席欢侧过头看了眼沈轻浪。
  沈轻浪也刚好转过来,两个人偷偷摸摸对上了眼,不知为何都忍不住轻笑。
  席欢自然是知道为什么沈轻浪一直在帮她说话,因为他们两个的角色是相互喜欢的状态。
  陈雪阳和陶珊珊就是一棵墙头草,风向在哪就跟着转。
  最终投票结果出来,尤薇被栽赃成功。
  看到解析上面的凶手是魏女儿,也就是席欢的角色,她肺都要气炸了。
  尤薇拍桌子:“沈轻浪,就你一直坑我。”
  沈轻浪摸了摸鼻子,实话实说:“我的任务是要保护她,只能嫁祸给你们了。”
  他一开始就知道谁是凶手了。
  尤薇哼一声,翻看了一下解析:“你肯定猜到她是凶手了,你这是助纣为虐,我还给你拖地。”
  真惨,最后又被坑了。
  早知道,她就应该联合陈雪阳去坑他才对。
  沈轻浪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要这样做,“就算她是凶手我也要保护她,因为我喜欢她。”
  这话说的太过自然,办公室安静了一瞬。
  就连席欢都心跳停了一拍。
  沈轻浪见他们都不说话,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话,捏了捏耳朵,解释道:“嗯,没说错。患者喜欢魏女儿,很喜欢……”
  他说的时候还偷偷看席欢的脸色。
  尤薇在心里狂笑,没想到自己这个游戏还助攻了一把,嘴上说:“行了行了,知道你喜欢她。”
  陈雪阳只在一旁姨母笑不说话。
  席欢翻了翻前面的搜证,看到上面写着的几行字,突然挑了挑眉。
  安静的办公室很快响起她的声音:“我们是两情相悦才对,对吧,沈轻浪?”
  沈轻浪抿唇,看着她带笑的眉眼,他不知道她说的是到底是游戏还是现实。
  但是这样也好开心,连回应席欢这个问题的语调都比平时要轻快一些。
  他应道:“嗯,对……我们两情相悦。”

33、第33章 第三十三口


  她立刻找到一张666的表情包, 给席欢私发了过去:“为你打call, 我的妞。”
  看把人纯情少年引诱得,爱的不要不要的。
  办公室里总共就五个人,对席欢和沈轻浪之间的暧昧因素,几乎都知道。
  席欢回她:“你就知道看热闹。”
  vivi:“咋了, 你做还不许我看了。”
  尤薇哼哼唧地发过去,然后在办公室里说:“还继续吗?下一局我肯定不会再输。”
  陈雪阳说:“继续继续继续。”
  他对沈轻浪和席欢的撒糖都习惯了,已经到可以完全无视的地步,还是游戏好玩。
  席欢也说:“那就继续吧。”
  沈轻浪自然没有意见。
  退出房间后, 尤薇重新选了剧本。
  可能是席欢的好运气都在太平间这局用完了,下面就再也没有这样的运气了。
  她不是凶手的时候, 不仅被冤枉,还输了。
  唯一一个没投她的就是沈轻浪了,但是一个人没投也没什么用, 三个人都投她。
  等她是凶手的时候, 也都投她,输得一塌糊涂。
  尤薇不客气地嘲笑:“哈哈哈哈哈哈, 我一定死磕你,谁让你把我弄输了。”
  陈雪阳一向是跟着风向走。
  不过他也挺幸灾乐祸地说:“沈老师还是富有同情心的,一次都没投, 一点也不敬业。”
  沈轻浪很认真地说:“我很认真地分辨了。”
  言下之意, 那分辨不出来不能怪他。
  尤薇和陈雪阳都冷笑, 他要是这个都分析不出来, 他们两个把名字倒着写。
  沈轻浪对他俩没感觉, 一点没有压力。
  席欢终于体会到了,为什么网上那么多妹子喜欢和男朋友一起玩游戏。
  因为会被照顾得完完全全的。
  虽然她和沈轻浪不是男女朋友。
  主要是今天这个游戏完全是即兴的。
  尤薇说要玩之前,席欢从来没想过游戏还能分配这么两个角色,如果是其他人,恐怕还说不了这个。
  谁知道连游戏似乎都是助攻。
  席欢在心里感慨了几下,撑着下巴想了想,似乎也快不远了,她有点忍不住了。
  阮文回来时,办公室里正在玩最后一局。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一直弄到了快放学时间才回办公室,陷在游戏里的几个人都没注意他。
  游戏结束,席欢终于再赢了一次。
  不过是在沈轻浪的帮助下的。
  陈雪阳终于能够自己分辨出了,“卧槽,好气,我好不容易认出来一次,居然就这么输了?”
  看着上面那个残忍的分数,他气得要死。
  席欢在群里发表情。
  而后转身对沈轻浪摆手,有种做小动作成功的得意感。
  沈轻浪心里灌了蜜一样的,决定以后多玩玩游戏。
  下课铃声适时地响起。
  席欢刚站起来,阮文突然走到她面前:“席欢,一起走吧我有事要和你说。”
  尤薇等在她对面,冲她使眼色,询问自己要不要等。
  席欢微弱地摇摇头。
  她对阮文点头,“好。”
  如果是阮文是要说什么,那也是时候要说开了,省得以后多浪费每个人的时间。
  阮文挡住了沈轻浪的视线。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办公室的时候,沈轻浪动作停顿了一下,唇角微下压。
  陈雪阳上前勾住他的肩膀,“要去看看吗?”
  沈轻浪没说话,径直走了出去。
  陈雪阳追上去,调侃道:“你看你这样子,就活像是被抛弃的,人家不过是和同学一起走路而已。”
  沈轻浪瞥他一眼,“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陈雪阳后背凉飕飕的,连忙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刚刚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们现在还在楼上走廊,往下看就能看到已经离开了教学楼的阮文和席欢二人。
  两个人似乎非常和谐。
  沈轻浪看着会儿,移开了视线。
  离开了教学楼,学生就少了。
  席欢走在阮文身边。
  两个人自离开办公室后就一直说的都是学校里的事情,要么就是最近发生的事情。
  阮文情商并不低,起码席欢她相处起来并没有任何不适,他也会照顾自己。
  但是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经过食堂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突然沉默了下来,仿佛没有了话题一样。
  席欢主动打破沉默:“你要和我说什么。”
  阮文顿了一下,脸上的微笑重新扬上,“你应该知道的,你之前有点躲我。”
  席欢沉默一瞬,回道:“要说什么直接说吧。”
  阮文停下来,面对她,“席欢,说起来应该你有感觉,从学校在同社团的时候,我就很欣赏你。”
  只是他一直觉得不是时机说明。
  所以后来他寻找了一个支教的实习活动,一来是教一下贫困地区的孩子,二来是想创造一个安静的环境。
  所以他选了临川小学这么个地方。
  按照他的想法,朝夕相处之下,感情是很容易产生的,到时候水到渠成。
  只是,没想到出了意外,这里不止他们一队。
  阮文从回忆里抽神,看着她说:“简洁点,我喜欢你,想你做我的女朋友。”
  他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下。
  而后又继续说:“我想知道你的回答。”
  席欢没有犹豫,直接回道:“不好意思,我对你没有感情这方面的意思。”
  阮文笑,“我猜到了你这个回答。”
  席欢很冷静,“我之前有感觉到,但是你没有说明,所以我只能躲着你,拒绝一些你的提议,不是讨厌你。”
  她倒真不讨厌阮文。
  不管是学习还是做事,阮文都很负责,是个合格的同学兼校友,也不会感情用事。
  阮文想了想,突然问:“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阮文自顾自地说:“早在之前我就发现了,你们两个有点不对劲,算起来,应该是第一次来,你们就有相处了。”
  当初在路上第一次碰见沈轻浪的时候,他压根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个学生。
  谁知道竟然也是来支教的。
  阮文一直以为席欢喜欢的不是这种类型,但是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想岔了。
  他叹口气说:“我不应该选这里支教的。”
  席欢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轻轻点头,“算是吧,就算没有他,我应该也是同样的答案。”
  “这样说,我好受了一点。”阮文自嘲一笑,心里纵然有不甘心,最终还是温声道:“我送你回去吧。”
  说是送回去,其实也就是顺路而已。
  阮文看着她的身影进了女生宿舍那边后,叹了口气,回了自己的宿舍。
  尤薇听到动静,打开门。
  席欢也不开锁了,直接拐进她房间。
  尤薇一边快速地回到电脑前,一边问:“怎么样,是不是挑明了?”
  席欢“嗯”了一声:“我拒绝了。”
  尤薇登陆游戏,接受邀请,侧过头看她,“阮文一说,我就猜到了,肯定发觉了,等不及了。”
  她对阮文是路人感觉,从一开始就觉得两个人不合适,所以一直没有撮合。
  阮文说是自信,其实有一点自傲在里面。
  而席欢虽然看着温温柔柔,但是相处这么久,她知道性格,内里是有些强势的。
  两个强势的人在一起不是不可以,只是她觉得不太合适,反而沈轻浪这个性格,她觉得互补。
  就从这段时间的相处而言,还没在一起就这个样子,等在一起了,岂不是要甜到天上去。
  席欢说:“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很尴尬了。”
  虽然拒绝了,但是相处起来肯定有尴尬的,她无法当做这事没发生过。
  尤薇了然敲得噼里啪啦响:“安啦,放心吧有我在,我可以当挡箭牌的。”
  席欢凑过去看:“你还在和那个非酋打游戏吗?”
  尤薇点头,一边手忙脚乱的解决自己隔壁的一个敌人,“对啊,谁让他技术好,声音好听。”
  席欢对这种游戏无感,又重新坐回床上,提醒道:“当心惹火上身。”
  她总觉得不对劲,就之前的事情,加上她偶尔听到的声音,就觉得对方不是个简单的人。
  而自己这个好友,看上去御姐范,实际上傻白甜一个,粗心大意的。
  尤薇毫不在意,“你想太多啦,我是那种人吗?”
  席欢点头,“好吧。”
  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如果真的惹火了,那就只能让她自己去承担去了。
  她打开手机,翻了翻之前的聊天记录。
  玩的时候她自己不觉得,回看的时候真的挺明显的,沈轻浪就差直接说这人我罩了,凶手是我不是她。
  尤薇很快成了一个盒子精,她看着队友神一般的操作已经免疫了,回过头说:“那你俩啥时候挑明?”
  今天办公室那次,她差点以为就这么在一起了。
  席欢坐直,想了想说:“他需要一个契机。”
  这个契机,似乎不远了。

34、第34章 第三十四口

  第二天, 上午, 阳光明媚。


  由于在山里,天气已然变冷,早上需要穿长袖,偶尔还要穿外套才可以。
  席欢早上有一节课, 尤薇也有。
  她们去办公室的时候,刚好是下课时间,学生都非常开心地和她们打招呼。
  要说最喜欢这些孩子哪里,可能就是这种没有接触到外面世界的单纯了。
  席欢感慨了一下,走进办公室。
  一进去,她就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朝对方看过去的时候,却又低着头。
  席欢想了想, 暗笑。
  她装作没有看见似的, 坐到自己的桌前, 整理待会上课要用到的教案。
  席欢有心想让这个契机提前,所以没怎么看沈轻浪。
  阮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中途来回席欢这里好几次, 每次看到沈轻浪脸色不好,他就开心。
  中午,陈雪阳和沈轻浪一起出去,今天他们要去市区, 到了陈雪阳的目的地。
  陈雪阳买好自己的东西, 又问:“你要去哪?”
  沈轻浪说:“花鸟市场。”
  陈雪阳虽然不知道去那干什么, 但是还是开车直奔这边最大的一个花鸟市场。
  花鸟市场里很吵闹,各种盆栽鲜花放在那里,争奇斗艳,几乎每家店的廊檐下几乎都挂着笼子,鹦鹉和鸟一直叫不停。
  陈雪阳好奇地跟在沈轻浪后面。
  终于,沈轻浪停在了一家店前,陈雪阳就看见他蹲在地上,看一只小乌龟。
  “老板,多少钱一只?”
  沈轻浪碰了碰乌龟,问:“不能一块钱吗?”
  老板摇摇头,“不行,这样我就亏本了,十块钱最低,你要是买两只,十块钱。”
  陈雪阳目瞪口呆,一只乌龟这么便宜的吗?
  沈轻浪站起来就走。
  陈雪阳好奇地跟在后面问:“这么便宜的,你又不缺钱,就直接买了就是。”
  沈轻浪认真道:“不行,我只能买一块钱的。”
  您可真是爱好独特。
  一块钱能买到乌龟,他把名字倒过来写!
  然而就在这个想法冒出来没多久,沈轻浪就花一块钱买到了两只小乌龟,还是鲜活的。
  陈雪阳:“……”他可算是打脸了。
  沈轻浪看起来挺高兴,将两只乌龟安排的好好的,直接就说要回学校去。
  陈雪阳忍不住问:“你到底要买乌龟干嘛?”
  沈轻浪莫名其妙地看他,“养啊。”
  陈雪阳心想,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路过一家甜品店,沈轻浪又下了车,陈雪阳没下去,只见他回来的时候拿了个泡沫箱子。
  陈雪阳撇撇嘴,今天的沈轻浪有点诡异。
  回到临川小学已经是下午五点了,陈雪阳直接去办公室,而沈轻浪则是回宿舍。
  他带了点东西,给每个人都分了点。
  轮到尤薇的时候,尤薇有点犹豫。
  陈雪阳说:“不吃拉倒。”
  “啊。”尤薇犹豫了一番,果断地接过了,说:“不吃的人是傻子。”
  虽然卡路里很高,但是她想一饱口福。
  陈雪阳抬头又看了一圈,低声问:“席欢呢?今天没来办公室啊?”
  尤薇说:“她回宿舍了。”
  陈雪阳点点头,回到自己的桌前,想了想,拿出手机给沈轻浪发了一条微信。
  宿舍里,席欢连接了视频通话。
  视频那边的席母已经精神恢复了正常,笑着说:“你是不是要回来了?”
  席欢点头,“嗯,还有一个月。”
  “那你回来前和我说声,看你都瘦了,是不是吃的不好。”席母心疼道:“这么多天没吃蛋糕,想吃了吧。”
  席欢摸摸身上,自己哪里瘦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家长隔一段时间看到自己的孩子,总会说变瘦了,不知道怎么看出来的。
  席欢说:“还好啦,在这生活挺随意的,食堂的阿姨们都会加菜,没你想的那么苦。”
  吃的其实都挺健康的,比在学校里经常吃外卖好多了,而且菜色都很家常,也没什么不好的。
  就在这时,阳台有细碎的声音。
  席母问:“什么动静?”
  她的耳朵一向尖,就连席欢一时之间都没有听见,视频那头的席母就已经听到了。
  席欢说:“我去看看,晚点再说。”
  她放下手机,下床的时候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轻手轻脚地放慢了速度,毫无声音。
  不过等她到阳台的时候,还是没看到人影。
  阳台的窗沿上放了一杯熟悉的东西。
  红丝绒蛋糕暴风雪,草莓味的超好吃,而且分量很足,当初一上市她就和尤薇去吃过了。
  她后来每次去都要点大杯才过瘾。
  阳台外没有其他人影,席欢看了下,将包装好的杯子拿回了房间里。
  席母问:“什么东西?”
  席欢说:“吃的东西。对了,席文他们这次没到家里去做什么吧?”
  “没。”席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起来,“可能是你舅舅上次在医院把他们吓到了。”
  席家对席欢舅舅还是挺忌惮的,就怕哪里得罪了人,被偷偷摸摸打一顿都没处说去。
  医院那次,席欢舅舅压根嘴不留情。
  席欢挑了挑眉,“那得好好夸夸舅舅。”
  说了会儿后,席欢怕杯子里的东西化了,找了个借口挂断了视频通话。
  看着包装精致的杯子,席欢轻而易举就知道将蛋糕放在阳台是谁。
  只是没想到依旧没有露出身影。
  席欢舀了一勺,依旧是那个味道,不知道沈轻浪怎么保存的,从市区到这里,竟然没化。
  吃完后已经是几分钟后了。
  席欢直接去了隔壁,尤薇依旧在打游戏,她问:“薇薇,你知道陈雪阳他们今天什么时候去市区了吗?”
  尤薇回想了一下,“他们中午出去了好像,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今晚不回来了。”
  她是偶然看到的,陈雪阳和沈轻浪开车出去了。
  当初还让他们给自己带东西来着。
  男生宿舍里正闹成一团。
  陈雪阳看着玻璃里缩在里面的小乌龟,好奇地问:“你到底买这个干嘛?当宠物吗?”
  今天下午一直到现在,好奇心就没消减过。
  沈轻浪又翻到自己收藏的那条微博。
  博主叫谋反,她六月份发了一条微博,说和她男朋友小赵刚确定关系的时候,被送了两只一块钱的乌龟。
  理由很简单,但是也很适合。
  沈轻浪昨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无意间看到这条微博,突然就有了个主意。
  想到阮文的事情,他便今天就去买了。
  陈雪阳又问了一遍,“沈老师,你在想什么呢,你今天走神不止一次了吧?”
  沈轻浪不理会他,将乌龟连盆一起拿回了自己的桌上。
  两只小乌龟很懒,趴在那里动都不动。
  他用手戳了戳,然后打开了微信,找到席欢的聊天框,发过去一句话。
  而后,沈轻浪便忐忑不安地等着。
  他半小时前偷偷去了她的阳台,不知道她发现没有,现在也不知道同不同意。
  手机一震,来了微信消息。
  沈轻浪深吸一口气,第一次这么紧张,比之前导师让他干什么还要紧张。
  席欢只回了一个字:“好。”
  沈轻浪呼出一口气,又忍不住脸红,快步进洗手间洗了个冷水脸。
  一直围观的陈雪阳不明所以。
  沈轻浪已经无视其他任何人了,他提起了乌龟和盆,径直离开了宿舍。
  秋天黑得早,现在已经朦胧昏暗了,不要半小时,就完全能黑下来。
  席欢站在原地,低着头踩地玩。
  身后传来动静,她转身。
  沈轻浪的双手背在后面,踏着灯光而来,映得五官深邃,高高瘦瘦,精致又俊朗。
  席欢不自觉扬了扬唇角,想到了什么,主动问:“你约我来这干什么?”
  收到微信的时候,她还是挺吃惊的。
  因为有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快。
  沈轻浪心里紧张得都要跳出胸腔,偏偏面上淡定,轻声说:“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席欢目光落在他身后没有被遮挡完全的盆,还看到一只乌龟,“你要送我乌龟吗?”
  自己的话没抢过去,沈轻浪只能点头,“嗯。”
  他放到面前,两只乌龟一龟一边,占据了盆的优异地理位置,正舒服地很。
  席欢眯眼笑,“好啊,我接受。”
  她碰了碰乌龟,乌龟将头缩进去,一动不动了。
  这么大以来,席欢还从来没有养过宠物,今天收到的乌龟应该是第一个了。
  看起来养着也不错。
  而且是沈轻浪送的,她也挺乐意养的,最好是就这个以后更有话题了。
  席欢开心地看了会儿,抬头问:“你微信上说有事,就是说把乌龟送给我的事情吗?”
  沈轻浪想了想,认真地说:“……就一只是你的,另外一只是我的。”
  还以为两只都是自己的。
  她想了想该选哪个,然后说:“你自己要哪只,不然万一我选了你要的那只。”
  沈轻浪目不斜视,“哪只都可以。”
  既然他这么说,席欢就选了一只活泼的,“那这只吧,我要这只了。”
  他的耳朵动了动,将准备好的话缓缓说出口:“你要是要了,就要做我女朋友了。”
  席欢愣了一下,“啊,为什么?”
  沈轻浪心跳如鼓,眼睛也不眨地说瞎话:“老板说它们是一对,我花了一块钱买的。”
  实际上压根没说这一句。
  要是陈雪阳在这,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谎言。
  闻言,席欢失笑,没想到是这么个理由,她饶有兴趣地问:“但是它们是一对,和我做你女朋友,这两个有什么关联吗?”
  沈轻浪漆黑的眼睛盯着她,却又亮晶晶的,像是星空,捏着盆的手微微用力,指骨分明。
  他垂了垂眼,哑着声说:“两只乌龟一块钱买的,就是走到一块的意思。”
  她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么个说法。
  当然可能因为她从来没买过乌龟,所以不知道这么个典故,可是怎么听着那么想笑呢。
  沈轻浪抿着唇:“你想笑就笑吧。”
  沈轻浪觉得自己可能要单身了。
  席欢弯了弯眼睛,突兀问:“你给它们起过名了吗?”
  沈轻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跳到这个问题,还是乖乖回答:“没有。”
  席欢碰了碰乌龟,歪着头娇声道:“那就我起了,反正它现在是我的龟了。”
  沈轻浪微顿,有点没反应过来。
  半晌,他瞪圆了眼睛,而后像是理解了席欢那句话的意思,微敛的目光与她不期而遇。
  不自觉的,唇角咧开一个浅浅的笑容。
  刚刚才觉得可能要凉的心又热了。

  ☆、第35章 第三十五口

  晚上七点,外面一片漆黑。


  席欢一回来, 在外面整理东西的尤薇就发现了, 等看到她手中的玻璃盆, 好奇地凑过去。
  她问:“这什么?乌龟嘛?”
  席欢点头:“嗯。小乌龟。”
  尤薇一边跟着她进房间, 一边好奇问:“你出去干嘛了, 怎么拿了只乌龟回来?”
  席欢给乌龟找好位置放盆,“沈轻浪送的。”
  “哎呦。”尤薇瞪大眼,说:“骚操作, 佩服佩服,第一次见送人乌龟的。”
  席欢随口将刚才的事说了一下。
  尤薇本来也只以为是送礼物而已, 没想到居然就凭借这个,她的好友就有主了。
  她叫了一声:“欢欢!你就这么答应了?”
  席欢回头, 微微一笑, “为什么不答应啊?”
  “一块钱的乌龟就能收买你,阮文知道要哭死。”尤薇吐槽道:“万万没想到。”
  土味情话都这么有用的吗?
  她喜欢的类型不是沈轻浪这种的,所以对两个人之间纯情得像小学生一样的爱情不懂。
  要是有人在她面前说类似的土味情话,尤薇觉得自己可能会冷笑出声。
  然后对对方敬而远之。
  当然, 现在连说土味情话的人都没一个。
  尤薇起了逗弄的心思,随口问:“起名了吗?”
  虽然她不养宠物, 但是知道养宠物的都要起名的,一只乌龟也是要有名有幸的。
  席欢说:“富贵。”
  尤薇一愣, “啥?”
  席欢又说了一遍, “荣华富贵的富贵。”
  尤薇仔细地看了看, 她的样子好像不是在说假话, 终于忍不住了笑死,“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在逗我笑吧。”
  富贵,怎么不叫荣华呢。
  她戳了戳小乌龟,同情道:“那另外一只呢?”
  席欢笑,“荣华。”
  尤薇噗嗤一声笑起来,脸都笑红了,这两口子怎么这么活宝,好好的一对乌龟起这么个名字。
  “富贵。”尤薇看着缩着的小乌龟,调侃道:“以后可要有钱才对得起这个名字。”
  席欢走上前,“给它买个房子,不就有钱了。”
  尤薇忍笑,说:“你说得对,现在乌龟也是要有房的,不然讨不到媳妇。”
  席欢煞有其事道:“还好啦,它媳妇在沈轻浪那里。”
  她当初随手选的,没想到是公的,而沈轻浪那边那只是母的,至于一对的问题,她压根没怀疑。
  尤薇给小乌龟拍了几张照。
  她还特地摆拍,而后给乌龟美颜一番,然后发上了朋友圈:“欢迎你,新成员,富贵。”
  果不其然,下面一群发哈哈哈大笑的,更多的都是嘲笑这个名字的。
  尤薇看着都忍不住,在床上翻滚着。
  这要是被他们知道是席欢起的名,恐怕明天学校女神品味独特就能登上论坛热门。
  席欢也给她点了赞。
  陈雪阳看见他手中的盆就剩下一只小乌龟了,立刻问:“送人了?”
  沈轻浪心情非常好,“嗯。”
  陈雪阳自然能听出来他话里的愉悦,眼中带上揶揄,“看起来结果很妙啊。”
  沈轻浪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而是说:“这只叫荣华。”
  陈雪阳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走,“什么鬼?”
  沈轻浪抬眼看他,“不好听?”
  瞧瞧这反问的语气,陈雪阳哪敢说不好听,求生欲极强地回答:“非常好听!相当好听!”
  真是太好听了,好听到他都找不到形容词。
  沈轻浪很满意他的回答,“你说的对。”
  他撇了撇嘴,不敢反驳,打开微信,去日常刷新朋友圈,很快就看到了尤薇的朋友圈。
  富贵,荣华,一看就是一对的。
  陈雪阳再看沈轻浪,眼神怪异,犹疑地问:“你把另一只乌龟送给谁了?”
  沈轻浪沉声道:“席欢。”
  陈雪阳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给尤薇呢,朋友圈说的不清楚,还好是个误会。
  不过这个操作,真的……
  但是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追问道:“沈轻浪,你现在和席欢什么关系?”
  沈轻浪动作稍顿,“她是我女朋友。”
  拿了他的龟,就是他的人了。
  床上躺着的杨西安一个鲤鱼打挺:“卧槽,牛逼啊!沈轻浪你这么牛逼的吗?”
  陈雪阳也瞪大眼:“就今晚?”
  沈轻浪抿唇,微微颌首。
  杨西安得到想要的答案,又躺回去,“可以可以,回去请吃饭,祝你们百年好合。”
  沈轻浪收拾好了小乌龟,也打开了微信,不多时也看到了那条朋友圈。
  不过他知道尤薇肯定是和席欢在一起的,那也是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沈轻浪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小乌龟。
  为了花一块钱买到真是太不容易了,他愣是把不够的钱在其他地方补了回来,老板才同意这个是一块钱的。
  沈轻浪唇角止不住地上扬,想到席欢晚上娇娇柔柔的模样,他就心跳加快。
  早知道早这样就好了。
  YGH战队的几个队员们正在聊天聊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基地的门被推开。
  江朔从门口进来,见队友都齐刷刷地看着他,挑了挑下巴,“这么闲?”
  江朔脱下外套,搭在手肘一侧,另外一只手将玻璃盆放在了沙发边上的桌上。
  陈明泽凑过来,“乌龟啊!”
  玻璃盆内装着一只小乌龟,半掩在绿色的水草间,也不知道是缩着还是伸着头。
  战队每个人都是有直播时长的,但是今晚江朔还请假了,他们本来以为他有事,谁知道现在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只小乌龟。
  搞半天请假出去是买乌龟去了?
  江朔抬了抬手腕,轻敲桌子。
  队友们都过去逗弄,好奇地问:“这是宠物吗?队长你新买的?怎么想起来买乌龟?”
  人家战队都是养猫养狗的,怎么到他们这就是乌龟了。
  不是说不好,就是觉得奇怪。
  而且在他们的印象里,自家队长平时对小动物也没怎么上过心,冷冷清清的。
  他们一直以为江朔不喜欢小动物来着。
  陈明泽对乌龟还挺喜欢的,亲戚家的小孩子养过,他问:“队长,你给它取名了吗?”
  江朔正在玩手机,修长的手指贴在背面,骨节分明,线条流畅,在灯光下泛着冷白色。
  他随口道:“王权。”
  客厅内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半天,陈明泽才组织好词语,试探着开口:“队长,这小乌龟名字叫王权?真叫王权啊?”
  他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江朔手肘搭在沙发上,“嗯。”
  一众队员们仿佛了无生趣,像是比赛输了一样,非常难受,起什么名不好起这个。
  江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陈明泽挑眉,漫不经心道:“待会发条微博介绍一下新成员。”
  买了只乌龟不得了了,是要上天了吗?
  虽然这么说,但是陈明泽还是告诉了官博娘。
  没过多久,官博娘收到了静心拍摄的照片,也是沉默无言几分钟,才在战队微博更新了照片和一句话。
  现在才十一点,刷微博的人还很多,很快就看到了。
  “为什么养乌龟,不是养猫?”
  “你们是嫉妒隔壁拿了一只高颜值的小可爱吗?乌龟有什么好养的……王权好可爱啊!”
  “这个名字真的很霸气,十分符合我们战队了。”
  “它看起来好懒啊,王权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好听,就不能起点萌萌懒懒这样的可爱名字吗?”
  可能是因为突然出现的新成员,战队微博评论创新高,仅次于上次获得冠军的微博。
  而热评第一就是吐槽这个名字的。
  官博娘也无力回天,只能回道:“这名字是队长起的,你们找他去。”
  自然没人敢去说的。
  但是江朔的微博下更多的是吐槽他品味独特的。
  作为战队的颜值代表,YGH的粉丝大多都是颜粉,颜粉当久了,就被技术吸引。
  对于网络那头的人,自然有着自己的幻想。
  看江朔,长得好看,名字好听,游戏打的漂亮,活脱脱的一个小说中才会出现的人物。
  然而就是这样,他的宠物名叫王权。
  这种打击不亚于给一只猫取名叫二狗子一样。
  江朔不懂他们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都一脸便秘的表情,撩拨了一下小乌龟。
  他觉得还挺好听的。
  席欢是第一次养乌龟。
  她洗完澡后,躺在床上搜索养乌龟的一些基本注意点收藏了不少帖子。
  原来养乌龟还真没那么简单。
  比如水,不能直接用自来水或者是井水,需要在外面晒个两天左右才能用。
  吃的东西还得注意。
  席欢盯着盆内动也不动、头都不露一下的小乌龟,叹气道:“养了个小祖宗啊。”
  她盯了会儿,富贵没半点反应。
  席欢收回视线,正要去微博上找个养乌龟的博主,微信提示音突然响了。
  沈轻浪:“那个……”
  上次改的备注,席欢都还没有改过来。
  看到他似乎欲言又止,只发了两个字过来,她回道:“怎么了?”
  沈轻浪:“我们现在是情侣了。”
  席欢在床上躺着,回道:“嗯,对。”
  她能看出来沈轻浪小心翼翼的试探,也有点好奇他到底想说什么,耐心地等着。
  过了一分钟左右,对面终于有了动静。
  沈轻浪先是发了一张羞涩的表情包过来。
  紧跟其后,他发过来一句话:“那……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用情侣头像了?”
  席欢没料到这个问题,她调侃似地回他:“你是不是还想用情侣名啊?”
  沈轻浪:“你想用吗?”
  沈轻浪:“可以的,没问题。”
  席欢觉得,她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急切。

  ☆、第36章 第三十六口

  情侣头像情侣名,都是形式而已。


  席欢猜到了沈轻浪想要昭告全世界的心理。
  但她故意晾了沈轻浪会儿, 在他快要等不及的时候, 才回道:“好啊, 换什么呢?”
  这个又成了一个问题。
  沈轻浪说要换头像, 也就是冲动想着而已, 压根没想过到底换什么样的。
  席欢这一问,就把他问倒了。
  他坐在桌前,这里翻翻, 那里翻翻,还上微博搜索了很多,下载了无数张图片。
  然后一股脑地都发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山间有鸟儿名叫。
  陈雪阳每天早上都醒的很迟, 然后躺在床上玩手机, 会去群里说一声早,当然通常都是最后一个。
  今天他一登微信, 就发现不对劲了。
  群的头像本来是每个人的头像组合的,都一个月了好像, 都熟悉了。
  现在看到的却是和之前的不一样。
  陈雪阳想到了什么, 点进去, 果不其然看到了聊天信息群成员那一栏与众不同的两个人。
  呵呵, 昨晚才在一起,竟然这么快就开始秀恩爱了, 真是不把他们单身狗当人看。
  养乌龟了不起啊, 头像都用乌龟。
  陈雪阳恶狠狠地关了微信, 瞪了眼沈轻浪所在的床位,决定今天一天都不要搭理沈轻浪了。
  有了女朋友就开始戳刀室友了。
  他也没睡意了,爬下床,洗漱过后去了办公室,教学楼已经打了上课铃。
  尤薇正站在办公室门口,背对他,低着头,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陈雪阳好奇地走过去。
  尤薇回头,问:“干什么?”
  陈雪阳觉得好笑,说:“明明是你挡在门口,怎么这样子还想说我啊。”
  听这语气,就差没把他赶走了。
  尤薇心里只想着微博上的事儿,没和他多说什么,看到席欢从走廊那边过来,飞快地迎上去。
  席欢打眼就看到一朵花朝自己飞过来。
  尤薇今天穿的是向日葵色的民族风衣服,看上去与她明媚的长相非常搭,再加上这个环境,就更美了。
  席欢的胳膊被拉住。
  她好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尤薇将手机放在她面前,“你看,YGH战队也开始养乌龟了,真是心有灵犀啊。”
  居然都开始养乌龟了。
  现在乌龟这么吃香的吗?
  尤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开始养乌龟,但是自己好友昨天才得到了一只乌龟,她觉得很有缘分。
  她刚刚刷到微博的时候都惊讶了一番。
  虽然“王权”这个名字起得很中二,连带着她对江朔的印象都变得有点土味了。
  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
  但是她很快就看到了大家吐槽的评论,里面有一条是:“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
  这可真是心有灵犀啊。
  席欢见她越说越来劲,开口说:“打住打住。”
  尤薇看着她,想撒娇。
  席欢一点都不为所动,“我们富贵是有媳妇的,别想拿它去勾搭别的龟,要勾搭你自己养一个去。”
  尤薇想了想,“算了吧。”
  她自己都养的不太好,再养一个龟,也不知道最后是她养龟,还是龟养她。
  席欢说:“说好的不网恋呢。”
  尤薇狡辩道:“我这是追星,追星,你知道吗?”
  席欢看破不说破,“追星,嗯,追星,我懂。”
  尤薇和她一起往办公室而去,顺口说:“这只龟是公是母我也不知道。”
  席欢本来也只是顺口一提,“这名字,应该是公的吧,你看荣华就是偏女性的。”
  尤薇嘲笑:“听不出来。”
  微信提示音突然响起。
  尤薇松开席欢,打开就发现非酋江发来的消息,她点开:“你看到微博了?”
  对于这个网友,她没什么怀疑的。
  而且YGH战队现在如日中天,她之前就在朋友圈po过图,好友们都知道她粉这支队伍。
  尤薇回道:“你也看到了?”
  江:“那只小乌龟吗?”
  尤薇心想当然是,不然还能是什么,最近又没有什么比赛,没什么好看的。
  江:“你觉得哪个名字怎么样?微博下面很多粉丝都在吐槽主人的品味。”
  对方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尤薇想了想,回:“品味很独特。”
  她回过之后又忍不住哈哈哈笑,因为王权这个名实在太中二了,还不如富贵。
  对面不知做什么去了,没有回她这话。
  尤薇也没怀疑,耸耸肩,坐到自己的桌前,开电脑准备写论文开题报告。
  她的进度比席欢慢了好多,得赶上才行。
  他一进办公室,目光就不由自主地放在席欢身上。
  说开之后,她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而且现在自己和沈轻浪的关系估计他们也能发现了。
  阮文面上笑着,心里苦。
  自己才告白被拒绝,这倒好,别人趁虚而入,直接抢走了心上人,都不带通知一下的。
  想到这里,他看向沈轻浪,没好脸色。
  沈轻浪头也不抬地认真做事。
  阮文一肚子火憋在心里,回到了自己的桌前,给席欢发了一条微信消息。
  他现在当然不会去破坏别人的感情。
  阮文自傲归自傲,该有的三观还是有的,三这事,他是不可能做的出来的。
  这也是席欢和尤薇一直在其他方面和他相处还好的缘故,人品值得信任。
  席欢回了一条后,去了外面。
  她前段时间从之前送花茶的小姑娘那里买了点干花,准备回去带给席母和舅舅试试。
  小姑娘今天正好送来。
  席欢接过,给了她一把糖,“辛苦了。”
  小姑娘脸上是单纯的笑容,腼腆道:“谢谢席老师!”
  她应该要上课,还是依依不舍地告了别。
  席欢看她走远,微笑着转身,正要回去,就看到了从里面出来的沈轻浪。
  自从昨晚那事后,他们还没单独相处过。
  沈轻浪跑两步就走到了席欢面前。
  席欢手里还剩几颗糖,顺手塞到他手里,“喏,剩下的,给你吃了。”
  沈轻浪愣了一下,装进口袋里。
  席欢也没在意,只是看他好像没有太喜欢的样子,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什么糖都吃,只要好吃就行,来者不拒的。
  席欢声音轻扬,随口问了一句:“啊,你不吃糖吗?”
  沈轻浪心里咯噔一声。
  自己不会是暴露了吧。
  他之前是从来没吃过甜食,但是在这也尝试了一些,没有想象中的厌恶。
  沈轻浪连忙否认:“我吃的。”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事实,他在另外一个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仅有的一颗糖,然后当着她面,剥开吃了。
  虽然这糖还是一个三年级小学生给他的。
  小孩子给的糖甜味很足,沈轻浪的舌尖都黏腻在一起,不难吃,但是没有席欢给的糖好吃。
  他觉得自己比较喜欢吃之前得到的。
  沈轻浪这么想着我,又掏出来席欢刚刚给的糖,剥开一颗塞进嘴里。
  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酸酸甜甜的。
  席欢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似乎将一切都洞察在心中,只是没有说出来。
  沈轻浪感觉自己太紧张了。
  这反而可能会暴露什么,他快速移开视线,没与她对视,脸颊透着红色。
  席欢手伸进他口袋里。
  沈轻浪动也不敢动。
  好在她只是摸了一颗糖出来吃而已。
  沈轻浪松口气之余,又有点失落,小心翼翼用手勾出她手中不小心夹住的自己的衣服。
  席欢吃完后将糖纸揉成一团,伸手去拉他。
  柔软的触感顺着手直接往上传,沈轻浪紧张得身体都要僵硬起来,紧绷着,没敢动弹。
  席欢很轻易地就勾到了他的手。
  对方的僵硬感让她心里有点莫名,她抬头看沈轻浪整个表情都是冻在那里的。
  席欢低声问:“你不喜欢吗?”
  她知道有那么一些人对于亲密接触是有抵触的,之前新闻上不止一次上过头条。
  没准沈轻浪就属于这种。
  席欢的想法在脑海里转了一圈,甚至想好了接下来怎么拯救沈轻浪的这种抵触感。
  她正要松开手,没想到下一刻却被反握住了。
  有力的手指扣住她的手,掌心的凉意传到了她的手心,令她不由自主地心脏缩了一下。
  席欢觉得,她好像被引得战栗了。
  沈轻浪抿着唇,从她这个角度看,线条性感又诱人,下巴绷在一起,颇有一种禁欲感。
  大约是发现了席欢盯着自己看,他耳朵情不自禁地红了点,在黑发中半隐半现,整个人看上去秀色可餐。
  席欢觉得她男朋友可真好看。
  沈轻浪与她对视上,被她直接的眼神弄得紧张,脸稍稍别开,然后低声说:“没有。”
  席欢“啊”了一声:“没有什么?”
  沈轻浪偷偷朝她那边挪了点,凑过去说:“你刚刚问的……我没有不喜欢。”

  我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跳崖地时候,一股古怪的香味就已经飘了过来,我的脑子也开始逐渐变得迷糊,然后昏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一张桌子上,四肢都被捆得好好地,完全动弹不得,身上也被罩上了一件手术袍。

  “我这里,在哪?”

  我几乎是本能地问。

  吴振业地声音在我的耳边模糊响起,然后我就听见吴振业打了响指,我躺着地病床就被慢慢地抬升了起来,我看见吴振业正站在离我不远地地方,穿着一件干净的黑色西装,手里拿着西餐地倒茶,坐在一张餐桌上。

  我环顾了一眼四周,额头上冷汗都流了下来。

  这个房间呈圆形,一共摆着八张手术床,其中有三张上面绑着人,我一个,醒来了。另外一个男的好像是昏死了过去。最后一个是尸体。

  “你知道吗,我最近发现人身上有很多地方,很可口。”

  吴振业抬了抬手,从他面前的盘子里用叉子叉起一块猩红的肉,就送了口里,然后慢条斯理地咀嚼了起来,鲜红色地血液从他的口角稍微溢出来了一点,他立马就拿起桌上的餐巾,稍稍擦拭了一下,随后又端起旁边地红酒杯,抿了一口,一脸享受地样子。

  我一时气结,完全不知道怎么说。

  “别急,马上就到你了。”

  吴振业微微一笑,端起自己地盘子,走到我旁边那个昏死过去地男人身边,拿起餐刀,在那个男人的胸口划了一刀,然后他一伸手,掰住那个男人地左右两边肋骨,一用力。

  我浑身一颤,心里害怕无比,不会吧,难道吴振业就要这样打开我的胸膛?

  吴振业把手伸了进去,抓出一颗还在跳动的圆球,一刀把血管什么地全部切断,心脏里地血立马就溅了他一脸。

  我甚至看见那个男人浑身一抽,立马就不再动弹了。

  “心脏最好地吃法,切片,想煎牛排一样,不过不要煎得太熟了,三分就可以。”

  吴振业朝着微微一笑:“不过你放心,我会先把你的心脏雕刻成一个艺术品,然后再下口。你和这些普通人,是没法比地。”

  说罢吴振业把手里地心脏轻轻往盘子里一放。

  “接下来,这个是肺。”

  吴振业再次把手伸入那个男人的胸膛里,掏了一会,刺啦一下,我终于看不下去了,赶紧扭过头去,闭上了眼,心里在发抖。

  “今天,我不想在你面前表现得太野蛮,所以,我尽量把它们料理一下。”

  吴振业见我扭过头去,也不再给我看什么,而是解说了起来。

  “主菜是心,口感姣好,富有弹性,汁液丰富,尤其是运动员地心脏,比上等牛排口感还好。”

  吴振业开始走动:“肺不过是配菜,我需要先把它打碎,然后蒸熟,和糯米,枸杞放在一起。”

  我一声大喝,身声音里都快带上哭腔了。

  吴振业笑了笑,随手一嗯,啪地一声,我就听见打豆浆地那种机器开始疯狂地搅动了起来。

  在那嘈杂声里,我感觉到吴振业又走到了我的附近。

  “心脏是主菜,但是不是主食。”

  我又听见了吴振业在手术台上拿起刀子的时候,铁器碰撞地声音。

  “我们地主食,是肌肉。没错,你刚刚看见的就是。”

  吴振业顿了顿,手里窸窸窣窣地响,我完全不知道他在干嘛。

  “大腿肌肉纤维最粗,是我最不喜欢的。口感最好的,是年轻女孩地腹肌,肌肉纤维要细很多,口感嫩滑,配上西兰花和鱼子酱,在撒上一点海盐。味道相当之美。我这里还有一点藏品,待会我可以考虑给你尝尝。”

  “我才不要!死也不吃。”

  我赶紧说,可是话刚说出去,我就知道这是无济于事地,现在被捆着的是我,就算我不吃,他也能强行,塞到我嘴里去。

  吴振业不知道切了什么东西下来,过了好一会,忽然这么说,然后又是一个响指。

  随后,我的耳边就是一阵沉重地喘息声,我心里一慌,这是那个大个子!

  我立马扭头过去,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那大个子已经走了过来,挡在了我的面前,然后我就听见咔嚓一声,好像是骨头断裂地声音。

  “哦,不要介意,他一般都这么粗暴。”

  说着,吴振业已经把那一盘肌肉端到了餐桌上,转身又走向炉子那边,啪地打开了火,然后拿过已经被打得粉碎、像粥一样地紫红色肺碎,往另外一个盘子里一倒。

  一股剧烈地恶心感立马就从我的胃里翻涌而起,我感觉晚上刚吃下去地东西马上又要出来了。

  “对了,桌子上有82年地红酒,你想喝地话,我可以帮你拿一点。”

  吴振业背着我,做着自己地事儿,一边还说:“没办法,今天时间有点晚了,我有点忙不过来,所以就无暇顾忌你了。”

  他,他居然说得我是客人一样!可是在这样地食人宴上,被捆起来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宾客吧?

  “枸杞要先用热水泡一下,方便等下蒸的时候出味。”

  吴振业还在自顾自地解说着,顺手就拉开了冰箱的门,我眼珠子一颤,看见一个包装得很好地心脏正放在冰箱里。

  那不会是,老王的?

  一个月了,他居然还没有吃掉?

  “当然没有,这个我可是一直留着的。等那天到来地时候,宴请大家,和你的心脏一起,作为主菜。”

  吴振业居然知道了我在想什么,顺口就给我解答了疑惑。

  “还有,你也别想着能够有人来救你了。这里离郊区有着一百多公里,离市区有将近一百六十公里。就算我给你机会报警,他们没有两三个小时也过不来的。”

  我苦苦一笑,我恐怕是没那么命长。

  我刚悲痛着,一阵微不可查地声音进入了我的耳朵。

  摩托...是摩托的马达声!

  不,我不用报警,有人能够找到我,那就是李京!

  吴振业手上的动作一顿,扭了扭头:“嗯?居然有人能够找到这里,你朋友?”

  吴振业地语气里有些惊奇,但是丝毫不紧张。

  天哪,京子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每次在关键地时候,总能及时出现。

  我感觉我都要感动哭了,有救了,有救了。

  很远地地方,一道门被踹开了来,那个大个子立马就抬起了头,哼哼唧唧地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随后我就听见几声枪声,然后就是一阵急促地脚步声。

  我赶紧一扭头,看见李京还是那一身帅气的皮衣,头盔上还是血迹,估计是刚才被他顺手拿来打那个大个子。

  在他的背后,诺颜正一脸恐惧地看着还在远处一条不紊地料理着自己晚餐地吴振业。

  “喂,喂,能不能把我先解开!”

  我在手术床上都要疯了,这两人一进来,居然直接把我给无视了!

  李京抬手就是四枪,枪枪命中,把捆着我四肢地四根绳索齐齐打断。

  就在他开枪地一瞬间,我甚至感觉到了子弹上传来地热力,从我手脚便擦过,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心里刚夸完李京,我现在就想骂他了,想耍帅可以,可是能不能先考虑下我的感受啊,这个你要是一不小心走火,我这辈子可就废了啊!

  “来得真及时呢。”

  吴振业终于转过来,冲着我们三个人微微一笑:“可惜今天没有给你们准备餐点呢。只是,更可惜的是,你们恐怕也没有下次了。”

  李京松了松肩膀,并没有答话,而是径直走向了吴振业地餐桌。

  我才懒得管这货想要干嘛,我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再说!我转身拉着诺颜就闪到了墙边。

  吴振业端着自己地菜,走到了餐桌边,完全无视了李京。

  李京也走到了餐桌旁,拿起了那一瓶红酒,看了一眼,啧啧了几声。

  “82年的,要不要尝尝?”

  李京拿着那酒瓶放在鼻子旁边嗅了嗅:“洋酒我喝不来,这一瓶对我来说,还抵不上一瓶二锅头。”

  吴振业哈哈一笑:“我这里有上好地茅台,你要是活得下来,我不介意你全部拿走。”

  李京这才眼前一亮,赶紧问:“真的?”

  “那看来我是必须活下来不可了?”

  李京笑着,开始缓缓后退。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俩人唠嗑了这么久,终于是要开始了么?

  吴振业忽然动手,单手就举起了自己面前地餐桌,朝着李京砸了过去。

  李京面色一变,赶紧一侧身,轻松躲了过去,他没有见过大个子,所以对于这种力道,他还是觉得有些意外的。

  诺颜见吴振业紧随着那桌子就跟了过去,以桌子作为障碍物,这样真是阴险。

  只是我丝毫不担心,李京要是这么简单就被打败了,那我也就不会想着什么事儿都找他了。

  李京刚躲过桌子,抬眼就看到了吴振业一拳打了过来,身子居然在空中古怪地一扭,同时一抬手,一把锃亮地匕首出现在手上,一刀!

  吴振业地身体一愣,立马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好了,走吧,看在茅台的份上,这一趟我就不收你的钱了。”

  李京缓缓地起身,拿着自己地匕首,走到水池旁边,拿起一块布,擦了一下。

  诺颜看着吴振业立在那里不动了。

  我有点尴尬,我虽然知道京子很厉害,但是应该没到这种程度吧?

  回答我们地是吴振业地身子齐腰断开,断作了两节,落在了地上,不动了。

  至于吴振业地身体里面,居然是空的!没有内脏,没有血迹...就像是一个瓷人一样。

  “对了,告诉你们一个事儿,我的车没油了。我们只能在这里过夜了。”

  我们还在发愣,李京那边已经提着四平茅台走了出来,脸上满是开心:“不过有这些茅台陪我,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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