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复仇毒莲花,毒莲花的txt百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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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毒莲花!》作者:玖月晞(完结)
晋江文VIP /完结/1V1,稍微偏爽文/黑女配,绿茶婊,白莲花系列文
总下载数:17 非V章节总点击数:291931  总书评数:2508 当前被收藏数: 3838 文章积分: 44,814,568&&
所谓毒莲花,可白莲可狠毒,可霸气可冷漠。在白莲面前比白莲更白莲,在恶毒女面前更恶毒,八面玲珑,人见人爱。
宁可负天下人,不能天下人负她。好的男人,她一定上过,不让她上就是渣。对于女人,她总是表面和煦,实则带着血海深仇,她自认无辜可怜,却要坚强面对惨淡人生,寻人报仇。
她利用伤害报复别人都是应该的,别人伤害她都不行。一切比她好看,地位比她高,比她有才华的女人,和一切看不上她的男人,忽视过她的男人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栗夏只知爸爸的新家有个白莲花的小三,却不知还有毒莲花的女儿,活过来一世,栗夏想说远离毒莲,珍爱生命,她的人生目标便是,管好死去妈妈的商厦,养好植物人姐姐的儿子。
无奈贱/人多贱事,那就较量吧
本文1V1,稍微偏爽文,不为虐而虐。
内容标签:小三 豪门世家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栗夏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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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作品风格:轻松
所属系列: 爱慕未停之 珞夏
文章进度:连载中
全文字数:20569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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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完结文:
《复仇,毒莲花!》《黑女配,绿茶婊,白莲花》《女配修真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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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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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夏走进宴会大厅前,对着门口的礼仪镜瞧了一眼妆容,一袭黑色的抹胸短款小礼裙,把她在植物人疗养院里睡了十三个月的皮肤衬得更加的莹白,有点儿像吸血鬼。
  短发朝里梳得蓬松而饱满,身上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有头上系了一条纯白色的发带。
  白色头饰黑礼服,感觉很不错,像是奔丧的。最适合参加同父异母的妹妹傅忆蓝,取得第五届全国年轻创业者基金模拟股市投资大赛优胜奖的庆祝会。
  但其实今天傅家还有很多一同庆祝的喜事,包括她爸的生日,只不过,有傅忆蓝出现的地方,她总是最抢风头的。
  栗夏望着庆贺门牌上挤都挤不下的汉字,唇角一勾,贱/人就是事多。
  她目色清凌地往大厅里瞟了一眼,傅忆蓝正立在主席台上发表大赛获奖之后的心得。简直是万众瞩目,星光璀璨。
  傅忆蓝很漂亮,很纯洁,却更聪明。
  小三的女儿能当到她这个地步,真是没天理。
  有个帅气的爹,有个白莲般纯洁的妈,有个毒辣的小姨,还有个温柔娴静的姐姐,再加上集漂亮纯洁,毒辣温柔于一身的傅忆蓝,她们真是一家五口,其乐融融。
  栗夏看着她,忍不住想,要不是爸爸当年从妈妈骗出去资金和人脉,创建了大商厦,成了有钱人,傅忆蓝能够接受最好的教育?接触上好的圈子?成就此刻的她?有才有貌,有品有德,聪明漂亮,智慧果断。
  说起来,这些事情栗夏前辈子都不知道,所以,虽然和她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但也没有怎么讨厌过她。
  这种过于完美的女生,往往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同时也恨不起来,因为太虚幻,留不下什么印象,尤其是像栗夏这样本身就过得比同龄人更刺激的女孩,更不会对乖乖女有什么印象。
  可是现在,栗夏对她印象深刻。傅忆蓝,傅家,这将是她以后的对手!
  栗夏走进大厅,脚步是一如既往的势起带风,含着女生身上少见的戾气。
  在妈妈没跳楼之前,她一直是个叛逆不服管束的孩子,跟着大人们眼中的“不良”朋友混了那么多年,难免带着不良女的气息。
  她同父同母的亲姐姐栗秋常说她,外表叛逆邪恶,实则有一颗纯良的心。可栗夏现在才知道,不是纯良,是愚蠢。
  和姐姐一起出车祸的瞬间,姐姐的记忆莫名地钻进了她的脑子里。而她变成植物人沉睡的这十三个月,宛如重生了一道。
  她看到了姐姐二十三年的一生,看到了姐姐前半辈子和无数人的交锋对决,包括那个印象里温文儒雅的爸爸,包括那个没什么特别印象的傅忆蓝。
  她看清楚了,她的悲剧,姐姐的悲剧,妈妈的悲剧,竟然都始于这**她从来没放在心上的人。
  而让她看得最清楚的,就是傅忆蓝。
  栗夏的爸爸在她十岁的时候温柔乡被爆,然后被强势的妈妈清理出门,这才重新结婚给了傅忆蓝的妈妈名分。
  可在那之前,他曾经以远亲侄女的名义把傅忆蓝带到栗家养着,上和栗夏一样的贵族小学,住最好的房子,享受最好的生活。
  那时候栗夏的妈妈以为她真是穷亲戚家的侄女,对她关怀备至,栗秋姐妹也对她很好。
  可是这世上真有一种人,叫恩将仇报。
  傅忆蓝打小就知道自己真实身份,住在爸爸的家里,却要把亲爸喊伯父,她怎会甘心?
  她的亲妈妈亲姐姐过着不见天日的穷苦日子,而爸爸的正房妻子却在家里家外都是风光无限的女强人;同父异母的栗家两个姐姐更是家庭幸福,是同学眼中的天之骄女,到哪儿都是大家羡慕的对象。
  她却是个父不详。
  凭什么?
  不管爸爸的正房妻子和同父异母的姐姐对她有多好,那都是应该的。她也是爸爸的女儿,栗秋和栗夏拥有的灿烂童年,本就要平均分给她一份,而不是靠寄养这种方式。
  她们的好,那都是鄙视,是施舍!!!
  她怨恨这个家,极尽一切地挑拨家里的关系,总是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然后骗爸爸说是阿姨是姐姐把她伤成这样。爸爸有怒不敢言,对妻子的女儿的不满与日俱增。
  直到有一天,栗夏的舅舅从国外回来,带了两整套几百个不同造型的芭比娃娃给姐妹俩,却没有傅忆蓝的份。
  傅忆蓝怨恨了,舅舅不知道正是因为栗夏的妈妈没有告诉别人,她们家还有一个小女孩。太偏心了,太让她寒心了。
  她当晚就把栗夏的一百个娃娃戳掉眼镜,全部涂了红颜料摆在楼梯间上,栗夏晚上上厕所见了,吓得惊魂,直接从楼梯上滚下去,额头磕破送了医院。
  也正是这个举动,让栗夏妈妈和早熟的栗秋发现了问题,深入调查后,傅忆蓝的身世曝光,和爸爸傅鑫仁一起被栗夏妈妈扫地出门。
  但妈妈和姐姐,却不忍心对回家后天天做噩梦的栗夏解释这件事情,所以一直瞒着她。
  爸爸重组家庭后,磊落的栗夏妈妈想,男人不是自己的男人,但好歹是女儿的父亲,且栗夏一直跟爸爸亲,妈妈就不愿在女儿面前说前夫的坏话。毕竟离婚已经给小孩心里造成重伤,她不想再继续撒盐。想着等孩子长大了自然会明白。
  所以,栗夏十岁后和父亲的关系还是可以的,偶尔还去傅家看望奶奶和爸爸。
  可栗夏哪里知道,那个妹妹傅忆蓝,像朵美丽的白莲花,实则贱/人有毒。
  高中时,叛逆的栗夏和妈妈吵架深夜出门,在酒吧里出了意外。她只怪自己,却不知道,姐姐栗秋曾暗中查过,虽没有证据,但听人说是傅忆蓝设计的。原因至今没人懂。
  栗夏一直蒙在鼓里,直到死了一回才看清,原来,有些人,真的不是你不惹她,她就不惹你的。
  比起这些,更让栗夏无法容忍的,甚至上升到痛恨的,是傅忆蓝对栗秋做的一切。
  栗秋天生姐姐做久了,对任何年龄比她小都有照顾心,所以当年傅忆蓝在栗家的时候,栗夏对她不好不坏,真正对她好的,是姐姐栗秋。
  可就是这样善良隐忍的女子,却被傅忆蓝一次次地造谣毁名声,抢男友,爆丑事,外加各种商业算计。甚至连栗秋唯一犯错生下的私生子小孩,傅忆蓝都不放过。
  栗夏心里,比她大三岁的栗秋早熟又懂事,十五岁就跟着妈妈在商场上打拼,混到出事之前,几乎可以在商界独当一面。记忆中,姐姐永远都像她出生的秋天一样,温静内敛,神秘耀眼,骄傲而倔强,冷漠却专注。对她最好。
  晚上睡觉,姐姐给她讲故事;家长会姐姐代替她去挨老师的骂,受同学欺负姐姐帮她打人;
  零花钱用完了找姐姐要,电话没钱了姐姐充值,看中了喜欢的东西就跟姐姐说买给我做生日礼物,一年要收几十次生日礼物;
  长大叛逆了,也是姐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跟在她后面擦屁股。
  栗夏一直觉得姐姐是个强人,世上没有让她挂心和焦虑的事情。
  可拥有姐姐的记忆重生后,栗夏才知道,栗氏和傅蓝商厦的一场场对手商战打得多惊心动魄。和爸爸和傅忆蓝的一场场谈判和对决,让这个坚强的姐姐多么的劳心劳力,面对昔日的亲人,她的心都寒了。
  这个时候她遇到初恋,义无反顾。但温暖过她的少年被傅忆蓝勾引走,栗秋立刻放手得头也不回,只是身体不好,流产可能造成终生不孕,她才不得不在十八岁的时候生下了未婚子。
  没想这个孩子竟然成了傅忆蓝对付栗秋的工具。
  傅忆蓝当年设计栗夏的时候拍了照片,可是相机遗失,再找回去的时候,才知被栗秋截走了。傅忆蓝要过几次,栗秋没给,她从此开始报复栗秋。
  等到后来意外发现栗秋带着个小男孩时,她拍了母子照,要挟栗秋换回栗夏的艳照。栗秋拒绝,销毁了。
  很快,商界所有人都知道栗家的大**在21岁的时候就有了一个3岁的非婚生子。栗秋个性淡漠,我行我素,不顾流言蜚语。这种懒得搭理的态度却让傅忆蓝深受藐视之感,竟然派人去幼儿园绑。
  栗秋直接带着水果刀威逼傅忆蓝时,她才说出栗乔的下落,可等栗秋赶到公园找到儿子时,小男孩在冬天零下十度的天气里冻得心脏衰弱,还从滑梯上摔断了腿,从此心脏病坐轮椅。
  栗夏望着台上那个纯美如白莲的女子,冷笑,这不是好轻易对付的白莲花,而是毒莲花。
  此刻,傅忆蓝的身后站着四个人,
  傅鑫仁,道貌岸然的爸爸;
  蓝玉,小三妈妈;
  傅思蓝,白莲姐姐;
  蓝欣,恶毒小姨。
  她们都是傅忆蓝的靠山,而栗夏呢,她只有回忆,和栗秋留下的心脏病坐轮椅的小男孩。
  记忆里,姐姐总是揉着她的短发,笑:“我们家小栗子不用长大,有姐姐保护你。”
  现在,她要自己保护自己,保护姐姐的儿子。
  所有人都静止不动地站着看台上的傅忆蓝发言,所以栗夏的高跟鞋踩踏在木地板上,鞋跟发出的声音格外的清脆空旷。
  众人纷纷回头,目光都奇怪地转移到了栗夏身上,她带着偏阴的气质走过来,竟有点儿像T台上的。
  有人好奇年轻女孩身上虚弱却凌厉的气势;有人奇怪她脸上冷漠却招摇的笑容;有人诧异这不是商界神话栗伊人的女儿栗夏吗,还没死呢;有人兴冲冲地想,是不是来砸场子的;有人看着她奔丧一样的装扮,幸灾乐祸,有好戏看啰。
  出于各种原因,人**渐渐回头,不由自主地给她缓缓让出一条道来。
  台上的傅忆蓝发觉下面议论纷纷,没人听她讲光荣事迹时,这才移回目光,就见一个幽灵鬼魅般的女孩,像瘟疫逼退人**一样,气场排开人浪,朝她走过来。
  傅忆蓝狠狠一怔,栗夏竟然还没死?她怎么生命力那么强?可片刻,她眼中就闪过一丝漂亮的光,妈妈和姐姐都没了,凭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栗夏,又能干什么?
  以她的脾气,看她的装扮,是来闹场子的?
  很好,就让大家看看这个有名的小太妹是怎么个不登大雅之堂。
  她的爸爸傅鑫仁也看到了栗夏,见她这样子,温和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嫌恶,转瞬即逝,却没有逃过栗夏的眼睛。她觉得很可笑,这样敷衍的表情,她以前是见过的,怎么竟然没看出来?
  她以为爸爸和妈妈不和,但至少爱她。
  现在才知,傅鑫仁就是个伪君子,对她的父爱只是用来要挟妈妈在商场上谈判争取利益的筹码。
  从姐姐的记忆里,她看到了坚强妈妈的泪水,才知道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早年温文儒雅,对富家女的妈妈穷追不舍献殷勤,利用妈妈爬上高层,有权有势有能力,便嫌弃妻子没有女人味,不懂男人心。
  呵,变心跟变脸一样,谁人能懂?
  傅鑫仁走到台边,激动道:“夏夏,你终于好了,爸爸太开心了,这简直是今天最好的生日礼物啊。”
  多么好的一副慈爱父亲图,估计又让他在商界里好丈夫好爸爸的形象新增了几分。
  栗夏看着他,没说话,而是转头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侍者。端着香槟酒的侍者被她漆黑的眼睛看着,一愣,赶紧走上前来,栗夏从托盘里拿了一杯香槟。
  她短短五秒钟的不作回应,已经足够让傅鑫仁和会场所有人觉得尴尬,适才还议论纷纷的人在这五秒钟的漫长里都噤了声。
  傅鑫仁觉得这个女儿下了他的面子,他热情地欢迎,她却冷漠不理。可关键是,她要这香槟酒应该是来举杯庆贺的,所以连谴责她无礼都说不上。
  可默默地又觉得哪里别扭,总像是有种刻意被藐视了的感觉。
  其他人皆是同样的感受,这女孩奔丧的样子默不作声,太诡异了。
  栗夏抬着香槟,歉意地笑了笑:“爸,我前几天才醒,发现今天是您的生日,马上就赶来了。很抱歉,因为我只剩这一件衣服,所以只能……”
  她说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但立刻语气一转,“可黑色就像爸一样,深沉稳重。另外,我没有钱,来这儿都是搭人的便车,外加步行,所以没能给爸买礼物。就用一杯酒替代吧。”
  她对傅鑫仁举杯:“祝爸爸生日快乐。”
  这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可还是哪里有问题。
  哦,不是来砸场子的,而是醒来没多久就记得爸爸的生日,搭便车步行赶来什么的,太感人了有木有。
  众人唏嘘不已,这栗家的二**和她家姐姐一样,是个心底善良的。虽然以前不懂事,但都是年少轻狂,现在一看,着实有礼有度。只可惜家逢变故,命苦啊。
  不过,这似乎有点儿违和啊。
  在场宾客想了想,栗夏好歹是傅鑫仁的女儿,虽说濒死了一遭,却也不至于衣服没一件,钱也没有吧。而且她醒来了,怎么会没人通知仅剩的亲人傅鑫仁呢?
  这么一想,刚才傅鑫仁的第一句话的确突兀又刻意了点,见了女儿醒来这么开心,怎么平时没派人好好守着?女儿醒来回来还要自己走路?
  这也是傅鑫仁听完这一段话的第一反应。
  他没有任何感动或是欣喜的情绪,却是在想,不管栗夏是无心还是有意,这番话暴露了他的很多问题。他分明说了一句给自己提形象的话,结果莫名其妙反而被栗夏绕进去毁了形象了。
  傅忆蓝立在一旁,有兴趣地抬了眉,呵,不错啊。睡了十三个月醒来变了个人。
  在她印象里,栗夏一直是那个嚣张跋扈却不值一提的有钱人**。论计谋、智慧和胆识,与她妈栗依人和她姐栗秋,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更加不能与她和爸爸还有小姨相提并论。
  她记得栗夏向来都是直来直往,有什么都写在脸上,现在看来,也学会玩绵里藏针了。
  和她爸不一样,傅忆蓝很肯定栗夏是故意的,因为她从小就不觉得栗夏的所作所为是无心。
  她不愿承认,只是因为,如果是无心,只会把她衬托得更可悲。
  可她傅忆蓝是骄女,不可能是谁眼中可悲的对象。
  傅忆蓝在议论声起之前,接过栗夏的话便笑了:“三姐,爸爸每星期都会去陪你说话,上周末我们还听人汇报说你睡得很安静,没想到今天就醒了。真是好消息啊,爸爸这个生日肯定过得很开心了。”
  这句话轻轻松松就打消了他人的疑虑。
  栗夏看着她微笑亲切的脸庞,暗叹她反应果然快,没让她失望。也好,太弱的对手,提不起她的兴趣。
  栗夏自然知道她是胡扯,但无凭无据,她并没有反驳她的话,而就坡下驴地说:
  “我知道的,我听疗养院的护工说了,说爸爸和家里的人经常去看我。还说等我醒来,就接我回傅家和姐姐妹妹一起住。现在没了妈妈,姐姐也没醒,我一个人没有去处,还好有你们这个大家庭。”
  众人其乐融融地点头。
  傅鑫仁和傅忆蓝同时一怔,这话出问题了。
  他们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谁说过这句话了?谁要接你进我们家了?我们一次都没去过疗养院看你?哪个医生说的,你拉他出来对质?
  傅忆蓝微微勾了勾唇角。
  虽然她暗地里坑害过栗夏,但栗夏从来没发现,而且总有栗秋挡在她前面,她并没有机会正面和栗夏交手。
  今天一交锋,果然有点儿栗家女人的心计。
  对于栗夏的这句话,她很快想好了反驳的话,可由她口中说出来,不太合适。毕竟,她是傅家的**,在场还有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看着。
  争锋相对这种事,不管你在不在理,给人的印象都不会好。
  所以她回头看了小姨蓝欣一眼,刺人的矛头最好是分散,而且,有些话从长辈嘴里说出来更好。
  蓝欣会意,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啊,你爸爸就是这么考虑的,但这只是一个建议。我们也都知道你性子比较……开放,又……桀骜不驯。”
  她这话拖得有点儿长,语调把握得恰到好处,分明贬人的话却说出了谆谆教诲的意味,“而且听说你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和你妈妈都合不来,我们就担心你不喜欢这个建议,不想来我们家里。”
  听上去像是百分之百地考虑栗夏的感受,说傅家大门为你敞开,实际却是贬损她,又在众人面前先打了预防针。
  最好栗夏是知难而退,不然以后出了什么问题,被傅家赶出来,那就是她咎由自取,一定是她个性叛逆合不来。
  栗夏心中冷笑,你以为我那么想和你们住在一起?要不是现在什么都没有,要不是姐姐的儿子栗乔,妈妈的栗氏伊人商厦都在傅家,她会过来?
  等到时候解决了这两个问题,她一定马不停蹄地从傅家搬出去;
  当然,她现在想进去,就谁都拦不住。
  栗夏面色平静,不徐不疾地说:“新妈妈,你放心,你们给我的,我一定会回报。也一定会和姐姐妹妹好好相处,不会惹事的。”
  现场突然一片死寂,新妈妈?这个称呼也……傅忆蓝的妈妈蓝玉和小姨蓝欣两姐妹长得有几分相似,难道栗夏把她们弄混了。
  台上的人都是一脸的白色。
  栗夏这才反应过来,幽幽地说:“原来是小姨,太久不见,本来就弄不太清楚。主要是小姨这番话说得,很有一家之母的风范,看着就像傅家的正主人。所以我搞错了,是我睡久了记性不好,家里管家的本来就一直都是小姨呢。小姨好。”
  听上去,这女孩儿的话还带着歉意,除了平常就是平常。
  可不可避免的是,在场人的脸色和眼神,那是相当精彩了。
  虽然曾有人对蓝欣一直未婚跟着姐姐住在傅家的事有过流言蜚语,但这样在明面上说出来,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栗夏这丫头随意的一句话,仿佛瞬间把台上这五口之家的遮羞布扯了下来,赤/裸/裸地展现在大家面前,好像在说:
  看啊,傅家真正当女主人的是傅鑫仁老婆的妹妹呢。无论任何场合,她总是比姐姐抢风头,就连刚才也是,孩子妈都没说话,一个小姨做主,看上去和能说会道的傅鑫仁果真一对。
  这小姨比妈妈当得有滋味,难免不叫人想这辈子不婚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再看蓝玉那终日忧愁的样子,只怕是发现了什么猫腻却有苦说不出?
  傅忆蓝拳头狠狠攥紧,又松开,栗夏就这样云淡风轻,一不小心当众羞辱她的家庭,未免太小看她傅忆蓝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先把栗夏的情况再明说一下吧,小时候妈妈比较喜欢姐姐,因为觉得姐姐更像她。栗夏和姐姐和爸爸的关系比较好,但是幼年目睹凶狠的妈妈十分激烈地把跪地苦求的爸爸扫地出门,心里有阴影,再加上妈妈不太会和亲人沟通表达,隔阂更深。再长大一点儿就进入了叛逆期,跟着大人眼中不务正业的人泡吧,玩DJ摇滚乐队,装扮也是新新人类,成了圈子人眼中的“混混”。但其实她没欺负过人也没干过坏事,只不过对生活比较消极,喜欢追求刺激,在外人看来,就是跟一**不高端的朋友鬼混,自暴自弃的小太妹。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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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忆蓝向来脑子转的快,虽然栗夏突然出的这招让她大感意外,但还是不出五秒内就微笑着说:“是啊,我妈一直身体不好,都是小姨在照顾这个家,小姨对我妈和我们姐妹是用尽了心力。她甚至为了这段宝贵的亲情,牺牲自己终生未嫁。”
  这番话说得诚挚又感人,立刻把蓝欣的形象放在高台上让人膜拜。
  台下的人,自然是有人信,也有人不信。
  傅忆蓝咬着牙,微笑着唏嘘:“说起来,这份情谊就跟你和栗秋姐之间是一样的。你们姐妹情深,她留了个未婚子乔乔,你是乔乔的小姨,肯定也会像亲妈一样爱他的吧?”
  栗夏抿唇,手指紧了紧。心里难免有点儿情绪波动。
  未婚子,栗秋生命中唯一的“污点”,傅忆蓝是要咬着多久不放?
  傅忆蓝不经意地笑了。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傅思蓝突兀地开口,莫名其妙就加了一句:“栗夏,欢迎回家。”
  其实,今天这事儿很巧,不仅是傅忆蓝的庆功会,还是傅鑫仁49岁和傅思蓝23岁生日,按理说,她本应比傅忆蓝还主角。
  这话一出,傅家其他人都愣住,已经有家庭成员发话,更不能反悔。
  傅忆蓝奇怪地看了傅思蓝一眼,也好,敌人还是放在眼前。这么想来傅家,我就把家里变成狼窝给你待着。
  她旋即展示大家风范:“三姐,欢迎回家。”
  刚才波澜不惊却丝丝微妙的气氛再次变得喜庆。
  接下来是分开的傅鑫仁生日酒会,和房子外边露天酒吧的傅思蓝生日party。
  傅忆蓝原本准备留在酒会上和爸爸一起认识商业合作伙伴的,可一转眼看见栗夏跟着傅思蓝走出去,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她们三个人所在的学校是全国最好的商学院。大姐傅思蓝现在在读金融管理研究生,而傅忆蓝和栗夏还是本科。
  金融管理的研究生很多都是有钱商人,大都边读书边管理家里的公司。所以B市大学界一直流传一句话,想找有权的去南山军校;想找有钱的去商顿商学院。
  今天很多商二代都来了,这种聚会的场所,最容易暗生情愫怦然心动什么的。傅忆蓝目前倒是没有看得上的男人,可想到栗夏要去和那些优质男一起party,她的身世难免吸引目光,傅忆蓝心里像被砂纸磨过,难受得很。
  犹豫了半天,还是跟下去了。
  和家里典雅端庄的气氛截然不同,露天酒吧里年轻人们欢歌笑语,青春飞扬。
  傅忆蓝出门,果然看见好些人都围着栗夏讲话。
  栗夏的妈妈和姐姐都是商顿学院的前辈,栗秋更是商学院史上最年轻的学生。加之栗家曾经打过几场教科书般令人惊叹的商业战。所以即使栗伊人死了,栗秋植物了,她们仍是商业管理类学生神一般的仰望。
  看到车祸遭受不幸的栗夏醒了过来,大家难免感叹,嘘寒问暖,鼓励安慰栗夏。
  栗夏微笑淡淡,一一回应,但话都不多。
  傅忆蓝心中暗讽,吐不出象牙的人当然要谨慎说话了,可话少反而让人以为她深沉冷艳,这些人真是没长眼。
  傅忆蓝走过去,主人一样笑呵呵地跟大家打招呼。参加party的大都是傅思蓝的同学,也都认识思蓝的妹妹傅忆蓝。加之傅忆蓝几年前就开始参与自家傅蓝商厦的管理,她的光辉成绩大家也是知道的。
  曾经有人说过,她这种天分可以算是商学院的“小栗秋”了。但又有人拿数据对比了一下,无论从年龄、成绩、实战经验上,傅忆蓝虽然比很多人好,可始终都被神话般的栗秋压过一头。
  这也成了傅忆蓝心里深刻的痛。
  可也没必要再去和一个植物人计较。
  傅忆蓝一来,大家的目光就转移到了她身上,有个研究生的学长打趣:“忆蓝,你和你姐是主人,你们两个,得有人跳只舞活跃一下气氛吧。光是唱歌拼酒的,多没意思。”
  有学姐也起哄:“是啊,听说你跳舞很好的,跳只开场的热舞,带动大家一起跳啊。”
  傅忆蓝自幼习舞,看很多不错的学长都在,心里难免升起了表现欲。
  她笑着推辞了几下,最终耐不过众人的起哄,走去了草地中央。
  她自认才艺出众,需要表现的时候当然大大方方毫不扭捏。为了活跃气氛,选的这个舞也有点儿,妩媚。
  Britney Spears的baby one more time。
  这首歌一开始便有魅力不可挡的气势,性感又蛊惑,傅忆蓝的劲舞跳得很棒,很热情很撩人,让人目不转睛,心跳加速,可又不至于到让人血脉贲张的那种迷乱。
  性感又有度,一切掌握得恰到好处。
  气氛一点一点被她拉到高/潮。
  栗夏漫不经心地走到DJ台旁,瞟了一眼音乐库,意外发现了印度亲嘴歌kiss kiss。这歌栗夏听了太多次,很清楚最有影响力的那一段在第几秒,她以前在酒吧乐队混那么久,DJ技术一点儿难不到她。
  她观察了一下傅忆蓝的动作节拍,低头随便调了几下,走回去站在人**里,不动声色地开了手机摄像头。
  歌曲渐渐到了高/潮,傅忆蓝的舞蹈也更加开放大胆,腰臀的扭动幅度青春又性感,热烈又带着张力。
  只是,手掌拍在大腿内侧,顺着扭动的身体从两腿之间摸上腰际胸前时,音乐突然换成kiss,酒吧里一时间就是女人在亲热到G点的时候才会发出的高/潮音,缠绵悱恻地从嗓子里溢出来,外加男人mua的亲吻声,周而复始。
  请原谅,这是一首纯洁的歌,可它前面是很长一段的男声“mua”和女声“啊~啊~”……
  配合着傅忆蓝刚好自摸身体的那个舞蹈动作,陡然间变得连放荡这个词都不能形容其猥琐……
  怎么都有种这女人在**的错觉……
  这首歌常用来众人一起跳,很容易提高气氛high翻天,可单独一个人跳的话,性暗示的意味太浓……
  背景音乐一变,她的舞蹈瞬间跌了好几个级别,落入扫黄打非的**范畴,要是在声色场所,客人绝对会吹口哨喊话调戏;
  可对在场的学子们,怎么都有点儿非礼勿视的意味,替她感到丢脸的感觉。
  很多学长都不好意思地摸着耳朵别过头去,面面相觑,神色都是尴尬。
  傅忆蓝再怎么处变不惊,到了这种情况也完全不知如何处理,继续不是,不继续也不是。
  她白莲花一般晶莹白皙的脸蛋瞬间羞耻得通红,像是要淬出剧毒,连恨不得钻地洞的心情都有了。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别让她查出来是谁捣的鬼!
  歌曲很快过了前面的暧昧环节,进入节奏欢快的部分。傅忆蓝一咬牙,只能笑着邀请其他人一起,会跳的人倒没推辞,可明显都尴尬得没兴致了,只为帮她下台阶。
  一曲完毕,现场气氛很诡异,冷到掉冰渣。傅忆蓝小脸通红,却还强撑着一脸纯真欢快的眼神,可心里丢脸得连话都不想讲,恨不得当背景墙。
  大家也尴尬,更不会主动找她说话,快意兴阑珊的时候,却听到一声吉他响,清脆又悠扬。看过去,就见一个高高瘦瘦的黑衣女孩在玩guitar hero。
  guitar hero是美国年轻人party上常见的一种游戏,但国内玩得好的人很少。这次负责宴会的公司准备了设备,可今天的party上显然大部分人都不会玩。
  其实,与其说不会玩,不如说玩不好。
  Guitar hero和跳舞毯很像,都是要跟着音乐,踩对机器荧幕上飞快划过的上下左右不同方向的箭头光标。
  只不过,跳舞毯踩的是毯子上前后左右的标识感应;而guitar hero则是左手按吉他琴枕上的四个彩色按钮,右手拍打吉他音孔。
  玩这个不仅需要左手灵活地根据荧幕上的提示摁按钮,右手还要打节奏,最需要表演的,还是弹吉他的姿态。
  音乐是机器发出来的,可玩家需要表现得像是摇滚乐手弹奏音乐一样。
  栗夏启动音乐,拍着吉他摇晃了起来,身体像是交给音乐,散漫却热情地摇摆,像极了驻唱的摇滚明星。
  她的短发利落地在夜风里飞舞着,带着女子少见的帅气,十分惊艳。仿佛有光彩把她点亮,整个人在黑夜中瞬间生机勃勃。
  可大家还没看够,她就停了,昙花一现,戛然而止。
  谁都觉得意犹未尽。
  即使是不熟的人也巴巴地怂恿:“栗夏,你玩得太好了,继续啊,怎么停了?”
  栗夏没什么兴致把吉他摆在一边,指了指一旁连接的贝司:“这是用来合作对弹的,只有一个人玩的话,总觉得像是在出风头,有点儿尴尬。”
  傅忆蓝娇红的小脸又白了,她这是在讽刺她刚才的跳舞是出风头?
  可此刻根本没人记得她刚才的丑事,大家都看着栗夏,不无遗憾地叹气,有人还不死心,嚷:“有没有人会玩guitar hero的,陪栗夏弹一曲啊。不然今天这party没劲透了。”
  傅忆蓝才白的脸又变得血红,羞耻自己刚才那番表演没带high气氛不说,还把现场搅成了冰渣渣,更气栗夏借机吸引了全场的注意。现在没人在意自己,全看着栗夏,这是她好久都没有经历过的事了。
  焦点,从来都只有她傅忆蓝一个的!
  “Skynyrd,可以吗?”角落里有人懒懒地开口了,声音漫不经心的,似乎有点儿轻佻,又似乎不是。
  栗夏看过去,就见一个十分帅气的年轻男生,即使是立在灯光不明的光线里都能给人阳光灿烂的感觉。黑色的衬衫牛仔裤,把倨傲和随意糅合得几近完美。
  他没看栗夏,走过去调了一下曲子,转头看她,眉梢轻抬:“所以,free bird?”
  好吧,现场这一**高材生们,几乎没人听懂了他的话。
  但栗夏却诧异了,Lynyrd Skynyrd乐队最经典的Free bird,恰巧正是她之前看曲目时最有感触的一首。
    栗夏看了一眼那个应该和她同龄的男孩,长得很好看,是那种生机勃勃的漂亮,可是眼眸淡淡的,有点儿闲散。话不多说一句就走到机器前,拿了贝司,一手又拿起吉他,直接扔给栗夏。
  栗夏反应快,一把从空中接住。
  他看着屏幕上发光的箭头:“怎么分工?”
  栗夏试了一下假吉他琴枕上的电子按钮,食指中指控制上下的箭头光标,无名指小拇指控制左右,
  “我上下。”
  他没异议。
  Party上的人都聚过来了,毕竟guitar hero这么带感的游戏还只是在外国电影里看过。
  开头是几段短小绵长的吉他弦撩拨音,悠扬像清风从心尖划过,在栗夏和所有人心里牵动轻颤。
  栗夏彻底放空,随波逐流沉浸在音乐里。
  两人配合默契,轻松而闲散地跟着音乐晃动,左手根据屏幕上缓缓流动的彩色光标摁着按钮,右手则缓慢而有节奏地拍打着音孔。
  现场的观众瞬间像中了魔法,沉浸在他们缓慢而惬意的表演中,那样自在而真切。
  两人分工很完美,光标无一遗漏,屏幕刷拉拉闪过一串奖励晋级的礼花,人**喝彩。
  栗夏的心,不悲不喜。
  沉睡之后再醒来,一切都陌生,熟悉的人一个都不剩。
  这个世界,她孤单一人,前面的路是未知,还好有熟悉的音乐,还好有片刻的安宁。
  “If I leave here tomorrow,
  Would you still remember me
  I must be travelling on, now,
  'Cause there's too many places I've got to see.
  But, if I stayed here with you, girl,
  Things just couldn't be the same.
  'Cause I'm as free as a bird now,
  And this bird you can not change.”
  抱着吉他的两人像是自由飞翔的鸟儿,而在场的人则被点燃了要飞翔的渴望。
  音乐渐渐加速,一扫之前颓散烂漫的调调,变得欢快而跳跃。栗夏的心情也渐渐升腾起来,一路飙到high,索性放开,疯狂到底。
  很长一段狂烈的拨弦音,急促而奔放,两人瞬间激活,热烈到亢奋。
  “我是自由的,不会被你改变!
  And this bird you can not change.”
  全场都狂放地吼着这句歌词,一遍一遍。
  年轻男孩低着头,左手两指飞弹,眼花缭乱,右手狠命拍动吉他弦。震动人心的疯狂,像是拍打着所有人的心脏!
  这就是摇滚明星!
  所有人高喊欢叫。
  傅忆蓝站在人**背后,格外孤独,欢呼的人**中,栗夏high到极致,和少年的配合也格外默契。
  狂放音乐中,她轻咬半边唇,低头用力连续地拍打着吉他,肆意而自由的摆动像是中了毒,有种格外深入人心的魅力。
  这是傅忆蓝永远不可能做到的,少年般的豪爽,摇滚般的癫狂,这种魅力,她做不到。
  她鄙视栗夏这种不正经的美,可不得不承认,原来女人身上会有这样一种性感,和搔首弄姿不同,和性感辣舞不同。
  栗夏此刻的性感,干净得一尘不染,吸引的不是情/欲,而是自由的心。
  她让所有人萌生了希望在这一刻变成她的愿望。
  这场party已经无关傅家,光彩全被在夜风中肆意舞动,短发狂飞的一对搭档夺去。
  傅思蓝淡淡一笑:“看来,我天生不是主角。”
  傅忆蓝气了,还带着莫名的羞,这么带动气氛的技能,为什么栗夏会她却不会?
  屏幕上的光标越来越快,可他们两个竟然一个都没漏,庆祝礼花密密麻麻炸开,把现场气氛一波波推向高点。
  身着黑色的男孩女孩像是配合最默契的摇滚搭档,浪漫而强烈的身体震颤带着不可抵挡的感染力,欢呼声愈发高亢。
  强烈而紧凑到令人窒息的狠烈音乐里,栗夏突然调皮地笑了,对搭档说了声什么,接着就毫无预兆地抱着吉他蹦蹦跳跳起来,这下全无章法,孩子般撒欢摇头晃脑,更像是乱七八糟地发泄和癫狂。
  她的短发肆意乱飞,在灯光下五颜六色,像是最美的青春。
  就是这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的舞蹈,让所有人举高双手,乱跳乱叫,一时间**魔乱舞。像是某种蛊惑的集会。
  连那个懒散不羁的男孩也跟着她乱跳起来,随心所欲。
  人**着了魔,膜拜着中心那光芒四射的男孩和女孩,看似颓废,实则积极,看似堕落,实则热火,就像每个人都曾经迷茫过的青春。
  傅忆蓝眼睛都气红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100分让现场high翻,亢奋声经久不息。
  栗夏轻松了,扭头要问搭档叫什么,结果一个女生冲过来,抬手就要往他身上拍:“倪珞,你小子深藏不……”
  她手还没落下,倪珞洒落地往后一仰,堪堪躲过,看来是不爱和人身体接触。
  倪珞?
  倪家的独孙?
  大家都诧异,毕竟,圈子里都是经商的,再有钱也不算豪门,圈内少有涉足政界的家族,更何况像倪家那样的名门?大家的目光明显带了几丝打量。
  就连傅忆蓝也怔住,不由得多看倪珞几眼。
  那女孩被倪珞躲过,没不开心,却下巴微抬看着栗夏,神色有些许傲然:“很厉害,哪天比试一下。”
  栗夏记得她,同学苏俏,也是很另类的一个女生。
  其他人也围过来:
  “栗夏好棒,竟然会玩guitar hero,还玩的那么好。”
  “今天看到现场版,好过瘾。”
  “对啊,超帅。”
  “有时间教我们啊。”
  “学长也要学?”
  “男生玩会更帅。”
  “哪有?你没看到刚才栗夏的表现啊。”
  “那是当然啦,”傅忆蓝过来凑趣,“我们栗夏以前在酒吧混了好久的。”
  刻意提醒她不怎么光彩的过去。
  栗夏淡淡瞟她一眼,在所有人还没有回过味来之前,爽朗地笑:“对啊,我以前在酒吧做过驻场DJ,以后谁要是想去体验最high的气氛,尽管找我。”
  比起和她争锋相对,或矢口否认,或苦情承认,还是化作绕指柔的好。
  其他人都笑:“当然啦,下次去一定请你引荐啊。”
  傅忆蓝的话没引起任何效果,像挥出的拳头像打进了空气里,不解气却更憋闷。
  她真不知她是无心还是真有本事,又道:“栗夏,过会儿我带你去见乔乔,见到你他肯定开心。最近他总是哭闹要爸爸,可我也不知道他爸爸是谁。”
  气氛半冷了,栗夏看着她,目光清冷,没有说话。
  乔乔从来不会找爸爸。
  栗夏看周围人的眼光,明显是觉得傅忆蓝太扫兴,所以,很轻地说了句:“我姐姐都已经那个样子了,那个男人的事情,你是还要在公共场合提多少次?”
  她的话没有情绪,也不尖刻,却让人深感无奈。
  众人齐齐斜睨傅忆蓝,觉得她今日实在表现失常,怎么说的话都那么失水准?
  傅忆蓝原是准备激栗夏,没想她居然忍下去了,反让自己显得刻薄。
  她必须挽回,顿时满脸愧疚,眼睛如小兔般惊惶:“对不起,是我一时关心乔乔,说错话了,对不……”
  话还没完,苏俏看腻了,直接伸手,豪爽道:“栗夏,我们都欢迎你回来。”
  栗夏握住她的手,不免奇怪,以前和她的关系并不太好。
  同学们立刻跟着起哄,“欢迎欢迎。”
  现场再次热烈,竟没人理傅忆蓝。她再次被人挤到边缘,再次有种被冷落,甚至孤立的感觉。
  傅家的生日会竟然变成了栗夏的欢迎会。大家都欢快舞动去了。
  栗夏这才侧头看倪珞,很欣赏地笑了笑:“嘿,不错嘛。如果我的乐队还在,或许请你当贝司手。”
  “你也不赖啊。”倪珞挑挑眉,带着不太认真的懒散笑意,“至于请我,开得起价吗?”
  栗夏受了刚才音乐的影响,心情放得很开,难得爽朗地笑:“开价?像你这样的......”她的话撂一半,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了,
  就是这幽幽一顿,有些微妙。
  倪珞扭头看她,带着等待的意思。
  栗夏耸肩:“你这样的,应该不屑吧?”
  “不屑?”他又是习惯性地一抬眉,唇角一弯,“我倒是喜欢这个词。”说着,在吧台上拿了杯冰酒。
  “栗夏。”傅忆蓝的身影飘了过来,眼睛水盈盈的,“刚才是我说错了话,你不要生气。”她的声音轻柔得像对情人低语,脸颊绯红地看着栗夏,全是歉意。
  栗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自然知道她娇羞可人的样子不是对自己的。
  她突然发现这朵毒莲花附带很多项技能。装得了清纯,玩得了性感,耍得了心机,舞得了阴谋,刚柔并济,所向披靡啊。
  果然,倪珞看了她一眼。
  傅忆蓝水汪汪清纯的眼睛立刻看向倪珞,羞赧道:“你好。”说着,姿态柔美地伸出纤纤玉手。
  倪珞默然,他眉型很好看,所以即使是隐含不快地拧着,也让人瞧不出异样。他对傅忆蓝的印象其实很简单:假。
  他没表情地拿手中的冰酒杯碰了她的手,再不喝,放回吧台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栗夏挑眉:果然傲。
  再联想刚才他对苏俏的躲避,难道是......GAY?
  看这淡漠又隐隐傲娇的气质,绝对是个受。
  傅忆蓝愣住,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可手悬在半空中,尴尬地更觉全世界的人都在看她。好在她反应极快,马上就伸手去拿吧台上的酒。
  随即把酒杯举向栗夏,轻笑:“我敬你一杯,欢迎回家。”
  栗夏淡淡一笑,却起身:“我想先去看乔乔,边走边聊吧。”
  傅忆蓝便跟她一起走向小花园。
  四周渐渐幽静,傅忆蓝重复了一句:“欢迎回家。”说着就要跟她碰杯。栗夏手一动,整杯混着冰块的白兰地劈头盖脸泼向傅忆蓝。
  一瞬间,她脸上全是湿漉漉的酒水,顺着头发脸颊滴滴答答。
  傅忆蓝怔住,咬着牙眼泪汪汪:“三姐,我自认没有做任何招惹你的……”
  “你给我酒里放了什么?”栗夏哪里还有刚才淡静的样子,一瞬间狠得像是夜里的狼,眼睛似乎都要发出凶光。
  傅忆蓝惊愕,这才知栗夏适才都是在收势。虽心里暗恨轻敌,表面却委屈落泪:“三姐,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要害你的意思。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我是无辜……”
  “我把杯子和你姐的换过了。”栗夏冷冷一笑,打断她令人反胃的话,“既然你没下药,那我们去看乔乔吧。”
  傅忆蓝震惊,不敢想象傅思蓝在party上发/浪的样子,转身要跑。可双手骤然被栗夏反拧住,像是断掉,她痛得一声冷汗,刚要尖叫,喉咙也被狠狠掐住,发不出声音。
  “傅忆蓝,你就那么喜欢跟人说我以前的事?知道我是小太妹,还敢惹我?”栗夏幽幽一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算是拧断你的脖子,也不会有人发现。”&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倪珞想说的是,他已经对各种奇葩的女人免疫了好吗?柳飞飞,泼妇女;宋妍儿,白莲花;莫允儿,绿茶婊;宁锦月,恶毒女;还有他姐,暴力毒舌女王,请问,他容易吗?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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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忆蓝,知道我是小太妹,还跟我玩下药这种烂把戏?”栗夏嗤笑,“我没高估你,你倒小看了我。”
  小花园离party的场地远,无人经过,且宅子里草地上都是欢声笑语,更不会有人注意这边的黑暗。
  傅忆蓝被她制住,手痛得钻心,怕是一动就要断掉。想找人呼救,可脖子也被卡住,连呼吸都不顺畅,哪里还发得出声音。
  可她最害怕的,还是傅思蓝真出什么事。
  和她不一样,傅思蓝沉默低调,不苟言笑,平日里都是沉稳娴静的样子。如果真因为喝了她下的药,在所有同学面前发/春,那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傅忆蓝都不敢想象,拼命要挣扎,可栗夏仍是死死扣着她的要害。
  一想到时间分分秒秒过去,姐姐的情况就愈发糟糕,傅忆蓝心急如焚。而不远处的party上忽然人声鼎沸,她都不自觉地幻想是不是已经发生了什么。
  栗夏见她望着party的方向,眼中都要怨出真正的泪了,才不徐不疾道:“傅忆蓝,心疼你姐姐了?”
  傅忆蓝发不出声音,眼光却如刀一般,狠狠往她身上剜,怨毒如蛇蝎。
  “知道‘将心比心’这个词吗?”栗夏缓缓说完,等了片刻,忽然间眸光一变,阴森森直直盯着傅忆蓝满是愤恨的眼睛,语气转狠,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警告:
  “记住你现在恨不得杀了我的心情。你要是再敢羞辱我姐姐,”她凑近她的耳朵,斩钉截铁,“我就杀了你!”
  傅忆蓝浑身一抖,下一秒,栗夏一把将她狠狠推倒在地,她重重摔在地上,喉咙手腕身上到处都是疼痛,可最痛的还是心里深刻蚀骨的羞辱。
  她太轻敌了,竟然让栗夏这个一无是处的贱/人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她刚要起身,却听见手机触摸屏的声音,一抬头,就见栗夏立在夜色中,短发嚣张,面色沉静,一如此刻她身后无边的夜。
  只有栗夏手机上的亮光格外清晰,论坛的页面,视频内容是刚才她在party上的那段舞,标题是“傅家精英女叫你如何玩自摸”。
  而那个论坛,正是傅忆蓝高中时期创建的“栗夏小太妹”。
  那时,她用各种子虚乌有的谣言,外加“富二代”,“私人‘艳’会”,“炫富”,“迷烂”,“颓废”,“恐吓”等关键词刺激众人的视线。
  论坛一炮而红,很多高中生大学生,甚至是初中生都注册论坛发帖。
  这个社会,人人都是卫道士,都是眼中容不得沙子的正义者,像栗夏这种代表丑恶腐败道德沦丧的人,应该受到全民的谴责。
  很多人或许现实中善良,在网络上,却是疯子。片面的理解让她们偏激疯狂,打着正义的旗帜成**结队地对心中的丑恶谩骂攻击,却不知道其实成了别人手中的工具。
  而傅忆蓝正是利用了网络的无约束把栗夏的名声毁得彻底。
  这个网站被栗秋请黑客攻击过很多次,可它的影响太大,即使傅忆蓝失去了控制,却在其他地方一次次死灰复燃,最后被不知名的神秘人掌握。
  到现在,它不只是单一的栗夏谴责会,而成了类似gossip girl的丑闻曝光台。
  现在论坛每天的活跃会员就有5万人以上,几乎都是学生,和近年的毕业生。
  傅忆蓝愣住,难道刚才那个尴尬到羞耻的画面要……她怎么会想到亲手建立的论坛会最终坑害到自己头上。
  “不能发!”她猛地蹿起来,朝栗夏扑过去。可栗夏突然一腿扫过来,狠烈的风扑面而去,傅忆蓝浑身一僵,跪坐在地上,不敢动弹。
  栗夏没有踢到她,虽然起势极为凶残,可收势更加有力,她的高跟鞋扫在傅忆蓝的鼻尖,定住,离她只有几乎一个指头的距离。
  羞辱尽显。
  傅忆蓝知道,如果栗夏起脚时,稍微绷直了脚没有收住,那她的鼻梁就要断了。
  她不敢再动,只能咬牙切齿,屈辱地半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栗夏的手指点了屏幕上的发送键,1%,50%,100%,发送完毕。
  栗夏仍旧没有收腿,纹丝不动地指着她的鼻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傅忆蓝,我很明确地告诉你,这个就是我做的。用来报复你建这个论坛污蔑我的仇。”
  是的,这件事情她以前一直不知道,她分明只是在酒吧驻乐队,为什么大家总叫她小太妹,而这个莫须有的论坛更是莫名其妙,天天都有关于她的谣言。
  得到姐姐的记忆,知道姐姐一次次请黑客攻击,栗夏才知道是傅忆蓝搞的鬼。
  傅忆蓝悲屈地盯着面前栗夏的高跟鞋,心里涌起铺天盖地的恨,她竟敢如此光明正大地挑战她,小视她。牙齿都差点儿咬断,说出来的话却是:
  “不是我。”
  栗夏不屑地抬眉,脚尖一动,鞋底就点在了傅忆蓝的鼻子上。
  傅忆蓝惊愕,往后一倒,不可置信地盯着栗夏,鼻尖上粘着她鞋底的泥土,味道格外刺鼻,傅忆蓝恨不得扑上去把她撕成碎片。
  “不是你吗?可我认为就是你。”栗夏熟悉了她的调调,也懒得和她弯弯绕绕,她收回脚,心里默默的想,有些怨恨,消除不了,那就一条一条地来报。
  “还不去救你姐姐?”栗夏冷笑。
  傅忆蓝这才警醒,来不及去梳洗换装,来不及跟栗夏较量,飞快奔去。可一身混乱地跑到草地上,却见傅思蓝仍旧是温柔有度的样子,和几个朋友在说话。根本连一点儿异常的迹象都没有。
  她愣了半晌,这才知被栗夏套话骗了。
  可转身要走已来不及,好几个人都看见了她狼狈的样子:“忆蓝,你怎么了?”
  傅思蓝也奇怪地朝她走来,傅忆蓝指甲狠掐手心,刚要悲泣说栗夏欺负她。可同学们推着蛋糕过来,生日祝福歌响起。
  傅思蓝微笑着许愿,倾身刚要吹蜡烛,栗夏轻快的声音传过来:“也祝我的栗秋姐姐生日快乐。”
  苏俏觉得新奇:“栗秋也是今天生日吗?这么巧?”
  傅忆蓝心里一刺,条件反射地温柔笑道:“是很巧。我姐是凌晨出生,栗秋二姐是午夜出生的。”她刻意强调了“二姐”。
  栗夏似有似无地笑了:“可我觉得思蓝才是二姐,毕竟,她是七个月早产的。”
  傅忆蓝狠狠一震,周围的人也诧异了。傅家和栗家的关系,这十年来都没人提,因为长女是同一天出生,加之时间久远,也说不清谁是小三。
  可这个消息一爆料......
  傅忆蓝心里差点儿癫狂,表面却死撑着微笑,刚要温言反驳,栗夏已笑悠悠看向傅思蓝:“二姐,你说是吗?”
  傅思蓝没有半点惊讶,举起酒杯微笑:“是的,栗秋应该是我大姐。也祝姐姐生日快乐。”
  傅忆蓝不可置信,苏俏却也举杯:“祝栗秋和思蓝生日快乐。”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众人分完蛋糕后,便渐渐散了。
  傅忆蓝把傅思蓝扯到一边:“姐你疯了,干嘛承认啊?”
  傅思蓝默然,把手机递过去:“她把你的视频发到我手机上了。”
  傅忆蓝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就关注这个论坛,可手机一直没有提示音,这么说来,刚才栗夏说发上论坛,也是骗她的。
  “姐你也真的,这个视频是截取的,就算她发上去,我下次再发一段完整的,就没事了。”傅忆蓝虽然当然害怕,可冷风一吹,很快就冷静下来。
  傅思蓝摇摇头:“她有妈妈当年的医院记录,如果我不承认,她就会公布出来。虽然,”她无奈,“她迟早还是会公布的。”
  傅忆蓝怔住,栗夏才清醒多久,她究竟是从哪里知道以前那么多真相的?
  傅思蓝望着远处正和倪珞聊天的短发女孩,轻叹:“再说了,我本来就是早产的,妈妈,”她顿了顿,眼中是说不出的情绪,“本来就是小三。”
  她说罢就走了。
  傅忆蓝看她远去的背影,恨铁不成钢!
  她拿着姐姐的手机,想了想,毫不犹豫转到备用手机上,又把视频传上了论坛。
  而此刻,栗夏的手机响了,她也是“小太妹”论坛的注册会员,还特地设置了提示音。
  打开一看,不出她所料,视频果然发上去了。
  短短几分钟已经有上百条评论,满屏幕都是“骚货”,“贱X”,“上”,“干”,“插”之类关键词。
  看来某人玩自黑也很厉害,甚至不惜把那些羞耻**的留言回复都扣在自己头上。
  栗夏微微一笑,手指在屏幕上触动了几下,随即把手机里的备用存储卡抽了出来。
  不动声色地做完后,她转身冲倪珞笑:“能留个电话吗?或许,哪天我要重组乐队,需要贝斯手。”
  她不会组乐队,也不需要贝斯手,但她知道,这个只有21岁的大男孩,是个玩股票的高手。
  作者有话要说:写秦景那篇文的时候,偶家编辑说字数不够,一掌把我拍死,逼迫我多写了很多很多的番外;然后写倪珈这篇文,偶家编辑说我完结没有事先通知她,再次一掌把我拍死,逼迫我必须写番外......所以,这个文,明天休息一天。。。
  倪珞直接把手机递给她。
  栗夏会意,只是看着屏幕上可爱小婴儿的头像,有些诧异。输入电话号码,拨号,自己手机响后,挂断。
  蹦出已拨电话页面,头一个是3通电话“笨女人”。
  栗夏出车祸前听说过越家和倪家的盛大婚礼,猜得到是怎么回事。想起姐姐这个词,心里对倪珞有种莫名的认同感。
  她把手机还给他,抬眸却看见苏俏颇有兴致的目光。
  倪珞和苏俏先离开了,栗夏望着他们,良久不语。
  倪珞,曾经副主席倪瑾的孙子,华氏蓄能的唯一继承人。19岁前是个败家子,这两年突然转性,把华氏这种接近国家级规模的大企业管理得井井有条。据说还彻底根除了华氏内部潜伏好年的资金流动,人员配置,生产科研,物流销售等一系列问题。
  用时短短两年时间,让人不得不暗叹世上真有浪子回头这种事。
  而栗夏,她正是需要像他一样,彻底蜕变,越快越好。
  先要把妈妈的栗氏伊人商厦夺回来,可这只是开始,最难的是后面的管理。
  她有学习方面的理论知识,脑袋里还有姐姐的实战经验。理论上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可国内的商界,有时比理论和经验还要宝贵的,是人脉。
  栗夏以前不常和人打交道,但商场的谈判较量,信息共享,机密打探,全都逃不了人脉运作。而现在,只要是她能够抓住的机会,她都不能放过。
  倪珞就是她的一个机会。而且,妈妈栗伊人曾是倪奶奶在管理培训班讲课时的学生,还是得意门生呢。
  至于苏俏,她们家的苏氏信贷是民间借贷发展几年来的佼佼者。政策虽然鼓励民间借贷,但多数由于行政过程灰暗,资金回收难,信誉担保不当等问题,发展规模并不大。
  可苏氏放钱软收钱硬,黑白两道都有势力,并不会像一般公司遇到官场和欺诈团队的双面夹击。这几年发展的越来越好。
  说来栗夏很早就认识苏俏了,她有个哥哥是混黑的,还挺有名,初高中的时候,苏俏也叛逆。那时两人见过几面。
  苏俏不太喜欢栗夏,因为她喜欢郎旭。
  至于郎旭,栗夏此刻不想想他的事。
  可有句话叫说曹操曹操到。栗夏转身准备进屋,便看见人**散场中,那个明月清风的年轻人,形单影只。
  栗夏毫无预兆地心中刺痛,什么时候,他突然出现的。
  郎氏商厦老板的二儿子,一个美好得像春天的男孩。栗夏的青梅竹马,或许应该用初恋这个词。只是栗夏高中出事后,不想喜欢他了。
  可他很痴情,一直都等着。
  出车祸的那一刻,栗夏曾想过,如果她再醒过来,一定对这个男孩好。可谁会知道,伤害姐姐的那个男人,竟是郎旭的亲哥哥郎晓。
  栗夏的侄子乔乔,也是他的侄子。
  她注定不会和姓朗的有任何关系,彻彻底底。
  郎旭今天要开会加班,本来不打算参加傅家的活动,可中途听说栗夏清醒了,出现在宴会上。他觉得不可思议,分明叫人守着栗夏,一有事就汇报的,可竟然没消息。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疯了一般驱车过来,却只看见草地的露天party上,她和另外一个耀眼的年轻人在拼guitar hero。
  她光芒四射,却和他无关。
  人**着了魔,那么轻易就被她蛊惑,就像他,迷了她那么多年,还是心心念念。
  他想过去找她,她却突然失了踪影,就像以往任何时候,想走就走,从来不受他控制。等到好不容易又看见她,她却始终在和那个男人交谈,他认识的,倪珞。
  直到倪珞走了,她才回头看到他,目光很淡,比一年前的还要淡漠。
  栗夏看他半晌,想起小时候跟在他身后喊“阿旭哥哥”的样子,年少的时光,初恋的甜蜜,还是那么的清晰。可是,他的哥哥郎晓是她要报复的对象。
  为了可怜的爱情去左右为难这种事,她嗤之以鼻。
  且她现在早已没有风花雪月的心情。
  她远远看他,一句话不说,转身离开。
  郎旭见了,赶紧追上去拉她:“阿夏!”
  栗夏不太舒服地躲开他的手。
  “阿夏,你还好吧?”他声音有些抖,栗夏听得出来,他是真的激动而担忧的。她平静看他一眼:“我很好。不需要你担心。”
  “阿夏,我……”
  栗夏不想纠缠,语气生硬,“我现在只想管好妈妈的商厦和姐姐的儿子,其他的事,都不想去想。你不要给我压力好吗?会累。”
  郎旭虽然难过,眼中却是温暖的,笑着点点头:“我只想看你好不好。你知道的,和以前一样,任何时候你需要,我都会在这里。”
  他知道有些阴影她难以走出来,他也知道现在的她过得很累,可她这样倔强的性格,他都不能靠近给她怀抱,只能远远看着,等她回头。
  栗夏再如何的心如止水,见他一如既往的痴情,也难免心酸。可她能做的除了离他远点儿,遇事不找他帮忙,也别无其他。
  她不吭声,径自走了。
  心情因为他有丝丝阴郁。
  栗夏进屋,就见傅鑫仁一家五口全坐在客厅里,气氛严肃得像死了人。
  人没站定,傅鑫仁的手机就砸了过来:“看你这扫把星干的好事!”
  栗夏淡淡侧头,手机飞过去,砸碎一个青花。
  傅鑫仁从沙发上跳起:“你敢躲?那可是好几万的宝贝!”
  “您就是这么欢迎我回家的?真该让外面的人也看看爸爸对我多慈爱。”
  栗夏冷嘲热讽一句话,把傅鑫仁说得梗住。他的记忆里,栗夏虽然叛逆,却对他这个爸爸算是尊重,不曾忤逆过。
  栗夏继续凉笑:“再说了,您别暴躁。我的头才清醒,脆弱得很。要是不小心把我砸死了,是要坐牢的。今天是你的生日,也要吉利点儿不是?”
  傅鑫仁一时间被她这酸不溜秋的调调弄得回不过弯来,明显其他人也没回过神,大家记忆里的栗夏是很冷漠孤僻,可从来不会牙尖嘴利。
  小姨蓝欣目光揣度,傅思蓝没表情,傅忆蓝却是满目的委屈,眼眶里泪珠直打转儿。
  她这样娇柔的一面,栗夏已经不陌生。
  至于傅忆蓝那白莲的妈,正捂着胸口直抹眼泪,倒真是像哭丧的。
  栗夏冷笑,会哭的人还真是好,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人不分青红皂白就站在她们那边。
  毫无疑问,她是破坏栗夏爸妈婚姻的人。但据说当年蓝玉是被傅鑫仁骗的,不知道他已经结婚。她感觉深深受了骗,从此日日哀伤以泪洗面,哀伤得没有时间去医院堕胎,早产生下了傅思蓝。
  她怨恨傅鑫仁的欺骗,对原配栗伊人怀着蚀骨的愧疚,然后,她再给傅鑫仁生了一个女儿傅忆蓝。最后又等了十年,嫁给了傅鑫仁。
  当然,她这么多年来都生活在愧疚和痛苦之中,所以人前即使是微笑,也总给人现在这样忧郁愁苦的气质。让这个世界都忘了,她本质是个小三。
  “阿夏,你别这样气你爸爸。”蓝玉这些年虽然忧愁,却居然保养得很好,皮肤白皙得像少女,一汪眼泪跟清泉一样楚楚动人。
  她的哭是真心的。
  今天突然冒出原配的女儿,她要当后妈了,多伤心啊!后妈这种词哪里符合她纯洁善良的气质?真是想想都锥心的痛。
  栗夏看她哭得梨花带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来自栗秋的记忆。
  小时的栗秋躲在门后,见蓝玉拉着栗伊人的手,泪水涟涟:“对不起,我那时真的不知到鑫哥已经结婚。等到后来,我觉得孩子是无辜的,才把她们生下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你的家庭。你们不能因为我离婚啊,对不起,对不起。”
  栗伊人烦不胜烦甩开她的手:“不是因为你,行了吧?心情好点儿了没?他这种贱男人我不要了,送给你。祝你们白头偕老。”
  可蓝玉居然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我真的没有破坏你们家庭的意思,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确实是他先隐瞒的我,如果你不信......”
  那一刻傅鑫仁正好经过,一见心目中那柔美婉约的女子被他刚强狠硬的老婆欺负得都下跪了。长久憋在内心的怒火顷刻间爆发,之前,他跪求认错,栗伊人怎么赶他都赖着不走。可此刻,他竟然冲上去狠狠一巴掌就摔在栗伊人脸上,大骂她恶毒泼妇,把地上的娇弱女子抱起来,从此就离开了栗家的母女三人。
  栗夏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心里忍不住潮涌一般的恶心。
  “阿姨哭得这么伤心,死人了?”这句话让所有人一怔,栗夏扫了一眼,“没少人啊?阿姨,你这些年都在哭,一天都不停歇,不嫌晦气?今天是我爸和二姐的生日呢。你哭的意思是……”
  哭丧?
  蓝玉被她一堵,更加委屈幽怨,却也咬着唇,含泪不做声了。
  栗夏无奈,四五十岁的女人还搞一副少女性格,真让人浑身起疙瘩好吗?
  傅鑫仁勃然大怒,拿手指着栗夏直抖抖:“怎么跟你阿姨说话的?自己做错了事还这么嚣张跋扈,简直和你妈一模一样,没救!!!”
  栗夏眼瞳一敛,拳头紧了紧,指甲掐得手掌生生的疼,可最疼的还是心。世上真有如此寡廉鲜耻的男人。
  凤凰男,倒是最好地诠释了傅鑫仁此刻的丑恶嘴脸。一面嫌弃老婆不温柔不贴心,一面还恬不知耻地借助婚姻和女人往上爬。
  思蓝,忆蓝,现在每次听到这两个名字,栗夏都觉得心底作呕。
  年少的父女情早被磨得干干净净。
  他,也是栗夏的目标!
  可他暂时只是棋子,不是计划的第一步。
  等傅鑫仁发完了火,栗夏没有急着回话,而是寂静无声地看了他一会儿,一双眸子黑漆漆的,没有表情。
  傅鑫仁见她突然不回嘴了,反倒不知接下来该骂什么。
  栗夏微微一笑:“爸,我妈这辈子,没给你戴过绿帽,没有不善待公婆,没有不养育子女,没有坏你名声,她做错什么了?就连你在外面养了一个家,她都成全你,她哪儿错了?”
  这番话说的傅鑫仁虽然恼怒,却不可辨驳。
  他最恨就是栗伊人太完美,至始至终都揪不到一点错。刚离婚的那几年,他甚至后悔之前没找牛郎勾引栗伊人,这样也不至于舆论全都一边倒地砸向他。
  是,栗伊人是有本事,人也漂亮。
  当初追她的时候,他确实被她的魅力迷倒过。可她从来没有柔弱的时候,哪里像蓝玉一样可人。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有男人的气魄。
  可他弄错了。男人的霸气从来都是靠自己争取,哪里是由女人衬托的?
  栗夏心寒:“而且,就算你心里妈妈再怎么不好,人都死了,还要怎么贬她?”
  她原本想说你今日的荣华和地位,哪一样不是靠妈妈得来的,可最终忍了下去。毕竟,有些事要慢慢来。
  傅鑫仁面红耳赤,堵了半天,声气没那么大了,却也恼怒:“这些先都不说。你看你干的好事,回家第一天就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
  栗夏迷茫:“你在说什么?”
  这时,傅忆蓝上前抓住傅鑫仁的手,嘤嘤直哭:
  “爸,算了,三姐也不是故意的。她或许是失去太多,心里不平衡。正是如此,我们才要给她更多的关爱啊。”说着,眼泪汪汪看着栗夏,
  “三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从小就不喜欢我,我们是亲姐妹,为什么非要闹成这样?”
  傅鑫仁更叹还是忆蓝贴心懂事,不免看着栗夏,火又上了几分。
  栗夏继续大惑不解:“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傅鑫仁看她茫然,知道她个性直,不像是装的,重新把手机递给她:“你看!”
  栗夏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平静地抬头:“爸爸怀疑是我做的?”
  傅鑫仁冷着脸:“今天参加宴会的,都是思蓝的同学,他们怎么会做这种事?”
  栗夏虽然心里平静,可也不免被他这话刺激,反而笑了:“为什么就只有我会做这种事?”
  傅鑫仁怒气冲冲:“因为你给思蓝发了这个视频。”
  栗夏巍然不动:“我没有。如果有人以我的名义发视频,那绝对是陷害。你不相信,去查手机通讯记录。”
  栗夏拿出自己的手机,“啪”地一声砸在桌子上,声音大得所有人一惊,
  “找公安局来查,如果有和思蓝的通讯记录,我立刻从这个家里滚出去;如果没有,你们所有人都要给我道歉!”
  傅忆蓝一怔,这才急叹出错,她可以想到用备用手机,栗夏又怎么会想不到?
  看到片刻前才稍微柔和一点的女儿,陡然之间凶迫狠烈起来,傅鑫仁又失了主意。
  说实话,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虽然在商场上油嘴滑舌左右逢源,在家也是一家之主,可这辈子栗伊人的霸气都是他心里的阴影。
  栗夏这一瞬间狠绝的气势完全不输她妈妈,竟让傅鑫仁莫名浑身发凉。
  他一句话引起她这么大的反弹,看上去,真像是冤枉?
  事情到了这一步,傅忆蓝也不能紧咬她不放,赶紧冲小姨使了个眼色。
  蓝欣是朵毒蘑菇,外表招摇,内心险恶。她当即就怪腔怪调地帮腔:“谁知道你有几个手机呢?”
  傅鑫仁脸色又变了。
  栗夏等的就是这句话,冷冷一笑:“之前我以为你们只是误解我。现在看来,是有人存心栽赃在我头上了。”
  蓝欣挑眉,一双丹凤眼格外像某种奸邪的动物:“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做的?”
  “即使是断案,收集证据也是公检法的职责吧?幸好小姨不是公务员,不然要草菅人命了。”
  栗夏不屑看她,拿起手机打开论坛页面,推到傅鑫仁面前,
  “爸,我刚在外面听有人议论这段视频。刚好我当时觉得忆蓝跳的舞很漂亮,所以用手机录了。我看有人故意截视频捣乱,就把完整的画面发布上去。后面还有大家跟着音乐一起跳舞的。虽然之前的闲言碎语已经避免不了,但起码风波就此平息。”
  栗夏立在众人或惊讶,或震惊,或暗恨,或不可置信的目光里,嘲弄道:
  “我把自己当做是你们的一家人,所以看到忆蓝的视频后,还努力想要替她减小受害面。可你们呢,出了事情就往我身上扣。爸爸,我也是你的女儿,你不怕我寒心吗?”
  傅鑫仁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刚才的怒气全消了,还有点惭愧。
  栗夏说的有凭有据,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只听忆蓝一面之词,太武断了。可忆蓝的担心也是没错,除了栗夏,他真不知道谁会发这段视频。
  栗夏见他明显神色转圜,又扯扯唇角,艰难地说:“爸,我没了妈妈和姐姐,世上就只有你,奶奶和乔乔最亲。我是想回家,你却不接纳我。”
  傅鑫仁心里虽然不太喜欢栗夏,可这样被她挑破,面子上怎么都过不去,沉了脸色:“爸爸怎么会不欢迎你回家呢?这件事,只是个误会。”
  “误会?”栗夏嗤笑一声,“这架势,你们一个个的态度,全都是冲着我来的。无凭无据地找我开刀,我看有人就是想自毁栽赃,赶我出门吧?”
  这一连串的攻势,把傅忆蓝打得措手不及。
  她之所以那么大胆敢发布那小段视频给众人调戏,就是因为还有后备的完整版可以洗白。原准备把栗夏赶出门了再弄的,没想到栗夏预先想到了这一步,竟然先发了,结果把她洗得干干净净。
  傅忆蓝当然知道栗夏没那么好心,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算准了傅忆蓝会自己发布了陷害她。这下,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自毁形象,没能害到栗夏,却反而有惹祸上身的趋势。
  她刚要说什么,栗夏的目光就冷冷地扫过来:“你倒真下得了狠心自毁。就这么想把我赶出去?”
  傅忆蓝知道此刻不能再黑栗夏了,立时泪水决堤:“我没有。爸,我怎么可能自己害自己?网上那些人说的话,那么下流又肮脏,我怎么可能自己去发布让别人来羞辱我?”
  傅鑫仁安抚了她几句,又看向栗夏,脸色不是很好:“夏夏,你这话也太没道理了。”
  栗夏几乎是同时开口:“这下变成我没道理?刚才你们一**人质问我,还冲我砸手机,口口声声咬定幕后的人就是我的时候,没有觉得没道理吗?”
  傅鑫仁脸色一赤,虽说这丫头嘴皮厉害得没边儿,可他也确实觉得羞愧了,没证据就动手这种事,实在不符合他一家之主的气质。
  “夏夏可真厉害,”蓝欣幽幽地笑开了,“这事是不是你做的还很难说,可你这一番话,把我们每人都打了一巴掌,嘴真狠。果然是你妈妈的女儿。”
  栗夏冷脸:“我和我爸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她顿了顿,以作强调,“要说什么,也只有蓝玉阿姨有资格发言。”
  蓝欣见她一点儿表情没有,明显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且这话又是再次挑拨她们姐妹的关系,不免怒火蹿起来,刚要说话,蓝玉抽抽搭搭地哀叹起来。
  傅鑫仁见了,又要斥责栗夏,她却先开口了:“阿姨一天到晚哭哭滴滴悲伤难过的,真让人怀疑,你究竟是哭丧还是咒我爸呢?你难道不担心,摆这个样子会让外人认为,傅家欺负你了吗?”
  这话一说,傅鑫仁奇怪了,蓝玉也傻了。
  “爸,你可得好好管管阿姨了。好歹你也是有头有脸的生意人,真不知你是哪里亏待她了,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没个笑脸。”
  “商场的人,最要注重形象,家庭就是最好的名片。可阿姨呢,整天唉声叹气,你猜别人会怎么想,无非两个原因:要么受到婆婆虐待了,要么老公出轨了。”栗夏看向脸色微白的蓝玉,
  “阿姨,你在商业上帮衬不到我爸也就算了,天天还摆着这副苦瓜脸给他拖后腿。这是一个贤惠的老婆应该做的事吗?男人在外忙碌,本来就累,回家还得宠公主一样安慰你。这真的合适吗?”
  傅鑫仁皱眉了,“婆婆虐待”“老公出轨”,一个是他最重的妈,一个是他最重的脸面。他一直觉得蓝玉需要保护,很让他有面子;可经栗夏一提醒,他回想后陡然发觉,这种女人在外面,也很丢面儿。
  傅忆蓝惊怔,没想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栗夏竟然把家里的关系挑拨了个遍。
  蓝欣这下却没有插话,而是细细地打量起栗夏。
  脸极白,唇色和眉色都很淡,唯独眸子异常的漆黑。和她姐有几分相似,因为短发的缘故,看上去不羁又难以掌控。
  蓝玉不哭了,悲戚地控诉:“栗夏,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你安得什么心?”
  “这句话,你先问你的宝贝女儿吧。”栗夏说完,看向傅鑫仁,
  “爸,我刚才说了,我在这个世上的亲人只有乔乔奶奶和你。我是想和你好好相处,可很明显,你的家人不想!既然如此,那就散伙吧。”
  栗夏微微眯眼,厉了声:“这个房子是我们栗家的,所以,你们现在,马上给我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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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傅鑫仁那个不要脸的,竟然在前妻一家伤亡之后,以唯一亲人抚养乔乔的名义,住进了栗家在郊区的大宅子。
  毕竟这座有花园有大草坪的洋房比傅家在城中心的小楼房更气派,更像有钱人住的。傅家虽然近几年有了钱,但流动资金不多,加上近年经济危机,中型企业大都负债经营。表面风光闲钱却少,根本不可能去购置一块像模像样又有韵味的地儿。
  不过,这栋房子栗依人早就转到了栗秋和栗夏头上,傅鑫仁虽然住进来但没有所有权,所以一切还是栗夏说了算。
  但栗夏现在并不想赶他们走,接触栗氏董事会,搅乱傅家内部关系,都需要好好利用傅鑫仁。她这通威慑,不过是让他们看看谁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
  傅鑫仁被女儿逼到这个份上,只觉丢了十八辈子的脸,也不管谁对谁错,火气大了。
  栗夏很适时地重点强调了一句:“爸,我不是针对你。我家里,永远都欢迎你来。”
  她之前说的每一句话都把爸爸和她还有乔乔画成一个整体,而把名字里有“蓝”的归到另一类打压。
  竟让傅鑫仁都不免生气,傅忆蓝平日里行事稳重,怎么今天那么冲动了?
  而傅忆蓝,大开眼界。
  恩威并重,软硬兼施,栗夏果然手段不凡,下得一盘好棋。
  傅忆蓝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她不知敌情,冲动了。一开始就没有冷静地思考,一开始就出了问题。
  一切都是栗夏的布局,往她身上泼酒,踢她,拿鞋底轻贱她的脸,假装发视频,假装换酒,短短十几分钟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让傅忆蓝羞愤交加,失去分寸。她才会一时头脑发热,为了陷害栗夏,结果自取其辱。
  傅忆蓝眼见父亲变了脸色,愈发伤心而歉疚:“三姐,对不起,我实在是因为一时受了那么大的羞辱,才胡言乱语。我不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么做。”
  这话听着怎么都有点儿微妙。
  傅忆蓝边哭边哀哀怜怜地望住父亲,她平日里过得顺风顺水,少有眼泪。傅鑫仁被她柔弱求助的目光一望,想到女儿平日坚强现在却露出可怜的一面,为人父的责任感陡然提升到无限大。
  他轻咳一声,沉沉对栗夏道:“今天的事,也有我的不对。是我没有调查清楚就冤枉了你,爸爸给你道歉,这件事就算了吧。你刚回家,何必闹得不愉快呢?”
  栗夏诧异他竟然道歉服软,可更不可置信的是蓝家的人竟然把他吃得这么死。
  心虽然有点痛,却更快意,很好,既然没救了,更好办事。既然渣爸对妈妈的手段,是利用完再丢弃;那栗夏可以效仿,利用他再赶走。
  栗夏缓了神色,看上去很给傅鑫仁面子,淡淡道:“爸爸都这么说,这事就算了。不过,我爸没错都道歉了,你们两个,”她目光冷冷扫向蓝欣和傅忆蓝,“不该说点儿什么?”
  傅鑫仁当然没意见,且听栗夏那句“我爸没错都道歉了”,刚才丢掉的面子全给她涨了回来。他转头,肃色对傅忆蓝和蓝欣道:“一个糊涂,一个挑事,还不快道歉?”
  两人都是狠狠咬着牙,一个接一个说:“对不起。”
  栗夏迎着她们眼中怨毒到蚀骨的恨意,回以淡淡一笑。
  蓝玉还不知情,为女儿委屈:“鑫哥,不管如何,都是有人要害忆蓝,我们一定要查……”
  “自己做事丢脸还怪别人!”一声苍老而有力的怒喝,“那种舞是别人逼她跳的?”
  栗夏扭头,就见傅奶奶一身怒气,杵着拐杖走过来。
  傅家很穷,奶奶青年丧父,独自把傅鑫仁拉扯大,是他这辈子最尊敬最不敢忤逆的人。
  想到他把傅家的大头股份都挂在奶奶名下,就知他一面孝顺,一面却对婚姻契约的家人算计到了哪种地步。
  和傅鑫仁不同,奶奶是典型的中国式劳动人民,纯良又本份。
  当年傅鑫仁情史曝光,奶奶帮理不帮亲,骂他忘恩负义没良心,打他打断一根拐杖,还说除了栗夏和栗秋,其余的野种一概不认。
  栗夏的外公外婆死的早,从小是由奶奶带大。所以即使是在爸妈离婚后,她也时常和姐姐过来看望奶奶。每次还没进门,就会看见奶奶巴巴地站在门口望着。
  栗夏没料到会惊醒老人家,赶紧上前去扶奶奶坐下,终于见到护着自己的人了,她难免心酸,有些哽咽地唤了声:“奶奶。”
  奶奶眼中的厉色在见到她的一瞬消散了,苍老的手摸摸她的脸,轻叹:“夏夏,你受苦了。”
  只是一句话,却让栗夏差点红了眼眶。
  蓝欣在一旁看不惯:“老太太,受苦的是我们忆蓝。”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老太太一声清喝,傅鑫仁立刻一个禁止的眼神看过去,蓝欣满腹怒气地闭了嘴。
  蓝玉见了,柔柔地上前讨好:“妈,今天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好……”
  “知道是你的错就去反省,有时间废话不如好好去教女儿,少在我跟前站着碍眼。”奶奶看都懒得看她。
  蓝玉委屈,又悲伤起来。
  栗夏漠漠看她,觉得她真是一朵奇葩,你不是非要往自己身上揽错吗?现在人家成全你,你倒不乐意了。
  傅忆蓝也不敢说话,只哀怨地看着爸爸。
  傅鑫仁这次倒没敢护着蓝玉,只小声说了句:“这次的事,不是忆蓝的错。”
  “也不是夏夏的错,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骂她?”老太太等的就是这句话,有了引子,愈发把傅鑫仁骂得狗血淋头,
  “亏你还管着大商厦,在外面那么精明,在家里就是狗眼。还是你看不惯夏夏,非要把她赶出去?她现在孤苦一人,别说这房子还不是你的,就算是你的,她在哪儿我在哪儿,你敢动她?”
  奶奶中气十足,拿拐杖把另外几个指了个遍:“你们听好,谁再敢欺负我孙女儿,就算她不开口,你们也全给我滚出去!”末了,一拐杖敲在傅鑫仁腿上,“包括你!”
  傅鑫仁疼得差点儿跳脚,却不敢有半句顶嘴。其他人自然也大气不敢出。
  他虽然怪栗夏,但也埋怨起蓝玉来,任何时候说话都不能让妈消气,反而更火大。细细一想,栗夏说的那番话确实有道理,她这么个哭丧脸,就像是咒人的,老太太看了,自然不乐意。
  他常年在外沾花惹草,所以对她难免愧疚纵容,可一直这样,他也受不了。
  傅鑫仁瞟了蓝玉一眼:“以后再摆这种脸惹妈生气,就别在妈面前出现了!”蓝玉低头。
  奶奶这才牵着栗夏的手,带她去了里屋,没和她多说话,却让她先去看乔乔。
  栗夏最担心的就是乔乔,赶紧先上去小阁楼。推门进去,迎面撞到了管家千叔,这是二十年前就一直在栗家做管家的人,忠心耿耿。
  因为奶奶也信任稳重话少的千叔,所以傅鑫仁没敢做主辞退他。
  栗夏这次在疗养院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他。这一年发生的事,也是千叔告诉她的。
  栗夏没有打招呼,轻轻走到儿童床边,就见她心心念念的乔乔,安安静静地睡在一床的月光里。呼吸声依旧沉重,脸蛋也是苍白,小小一只缩在被子里。
  小家伙睡眠一直不安稳,长长卷卷的睫毛扑闪扑闪着,在白玉般的眼睑上投下一小道微微的暗色。
  她们家的乔乔以前是个帅气又活泼的孩子,即使没有爸爸,也乐观开朗,人见人爱。可因为傅忆蓝的那次伤害,乔乔落下了心脏的毛病,腿是治好了,却一直站不起来。
  栗夏还记得,那天乔乔手术后醒来,看见栗秋的一刹那,竟然给她一个可爱的笑脸。
  栗秋当即便落泪。
  乔乔还拿软嘟嘟的小手给妈妈擦眼泪,糯糯地说:“乔乔一点儿都不疼哩。”
  两年过去了,现在的乔乔比那时病床上的,还要瘦。这一年来,没有家人,这么小的孩子过得有多孤独?
  栗夏心如刀割,忍不住低头去蹭蹭他的脸,喃喃地轻唤:“乔乔,我们家的小帅哥。”
  没想才碰到他,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珠乌溜溜的,像是黑黑的碧玺珠子,纯粹得让人想落泪。
  栗夏一愣,下一秒就听见他软软绵绵地唤了声:“小妈妈。”
  他还记得她。
  栗夏喉中哽咽,刚要回答,乔乔却闭上眼睛。
  千叔小声提醒:“乔乔做梦了。”
  栗夏眼睛一酸,抬头望着儿童房顶的星星图案,好一会儿才转身,目光落在床边的小轮椅上,问:“乔乔这一年在哪儿上学?”
  “没上学,一直卧病在床。”千叔说完,好一会儿又道,“傅家养着乔乔,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栗夏脸色冷了,“栗氏伊人的股份,妈妈死后应该遗传给我和姐姐;我的那份估计被爸爸‘保管’了。至于姐姐,有乔乔在,她的那份……”
  栗夏望着小男孩熟睡的面容,不说话了。
  现在要想办法把乔乔的监护权拿回来。不然,傅家盯着,或许以后郎家也会盯上。
  还好现在只有栗夏知道乔乔是在美国出生的,各种身份材料都在银行的保险柜里。只要栗夏办好了收养手续,以后就算是任谁,也不能把乔乔抢走。
  “我让千贤去办了。”
  千贤是千叔的儿子,以前是栗氏商厦的得力助手,只不过栗氏被傅家接管之后,他没干了。现在栗夏又通过千叔把他找了回来。
  “另外,”栗夏转头看他,“听说我们家以前的简南律师,现在在给傅家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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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夏坐在座位上,无意识地转动着笔杆。
  简南律师,有没有什么办法,在打垮他之前,先好好利用一番?
  其实,她的脑海里有一张很详细的复仇计划图。
  傅鑫仁,蓝玉,蓝欣。
  蓝欣多年不嫁人,一定有猫腻。栗夏原打算即使没有,也要造出来。可这段时间观察发现,她几乎就是傅鑫仁在商场的左右手。
  工作中的女人往往会对身边的男人散发一种认真罕见的吸引力,更可况蓝欣本身性格外向,酷爱打扮,而傅鑫仁还是一如既往的花心,见到稍微漂亮点儿的女人眼神都要飞一飞。
  栗夏猜,蓝玉这种哀弱女他居然没有腻歪,或许是心里愧疚。
  对付他们三个,让蓝玉黑化就行。
  在这个学期结束前,暂时拉拢傅鑫仁,想办法让蓝玉和蓝欣的亲密关系瓦解。如果顺利,甚至要挑拨傅鑫仁和蓝欣的关系。毕竟,目前傅家商厦的主要业绩还是蓝欣打拼出来的。如果他们俩的合作关系崩盘,傅家就会面临很大的危机。
  傅思蓝,傅忆蓝。
  对于傅思蓝,栗夏并不了解,暂定的计划,是边走边看。
  而傅忆蓝会在这个学期结束后,正式进入傅蓝商厦开始实战管理。在那之前,栗夏只想做两件事,绑定她的“小三女儿”身份,送给她个像“栗夏小太妹”一样的“好”名声。
  不出意外,栗夏也应该在学期结束前重回栗氏商厦。
  之后,一切对决就在商场上见分晓了。
  郎晓。
  他毁了姐姐的一生。而妈妈跳楼前夕,栗氏正是因为傅家和郎家的联合挖墙脚和信誉伤害,才骤陷经济危机。栗夏怀疑,他们一定做了什么把妈妈逼上绝路的事,不然那么坚强的妈妈,不会跳楼。
  栗夏要送给他的,也是毁灭。
  至于其他的可能因素,背叛的律师,药剂师,污蔑栗家的媒体记者,恶意打击的商业对手……
  很多很多,栗夏要一个个去查,一个个随机计划。
  但与此同时,最重要的还是好好上学。专业课的最后一个学期,要尽可能把以前的知识捡起来,把姐姐的经验融合成自己的。
  栗氏商厦的股权随时都可以收回来,关键是经营权在傅家。栗夏查过,傅家接管栗氏商厦,还真没耍手段,都是董事会投票一致通过的。
  而他们耍的手段,只是在之前,逼死了栗伊人,让栗氏陷入债务危机,让董事会**龙无首。
  商场没有情感,总是很残酷。
  栗夏现在这个样子,在大家看来就是个没有经验名声不好只会玩乐的败家女,即使是拿到了最大头的股份,也不可能说服董事会把经营权交给她。
  所以这个学期,她要努力学习,多结交商界的朋友,多吸取有营养的信息,还要多参加大型的活动,一切的一切,就为改变自己。
  只有自身内部提高,外面的名声才会好起来。
  栗夏深深吸了一口气,有种路漫漫其修远兮的恢弘感,却让她觉得更有挑战,更加斗志昂扬。
  “听说今天给我们讲课的是华氏的哦?”
  同学的说话声让栗夏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刚才想问题的功夫,白纸已被她画出好多个无厘头的圈圈。
  专业课进入最后一学期,学校每星期都会请一位有名有望的商界精英来讲课,分享实战经验,讨论实际工作中遇到过的经典案例。
  由于来讲课的都是管理高层,实际排期会临时调整,所以同学们往往只有到了课上,才知道来的是谁。
  对这种交流上课的模式,同学们普遍都很欢迎,学的东西往往是课本上没有的。
  比如上次来了一家小型企业的老板,虽然目前公司规模不大,但他有丰富的跨国公司高管经验,在谈判方面的辩术和技巧让人惊叹。
  栗夏听得入神,写了满满5张A4纸笔记。
  其实,每次来讲课的虽然成功,但大都是中小型企业。大型企业来的往往是部门的执行官,而非终极BOSS。不论如何,对在校学生来说,也是收获颇丰。
  听到同学的议论,栗夏并没多大的好奇,理所当然地认为,华氏来的应该是市场部或者证券部的执行总监。
  但同学们的兴趣显然不在这个点上,
  “哎,听说华氏的太子有才有貌哦,要是他来给我们上课就好了。”
  “做梦吧!”
  “想想不行啊。听说他以前挺混的,没想这几年转变那么大,肯定是背后有个让他浪子回头的女人。一定惊心动魄,可以拍成电视剧。”
  “喂,苏俏,你说,可不可能是他来?”
  苏俏挑眉:“或许吧!”
  “可传言不是说他单身吗?而且这两年人家彻底转好啦,一点儿绯闻和花边新闻都没有。说是N好男人呢。”
  “那一定是让他挂心的女人远走他乡或是嫁人了,真凄美。”
  “凄美个头啊。”苏俏忍不住插嘴,“他们这样大家族的男人,能够娶的,肯定也是大家族的女儿。你没看他的双胞胎姐姐,嫁去了越家。这才叫强强联合。我们这些个暴发户小虾米,想都别想了。”
  “哈,你倒是挺有自知自明的嘛?”
  苏俏摸了摸头发:“那当然,我虽然不是名门闺秀,好歹也是家里心疼出来的女儿。就算是暴发户,暴发的钱也不是拿来踮脚去攀高枝儿的。门不当户不,死去活来地添堵,不是我的风格。”
  “切,你高洁,我们花痴做白日梦,行了吧?”
  栗夏回头望了一眼苏俏,觉得她这番言论很好玩。她以前见过苏妈妈,青年创业,中年发富,很低调人脉很广的一个人。
  说起来,她们的家庭经历还有些类似。都是凤凰男,都是小三。
  苏俏感觉到栗夏的目光,扭过头来,冲她倏然一笑:“栗夏,你最近好勤奋,但是要注意身体哦。”
  这话一说,其他同学的也纷纷转了过来,一时间叽叽喳喳:
  “对啊,栗夏,不要太拼命了。”
  “如果有不懂的,要借以前的笔记,都可以来找我。”
  “找你干嘛,你笔记跟鬼画符一样,谁看得懂啊?别把栗夏的眼睛看成蚊香眼了。”
  栗夏忍不住轻轻笑了,她一向独来独往,和同学交流很少。可经过这次植物人事件,大家都明显对她关怀起来。
  虽然她并不需要,可这样陌生的温暖,还是很窝心。
  苏俏愣愣看了半晌,忽然轻叹:“栗夏好可怜,妈妈和姐姐都弄成那个样子,现在还要和后妈住在一起。要是我,或许会控制不住毒死她们。”
  栗夏抬眉,诧异她这么重的言辞,旁边同学也推她:“说什么呢,太狠了。”
  苏俏不屑地哼哧一声:“我这辈子最讨厌小三!”
  这下大家不说话了,她爸爸几年前就是为了小三卷着家里的钱跑了。
  但还有人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小三,傅忆蓝的妈妈是小三?”
  这节课是同年级所有班一起上的公共课,还有很多其他年级甚至研究生院的学生来旁听。上课前大家都在看书,所以很安静。
  这一问,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飘过来。
  刚好傅忆蓝走进教室,听见这话,脸色立刻白了。
  “我上星期参加了傅思蓝的生日宴,她亲口承认的。”
  “傅思蓝和栗秋不是同一天出生的吗?”
  “傅思蓝是七个月早产,或许是她妈掩人耳目也说不定。小三的手段还真猖狂。再说,就算是傅思蓝比栗秋大那又怎样?没结婚的女人跟已婚男人生孩子,那就是小三。”
  栗夏瞟了傅忆蓝一眼,她竟然还很淡定从容,在几乎近百名学生的目光里,走到苏俏的旁边坐下。
  所有人尴尬而惊悚地看着苏俏和她背后的人,阶梯大教室里一片寂静。
  苏俏没看到身后的傅忆蓝,见其他人脸色变了,还不知情。
  她骄纵惯了,语气愈发轻佻:
  “你们见过傅忆蓝的妈妈没?这个年纪的人了还跟少女似的,人前娇滴滴柔弱弱的样子一看就是小三,还不知道人后是怎样。不过,当小三的女人绝对私下不简单,其中的驭夫术,你们自己去想象吧。”苏俏脸上语气里尽是鄙夷,
  “对了,论坛上傅忆蓝的那段舞蹈你们看见了吧。平日里装得高雅淑女,私底下就那么风骚,想想就是小三妈教出来的,果然有其母必……”
  众人看到她身后傅忆蓝的动作,皆是一愣。
  “啊!”一声尖叫。
  稀里哗啦的水声。
  一瓶水直接从她头顶倒了下去,苏俏瞬间被水幕裹住,头上,脸上,衣服上,课本上全是水。
  大教室里一片抽气声,落针可闻。末了,死寂,只剩水滴从苏俏身上坠落地板的声音。
  有几滴水溅到了栗夏身上,她漠漠旁观。
  其实傅忆蓝动作开始的时候,她完全可以上前去阻止。可她没有,因为实在很好奇,傅忆蓝在学校的形象一直很好,她会用什么好方法收场呢?& && && && && && &&&
chapter 10
  苏俏惊愕地站起身,低头盯着自己满身的水渍,愣了好半天,不可置信地回头,就看见傅忆蓝正气凛然的脸,好像刚刚往她头顶泼水的人不是她。
  苏俏从小到大都是被家里人宠着,因为有几个混黑的哥哥,在学校同学也都对她忌惮三分,哪里受到过这种待遇?
  看到傅忆蓝手中还滴着水的瓶子,苏俏几乎是想也不想,腾地站起来,甩手一耳光就朝她脸上挥过去。
  栗夏抱着手,淡淡看着。
  和她想象的一样,傅忆蓝没有躲。不仅没躲,还表现得极为夸张。
  清脆的巴掌声在整个阶梯教室里回响,力道“大”得傅忆蓝没站稳,被打得猛然间撞向桌子,艰难想要起身,结果一个趔趄又摔倒在桌椅之间。
  书本砸落,桌椅碰撞,乒乒乓乓地响。让人看着都肉疼。
  栗夏瞟一眼苏俏的侧影,无话可说地揉了揉眉心。
  欺负人这种事,如果对方没到穷凶极恶的地步,纵使有千般万般错,旁观者也会因为不能感同身受,反而产生畸形的同情感,对强势的一方生成厌恶。
  有理也会变得无理。
  毕竟,这些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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