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昌看精神病哪家医院比较好领域做的比较好的医院是哪里?朋友最近老是郁郁寡欢,愁眉不展,而且情绪很不稳定,想带他去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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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过的很烦燥,心情总是不好
健康咨询描述:
近2年,因工作压力和家庭关系,我没有了快乐,每天都处于闷闷之中度过,1.人逢喜事而精神不爽。经常为了一些小事,甚至无端地感到苦闷、愁眉不展。 2.对以往的爱好,甚至是嗜好,以及日常活动都失去兴趣,整天无精打采。 3.生活变得懒散,不修边幅,随遇而安,不思进取。 4.长期失眠,尤其以早醒为特征,持续数周甚至数月。 5.思维反应变得迟钝,遇事难以决断。 6.总是感到自卑,经常自责,对过去总是悔恨,对未来失去自信。 7.善感多疑,总是怀疑自己有大病,虽然不断进行各种检查,但仍难释其疑。 8.记忆力下降,常丢三落四。 9.脾气变坏,急躁易怒,注意力难以集中。13.经常感到疲劳,精力不足,做事力不从心。 14.精神淡漠,对周围一切都难发生兴趣,也不愿意说话,更不想做事。17.对性生活失去兴趣。 18.常常不由自主地感到空虚,自己觉得没有生存的价值和意义。 19.常想到与死亡有关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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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根据你的情况描述,是属于一种轻微的抑郁症状&&&&&&指导意见:&&&&&&你要意识到这是一种心里问题,所以一定要非常的小心,不要陷在里面,而且要积极的走出来可以将你心中的想法讲给朋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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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您好,从您所说的资料来看,您有抑郁症的倾向&&&&&&抑郁性神经症有哪些临床表现?&&&&&&情绪的改变:患者最突出的症状是持久的情绪低落,表现为表情阴郁,无精打采、困倦、易流泪和哭泣。患者常用“郁郁寡欢”、“凄凉”、“沉闷”、“空虚”、“孤独”、“与他人好像隔了一堵墙”之类的词来描述自己的心情。患者经常感到心情压抑、郁闷,常因小事大发脾气。在很长一段时期内,多数时间情绪是低落的,即使其间有过几天或1~2周的情绪好转,但很快又陷入抑郁。尽管如此,患者抑郁程度一般并不严重,情绪反应依然存在,几句幽默解嘲的警句,能使之破涕为笑。一场轻松的谈话,能使之心情暂时好转。患者本人也能够觉察到自己情绪上的不正常,但往往将之归咎于他人或环境&&&&&&(2)认知改变:患者对日常活动缺乏兴趣,对各种娱乐或令人愉快的事情体验不到愉快,常常自卑、自责、内疚。常感到脑子反应迟钝,思考问题困难。遇事老向坏处想,对生活失去信心,自认为前途暗淡,毫无希望,感到生活没有意义,甚至企图自杀&&&&&&(3)意志与行为改变:患者意志活动减低,很难专心致志地工作,尽管他们可能有远大理想和抱负,但很少脚踏实地去做。他们想参与社交,但又缺乏社交的勇气和信心。患者处处表现被动和过分依赖,心理上的症结在于不愿负责任。一般说,抑郁性神经症很少自杀,但也有部分患者感觉活着空虚,人生乏味,声称想死。&&&&&&(4)躯体症状:约80%的病例,以失眠、头痛、身痛、头昏、眼花、耳鸣等躯体症状为主向医生求助。这些症状往往给人体诉多而易变的感觉,有些症状可以长期存在,但无明显加重或缓解。这些症状多随着抑郁情绪的解除而消失&&&&&&指导意见:&&&&&&抑郁症是一种心理疾病,心病得心医,药物治标不治本,而且有依赖性与副作用,建议您向心理咨询师进行心理咨询与治疗来调整,以免影响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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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这位朋友你好, 你说的症状当中,有些是抑郁症的表现,建议进行正规的治疗。&&&&&&指导意见:&&&&&&经过正规的用药和治疗后,这些症状都会减轻或是消失的。&&&&&&以上是对“我一直过的很烦燥,心情总是不好”这个问题的建议,希望对您有帮助,祝您健康!
疾病百科| 失眠(别名:不眠症,入睡和保持睡眠障碍,失眠症,不寐,多寐,健忘)
挂号科室:精神科
温馨提示:生活有规律,定时上床,晚餐不宜过饱,睡前不饮茶和咖啡等刺激性饮料。
失眠症(insomnia)是以人睡和(或)睡眠维持困难所致的睡眠质量或数量达不到正常生理需求而影响白天社会功能的一种主观体验,是最常见的睡眠障碍性疾患。在社会节奏加快和竞争加剧的今天,失眠是一种十分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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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我们的世界在2012年已经坍塌了,现在不过是被嫁接的世界?我们也不过是那些高科技人类所圈养的濒危物种?”“连引以为傲的命运,都是一成不变的设定。”“不可能,你有证据吗?”“很多。”他望着天,早已忘记哪里通向世界。江边秋水沉浮,万家灯火尚未亮起,平凡地如芸芸众生中的任何一个。“如果我告诉你,世界上原本只有一个月亮,你信吗?”“我不信,我脑子里现在就一首诗,我们的光阴,几十年的时光,三行墓志铭。”“不是的,你别睡,我告诉你故事。”
 第一章 梦境他站在一条飞满蝴蝶的街道,没有一个行人。那些蝴蝶红的黄的绿的,五彩斑斓,只是看起来异常的轻盈,好像纸片一样,被风吹的上下飘摇。他走着走着,看到街角处走来一个女子,面容清秀,莹莹眉目充满着笑意。在她的身畔,乖乖地坐着一只狗。近了,她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把头缩进了他的胸膛。多宁静,多温馨。他的嘴角竟也不知觉地上翘了。  可是忽然,所有蝴蝶都朝一个方向飞走了,那女子抬头看着它们远去的地方,竟一下子出了神。他感到有些冷,胸口的余热让他十分怀念,他想再把她的头抵到胸膛,可那女子转过头来的时候,却已经泪流满面。他十分疑惑,想伸手擦去那些成滴的泪水,但那女子却慢慢退开了,她哭泣着,倒退着,慢慢远去。他想追,却动不了,他伸着双手,看到那女子在双手的缝隙中,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那只可爱的狗也不见了。  那就继续走吧,就算蝴蝶都没了。走着走着,他来到了一座殡仪馆。在黑暗的角落里响起了好像是拼凑起来的声音“终于来了,都等不及了”  留个全尸吧,他心想。  最后,是留了全尸,迷迷糊糊了好久,睁开眼看到了好多人。那些人看到他醒来后都不由自主的笑了,有抿着嘴微笑的,有咧着嘴嘲讽的,更有甚者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声音刺耳至极,他忍不住捂起了耳朵闭上了眼。  然后,周遭突然安静了下来,他看到人群都在往外跑,是什么在吸引他们?他站了起来,也想跑,可是远远追不上他们的速度,眼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远。可始终也喊不出任何声音。  前面好像是一片森林。百般萦绕,错综复杂。这好像一个迷宫,他停下了脚步,不敢再靠前。天上的太阳忽闪忽闪的,也开始慢慢朝远方而去,远方啊,到底是哪里呢?他心想着,可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一片片世界,逐渐地消失在黑暗里,是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无边无际的黑。他不得不继续前行了,他不得不奔跑起来。穿过一个个树干,穿过一个个阴影。他好累,一个人,也好孤独。身后的黑也终于被他甩出了一段距离。这片森林终于是要结束了吗?他忽然想起一句话: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片森林,迷失的已经迷失了,相遇的还会再相遇,他也他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会想起这些。  前面终于有城市了,也许可以松一口气了吧,这是一条飞满蝴蝶的街道呢,快看啊,红的黄的绿的,美得让人觉得不真实。他好想找个人说说话,就算被骂也是好的吧,可是走过了多少空无一物的橱窗,等待了多少空无一人的红灯,看了多少不知所以的广告牌,这世界似乎依旧空空荡荡。恍惚间,他看到前方有个身影。他再也不顾身上的疲累,索性向着他奔跑起来。可是那个模糊的身影也动了,即使是一步一步慢慢移动,却也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的越来越远。他还想追,不是啊,一定要追啊,这样想着,仿佛所有疲劳都烟消云散了。他一直追着,追着,来到了一座殡仪馆。那个模糊的身影呢?是躺在地上的那个吧?这里也有好多人,像他一样盯着地上的人看。终于那个像是在熟睡的人醒了,他抿着嘴笑了。然后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人们都朝着出口跑去。他义无反顾地也冲了出去,再也不顾地上那个捂着耳朵的人了。  前面是片森林吧?为什么又是森林?为什么又是我?是我?他一下子迷茫了,这迷茫也不是第一次了吧,他跪坐在地上,这是梦吧?是梦吧?他这样问着自己。身后的黑暗好像野兽一样,好像蛇一样,发着嘶嘶的声音,匍匐而来。说他不害怕,肯定是假的,可是害怕之余,更多的是一种迷惑。他终究还是步入了这片森林,他仔细地看了看这片森林,他觉得这其实很美。抬头看一片绿,偶尔有微黄的阳光投射下来。低头看也是一片绿,也偶尔有些枯败的微黄的树木枝干横跨在草地之上。整个世界的色彩仿佛只剩下绿和黄了,多少也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得久了,竟也开始慌了。  是孤独。  这感觉是孤独吧。  他原以为会一直这样孤独下去,可是偶然间,他看到了一个人影。然后是两个,然后是一群。他们与他有着相似的面孔,面孔之上的表情或是迷茫,或是惊讶,或是绝望。他们心思密布,他们深藏不露,他们小心翼翼,他们无能为力。这样想着的,是他,是他,也是他。  前方出现了亮光,可是他已经不再惊喜了,没猜错的话,前面又是个城市吧,没猜错的话,这个世界里只有我自己吧,许许多多个我自己吧,没猜错的话,我什么也做不了吧。我不想动了,不要动了,身后的黑暗慢慢袭来了,也罢,归于黑暗吧,如若我也是黑暗,那便不会感觉到孤单了吧。也罢也罢。他就这样瘫坐在了出口前不远处,竟感到如释重负,身后的大蛇慢慢靠近,靠近,终于张开了它口,把他吞了下去。  这黑暗果然毫不留情,黑的好像粘稠的液体一样,紧紧包裹着他,动弹不得。他努力睁着眼,却也什么都看不到。就这样飘摇,飘摇……什么也看不到,其实也还好,总不会有那种被人作弄的感觉,即使孤独,也孤独的纯粹。终于看不到我自己了,奇怪,我竟会因为看不到我自己而欢呼雀跃。  然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前面开始有了亮光。啊!我出来了!可是为什么我离地面竟这么远?他看着自己的身体,不曾想变成了一只蝴蝶,一只连自我飞翔的能力都没有的蝴蝶!只能被风吹着跑!前面又有好多蝴蝶!为什么又是最后一个?他好想追,可翅膀根本扇不动!他只能被风吹着,吹过一条条街道,吹过那相拥的二人的身旁,吹过那奔跑的背影,吹到那森林的入口,可始终没有追上任何一只蝴蝶。  终究还是自己,这个世界,来来回回终终究究都是我自己。  他感觉脸庞湿湿的,想必是流下了泪水。他不知道蝴蝶也会流泪。紧接着,他终于在梦里喊出了声音……  等等我吧,带我走吧,不管去哪里,不管有没有空气,只要别在,这无能为力的梦里,别在这梦里……  嗖……砰砰砰的几声,随着烟花爆竹的绽放,他从梦中醒来。  “2013了!2013了!”周围全是这兴奋的声音。  不在梦里了,他庆幸着,也跟着喊到,2013了,2013了!
第2章 梦白  从梦中惊醒,在这南方不飘雪的寒冬,我颓坐在宿舍的床上,外面的热闹与我无关。  在这夜空下,会有多少人和我一样,默默注视着这擅自灿烂的烟火,他们或孤独,或喜悦,或手舞足蹈,又抑或是和我一样说不出的心情,这样想着,竟开始觉得有些悲伤。  我穿上衣服,跑到了阳台抽烟,感到小腿有些痒,挠着挠着索性坐了下来,一边挠着一边看着,天边似乎还有些亮亮的小光点,不知道是远方的星球,还是赶着回家的航班。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还记得下午老大李洲叫我晚上和他一起去社团活动,老三苏安歌狡黠地跟我说要去二人世界,老四王振梁腼腆的说要回家,只过了这么区区几个小时,却给人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一下子让人不知道究竟身处何方。  抽到头的烟蒂差点烫了我的手,我赶忙往外用力一扔,在这微弱的光亮从这里坠下的时候,正好天空又有一片烟火亮了起来,我突然感到那被丢弃的烟蒂,与我竟是如此的相似。  不久前,高中刚毕业的时候,我独自一人来到这个没有秋天,也没有收获的城市读大学。我当然是不想来的,杭州多好,南京多美,上海多繁华,可是学费呢?动辄就要上万,我负担不起。在这个城市,学费一年只要3900。这么说着或许有些悲哀,可事实就是这样。那个晚上,我拖着行李,从火车站走出来,看到地上飘飞的旧报纸,和路边偶尔叫唤的小摊,以及时不时上来搭话的各种司机们,远处的万家灯火离我竟然如此之远,我第一次感到8月份的晚风是如此冰凉。  当晚到了宿舍,铺好床之后室友们陆陆续续都到了,根据年龄我排到了老二,确实不怎么好听。四人间的宿舍,显得热闹了许多。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回想这个夏天,仍然是心有余悸。  小时候,总觉得爷爷的手可以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任何我喜欢吃的东西给我,偶尔是带着颜色的花生,偶尔是皱巴巴的一块钱,偶尔是颜色鲜丽的糖果。可他突然就这么走了,到现在,好像已经彻底忘记他的笑容了。这个夏天也是股市低迷的时候,老爸把所有的钱都赔光了,一家人挤在70平米的地方,相对无言,老妈是一个乐观的人,所以会经常跟我们说,钱要那么多,没用,一家人在一起,不生病,开开心心的最好了。可就连这种想法都是一种奢侈,老姐在那个时候生病了,终日奔波在上海杭州的各大医院。所以我不甘心啊,我不想把经济问题变成自己的软肋,可也仅仅是不甘心罢了。  想着想着,更难以入睡了。我拿出枕头下面粉红色的日记本翻看起来。这是林梦白送的。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眼睛大大的,声音甜甜的,个子矮矮的,我不知道我到底何德何能,能让这么好的女孩子喜欢上我。但是故事的结局总是非常相似,我们没有在一起。高中分班之后,我们的联系就淡了。那时候她可是个名人,我们学校里的广播都是她的声音,早上好,午安,晚安,非常好听。真正使我开始远离她的,是她另外的追求者。他跟我也是一个学校的,那天晚上我被他们一帮人堵在了寝室一楼,我甚至都做好了殊死搏斗英勇就义的准备,但他只是跟我说了一些话,他说你跟梦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知道她一个月要花多少钱吗?要买多少名牌的东西吗?不是说什么贫富的问题,是生活方式,你们只是聊得比较来罢了。我当然是不服气的,按照电视剧里的想法,男主从此之后应该奋发图强,好好学习,走上人生巅峰。可想努力哪有这么简单,我那时候在心里暗暗发誓说,一定要考个好大学,一定要。  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可与言者无二三。我最终只考上了三流大学。再加上家里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让我开始恐惧这个可爱的女孩。那些说爱情是无所畏惧的,大致因为他们最后的生活都越来越尽如人意罢了。我当然知道,她不会因为这些嫌弃我,可我看不得别人嫌弃的目光,看不得她闺蜜对我指指点点,更看不得她的追求者们对我时不时投来的嘲讽的目光。我故意在毕业宴上坐的离她很远,偶尔跟她也会目光交汇,可始终没有一句话。那个晚上我喝了很多,我喝多越多越清醒,越清醒就越想喝,我好想逃,好想丢掉所有东西,连衣服也不穿,逃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就这样想着,喝着,最终醉倒在厕所的马桶上。等我第二天在自己家醒过来,却发现包里多了一本粉红色的日记本。里面一行一行的,都是我熟悉的字,一页一页的,都是我想说的话,我从早上看到晚上,看着林梦白这一年里的日子,这一年没有我,却始终出现在日记本里的日子,不经意地已经泪流满面。可我什么都给不了她,别再这样了,扬城,你跟她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这样提醒着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尚未恋爱,却已经失恋的感觉。  烟蒂最终的光亮还是消失了,我仍然坐在阳台上。又点了一根烟。都元旦了,该找她聊聊天了。  我只会在每年要结束的时候,跟她聊聊天。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了解我的想法,我也不想让任何人同情。  我不打电话,我不愿听到她的声音。  短信里,我问她去年的处的男朋友怎么样了。  “死了。”  “真的假的啊?”  “出国了。”  我吐了一口烟,果然,这样的人才配的上梦白吧。  但我还是问了句:“真的假的。”  她马上回了过来:“你到底想干嘛,八卦会长。”  我尴尬地笑笑,回道:“就想问问,你们多久见一次啊。”  “分手了!谁要见他,我才不要哦。”  分手了吗?哈哈,不错。  我偷偷笑了笑,说道:“那是先分手然后出国然后再死了吗?”  “哈哈哈,是的是的,好逻辑。”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发出了这么一段字:“你还记得你的日记本吗?”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复道:“记得。”  我字还没打好,她又发来一连串的东西。  她大学的地址,她的手机号,她的邮编。  “本来一直想说的,可突然提起来总是怪怪的,既然你说了,那就还给我吧,地址你知道了。”  我的心一凉。说:“你还记得啊,我就想跟你说,那个本子不下心弄丢了。”  她说:“你不会的。”  我们都安静了,好久都没开口。  “去年给你买的衣服还有在穿吗?”  “在家里。前年!衣服是前年!”  我还没想好回什么,她就发了过来:“想吃巧克力。”  “有什么是你不想吃的?”  “没有巧克力怎么度过这个冬天!”  然后就把巧克力的链接发给了我。发了个可爱的表情说,想要两盒。  我噼里啪啦就买好了。  然后问道:“买了巧克力就不提日记本?”  她发了两个简单的字和一个符号:“做梦?”  我们又扯东扯西扯了一阵子,到最后她问我:“巧克力买了吗?”  “没有,不买,你吃了万一胖了要怪我。”  “不会的,我超级瘦。”  “不,不买。”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骗我聊了这么久,连个巧克力都不买,不跟你玩了。”  “我哪有骗你哦。”  “而且人家生日也快到了。”  “真的吗?我的也快到了耶,一月五号。”  “不是一月十一吗?”  我打字的手突然顿了顿,心中有点暖。  “是啊,但我过农历的,所以有时候有点偏差。”  “哦,那我去洗澡了,你这个人,巧克力都不买。”  “真去洗啊,聊得好好的,干嘛突然去洗?”  “你不知道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吗?”  我哭笑不得,回复道:“你真的吵死了。”然后把买好的巧克力截图发给她。  “哈哈哈。你们男人也这么口是心非吗?”  我笑笑,说道:“去洗澡吧。”  “知道啦,你打算什么时候找女朋友?”  “我这样能找到女朋友吗?”  “马上就会有了哦。”她发来的信息里,还附带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挂了电话后,我在想,她是不是在暗示我些什么?可我应该不会跟她在一起了吧?看着天上那两个圆圆的月亮,我感到有点冷,跑回了自己的床上。窗外的烟火逐渐少了,只在睡梦中依稀听到一两声啪啪的声音。又一年过去了。  感觉这个女孩子,离得越来越远。反正已经对她没有别的想法了,就当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吧,我宽慰着自己,从2012,睡到了2013.
第3章 初遇 元旦过后就是考试周了。  我记得有人说,别人复习是在查漏补缺,自己复习是在女娲补天。  如果别人是女娲补天,那我就是开天辟地了吧?呸呸呸!一想到此我马上打了自己几个小耳光,盘古做完这些事情后就挂了,我可不能挂。  学习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看了不到十分之一的书,图书馆就开始赶人了。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大家伙都在。  老大李洲问道:“你去图书馆啦?”  我说嗯。  他说:“你看懂了吗?”  我说,看开了。  事实上呢,明天考的是高数,算是我的强项,我只是简单的看了看书,感觉都会,所以在图书馆的时间大部分是在和今天认识的妹子聊天。  洗完澡上了床,满脑子都是那个妹子。情到深处竟不自觉的躲在被窝里嘻嘻嘻的笑起来,把我的室友们吓得都差点扔餐巾纸上来了。  早上我去图书馆,在门口悠哉悠哉的吃着早饭的时候,远远地就看的一个女孩子朝这里跑来。我定睛一看,连包子都忘了嚼。那就是我喜欢的类型啊,契合地如此完美,好像我脑中本来就有一个模糊的印记,她的出现不偏不倚地补全了那个空缺。我看着那妹子离我越来越近,却始终想不出搭讪的方法。我强迫自己回忆看过的爱情片想找点灵感,可闪过最多的却是动作类的爱情片。在那个瞬间才感觉到,电脑里的几个G并不能给我的生活带来惊喜。  但生活还是值得期待的。那个妹子路过了我,又退了回来。  她低着头问我,“你是不是XXX学长?”  我一愣,XXX学长是个什么谁?管他呢。“额,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是。”我胡乱的吞下嘴里的包子说道。  妹子娇羞的笑了一下,说,“你可真逗。”  我说:“这有什么。你是去学习的嘛?”  “嗯,约了XXX学长,想让他教我高数来着。”  这,就是命运吗?  “其实,我也懂点高数,不如我先教教你,等你的学长来了你再找他去?”我说道。  妹子微微皱了一下眉。  “天这么冷,在外面等不太好,反正都是等,不如一起等?”我尴尬的建议道,总觉得讲错了什么。  “好吧。”妹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头了。  我如释重负,第一步算是成功了吧?我赶紧扔掉包子,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屁颠屁颠的跟妹子进了图书馆。  学了一天那个所谓的学长都没来,可能妹子已经忘了他,转而沉浸在我的世界里了。想想还有点对不起那个素未谋面的学长,但这也意味着他们缘分不够,总不能全怪我吧?  钟海琼这个名字,细细品的时候,还觉得挺好听的。  不知道我今天讲的黎曼曲面她懂了没有,但是那个爱情故事她倒是听得很认真啊,哈哈。感觉她好像笨笨的,一说题目就两眼就无神,一说别的就泛光,要是以后的孩子跟她一样怎么办?唉算了,反正有我,以后孩子要是问她问题,她这么笨肯定不会,又得来求我,我就让她们两个人一起撒娇,想想是挺有成就感的。。。我这样胡思乱想着,感觉都要走上人生巅峰了。  这时苏安歌在下铺大喊,你特么再摇床我把你屌给拔了!第二天我们又相约一起学习。  她说,“你高数这么好,为什么不进数学专业啊?”  我说:“数学专业的分太高了,我高考没考好,就一门数学还可以。”  海琼好像有点为我抱不平。  我一想这不行,马上跟她说道:“上次我去听数学系的课嘛,下课后那些学生的脸都是几何懵逼的样子。然后我闲着无聊就帮几个同学又讲解了一下,他们就感激地要请我吃饭让我多教教他们什么的,但是在他们得知我是历史系,只是无聊过来听着玩的时候,就没有一个人理我了。  她哈哈笑道:“要是我,我也不理你。”  我忽然感觉四周传来了嫌弃与不满的眼神。  “同学,这是图书馆呢小声点。”  海琼尴尬地看着我,还不忘咧嘴吐个小舌头。  我低声的问她:“这块东西考试肯定会考的,你听懂了吗?”  海琼又尴尬地看着我,轻声地说:“好像没。”  我摇摇头,说道:“去吃饭吧。”  她眨巴着大眼,说:“好呀好呀。”  我总是隐隐约约的觉得,好像已经认识她很久了。  那场高数考试的时间是在早上,我早早地来了教室,一眼就看到海琼在桌子上写着什么,就说道:“海琼你在写什么呢?”  她似乎也是很惊讶。“啊,怎么叫我海琼听起来。。。有点怪。。。”  我说:“不会啊,挺好听的。”  说完就在心里埋怨自己,都不怎么熟你就这么叫人家,哎呀不知道有没有把她吓到,真的是,千万别把我想成那种轻佻的人啊。  她又说:“这个是小抄啊,我还是不懂只好早点来抄在桌子上了。”  我一愣,诶,关于名字的那个话题怎么被跳过了?  她又说道:“你怎么也来这里啊你也在这里考吗?”  我刚想回答,她又自言自语道:“早上都没吃好饿啊。”  我刚想问要不要去帮你买点,她又说道:“完蛋了这次考试,什么都不会,怎么办啊。。。”然后又在桌上写着小抄“挂科了下学期要提前一星期来学校补考,我不愿意啊,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小抄啊帮帮我吧。。。”  过了一会儿她好像又惊觉把我给忽略了,咬着嘴唇尴尬的说:“嘿嘿。。。你在。。。干嘛?”  我抓抓头发,说道:“我来考试啊。”  她惊喜道:“你也在这里考啊?”  我说:“不仅在这里考,我还坐在你后面呢!”  她双眼放光,好像有什么要跟我说,却又没讲。  考试刚过四十分钟,我就听到了咕噜咕噜声。  一开始没怎么注意,因为还有些题目要做。  后来又传来了一声咕噜声。  在这个安静的考场,这咕噜声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我睁着大眼看着前面的她,周围同学也是传来了苦笑不得的目光。  咕噜咕噜咕噜。。。  有这么饿吗?这声音比下课铃声都大啊。我看着前面身子越坐越小的海琼,忍不住想站起来大声的说,那些咕噜声都是我的!  我还没讲,她却站起来跑到讲台问道:“老师现在能交卷了吗?”  在这一空挡里我瞄了一下她的试卷!  选择题ABCDABCDABCDABCD?  这不挂科谁挂科?我一皱眉赶紧撕了张小纸条把答案抄了上去。  监考老师嫌弃的看着她:“没一个小时不让交卷,回去继续做。”  她苦着脸又回到了她的位置,趴在桌子望着窗外发呆。脑子里八成是在想吃的东西。  我踢了她一脚,咳嗽了一下。  她好像有所感觉,马上坐直了身体。  我从下面把小纸条递给了她。那个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冰冰的,滑滑的,软软的。。。  神奇的是,给了小纸条之后,她的胃竟安分了不少,咕噜声也小了。  可好景不长,那咕噜咕噜声又开始慢慢响彻这个教室。  她苦着脸不断用尴尬的微笑对向她投来目光的同学报以歉意。  我叹了口气,又踢了她一下。  她转过头,一脸幽怨的看着我,那副倔强又委屈又一副“这不关我事”的表情实在是难以描述。  我拿出一个面包放在桌上。  她好像明白了我什么意思,刚想伸手拿去,监考老师走了过来,看了看我桌上的面包,和周围同学们的目光,以及海琼可怜巴巴的脸,无奈地说道:“那你交卷吧。”  她如蒙大赦,交完卷之后火急火燎的回到座位上收拾东西。当我和她四目相对时,她竟然,拿起了面包,然后跑走了。。。  我也马上交了卷跟了出去,身后传来监考老师慈祥的声音:“以后考试一定要吃早饭啊。”  我记得,那顿早饭她一个人,吃了两三个人的份,我就在旁边看着,她也看着我,期间我不断的笑,每次我一笑她就问我:“我还可以再吃吗?”  我说:“你想吃就吃呗。”然后她开心地又吃了起来。  关于那场考试,她后来又哀怨的跟我说,以后不要帮她作弊了。  我问为什么。  她说:“她们班平均分只有68左右,除了她最高的只有78。”      我说:“那你多少分?”  她盯着我,无奈地说:“98。”                                        
第4章 何遇
在大一接近尾声的时候,我们几个朋友出来聚了聚。  在他们的怂恿下,我把海琼也带来了。相继落座之后,按照惯例他们就开始调侃我。  “小城啊,你上次带来的女的不是这个啊?”老大李洲打着哈哈说道。  “诶,别说出来啊,小心他家里那个知道了。”苏安歌也搭着话。  “你们两个别乱来啊,我还不想当爷爷。”王振梁对我跟海琼说道。  海琼无奈的笑着,看着我。我也无奈的看着她。“闭嘴!你们再说下去海琼会害羞的。”我笑道。  “洲哥,你这肚子,几个月了?”我也打着哈哈。  “额,让我算算。。。大概250个月了。”李洲说道。  我们刚想为他的机智点赞,一个显得与我们格格不入的人开口了。  “兄弟们,我下个星期要去青岛玩了,你们有没有什么要我带的啊?”钱海潮说道。  我长这么大,这是一个唯一让我一直讨厌的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仇富心理。他长得还是可以的,就是个子矮了点,只有一米五几吧,读书的时候,我经常叫他矮子,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我们逐渐张大之后,他对我的怨恨越来越深。  不过有一点我们都有目共睹——他喜欢那种极低智商的装逼。整天在朋友圈发一些励志的东西。比如说什么乔布斯成功语录,马云求职时当服务员都没人要,小布什考试经常不及格什么的,而最让我受不了的还是他喜欢在下面统一回复,共勉,加油什么的,好像有很多人评论他,他都回复不过来似的。  不过他家境富裕,又是我和一个同一个高中升上来的同学,我也只好慢慢忍受着。  “青岛有什么好玩的。”洲哥略带嘲讽地说道。  这个胖胖的李洲是个很耿直的人,他的家境也是比较富裕,所以做事情比较随心所欲,我觉着他唯一的缺陷就是有点丰满。  “青岛啤酒节啊,冰雕啊什么的都挺好玩的,现在去玩挺便宜的,加来回的机票只要7000多。”钱海潮说道。  海琼偷偷把头靠到我旁边,小声的说道:“这人好讨厌。”  我把头凑过去,说道:“是吧,有点装逼的。”  “不是啊,他名字里也有一个海。”  “。。。”  “喝完啤酒找艳遇,是不是?”苏安歌也按捺不住发言道。  “你发情了十几年还没结束啊?”小梁接道。  “妈的小梁,喝一杯。”  只有我在一旁,跟海琼吃着笑着。  “扬城,你放假要去干嘛?又要去打工了吗?”钱海潮开口说道。  “嗯,打呗,去见见世面。”我说。  “打工能见什么世面啊,那么点钱又那么累。”钱海潮嫌弃的说道。  我笑道:“还好吧。”  我说过我不喜欢这个朋友。  眼看着气氛有些尴尬,苏安歌站了起来,说道:“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吧。”  “你们都知道二郎神是用哪只手擦第三只眼的眼泪吗?”  海琼问我:“哪只啊?”  我怎么知道啊,只好摇摇头。  看着大家都不知道,凯狗哈哈大笑起来,说:“二郎腿啊!”  。。。。。。  我们一脸懵逼。  “呵呵。”倒是海琼忍不住发出了冷笑声。  “哈哈哈。”这下大家倒是彻底笑了起来。  “安歌,你这样,要是在小说里,肯定是天狗的传人啊。”我笑着说道。  苏安歌这个人,倒没有他的名字那么干干净净,黑黑的皮肤,有些向下的眼角。但是总体长得不错,泡妞无数,性格又仗义,我们都喜欢叫他发情的公狗。  “天尼玛!”说完安歌拿起酒杯就要开始灌我。  “诶,到底二郎神用哪只手擦眼泪啊?”振梁故作疑惑地问道。  “二郎腿吶!”我对振梁说道。  “安歌,到底用哪只手啊?”小梁又问道。  “扬城不说啦,二郎腿吶!”安歌不耐烦的对小梁说道,“还问问问的,问毛线啊。”  “那不是你更清楚点啊。毕竟传人啊。”小梁一脸严肃,故作正经的说道。  哈哈哈。  小梁虽说比较腼腆,但跟我们在一起时,总是会时不时地来些冷幽默。  眼看着大家已经把钱海潮冷落了,他自觉没趣又不甘心,突然站起来,说道:“等我青岛回来咱再聚聚,我那边朋友叫我,先过去了!”  “啊,行吧,那你小心点。”李洲头也没回地说道。  “先走啦先走啦。”海潮说道,转身的时候,倒是盯着海琼看了一会儿,搞得我有点不舒服。我在想,如果有人挽留他,不知道他会不会走。不过,反正也没有人会挽留。。。  席散之后,我送海琼回学校。  我们学校坐落在一座江边,那江很大很宽,上面有一座桥,所以有时候我们调侃自己是建桥大学的。  我跟她一起走在桥下,这是个专门供人散步锻炼的地方,它沿江而过,在围栏的地方挂着五颜六色的小灯泡,看起来很漂亮。  久久无言,在这种氛围下,我生怕说错一个字。  我把眼睛瞄到她那里,她两只手交叉着,搭在前面,一丝不苟地看着江面,晚风吹来,末梢的发尾轻轻飞起。  我吹起了口哨。断断续续的。  她看过来,笑着说道:“真难听。”随即又转了过去。  我看着看着竟入了迷。恍惚间我好像觉得,这条小路带着我们飞了起来。我跟她在那条小路上肩并肩地走着,俏皮的头发时不时飘到我的耳边,我轻轻的把它们放下,它们落下,落在江边五彩斑斓的灯光下,竟是那么地美。我依旧吹着口哨,身影渺小,但不孤独。  “你说,这两个月亮怎么老是一样大呢。”海琼终于开口了。  “因为如果不一样大,看起来就不漂亮了吧。”我答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事实上,只有一个月亮的呢?”海琼说道。  “怎么可能啊。”我笑笑。  “就好像我们生活在一个世界里,习惯了有两个月亮,但是实际上,只有一个月亮,或者说有人生活的世界只有一个月亮,但是实际上有两个的那种。。。”海琼认真的说道。  我突然感到心烦意乱。  “可能吧。”我敷衍道。  然后我们便没有再说话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子。  海琼抿着嘴,怅然若失。  送完她之后,我看着天上那两个皎洁的月亮,想起了一位诗人的一句诗。  “天上的两个月亮,那么圆,那么大,就像温暖的乳房。”                
终于是放假了。我回到了我的小城堡。  我的家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上,依山傍水。但这里的民风并没有那么淳朴。我的爷爷辈,还是住在大山上的人。后来父亲事业小有所成,搬来了这个在村民们看来都已经是很高端的小镇。说来也好笑,当我父亲第一次带我去超市的时候,我拿了这个拿了那个,开心极了。毕竟不要钱啊!后来才知道,原来大超市的收银处是在门口,也就是说还是要付钱的。这让我抑郁了好久。  农历大年之后,便开始走亲访友,父亲是个很有自尊的人,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们家的状况,所以依旧出手阔绰,只有我看得心疼。但我并没有说什么,这是父亲的倔强。  “你家小孩这么大啦,在哪儿读大学啊?”一些七大姑八大姨开始拉起家常。  “浙江XXX大学。”父亲骄傲的说道。其实全称是“浙江XXX大学XX学院。”  “不错的啊,我儿子在XXX读,又拿了上万的奖学金。”避免不了的攀比,我听着很不是滋味,便独自去找表哥了。   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在我看来如此,他是全村第一个上大学的人,但是现在开着一家修电视电脑的维修店。于是就成为了周围人的笑柄,但我并不这么想。他会很多东西,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每次有问题就问他,他总能用最通俗的办法解决我的问题。  当我到他家的时候,他正在摆弄一台大冰箱,他整个人都钻到冰箱里面去了。  “表哥,在干吗呢?”  “小城啊,你来啦。修冰箱呢。”表哥从冰箱里钻出来,欣喜的看着我。  他也是二十六七的人了,现在终日与这些机器作伴,但我并没有看到他眼中有丝毫的厌烦。  他是我同辈中最亲近的人,在我们这里,他是最早的读大学的人,而我是第二批上大学的,所以我觉得他的身影,或多或少就是我的道路。  他拿下手套,到我旁边给我递了根烟。  我笑着点了起来。  他问我:“大学生活怎么样?”  我说:“就那样呗。”  他并没有像别人,苦口婆心的劝我好好学习。而是叫我要好好享受大学的时光。  我们就坐在大门口,聊着聊着肚子都饿了。然后他就带我去下馆子。  酒过三巡,我回想起这几年的日子,忍不住跟他发起了牢骚。本来只是觉得生活过的不如意罢了,可一有人倾听,就忍不住的越说越多,越说越夸张,越说越委屈,感觉这个世界就我一个人最可怜。  他一边喝一边听,并没有打断我。  等我把所有不满所有无奈发泄完之后,他说了一句话。  “你跟我比起来,已经幸运多了。”  “能怪谁呢,总不能怪自己的父母吧,他们所处的时代跟我们不同。都说要靠自己,可是说这话的人真是说的太轻巧了。”他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现在是所有人的笑柄吗?他们说我不努力读书,辜负了他们,可我从没说过,我年年拿奖学金。”  我继续听着。  “我读大学的时候,零几年来着,忘了。我有一位大学同学,熟了之后老是夸我,说我性格好,会照顾人,沉得住气什么的。”他拿出烟,递给我一根,继续说道。  “其实,我性格好,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自卑,生怕得罪什么人,所以只能对所有人都好。我知道自己很穷,上大学的钱都是借来的,吃不好穿不好,尤其到了大学,看到别人都那么光鲜亮丽,感觉自己卑微极了。”  “那时候学校里每个人都有电脑,大多数人都有智能手机,而我就一台可以打电话的破手机。不过这样也是有好处的,可以全身心投入到学习里,我做的也相当不错,每年都能拿奖学金,我的几个朋友第一次知道我拿奖学金比他们自己拿奖学金还高兴。他们以为我会拿来买手机,买电脑之类的,可我什么都没买。”  “后来他们问我,你奖学金都怎么花的啊?我说什么怎么花啊,还债都来不及了。借钱的滋味很不好受,想必你还没有感受过。”  表哥停下来,喝了口酒。  “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我拿奖学金,他们就没问我怎么花了。”表哥笑着说。  这笑容,现在想来,是那么勉强。  “大四的时候我决定考研。我除了会学习,别的好像什么也不会,也只能通过这方式了。考研就要买报考学校的真题,这些东西学校都保管的很好,要买的话都很贵。虽说我不会穷到连饭也吃不起,但这几百块的真题确实是难倒我了。别人老是劝我买一套得了。我哪儿买的起呢?于是只好去图书馆,阅览室,七零八落的收集,花了几个月时间省了几百块钱,当时自己觉得这是一件多么有成就感的事情啊。”  “考完之后我的成绩在边缘上,只能等复试通知下来。这个时候你必须不停地关注各方面的消息,最好的办法是盯着电脑不停地刷新。可我又没电脑,只能有空就去网吧看看。后来学校里出了调剂,必须在当天下午把信息发过去,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马上跑到招生办,可是名额满了,分数再高也没用。那个时候才知道及时得到消息比那么生硬的知识重要的多。”  “比较幸运的是,分数在复试的时候比较高,还有几个学校可以调剂。我选择了上海的一个,但面试的时候被刷下来了。我就不敢再尝试了。”  “为什么啊?”我插话道。  “来去一趟要六七百,加上吃的住的,一趟上千,白花了。万一别的学校也这样,怎么办?那个时候,在金钱和未来面前,我选择了金钱。没办法。”  “哦。”我答道“可惜了。”  “穷怕了。”表哥笑着说。“其实现在我也不错啊,开个小店,一个月也赚不少钱,别人想笑就笑吧,我已经不亏欠别人了。心满意足了。你还小,不要老是谈论这个世界的不公,归根结底所有后果都是我们一次次选出来的。如果我当时买台电脑,如果我多去几个学校,可能结果就不一样了。”  我喝了口酒,点点头。  “你现在日子不还是可以的嘛?不愁吃不愁喝,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勉强能过日子了。”  表哥拿着酒杯跟我碰了一下。一口就喝完了。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他在劝自己,还是在劝我。  我不甘心,我知道他也是,可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看着天上的两个月亮,我多想它们告诉我答案。    
回到学校后,天气逐渐转暖。  但这几天,小梁却一直郁郁寡欢的。  我们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终于有一天我看不下去了,跟小梁说道:“走,我们喝酒去。”  小梁缩在床上,萎靡的说:“不去。”  “我请你。”我说道。  “走。”小梁马上起身,不紧不慢的穿起了衣服。  其实我们也猜到了大概,小梁出门的时候也没跟她女朋友陈思思说,拖鞋也没换,穿着个睡衣就走了。  果不其然,喝了酒之后,小梁跟我们说道,他已经跟他女朋友分手了。  “为什么啊?”安歌问道。  “认识了更好的人呗。”小梁说道,然后又喝了一口酒。  “谁啊?”我皱眉道。王振梁是我们寝室最安分的一个,也是最勤劳的一个,平时扫地刷马桶都让给他做,他也没有抱怨过,只是腼腆了点,我们生怕他会在外面会吃亏。  “一个学长。”小梁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被劈腿了?”李洲问道。  “嗯。”小梁低垂着眼,说道。  我一想起几个月前,小梁早出晚归,为了给女朋友买个手机拼命打工,心里就为他觉得不值。  我说:“怎么回事啊?”  “就是一个学长,挺有钱的,要在学校附近开个酒吧,然后想找人设计一下,就找到了思思,聊着聊着他们就聊到床上去了。”小梁轻叹道。  “你不说对她很有信心吗?”李洲也为他感到不值,略带指责地说。  “有什么办法,人家就是比我优秀。她说我太守旧了,不能接受新鲜事物。”小梁说道。  “新鲜事物?不会是新体位吗?”苏安歌搭话。  “呵,我看你女朋友不过就是那个学长的新鲜事物罢了。”我冷笑道。  “是啊,我就该这么跟她说。扬城,我要有你这么会说话就好了。我真的很喜欢她,可我这个人这么无趣,又不会表达,也难怪她会不喜欢我了。”涵哥说道。  “别闹了,会说话有什么用。”我也轻叹道。  “那他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李洲问道。  “是啊。”小梁说道。  “这才多久啊就在一起了?”苏安歌问道。  “也就几个星期吧。”涵哥说道。  “希望你教她的姿势她都能灵活运用。”苏安歌拍了拍小梁的肩膀,说道。  小梁苦笑了一下。  “我知道早晚会这样,可没想到这么快。”小梁又喝了一口酒,说道,“我只是偶尔被需要,从来都不重要。我一直想把自己变的重要,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想要什么,我就给她买,她想干什么,我都满足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别说了,就这样吧。”我安慰道。  “是不是因为我太穷了,她才看不上我。”小梁说道。  “关系是肯定会有一些的。有些人口口声声说不在乎这些,是因为她们还完全没有受到过诱惑。”李洲说道。  “怎么就发生在我身上了呢?”小梁苦笑道,说完又要喝酒。  “别喝了吧,喝多了不好。”苏安歌也难得地正经了起来。  后来,小梁是轮着靠在我们的肩膀才走回的学校。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别人,只好默默的陪着他喝酒。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越聊越生气。  小梁明明那么努力了,她为什么不给小梁一个机会?  “这种女的有什么用?”李洲搀着小梁,气愤的说道。  “有钱就是比没钱好,优势太多了。”苏安歌也轻叹道。  “搞不好那个学长真的很优秀,她们又是真的相爱呢?”我说道。  他们连说不可能。一边咒骂着那个学长,一边把小梁拉到路边去吐。  “要不我们把他女朋友叫下来,问问清楚?顺便帮小梁一把看看还有没有机会?”我提议道。  “好!”他们异口同声地答应道。  酒壮人胆,我们就这样一行三人,拖着个半醉半醒的人,来到了女生宿舍。我们正在为谁去叫陈思思而纠结的时候,就在楼下看到了她。  她打扮的很时髦,乍一看确实很漂亮,在这月色中一身黑衣显得十分动人。  她也看到了我们,然后看到了迷迷糊糊的小梁,皱了皱眉。  小梁瞬间清醒了,拉着我们就要走。  “走什么啊,我们去问清楚啊。”安歌说道。  “就问问而已,又不惹事你怕什么?”虎背熊腰的李洲一把又把小梁拉了回来。  “算了吧,我们回去吧。”小梁说道。  我看不下去了,直接走到了陈思思面前。她略带尴尬的看着我,眉眼中有着少许不悦。  我刚想说话,一阵强烈的灯光就罩在了我的脸上。我一眯眼,一辆保时捷停在了我们旁边。  “你朋友?”从车上下来一个人,也是穿着一身黑衣,不难看出与陈思思的是情侣装。  “嗯。”陈思思说道。  他朝我礼貌性的笑了笑。我看得出来他很不屑。  “我有事先走了。”说完她就上车了。我看到她的手里的手机,已经不是小梁送的手机了。  我退到了李洲他们旁边。  她没有回头。  他也没有挽留。  我们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宿舍,谁也没有讲话。  总感觉自己也失恋了一样。  到了晚上10点多,他们已经睡得不省人事。我酒量比较好,消化完之后现在只觉得饿。于是起身去外面买东西吃。  这个时候校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几个小摊位还亮着蒙蒙的灯。  “拿个手抓饼。”我跟摊位的人说道。  “嗯。”她答道。这声音非常清澈,而且温柔,我忍不住的看了看她。  她看起来很年轻,大概也是学生。我没有多问,买完之后就走了。  我吃着手抓饼,慢悠悠地走回学校。身后雾蒙蒙的灯光,总让我感觉举步维艰。  学校里也没有什么人了,但偶尔还能看到几对相互不舍的小情侣。  我脑中不由得闪过了海琼。 
一想到她我的嘴角就不自觉的翘了翘。可以后我的下场会不会跟涵哥一样?她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我们的进展是不是有些太顺利,总觉得我们好像认识了很久的样子。。。我低着头,胡思乱想着。  慢慢地身边好像一个人也没有了,天上的两个月亮越发地肆无忌惮,皎洁的月光把这条小路照得惨白。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天边出现了一串绿色的东西。我不由得驻足下来观看。  那串绿色越来越清晰,但很多都是扭来扭去的字符。  我掏出了手机,想把它拍下来。可就在我把镜头对准它的瞬间,它就消失了。我抬头看天,确实已经消失了。  “我喝多了不成?”我喃喃道。  环顾四周,看着这一如既往的世界,我疑惑的挠了挠头。  我明明看到一串字符,虽然不懂,但至少认识那个2012啊!                                        
每天至少两更,断更无勾勾!
木有人,唉
第7章 一步
这几天,我陪着小梁他们通宵,也憔悴了不少。  一觉醒来,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满满的都是油,就打算跑到厕所洗头。  “卧槽,你们知道吗,就是那个李天一啊,不是轮奸了一个女的吗,现在律师居然辩称是在轮流发生性关系。”苏安歌拿着手机,在床上感叹起来“唉,世风日下啊,社会上要是多点我这样的人。。。”  话音未落,小梁就从被窝里伸出头无力地答道:“社会水平至少倒退50年!”  我忍俊不禁,刚抹上洗发露,手机响了起来。  “肚子饿,要一起吃饭吗?”电话那边响起来海琼的声音。  “好啊!”我毫不犹豫的答道,毕竟一个寒假没见了。  “你在哪儿啊?”海琼问道。  “我在青柠餐厅附近。”这是一家专门为情侣而开的餐厅,单身的人都不好意思进去。我当然是一直想带她去的,但是苦于没有借口,所以现在跟她撒个谎,然后再说有点累直接在这里吃,想必她也不会拒绝。  可我的如意算盘还是打错了。  海琼兴奋的说:“真哒?我也在这附近诶,你快来找我吧!”  “额。。。”我一下傻眼了,摸了摸头上的洗发露,说道“在哪里?马上到!”  我头发也没冲,胡乱擦了两下戴上帽子就跑出去了,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可不想错过。  一个寒假不见,她出落的更加动人了。  她穿着浅色外套内衬格子衬衫,拿着一个小包包,站在街角,浅笑嫣然。  “嘿嘿,久等了,我对这边不太熟,找你有点费劲。”我才不会说我刚从寝室跑出来呢。“但我在方圆500米左右感觉到了一个强大的气场,你的美丽在空中扩散,一下子辐射到了我的脸上,然后我就找到你了!”  “别贫了,咱去哪儿吃啊?”海琼笑道。  “去青柠餐厅吧,近一点。”我试探性地问道。  “好啊。”海琼依旧浅笑着,说道。    后来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海琼甜甜的跟我说:“踏进餐厅的那一小步,是我们之间的一大步。”  快吃完的时候,海琼问我:“吃完了去干嘛呢?”  我眼珠子一转,说:“去看电影吧。”  “看完电影呢?”海琼边吃边问。  “然后去吃晚饭,然后去学校附近的那个潮人电玩里玩玩。”  “好啊。”海琼说道。“那晚上吃什么呢?”  对于我这种刚吃饱饭就没有任何食欲的人来说,这个问题,有点难。我说道;“你想吃什么?”  “想吃牛排和烧烤。”海琼吃完碗里的菜,说道。  “你现在吃饱了吗?”我问道。“要不咱再点点儿?”  “我吃饱了,我是说晚上想吃。”海琼嘻嘻的笑道。  我哭笑不得,说道:“那咱走吧!”  那时候,速度与激情6刚好上映。  关于电影的情节,说实话我并没有认真去看,那个时候世界太小了,好像只有我跟海琼两个人。  我们坐在第四排。座椅是红色的。  放映厅并不大,里面有股淡淡的香水味。  海琼坐在我的右边,她的头发也有股淡淡的香味。  她的手放在大腿上,我看的不是很清楚。  多次想触碰,又伸回了手。  直到有人上了个厕所,才打破了这个局面。我把手放在了她的手上,她并没有退缩。  然后她也握住了我的手。  我们动都没动,电影好像也没有了声音,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溜走了一段最甜的时光。  电影结束的时候,海琼把头靠到我的身边,说:“你手上都是汗。”  可我并没有放开,就这样拉着她,走出了电影院,当看到车水马龙的街头,我握紧了她的手,我们穿越来来往往的车流,穿越拥挤的人山人海,在每个社会百态下驻足,为了冰糖葫芦而高兴,为了街边艺人而欢呼。  看着街边玻璃窗中两手紧握的我们。。。我突然惊呼道:“妈蛋我帽子呢?”  “可能丢电影院里了吧。”海琼笑道。  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天呐,刚才海琼一直在被这个头发锃光发亮的人拉着?  海琼也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地说道:“该洗洗了。”  何德何能!  我的脑中只有这四个字。我握紧了她的手,心中思绪翻滚。  “我们去吃烧烤吧。”海琼笑嘻嘻的说道,笑起来眼睛跟小月牙一样。  “吃!”我一甩头发,潇洒的拉着她走向店里。海琼都不嫌弃我,我还介意个毛。  “这自助烧烤你会吗?”我问道。  “你会吗?”海琼反问道。  “不会。”我说道。  海琼挥动了一下小拳头,说:“没事,我烤给你吃。”  我们在这店里一共吃了将近3个小时。确切的说是吃了一个小时,上了两个小时的厕所。海琼的手艺,实在不敢恭维,可又不能不吃。在我走出男厕所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走出女厕所的海琼,我们四目相望,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你瘦了。。。”  好在海琼的自助烧烤并没有后遗症。我们拉着小手,沿着江边,慢慢向学校走去。  天上的乌云蠢蠢欲动,忍不住的下起了小雨。我们没有带伞,也没准备避雨。雨并不大,洒落在江面的,在灯光的照射下每个坑坑洼洼都有颜色。我问海琼是不是很美。  海琼不说话,只是在笑。  我很奇怪。问她为什么笑。  她不回答我,只是看着我笑。月牙一样的眼睛就快流出了眼泪。  “到底笑什么啊?”我丈二摸不着头脑。  海琼实在不忍心,从包里拿出了她的小镜子递给我。  我一看,顿时脸就嗖地一下,红了。  我的头上在冒泡,因为我早上洗头的时候洗发露没冲干净。  “这什么牌子啊,泡沫这么丰富,还这么香。”海琼哈哈大笑,我们两个站在江边,蒙蒙的雨飘落下来,落在江上泛起点点碎花,落在我的头上,泛起丝丝泡沫。  我用手往头上胡乱的抓了几下,拉着笑的站不直的海琼就走。  走着走着,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镜子里冒着泡的我,竟也笑的直不起腰。要是有路人看到我们,一定会很奇怪吧,一对有情调的小青年,相互搀扶着,在下着雨的江边,笑。          
没人看就不更了
第8章 大山
过了几天,我突然想到前几天晚上在天边看到的奇怪的绿光,虽然已经记得不真切,还是跟他们说起了这件事,但他们都说我恋爱中昏了头了。  我知道自己没昏头,但没人相信,后来也就慢慢地说服是自己昏了头。  时间悄悄地流走,波澜不惊。有一天我接到我表哥的电话,说他和他那个女朋友今年可能要结婚了,问我要不要先看看未来嫂子,并且报销来回车费,我连忙说好。  收拾完行李,在海琼幽怨的眼神中,我坐着火车又离开了这座小城市。  火车片刻不停地飞驰着,窗外的景色不断变化,高山,流水,隧道,起起伏伏。偶尔经过城市的偏僻处,能多多少少地亏窥探到它们的繁华。这么多与我毫无干系的人也在忙碌着,它们的人生是否如意?若有可能,都认识一下多好,不然总觉得有种莫名的遗憾。  大概傍晚的时候我到了我表哥那里。  表嫂一看就是个农家妇人,虽然长得一般,但骨子里的淳朴让人感到特别亲切。特别是嘴角下的那颗痣,让人过目不忘。  “扬城来啦!快进来吧。”表嫂亲切地招呼我进去。  可我不认识她呀,我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下,她就知道是我来了?  “愣着干啥快进来啊。”表哥赶紧招呼我进去。  我嘿嘿一笑,边走边问:“都没跟我说过你有女朋友,现在一下子就要结婚啦。”  “我都多大了,以前我爸不让我找女朋友,现在却直接让我结婚,做人真难。”表哥笑着说。  “还没吃吧?你们要吃啥?我去做。”表嫂热情的说道,说话的时候我总不自觉地朝她嘴角的痣看去。  “嫂子别忙了,随便弄点就行了我不饿。”我说道。  晚饭过后,我跟我哥便跑到了阳台抽烟。  我不知道他是否幸福,但至少要祝福。  “你以后找老婆,一定要找个这样的,勤俭持家,要乖,这样才好。”表哥悠悠的跟我说道。  “嗯。”我答道。表哥从来没有把我当小孩子看,这让我非常自在。  “明早我们去山里抓鱼吧,怎么样?”表哥看着我,眼里放光。  “好啊。”我答道。现在的季节,山里的鱼虾特别多,小时候成天跑山上抓鱼,只要抓到大鱼,就感觉人生特别圆满。  晚上我跟我表哥纷纷表示要早点睡觉,表嫂在房间里打好了地铺。我故作忧伤地说:“坐了半天车,还要睡地铺。”  表哥嘿嘿地笑着。  表嫂说道:“就是,要不换换?”说完她看向表哥。  “好啊,我跟扬城睡床上,你睡地上。”表哥答道。  换来的是表嫂一个大大的白眼。  第二天一早,将近四点多我们就起床了。先去了趟菜市场,买鱼饵之类的东西。天基本还没亮,菜市场却已经热闹非凡。  头顶上是连成线的暗黄色的灯泡,每个摊位都撑着一把大伞,陆陆续续的从自家的大卡车或小推车上卸下一箱一箱的货物。他们多是一群皮肤黝黑满手粗糙的中年人,太多细节了,我形容不来。我困得不行,浑身乏力,再看看他们一个个都兢兢业业地,顿时觉得在这凌晨的菜市场,面对这一堆为了生活而努力的人,我再多的矫情和抱怨都显得微不足道。  买完之后,表哥开着借的小车,扑哧扑哧的就往山上开。  “你稳点,我晕车。”表哥开车心不在焉地,左晃右晃,难受极了。  “抽根烟就好了。”表哥说着就给我递了根烟。  “我抽烟还是从你这学的吧。”我点起烟,说道。  “乱说什么,别被舅舅知道,不然他肯定打死我的。”表哥笑道。  “我爸早就知道我是跟你学的了,他说他以前还看到你跑到顶楼偷偷抽烟呢。”我说道。  “到了。”表哥兴奋地说道。  “还好到了,不然别说抓鱼了,我人都要变成鱼了。”我瘫软着从车上走下来。  “这路通向哪里啊?”我看着前面的路,问道。  “不知道啊。”表哥也疑惑道。  “你没去过?”我问道。  “没。”表哥说道。  我好奇心重,说道:“要不咱们去看看?”  看来表哥也很好奇,说道:“好啊。”  我们继续驱车往山路上开。其实这座山上早就没住人了,只是以前要开荒,才修的路,这路到底通向哪里呢?能不能开到山顶?我们扑哧扑哧的继续往上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山风在车旁呼呼的吹。开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没到头。  “这么久了还没到头,这山有这么高吗?”我疑惑道。  “不知道啊。”表哥也皱眉道。  我们在山中穿行,偶尔开到比较陡峭的地方,往下看去,其实一点都不高。  “好奇怪啊开了这么久了,这路到底通哪里的啊,难道山上还有人住不成?”我表哥问道。  “不知道啊,你都不知道,更别说我了。”我说道。  我们继续前行。我们是在这座山脚下长大的,小时候成天往山上跑,修路了以后我们也长大了,便慢慢地淡忘了这座大山。可在眼皮子底下的东西竟有我们不甚了解的事物,怎么说也要弄个明白。  可我们貌似做不到了。表哥说道:“快没油了,我们得回去了。”  我点点头,心中对这大山泛起了恐惧。  车在山路上奔驰,可身边的风景我们好像从未见过。  我慌了,拿出手机,可是关机了,表哥的也是。  天色渐暗,下山的路开的比上山还要久,但是就连我们决定抓鱼的地方都开不到。  我跟表哥一言不发,心中满是恐惧。  最坏的东西还是来了,车终究是没油了。我们下了车,站在路边四处张望。  这山路没有灯,这该死的两个月亮今晚也躲到了云层中,只有远处的万家灯火在微弱的摇曳,但是是离我们如此的遥远。  我跟表哥抽起了烟,两点光亮忽明忽暗,在这夜色中行进。  我偶尔会叫表哥一下,他都是低沉的嗯一声。我们都没有讲话,大概是被这种莫名的恐惧征服了。我们一直走着,身边本来打算抓鱼的鱼饵都被吃光了,又渴又饿。  怎么下不了山?我心中叫苦。  夜色越来越暗,最后只剩下了纯粹的黑暗。能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少,但我不得不往前走。最后我喊了一声表哥,他没有回应我。  我从未感到过如此无助,我疯狂地喊着,但是连回声都没有,话音一落世界就安静地不行。  我在路边坐了下来。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可又不敢睡,生怕出现什么野兽之类的东西。我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这最亲近的大山,这无边无际的黑暗,这原本熟悉现在却让人无比恐惧的世界让我心力交瘁。  终究是走不动了,难道我的生命就要在这里结束?我和自己的影子融在了一起,看不见他在笑。  我抱着自己的双腿,在路边坐了下来。沉沉地睡去。                     
第9章 再来过
从梦中惊醒,在这南方不飘雪的寒冬,我颓坐在宿舍的床上,外面的热闹与我无关。  这就是我接下来四年要生活的地方。我望着窗外的烟火喃喃自语道。今天是日,窗外的两个月亮完全比不上绚烂的烟火。我想起了去世的爷爷,想起了林梦白,想起了上大学前的诸多事情,在忧郁中,我再度睡去。  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恍惚,我不知道是自己在摇,还是世界在动,只是觉得头疼极了,我以为是生了什么病,本想去医院看一看,可过了大概一两个小时,头疼渐止,世界也逐渐平稳了下来。  时光飞快地流走,2013年已经过去一半了,仔细回想这半年,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倒是小梁丢了女朋友,我交了个女朋友。在某一天,我接到了表哥打来的电话,说他交了女朋友,今年可能要结婚了,问我要不要先看看未来嫂子,并且报销来回车费。我连忙说好。表嫂是个让人感到十分亲切的农家妇人,尤其是嘴角的那颗痣让我记忆犹新。我打心底里为他们祝福。但是对于我跟表哥决定第二天上山抓鱼的想法,表嫂打死都不同意,还差点跟表哥吵了起来,至此只能作罢。表嫂一直喃喃着:“多大个人了还抓鱼,小心被鱼抓走。”  回学校后就开始上学了,上课的时候海琼发来短信,问我今天有几节课。  “三节。”我回复到。  她对我前几天跑回家不陪她一起玩一直耿耿于怀,我很想在短信里哄哄她,但不知道该发什么,只好简单的回复了两个字。  到了下午我发短信问她:“你是不是生气了。”  她回复到:“没有。”  “那我中午打电话给你你怎么不接?”  “不想接。”  “那就是生气了?”  “没有。”  “我表哥快结婚了我回去看看而已嘛,那我以后不回去了,打死都不回去了。别生气了行不。”  “不是因为这个。”我看到海琼发的这条短信,就隐隐约约地想到了手机那头撅着小嘴的她了。  “哈哈,不是因为这个,那是因为什么?”  叮叮叮,海琼打电话过来了。  “我早上问你有几节课,你怎么回答我的?”海琼愤愤地问道。  “我怎么回答的?我回答三节啊!”我有点迷糊。  “我主动问你,你为什么不说是哪三节?为什么不说是几点到几点?是要我问还是要我猜?嗯?哼!”电话那头传来海琼不满的声音。  我一下懵逼了,忍不住笑道:“我好惆怅啊海琼。”  “你还笑?本来不生气了,现在又生气了!”海琼说道。  “对不起嘛我下次一定改都是我的错啦,我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我求饶道。  “好,但是我现在还生气。”海琼说道。  “我下次一定会详细地回复你的,好不好?”我说道。  “不是因为这个。”海琼说道。  “那又是啥?”我困惑道。  “是你刚才说话的语气!”海琼哼道。  “。。。。。。”我只能苦笑。那天晚上我们玩到很晚才回学校,又在校门口看到了卖手抓饼的姑娘。  “你要吃手抓饼吗?”我问道。  “加两个蛋。”海琼说道。  “等下哈我这里面粉不够,我去拿一下就在学校里。”摊主尴尬地说道,然后又说:“你们帮我看下摊位好不好?”  “好啊,但你不怕我们把你东西拿光吗?”海琼说道。  “我认识你们,不会的。”说完她就摘下了围裙往学校跑去。  “看什么看!”海琼瞪道。我赶忙收回了目光,心想这女孩子胆子真大,就这样把摊位留给了我们。  但我们是实打实的好人!过了一会儿摊主回来了,一直向我们道谢。她一改平时的沉默,跟我们聊了起来。原来她也是大学生,比我们小一届,家里穷,供自己上大学比较困难,所以她白天上学晚上在门口卖手抓饼。  “你怎么大晚上才来卖啊?”我问道。  “晚上摆摊不耽误学习。也不会被城管抓,而且人少,基本不会被认识的人认出来。刚开始的时候怕的要命,现在好多了。”她笑着跟我们说道。  “那你生意怎么样啊?”海琼问道。  “夜深了,生意肯定会少很多的。”她边说边叹气,可是不忘微笑着给我们的手抓饼里多加了个蛋。  海琼说要把多出来的蛋钱给她,她一直摇头,说不要,是当给我们看摊位的回报。  我跟海琼心中一阵感动,商量之后便决定邀上三五好友每周来吃几次手抓饼。但消息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我的班级和海琼的班级,总共80几个人都知道了。于是“姑娘手抓饼”就成了我们的必修课,大家轮流着去买,带好几份回寝室一起吃,但他们怕姑娘会尴尬,于是也没多说什么,就是买。所以在姑娘眼中,也许只是一下子多了很多熟客。   后来我跟海琼偶尔能看到好多认识的人在姑娘的摊位前买手抓饼,我们大家都只是相视一笑。  第二天我躺在床上,就听到了李洲在那里笑。他有些胖,躺在床上狂笑不止,我生怕他把床笑踏了。  “洲哥你在笑啥啊?”我问道。  “自己看,我艾特你。”李洲边笑边说。  我打开手机一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里面说的是女友们奇葩的生气理由,最让我有感触的便是那个点赞最多的——现在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你说话的语气问题!  我突然就想到了海琼。  下面还有一条——因为她做错了事情我竟然生她的气,所以她非常合理地生我的气!  我越看越想笑,忍不住艾特了海琼。说道:“是不是跟你很像?”原来大家都跟我一样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但我却觉得这样非常幸福。她生气都是假的,最多生气半天然后就笑嘻嘻的,而且她的性格特别好,非常好哄,我对她也难以生起气来。所以我们过得非常甜蜜,好多人都说羡慕我们。我也由衷的为自己感到骄傲。  正在床上幻想着,海琼发来了短信。  “你艾特我那条消息什么意思?”她问道。  “是不是很像你?”我回复到。  “所以你的意思是嫌弃我了咯?”海琼回复到。  我又有点蒙了,回复到“没有啊,觉得她们跟你一样可爱。”  “哼,我生气了,今天晚上你一个人吃饭吧!”海琼回复道。  我满脑子黑线,躲在被窝里哭笑不得。    
第10章 一个包
最近嫦娥三号上天了。  物理课上,我们的老教授一直在强调,一定要记得,很多老师喜欢考这个。  我们就问他:“你喜欢考吗?”  老教授笑笑说:“我什么都喜欢。上次讲的薛定谔理论都还记得吧?”  台下一下子就安静了。  “猫还记得吧?”老教授推推眼镜,说道。  “记得。”我们笑着说。  “那薛定谔的猫呢?”老教授问道。  台下又一片安静。  老教授叹了口气,说道:“搞不好我家的猫都比你们懂得多。”  他接着解释道:“在一个盒子里有一只猫,以及少量放射性物质。之后,有50%的概率放射性物质将会衰变并释放出毒气杀死这只猫,同时有50%的概率放射性物质不会衰变而猫将活下来。根据经典物理学,在盒子里必将发生这两个结果之一,而外部观测者只有打开盒子才能知道里面的结果。在量子的世界里,当盒子处于关闭状态,整个系统则一直保持不确定性的波态,即猫生死叠加。它既是死的又是活的。”  我们坐在台下,仍然一脸期待,虽然听不懂,但都等着教授把它通俗化。这老教授的本事不是把事情弄复杂而是把事情弄简单,所以他在我们学生中人气相当之高。  看到我们一脸的茫然和好奇,老教授叹了口气说道:“那猫跟你们一样,半死不活的。”  我们笑笑。  “通俗的说。。。”  我们竖起了耳朵,知道重点来了。  “通俗的说,我们可以把它类比于“薛定谔的滚”,当你喜欢的女生叫你滚的时候,你永远不知道她是在叫你滚还是叫你过来抱紧。所以此时你处在一个又抱又滚的量子学状态。解出该波函数以得知在平行世界你被踹翻还是抱紧的概率多少关键是:看脸。”  老教授深奥的说道。台下的人哈哈大笑。  下课铃在这个时候响起,大家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教室,临走的时候,总觉得老教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或者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教室后面那令人顿觉渺小的天体运行图。那两个围绕在地球旁边的月亮,跟其他行星比起来是那么渺小。  吃饭的时候我去接了海琼,她早上没课,急急忙忙从寝室跑出来,把包啊手机啊帽子啊都扔在了我手上。  “吃个饭好累哦。”海琼撒娇道。  “那你回去,我买来送上去给你吃。”我说道。  “还是累。”海琼说道。  我笑着说:“送上去,喂你吃。”  “那不好吧,嘻嘻。”海琼笑着依偎在我肩膀。我一看她的包,似乎换了一个,这个看起来漂亮多了。  在她去拿菜的时候,她的手机响起来了,是一条短信,直接显示在了界面上。我没忍住,看了一眼。  “送给你的包喜欢吗?”来自于一个叫钱海潮的人。  我瞬间呆住了。努力的咽着口水。  脑中一片空白,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一条短信来了。  “我刚看到你背它了,还不错吧,普拉达的,四千多一个呢。”  这。。。我所担心的东西,这么快就来了吗?  我都没有好好享受过这些日子啊!  我气的手都在颤抖,恨不得直接回复个你妈逼给他,但我忍住了。  这时候拿完菜的海琼回来了,我看到她背着那个包。  “你看我挑的红烧肉,最大块的,给你。”海琼邀功般地说道。  “这个包不错啊,听说要四千多呢,抵得上我几个月生活费呢。”我冷笑道。  “你听谁说的?”海琼皱眉道。  “这些粗茶淡饭,您吃着,会不习惯吧?”我依旧冷笑道。  海琼有点慌了,说道:“我跟你说。。。”  “别说了,这些东西,不适合您吃,您还是去外面吃大餐吧。”我面无表情地说道,端起海琼刚拿过来的菜,起身就走。  没想到她也是这样的人,也罢,如果换做是我,也会这样吧?钱海潮,果然是让人厌恶。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现在要是走了,会后悔的!”海琼倔强的说道。  “我已经后悔了。”把菜倒进垃圾桶之后,我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心里空荡荡的,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我一边走着,一边把手搭在路边的灌木上,这是刚刚修剪过的草木,表面并不光滑。偶尔碰到尖刺,刮得我生疼。我没有把手抬起来,反而更用力地往下压,这些疼痛,多少让我感到一些真实。我从未对自己,或是对她,感到如此厌恶。在金钱方面,我一直有些自卑,一直在回避这些东西,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我越发地埋怨自己,可又该怪谁呢?  手机响了,是海琼的。我不想接。  到了寝室,大家伙都看出来我不对劲,但我什么都没说。他们好像心知肚明,撺掇着我去喝酒。  我掏出手机,看着这个用了好几年的破手机,也没去看有没有未接来电或短信,直接往床上一扔就走了。  这情景是如此的相似,只是主角换了。我苦笑着。  “海潮这也太混蛋了吧?”李洲生气地说道。  “唉。”小梁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在叹气。  “希望。。。可惜了,还没来得及教她姿势吧。”苏安歌也叹着气,喝了一口酒。  我吃着菜,感觉如此苦涩,就好像把药丸吞在嘴里一样,让人感到恶心。  “那你听没听她解释啊?”小梁问道。  “还用听吗?”苏安歌说道,“包都背着了,还解释什么?”  “我觉得你们还是聊聊比较好,万一弄错了,你可就死定了。”李洲对我说道。  我不想开口,只是喝着酒。  包是钱海潮送的。  钟海琼也背在肩上了。  我还要傻傻地去问什么问题?去问这个包多少钱?去问喜不喜欢?  “小城别难过了,你这样我们都难受。”小梁说道。  我真是不争气,听到这句话眼泪差点就流出来了。我只是故作轻松地笑着,喝着。  他们也应合着,鼓励着,可我全没听进去。  于是,这次就变成了我轮流靠在他们的肩膀上走回了学校。  不知道是谁通知了海琼,她在校门口等着,看到我们一行人,马上跑了过来。  “谢谢你们照顾他。”海琼说道。  “您,这么晚出来干嘛?”我阴阳怪气的说道。  “闭嘴。”李洲说道,“你别说话,让她说。”  “扬城,你相信我吗?”海琼问道。  “您找别人也就算了,可你找钱海潮。”我的胃一阵翻滚,“他是我朋友啊。”  “我只问你信我吗?”海琼红着眼说道。  “信什么?你想让我信什么?包不是他送的?或者你背错了?还是你要拿去丢掉?你是怎么接受那种人的东西的?就因为很贵很值钱吗?”我说着说着,还做了一个“呕”的假吐的表情。  “好,我恶心,我贪财,好了吧。”海琼流着眼泪,说道。  “那个包,我也可以给你买,你就那么喜欢?现在后悔了,来哭了?”我嘲讽道。  “扬城你过分了啊。”苏安歌喝道。  “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非得这样子?”李洲也不满道。  看着泪流满面却无比倔强地海琼,我的怒火却始终减不下来,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精的缘故。我说道:“我就问你,你是不是拿了他的包。”  我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这时周边已经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我现在才注意到,看到海琼哭个不停,我才觉得刚才讲的话有些过分了。  她顿了顿,咽了口口水,说道:“是啊,我是拿了,但是。。。”  “别他妈但是了。”我彻底爆发了。  在路人的指指点点中,我跟小梁他们说道:“我们走。”  我回头,看到他们三个都没打算动,又说道:“走不走?不走我走。”我挣脱他们,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了。  “你们下次再说吧,他应该喝太多了。”小梁尴尬地跟海琼解释道。  “是啊,抱歉了把你叫出来,他现在脑子不行。”李洲安歌不断地跟她抱歉,认为是他们自作主张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真的,你们下次再好好聊聊。”他们三个不断地陪着不是。  “不用了。”海琼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也转身走了。  他们三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只好向我追来。 
第11章 瞬一年
我不知道自己的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大。  若是败在金钱与物质上,那我肯定会败得很彻底。我也败得很无奈。  当别人提起有关金钱的时候,我总觉得他们在有意无意地向我炫耀。一个人炫耀某种东西是因为他缺少某种东西,可一个人认为别人在炫耀什么东西,他也一定缺少那种东西。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过得浑浑噩噩。我也想过去找她,让她回心转意,可当我在某一天听到他们三个在偷偷地说看到海琼跟海潮两个人在校园报刊亭出没时,我的心就已经死了。我不想去争取,不是自己的,终究会被抢走的。  我也没有信心去争取。  时间悄悄流到了期末。我却一直停留在原地。  每当我快乐的时候,或不快乐的时候,我都会感到特别悲伤。因为我总觉得此时承受这种心情的不应该只是我一个人。  可她还是是不在了。这件事就像发生在刚才,心中的疼痛丝毫不减,只是这不断流逝着的时间总是提醒我,她在慢慢远去。  去哪儿了呢,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我就在想,发生这种事到底该怪谁,可我根本不能得出结论。  我曾无意间路过那条江边。当我站在那里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是多么措手不及。眼前的景象竟与记忆相重叠了。只是江水不再起伏,路边的石椅更加冷清。她不在了,路变宽了。恍惚间我好像看到这条小路带着我飞了起来。我身影微小而又孤独,吹着莫名的忧伤的口哨。  我时常幻想着,她什么时候能从路的尽头娓娓走来,什么时候能再想我撒一次娇,或是发一次牢骚。可是,只是幻想而已吧。我一次次地安慰自己,不是所有的鱼都会生存在同一片海里。等到明天,等到我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那一天我可以眼睛都不眨地去买那个包,那一天我再也不会因为钱财而退步,我再也不会心疼她,再也不会打听她的事,再也不要想起她,再也不要梦到她,再也再也再也不要这么伤心。  我这样想着,最终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这样不值得。”短信里,梦白说道。  “可我忍不住地想去原谅她。”我回复到。  “现在不是你原不原谅她的问题了,我也是女的,要是有人在这么多人面前跟我讲那么难听的话,我也不会原谅他。况且还是最亲近的人。”梦白回复道。  “我没想到海潮是那种人。”我咒骂着。把话题转移到钱海潮身上。  “不是我说你,发生这种事,如果你是真的喜欢她,你就不能放弃她。”梦白在短信里,苦口婆心地说道。  “这次不放弃,下次呢?”我回复道。  “她也是第一次吧,面对诱惑多多少少会这样,这可是一个普拉达的包包耶,搁我我也会心动的。”海琼回复道。  “你是个一盒巧克力都能心动的人。”我回复道。  “别说我!我要是你,肯定会去争取一下,大不了把包还他,自己努力也给她买一个。”梦白回复道。  我想了又想,结果还是只回复了两个字。  “算了。”  “你就是太怂了。”梦白回复道。  我笑笑,没有再回复她。怂?不,想必,是自卑吧。  我叹了口气,继续看起书来。  期末考又要来临了。我一个人坐在图书馆,触景生情,完全看不下去。  这一年也快过去了,没想到,短短一年,竟已经物是人非。我们是在这里认识的吧,在那张桌子上,我抬头看去。  那张桌子是我第一次跟海琼一起学习的地方,那时候我把她拐骗进来,在那里相识相知,现在,却有另一对情侣坐在上面。  我摇摇头,这样下去不行,早晚要挂科,便收拾东西打算回寝室。  在图书馆门口,我碰到了海琼。  她没有跟钱海潮一起,而是她的一个姐妹,陶陶。  海琼也看到我了,眼神躲闪,低下了头。  倒是陶陶,看到了我,白了我一眼。当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到她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没有说什么,走出去的时候,才回头看了一下,正好看到同样也在回头看我的海琼,她马上把头扭了过去。陶陶察觉不对也转头看了一下,看到了我,又充满厌恶地白了我一眼,拉着海琼就往里走。  我回过头,把书包甩在肩上。看着这阴郁的天气,心中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我头一晕,原本阴郁的天气,竟然变得晴空万里。淡蓝色的背景镶嵌着朵朵棉花糖般纯洁的云。  我揉了揉眼睛,还是不变。  “不可能吧,就算变天也不会变得这么快吧。”我心想,感觉这过于奇幻,便拉住了一个要去图书馆的同学,问道:“同学,刚才一秒的天气是不是快下雨那种?”  那戴着眼镜的同学推了推眼镜,抱紧手里的书,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我,然后挣脱了我,说道:“有病。”  我喘着大气,难道出现了幻觉?上次天边的乱码也是幻觉?  天边的乱码?那是什么东西?那应该是做梦吧,我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刹那之间竟有点分不清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现实。  我晃晃悠悠的回到寝室,跟他们说了这件事。  他们都说我失恋了,脑子不好了,小梁还从床上走下来,拍拍我的肩膀,然后又爬上床。  “我可能真出现幻觉了,只一秒,整个天都变了!”我说道。  “别吓唬我,我胆子小。”床上的苏安歌说着说着,钻进了被窝。  “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们说的乱码?”我问道。  “什么乱码?”李洲狐疑道。  “我上次说的啊,天上的绿色的乱码啊,刚想用手机拍就没了的那些东西啊。”我焦急的说道。  “没说过啊,怎么了你,一惊一乍。”李洲说道。  没说过?难道那个是梦?那现在这个呢?  “我明明记得跟你们说过,我还记得我看到了个2012呢。”我喃喃道。  这时候他们三个都起床了,走到我旁边,纷纷拍了拍的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挺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唉。”  我哭笑不得,跟小梁说道:“真的,小梁。我不骗你。”  小梁打了个哈欠,说道:“都要2014了,还2012,12你个头啊。”
第12章 更渺小
又是一年的尾声,寒假到了。  关于自己出现的“幻觉”,我只能安慰自己是幻觉了。  我在家附近找了一份兼职,拿着千儿八百的工资。本来说好是当一个餐厅的服务员,可后来杂七杂八的都得干。  今天我就被老板派出去发传单,寒冬腊月的,我披上件外套就往外走,不下心听到身后一些打杂阿姨的窃窃私语:“你看大学生还不是跟我们一样在打工。”我心有苦涩,暗暗说道:“只是暂时的。”  就快过年了,这风还是毫不留情的刮在每个人身上,我被冻得鼻子通红,站在路边,向过往的路人发着传单。有些人面无表情地路过,看到我发出的传单,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下;有些人不得已拿了传单,在街角处就扔了,老板说,不能把传单扔掉,于是我只好跑过去把它们捡起来。总感觉每一次弯腰,都是向一些事物妥协。  快了,只有几十张了,我颠了颠手里的传单,不断地安慰自己。  “诶,你走开点。”突然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人跟我说道。  “怎么了?”我皱着眉问道。  “我要给我的店拍张照片,你让开点。”她厌恶地说道。  我抬头一看,这是一家摄影店,我刚站了不到十秒吧,这么巧就要拍照了?  “哦。”我说道。  “别站我店门口。”她又补了一句,充满不屑。我心里委屈极了,就十秒而已啊,怎么,我发个传单路过一下,做错什么了吗?惹到谁了吗?我看她穿的很时髦,年纪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就倔强地说道:“我也有个姐姐,可她不是你这样的。”  然后转身就走了。感觉自己鼻子酸酸的,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我既不缺德又不犯法,发个传单就要被人看不起?我红着眼睛,恨不得把手里的传单都给扔掉。可我不能扔,谁知道那个刻薄的老板是不是恰巧在附近看着。  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想把这些负面情绪随着传单一张张发出去。但当我一想到海琼,所有委屈涌上心头。我果然是配不上吧,这样的我,怎么和别人争?  “小伙子,手真漂亮啊。”一位老婆婆接过我的传单,说道。  我一愣,抬头向她看去。  “谢谢。”我答道。  “这么冷还跑出来发传单呀,真勤劳。”老婆婆笑着说。  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年轻人就要这样,可不能娇生惯养。”老婆婆似乎看到了我负面的情绪,并没有马上离开。  “嗯,”我答道。  “你这手真漂亮,一看就知道将来是坐办公室的料。”老婆婆笑着说。  我也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还在读书吧?”老婆婆问道。  “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有知识,又肯吃苦,好孩子。”老婆婆笑着说道。  我只是抿着嘴笑着,没有说话,生怕自己的眼睛会流泪。  “天这么冷了,早点回家吧。”说完老婆婆就从我手中拿走了四五张单子,并说道:“我给我那些朋友们看看。”  望着老人家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暖意。我摸了摸手里的传单,我笑着,挺直了腰杆,重重地出了一口气,继续走去,我感觉每一步都是那么轻松,路过的每个人,都充满了笑意。  第二天,老板竟又使唤我去送外卖。  “老板我不会骑车啊。”我说道。  “走过去吧,这几份都近的。”老板不耐烦的说道。  “我。。。”我无力的说着。  “年关了人手不够,你个大学生不会看不起送外卖的吧?”老板眯着眼说道。  我咬了咬嘴唇,接过外卖就走。  “人在屋檐下。”我喃喃道:“被犬欺。”  我看着外卖单上的地址,挺远的。这不就可以偷偷懒了吗?我心中一乐,点起了一根烟,慢悠悠地走去。  可是没过多久,好像上天有点看不下去了,轰隆两声以做提醒,就不由分说的下起了雨。  雨被风吹着,斜斜的,我躲在屋檐下,暗暗叫苦。原本晴空万里的,我一去送外卖就下雨。怎么连老天也要跟我作对?  我摸了摸这几份外卖,都快凉了。我有些不安,想淋雨送过去,又怕把外卖淋湿了。  雨越下越大,看来等雨停的念头要打消了。我想打个电话给老板叫他送把伞,这时候电话响起来了,正好是老板的,我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焦急的说:“老板你。。。”  我还没说完,老板在那头就吼起来了:“你送睡着了?客户打过来骂了,都多久了,再不送就不要了。你赶紧送去,不然这些钱从你工资里扣,别给淋湿了!”  没等我讲话老板就挂了,我张着嘴巴,而后闭了起来,把想说的话吞了下去。  “呵呵。”我冷笑了几下。  看着这都快连成线的雨,和不安的风,我咬了咬,把外卖往衣服里一包,就跑了出去。  雨被风吹着,打在脸上,衣服都快湿透了,别给感冒了。我边跑着,边胡思乱想着,突然就想到了海琼。  如果她知道我在这大雨天送外卖,不知道会不会心疼呢?  我摇了摇头,努力不去想她。  终于到了,我敲了敲门,没反应。  有些恼怒,我更用力地敲了敲。  “来了来了。”门里传来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  “您的外卖。”我从衣服下面拿出外卖,湿漉漉的,我心想完蛋,肯定湿了。  那中年男人看到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淋着雨给他送外卖。  他把钱给我,我找了钱给他,抱歉的说道:“抱歉啊外卖可能被淋了。”  那中年人笑笑,没说话。  我转身就走,可不一会儿他就又把门打开叫住了我:“小伙子,小伙子。”我心中暗暗叫苦,外卖肯定湿透了,这下不仅淋了雨,连今天工资也没了。  我皱着眉头又回了去,都不敢面对他。  “你刚钱找多了,还你。”说着就把钱递给了我,然后又递了条一次性毛巾,“擦擦吧,不然感冒的。”  我从门缝里看到我送的外卖,基本是汤了。  我这不争气的眼睛,千万别哭。我接过了钱和毛巾,说道:“谢谢。”  他也笑着说:“谢谢。”  我转身就跑。一个大男人,说什么也不能在另一个大男人面前哭。  我又跑到了雨了,将近零下的温度,可我一点都不冷。    这些生命中的善意,在这种时候,竟好像加深了我的伤悲。我总会无缘无故地想起海琼,每次她在脑海中掠过,就感觉自己,愈加地渺小起来。                        
第13章 再见你
回校之后,细数一番,海琼不在我身边也快三个月了。  期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关于海琼也好,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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