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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8年7月24日下午

地点：省卫生计生委三楼二会议室

肖文明 省中医药管理局副局长

黄惠勇 省卫生计生委党组副书记、副主任，省中医药管理局局长

蔡宏坤 省中医药管理局医政医管处处长

各位媒体记者朋友，大家下午好！欢迎参加湖南省卫生计生委 湖南省中医药管理局举行的新闻通气会。我是湖南省中医药管理局副局长肖文明，今天新闻通气的主题是湖南省中医医术确有专长人员医师资格考核注册管理。

欢迎健康报、湖南日报、湖南卫视、湖南经视、湖南都市、红网、潇湘晨报、大众卫生报、湖南广播电台交通频道等媒体单位参加今天的新闻通气会。

为了让大家更全面地了解《中医药法》这一新的配套政策在我省的实施，方便大家作出更准确的报道，我们今天很高兴请到了省卫生计生委党组副书记、副主任，省中医药管理局局长黄惠勇教授和省中医药管理局医政医管处处长蔡宏坤同志为我们介绍情况，并回答大家的问题。下面，首先请黄惠勇局长为大家介绍湖南省中医医术确有专长人员医师资格考核注册管理工作有关情况。

各位媒体朋友，大家下午好！

中医药法是我国第一部全面、系统体现中医药特点和规律的综合性法律。法的生命力在于实施，中医药法的颁布实施，对于推进中医药继承创新、发挥中医药特色优势，推进中医药事业改革发展，维护人民群众健康具有重要意义。

“以师承方式学习中医或者经多年实践，医术确有专长的人员，经省级中医药主管部门组织实践技能和效果考核合格后，即可取得中医医师资格；”是中医药法的一项重要配套政策，备受社会关注。为推进这项政策落地，我们在政策研究、问卷调查和实地调研的基础上，通过召开座谈会、公开征求意见等形式，广泛听取各方意见，多次修改完善，报省政府法制办审查通过后，正式出台了《湖南省中医医术确有专长人员医师资格考核注册管理实施细则（试行）》。

下面，我就大家关心的问题给大家做个介绍：

一、中医医术确有专长人员医师资格考核的适用范围。适用于以师承方式学习中医或者经多年实践，医术确有专长的两类人员。该项政策由各省组织实施，要求是本省行政区域内、拥有本省户籍，推荐医师也应是本省中医类别相关专业的执业医师。以师承方式学习的，要求在本省医疗机构连续跟师学习中医满五年。

二、中医医术确有专长人员医师资格考核的报考条件。以师承方式学习中医参加考核的条件：一是连续跟师学习中医满五年，对某些病证的诊疗，方法独特、技术安全、疗效明显，经指导老师评议合格;二是至少两名中医类别执业医师推荐。经多年中医医术实践参加考核的条件：一是具有医术渊源，在中医医师指导下从事中医医术实践活动满五年或者《中医药法》施行前已经从事中医医术实践活动满五年，对某些病证的诊疗，方法独特、技术安全、疗效明显，并得到患者的认可;二是至少两名中医类别执业医师推荐。总的来讲，两类人员都必须有五年以上中医实践，且由至少两名中医类别相关专业医师推荐。

同时，我们规定四类人员可以直接报名参加考核：一类是1999年5月1日前取得中医师（士）技术职称且认定为中医助理医师资格，但未取得中医执业医师资格证的，经5年以上中医医术实践，确有专长的人员；第二类是具有本省《乡村医生执业证书》并执业5年以上，临床以提供中医药服务为主，在某一中医专业领域确有专长、疗效明显的乡村医生；第三类是已经按照《传统医学师承和确有专长人员医师资格考核考试办法》规定取得《传统医学师承出师证书》后，再继续跟师学习满两年的人员；第四类是已经按照《传统医学师承和确有专长人员医师资格考核考试办法》规定取得《传统医学医术确有专长证书》的人员。

三、中医医术确有专长人员医师资格考核的方式、内容。考核分小组考核、专家组复议两个阶段进行。其中小组考核采用通过现场陈述问答、回顾性中医医术实践资料评议、中医药技术方法操作等形式对实践技能和效果进行科学量化考核；专家组复议采用审查小组现场考核录像、专家评议、投票表决的方式进行。根据考生使用的中医药技术方法，考核主要分为内服方药和外治技术两类，我局目前已组织制定了首批考核病症目录和中医外治技术目录，供考生报考时根据自身实际选择。我们将每年组织考核一次，每次限报一个专长。

关于内服方药类考核：主要考核医术渊源或者传承脉络、医术内容及特点；与擅长治疗的病证范围相关的中医基础知识、中医诊断技能、中医治疗方法、中药基本知识和用药安全等内容。关于外治技术类考核：主要考核医术渊源或者传承脉络、外治技术内容及特点；与其使用的外治技术相关的中医基础知识、擅长治疗的病证诊断要点、外治技术操作要点、技术应用规范及安全风险防控方法或者措施等内容。

四、中医（专长）医师的执业注册。中医（专长）医师实行医师区域注册管理。取得《中医（专长）医师资格证书》后，经注册后取得《中医（专长）医师执业证书》。以师承方式学习中医并取得中医（专长）医师资格证者，按照考核内容进行执业注册，执业范围包括与其考核内容相符的中医药技术方法和诊疗科目或病症。经多年实践医术确有专长并取得中医（专长）医师资格证者，按照考核内容进行执业注册，执业范围包括与其考核内容相符的中医药技术方法和具体治疗病证的范围。除出现危及患者生命的紧急状态外，中医（专长）医师在执业时不得使用西医医疗技术及西药。

五、中医（专长）医师的继续教育、培训与监管。通过考核取得《中医（专长）医师资格证书》人员，在注册前要经过有关卫生和中医药法律法规、医学基本知识、基本急救技能、临床转诊能力、中医医疗技术相关性感染防控指南、传染病防治基本知识及报告制度、中医病历书写等知识培训，提高中医（专长）医师执业技能，进一步保障医疗安全。中医医术确有专长人员的继续教育

由县级以上中医药主管部门组织实施。凡参加县级及以上中医药主管部门组织的培训课时达到24学时、在二级以上医疗机构脱产进修一个月以上、参加医学专业学历教育、在公开期刊发表专业学术论文、参加各类学术活动并取得学分累计10分以上，均可视为继续医学教育视年度合格。县级中医药主管部门负责对本行政区域内中医(专长）医师执业行为的监督检查，重点对其执业范围、诊疗行为、医疗安全及广告宣传等进行监督检查。中医（专长）医师通过学历教育取得省级以上教育行政部门认可的中医专业学历的，或者执业时间满五年．期间无不良执业记录的，可申请参加中医类别执业医师资格考试。

六、中医医术确有专长考核过程中违规的人员处罚。对于在中医医术确有专长人员考核注册过程中存在违法违规行为的人员，我们将按照《暂行办法》进行处罚：一是考生和考核工作人员，在考核过程中发生违纪违规行为的，按照国家医师资格考试违纪违规处理有关规定处罚；通过违纪违规行为取得《中医（专长）医师资格证书》、《中医（专长）医师执业证书》的人员，由发证部门撤销并收回《中医（专长）医师资格证书》、《中医（专长）医师执业证书》，并进行通报。二是考核专家在考核工作中未依法履行工作职责的，我局将及时停止其参与考核工作；情节严重的，进行通报批评，并建议其所在单位依法给予处分；存在其他违纪违规行为的，按照国家医师资格考试违纪违规处理有关规定处罚；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三是推荐中医医术确有专长人员的中医医师、以师承方式学习中医的医术确有专长人员的指导老师，违反本办法有关规定，在推荐中弄虚作假、徇私舞弊的，由县级以上中医药主管部门依法责令暂停六个月以上一年以下执业活动；情节严重的，吊销其医师执业证书；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四是对于中医（专长）医师在执业中超出注册的执业范围从事医疗活动的，由县级以上中医药主管部门责令暂停六个月以上一年以下执业活动，并处一万元以上三万元以下罚款；情节严重的，吊销其执业证书。造成患者人身、财产损害的，依法承担民事责任；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七、我省2018年中医医术确有专长考核的工作安排。近期，我们将发布全省2018年中医医术确有专长人员医师资格考核公告，对考核报名条件、报名流程、实践技能考核、岗前集中培训等内容进行明确。（一）现场报名与初审。现场报名时间为2018年9月20日-30日。请考生持有效身份证件，携带规定的报考资料，向其长期临床实践所在地县级中医药主管部门提出考核申请。（二）复审终审与公示。市州中医药主管部门负责对各县（市区）上报的材料进行复审，省中医药管理局对报送材料进行终审。复审终审时间为2018年10月8-20日。对符合申报条件的人员、指导老师和推荐医师信息在省中医药管理局官网进行公示，公示时间为7天。（三）实践技能考核。考核时间初定为2018年11月下旬至12月上旬，具体考核时间按照临床类别提前通知考生。（四）岗前集中培训。我局对考核通过人员进行集中培训。培训合格者，发放《中医（专长）医师资格证书》。中医医术确有专长考核工作是一项全新的工作，评价真实水平、考虑医疗安全风险都需要慎之又慎，我们将充分发挥中医药专家作用，广泛听取各方意见，共同努力，切实把中医药这一祖先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继承好、发展好、利用好，为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建设健康湖南作出应有贡献。

我的介绍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15:23

刚才，惠勇局长分七个方面为大家详细介绍了中医医术确有专长在我省的考核注册管理实施的情况，并就今年的考核工作进行了初步部署。感谢惠勇局长！下面是记者提问环节，想提问的记者请举手示意，并在提问前报一下自己所代表的媒体机构。下面，请大家围绕这次发布会的主题进行提问。

红网记者：师承人员和确有专长人员经过考核就能够取得中医医师资格，是否意味着中医医师资格取得标准降低了？

黄惠勇：此项政策出台，中医类别医师多了一条取得中医医师资格途径。此项制度的设计，是进一步探索建立更符合中医药人员培养实际的机制，而绝不会是降低中医医师资格取得的标准。第一，报考设定了条件。要求跟师或从事临床实践满五年；对某些病证的诊疗，方法独特、技术安全、疗效明显；两名本省中医类别相关专业的执业医师推荐。各地将严格审核报名条件。第二，将考核更加专业。考核更针对擅长治疗的病证范围相关的中医基础知识、中医诊断技能、中医治疗方法、中药基本知识和用药安全等，现场陈述问答、回顾性中医医术实践资料评议、中医药技术方法操作等形式对实践技能和效果进行科学量化考核。因此，中医功底不扎实，临床实践不丰富，是很难通过考核的。第三，执业严格限范围。经小组考核、专家复核通过的考生，考核专家将明确其执业范围。明确在执业活动中能够使用的中医药技术方法和具体治疗病证范围。同时，除患者在出现危及患者生命的紧急状态外，限定执业时不得使用西医医疗技术及西药。第四，上岗前规范培训。对考核通过人员，我们还将进行有关卫生和中医药法律法规、医学基本知识、基本急救技能、临床转诊能力、中医医疗技术相关性感染防控指南、传染病防治基本知识及报告制度、中医病历书写等知识培训。提高中医（专长）医师执业技能，保障医疗安全。

《潇湘晨报》记者：现在社会上有很多关于参加中医医术确有专长人员医师资格考核的培训，对于此类培训，省中医药管理局是什么态度？

黄惠勇：国家卫生计生委《中医医术确有专长人员医师资格考核注册管理暂行办法》出台后，全国都陆续接到关于“中医医术确有专长人员医师资格考核培训”的举报。部分培训机构迎合考生心理，举办各种所谓的中医专长医师培训班、考前培训班，有的甚至收取高额费用，宣传“包过”。为此，我局在6月1日通过省卫生计生委和省中医药管理局官网对外发布声明：我局未授权委托任何社会机构、个人、组织在我省开展任何形式的中医医术确有专长人员医师资格考核培训，未授权任何培训机构以任何方式解释我省中医医术确有专长人员医师资格考核政策和考务政策。对假借我局名义发布虚假信息的机构和人员，我局保留追究相关法律责任的权利。

我们鼓励通过师承方式学习中医或者经多年实践，医术确有专长的这类真正精通中医、用中医、爱中医的人员来参加考核；对于违背《中医药法》立法初衷，想投机取巧、借中医之名来谋取私利的，我们坚决反对，也不适用于本考核。推荐中医医术确有专长人员的中医医师以及师承方式学习中医医术确有专长人员的指导老师，违反有关规定，在推荐中弄虚作假、徇私舞弊者，我们也将依法依规严肃相关人员责任。

湖南卫视记者：如何确定中医医术考核专长治疗病证与使用的中医医疗技术？

蔡宏坤：为了增强考核的操作性，我们组织专家对考核病证以国家中医疾病名称与分类代码表为基准，参照十三五国家规划教材进行遴选确定；中医外治技术以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医医疗技术手册（2013年普及版）》为蓝本，结合中医医疗实际，拟订我省第一批中医专长病症范围和中医外治技术目录。

对于考核病症的确定，我们遵循以下原则：一是对于西医药治疗效果确切、中医药治疗优势不明显的病种暂不列入分类范畴，如：蛔虫病、血吸虫病、破伤风、堕胎等等。二是部分病情危重疾病暂不纳入，如：中医的脱症、闭症、卒死病、损伤昏厥症、产后血崩病等。三是对于分类过细的病证酌情进行合并，如：哮、喘、暴喘合并为哮喘病。对于考核中医外治技术的确定，我们遵循以下原则：一是不超出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医医疗技术手册（2013年普及版）》确定的中医医疗技术范畴。二是技术难度大、实施风险高、安全性不易把控的外治技术暂不纳入。三是属于西医医疗技术、中医养生保健技术暂不纳入。

湖南经视记者：我省土家医、苗医、侗医等少数民族医如何报考中医医术确有专长考核？

蔡宏坤：主要基于以下考虑：一是湘西州此前已按照民族自治条例规定组织了两轮土家医、苗医人员从业资格考核，发放了土家医、苗医从业人员资格证，已经解决了绝大部分少数民族医人员在当地执业的问题；二是少数民族医如按照中医医术确有专长的方式开考，存在指导老师、推荐医师和考核专家人员少，难实现考核客观公正的问题；三是目前土家族、苗族、瑶族、侗族医等民族医国家尚未实现独立开考；四是土家医苗医等民族医人员目前按照民族自治条例在当地执业，满足民族地区医疗服务需求，符合实际。按照中医药包括汉族和少数民族医药在内的我国各民族医药的统称，允许少数民族医人员依据本实施细则报名参加考核，不实行直接报考和单独组考。

《大众卫生报》记者：关于盲人医疗按摩，可否申请中医医术确有专长考核？

蔡宏坤：盲人医疗按摩既是残疾人事业发展的组成部分，也是中医药服务的有益补充。促进盲人医疗按摩规范发展，对于推动盲人医疗按摩人员实现平等公正就业，维护盲人医疗按摩人员的权益，发展残疾人事业具有重要意义。

近年来，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积极配合中国残联，积极推动盲人医疗按摩事业发展，与中国残联等部门联合出台了《盲人医疗按摩管理办法》、《关于盲人医疗按摩人员执业备案有关问题的通知》和《盲人医疗按摩技术操作规范(试行)》等相关文件，支持和推动盲人医疗按摩人员考试和执业管理等工作规范有序开展。关于盲人医疗按摩的规定，在《中医药法》中也已有专门规定。此次，我们在《实施细则》中明确盲人按照国家有关规定取得盲人医疗按摩人员资格的，可以以个人开业的方式或者在医疗机构内提供医疗按摩服务，不属于本考核范畴。

湖南广播电台交通频道记者：中医医术确有专长考核与此前实施的传统医学师承和确有专长人员医师资格考核有什么区别，如何衔接？

蔡宏坤：中医医术确有专长人员医师资格考核通过者，可获得《中医(专长)医师资格证书》，按程序注册后取得《中医（专长）医师执业证书》，可在注册的执业范围内，以个人开业的方式或者在医疗机构内从事中医医疗活动。原卫生部令第52号并未废止，仍将继续实施，保留师承和确有专长人员通过国家统一考试取得医师资格的原渠道不变。通过考核取得《传统医学师承出师证书》或《传统医学医术确有专长证书》后，在执业医师指导下，在取得证书所在省的医疗机构中试用期满1年并考核合格后，可申请参加执业助理医师资格考试，相当于毕业报考文凭。

考生既可按照原卫生部令第52号有关规定申请参加国家执业医师资格考试，也可按照《暂行办法》和我省《实施细则》有关规定申请参加中医医术确有专长人员医师资格考核。 15:48

主持人 肖文明：

我们今天的新闻通气会惠勇局长详细介绍了我省中医医术确有专长考核的基本情况，并就有关热点问题回答了大家的提问，相信大家对我省中医医术确有专长考核工作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欢迎大家继续关注我们此行工作。今天的新闻通气会就到此结束，感谢各位新闻界的朋友对中医药事业的关心和支持，也谢谢惠勇局长、宏坤处长出席会议，并且回答大家的提问。谢谢大家！再见！

五禽戏之名最早见于《三国志》，具体内容为：“是以古之仙者为导引之事，熊颈鸱顾，引挽腰体，动诸关节，以求难老。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并利蹄足，以当导引[1]。”华佗五禽戏是如何发展而来的，在此之前是否出现过二禽戏、六禽戏？华佗五禽戏是一种导引术，想要追溯华佗五禽戏的来源，首先要从古代的仿生导引术的历史渊源入手。

《庄子·刻意篇》中有这样的记载：“吹呴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申，为寿而已矣。此道引之士，养形之人，彭祖寿考者之所好也[2]。”这句话中的“熊经”“鸟申”可以说是导引术的代表术式，也可以说是仿生导引的较早记载，这两式动作被后人称为二禽戏。《导引图》中44幅导引动作中有大量仿生导引类动作的记载，如凫浴、猿戏、熊经等（具体内容见下文虎戏名称来源）。

西汉初的《淮南子·精神训》中有这样的记载：“是故真人之所游。若吹呴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伸，凫浴蝯躩，鸱视虎顾，是养形之人也，不以滑心[3]。”熊经、鸟伸、凫浴、蝯躩、鸱视、虎顾这六个导引术式，就是后人所说的六禽戏。六禽戏与华佗五禽戏比较可以发现，两者均有虎、熊、鸟、蝯（猿）的动作，所以华佗五禽戏很有可能是由六禽戏发展而来。沈寿先生也认为历史上确实存在六禽戏，并且后世的五禽戏其实是华佗削去“凫浴”一式，改“鸱视”为“鹿戏”而成[4]。

仿生导引术由最初的《庄子》中的二禽戏，后来发展为《导引图》的一套动作，到西汉时出现了六禽戏。可以说，仿生导引的发展、成熟、完善为华佗五禽戏的形成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当然，任何事物的产生都离不开社会大环境。华佗为什么要创建五禽戏？华佗五禽戏是什么背景下产生的？华佗处于东汉末年，军阀混战，百姓流离失所，瘟疫疾病盛行。华佗为帮助人民脱离疾病的困扰，他根据中医“不治己病治未病”的理念，运用古代的哲学思想、阴阳五行经络学说[5]，在六禽戏的基础上，然后结合自己的生活经验和长期对各种动物活动的观察，创造了“五禽戏”。

《三国志》关于五禽戏的记载中，第一个禽类动作为虎，依次为鹿、熊、猿、鸟。华佗为什么在诸多禽类中选择虎，并将虎放在第一位？虎的背后到底有什么深层次的内涵?首先，虎为百兽之首，森林之王。在中医界，虎对应肾，肾主骨，虎属于外阴内阳，为坎中之水，肾中之真阳也[6]，体现了中医的五行学说。其次，虎本身是凶猛巨兽，常作为威武勇猛的象征，秦朝的兵符又叫做虎符。至今，仍有些少数民族将虎视为吉祥之物，辟邪镇宅之物，虎自古就是中华文化的图腾崇拜物之一，在中华文化中占有重要的地位[7]。

1973年湖南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了一幅由文字和图画组成的帛书，其中包括《导引图》。《导引图》原图有44个图示和题名，分为4行，每行11式，其中有不少是仿生类导引动作，如凫浴、蟾息、燕飞、猿戏、鹤谭、 蹶、龙登、鹞北、猿据、熊经等[8]。《导引图》术式中虽没有“虎戏”名称的术式，但有些导引动作与华佗五禽戏虎戏（以下简称虎戏）的动作非常相似，如“引腰痛”“蹶”。关于“蹶”一式，音瞒，蛮或幔，本作獌(见《广韵》《集韵》等)[8]。关于獌，《说文解字》中载有“狼屬，从犬，曼聲。爾雅曰，貙獌佀貍，舞販切”，“貓：貍屬。从豸苗聲。莫交切文一新附[9]”，由此可见，与獌相似，而獌似狸、猫，蹶似乎与猫蹶同义。虎属于猫科动物，因此从名称上看“蹶”与“虎戏”有一定的渊源，但是动作上两者是否有一定的联系？

1984年在湖北江陵张家山247号汉墓中出土了一大批竹简，其中包括《引书》，它为学者提供了比马王堆古医书中的《导引图》更广泛的早期文字资料。《引书》中导引术式共计有65式，其中仿生导引术式有16种，有尺汙（蠖）、凫沃、枭栗、龙兴、蛇（垔）、受据、虎引、复鹿、虎偃、甬莫（踊蟆）、度狼、熊经、虎顾、猨行、堂落、鸡信（伸）[10]。《引书》中有“虎引者，前一足，危挢一臂而匽（偃）”“虎匽（偃）者，并两臂，后挥肩上左右”“凫沃三十，虎雇（顾）三十，有（又）复炎（偃）卧如前，二十而休”“虎雇（顾）以利项尼”的相关记载[10]，刘钊认为“虎引”的“虎”字乃为误释，很可能是“渠”字[11]。因此，“虎引”这里不看作是虎戏的动作，《引书》中关于虎戏的动作有“虎顾”“虎偃”，《引书》中的这些术式在动作上和华佗五禽戏虎戏是否有一定渊源？

直到南朝时期陶弘景的《养性延命录》中才发现有华佗五禽戏虎戏的具体记载，原文为“虎戲者，四肢距地，前三擲，卻二擲，長引腰，惻腳仰天，即返距行，前卻各七過也。惻腳雲笈七籤作[乍卻][12]”。注：“擲”同“掷”，“腳”同“脚”，“卻”同“却”。

南北朝距离东汉末年不过300年，由于年代比较接近，所以普遍公认最早记载华佗五禽戏具体练法的是南朝时期陶弘景的《养性延命录》，而且陶本更接近华佗的原创。在上面华佗五禽戏虎戏名称来源中已经提到原文记载，现稍做解析。原文中“距”，通“据”“拒”，有置于、接触之意；“掷”，通“振”，唐代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中有“外振手”“复振手”，均与此同意，不是跳跃的意思；“却”，退回，（沈寿先生认为此处为“踯”，而非“掷”）[4]。另外，笔者认为“掷”，还有伸展，牵拉之意。为了研究方便，将虎戏动作分为两式。第一式：虎戏者，四肢距地，前三掷，却二掷。意为：虎戏，弯腰俯身两手保持着地姿势，向前振动三次，向后振动两次，即前、后、前、后、前。第二式：长引腰，乍却。仰天，即返。距行，前、却各七过也。意为：身体纵向拉伸到最大限度，突然身体后缩，缩颈；身体前探，仰天，然后四肢着地向前、后退各爬行七步。但是，华佗五禽戏虎戏的这一套动作是如何发展而来的？在上面虎戏的文献记载中，已经阐述了一些与虎戏相关的动作名称。华佗五禽戏虎戏是否是从这三个术式演变而来？在以下的篇章中笔者通过对后世导引术的相关文献的研究，从动作上对蹶、虎顾、虎偃这三个术式进行分析。

虎戏与“蹶”的动作联系

在上文虎戏的文献记载中已经提到了，《导引图》中“蹶”与华佗五禽戏虎戏在名称上有一定的联系，本段从动作上分析两者在动作上是否有相似之处。“蹶”图示为：两脚开立，与肩同宽，弯腰至两手掌着地，十指朝向前方。后世文献有与“蹶”相似动作的记载，例如《婆罗门按摩法》：“两手据地，缩身曲脊，向上三举[4]”；原始易筋经中的“卧虎扑食势”：“膀背十指用力，两足蹲开，前跪后直，十指拄地，腰平头仰，胸向前探，鼻息调匀，左右同之[13]”。和“蹶”术式不同的是“卧虎扑食势”两腿姿势为前跪后直，一腿拄地，一腿后伸。另外，多了胸向前探的动作，即使这样也可以看出后者由前者发展而来。“卧虎扑食势”经过发展，后世又称为“饿虎扑食”，文中有描述：“俯腰，两掌下按……弯腰，身体缓缓后收，蓄势待发……贴身前探，昂头挺胸，身体呈反弓状[13]”。与上文虎戏的第二式相比较，可以发现均有“四肢着地，身体前后拉伸，身体后收，前探，仰天”的动作内涵。因此，“蹶”和原始易筋经“卧虎扑食势”、后世“饿虎扑食”、华佗五禽戏虎戏第二式均有一定渊源。

虎戏与的“虎顾”“虎匽（偃）”的动作联系

上面已经提到《引书》中有“虎雇（顾）以利项尼”的相关记载，没有详细描写如何练习，但从后世传世文献中我们可以找到相似动作术式。例如《婆罗门按摩法》第十五式：“两手距地回顾，此乃虎视法，左右同[4]。”但是，细读《養性延命録校注》原文，发现陶本五禽戏鹿戏中有一式原文为“四肢距地，引項反顧，左三右二”[12]和虎顾相近，说明“虎顾”后来演化为陶本华佗五禽戏的鹿戏，并没有演化为华佗五禽戏虎戏，因此“虎顾”不能看成虎戏的来源。

《引书》中有“虎匽（偃）”一式，上文已有描述，现对此式动作解析。刘朴认出：“匽”与“偃”不同，《引书》不应将两者意义等同。“匽”有隐藏之意，此式动作为合掌上举过头顶，然后身体左右摇动，像虎一样把自身隐藏而窥视猎物[14]。文中复原图中此式动作为站式，与陶本华佗五禽戏虎戏以四肢距地动作差别较大，所以此式不能看做虎戏的来源。

虎戏与“引背痛”的动作联系

笔者在阅读文献时发现，《引书》中“引背痛”术式虽然在名称上与华佗五禽戏虎戏没有关系，但是动作上与虎戏有相似之处。《引书》中“引背痛”原文为：“引北（背）甬（痛），熊经十，前据十，端立，夸（跨）足，前后俯，手傅（附）地，十而已[10]。”现在分析“引背痛”的动作，“引背痛”包括“熊经”“前据”。《导引图》中第41“熊经”动作明显为站立导引术式，与虎戏卧式动作差别较大，不需深究。“前据”解释为两手前撑地面做伸背部的动作[15]。结合上文分析，可以看出“蹶”只是一个动作姿势，“引背痛”却是一套连贯动作，两者均有俯身弯腰，两手着地，可以说“引背痛”包含“蹶”这个动作。“引背痛”术式中的“前据十”是在“蹶”的姿势下，完成的前后伸展腰部的动作套路。经过文献分析比较法，笔者认为在动作上，可以说《引书》“引背痛”术式中的“前据十”与陶本华佗五禽戏虎戏第一式动作基本相同，只不过是行功的次数不同，而两者均由“蹶”发展而来。

由此可以看出，“虎顾”“虎匽（偃）”在名称上与虎戏有关，但是动作上与华佗五禽戏虎戏差别较大。“卧虎扑食势”、《引书》中“引背痛”中“前据十”均来源于《导引图》的“蹶”，后来演变为华佗五禽戏虎戏的第二式、第一式。

总结全文，可知五禽戏经历了二禽戏、《导引图》、六禽戏的演变过程，华佗在当时特殊的历史背景下以六禽戏为基础创建了华佗五禽戏。华佗五禽戏虎戏在名称上与“虎顾”“虎匽”（偃）及“蹶”有关，动作上却只来源于《导引图》中的“蹶”。由于演化的方向不同，形成了虎戏的两式动作。方向之一为《引书》中的“引背痛”中的“前据十”，最终演变为虎戏的第一式；方向之二为“卧虎扑食势”，最终发展为虎戏的第二式。

[1] 晋·陈寿撰，宋·裴松之注.三国志[M].北京：中华书局，2006：479.

[2] 战国·庄子著，刘英，刘旭注译.庄子[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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