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在二二甲医院 手术费用来手术.手术必须要干耳吗.我这个耳朵

[今天是手术去痣的三天了 然后我的主治医生没有什么叮嘱我的 就让我保持伤口的干燥清洁 让我自己用就酒精消消毒。我想咨询一下 术后几天就这样暴露伤口真的没问题么?就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事项? 感觉自己刀口会留下&猫耳朵&,有点担心啊&&&]-整形美容问答-大众点评
你好,不要沾水,抗感染,不要吃辛辣刺激性的食物,一般一周左右的时间可以拆线,拆线后注射防晒,可以涂抹红霉素软膏等来防止发炎等。希望能帮到你!
你目前的情况还没有完全恢复好,不要沾水,要保持伤口的干净清洁,不要吃辛辣刺激性的食物,一般5-7天的时间可以拆线,
不要沾水,抗感染,不要吃辛辣刺激性的食物,一般一周左右的时间可以拆线,拆线后注射防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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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年左耳做胆脂瘤手术后干耳大概半年以后,由于耳朵前段时间不小心进水,一直流脓,发炎,后来去看了好几个医生,打过点滴,吃青霉素,滴氧氟沙星滴耳液,均无好转,前两天去那个医生那里,他在内窥镜下看有类似霉菌的东西。还有血性分泌物,脓液等!说可能药水滴久了里面菌群破坏了!让我不要滴药,就开了阿莫西林和克拉霉素!这两天没滴药,耳朵里面奇痒难忍,因为耳朵的问题,一直倍受心理折磨,求你帮帮我吧!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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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官科-耳鼻咽喉头颈科
外耳道炎,中耳炎,突发性耳聋,耳鸣,变应性鼻炎,鼻窦炎,咽,喉炎等耳鼻咽喉科常见疾病的诊治及中医调养
病情分析:您好,医生判断您现在是霉菌性外耳道炎吗?
,我去年左耳做胆脂瘤手术后干耳大概半年以后,由于耳朵前段时间不小心进水,一直流脓,发炎,后来去看了好几个医生,打过点滴,吃青霉素,滴氧氟沙星滴耳液,均无好转,前两天去那个医生那里,他在内窥镜下看有类似霉菌的东西。还有血性分泌物,脓液等!说可能药水滴久了里面菌群破坏了!让我不要滴药,就开了阿莫西林和克拉霉素!这两天没滴药,耳朵里面奇痒难忍,因为耳朵的问题,一直倍受心理折磨,求你帮帮我吧!谢谢您!
纪宇慧医生
您好,医生判断您现在是霉菌性外耳道炎吗?
纪宇慧医生
您里头的分泌物给您清洗干净没有
星期天去清洗干净了,然后这才过了几天,里面有黄水,感觉又有东西。我在他那里看了一个月!他只是说像是!
现在里面很痒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感觉左耳也有些肿胀的感觉
纪宇慧医生
您有没有做内镜图的检查
纪宇慧医生
鼓膜是完好的吗
嗯,有,我当时自己能看到里面就是一种白白的东西,然后就是脓液,然后有少许血液,去年做过手术,没有鼓膜,左耳没有听力
纪宇慧医生
您之前耳朵流脓有没有里头清理干净过?如果确定是霉菌性的话一方面没有清理干净容易再长,一方面更体质有关,菌群失调
纪宇慧医生
您当时的胆脂瘤有些严重哦
纪宇慧医生
您现在在用哪些药物
阿莫西林和克拉霉素片
这两天耳朵比较痒
纪宇慧医生
霉菌性的比较痒,您有没有用曲安奈德益康唑乳膏
纪宇慧医生
就是耳朵清理的差不多的时候用
滴的什么也没用,感觉看了这么久比没看的时候更严重了
纪宇慧医生
自己可以用双氧水洗过没
刚开始有几次,后来一直滴痒氟沙星
可是我在家自己也没发清理
纪宇慧医生
可以的,您自己可以滴药清洗,不过霉菌性的一定要保持外耳道的清洁干燥的
纪宇慧医生
您觉得里头的多不多
才清理两天感觉不太多
纪宇慧医生
如果多的话您可以让医生清理,然后再用我说的乳膏,
纪宇慧医生
那好的,您家里还有双氧水不
乳膏用进去怎么出来呢
纪宇慧医生
您棉签打湿些占进去,会有“哧哧类”响声,等声音消失后您将里面用干棉签擦拭下,再涂乳膏
纪宇慧医生
不需要出来,它需要在里面发生作用
一天用几次呢
吃的药还要吃吗
纪宇慧医生
也是用棉签占着乳膏,您尽量的抹到位
可是里面太深了,不敢太进去
纪宇慧医生
双氧水可以三四次,乳膏两三次
纪宇慧医生
没事的,您慢慢的
乳膏在里面直接用双痒水吗
吃的药要不要开
纪宇慧医生
先用双氧水清洗,然后再用乳膏,双氧水可以多清洗几次,三四次,乳膏两三次,每次清洗的时候会清洗到
纪宇慧医生
可以口服匹多莫德口服液
纪宇慧医生
这是增强免疫力的
纪宇慧医生
霉菌性外耳道炎与体质不好有关
我最近身体是挺虚弱的
可能因为耳朵的事加上中间感冒了一次
纪宇慧医生
您可以用起,然后情绪一定要放松,不要焦虑哦
纪宇慧医生
感冒对恢复有一定影响
嗯,好的,谢谢医生!
嗯,现在好了
纪宇慧医生
您客气了,您还有要咨询的吗
就是里面有黄水,还有像我这种如果久治不愈可以做手术吗?
纪宇慧医生
您这种的话也是需要先把炎症控制住,这不比胆脂瘤
嗯嗯,好的!
对了,阿莫西林继续吃吗?
纪宇慧医生
您吃多久了
大半个月了
纪宇慧医生
时间有点久了,一般不支持吃这么久的抗生素
纪宇慧医生
可以不吃了
纪宇慧医生
您可以先用下我上面的药
好的,谢谢你的耐心回复!
纪宇慧医生
恩,好的,您客气了,
纪宇慧医生
那您还有需要解答的不
不好意思,没看到,暂时没有了,谢谢
纪宇慧医生
不用谢哦,那咨询就结束喽
纪宇慧医生
祝您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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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什么科:
需做检查:
头颈部常规检查、血常规
常见药物:
10%鱼石脂甘油、强的松龙、地塞米松氧氟沙星滴耳液、过氧化氢溶液、曲安奈德氯霉素溶液、氯霉素耳栓、甲苯磺酸妥舒沙星片、硼酸洗液、氯霉素滴耳液、硝酸咪康唑乳膏、硝酸咪康唑溶液、氟氯西林钠胶囊
治疗费用:
根据不同医院,收费标准不一致,市三甲医院约(100-500元)
哪些症状:
耳痛、耳痒、耳鸣、耳硬化症、耳流脓、耳廓牵拉疼、耳道流脓、耳道堵塞、外耳道疼痛、外耳道狭窄
引发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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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方法:
药物治疗、手术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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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传染:
发炎 相关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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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相关问题我的房颤人生(下)&&射频消融手术经历
  离预约住院的日子(4月19日)还有三天,FW医院二病区的大夫便打来电话,确认我能否如约住院治疗。待我做了肯定答复后,电话那头的大夫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一番注意事项,最后说了一句“祝你早日恢复健康”,挂断了电话。  年近60岁,这是我平生头一次住院、头一次手术。虽然以前父母及我夫人住院治疗时也曾侍奉床前,进出病房,但毕竟住院的不是自己,这方面毫无体会和经验。此外,毕竟手术的部位是心脏,万一出现那位某三甲医院心内科大夫所说的,手术时一不小心把某个瓣膜烧穿了,我这后半辈子就算毁了。虽然我知道,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极低,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因此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还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临住院前,我花了近四周的时间,把计划中该写的东西都写了出来,并集结成册;工作上该交代的都做了交代;在家里不动声色地把私人物品系统性地归置了一番,把电脑里自己的文档都做了整理和复制,分别拷贝在几个移动硬盘里,以便万一回不了家,家人能较为方便地找到我的相关文档——简直是在给自己准备后事了。此外,住院期间看什么书、听什么录音、看什么视频、……无不反复斟酌,一一准备。入院的前一天、4月18日的傍晚,我在夫人的指点下,把准备好的书籍、iPAD、Kindle、充电器、眼镜、换洗衣服、毛巾、牙刷、拖鞋、碗筷、……一大堆东西顺序塞进一个拉杆旅行箱里,整整齐齐、妥妥当当,时刻准备“上路了”。一、入院和检查  按照注意事项的安排,4月19日入院当天的上午,我们一家三口一起来到FW医院门诊大楼的一楼,在规定的窗口交了押金、办理了住院的所有手续,拿到了饭卡以及两张十分珍贵的探视证。下午2:00,我们仨拎着行李,按时来到位于医院大楼六楼的二病区门口,等待入院。  二病区门口陆续聚集了约十来名等待入院的患者,加上陪伴的家属,足有三十多人,显得十分拥挤。病区门外有限的几把椅子早已坐满,绝大部分患者及家属都站在病区门口外,一面交谈一面等待着。门口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位看上去既精瘦又精干的女护工,把守着病区大门,她老练地告诉大家,护士长还没有来,你们大家不要着急,等一会儿叫到谁的名字,谁再进去,没叫到的人请在外面耐心等待。这位护工十分尽心尽责,只身一人在门外与众多患者和家属周旋,任凭患者和家属说得心焦气躁、口干舌燥,就是严守大门不让任何人进入,给众人们印象深刻,以至于才几分钟的时间,便有人给她起了个外号:“把门虎”。  时间过去了很久,紧闭的病区大门打开一条缝,一位戴眼镜的小护士探出头来叫“把门虎”进去。“把门虎”进去后不久复又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她举着这张纸对门外等候得早已不耐烦的患者及家属喊道:我现在念名字,念到谁,谁就答应一声,听清楚了吗?在听到众口一词的肯定答复后,“把门虎”开始扯着嗓子念起患者的名字来,每念到一个名字,便听到该患者兴奋的应答。在念完了5、6个患者的名字后,“把门虎”把这几位患者召集到面前,然后笑着对他们说:你们今天先回去吧,明天早上7:00再来。这几位患者及家属闻听顿时炸了窝,七嘴八舌地询问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我们回去,难道今天不让我们住院吗,我们从外地大老远跑来多不容易,如果不让我们住院为什么不事先通知一声,……“把门虎”显然经常遇到这样的事,老练地扯着嗓子解释道:病床现在腾不出来,明天上午才可能全部腾出来,你们今天晚上先委屈一下,明天中午以前一定让你们住进病房,放心放心,医院说话算数,一定不会耽误你们治疗的,今天实在是住不进去了,委屈你们一晚上了,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听到“把门虎”的解释,这几位患者和家属这才停住了嘴,半信半疑地拎着行李,怏怏地离开。  原来,FW医院做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心血管疾病专科医院,每天都有来自全国各地众多患者前来就诊,病床床位十分紧张。虽然各病区采用了十分先进的管理措施,尽可能加快病床周转率,但毕竟偶尔会出现些临时情况,造成当日的病床周转不开,不得不临时延后一些患者的入住,今天这几位被通知明日早晨再来办理入住的患者,就是这种情况——好在这种延后入住并不影响患者的检查和治疗时间。  “把门虎”送走了延后一天入住的患者后,复又把名单举到眼前,大权在握地扫视了一遍剩下的患者和家属,然后一脸得意地说道:现在我念名字,念到谁,谁就进去——只许一个家属跟进去啊,探视时间还没到,别的家属在外面等着。  我是第四个被叫到名字的。“把门虎”仔细验看了我的各种手续证件,然后方才放心地放我和我夫人进去,并铁面无私地把我儿子拦在了门外,直等到3:00探视时间,方才放他进来。  我在夫人的陪同下来到病区护士站,护士长核对了我的各种信息,然后便把我交给了早已守候在旁的一位眉清目秀的小护士。这位小护士先把一个纸质手环戴在我的左腕上,上面印有我的姓名、性别、年龄以及所患病种,还有相应的条形码。小护士嘱咐我住院期间这个手环千万不能摘掉,更不能遗失,吃饭吃药打针检查乃至手术,全凭这个手环识别身份。嘱咐完之后,小护士规范性地给我指明了位于本病区四个角落的几个逃生通道,然后便把我带到分给我的病床(23床)旁边,帮助我把相应的日用物品放入床头柜和储物柜,指着床头的一套病号服要我立刻换上,然后介绍了一大堆注意事项,诸如病区的储物间在哪里、打开水的时间、订餐的时间、病房查房时间、送餐吃饭的时间、病房里洗手间的使用规则、召唤护士的按铃如何使用,等等。条理清晰,简明扼要。  二病区每个患者都各有一名主治医生和主管医生,主治医生负责门诊收治病人以及相关手术,主管医生则负责该患者住院期间手术以外的一切检查和临时治疗等所有事宜,平日里常驻病区。此外每个病房都配有一名责任护士,负责该病房所有患者的日常护理,如采血、打针、服药等;病房的责任护士并不固定,每周调换一次,刚才那个小护士,就是我们病房本周的责任护士。  二病区的护士站、工作室、操作间等顺序排列在病区中央,四周外围围绕着一圈病房,足有十五六间。从门口牌子上病床的号码分布看,病房有三床间的,也有两床间乃至单间的。我很快就发现其中有两个特点:第一,病床号码忌“4”这个数字,也就是说,病区内没有4、14、24、34这四个床号,3病床后直接跳到5病床,13病床后直接跳到15病床,如此等等;直到39病床后,40~49这十个数字实在跳不过了,这才有了40床、41床、……等等。好在本病区的病床序号只到42,与“4”打交道的床号相对有限。第二,几乎每个病房里都有一张加床:按照病房的顺序,分别有:3+、7+、10+、13+、17+、……算起来,原本设计能同时容纳38个病床的病区,现在的病床数几乎接近50张,扩容近四分之一,可见病床资源有多么紧张。  病房里一周七天每天都有手术,从早上8:30起,便看见一个身材结实矮小的护工,浑身上下穿着手术室的全套服装,推着轮椅来到病区,和护士站的值班护士一番沟通交流之后,由值班护士领着来到安排动手术患者的病房里,手里拿着一叠表格名单,由值班护士喊道:XX床,你叫XXX吗?在该患者应答完毕,并扫码验明正身后,便命该患者来到护士站前,坐上轮椅,由该护工推着前往手术室。几个小时后,轮椅换成了四脚带轮子的移动床,该患者躺在移动床上再由这位护工推回病房,将该患者再搬回到自己的病床上。有时手术安排较多,到晚上8:00左右仍有患者被推去手术,9:30以后方才推回。那时候病房已熄灯休息,楼道里十分安静,因而术后患者运回来时的动静特别大。  病房的探视时间是每天下午3:00~7:00,这个期间病房里十分热闹。由于每个患者可以有两张探视证,所以这段时间里病房的拥挤度比平时高出两倍。患者一律身穿病号服,彼此看起来都差不多;可家属就不一样了,从穿着上看,有朴实的、有奢华的、有寒酸的、也有时髦乃至摩登的;有拎着大包小包各种补品的,也有刚下班空着两只手从工作单位匆匆赶来了。病房里有的家属坐在患者床边神吹胡侃喋喋不休,有的家属跑东跑西到处张罗、甚至跑到医院对面饭馆里给患者打饭点菜,有的家属熬不住烟瘾、探视期间也跑到医院外面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也有的家属坐在患者床边一言不发、彼此默默地都在看手机。  傍晚7:00,探视时间已过,当日手术的患者家属因病区发有特殊的陪住证,可以留一人在病房,以陪护术后的患者,其他患者的家属则纷纷离去,病房里逐渐显得不那么拥挤了。病区门口那位笑容可掬的“把门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各房的病友们要么三三两两地沿着病区走廊缓缓散步,要么在房间里一面聊天、一面轮流洗漱。待到9:00左右,散步的病人各回各房,病房的灯逐一关闭,病友们各自卧床休息。如果有病房到9:30灯仍未熄灭,值班护士就要过来提醒大家赶紧上床休息,并在离开时顺手将病房里的灯关掉。那时的二病区里真是一片宁静,只有走廊里、护士站和工作室里亮着灯。  头一天入住,尚不习惯,关灯后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搬了把椅子来到走廊上,借着走廊的灯光看书。可看了半个多小时,依然毫无困意;不得已走到护士站,问值班护士要一片安定以助睡眠。护士说这种药不能随便给,你需要找值班医生,由他开处方后方能给你。我于是来到工作室找到值班医生,如此这般地一番说明之后,值班医生方才在电脑中患者的名单里找到我的名字,在我的名下注明病因以及处方——其实就是一片艾司唑仑也就是舒乐安定而已,5分钟左右,值班护士找到我,把装着那片舒乐安定的一个小纸药袋交给我,亲眼看着我吞下那片药片,方才离去。  晚上睡得早,早上起得也早。入院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我正在病床上朦胧而睡,忽觉病房里灯光大亮,耳畔听见值班护士朗声说道:23床,抽血了。我正因被吵醒而懊恼,忽然一个激灵:23床,我不就是23床吗?于是翻身坐起。此时护士已来到床边,将一个盛着一堆花花绿绿血样试管的粉色塑料笸箩放在床边的移动桌上,先用一个手执无线扫描仪扫过我左手腕带上的二维码,确认采血对象无误,然后熟练地给我绑带采血。我暗自数了一下,好家伙,笸箩里的试管足有14个!小护士一管接一管地从我胳膊里往试管里灌血,直到14个试管都灌得满满当当,方才松带离去,临走时还不忘顺手打开房间里所有灯的开关,病房里一下子亮如白昼,这下谁也睡不着了。屋里的病友们慢腾腾爬起来,一个一个顺序进入卫生间洗漱。  7:00不到,病区门口已聚集了十来个人,都是昨天下午那6、7位没能如期入院的患者及家属。“把门虎”已早早来到门前,一如既往地守住大门,等待病区大夫的指示。按照安排,今天(4月20日)二病区将有十余名患者出院,但出院通知及相关手续需要病区主任审核签字,此后还有取药、付费、退卡等一系列事情需要办理,病人走后护工们还要清理床铺、更换床单被套枕套,清理储物柜,打扫病床周围环境等一系列善后工作,待到可以接纳新的患者,怎么也得中午前后了。之所以要求他们早晨7:00赶到,是为了让他们能够与头天晚上入院的患者(如我等)一起参加今天上午的术前检查,不因未能如期入院而被耽误。  8:30左右,一位专司引领二病区患者术前检查的护工分开众多堵在二病区门外的患者和家属,挤进大门,值班医生对她交代了一番,并交给她一份名单。该护工先又挤出大门,在门外对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患者及家属宣贯了一番,叫齐了门外的患者,然后再挤进门来,挨病房地把昨天有幸入住的患者(包括我)一一叫齐,招呼我们鱼贯而出,与等候在门外的未入住患者一道,前去做术前检查。  医院里所有检查的地方都是摩肩接踵,所有经过的走廊、穿过的诊区都是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人。引领我们的护工在前面走着,不时回过头来招呼大家千万别停留、千万别走丢,记着紧跟着她,大家相互照顾着点儿。几个年岁较大的患者实在跟不上,不得不靠着几位年轻患者的搀扶,方才不致掉队——当然,好在最终谁也没有掉队,大家稀稀拉拉、磕磕绊绊地总算查完了上午的三个项目:胸透、血氧含量、心脏彩超。待回到病房时,已时近中午,快要开午饭了。  据管理病房的小护士说,房颤射频消融手术的术前检查一般有4+1个项目,即:胸透、血氧含量、心脏彩超、心脏CT扫描,如果心脏CT扫描效果不理想,那么还需要补做一个食道造影。我19日下午入院,20日上午做完了胸透、血氧含量、心脏彩超三项检查,22日下午做完了心脏CT扫描,而且效果不错,不必补做食道造影。就是说,我的术前准备已一切就绪,单等上手术台了。二、手术之前  FW医院心内科的每一个主治医生都有自己的手术日,即:自己在门诊期间收治的需要手术治疗的患者,在入院并完成术前检查后,这些患者均集中安排在接下来的一周中的某一天,由该医生做为这些患者的主治医生,在这一天里集中对这些患者实施手术。各主治医生的手术日安排以周为一个周期:周一是A医生、周二是B医生、周三是C医生、……如此等等。这样,每个医生名下的患者都是每周入院一拨、手术一拨、出院一拨,循环往复。与我同一天入院的WY小病友,他的主治医生CG大夫的手术日安排在每周的周日,于是W病友比我早一天手术,也比我早一天出院。而我的临床22床新来的病友H先生,他入院比我晚两天,却因与我是同一位主治医生,因而与我同一天接受的手术,也与我同一天出院。  我的主治医生N大夫的手术日是周一,这是我在病区楼道散步时在工作室旁告示栏里看到的。因此虽然没有人告诉我,但我基本断定我的手术日应该安排在4月23日,即:我入院后的第四天,因为这是最近的一天,否则我的手术日就将只能安排在4月30日或更加以后的某个周一,而这又将意味着我将在病房里无所事事地待上至少一周,这对于病床十分紧张的FW医院而言是不可容忍的。果然,我的主管医生在周日中午找到我,告诉我周一手术,而且可能是第二台手术,时间可能是上午,要我通知家属做好相应准备,然后将一张印有标题“术前术后注意事项”的A4打印纸交给我,指着上面的注意事项干脆利落地逐条向我宣讲了一遍,并命我收好该纸,仔细阅读,有问题可找她、值班医生或责任护士。主管医生走后不久,责任护士便找上门来,在用手执扫描仪扫过我左腕手带上的二维码以验明正身后,便动手在我的左手手背上埋好了输液线,并再次向我宣讲了一遍“术前术后注意事项”,嘱咐我明天早餐不要吃豆制品、牛奶等容易导致腹中胀气的食物,尽量少喝水,摘掉身上一切可以摘掉的东西,诸如:眼镜、手表、助听器、假牙等,身上所有自己的衣服全部脱掉,只穿病号服。早餐后不要离开病房,随时等候手术。  根据主管医生、责任护士、同房病友以及网上查来的信息,我大致了解了房颤射频消融手术的过程和方法。简而言之,就是从身体的某处静脉(也有动脉,但极少)切开口子,将两根电极线和一根操作线插入,并沿静脉一直进入到心脏内部,找到房颤兴奋点,用电极(射频)一一将其烧死,使其不再发挥引发房颤的作用。房颤兴奋点的位置有几个大致区域范围,但具体的精确位置因人而异,可能需要当场的电极微刺激,诱发轻微房颤,以最终确定手术点的具体位置。电极线和操作线的静脉入口一般选择在左、右大腿根,也有除左右大腿根外,再在右颈部静脉处再开一个口子的。主治大夫彼此不同,开静脉口子的位置和数量也不一样;我的临床22床的主治医生是著名的Y大夫,他的手术只是在右大腿根处开了三个口子。而我做手术时,则是左右大腿根加上右颈部三处全切开了口子。究竟是什么道理,谁也没告诉我。据事后几位患者分析,口子开得多少,可能跟术后的恢复有关;因为导线虽然很细(大约是手机充电器导线粗细的一半左右),但三根导线(两根电极、一根操作)同时穿过一根静脉血管里进入到心脏,对静脉的损伤肯定比一根或两根要大一些。因此,对我来说,口子虽然开得多,但每根静脉在手术中的损伤程度却不高,恢复起来可能更快一些。  按照规范,手术后患处绑上绷带,患者需要卧床6个小时,前两个小时患处(也就是左右大腿根静脉切口处)需要压上沙袋,后四个小时沙袋可以移走,但患者仍需静卧。6小时后患者可以起床,可试着在病房内及病区走廊里慢慢行走,包括上洗手间,打饭吃饭等等,以恢复相应的功能。术后患者卧床的这6个小时里,需要家属陪护,过后则不再需要了。因此,如果手术能够安排在前几台,那是最好不过的,因为前几台手术均可在中午前后做完,这样家属陪护完6个小时,也就在傍晚或初夜,晚上仍可以回去休息。这几天每天晚上都看到9:00、9:30左右做完手术、推回病房的患者,家属陪护一整夜。病房里空间原本就狭小,又兼几乎所有病房里都有加床,更显拥挤;陪护的家属只能坐在凳子上,夜里很难休息。第二天早晨起来,陪护的家属一个个无不哈欠连天,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我可不愿意我夫人和我那宝贝儿子也为我熬夜熬成这个德行。  排在我前面的第一台手术患者是31床的Z先生,43岁左右,在某煤气公司工作,因煤气管道时常沿着或穿过交通干道,敷设或检修时常需刨开路面,为不影响交通,施工每每安排在半夜直到凌晨,非常劳累。他的房颤从2013年开始发作,因当时没有引起重视,病情逐步加重,现已发展成持续性房颤。周日下午我俩一起做的心脏CT扫描,在门外等候时,他让我摸他的脉搏,简直是一团乱麻。他告诉我说入院的这段时间,通过心脏监护仪才知道,他平日里的静止心率竟达130/分钟左右。有时候实在不大舒服,告诉主管医生并服药后,方才降到90~100/分钟上下。Z先生因持续性房颤,心脏节律不齐,这次心脏CT扫描做得不够理想,主管大夫告诉他周一(4月23日,也就是做手术的这一天)上午手术前可能要补做一个食道造影检查,晨起要禁食禁水。于是手术这天早晨,虽然已经订了稀粥馒头咸菜等病房早餐,但Z先生依然滴水不沾、粒米不进,把打来的早餐放在病房桌子上,洗漱完毕,坐在床边,等待着护工来找他做食道造影检查。  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时间已过8:30,带Z先生做检查的护工一直没有等来。直到9:00左右,Z先生的主管医生带着责任护士和那位专门负责送接手术患者的护工推着轮椅来到病房,对Z先生说道:31床,马上手术。护工二话不说,上前用手执扫描仪认认真真地将Z先生左腕腕带上的二维码扫描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命Z先生坐到轮椅上。同来的小护士麻利地将一袋输液挂在轮椅背后绑着的输液杆上,并将输液针扎进Z先生左手手背上早已埋好的输液管里。Z先生懵懵懂懂地问道:这就做手术?不做食道造影检查了?主管大夫和小护士齐声答道:不做了。Z先生闻听怯怯地叹道:可我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呀。小护士和护工闻听,急忙将病房桌上的早餐端过来。Z先生口干舌燥哪里咽得下馒头,时间也容不得他细嚼慢咽。于是Z先生匆匆喝了两口小米粥,便坐在轮椅上,软绵绵地被护工推走了。  ——下一个该轮到我了。将Z先生送走后,我回到病房里,同屋的病友们或在走廊里遛弯,或在门口聊天,或躺在病床上玩手机,病房里显得空空荡荡的。没到探视时间,家属们进不来病房;虽然因为今天手术,家属可领到一张陪护证,但此时家属只能在病区外面或手术区外面等候,直到患者手术后推回病房。我心中忐忑不安,百无聊赖地坐在病床旁边,强作镇定地翻看着齐邦媛的《巨流河》,试图转移一下注意力。  9:30左右,那位推走了31床Z先生的护工在我的主管医生的带领下,与病房的责任护士一道走进我的病房,在完成了与Z先生一样的验明正身以及输液操作后,也把我按在了轮椅上,穿过病区门口拥挤的人群,推向手术区。三、射频消融手术  我前往的手术区位于医院大楼的三层。乘医用专用电梯由病区所在6层下到3层,向右转过弯,穿过约10米的走廊,见走廊尽头一扇大门,门楣上赫然几个大字:介入型治疗区。进得门来,再穿过几十米长的走廊,经过了诸如储物间、休息区、餐厅、学习区等功能模块,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里(名字没看清),在里面等候手术。  这个房间(姑且称之为“候术区”)约70~80平米,呈长方形,中间横向排列着五排连在一起的椅子,供等候手术的患者们坐着休息,患者们面对的那面墙上挂着一个约50吋的大彩电,正播放着CCTV3频道一个十分无聊的综艺节目。患者座位的左侧是护士站,一位身着手术服的小护士坐在桌子后面,一面警惕地看守着我们这群待宰羔羊,一面与进进出出的小护士及护工们一起招呼着哪位患者在第几号手术室手术,跟哪位护工走,还不时走过来给新进来的患者量血压,并将量得的血压值记录在案,忙得团团转。相比较而言,我们这些等候手术的患者显得十分闲在。患者座位右侧的那面墙上有一个显示屏,上面滚动显示着各手术室中正在手术的患者姓名以及手术状态(手术中、结束),我在3号手术室找到了第一台的Z先生:“手术中”。  ——等着吧。我坐在椅子上一会儿看一眼无聊的电视,大部分时间是在闭目养神。此间我大致观察了一下“候术区”里的患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家全都穿着病号服,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看电视。椅子的第一排坐着三个小孩子,看上去最小的不过6、7岁,大一点的也就11、12岁的样子,他(她)们每个人身边都坐着一位身着病号服的成人,估计是陪护手术的家长。  整个治疗区是恒温的,气温大约在28°~30°C之间,“候术区”里我们这些患者身上只穿了一层薄薄的病号服。静坐一段时间后不免感到寒意。好在几乎每个椅子上都搭着一件长袍式睡衣,于是几乎每位候术患者都穿上了长袍睡衣,而且裹得严严实实的,我也不例外。差不多每隔几分钟,看守我们的小护士就会叫上一位患者的姓名,扫码验证后,交给某位守候在旁的护工,由其领进手术区。也差不多每隔几分钟,就会有几位新患者由护工引领着从病房来到“候术区”,找空座位坐下,等候手术。旧人陆陆续续出,新人陆陆续续进,我却一直坐在椅子上等着。右侧显示屏上Z先生的状态一直是“手术中”,从9:40到10:00、从10:00到10:15、从10:15到10:30、再从10:30到10:45,等得我实在是无聊。起身在屋子里遛来遛去,刚打算出门到走廊里转转,就被看守我们的小护士厉声喝住,道不经允许不得出门,要上厕所屋子里有。我听罢唯唯,只得继续在候术区里转圈。  大约快到11:00,右侧显示屏上Z先生的状态终于变成了“结束”——这下真的该我了,我长出一口气,赶紧回到椅子上正襟危坐,竖起耳朵留意护士站的动静。不多时,把我推到候术区的那位护工来到护士站,与那位小护士一番低语后,小护士抬头召唤我过去,一番扫描验证后,告诉我在3号手术室手术,并命我跟随那位护工一起过去。护工领着已有点懵懵懂懂的我穿过两道门,进入到手术区里。  3号手术室外的走廊里,Z先生面无血色,微闭双眼躺在移动床上。我俯身问他“兄弟,怎么样?”他抬眼看是我,乃有气无力地低声说道:我刚才晕过去了。边上一位身着手术服的男生一边给他掖被子一边纠正道,你那不是晕厥,是颈椎增生导致的眩晕,没事别紧张,你今天表现很好。我还想同Z先生交谈两句,护工熟练地给我戴上一个蓝色的一次性头发发套,催我快点进去,她好送Z先生回病房。于是我只好简单祝福了Z先生两句,便匆匆走进了3号手术室。  手术室有点像一个精密仪器车间,各种设备琳琅满目。我来不及仔细观察,就被护工催促着脱掉手术服,躺在了手术台上。我被室内这些精密仪器吸引,正想转头四处看看,耳边听见一位男士的声音:别乱动,把手放到身体下面。我于是乖乖地把双手放在身下,由臀部压住,再也不敢四处张望,双眼只盯着头部上方一块比常规笔记本电脑大一圈的涂着铁色的金属板。耳边听见几位男士的轻松交谈:  ……  “三米线还是五米线?”  “三米线。”  “短不短?”  “足够了。”  “卧槽,都十一点了,该吃饭了。”  “你帮我打一份吧,宫保鸡丁啊。”  “今天有宫保鸡丁吗?”  “没有就鱼香肉丝,要不糖醋排骨也行。”  ……  手术室里的温度与“候术区”几乎一样,我躺在手术台上身上毫无遮盖,不免感到有点寒冷,继而开始了由感觉寒冷而担心受寒、由担心受寒而担心因此会打喷嚏、由担心打喷嚏而担心因此会导致手术事故等一连串的担心,因为我听做过手术的病友说过,手术期间连深呼吸都不允许。我于是壮着胆子请求道:大夫,能给我盖上点儿吗?那位“宫保鸡丁”先生答道:别急,马上就来了。不一会儿,一位男士来到我的头左侧,命我起身,在我前胸和后背各贴了几块电极,估计是用做心脏监视的,然后又命我躺下,告诉我说:我们要把你的眼睛盖上了,别害怕啊。接着两块布便一上一下盖在了我的眼睛上,这下子彻底看不见了,只感觉到腿上、腹部、上半身都陆续盖上了布——可算是暖和了。然后,在一阵嗡嗡声中,感觉到头上方那块金属板缓缓下降,贴在了我的前胸上方。另一位男士告诉我说:现在要开始手术了,有点疼啊,忍着点,很快就过去了。然后感到右大腿根部有人在消毒,凉丝丝的;忽然间,右大腿根处一阵刺痛,估计是在打局部麻药,然后刺痛变成了酸痛,而且渐渐加重,估计是在静脉切口吧。一番操作之后,再转移到左大腿根,……好在我早有心理准备,这点疼并不在话下。  问题出在右颈部。在两个大腿根部操作的同时,另有一人在我的右颈部开始了同样的操作:先是几根手指在右颈部摸来摸去,估计是在找静脉,然后消毒(感觉凉丝丝的),然后一阵刺痛——静脉切口,……我这人喜欢胡思乱想,经常一遇见事情就浮想联翩:……颈部静脉切口,用的肯定是手术刀,手术刀很锋利的,轻轻一划就是一个口子,要是稍微力气用大一点,估计静脉就切断了,力气再大一点,被切断的东西还要多,要是刀子再大一点,力气再大一点……天哪,这不就是割喉吗?ISIS伊斯兰国组织恐怖组织经常干这种事儿,还拍下视频在网上四处广播,画面十分血腥……  我这个人还有个毛病,只要一紧张,口腔里的唾液就分泌得特别多,唾液一多,难免要下咽,咽唾液的动作难免会妨碍医生正在进行的操作,以前在口腔科看牙时,牙科大夫为此没少数落我——这次由手术而手术刀、由手术刀而颈部切口、由颈部切口而用力过猛、由用力过猛而割喉,继而伊斯兰国恐怖组织以及血腥残杀人质等等一连串联想,导致我不免又紧张起来,于是陋习难改地,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液。  颈部操作的小大夫登时急了:哎,哎,你别动啊——原来是“宫保鸡丁”先生在给我做颈部的切口和导线插入等一系列操作,此时大概正在往里插导线。他越说我越紧张,忍不住又咽了口唾液,这下子宫保鸡丁真急了:哎呀,大哥呀,您怎么还动啊,您别动了行吗,你看你看,插错了吧!于是我感到宫保鸡丁位于我颈部的两只手在向外捯东西,估计是在把因我喉咙蠕动而插错方向的导线向回收一段,然后感到颈部一股热流顺着脖子流了下来——估计是捯导线时血管里的血从切口里流了出来。此时听见宫保鸡丁郑重其事地对我说道:大哥,求求你了,千万别再动了,就忍一会儿,好吗?我闻听浑身上下那个部位都不敢动,眼睛上盖着布看不清宫保鸡丁的样子,只得隔着蒙在脸上的布答道:好,好,实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于是宫保鸡丁先让我咽了口口水,然后在我的右颈部再次操作起来。我感觉到他的手在我的脖子上动来动去,不免浑身紧绷、又开始紧张起来,口腔里的唾液越积越多、越积越多,条件反射似地要做吞咽动作;我强忍着不往下咽口水,一直忍着,一直忍着,直到感觉到脖子上宫保鸡丁的手不再活动,方才含着满嘴口水呜噜呜噜地问道:大夫,我能咽口唾沫了吗?宫保鸡丁忙不迭地回答:咽吧咽吧您赶紧咽吧,我的老天爷您赶紧咽吧。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手术室里一片寂静,忽然,我感到一阵心悸,正诧异间,听见一位男生问道:“是这儿吗?”  “不是,你看波形。”一位中年男士答道,估计他就是我的主治医生N大夫,问话的人(包括刚才在我腿部和颈部操作的人)都是他的助手或学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但感觉像是就在手术台附近。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阵心悸,那位男生又在发问:“这儿呢?”  “也不是,注意看波形。” N大夫指点道。  第三次,又是一阵心悸,这次心悸的感觉有些强烈,有点像房颤发作初期。耳边N大夫说道:“哎,你看,是这儿。”——我明白了,刚才的那几次心悸,是N大夫指点他的学生通过伸入到我心脏里的电极的微电刺激、参照心脏监护仪的波形在我的心脏内寻找房颤兴奋点,找了几个地方,现在找到了。  过了一小会儿,听见N大夫对我说:好,现在开始治疗了,会有一点疼,你忍着点,注意千万别深呼吸。我答曰好,我一定尽力配合。  一阵静寂后,手术室里的一个仪器开始轻微的嗡嗡响起来,我感到心脏部位有一种钝痛的感觉,越来越痛、越来越痛、越来越痛,直到快要受不了,快要喊出来时,嗡嗡声却戛然而止,钝痛感也随之消失。紧接着,没过一、二秒钟,嗡嗡声再次响起,钝痛感也再次降临;……就这样,一次接着一次,一次接着一次。我一动也不敢动,一面咬牙切齿地忍着疼,一面数着疼痛(也就是射频烧灼)的次数。到三十几次的时候,感觉实在有点受不了了,趁着间隙我向N大夫说道:大夫,有点儿疼。N大夫答道:是有点儿疼,疼也忍着点吧,我必须这样给你治,不然你也麻烦我也麻烦。我请求说能不能两次烧灼之间的间隔稍长一点,让上一次疼痛感过去之后再烧下一个点。N大夫答应说这没问题。此后的烧灼间隔时间的确拉长了一点,但钝痛感依然照旧,每次烧灼都痛得想喊出来,可当时整个人已经处于口干舌燥的状态中,根本喊不出来。估计是颈部穿刺的那段时间唾液分泌过度,透支了体内的唾液,导致从那时起直到手术结束,我的口腔里再也分泌不出唾液来了,真是邪乎。  在疼了74次之后,手术室里的嗡嗡声终于彻底停了下来,此时听见N大夫说道:“好了,结束。”紧接着,感到左右大腿根被人用弹性绷带包扎得结结实实,右侧脖颈处也被人贴上了厚厚一层纱布;贴在胸上的那块金属板被移走,蒙在我眼上的布也被揭开,那位把我推进手术区的护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来,把移动床推到手术台边上。宫保鸡丁先生把我扶起来,麻利地摘掉前胸后背上贴着的电极,与护工一道把我从手术台移到移动床上。我当时已是满身大汗,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一面嘴里千恩万谢,一面听任宫保鸡丁和护工对我的各种摆布,直到护工把我推回病房,那时差不多已经下午1:00左右了。  夫人和儿子从早晨8:00不到就来到医院,先是在病区门口被“把门虎”拦住不让进,后见我已推进手术区,便跟到手术区大门外,眼盯着显示屏干等着,直到显示屏显示出我的手术状态已“结束”,方才迎着从手术区推出来的我,跟随护工从3楼来到6楼,凭着早晨刚刚领到的陪护证进入病区,并把我搬回到病床上。术后回病房,摆Pose&  我在病床上昏昏沉沉地躺着,左右大腿根处被随之赶来的病区小护士各压上一个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沉甸甸的沙袋,此外除了虚弱以及心跳很快以外,倒也没有其它别的感觉。只是在回病房的头两个小时里,每隔约十分钟左右,浑身就会一阵发冷,然后浑身的寒意迅速汇聚到胸部心脏部位,随后慢慢消失。这种感觉开始比较频繁,后来频率慢慢降低,间隔时间由最初的十几分钟到几十分钟,再由几十分钟到几个小时,待出院回家后,这种感觉已基本没有了。关于心跳较快,夫人当场咨询了值班医生,按照医生的说法,这是术后正常现象,系心脏手术部位因手术而产生水肿所致,日后自会逐渐恢复正常。   4月23日,这一天是我夫人的生日。平常的日子里,我们一家三口在这天里总要或回姥姥家一起热闹一番,或出去吃一顿,或在家做一点好吃的,至少要买个蛋糕庆祝一下。今年的这一天正赶上我做手术,夫人的生日过不成了,想起这些,心里颇感愧疚。好在儿子出去在医院附近的西饼店里买了个树根蛋糕,聊做补偿。傍晚时分,儿子的舅舅(也就是夫人的哥哥)赶到病房来看我,提到此事,乃道:如果你从此根治了房颤,这可是给章燕最好的生日礼物啊。我闻听此语,心里感觉好了许多。  傍晚7:00,规定的六个小时躺足了,我终于重新坐了起来。在一番洗漱后,一家三口终于在病房里坐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了那块树根蛋糕。9:00左右,在确认我实在没什么异样,也实在不需要照顾的情况下,在我的催促下,夫人和儿子终于先后离开了病房,回家休息去了。  ……这一天总算过去了。四、前途难卜  我所在的病房里共有四张病床,编号分别是:21、22、23、23+,我是23床。自从4月19日我入院起,到25日出院止,21、22、23+三床的原患者都在我之前陆续出院,并陆续住进新的患者。虽然各床患者换来换去,但所患疾病基本相同——都是房颤。以21床为例,前患者约70岁,持续性房颤,做的左心耳封堵手术,20日中午出院;后患者40岁左右,20日夜里入住,室速+房颤+心衰,入住前已在19病区(也就是急诊病区)住了十好几天,其它次生症状全部治愈后,方才入住心内病区,他做的是心脏内植起搏器手术。再说22床,前患者53岁上下,持续性房颤,此前已在AZ医院做过两次手术,皆不理想,故转来本医院做第三次手术,19日手术,21日出院;后患者76岁,阵发性房颤,21日下午入住,因其主治医生与我一样,同为N大夫,故与我同日(23日)手术,同日出院(25日)。23+床也类似:前患者67岁,持续性房颤,20日手术,23日出院;后患者23日入住,50岁上下,阵发性房颤,二进宫,我出院时尚未手术。  患者的居住地也是五湖四海,有吉林的、有安徽的、有甘肃的、也有新疆的——当然,也有北京的。大家夜里临睡前洗漱完毕,躺在床上聊天,天南地北、奇闻轶事、你方吹罢我接着吹,倒也颇能打发时间。我年轻时虽未上山下乡插队落户,但随父母下干校、学军学农以及上大学等,还是很过过几年集体生活的。自打结婚后,一直过的是小家小日子;这次住院动手术,倒让我体验了一把集体生活(虽然比较闲散),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当然这种感觉很短暂,患者也是今天你走、明天我来的,所谓“铁打的病床、流水的患者”,“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是也。  心内科病区的病床资源实在太紧缺,只有提高周转率,才能应付自全国各地汹涌而来的越积越多的患者们。因此术后患者一般观察24小时,没有问题便通知出院;有些术后患者甚至不到24小时,昨天手术,今天就出院了。一般术后留观时间的长短视病种、手术大小以及患者自身状况而定,如我同屋的23+床,他虽是持续性房颤,与我一样的手术,但他年龄较大、身体较弱、更兼性格内向,术后返回病房,一度血压甚低、意识模糊,主管医生和责任护士跑前跑后地忙乱了好一阵,差一点要实施抢救,待缓过来后,主管医生解释道:患者太紧张了,放松下来其实一点事也没有。他就是术后留观48小时,确认状况良好后,方才出院的。  我的病情不算严重、手术不算复杂、术后情况也算不错,因此23日做的手术,24日下午便接到通知:明日(25日)出院。  住院治疗的患者,莫不希望早日出院回家的,因此所有患者在接到出院通知时,无不欢天喜地,兴高采烈。出院当天都是早早起床,吃罢早饭坐在病床上等着家属早点过来,帮着办理出院手续。此时院方倒显得不慌不忙、一板一眼的,患者的出院证明要等病区主任来到病区后逐一审阅签字,费用账单要等9:00以后财务方面核算结清后方才能打印,出院后继续服用的药品要等主管医生一一开来,甚至于戴在身上的心脏监护仪以及埋在左手背上的输液管,都要等到最后一刻,主管医生将主任签了字的出院证明交到患者手上之后,方才由值班护士前来摘掉和拔除。如此这般地一道道手续全部走完,待家属结完账、取完药,患者换好衣服、收拾完个人物品,一切准备停当,怎么也得上午10:30以后了——急也没用。  回家的感觉真好。再也不用晚上9:30就必须熄灯睡觉了,想几点睡觉就几点睡觉;再也不用早晨5:30就被推门进来为新来患者采血的护士所吵醒了,睡到早晨八九点都没人吵你;再也不用上午大夫查房前赶紧把杯子枕头毛巾收拾整齐了,想收拾就收拾懒得收拾就摊着;再也不用闲极无聊时躺在床上发呆或像监狱里放风的囚犯一样在病区走廊里一圈一圈散步,家里书柜里的书、硬盘里的视频、手机里的mp3以及任你随便换台的电视节目琳琅满目,你永远不会寂寞的。因此虽然只离开里六天,回到家却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尤其是经历了4月23日这一番折腾之后。  此后的两周时间里,我尽可能努力逐渐恢复各项体能,从起床到走路、到上下楼、到慢慢下蹲、到洗衣物、到拎东西、到收拾床铺房间、到扫地拖地……,尽管夜里时常被大腿根处的创口所疼醒,尽管服用的抑制房颤发作的药物使我极易疲劳、动辄喘息,但总体看,体能逐渐在恢复,状态不错。于是在家休息了二周后,因假期已满(术前请假三周,自4月19日入院之日算起),我小心翼翼地前去上班了。  单位里很多同事已从各种渠道得知我动手术的消息,见面后无不嘘寒问暖、问长问短、关怀备至,令我颇为感动。单位领导除上门慰问外,显然是为了照顾我的身体,几乎一切会议都不安排我参加,使我虽然在上班,但工作强度却一点不大、轻松而徐缓。几天之后,觉得上班也不过如此嘛,没啥大问题;于是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警惕性也基本松弛、不再提心吊胆、小心翼翼,而开始放肆起来了。  5月18日那天,我上午旁听了气象科技周的院士讲座,下午被单位某处室安排了整整四个小时的评审会。散会后感觉浑身酸软无力,又兼嘴里牙疼得厉害,回到办公室在沙发上躺了将近半个小时,方才一步一步挨回家。当晚吃了一片半的舒乐安定,仍然没有睡好。结果第二天(5月19日)下午,在我午睡后起床时,房颤又一次发作了。也许是术后发作吧,感觉很强烈,尤其是开头的一个小时,整个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了一样,我难受得躺在床上缩成一团,这种难受除了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我想起了我母亲最后一次发病住院,在做脑部核磁共振检查前的情景,当时她已说不出话来,躺在移动床上,望着天花板,不时淌下两行眼泪,是我在一旁一遍一遍地帮她擦干的眼泪。此时我觉得我此刻的心情就像当时我母亲的心情一样。  5月24日,在出院一个月后,我在夫人的陪同下,来到FW医院,找N大夫复诊兼开药(医院一次只给开一个月的药)。N大夫在听完叙述后,习以为常地告诉我和我夫人,术后三个月内,因为心脏还在术后恢复期,房颤复发的现象并不罕见,不必紧张。放松心情、注意休息、不要疲劳、不要饮酒抽烟喝咖啡等等,避免吃辛辣等刺激的食物,三个月后再来复查,那时再说。我们两口子闻听此说,忐忑不安的心才算半信半疑地放了下来。  ——唉,这个阴魂不散的房颤啊!&日—17日,初稿6月18日,第一次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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