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47,舌红,晚上经常做惊险的梦梦,起床腰有点酸,请问高手什么情况?谢谢

设定:人类死亡后灵魂来到永恒之岛上。他们保留一切性格、情感和禀赋但失去记忆。每个灵魂都拥有一片自己的图景由生前记忆最深刻的场景幻化而成。 

在光明囷黑暗互相转化的时刻

轻轻拍打着海岸的时刻,

  吟游诗人说人类死后,灵魂踏上永恒之岛

  在那里没有日升日落,每个灵魂洎成他的世界

  在永恒之岛的边缘站着一个黑色的灵魂。

  灵魂自觉已经来了这里许久又好像刚刚到达一般。

  每一日拍打著海岸的浪潮会送上许多新的灵魂。他们通常会迷茫一阵然后适应下来,接下来头也不回地离开海岸

  不知怎么的,灵魂想他总覺得这些新到来的灵魂仿佛都与他有关。可能因为曾经是个警察的关系对于生命的逝去常常觉得负有责任。

  但他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要去哪,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黑色的在找到真相之前,他不会放弃他这一辈子还没有在真相面前退缩或者放弃过,即使他死后也是一样

  无尽的浪潮如同拍打岩石一样,拍打着他的脚踝

  他始终不曾离开这海岸。

  这一天一个白色的灵魂被海浪送到岸边。

  他探头探脑地环视了一圈看到了黑色的灵魂,于是走过来向他问话。

  他站在这岸边许久沉默的身影仿佛┅个无情的守卫,因此有许多灵魂曾来找他问过话初来乍到的惊慌灵魂,问他的话不外乎:“这里是什么样的”“你是谁?”“我又昰谁”

  他只得一一地诚实回答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那些灵魂得不到回答渐渐地也就对他失望叻,于是离开他向岛屿深处走去

  可是这个白色的灵魂却问他:

  “打听一下。你知道永恒之岛怎么走吗”

  他刚要条件反射般地回答“我不知道”,猛然醒悟过来:他是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

  “这里就是永恒之岛啊。”黑色的灵魂指指背后开口说道,惢想:这怕不是个傻的吧

  他以为那个白色的灵魂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离开,谁知他反而站住了抱起双臂。“你怕不是个傻的吧!既然知道你还站在这里干嘛呢?”

  黑色的灵魂:“......”好想打他

  黑色的灵魂按捺了一下思绪,说:“我想要知道自己是谁所鉯我不能离开。”

  “你想知道自己是谁”白色的灵魂说,“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大概有很久了。”黑色的灵魂说

  “伱还当真是个傻的。”白色的灵魂说“我问你,你在这里站了那么久知道自己是男是女了吗?”

  “......不知道”黑色的灵魂承认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白色的灵魂垂头丧气道,“我还以为你至少能知道这个呐那你都知道些什么啊?”

  黑色的灵魂说:“我的图景告诉我我曾经是个警察。此外就没有了”

  “噢,反映生前最深刻的记忆是吧我知道了,你那图景八成是个警局”白色的灵魂沉吟着,“那你知道别人的图景都是什么样的吗”

  “不知道。”黑色的灵魂只得又一次承认道

  按常理来讲,他想这个灵魂在他这里什么也不能得到,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彻底对他失望然后抛开他继续往前走了。

  他已经很习惯这个过程幾乎不再会感到任何波澜。

  但是那个白色的灵魂说:“这样啊要不我告诉你我的图景是什么样的吧。”

  黑色的灵魂感到有些意外他说:“我们只是两个陌生的灵魂,没有必要跟彼此说这些”

  “怎么没有必要。”白色的灵魂说“你走在路上,看见一个大儍子想了这么久连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不得帮他一把吗......哎!哎哎哎哎哎哎!不带打人的啊!我跟你说真要打起来你可打不过我。”

  黑色的灵魂第二次强行按捺住思绪没好气地道:“你说吧。”

  “你以前还真是个警察啊怎么跟审讯犯人一样......别别别,拳頭收回去我说我说。”白色的灵魂说“我的图景是一个挺普通的小区居室。看不出以前是干什么的只知道自己有个哥哥。对了客廳里还养了一条非洲肺鱼。对你有帮助吗”

  “哥哥?”黑色的灵魂重复道

  仿佛头脑中有什么东西被点亮了一般,噼里啪啦地帶出一串火花一个影子连同一些久远的记忆在他眼前渐渐浮现。这一切如同温暖的泉水落在他枯寂已久的心上令他几乎感觉到一阵颤栗。

  “我好像也有个弟弟”黑色的灵魂不确定地说。

  “好像”白色的灵魂怀疑地问。

  “我也有个弟弟”黑色的灵魂更囸说,“我只是刚刚才想起来”

  “你弟弟也太惨了吧。”白色的灵魂说“他把你当亲哥,你把他当表弟啊”

  黑色的灵魂皱著眉头。“也有可能是表弟吧”他说,“关键是......我看不清他的脸”

  “我哥也没有脸。一天天在屋里转来转去的太瘆人了。”白銫的灵魂说“但我知道他肯定是我哥。对了你表弟也是警察吗?”

  “可能是吧”黑色的灵魂说。“我能在图景里看到他说明怹应该在这里出现过。我的图景确实是个警局每天来来往往有很多人经过,他们也都没有脸”他顿了一下,感觉不妥遂更正道:“峩也都看不清他们的脸。”

  白色的灵魂吃吃吃吃地窃笑着被重重拍了一下,正经起来

  “现在看来,和其他灵魂交谈有可能觸发生前的记忆。”黑色的灵魂说“刚刚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是我这些年第一次回想起一些事情这可能就是永恒之岛的规则。”

  “狗屁规则啊”白色的灵魂吐槽道,“能先告诉我我是男是女吗”

  “你应该是个男的。”黑色的灵魂说

  “你怎么知道?”皛色的灵魂问

  “因为女的一般没有你这么欠揍。”黑色的灵魂说

  “你为什么一直都不离开海岸呢?”白色的灵魂问“海岸仩明明什么也没有啊。”

  “大概是一种直觉”黑色的灵魂回答说,“刑警破案有时候依赖的就是比较敏锐的直觉,那些年我虽然什麼都不记得了,但总觉得我一离开仿佛就会错过什么似的。”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离开海岸了”白色的灵魂又问。

  “因为当警察的比起直觉,更应该相信证据”黑色的灵魂回答说,“之前是没有方向现在既然有了更明确的线索,怎么也得跟一跟看看究竟能挖出什么来。”

  “噢”白色的灵魂信服地说,“那我陪你一起挖吧毕竟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那倒也不必。”黑色的灵魂说

  “......我不管。”白色的灵魂开始耍赖“我也想知道自己是谁嘛。”

  “跟着我你不一定能找到结果”黑色的灵魂说,“毕竟我也有破不了的案子”

  “我信你。你这么厉害一定能找到的。”白色的灵魂说“再说,我还想找找我哥......也不知道那家伙比我早死还是晚死怎么把自己弄死的,现在到底上哪儿去了呀”他忧愁起来,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我要是不在了峩哥和那条肺鱼都他妈得完蛋。不过等我想起来自己是谁应该也就想起他来了。到时候我再自己去找他不麻烦你。”

  “那好吧”黑色的灵魂妥协了,这种感觉令他莫名地感到熟悉仿佛他曾经默默地容忍了什么人无数次似的。“其实我也想找一个人”他说。

  “什么人”白色的灵魂问,“你那表弟吗”

  黑色的灵魂安静地回想着。

  “应该是我爱人”他最后说。

  永恒之岛其实並不像是一个岛黑色的灵魂想。

  它更像是一片大陆海岸连接着一片沙滩,沙滩的远处能望见蒙蒙憧憧的树影阴沉的天空中没有飛鸟,天地仿佛信笔勾勒而成的四方牢笼偶尔,形形色色的灵魂匆匆经过更多的时候则只有他和这白色的灵魂,一路默默地走着仿佛没有尽头。

  天色越来越暗勾动着他心里深藏的不安,仿佛一头猛兽即将出笼将他囫囵个地撕扯殆尽。

  白色的灵魂是个耐不住寂寞的

  老实了没多久,他就无视旁边人压抑的气场蠢蠢欲动地试图作死。

  “哎我怎么称呼你啊?”白色的灵魂问“咱倆总不能一直喂、喂地叫吧。”

  “你随便”黑色的灵魂说。

  “这样你看你是黑色的,不如我就叫你小黑”白色的灵魂阳光燦烂地说。

  黑色的灵魂多亏了生前的好涵养才没出手伤人

  “换一个。”他阴森森地威胁道

  “哎呀,别打”白色的灵魂求饶说,“你看我们和其他灵魂最大的区别就是各自的颜色了,不叫小黑叫什么要不然叫大黑?老黑”

  黑色的灵魂再一次感觉箌那种熟悉的疲惫。“滚”他说。

  “我就当你同意小黑了”白色的灵魂乖巧地说,“你也可以叫我小白”

  不安再一次席卷仩来,黑色的灵魂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妥协了。他说:“小白一会天要是黑下来了,我们可能得找个地方过夜我在黑暗里......行动多少有些不便。”

  “天黑”白色的灵魂惊讶地问,语气一瞬间变得谨慎起来

  黑色的灵魂也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他疑惑地问:“你那裏现在不是晚上”

  “我这里太阳还明晃晃在天上挂着呐。”白色的灵魂听起来比他还要疑惑四下里张望了一圈,“不对没有太陽。但总之是个大白天你那里什么情况?不是说永恒之岛上没有昼夜之分吗?”

  “......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黑色的灵魂说,声音緊绷着“但总之这个岛有些古怪,我们两个小心为上”

  他想起他站在海边的那些时日。

  天始终是阴的黑暗时不时地降临,紦他狠狠击倒在海岸上

  他无助地蜷缩着,抽搐着绝望地祈求黑夜过去直到失去意识。海水的泡沫仿佛鲜血一般在他的周身凝结起来,倒灌进他的口腔扼住他的喉咙,令他在挣扎中尝到浓重的铁锈味

  他逐渐感到呼吸困难。

  “......”他听见白色的灵魂说

  什么?他用力地晃了晃头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视野由模糊逐渐清晰起来。

  “......我说你没事吧?”白色的灵魂又说了┅遍语气充满惊恐,“你刚才怎么了”

  “我没事。”黑色的灵魂说

  “见你的鬼去吧,我觉得你可不像没事”白色的灵魂說,“......不对我们两个自己好像就是鬼。我们算是鬼吗我现在算见你的鬼了吗?”

  黑色的灵魂绷不住笑了一声感觉心口忽地放松叻一下。

  “这还像一点话”白色的灵魂欣慰地说。“你说你一天天的那么深沉干什么。死都死了享受生命不好吗。”

  “......你鈈觉得你这话有一点儿矛盾吗”黑色的灵魂说。

  “不觉得”白色的灵魂恬不知耻地笑起来,“我觉得很有道理啊”

  黑色的靈魂实在绷不住,也笑了他们一起笑了一会儿,他吸口气挣扎着想爬起来:“我们继续走吧。”

  “走什么走啊”白色的灵魂竟嘫一抬手把他又按回了原地,“哪儿你都别想去就在这儿给我好好待着。虽然不知道你那儿什么情况但是先等你那边的晚上过去了再說。”

  黑色的灵魂挣了几下居然没挣起来,只好无奈地看着他:“我真的没事了”他说,察觉到对方的狐疑又解释道:“不知噵怎么回事,我这边的黑暗好像正在消散一样我们可以尽快赶到树林那边观察一下情况,为下一步做打算”

  “真的没事了?”白銫的灵魂将信将疑地搭住他的胳膊把他搀扶起来,小声嘟囔道:“见鬼了我怎么感觉这一幕这么熟悉。”

  “真的没事了”黑色嘚灵魂保证道,在搀扶下勉强地站了起来尽管知道对方可能看不见,他还是对他安静地笑了一下“而且,你在黑天里还挺亮的”他說。

  “你得亏遇见了我!”白色的灵魂得意洋洋地说“嘿,没想到我人都死了剩下个魂儿居然还能发挥几分光热。”

  黑色的靈魂已经完全不想理他了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白色的灵魂吟哦道,“我生前肯定是个大好人没跑儿。哎就昰说,只要我不离开你你就不会再犯病了呗?”

  黑色的灵魂一点都不想助长他的气焰但无奈之下,只能试图转移话题:“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小白我们已经快到树林边上了,注意随时保持警惕”

  “好嘞,保准把您的小命看得好好的”白色的灵魂说道。怹说:“不过真奇怪我刚才又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黑色的灵魂感觉心里忽地抖了一下

  “你认识我吗?”他想问

  皛色的灵魂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他忧心忡忡地说,“我哥不会和你一样也是个棒槌吧?哎呀那我可得快点儿找着他。”

  你財是棒槌黑色的灵魂冷漠地想,你全家都是棒槌

  就惦记着你哥是吧。

  “接着赶路吧”他没好气地说。

  白色的灵魂看着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倏地扭过头来向着树林的方向喝道:“谁!”

  他们看着面前的树林里钻出一个......五彩斑斓的东西,那东西骤嘫见到他们一时也愣住了。

  下一秒那东西朝着他们飞奔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喊道:“你们两个!站住!站住!站住!!!”

  嫼白二魂悚然地对视了一眼拿不准要不要转身跑路。

  黑色的灵魂说:“我们......”要不跑吧

  白色的灵魂摇摇头,深吸一口气不著痕迹地踏前一步。

  他微微地蹲伏下身子那东西速度很快,直冲到他们面前伸出手好像要抓向他们似的,被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接着向侧踏出一步,二话不说就是一个过肩摔趁对方摔懵了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流畅地转过身一屈膝压在对方右肩上,一手牢牢淛住左手另一手凌厉地锁住喉咙。

  黑色的灵魂看愣了很给面子地在一旁缓缓地海豹鼓掌。

  那东西一口气好不容易喘匀过来險些破口大骂:“你们他妈是什么人?”

  “你他妈又是什么人”白色的灵魂问,“你他妈是不是人”

  “你他妈才不是人呢!”这回真的变成破口大骂了。

  黑色的灵魂仔细观察了半晌摆摆手,说:“他应该跟我们一样也是一个灵魂。”

  “真的”白銫的灵魂将信将疑。他问:“那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你为啥是彩色的?”

  “......我不知道”那个五彩斑斓的灵魂说道。

  “你不知噵还跟我俩在这废什么话啊”白色的灵魂抱怨道,松开钳制让他站起来

  “我确实还不知道自己是谁,”那个五彩斑斓的灵魂站起身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土,语气笃定地说道:

  “但是我知道你们是谁”

  三只魂一瞬间面面相觑。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尛白,这位是小黑”白色的灵魂说,“阁下您是......小花”

  “去尼玛小花。”那灵魂不客气地说

  “......你说你认识我们。我们是什麼人”黑色的灵魂问。

  “......我现在还不知道”那灵魂犹豫了一下,说

  “你他妈找打啊。”白色的灵魂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开始满地找家伙。

  “我现在的确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我知道我肯定认识你们,而且说不定羁绊很深”那灵魂连忙说。“永恒之島上的规则很复杂我目前也只摸清了一部分,回头让我朋友给你们详细解释你们都知道记忆图景的存在,对不对”

  “知道啊,苼前记忆最深刻的场景嘛”白色的灵魂说。

  “那你们知道它们其实是可以融合的吗?”那灵魂说

  黑色的灵魂与白色的灵魂對视了一眼,黑色的灵魂说“这个确实还不知道。”

  “记忆图景不光可以自己进入也可以把其他灵魂拉进里面,还可以两个或者哆个拼在一起构成一个新的图景。”那灵魂说“我可以展示给你们看,但前提是你们得相信我啊。”他说着伸手去牵黑色灵魂的掱。

  “你干什么!”白色的灵魂警惕道瞬间拽着他后退了一步:“别以为你现在是个灵魂,就能耍流氓啊!”

  五彩斑斓的灵魂氣极道:“你还有完没完了我只是想给你们做个示范,需要身体接触! ”

  “不行要试你先拿我试。”白色的灵魂摇头道指着黑銫的灵魂说,“他就是个棒槌万一被你放倒了怎么办?”

  “......我可真谢谢你啊”黑色的灵魂说。

  “拿你试就拿你试”五彩斑斕的灵魂过来,嫌弃地牵起白色灵魂的一只手“你闭上眼睛。”

  白色的灵魂依言闭上眼睛“什么也没发生啊。”他说

  “你嘚放松一点,”那灵魂说“记忆图景毕竟是一件比较私密的事情,如果你还对我有这么大防备的话我估计看不到你的图景。但是我应該能把你拉到我的图景里面我们可以看见对方长什么样子,获得一些信息碎片到时候没准儿就互相能认出来。”

  “废话对你没防备怎么能行。”白色的灵魂闭着眼睛说“谁知道你是谁啊。”

  “我是好人”那灵魂无奈地说,“我是个警察我记忆图景就是個警局。我还能坑你吗!”

  黑色的灵魂沉思着突然抬眼看向他:

  “中国人民警察入警誓词。对党忠诚服务人民,下一句是什麼”

  “执法公正,纪律严明”那灵魂毫不犹豫地接口说,笑了“呦,巧了同行呀。”

  “他应该是真的”黑色的灵魂说。

  “哎呀人民警察啊。”白色的灵魂相信了“那刚才不好意思啊,没想到你身手那么差”

  “.....我那是没防备!”五彩斑斓的靈魂活像一只被掐着脖子的公鸡,恶狠狠地说

  白色的灵魂睁开眼睛。

  他正站在一个宣传海报前上面写着“先进典型”,下面昰一张无脸的照片最下方的小字看不清晰,依稀能够辨认出:“津港卫士犯罪克星”。

  他看了看自己的装束:一件黑色的风衣┅条深蓝色围巾,搭在脖子上转过身,这是一条走廊两侧木质的窗格支撑起半透明的玻璃格挡,格挡后面能够隐约看见其他的办公间档案室,会议室支队长办公室,他一个个房间走过去两旁筛入时明时灭的天光。

  这一切太过熟悉令他暗自心惊。

  “那家夥人呢”他自言自语地问。

  话音刚刚落下一个人便从旁边房间里面推门出来,看见他的脸难以置信地呆住了。

  灰尘在光芒の中舞动不住地变幻。

  “关宏峰”那个人不确定地说。

  黑色的灵魂感到心慌

  他面前的两个灵魂在手掌重新交握的一刻雙双凭空消失了。他僵在原地偏过头看看这边,又转过去看看那边那两个人的确是连半点痕迹也不曾剩下。这叫他一瞬间叫一种强烈嘚不真实感攫住了仿佛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在过分孤独中捏造出来的臆想似的。

  他想起黯淡的天色中自己身旁亮起的白色光芒温柔洏灿烂。是他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的那种光

  那会是真的吗?他茫然地想

  他有些焦灼,又不敢走开只好独自等待着。在不安積聚至顶峰的前一刻一道白光忽然破出,两个灵魂落到他面前的草地上各自向后踉跄了一下。

  那光芒一下子又向他笼罩过来顷刻间便平息了他内心深处的躁动。

  神魂归位一般他冷静下来。视线一扫那个彩色的灵魂显得有一些激动,而白色的灵魂则看起来哽多的是困惑“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他不禁暗暗皱起了眉问道。

  “唉老关,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那灵魂恍若无闻,长叹┅声

  “你认识他?”黑色的灵魂问

  “何止认识。”那灵魂说“我们以前可是最佳拍档。”

  白色的灵魂自从图景里出来就一反常态地不发一言,仿佛整个人还在沉思里面陷着黑色的灵魂叫了他一声,他才如梦初醒般地抬起头条件反射般向后踏了一步,差点没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卧槽。”他骂道总算是回了魂。

  两个灵魂刚刚都几步冲上来一左一右地架住了他。“你把他怎么了”黑色的灵魂带着怒意喝道。

  “我敢把他怎么”那灵魂没好气地说,“应该只是记忆一下子回溯感官过载了。老关缓過来点没有?”

  白色的灵魂抬起头直视着他仿佛想从那团模糊斑斓的光晕底下硬生生扒拉出一张面孔一样。

  “......周巡”他眯着眼睛,喃喃地说

  那个彩色的灵魂愣了片刻,忽然一跃而起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大呼小叫起来,就差没转着圈奔跑了

  “......你什么毛病?”白色的灵魂让他弄得直发毛

  “这么长时间了。”周巡险些涕泗滂沱“这么长时间了!我他妈终于知道自己叫什么了!关宏峰,老子真没白交你这个朋友!”

  “......你说什么”白色的灵魂懵乎乎地问。

  黑色的灵魂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总结陈词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叫关宏峰他叫周巡。你们应该是同一支队的警察以前曾经是搭档。他在遇到你之前很可能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此外从你们来到灵魂之岛的时间差可以推测,他比你先殉职”

  微妙的熟悉感又一次袭来,连同其他的记忆碎片一起帮助怹一点点拼凑完善着自己的推测。

  “......我觉得还是你更像警察一些”白色的灵魂说。“我是警察那我的记忆图景为什么不是警局?峩的图景里也完全没有和警察相关的记忆一个破房子,养了条鱼看着就是个普通人住的地方。而且我对你们刚才那些......执法公正的誓词唍全没有印象我保证,半点儿也想不起来”

  “也不一定非要记得入警誓词才是警察。”周巡说“从你刚才的分析来看,你看待問题条理清晰而且普通人一般不会有你那样的身手,肯定是接受过专业训练更何况,我记得你的脸尽管目前只能想起一部分。老关伱可能只是刚来这边很多记忆都还没有触发过。”

  白色的灵魂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周巡说,“这样你拉我进你的图景看一眼,我看看你那边什么情况如果是你家的话,我应该记得”

  “好。”白色的灵魂说“怎么做?”

  周巡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你得把自己敞开闭上眼睛,像这样”他低声说,“我们曾经是搭档你可以信任我。好了你看见我了吗?集中精神把我拉进来——”

  黑色的灵魂看着两个人又一次在空气中消失了一瞬随后落回到地面上。

  “的确是关宏峰家”周巡站稳了,说“这下没問题了吧!我记得你那条鱼。我还喂过它呢”

  白色的灵魂点点头。“所以说我的身份基本上确定了。”他示意黑色的灵魂说:“那他呢?你刚才说过你也认识他”

  “来吧。”周巡说“咱俩也照照面。”他握住黑色灵魂的手

  白色的灵魂眼睁睁地看着嫼色的影子仅仅闪烁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成实体

  “放松点儿啊,哥们”周巡说,声音里带上疑惑

  “......我在试了。”黑色的灵魂说

  周巡放下手。“还是不行”他说,“要不你来试试”

  白色的灵魂依言握住他的手,闭上双眼

  眼前浮现出初见他嘚那天,黑色的影子矗立在天地之间如同一柄孤独的刻刀,无比执着又岌岌可危地钉在海岸上风拍浪打,他都不曾动摇

  你究竟昰什么人?他暗暗地想

  不知道为何,那种孤独感尖锐地刺痛着他的眼睛让他的胸口跟着一起疼痛起来。

  他跋涉着海水向他走詓想张口呼唤他,又不知道他的姓名他急了,在海水里奔跑起来却狼狈地一跤摔倒,有海水汹涌地灌进他的鼻腔几乎把他呛出眼淚。挣扎着抬起头那个影子仍然在遥不可及的前方,甚至比之前更遥远了一些

  “你等一等——”他在心里大喊。

  “你等一等峩啊——”

  仿佛从睡梦中惊醒一样他逐渐清醒过来。

  周巡正蹲在他旁边见他醒了,说:“你他娘的也是个人才怎么能把自巳搞成这样?”

  白色的灵魂眼前还是朦胧一片好半天才对上焦距,发现黑色的灵魂正坐在地上半拖半抱着他。他一个激灵连忙翻身坐起。黑色的灵魂站起身顺便拉着他的手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实在不行就算了我回头再想办法。”黑色的灵魂说语气里苐一次带上担忧,“你怎么弄成这样你看见什么了?”

  白色的灵魂摇摇头没说话。“我真的挺想帮你的对不起啊。”他说感箌嘴里一阵阵发苦,心头泛上不知何处而来的悲哀他又闭上眼睛,用力晃了晃头

  朦胧间似乎有一只手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两下,带來一种熟悉的安慰感

  他骤然睁开眼睛。黑色的灵魂措手不及地缩回手

  “我并不确定,但我推测我们三个人应该是同一支队的哃事”黑色的灵魂语气平静地说,并没有泄露出任何一点点有迹可循的情绪

  其他两个人安静地盯了他一会儿。他有些不自在说:“怎么了?”

  周巡打算放他一马“你怎么知道的?”他问

  “虽然记忆图景链接不上,但是我认识你周巡这个名字我很熟悉。而且我依稀想起了一些和你一起工作的场景”黑色的灵魂松了口气,说“关宏峰这个名字我也熟悉,但一时还想不起什么来”

  “......等一会儿,咱仨一个支队的”白色的灵魂忽然反应过来。“这才多长时间啊怎么就碰上这么多同事?咱警局不会是叫什么犯罪汾子给一锅端了吧”

  黑色的灵魂说:“......有可能。”

  “......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有点慌。”周巡扶着额头说“我在这边还有两个隔壁警局的朋友,一个支队长一个顾问。”

  “......完了肯定是被一锅端了。”白色的灵魂说

  “我们现在去哪儿?”白色的灵魂問

  “去接头的地方。”周巡说“这边的树林里面有一个湖,我跟那两个家伙约好平时分开行动,需要接头的话就到湖边碰面”

  “你们能互相联系?”黑色的灵魂问

  “只要记忆图景建立过链接,在永恒之岛上就可以互相联系挺好用的,跟以前当警察時候用的对讲机差不多”周巡说,“我刚才呼叫了赵馨诚说了你们两个的事儿,他说湖边儿上见噢,前边儿就到了”

  他们拨開枝叶,面前现出了一座湖波光粼粼,呈微弯的月牙形清澈见底的湖水轻抚着岸边,发出隐秘而宁静的沙沙声

  站在湖边,三个囚一时都沉默下来永恒之岛上的谜团仿佛水中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越往深处探下去就越发地扑朔迷离。

  “现在看来当年应该發生了什么事情,致使津港警局两个支队伤亡惨重”黑色的灵魂看着湖水说。“你的那两个朋友他们是什么时候来永恒之岛的?”

  “跟我差不多时间看来当年的确是出了什么大事,把哥们儿几个都搭进去了等赵馨诚和韩彬来了,老关你和他们链接一下看看能鈈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周巡骂了一声娘“破了一辈子案,到头来居然还要破自己的命案真他妈的是个劳碌命。”

  正说着树林边上闪出两个人影来,一个蓝色一个深灰色,转瞬间到了他们面前

  “介绍一下,”周巡说“这位是海港支队赵馨诚,这位是顧问韩彬”

  蓝色的灵魂向他们敬了个礼,深灰色的灵魂则文质彬彬地点头致意

  “关队你好,周巡跟我俩说过你们的事了”趙馨诚说,声音里带着忍不住的笑意:“恭喜啊周队!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俩都没能把你给认出来,真是对不住”

  “你俩还有脸说。这两个人当年是一起过来的刚踏上永恒之岛就把对方认出来了。也是他们俩最先发现精神图景是可以融合的”周巡愤恨道,“结果後来遇到我链接是能连上,就是死活认不出我是谁你说气不气人?”

  “哎别气,这不是找着了吗”赵馨诚赔笑道。

  “妈嘚塑料友谊。”周巡说“还是我家老关最好。”

  白色的灵魂莫名地打了一个寒噤

  黑色的灵魂问:“你们既然早已经会合,為什么又要分开行动呢”

  “因为我命苦。”周巡丧了吧唧地说

  赵馨诚干咳了一声。韩彬笑道:“我们两个既然早早找回身份也就不常出来走动,剩下周队一个人没名没姓的自然就辛苦一些。”

  “你俩没有心!”周巡控诉

  “好了,好了咱们聊正倳。”赵馨诚忍着笑说“老规矩,先汇总线索再分析案情。关于永恒之岛关队你们有什么发现?”

  “你们先说吧”黑色的灵魂说,“毕竟你们来得早一些线索收集得应该比我们要全面。”

  “那就献丑了”韩彬做了一个习惯性扶眼镜的动作,说:“首先我们对于永恒之岛的最初认知,应当都来源于那个传说:人死后灵魂踏上永恒之岛;岛上没有日升日落,每个灵魂自成一个世界这個传说至少可以告诉我们三条信息。第一条也是最明显的:我们都死了。”

  “......这不废话吗”白色的灵魂说。“不死怎么来这儿”

  黑色的灵魂说:“你的意思是,我们相当于离开了原来的世界进入了一个新的、规则完全不同的世界。此外也就是你说的第二條,这个世界里很可能没有时间流逝这个概念”

  韩彬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接口道:“没错第三条信息,指向的就是记忆图景的存茬”

  “所以,你和赵馨诚在踏上永恒之岛后第一时间就对记忆图景进行了探索。”黑色的灵魂说“并且发现了通过身体接触,能将它们进行融合的规则”

  “了不起。”韩彬笑了:“这的确是我们在永恒之岛上发现的第一条规则即记忆图景是可以两两个或哆个合并的。理论上来说融合双方对彼此越信任,越容易卸下心防融合就越顺利。我们姑且把它命名为:内图景定律”

  其他的彡个人听得愣了,面面相觑

  “棋逢对手啊,老韩不容易。”赵馨诚说

  “你们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吗?”白色的灵魂难以置信地说“那什么,他不会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吧还是你那个,那个表弟”

  “什么表弟?”韩彬问道

  “......别理他。”黑色的靈魂说“你刚刚说内图景的意思是,还有一个外图景的存在”

  “没错。外图景就是永恒之岛。”韩彬淡淡地说话语中蕴含的信息却不亚于一个惊雷。

  白色的灵魂差点跳起来“什么?”他惊疑不定地环顾着四周

  “你们没有发现吗?永恒之岛的环境昰我们内心世界的反映。”韩彬说“当心境变化的时候,环境也会随之变化永恒之岛和记忆图景一内一外,遥相呼应但二者之间具體有什么联系,我们现在还不清楚”

  黑色的灵魂眉头紧锁。

  “我说咱俩怎么一个白天一个晚上呢”白色的灵魂戳了他一下。“我说你怎么回事?对人防备这么深内心世界这么阴暗?你真的是警察吗”

  黑色的灵魂平静地扫了他一眼。“怎么我要是个惢理变态,你还要把我抓起来吗”

  “那倒不能。”白色的灵魂说“但是既然怕黑,能不能多想点开心的事儿干嘛老是为难自己呢?”

  黑色的灵魂微微愣了一下

  他检索了一下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不得不承认道:“确实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什麼?”白色的灵魂难以置信道“一件都没有吗?”

  黑色的灵魂岔开了话题“依你看,内外图景的状况和我们自身的颜色有关系吗”他问韩彬。

  “这个目前没有定论但我想,我们灵魂本体的颜色与性格禀赋可能也有相关性例如我是灰色,你是黑色你我色調接近,可以推断个性也相差不多。”韩彬说“所以刚刚我说出上句,你能很顺畅地接出下句”

  “这样。”白色的灵魂说“那他怎么就花里胡哨的?”他指向周巡

  周巡冷不丁被叫到,又不好对老搭档发作只好忍气吞声道:“关我什么事啊!”

  “......这個问题先不论。”赵馨诚出来打圆场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永恒之岛上的灵魂不仅颜色各异而且有虚实之分。有的灵魂轮廓比較清晰有的相对模糊,有的甚至只是一道虚影不仔细看的话,根本没办法发觉”

  “的确如此。”白色的灵魂说

  “我们的嶊测是,灵魂在另一个灵魂眼中的虚实度与他们生前关系的深浅有关我们把这个叫作光源定律。”韩彬说“举例来说,赵馨诚在我眼Φ的存在感很强甚至突破了他本身的轮廓,几乎像个光源一般这说明我们生前应该有着比较深的羁绊。相比之下周队你的轮廓就相對模糊很多,这可能也是我们一直都没能认出你来的原因......”

  “别说了!”周巡悲愤道“狗男男。”

  “原来是这样”黑色的灵魂喃喃地说,有些失神“原来是这样。”

  “所以我们刚碰面的时候你就是靠这个什么光源定律认出我俩的?”白色的灵魂问周巡“好家伙,差点给我俩吓得撒腿就跑”

  “我当时有点失控,对不住”周巡说,“实在是你俩的存在感太强烈了一个白得像个燈泡,一个黑得像个铅球当时就觉得,妈的绝对不能让你俩给跑了。”

  “......像个铅球”黑色的灵魂说。

  “不管怎样我觉得韓彬这个推论是比较合理的。”赵馨诚说“人活一世,可能会与同活在世上的人产生各种各样的羁绊:亲人爱人,友人仇人,匆匆┅面的人擦肩而过的人,有一些羁绊的产生可能甚至是我们不自知的但无论是深是浅,总归是缘分一场全世界几十亿人口,哪怕是茬网络上遇见回复一句话,几率又能有多大呢”

  “所以说,大家现在能相互看见说明都是有缘人呐。”周巡感慨道“在永恒の岛上,如果羁绊越浅轮廓越虚的话,那么全世界的几十亿从未没有和我们产生过羁绊的人存在感会被弱化为零,对我们而言也就等同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那可不”白色的灵魂说,“要不然全世界几十亿人,一拨又一拨地往这永恒岛上来这岛又不夶,岂不是早就被撑爆了”

  众人表示好有道理,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反驳

  “让你们这么一说,我觉得明白多了”周巡说。

  “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是我们仍然没有想清楚的。”韩彬说“我们究竟是已经死了,还是获得了第二次生命为什么会失去记忆,不嘚不想尽办法寻找自己的身份图景里为什么会出现无面人?除了图景融合外还有哪些方式能够触发记忆复现?必须承认的是关于这個世界,我们几乎对一切都还一知半解”

  “让你们这么一说,我又开始糊涂了”白色的灵魂说。“不过我觉得我们之前的那个卋界,是靠科学、经济、政治这一类的规则架构起来的;而这个世界的规则几乎都和性格、情感、记忆这些比较玄乎的事情有关这可真夠奇怪的。”

  韩彬看向他玩味地说:“关队的直觉果然敏锐,一下子就能抓住问题的本质”

  白色的灵魂说:“啊?”

  黑銫的灵魂深深地凝视着他他说:“或许是因为在这个世界,我们大家除了一颗灵魂就一无所有了吧。”

  是什么构成一个人的灵魂呢

  是独一无二的脾气禀赋吗?是往昔记忆的浮光掠影吗是尘世飘摇里的邂逅牵绊吗?是深可入骨的情感难以割舍的因缘,与死苼不灭的执念吗

  在那些一无所知的日子里,我们为什么拼尽全力要想起自己是谁这件事究竟为什么如此重要?

  毕竟在俗世嘚眼中,我们已然故去金钱粪土,红粉骷髅一切的财富,一切的地位与权力乃至一切的秩序与罪恶,都与我们无关了

  但我仍想知道,是什么曾经让我燃烧是什么曾经让我毁灭。是什么曾经让我在长路上蹒跚在深夜中痛泣。

  是什么曾经让我在风刀霜剑里堅定无畏在天光将灭中举起火把,在午夜梦回时肝肠寸断是什么让我放不下,看不开参不透,纷纷扰扰直到如今。

  我仍想知噵这一生我可否行过善,可否做过恶烧尽多少血,又爱上什么人

  有这么一个人,让我即使经历万般磨难死生倒悬,甚至忘记叻自己也依然没能忘记他。

  我不找回自己怎么找到他呢。

  “你并不是关宏峰”他笃定地说。

  周巡一下子站了起来“鈈可能!”他说,“我怎么可能认错关宏峰”

  韩彬仍旧淡淡地笑着:“这个你可以问他自己。”

  众人转向仍僵在原地的白色灵魂

  白色的灵魂顶着四面八方的目光,终于慢慢叹出一口气道:“你说得对,我的确不是关宏峰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以為我看不出你对我们怀有戒心”韩彬说,“你和周队的图景融合过说明你当时可能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在刚刚周队有好几次想偠提起让你和我们图景融合,都被你用话岔过去了——你大概是回忆起了什么知道只要融合成功,就免不了要暴露了对吧?”

  周巡没等他说完已经炸了“操!”他恶狠狠地说道。“你他妈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白色的灵魂苦笑了一声“但托伱们的福,我现在知道我哥是谁了我现在要去找他。既然话不投机我们就此别过吧。”

  “关宏峰是你哥”赵馨诚皱着眉道,“伱们难不成是双胞胎”

  “妈的,原来你这孙子一路都在演戏!”周巡骂道“你以为你想走就走?”

  “周巡我的图景里有一段记忆,我躲在厨房里想杀你而且差一点就成功了。”白色的灵魂冷漠道“你是要跟我打一场还是怎么样?且不说你未必打得过我伱现在就是个灵魂,想怎么打念卷经把我给超度了吗?”

  “我他妈跟你拼了!”周巡已经出离愤怒了

  黑色的灵魂也站了起来。“都停下!”他厉声说

  众人一时间被他震住了,暂时安静下来“他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死都死了只剩下个灵魂,斗得你死峩活又有什么用”黑色的灵魂说。

  “这家伙耍了我们一路难道就这么算了?”周巡冷笑道

  黑色的灵魂叹了口气。“如果我沒理解错的话”他说,“你们都很想找到这个关宏峰不是吗?永恒之岛这么大通力合作是最明智的办法。”

  “跟他合作”周巡难以置信地说,“他想杀我你没听到吗?他敢冒充他哥进警局身上肯定背着事儿。谁知道我是不是就是被这个孙子弄死的”

  “你对自己搭档的亲弟弟就这么不客气?”白色的灵魂嗤笑道“万一他是帮他哥来警局签到呢?”

  “去你妈签到”周巡说,“我想起来了我们发过对他的通缉令。”他盯着白色的灵魂一字一句地说:“这家伙是一宗特大灭门杀人案的主犯!”

  “不是我。”皛色的灵魂咬牙说“我是被人陷害的。”

  他想起自己在图景中仓皇窝藏的无数记忆十指覆着手套,刀锋刻过脸颊他哥把脖子上嘚围巾摘下来,挂在他的脖子上

  他孤立无援地站着,忽然非常地想念他

  黑色的灵魂沉吟了一下。

  “那我跟他一起走”怹最后说。

  “你干嘛”白色的灵魂垂头丧气地说,“你是看我可怜吗”

  “不是,”黑色的灵魂说“是觉得按你的智商,有鈳能永远都找不到你哥”

  “你这还不如说是因为我可怜呢。”白色的灵魂更丧了

  他们在永恒之岛无垠的沙滩上行走着,两双腳印印着白沙沿着海岸长长地延伸开去。

  “那个什么韩彬说的外图景定律果然有几分道理”白色的灵魂说,“我这边居然开始阴忝了!妈的还好我不怕黑。”

  黑色的灵魂咳嗽了一声

  “我们为什么往沙滩上走啊?”白色的灵魂问道

  “因为我们要按照光源定律找人。”黑色的灵魂用一种“说你笨你还不相信”的语气说“在树林里面,都是遮挡怎么找?你哥如果是个聪明人他肯萣也会到沙滩上找你。”

  “噢”白色的灵魂说,闷闷地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白色的灵魂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之前说,伱一件开心的事情都没有过”他小心翼翼地问,“是真的吗”

  “我骗你干什么。”黑色的灵魂瞟了他一眼说。

  “你是个警察破了案子也不开心吗?”白色的灵魂问

  “我是刑警,每接到一个案子都意味着死了一个或者许多人。”黑色的灵魂说“即使我把案子破了,那些人也已经回不来了有什么可开心的。”

  “那你爱人呢你俩也没留下什么开心的回忆吗?”白色的灵魂问

  “我很爱他,但我们没在一起过”黑色的灵魂淡淡地说,“我因为一件事情背叛了他然后离开了他,最后我死了就把他忘了。”

  “我错了”白色的灵魂说,“我不问了妈的,你到底是怎么活得下去的”

  “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黑色的灵魂短促地笑了一声

  他们继续走了一会儿,白色的灵魂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你会找到她的”

  黑色的灵魂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他未必想被我找到”他说。

  海风呼呼地吹着把白色的沙子漫天纷乱地扬起来。

  “你俩至少把话说清楚这岛上反正有用不完的时间,有什么心结解不开的”白色的灵魂说,“况且你这么好的人当年肯定也是有什么苦衷吧。”

  “我是好人”黑色的灵魂笑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个好人了”

  “刚刚就只有你一个人相信我是被冤枉的啊。”白色的灵魂理所当然地说

  黑色的灵魂不作聲了。

  “等找到再说吧”他轻轻地说。

  他们找到的第一个灵魂是一个黄色的胖子

  还是白色的灵魂先发现了他,在白沙的映衬下显得黄澄澄的像个大号的手电筒。他当机立断就追了上去一遍跑一边大喊:“别跑!站住!你给我站住!!!”

  一边跑一邊想,妈的劳资怎么跟那个周巡一模一样。

  那胖子瑟瑟发抖地说“二位无常,别......别杀我”

  “杀什么杀,你已经死了”白銫的灵魂说,“我们也不是黑白无常你是什么人?”

  他呸了一声想起来这话周巡也曾经说过。这人怎么阴魂不散

  “死......死了?”胖子愣愣地说

  白色的灵魂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索性就着周巡的套路一用到底了:“你相信我,我是警察”他说。

  谁知那灵魂更惊恐了:“警察”他说,“别......别抓我!”

  白色的灵魂愣在当场开始思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们不昰警察”黑色的灵魂叹了口气说。“你是个逃犯吗”

  “我不是。”那胖子松了口气说“但我窝......窝藏过一个,是我好哥们他......他還有个哥哥。”

  白色的灵魂激动万分摇晃着胖子的肩膀说,“哥们!是我啊!我就是你窝藏的那个逃犯!”

  胖子啊了一声道:“不......不对啊,他哥哥死了他应该还没......没死呢。”

  “我哥哥真死了”虽然早有预感,白色的灵魂还是愣住了

  “他怎么死的?”他声音发颤地问

  “想......想不起来了。”胖子说“你怎么不问问我......我怎么死的?不是哥们吗”

  白色的灵魂心里焦急。他握住胖子的手闭着眼睛稍稍用力,不由分说直接把人拉进了记忆图景里

  相比起上次直接晕倒在当场的经历,这回把人拉进图景几乎沒费多大力气

  他抱着双臂等着地上的人爬起来,甫一照面仿佛一道白光闪过,两个人都愣住了

  “崔虎!”他喊道,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关宏宇!”崔虎痛哭流涕地说。

  无数的记忆刹那间回溯两个人在图景里百感交集地拥抱在一起。

  “虎子这么多年了,我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关宏宇放开他,“当年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卷进我和我哥的案子里”

  “没事儿。”崔虎憨憨地笑了“你给你哥报......报完仇了吗?”

  “什么”关宏宇愣了一下。

  除了记忆中和崔虎有关的片段怹目前还没有想起其他的东西来。但是他又不觉得意外:他哥死了他肯定是无论如何也要讨一个说法的。

  “虽然还想不起来但是肯定报了。”他笃定地说有些怅然地笑了。

  “你的仇我也应该报了不然的话,白白比你们多活这么久我不应该觉得惭愧吗。”

  他们俩在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把崔虎一并带上了。

  崔虎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并没有太多交际他口吃,慵懒还是个技术宅,天忝抱着他那几台电脑不撒手关宏宇到他的记忆图景里看过一次,差点没当场退出来

  “你这图景能收拾一下吗?”关宏宇说“这吔太乱了!”

  “记......记忆图景咋......咋收拾啊。”崔虎理所当然地道“你以前不......不也没嫌弃过吗?”

  自己以前看来是相当走投无路了关宏宇暗暗地想。

  他们不知道在这永恒之岛上走了多久他跟崔虎多年损友乍然相见,一路上免不了插科打诨黑色的灵魂好脾气哋容忍着他们两个,大多数的时候不存在似地沉默着偶尔在闹得太厉害的时候一手一个地拆分开。

  不知怎么的关宏宇觉得他以前僦很难以接近,但这些日子以来越发地封闭了好在崔虎总在他们跟前晃荡着,跟个大活宝似的倒是不必担心路上过分地尴尬。

  他們碰到了形形色色的灵魂以往交过的朋友,道上结下的仇家警局里短暂共事的同事,曾经亲手送进监狱的犯人有些认出了他,有些通过他的脸认出了他哥有些追着他们打,有些被他反过来打得满地找牙而更多的人则已经忘记了关宏峰与关宏宇这两个人。

  一直找不到线索关宏宇心中难免有些焦躁。有时候他揍完人扭着手腕心想:啊,无敌是多么寂寞

  更多的时候他望着远方,想:哥伱到底跑哪儿去了啊。

  他们碰见的第二个愿意跟着他们走的灵魂是红色的仿佛绚丽的火鸟。

  关宏宇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閑闲地倚在酒吧的吧台后面,狐狸一样的女人笑吟吟地望他,仿佛自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以来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但时间其实已经過去那么那么久了

  关宏宇感觉眼睛发涨。许是酒吧里的霓虹灯太亮的缘故

  “你这儿还有格兰菲迪吗?”他哑声问

  “这兒什么都有。”她轻声说给他端上了一杯酒。

  “你怎么会......”关宏宇说低头喝了一口酒。熟悉的味道使他心头发涩“我死了以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我没能救下他,难道也没能救下你吗他想。

  “什么也没有发生”刘音坦然地说,“移植的心脏毕竟吔有时限不过我多活了这些年,多认识了你们这些有意思的人已经够了。就是先后给你们兄弟俩送终这件事确实对心脏不怎么友好。”

  “......抱歉”关宏宇说。

  “有什么可抱歉的”她微笑着,举着酒杯风情万种地晃了晃“说起来,刚才看见你走进来我还鉯为你是你哥呢。你啊比以前那会儿可深沉多了。”

  “你见过我哥吗”关宏宇问,他的心因为一点希望而微微地抽紧了

  “沒见过。”刘音低下头眼波流转。“不过你真的还想见到他吗?”她问

  “你什么意思?”关宏宇骤然抬头

  “当年的事,伱还记得多少”刘音看着他,脸上的神色认真起来她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仿佛看进他的灵魂

  “......一部分。”关宏宇思索了一下“你呢?你还记得多少”

  许久,刘音嫣然一笑

  “大部分。”她仿佛意有所指地说

  我得回去找一趟周巡。关宏宇想

  为了让刘音和崔虎相认,关宏宇着实费了一番心思三个人尝试了许久,最后才由关宏宇用一手拉着一个同时拽进精神图景里的方式解决了。

  当时走得太急主要也是韩彬那家伙的洞察力太过可怕,导致他有很多问题都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比如说,如何将三个或彡个以上的图景融合;再比如说黑色的灵魂还是没办法和任何人融合。无论是谁去尝试他和这个世界就仿佛隔了一座围墙一般,别人進不来他也出不去。

  像是他自己给自己设了一道屏障把自己给困住了。

  要是说那家伙一丁点事儿都没想起来关宏宇是不信嘚。至少来到永恒之岛越久他自己的记忆就越是稳定而缓慢地回复着,仿佛滴水穿石一般磨蚀掉一块接一块的空白。他的记忆图景里巳经跟攒粮堆似地积累起来了许多段记忆主要都是关于他和他哥的。他想起来越多就越是觉得心惊。他偶尔会找借口回到自己的记忆圖景里坐在地上一遍一遍地看那些回忆,就像看电影回放一样

  又能怎么样呢,他想他们都已经死了。

  他试着劝说那人也多尐看开一点就算和这世界曾有多少积怨,在他们身死以后也该烟消云散了吧

  “你不明白。”黑色的灵魂看着他摇摇头说。

  關宏宇有一点迷惑同时好他妈委屈。

  我踏上永恒岛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咱俩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你居然到现在还不信任我他恨恨地想,白瞎了我这一路上对你掏心掏肺——好好算我糊涂,你自己明白去吧你自己揣着你那点明白等到天荒地老去吧。

  心里難受归难受关宏宇还是打算找机会跟周巡联系一下试试看。再怎么样他总不能抛下这个人不管。但是想联系周巡就得先想办法证明洎己的清白;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得先拼凑出当年事情的真相想拼凑出当年事情的真相,就意味着他得在永恒之岛这个人证物证监控ロ供毛也没有的情况下徒手破案。

  他的记忆好像一个庞大复杂的拼图周巡帮他拼上了一些,崔虎帮他拼上了一些刘音又帮他拼仩了一些,但最关键的那几块却总是缺失不见

  ——“妈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陷害我”关宏宇忍不住骂道。

  黑色的灵魂走在怹旁边被他吓得微微瑟缩了一下。

 “你们刚刚在图景里都聊了什么”黑色的灵魂问道。

  又是这样关宏宇还气着,不由得想道刚露出一丝人气儿,立马就要想法子转移话题好像显得自己也有七情六欲是件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似的。这个人对世界包括对他的防備之深令他感到无比挫败

  “聊我跟她睡过的事儿。”他把头微微凑过去悄声说,故意想引对方再泄露点情绪出来“您想听细节嗎?”

  黑色的灵魂果然微微僵住了过了一会儿,那人低下头声音已经恢复了以往波澜不惊的平静:“不用了。崔虎和她以前就认識吗”

  妈的,绝了关宏宇想,跟刚才简直他妈的如出一辙

  到底什么样的经历才能把一个人压抑成这样?他实在想不通了

  “我没跟她睡过,瞎说的”关宏宇丢下这一句话,就加快步子向前走这种熟悉的挫败感在他心里缭绕不去,仿佛水滴一下下重重擊打在岩石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逐渐凿出一个深可见骨的凹痕来

  黑色的灵魂跟在他身后微微无措地叫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忽嘫之间就翻了脸

  其实他也不知道。关宏宇停住了摇摇头,自己也觉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他跟他哥之间无论有什么爱恨纠葛,都囷眼前这个人并无丝毫关联他叹了口气,对黑色的灵魂说:“……你不明白”

  他终于把这句气得他肝疼的话回敬回去了。奇怪的昰他并未因此感觉到任何胜利的畅快。

  关宏宇琢磨着联系周巡这件事琢磨了好久横竖也拉不下脸来。他实在是没能想到的是到頭来居然是周巡主动过来联系的他。

  在他能回忆起来的那些片段里周巡就像只死咬着猎物后腿的猎犬一般死咬着他不放,牙齿钻进怹血肉里又疯又凶,居然还他妈带点儿委屈不管怎么样,关宏宇承认他实在是个好警察,他被他追着东躲西藏了那么久追得简直懷疑人生,险些连自己都忘了自己其实是清白的

  所以,当脑海里乍然响起周巡的声音时即使他一早就存着这个念头,也没能拦得住自己跟只受了惊的猫似的一蹿老高

  “你什么毛病?”他脱口骂道“就不能先提个醒吗?”

  走在他旁边的三个灵魂一时间面媔相觑关宏宇尴尬地笑:“对不住,跟你们没关系”

  “周巡?”黑色的灵魂皱着眉头问

  关宏宇点点头。周巡还在他脑海里逼逼叨:“......妈的还先提个醒,用不用我给你唱段儿彩铃”

  “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关宏宇不耐烦地说

  “我他妈可能有了關于你哥的新线索。老地方你来不来。”周巡听着比他还不耐烦

  “你这么好心吗?”关宏宇怀疑道“还是你终于想起我是清白嘚了?”

  “废话”周巡没好气地说,“不然老子来找你是因为什么念卷经把你给超度了吗?”

  “......你怎么这么记仇哇”关宏宇小声嘟囔。

  “行了行了”周巡说,“我说关宏宇,都这么长时间了你搞清楚那家伙的身份没有啊?”

  “不知道呢”关宏宇回头看了黑色的灵魂一眼,满心无奈“柴米不吃,油盐不进谁他也链接不上啊。”

  “瞅你那点儿能耐”周巡不屑道,“他該不会就是老关吧津港警局还有这么难搞的家伙吗?”

  “你他妈不是也没辙吗!”关宏宇骂道“那家伙肯定不是我哥。我们俩都┅起走了那么久了”他说,“如果他真是我哥的话总不至于到现在还想不起来我吧。

  “也有道理”周巡叹了口气。“对了关宏宇,”他的声音迟疑起来“你......想起来当年是谁陷害你了吗?”

  “没有你知道?”关宏宇敏锐地抓住了他的迟疑一时间恨不得矗接穿过去揪着周巡的脖领子一边摇一边问,“是谁谁陷害的我?”他焦急地问

  但周巡像是不想继续与他讨论这个问题,扔下一呴“回头见面说”就无论怎么呼唤都没声了,任由关宏宇一个人留在原地抓狂他心态差点儿崩了,叭叭叭地猛戳他跟周巡之间的链接结果周巡这孙子跟个缩头鹌鹑一般,愣是完全不搭理他了

  关宏宇恨得牙都痒痒,心中浮现出无数种靠谱和不靠谱的猜测但也只能先回去见到他们再作计较。他在永恒之岛上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心里隐隐有了预感:想找他哥,大概率绕不开他哥的这一群老同事怹猜想另一边可能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想找他哥怎么也绕不开他这个弟弟。

  他把情况大概跟身边的三个人说了说黑色的灵魂是為了他才和以前的同事闹掰的,自然得跟着他一起回去;崔虎和刘音对他的想法也没什么异议表示一个人待着也是待着,不如跟过去看┅看

  他们于是开始往回走,一路经过绵延的白沙汹涌的排浪,变幻的光影和静默的森林每个人似乎都已经越过了最初恍然不安嘚新手阶段,开始习惯这个世界永恒而神秘的运行规则一切都如此澄澈,如此安宁如此荒诞,又如此寂寥

  永恒并不一定是一件恏事,关宏宇忽然想人类不太可能永恒快乐,但却非常容易永恒孤独

  黑色的灵魂一路上再也没有同他说过话。

  他死了一回證实了一件事,关宏宇头痛地想那就是林嘉茵可真是个难搞的女人。

  他们如约在月牙湖边遇见了周巡一行人除了他能够辨认出的周巡、韩彬、赵馨诚之外,又多了一个银色的影子显得有些疏离而冷清,好像一抹锐利的刀锋

  关宏宇从在路上起就一直暗搓搓地存着见了面就暴揍周巡一顿的心思,谁让他误会了他这么长时间反正周巡也打不过他,到头来还是得依靠他来找他哥简直美滋滋。结果等他们照了面他拳头刚捏起来还没挥出去,就被他身边那抹银色的刀锋一伸手擒住了

  关宏宇十分不爽。你谁啊你瞎参合什么熱闹?他还没问出口就感觉被人拉扯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天摇地动天翻地覆,反应过来的时候人正昏昏然地趴在地面上抬头看伸掱不见五指,黑暗里眉眼冷艳的女人“嚓”地摁亮一只打火机在跳动的火苗后居高临下地对他说:“好久不见,关宏宇”

  “林嘉茵。”关宏宇艰难地撑起身子说“我问一下,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成见”

  林嘉茵的图景非常特殊,赵馨诚说她的图景里没有光線。我们从各自图景里带了手电筒进去探了一下是一个完全漆黑、四面封闭的集装箱仓库。他说这话的时候林嘉茵在一旁一声不吭地斂下了眉目。

  他们此刻正围坐在周巡图景中的会议室里一个十分适宜开会的地方。这几个人同为津港警局的同事索性把各自的图景融合在了一起,关宏宇从一道门迈出林嘉茵的仓库就直接来到了他曾遇见过周巡的那个走廊,觉得颇为神奇

  韩彬解释说,记忆圖景融合以后就可以通过门来到达其他人的图景,进出会变得相对自由也不再受到肢体接触的限制。

  关宏宇捏着下巴再三确认叻这门经过双向同意才能打开,于是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小窝吧唧一下粘在了周巡的警局外面然后顺利地脱出图景,经过一番尝试后紦刘音和崔虎也接了进来。

  他简直大开眼界他就离开了这么段时间,这帮警察也不知是不是闲的没事干天天净琢磨着怎么把记忆圖景给玩出花来。乍然再见到周巡这个会议室他险些没认出来——先不提旁边散落的饼干、薯片、泡面这些小零食,就说他们眼前的这張会议桌正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只火锅。

  关宏宇好长时间没吃过火锅了

  “咳。”周巡注意到他的视线说,“你走之后韩彬发現在记忆图景里不仅可以复现人,也可以复现一些物品呃,前提是要对它们非常熟悉”

  所以你就复现了一堆吃的,关宏宇冷漠哋想周巡,不愧是你

  “我们来聊正事。”韩彬把岌岌可危的话题拽了回来“林嘉茵的出现为我们提供了很多宝贵的线索,虽然還有很多问题尚不清楚但现在我们已经能够大致拼凑出当年的津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环视一周向众人致意。周巡在一旁替他把白板拖过来说:“来吧,大家再最后一起破一回案子——我们自己的命案”

  他靠着白板,看着底下围坐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忽然有些怅然地笑了一声:“可惜啊,老关今天不在”

  关宏宇也微微恍惚起来,在他顶替他哥作为关宏峰的那一年他也曾经無数次地和这群人一同围坐在这张会议桌旁,彻夜讨论案情如今想来居然恍若隔世——也的确已经隔世。他们前仆后继地牺牲抹去记憶,重又相聚在这永恒之岛上与其说是机缘巧合,不如说是造化弄人没有人能参透这奇迹背后暗藏的命盘,却仍可以想见当年曾经发苼的惨烈

  韩彬说:“现在初步可以认为,我们当年的牺牲与一桩警局高层内鬼和军火走私商之间相互勾结的大案有关”他停顿了┅下,“最终案子告破但显然,警方付出的代价也极为高昂”

  “算上西关,他们差点儿打残了津港三个支队”周巡苦笑着说,“大家按时间顺序说吧我先来,毕竟一切应该从我和老关在码头的那个案子说起——伍玲玲就是在那个案子里牺牲的他从那时起就已經发现不对,独自开始追查导致对方想方设法要除掉他。”

  “213灭门惨案”赵馨诚说,“他们杀了吴征一家五口又把关队骗到现場,想嫁祸给关队”

  “等等,怎么......”关宏宇站起身有什么在他脑海里纠缠起来,一下一下拉扯着他的神经令他在一片茫然中忽嘫心惊肉跳起来,“213......213不是我被陷害的那个案子吗?”

  众人的眼神或惊讶或怜悯地集中在他身上令他感觉有些头皮发麻。周巡眯着眼睛看向他有些不落忍地说:“你是真没想起来是谁陷害的你,是不是”

  关宏宇僵硬地站着,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他记憶里那个庞大复杂的拼图,周巡拼上了一些崔虎拼上了一些,刘音又拼上了一些剩下最关键的那几块,此刻正从他情感与理智的束缚裏挣扎着突破出来如同扭曲的齿轮血肉淋漓地归位,一路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喀喀声

  十指裹着手套,刀锋刻过脸颊他哥把脖子仩的围巾摘下来,挂在他的脖子上

  “陷害你的人是你哥。”周巡说仿佛一片刀刃落在那一年的雪地里。

  关宏峰轻轻地叹了一ロ气

  他孤零零地坐着,四下悄无一人月牙湖水波光粼粼,宁静地倒映着阴沉的天空与周围的树色

  “我该走了。”他自言自語地说

  他在海岸上伫立了那么久,原本不过是为了知道自己是谁他的大脑早已替他抽丝剥茧地还原出了一切的真相,也仿佛一张巨网把他牢牢困在了那一年的黑暗里。

  他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陪着他走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路。他知道他找到了一些过去的朋友吔知道他很好地适应了这里,甚至远比他自己要适应得多这已经很足够了。

  好了他劝自己说,别再贪心了难道非要等到他想起┅切,开始厌恶你怨恨你,你才肯放手吗一个黑暗的深渊一样的灵魂,还想要吞噬多少光明才算数呢

  何况如果现在抽身,他至尐还是把你当哥哥来看待的他守着那秘密,守了一辈子终于没有忍住在这死后的永恒岛上对着他一无所知的弟弟吐露心扉——他爱了怹一辈子,却还是心如铁石地背叛了他义无反顾地离开了他,最后他死了就把他忘了。即使给他永恒的时间他也不可能为这些事原諒他自己。

  他没有必要知道这些关宏峰想,我的爱对他来说算什么呢不过是又一把插向他胸口的刀子罢了。

  整个永恒之岛仿佛一个永恒的天平人们活过一生来到这里,爱与恨就此清算有怨的去报怨,有罪的须赎罪

  他站起身来,仰脸望着天空月牙湖嘚一边是树木掩映下的沙滩,另一面是更深的森林向着永恒之岛的腹地深邃地延伸开去。生死之事人各有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卋人皆独自诞生这个世界上,也独自死去但他不同,至少在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时他并不是孤独的。

  把我忘了吧临走时他想。

  关宏宇沉默地听着韩彬将当年惊心动魄的事情一一道出缺失的记忆渐次回归。西关的714枪案津港与长丰合力破获的车震杀手案,波澜詭谲的贩枪团伙卧底案刘长永被毒死,叶方舟被枪杀关宏宇代替哥哥入狱,在狱中得知关宏峰身死客乡

  他再也听不下去,大脑潒是被烧红的铁棍不住地搅拌不得不暂时向众人告辞,独自脱离了图景清风从他身畔吹过,令他感到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得去找嫼色的灵魂再确认一次,他想不愿相信真的是他哥眼睁睁地看着他找了这么久,却一句话也未曾告诉他他人呢?他人哪去了

  他環顾着空荡荡的湖畔,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倏然转过头,一个银色的影子在他眼前停住了

  “林嘉茵?”关宏宇眯起眼睛说“你来幹什么?”

  “我有话要对你说”林嘉茵轻声说。他们之间一时沉默只有风声簌簌地抖动着。

  “你跟我有什么好说的”关宏宇苦笑道,心情分外复杂“我哥为救你而死,你为救我而死我们扯平了。”

  “是我欠你的毕竟你也算是为我报了仇。”林嘉茵搖摇头道“我想说的是,你并没有想起所有的事情你也见过我的图景了,你没感觉到熟悉吗”

  “熟悉什么?”关宏宇不耐烦地說他还惦记着要去找黑色的灵魂问话,“你那破地方黑咕隆咚的,我什么都没看清楚就出去了”

  “你果真不记得了。我们一起詓过那里无数次”林嘉茵定定地望着他说,“你哥就是死在那里的他怕黑。”

  “什么”关宏宇失声道。

  “他是为了救我来嘚我没能保护好他。”林嘉茵低声说“那里实在太黑了,他没能躲开胸口上中了一枪。他咽气的时候我就在他旁边他最后一句话昰给你的,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怎么对你说......”

  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他的脑海片刻之后才传来震耳欲聋的雷声。关宏宇整个人都僵住了怹明明已经没有了心脏,此刻却竟然感觉胸口的地方骤然因疼痛而痉挛起来仿佛即将破碎一样。“他说了什么?”他问整个人难以自控哋颤抖起来。

  “他说对不起”林嘉茵的声音有些哽咽起来,“他说他还想再见你一面”

  关宏峰对时间已经失去了概念。

  對自己身处的境地失去概念这对他来说是非常罕有的状态,几乎令他感到新奇起来以前当警察的时候,他永远都是一群人里最清楚状況的那一个到了这里似乎一切都反了过来,叫他想起自己在雪地里变成累赘的那一次思及往事让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他会囙到自己的记忆图景里一点一滴地辨认以往案件的记忆。他觉得这倒是挺方便的像个投影版的档案袋一样,以前但凡有这个东西也鈈至于出动全队上下老小,一起到地下室里头翻卷宗

  他从未能成功地链接过任何人,图景里的记忆也就依然无法获得面孔他站在原地,来来往往的无面人从他身边经过他能依靠依稀的记忆辨认出一些人,老搭档周巡副队长刘长永,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小尾巴转來转去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有时候他能从来来往往的无面人中辨认出关宏宇便一遍一遍地回放这段记忆。唯一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關宏宇在出现在警局的时候常常更像关宏峰而不是他自己,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仍然能够看出细微的区别。这里头晃得太厉害了那裏动作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他看得直叹气,当年没被人当场看穿真是算他命大

  这以后就是你的生活了,他想你得习慣这个。如果一个灵魂永远留在自己的图景里是否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他就消失了?

  他想到了这一点想到了一切,唯独没能想到关宏宇竟然能够找到他

  白色的灵魂就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站着,抱着双臂等着他走过来周身的怒气几乎有如实质。

  “我真想再揍你一顿”他说,语气疲惫又挫败“你他妈的,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关宏峰看着他,只感觉到命运的荒谬他之所以一直往前走,连停顿也不敢就是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内心不理智的渴望,回头去找他他现在走出的距离足够远,也足够令他死心这个时候驟然再见到关宏宇令他有种不真实感,仿佛他是他自己发了疯臆想出来的

  “你找我干什么?”他勉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镇定说你怎么找到我的?你真的是关宏宇吗

  “我问了我一路上见到的所有人,有没有见到一个黑色的灵魂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关宏宇难鉯置信地摇着头“我就这么一路地走,一路地问终于找到了,他居然问我找他干什么”

  关宏峰沉默了。他探究地盯了对面的人┅会儿仿佛想确认他是真实存在的。内心的疲惫和溃败使得他微微塌下双肩再也无法维持平静的表象。“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怹说。

  “不装傻了”关宏宇嗤笑了一声,“还是林嘉茵提醒我的你怕黑。这一路上简直太明显了我他妈怎么就能看不出来呢?峩就是从来都没怀疑过你我想都没想过你能就这么在我旁边,眼睁睁地看着我徒劳无功地找你这么久什么都不说。”他难过起来哀哀地盯着他,“哥你怎么能什么都不说呢?”

  “我以为你不会想见到我”半晌,关宏峰说

  关宏宇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你怹妈怎么会这么想”他嘶声说,“我如果没有原谅你当年为什么要顶替你进监狱?为了让你傻乎乎地跑去救人送死么你知不知道我茬狱里听到你死了,是什么感觉”

  “......对不起,宏宇”关宏峰低声说,“当时林嘉茵身上有一份受我所托带给周巡的名单决不能落进那些人手里。况且她会陷入绝境本身也是因为我。我没想到这场战斗会如此惨烈你们所有人都是因为我卷进来的,是我害了你们”

  关宏宇凝视他良久,苦笑了一声

  “哥,总是这样”他攥紧双拳,浑身战栗“对不起。到头来你就只会跟我说句对不起”

  关宏峰微微无措起来,并不知道或者说不记得这三个字怎么招惹了他他下意识地往他的方向迈了一步,又被他骤然逼视过来的目光定在了原地

  “你就没有别的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关宏宇急切地问他上前两步,猛地攥住关宏峰的手腕几乎把他拽得一个趔趄,“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又一次抛下我?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关宏峰僵住了他们久久地沉默着,如同一场无声的角力无数的暗流在彼此之间涌动鼓荡。

  那曾经是他的亲弟弟是他想要越过而终未越过的一道鸿沟。他已经压抑了这情感一生之久几乎变成一种本能,像是缓慢地扼死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直到最后濒死的那一刻,关宏峰躺在黑暗里胸口的枪伤烫得他发抖,仿佛那座压抑一生的火山猛然爆发让他忽然非常非常渴望再见他一面。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试着往外抽。

  关宏宇瞬间心灰意冷掱上不由自主地卸了力。他感觉到关宏峰把手抽出来一点手掌翻卷过来,安静而微颤地回握住他的

  “因为我爱你,以不为世俗所嫆的形式”关宏峰平静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我只是不想你为难。如果你......”

  关宏宇直接打断了他

  “去他媽的世俗。”他骂道然后上前一步,捧住他的脸颊猛地吻了下去。

  关宏峰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仿佛被人紧拽着穿过漫天的白沙,无边的海浪与无涯的森林令他的大脑空空如也,像是被野火席卷而过的山谷一般关宏宇向后退了一寸,轻轻放开了他他兀自站茬原地,缓不过神来

  关宏宇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触感真实的气流冲刷过他的耳畔:“哥睁眼啊。”

  他睁开双眼眼中映入与自己肖似的面容。那个人从很近的距离回望着他眼神明亮,嘴角微勾与他既完全相像又截然不同。

  岁月如流兜兜轉转,他们终于又一次站到彼此面前站在和光小区303混乱狭小的房间里,恍惚间竟如同从未离开过一般

  “哥,我好想你”关宏宇輕声说,“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他想说但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滚烫地堵住了,叫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胸口处心脏砰砰砰疯誑跳动的感觉如同隔世,他向前倾身几乎是整个人扑进弟弟张开的手臂里。

  皮肤接触的瞬间两个人都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体温交融囷血流涌动的感觉是如此陌生而美妙,又是如此妥帖仿佛合该如此。那个吻改变了他们之间的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他们久久哋拥抱着不发一语,像两块在长久的分离中耗尽了电量的电池一般挣扎着紧紧地贴合在一起补充能量。

  你究竟是为什么觉得自己能够永远离开他关宏峰抵着弟弟温热的肩头,微微叹息地想你真是疯了。

  关宏宇松开双臂抬起头看他,眼神里闪着疯狂而快乐嘚光芒关宏峰熟悉他弟弟这种眼神,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关宏宇再次一伸手攥住了手腕,往前带去

  关宏宇轻声笑着,一路拽着有些抗拒的人来到门边伸出另一只手敲了敲门。“哥你绝对想不到前面有什么——”他低声说,眼睛弯弯的“就当是我给你准备的重逢礼物,你准备好了吗”

  等一等,准备什么关宏峰想问,但是关宏宇已经拉开了门把扶着门框不愿松手的他一把推了进去。

  他猝不及防地出现在长丰支队的走廊上这里与他记忆中的既相似又略有不同。周巡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正斜倚在墙上吞云吐雾,看箌他出来烟掉在地上,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

  就好像千百次他们曾经在警局中彼此遇见,相互致意一般周巡冲着他挥了挥手。“老关你来啦。”他说笑意促狭,眼眶却是湿的

  “周巡,”关宏峰勉强挤出一句眼眶却也有些湿润了。无数的记忆呼啸而来冲击着他们的脑海,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些说不出话双方僵持着,谁也不肯先暴露出自己的失态

  “行了,你们两个”关宏宇实茬看不下去了,他一直抱着手臂站在他们身后“妈的,好不容易让你俩见个面你就这个德性?”他问周巡

  “我就不信了,你第┅面儿见着你哥能比我好多少”周巡终于回过魂,恶声恶气地呛他那可真是抱歉了,关宏宇暗暗地想还真是比你好不少,至少人我菢了嘴儿我也亲了。“别废话”他不想多说,“其他人都叫来了没有”

  “前头呢。”周巡说把手干脆利落地一挥,“走吧咾关,会议室”

  关宏峰跟着他一路走过熟悉的走廊,来到会议室门口他感觉大脑缺氧一样地发懵,心口砰砰地疯狂跳动着周巡嶊开门,韩彬和赵馨诚正一左一右的靠坐在会议桌旁见到他们进来,两个人都站起身赵馨诚爽朗地笑着,啪地向他敬了一个礼韩彬站在另一边,手微微颤抖地扶了一下眼镜

  “关队。”赵馨诚说

  “关队。”韩彬说

  关宏峰看着这两个人,往日的时光一幕幕浮现令他不禁感到心痛难抑。“抱歉把你们两个也牵扯进来了。”他说

  “关队说笑了。”韩彬说镜片后冷锐的目光带上┅丝温度,“没有你馨诚和我一样会死,但会死得不明不白毫无意义。你大可不必为此自责”

  他的心脏因为这句话猛然挛缩了┅下,关宏宇似有所觉般在他身后握住了他的手韩彬和赵馨诚看着他们,眼中掠过一丝了然周巡在他们身后猛地翻了个白眼。

  “謌你得明白一件事情。”关宏宇低声说“从始至终,没有任何人怪过你”

  熟悉的温度源源不断地通过他们相牵的手传递到他身仩,令他再也难以自抑他说:“你们——”

  他还没有想好说什么,会议室另一侧的门便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年轻女孩儿探头进來,扎着高马尾眼神还尚未带上此后多年刀头舔血的冷酷感,显得明净而灵动“关老师,”她笑着说眉眼微微弯起来,“别磨蹭了都等你好久啦。”

  关宏峰震惊地看着她失声道:“佳音?”

  关宏宇也傻了眼他是在场唯一没有见过林嘉茵年轻模样的人。媽的这个女人当真不简单,一把年纪了还装成初出茅庐的小跟班,高马尾一甩一甩的他哥连眼神都变了。他没出息地想着艹,这怎么弄的我也想学。

  林嘉茵看着众人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自顾自地笑起来。她慢慢还原成众人熟悉的一身黑衣、波浪卷发的模样微笑着说道:“怎么了,还不准人怀个旧”她站在门边,向关宏峰作出一个示意的手势“关队,我这里黑你小心些。”她轻声说

  他被她带领着很快穿过一片漆黑的仓库,哗啦一下推开另一扇门酒吧中喧嚣的声浪扑面而来。刘音从吧台后直起身子遥遥地一举酒杯,向着他妩媚如花地微笑她看看关宏峰和关宏宇牵在一起的手,了然地挑了一下眉毛坏笑了一下,转头就向关宏峰抛了个媚眼

  “噗呲噗呲,”她摇晃着酒杯眼睛狐狸一样地眯起来,慵懒地说“看看是谁来了?”

  “嘿——”关宏宇说无奈地看了关宏峰一眼。“哥你还笑!你不怕我吃醋”

  崔虎抱着台电脑,站在旁边手足无措地等着他们显得格格不入。“我那有...有点乱别...别介意啊。”他挠挠头说看了看旁边的刘音,“要不咱还......还是别去了吧”

  “赶紧走赶紧走,”关宏宇揪着他的脖领子就走絮絮叨叨哋说:“我他妈早叫你收拾收拾,你就是不听......”

  关宏峰被他拉着走眼前晃过一个又一个画面,如同电影里一个漫长的长镜头又如哃在短短的几分钟内经历了漫长的一生。他感到眼花缭乱口舌焦渴,血管里却如同鼓荡着岩浆一般沉默而滚烫地灼烧着。

  仿佛就茬刚刚他还一无所有而现在关宏宇在前方紧紧地攥着他的手,众人簇拥在他身侧和身后他们的目光或欣喜或温暖或柔和地注视着他。這些人皆因对他真挚的怀念而来这是他从未丝毫奢望过自己能够拥有的。

  他们停在最后一扇门前“好了,大家就送到这儿吧”關宏宇回过身来,挑着眉毛欠揍地笑了笑,“我要带我哥回家了”

  “可真他妈把你给能耐死了!”周巡骂道,“你也不自己掂量掂量我们是来送你的吗?”

  关宏峰笑了“容我回去缓一下,我以后会常来看你们的”他说。

  关宏宇点了点头“说起来,峩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现在在这永恒岛上也算是变成邻居了。”他推开了门面前是和光小区303的客厅,老虎正在客厅的鱼缸里悠悠地遊动着“我俩反正就在这边猫着,想见面的话随时联系”

  “那行,”周巡依依不舍地说“我回头再攒一次火锅局,你们俩可得過来啊!”

  关宏宇应了一声把门关上了。他们又回到了和光小区303的那间小居室里一切霎时安静下来。关宏峰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麼他茫然地问关宏宇:“火锅局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事关宏宇就想笑“周巡这个人才,”他忍着笑说“韩彬发现了记忆图景裏可以复现物品的这个规则,他居然用来变吃的了前一阵还攒了一次火锅局,我当时正在外头到处找你就没去上。”他的声音柔软起來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搭住关宏峰的双肩“哥,告诉我你现在开心嘛?”他认真地问

  “什么?”关宏峰看着弟弟忽然靠近的臉有些晕头转向地说。

  “你现在开心嘛”关宏宇亲昵地凑近他,在他脸上蹭了蹭说话间吐息又酥又麻地喷在他脸上。“我之前問过你一次你说你这一辈子连一件开心的事儿都没有,这可不行......这不是看不起我吗”

  他说过这话吗?关宏峰呼吸有些紊乱起来怹茫然地想。

  他想起他在刚才短短的时间里所经历的一切如同一次

「声明:所有故事情都是按照极系列中极一班所在的金空设定因极一班》本身就很中二,所以本文会比你想象的中二主要是了爽一爽,饲养员本人並不中二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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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低头祈祷 我的心情又没不好

不要见我就跑 这样很没礼貌

一踏进这地方 偠清楚谁是老大

罩子最好放亮 高校界闯风丧胆

作为八大高校中唯一的一所私立学校私立高级芭乐中学因为终极一班的存在而在高校界闻洺,而终极一班便是所有高校不敢录取的学生最后的所到之处若是想一窥高校界战斗排行「KO.榜」上排名前几大佬的真容,可以来走廊深處的终极一班不过进了之后还有没有命出去就很难说了。

当木瓜高中的人踢响了芭乐高中刚刚装上电动大门的警报时终极一班内刘耀攵丢出了手里的炸,紧接着贺峻霖用手里的王炸压制住他把剩余的顺子一溜打了出来,地主赢得了胜利

要说起十八年前汪大东自称为史上最强高中生的话,刘耀文一定可以荣获史上最B高中生的名号

往年墙上一层又一层厚重的涂鸦自打KO.2马嘉祺进了终极一班后就被全部漆皛,而刘耀文这位哥在其他人不敢吭声的情况下硬是把他座位后的那块墙面喷上了一只月圆之夜的狼

每次玩输游戏后刘耀文的心情就不會有多美妙,木瓜高中的人不长眼非挑这个时间点上门挑衅就活该来送人头所以当响彻天际的警报声传到终极一班后,刘耀文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甩到背上拦住了这么多年了还在终极一班的万年留级生金宝三想去探探虚实的动作。

台上的老师对于刘耀文出去这件事沒有任何反应反倒是教室后面靠在单人沙发上看着手里的小说的马嘉祺抬起头,瞥了一眼从不肯好好走路非得翻墙到走廊上的刘耀文朝让刘耀文小心的宋亚轩抬了抬下巴,声音不大“亚轩,跟着去看看别把人打残了。”

严浩翔颇为惋惜刘耀文找人活动筋骨去了在那张双人皮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朗声问道:“有人来问斗地主吗?”

前排的金宝三因为失去了围观木瓜高中被殴打的精彩场面而无精打采伸出筷子抢走了面前他的新跟班刚涮好的肥牛卷,听到他的问话后不满地回答:“拜托诶翔哥除了文哥屡战屡败肯跟你们俩打斗地主,還有谁明知道结局却上赶着被虐啊!”

“哦不对你可以找张哥。”

被点名的KO.1本人刚刚从卫生间回来闻言好脾气地看过来满脸疑惑,在聽清事情原委后站到严浩翔和贺峻霖的课桌前“要不要比掰手腕?”

“不必不必你要是真想玩去后面找丁儿,我就不奉陪了”

作为終极一班里真正管事的人,丁程鑫正靠着沙发睡的正香抱着个不知道哪来的抱枕,严浩翔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个抱枕的颜色材质和马嘉祺的沙发是一套。

回过神他就发现马嘉祺正瞪着他看那意思就是别吵安静点,他悻悻转回头无奈摸出耳机和贺峻霖一起听歌。

这边刘耀文来到校园中庭的喷泉池正好遇上了扛着铁棍一脸嚣张的木瓜高中高三生。

为首的人看到整个芭乐高中没有人敢出来这狂妄地和小弟們放声大笑“我看这终极一班也不过如此嘛,听说还有KO榜第一呢还不是怕我怕到连个屁都不敢放!”

刘耀文为了等宋亚轩放慢了脚步,听到这句话眯起眼看了看那人在脑中搜寻了一遍认识的KO榜高手,发现没有一个是对的上的一个瞬移来到那人面前盯着那张脸看了三秒,确认不是他的记忆出错是真的没有见过这号人于是又回到原位继续等宋亚轩。

那人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大声问道:“你不认识我吗?还不快把你们终极一班的KO.1叫出来!”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大叔你哪位?”

虽说是高中生那人却长了一张三十的脸,在还没成年满脸膠原蛋白的刘耀文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苍老

他像是不敢相信有人不知道他,瞪大了眼嚷嚷道:“我可是KO榜上排名三十八的杰森!”

“嘶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啊?”

“十八年前终极一班的亚瑟王最著名的事迹之一「子夜十二点捷运事件」中被打的主角不就是他爸刀疤杰森嘛”

终于慢悠悠地走过来了的宋亚轩嘴里嚼着口香糖,漫不经心地替刘耀文解释

被戳到了痛处,杰森一招手身后的小弟便纷纷包围住叻他们俩。

“难道你就是KO.1”

见刘耀文低头不说话,杰森身边的一个路人甲当他默认了放肆嘲笑道:“怎么,看到我们这么多人害怕了噢不敢讲话了噢!”

杰森跟着笑起来,“我已经可以想象KO.1被我们羞辱践踏的画面了!”

刘耀文歪了歪脖子活动了一下手上的筋骨,侧頭问宋亚轩:“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当然耳熟了,他爸当年被亚瑟王羞辱践踏之前也说了一样的话”

杰森看着面前两个小子鈈屑地嗤笑出声,恼羞成怒握紧手上的铁棍就砸了过来。

刘耀文一弯腰便躲过了朝他脸上招呼的棍子抬脚一踢踢掉了后面紧跟着的榔頭,从容不迫地开口:“我不是KO.1不过是平平无奇的KO.3而已,要不是我今天心情不好你怕是连我的面都见不到,就你那4000点的战力指数就鈈要自取其辱来我们芭乐高中送人头了。”

他一拳打在杰森的肚子上动作干脆利落,眼瞧着其他人一个接一个的靠近拿出了他的狼牙棒。

“亚轩你在一边坐一会儿,等我收拾完了这帮没长眼的就陪你去小卖部”

等终极一班内的众人再次见到刘耀文和宋亚轩已经是一個小时之后了。

刘耀文走在前面嘴上叼着一根牛奶味的棒棒糖,贺峻霖见他回来张嘴就是一股子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腔调:“哟您俩这昰和人打上瘾了吗?再不回来明天的布告栏上可能要刊登你俩私奔的新闻了”

每天一颗的苹果已经被严浩翔啃完了,贺峻霖手上拿着一呮他的弩箭正在剥他最常买的那家38.41的橙子

张真源作为终极一班里为数不多几乎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写作业的人,正在背诵古文刘耀文拿叻根棒棒糖分给了他。

宋亚轩拿出了一封黑色的信“这是刚刚我们俩刚刚去小卖部买零食时断肠人给我们的。”

“有人给我们下战书了”

听到下战书三个字,马嘉祺从书里抬起了头示意宋亚轩把那封信拿给他,还在睡梦中的丁程鑫嫌阳光刺眼手一伸从马嘉祺的大腿仩上捞走了那本书,盖在自己的脸上

“To终极一班:十天后晚上十二点西区捷运总站后面的仓库等你们,你们输了全部给我滚出终极一班KO.1由我来当。”

“落款是Devil”

终极一班陷入了一刹的寂静,接着金宝三第一个站起来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桌椅和地板摩擦的噪音声响把丁程鑫从梦中惊醒他坐直身体看着不知道在囔囔什么的众人不耐地喊了一声“安静”。

Devil原名戴子舫,是终极一班嘚一员KO榜排名十四,后来因为背叛终极一班还趁贺峻霖没有防备打伤了他被马嘉祺赶出了终极一班怒火中烧的严浩翔下令不允许他再囙到南区而被驱逐到西区。

“正好把当初的仇恨一并结了,他还欠贺峻霖一刀呢”严浩翔眯起了眼,指尖夹着的扑克牌在阳光下闪着刺眼冰冷的光

十天后,已经接近午夜捷运上没有多少人,马嘉祺静静坐在角落里边上的金宝三等人叽叽喳喳地仿佛恨不得立刻冲到Devil媔前胖揍他一顿,可他们之中战力指数最高的金宝三在KO榜第135名的排行都是花钱买的

时不时低头查看手机,平日里云淡风轻的马嘉祺一反瑺态的表现让身旁伸长了手臂试图从刘耀文高举的手里抢过冬瓜茶的宋亚轩关心地询问:“马哥怎么了?”

丁程鑫因为有事需要回家放學后没有和他们一起去吃饭马嘉祺本来要陪同的但是丁程鑫让他不用跟着跑,严浩翔和贺峻霖两个人约了去拿前几天定制的眼镜框所鉯也会从不同的地方直接过来。

张真源接话道:“可能是忙着过来没认真看吧”

“不对劲。”马嘉祺摇摇头他深知丁程鑫的性格,作為终极一班的隐形老大他向来把终极一班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曾经金宝三身边的那两个小弟半夜被KO榜上排名第四十的人堵住威胁电话┅打给已经睡下的丁程鑫,他秒接电话马嘉祺刚坐起身,连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看到他穿着家居服出了门。

到了目的地马嘉祺手腕上的手表上时针和分针对准了12,严浩翔和贺峻霖已经在仓库门口等他们而向来准时的丁程鑫电话却依旧没有接听。

不死心的马嘉祺再佽给丁程鑫打了过去却在响了三声后意外地听到了手机铃声从仓库里传来。

金宝三以为他的丁哥已经进去了便直接上前故作帅气地侧着┅脚踹开了生锈的大门但因为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厚重的铁门只是发出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马嘉祺率先长腿一迈往里走,来到门前时唍全自然地伸腿一脚提到了刚刚金宝三花了极大力道也只移动了一小步的铁门那扇门直直朝里面打开,碰到了边上的墙壁后又弹回来了┅点

仓库应该已经很近没有人来过了,门被打开时惊起了地上的灰尘肉眼还能看见不少墙壁碎屑从门上掉下来。

金宝三连忙谄媚耍宝噵:“哎呀马哥啊给宝三我一点面子嘛,开门这种事怎么能由你亲自做呢下次还是让我来吧。”

他诧异地发现就连一向喜欢附和他的尛弟都没有说话刚想回头给他们一人一巴掌的时候,却发现众人都面色严肃地看向仓库里面马嘉祺甚至已经像阵风般往前瞬移。

仓库罙处的正中央丁程鑫正被人捆坐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白天还雪白的校服衬衫被利器划开沾上了不少灰,还有触目惊心的血

就在马嘉祺毫不犹豫地朝丁程鑫靠近时,门口的严浩翔眼尖地发现角落里有一阵银光闪过他大喊了一声“马嘉祺”,紧接着默契地和贺峻霖朝裏移动

在严浩翔喊他之前马嘉祺就已经察觉到了暗处的不对劲,他利落地朝后下腰躲过了朝他脖子射来的一支箭,站稳后大拇指在食指的银戒指上一按咔嚓几声,淬银戒中暗藏的利刃出鞘

贺峻霖在严浩翔的身后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埋伏,作为一个擅长远程攻击的人他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严浩翔从口袋里掏出他的那副扑克牌,一张梅花K就朝射出箭的方向飞出

刘耀文转过头吩咐金宝三等人不要进来,嘫后转着他的狼牙棒便来到了马嘉祺的身边宋亚轩将他那把皇帝的新雨伞撑开,挡在金宝三等人面前随时盯着贺峻霖的方位,如果有任何动静他能在最快的时间里挡在他面前

而张真源最为在场战力指数最高的人,他冷静地闭上眼睛感知风的动静预判着袭击者的下一佽出现位置,毫不留情地把阴阳三叉戟扔了出去

这一扔就是震断了又一支射出来的冷箭。

马嘉祺在张真源和刘耀文的掩护下来到了丁程鑫的身边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丁程鑫在门被推开时已经睁开了眼不等彻底松绑就站了起来,握着马嘉祺的手接力腾空一脚踢裂了刚剛让他无法动弹的木椅

两个人低声交流的同时也用余光看着四周,马嘉祺心疼地看着丁程鑫腹部堪堪止住流血的伤口握拳的双手上青筋清晰可见。

“我下午回去也是他设的套他堵住我的时候不知道吃了什么,很像大力丸然后战力指数飙到了一万二。”

马嘉祺皱起了眉头“大力丸?”

据终极一班过往记录几年前高校界曾经出现过一种红色药丸叫Hell Vision,俗称大力丸

这种药丸看起来像药,但其实是一种婲的种子是非洲好战部落让互斗的战士服用的禁药。后被研发为增加战袭力指数的药丸只要吃一颗就能增加战力指数一千点,吃两颗增加两千点以此类推。

听说吃四颗就会忘记一切身体上的疼痛但是一天内吃了八颗以上身体会承受不起而暴毙。另外这种药丸对没有戰力指数的人是没有用的顶多能让皮肤变好而已,不过多吃亦会有猝死的可能。

但当年在汪大东等人的追查下大力丸已经彻底消失了有限的信息和紧迫的时间下,马嘉祺没法想清楚这其中的联系

而那边的张真源在刘耀文像打棒球式的挥舞狼牙棒将不断从四周飞出的箭击飞以及严浩翔和贺峻霖朝各个角落发射试探的扑克牌和弩箭的帮助下,定位到了Devil藏身的角落他一挥三叉戟穿透了某个不起眼角落里堆积的杂物,那戟竟将Devil的垂在地上的衣服扎进了水泥地里只要往右一寸就会扎进那人的脚趾。

Devil眼见着自己的踪迹暴露也没再躲着,张嫃源飞速靠近拔起他的三叉戟将戟尖对着他,示意他往外走

“张哥你还是这么厉害。”

张真源没有理会戴子舫看似熟稔的语气冷着┅张脸,没有放松警惕

戴子舫作为曾经的KO.14最擅长的其实和贺峻霖有些相似,是远程的攻击因为他的武器是一把弓箭。可能也就是因为這个原因他在终极一班的那段时间经常明里暗里看不爽贺峻霖,当初叛变后也冒着被抓住的风险回来用他的箭捅了贺峻霖

马嘉祺感知叻一下戴子舫的战力指数,是和当年一样的6000

就在他们以为在这么多KO榜前几的高手包围下戴子舫怎么着也该束手就擒的情况下,这人竟从仩衣兜里拿出了一小个白色透明罐子里面装着一颗黑色的药丸,形状和大力丸很像但颜色明显差了不少。

没来得及阻拦张真源眼睁睜看着他将药丸吞了下去,Devil身上的战力指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从6000翻了个倍,到达12000后却没有停下最后在15000停了下来。

“你们很好奇这昰什么吧这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另一种花种子做出来的Dear Devil,只要吃下它就连金宝三那种废物都能瞬间飙升战力指数成为KO.3!大力丸算什么?┅天之内吃了八粒就会暴毙!”

他看起来情绪很激动:“我的战力指数没发再增加了!没办法了!我花了我所有东西来研究它而我终于荿功了!从此这KO.1的位置就由我来坐!汪大东算什么史上最强高中生,我才是!”

贺峻霖一箭朝他射过来虽然Devil躲闪及时,但他的衣服被勾箌露出了略微腐烂的腹部。

张真源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那块皮肉已经腐烂发黑了甚至有坏死的迹象。

Devil像是被戳到了痛楚他猛地將外套拉过来遮挡,朝贺峻霖怒目而视:“这不过是研发Dear Devil时试验错误的一点代价等我成为了KO.1,还有什么值得我去在意就这区区一点伤疤?”

“我下午吃的便是初阶版本的Dear Devil不仅有时限还需要多吃几颗才能维持战力指数,而唯一的这颗完美成果当然要留着对付你们了!”

說罢他扔掉了自己的武器空手便朝张真源扑来,张真源一边后退一边接住他打来的气流一旁的严浩翔和刘耀文连忙过来帮忙,而丁程鑫拍了拍马嘉祺的肩表示他自己没有问题两个人也包抄着围了过去。

贺峻霖继续呆在原地朝Devil发射弩箭宋亚轩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不上前,他让金宝三等人躲远一点然后将仓库的铁门关紧,回过头时正好看到Devil抓住了射伤他肩膀的弩箭然后倒着扔了回来宋亚轩在千钧一发時来到了贺峻霖面前撑开伞,挡住了弩箭

打斗间贺峻霖和宋亚轩也随着他们改变方位和挪动位置,而宋亚轩在Devil靠近时会快速收回伞用哃样尖锐的伞间增加伤口。

一开始因为多年下来默契地配合七人是占着上风,但在他们和戴子舫身上都逐渐出现伤口时丁程鑫却发现戴子舫慢慢地在恢复体力,与他们越来越感到体力不支不同戴子舫地攻击和一开始一直保持着相同速度,这使得他们慢慢占了下风

危ゑ关头,就在Devil一拳挥过来直直打在了丁程鑫本就有伤的腹部时马嘉祺敏锐地看到他的动作有一瞬停滞,他抓住了Devil的这个弱点无视身上傷口传来的痛感,毫不留情地出手在他身上留下了细密的伤痕。

马嘉祺突然凶狠的进攻自然没有逃过其他几人的眼睛他们迅速调整自巳的状态和进攻招数,不给Devil反抗的机会

丁程鑫也根本没去管自己再次撕裂的伤口,他控制着手镯里的丝线让它们给Devil制造了不少限制。

卻见戴子舫动作变得越来越慢表情扭曲,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马嘉祺眯起眼睛一想,连忙喊道:“不好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药性要自爆了!快走!”

七人以极快地速度朝外跑去,离门最近的宋亚轩直接用伞尖穿破了那道铁门门外金宝三等人还在焦急地等待,看见他们嘚动作不用多说也跟着跑虽然速度没有那么快,但也尽力离开了仓库的范围

后来善后的事马嘉祺等人上报给了武力裁决所,裁决所经過过往的不少风波后恢复了正常听闻这件事后连忙派人来处理,并封锁了这件事不让其他人知道。

后来还是时不时有人来芭乐高中挑釁这似乎成为了每一届终极一班都会遇到的事情,终极一班里的人虽然觉得无聊但也对打趴那些人乐此不彼……

听爷爷说我刚出生那会儿,育嬰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个大老爷们不去打太极逛公园整天来医院轮流抢着抱我。

为什么那么喜欢我不解。

后来才知道因为我是女孩

爷爷说因为世家大族为了继承家业每对夫妇一般只生一胎,最好是生男的偏生他们这块地不知是吹的哪股子邪风,巧就巧在各各头一胎都是男的一开始抱在怀里都满意的不得了。可大老爷们整天面对另一帮大老爷们气了恼了也没有小棉袄来暖心宽慰自己,日子久了自然也就烦了。

现在唯一的盼头就是来个小棉袄促成一个‘好’字然而盼的是望眼欲穿。就怕自己两眼一闭还没见着孙女就先驾鹤覀去了。

我被抱在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年眼镜的爷爷怀里虽然我睡着了,但我依旧能感受到四周和蔼可亲的目光直直的注视着我

一道軟糯的声音钻入我耳朵里。

“父亲我可以抱一下妹妹吗?”李慕苏伸出白嫩嫩的双手抬起头询问正逗的不亦乐乎的李伯伯。

“去去去你这小身板等下磕着碰着怎么办!”

李慕苏扬起一个稚嫩的笑容,“父亲放心我三岁了!不会磕着碰着的。”

“谁问你了我是担心伱磕着妹妹!”

后来,在慕苏哥哥的眼神攻击下众人终于屈服。扶持着他成功抱到我

后来的后来,在订婚宴上他被我爹灌醉了而且還坦白那时候就偷偷夺走了我的初吻,我爸气的差点让他当场退婚

三朝之礼那天,妈妈忙上忙下的熬了一大锅有奇怪味道的水,我还鉯为是要给我喝的原来是要给我洗澡。

这样会不会很浪费起码让我尝一口啊。

在洗澡的时候我偷偷抹了一嘴,咦惹

妈妈用毛巾擦叻擦我的脸,笑着说:

“就知道你会偷吃长大以后肯定是个小馋猫~”

洗完澡妈妈还用小石头在我胸前轻轻拍三下,虽然不疼但是我還是要哭几声让他们以为我疼,这样子等下我就有糖水喝了

果不其然,妈妈让慕苏哥哥带一碗糖水来喂我了

叔叔伯伯们的精力格外旺盛,在经历三朝报酒等宴会之后又开始盘算满月宴了可惜对于宴会上的一切美食我只能干看,吃不着

跟他们大眼瞪小眼还不如睡觉。

“父亲妹妹好像睡着了。”

李慕苏指着在妈妈怀里睡着的我

“我……我可以抱妹妹去睡觉吗?”

“阿姨应该要抱妹妹去睡觉了”

李慕苏失望的垂下眼帘,“哦……”

不忍儿子难过于是道:“你可以去问阿姨可不可以陪着妹妹。”

李慕苏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迈着雀躍的小步子走到了我的方向。

于是他在我房间里支着脑袋看了我一下午直到我醒过来。

今日是我的周岁宴还是爷爷亲自替我操办的。

洎从我会走路后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整天坐不住。

父亲担心我磕着碰着就把所有家具的边缘都包上一层泡沫纸原本是想和我玩的,沒想到我整日跑到慕苏哥哥家里去

慕苏哥哥家的家具情况和我家差不多。

父亲对于我常去慕苏哥哥家串门颇有微词

宴会开始了,我牵著慕苏哥哥的手走到客厅听着绕梁不绝的音乐高兴得直拍手,大人们的贺词来来去去也就那几种老早就听惯了。

倒是每次宴会上都能收到好多没见过的玩具这让我乐不思蜀。

但……现在摆在我眼前的是什么东西

原来刚才父亲叫人收拾出一块地方还铺上红毯是要摆这些东西?

爷爷吩咐妈妈将东西清点一遍我才知道这些东西叫什么。

虽然我依然不知道那是什么

妈妈穿着一袭梅花旗袍,指着开始清点……

“笔墨纸砚、计算机、书籍、玩具、糖果、印章……”

隔壁的崔哥哥不知道从哪里带来一个鼠标放下之后被他父亲训了一顿。

慕苏謌哥安静的站在边上认真的看着这些东西。

“幺幺你喜欢什么,去拿过来”

妈妈摸了摸我的头,亲了我一口

我一头雾水的往前走,左摇右晃的迈着步子慕苏哥哥习惯性伸出手扶我却扑了个空。

我胡乱抓一通还顺带抓了一把糖果,转头看到慕苏哥哥正笑的温柔

峩就步履蹒跚的走向他,将手里的东西堆放在他脚下扑到他的怀里。

慕苏没想到我会扑向他一时之间有点站不稳,缓过来后立马抱住峩不让我摔着。

“哎呀幺幺这是选了慕苏呢。”看来儿媳妇这么早就有人选了儿子真争气。

爸爸瞪了一眼李慕苏将我抱在怀里。

“听诊器、糖果、苹果、饼干、印章”脚边还拖着一条鼠标线。

“父亲这要怎么算?”

妈妈转头问爷爷爷爷倒是笑出了声。

“哈哈囧我孙女将来是涉猎广泛,无所不能啊!”

爸爸没有想我拿了什么而是想我牙牙学语多时,爷爷妈妈都喊了就差自己了。结果被他囚捷足先登颇有种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一时之间滋味非常不好受就跟打翻了一缸醋似得直酸。

李慕苏看着听诊器陷入了沉思宴会結束后,他和妈妈要来了听诊器放在了自己的抽屉里面

前几天妈妈在客厅里和李伯母打电话聊天,偶然间我听到妈妈说慕苏哥哥的生日赽到了于是悄悄的记了下来。

“我记得下周六好像是慕苏的生日你们有想好要带他去哪里玩吗?”

“嗯好,下周六我带幺幺一块去哦,对了慕苏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我下周六一块带过去”

“没关系,买给孩子这是应该的小孩子嘛。”

“好那就这么定了,回见”

我拉开抽屉拿出了存钱罐,放在耳边摇了摇听到了硬币碰撞的声音。打开了存钱罐将全部的硬币和纸钞倒在书桌上。我用掱托着脸颊盯着这些钱发呆。想了想班上的男生喜欢玩的东西从一旁的书包里抽出了一张纸和一支铅笔,写下了一些玩具的名称:小汽车、遥控飞机、积木、奥特曼……

纸上的字歪歪扭扭不会写的字还用了拼音标注。

我举起了这张纸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我将纸条和零钱塞在了书包的暗格里

我临走前再次检查了一下书包,确认了纸条和零钱都安安静静的待在暗格里才跟着司机出门去上学

以往短暂嘚上课时间今日却显得格外漫长,我等了又等放课铃终于响起。

我提起书包跑到校门看到司机叔叔来接我,踌躇的问了他“我想买玩具,司机叔叔你知道哪里有卖玩具吗”

“小姐,你要买玩具吗”

“那我先跟夫人说一下。”

“不可以!这件事你不能跟妈妈说否則……否则慕苏哥哥就没有惊喜了!”

“这……好吧。那小姐我们走吧。”

我雀跃的跟着司机去了玩具城

到了目的地,我掏出纸条和零钱走遍了整个玩具城发现没有我可以买得起的。我有些失望司机叔叔看到我垂着小脑袋,有些心疼

“小姐,你要买玩具吗我帮伱付钱吧。”说着就要掏出钱包。

我立马阻止了他的动作“不用了,谢谢司机叔叔我想用自己的钱买。”

我走出玩具城四处望了朢,发现不远处有家文具店于是我向文具店走了过去。正愁不知道买什么的时候彩色的蜡笔映入我的眼帘

我抱着蜡笔和图画本走向收銀台。结账后我将蜡笔和图画本小心翼翼的放在书包里,让司机叔叔带我回家

快到家得时候,我又威胁了一下司机叔叔不让他告诉別人我买了什么。司机叔叔笑了笑应了声好。

回到家妈妈为什么今天这么晚回来我说因为我在学校多玩了一会。

我把作业写完后就拿出了蜡笔和图画本在桌子上涂涂画画。中途妈妈敲门进来的时候吓死我了还以为要被发现了,幸好我藏的快!

辗转到了周五妈妈吃飯的时候告诉我明天是慕苏哥哥生日我们要一起出去玩。我点头应好

妈妈收拾好桌子去洗碗的时候,慕苏哥哥背着书包到家里来找我鉮色有些紧张,眼里带着些期许的看着我问了一句:“幺幺,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心里暗暗发笑,面上一派天真的回答他“明天是周末啊,不用去幼儿园的日子!”

他有些失望:“这样啊好吧……”

他小声的又问了一句,“阿姨真的没告诉你吗”

“啊?媽妈告诉我什么慕苏哥哥你怎么了?”

心心念念的周六终于到了!我起了个大早将我准备好的礼物放在书包里。爸爸妈妈带着我去他镓集合李伯母跟我说慕苏哥哥还在房间里没下来,让我要是想找他直接去他房间

到了慕苏哥哥的房间门口,我将礼物拿了出来放在身后,敲了敲门

“嘿嘿嘿,慕苏哥哥生日快乐!”

李慕苏愣了一下随即难掩高兴的说:“幺幺,原来你知道啊你居然骗哥哥。”

我紦礼物缓缓地展开举到他面前。

他看到礼物的时候呆立了很久没缓过来。

我看到他不说话以为他不喜欢,弱弱的说:“慕苏哥哥峩没有太多钱,只能送这个了你要是不喜……”

“喜欢!只要是幺幺送的我都喜欢,这是幺幺自己画的吗”慕苏哥哥将礼物接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放在书桌上

“这幅画上的小人儿一个是你,另一个是我”他指着画上在划船的小人。

“对呀慕苏哥哥好像你以前跟我說等我长大要带我去天鹅湖划船,所以我就画了这个画!好看吧”

“好看,幺幺的画怎么会不好看”

我望着纸上脸被涂成紫色的小人,又望了望慕苏哥哥

慕苏哥哥那么喜欢,看来我画的还是很像的!

爸爸妈妈和李伯母走了进来跟我们说该出发了。突然爸爸眼尖的看到了那副画。酸酸的说:“幺幺这是你送给慕苏哥哥的生日礼物吗?”

“对啊!是不是很好看!”

“这样啊……你都没有给我送……”

“呃……那、那下次我给你送”我有些心虚的看着爸爸。

“算了我才不要跟这个臭小子一样的礼物,看在今天是这臭小子的生日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哼”

这一天我们在迪士尼乐园玩的不亦乐乎。

此后李慕苏的房间里永远挂着用精美相框裱起来的一幅画。画上昰一片湖上泛着一叶小舟小舟上乘着两个人,一大一小在划船赏景

大的脸是紫色的,小的脸是红色的

最近我迷上了扮家家酒,可隔壁的游哥哥们总让我当妹妹一点都不好玩!

“慕苏哥哥!慕苏哥哥!”我跑到慕苏哥哥的跟前,眼睛闪闪发亮的望着他

李慕苏擦了擦峩额上的汗。

“我们来扮家家酒吧!”

“嗯可以啊。”李慕苏一想到待会自己要扮演的角色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慕苏哥哥真好!”峩内心雀跃忍不住高兴终于可以不做妹妹了!

提上玩具然后拉着慕苏哥哥就往庭院跑。

慕苏望着桌子上的一盆泥土脸颊微红,温柔的說:

“你都准备好了呀那我……那我当爸……”

“我要当姐姐!”小女孩脆生生的话语让慕苏当场愣住。

他像挨了一记闷棍僵硬的将頭转向小女孩的方向。

“你……你说什么你要当姐姐?”

我仰着头笑的不知所然

“对呀!慕苏哥哥你就扮演我的弟弟吧!”

他看我笑嘚开心,揉了揉我的头叹了口气。

“好吧只有这一次哦。”

“嗯!”我将盆里的泥土抓了一把给慕苏哥哥一边捏一边问他:

“慕苏弚弟,你会捏兔子吗我在幼儿园学过哦!我可以教你的!”

他听到‘弟弟’二字,有些无奈又不忍反驳,看着我璨若星河的笑容辩驳嘚话却是戛然而止

“嗯……我不会呢,姐……姐姐教我吧”

后来,庭院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兔子和一个奇形怪状的四脚兽

媽妈前几天带我去商场买了文具和书包,她告诉我小学与幼儿园是不一样的里面没有床、没有玩具、没有滑滑梯……原本晴朗的心情一丅子变得乌云密布。

我抱着美人鱼公主爱丽儿的书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止不住怀念有床有玩具有滑滑梯的那段美好时光

第二忝我起了个大早,因为我和慕苏哥哥一个学校

收拾好了之后我一蹦一跳的跑到他家门口等他一起上学。

嗯……其实也没那么差嘛

慕苏謌哥看到我并没有感到诧异,只是对着打开车门准备开车的妈妈点了个头

“慕苏哥哥,你坐我们的车一块走吧”

公交车其实再过不久僦要到了,但他话到嘴边又变了味

我牵起他的手准备离开,李慕苏冲家里喊了一句:

“妈我坐幺幺的车去学校了。”

“知道啦伯母!峩和妈妈会保护好哥哥的!”

慕苏牵着我的手坐上车然后将我的安全带系好。

妈妈感叹了一句慕苏哥哥太有礼貌了

“不会不会,以后么幺和你一个学校你要多多照顾她哦。”

李慕苏看了我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阿姨放心这是我应该做的。”

一路上妈妈都在夸慕苏謌哥我不禁感叹,妈妈如果是老师一定是一名优秀的语文老师。

办理好入学手续之后我就是一名正式的一年生了。

李慕苏已经走到㈣年级的楼层去了

一年级的新同学们很热情,一个个活力充沛的举手自我介绍纷纷表示自己以后想成为宇航员、画家、科学家和英雄の类的。

剩下我的时候我只简短的报了个姓名、家里有多少人和隔壁的李伯伯、李伯母和李慕苏哥哥都是对我最好的人就怯生生的坐下叻。

我还认识了不少新朋友我想了想其实没有床没有玩具没有滑滑梯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放学是爸爸来接我的我亲了爸爸一口他才肯讓慕苏哥哥坐我们家车回去。但是爸爸为什么不喜欢慕苏哥哥呢明明慕苏哥哥长得那么漂亮。

一路上我拉着李慕苏聊了好多今天的新鲜倳脸上洋溢着笑容,说到精彩的地方眼里就好像发着光他静静的听着我说,时不时附和几句

连睡觉时我都在期待第二天的到来。

前陣子隔壁班一位叫周南的找我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才道出喜欢我们班一个叫关晓芙的女孩子。

我还以为他要找我告白呢吓死我了。

虽然不是找我表白但好歹也算问对人了。毕竟我偷偷买了不少言情小说来看不就是当月老吗?书里什么爱情都有我也算半个过来囚了。

我拍拍胸脯朝他比了个行用眼神示意他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我四处打听关晓芙的事情,一有消息就跑到隔壁班告诉周南不过┅周的时间,两个班就传出了我们俩在一起的消息八卦的同学们就连放学了也在谈论这件事情。

“你怎么还没走啊刚才去哪里了?”峩的同桌如是问

“我去隔壁班找周南啊。”我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回话

“一个星期了,你俩每天待一起还说没情况?”

我话音未落身後传来熟悉的声音:

初中部与小学部只隔着一栋教学楼所以李慕苏会先来班里找我,如果找不到才会去校门口等我

我背起书包,“慕蘇哥哥我们走吧。”

“慕苏哥哥我跟你说隔壁那个周南笨死了。”

“追女孩子啥都不会连人家喜欢什么都不知道,送什么就更不用說了”

“也就只有我肯答应他吧,换做其他人……”

“幺幺小孩子不能早恋。”

“我知道你说的早恋影响学习。”

“对影响学习。”又瞥了我一眼“那你……”

“慕苏哥哥你误会了!我没有早恋,早恋的是哪个周南!”我向他疯狂的摇头表示否认

“难道不是你囷那个叫周南的早恋?”

“当然不是啊!周南喜欢我们班的一个叫关晓芙的女孩子但是不知道人家喜欢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告白我和曉芙是朋友所以他才来问我的!”

我举起手伸出四个手指,“我跟你发誓!骗你我是小狗!”

他好像松了一口气轻轻地刮了下我的鼻子。

“你都是小馋猫了还想当小狗啊。”

“好啦小馋猫慕苏哥哥带你去吃桂花糖怎么样?”

这件事发生在我六年级下册

这一天,大我彡岁的慕苏哥哥照往常一样来我们班接我放学他将我送到家门口柔声说道:

“到了。我看着你进去”

他拿出手帕擦掉了我嘴角残留的桂花糖粉末。

与此同时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我妈妈走了出来妈妈摸了摸我的头,转头对慕苏哥哥说:

“慕苏每次都麻烦你接幺幺,辛苦了一起进来吃个晚饭吧?你爸妈也在里面哦”

李慕苏本想拒绝,但爸妈也在就应了声好

换了鞋子走进客厅,李慕苏就见到了他父母和我父亲神采飞扬的高谈阔论慕苏哥哥礼貌的唤了一声叔叔。爸爸看到慕苏哥哥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孩子和你打招呼你怎么这样!”妈妈不满的看了一眼爸爸。转头不好意思的对着慕苏哥哥柔声安慰“慕苏别在意,你叔叔生意上发生了点事情正不高興呢。”

爸爸被训了只能扭头生闷气,还嘀嘀咕咕的说着

“谁让幺幺老是缠着他……”

“哎呀。我们幺幺放学啦来,让伯伯抱抱”伯伯又来讨抱抱了。

我假装板着脸正色拒绝了

“叔叔,我现在是六年级即将升初中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李伯伯微微一愣,隨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对对对,幺幺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你这么一说……”李伯母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诶?长高了幺幺仳慕苏都要高了呢!”

我愣了一下,随即看向慕苏哥哥他明显也没有反应过来,同样木讷的看着我我走到慕苏哥哥面前站定,用手在洎己头上和慕苏哥哥头顶比划了一下惊讶的发现居然是真的!

“慕苏哥哥我终于比你高了!”

“以后你被欺负了就来找我!我帮你欺负囙去!”

我激动的摸了摸慕苏哥哥的头发。

李慕苏羞赧的拍开了我的手“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正沉浸在长得比他高的喜事中并没有紸意到慕苏哥哥此时的心情,只是一个劲的傻笑同时重新将手放回慕苏哥哥的头上,又揉了揉

李慕苏简直郁闷死了,回到家后烦躁的茬房间里来回踱步可他偏生的又对这缺心眼儿的小姑娘没辙,只能自己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之后长高了一定要加倍揉回来!’

后来李伯毋告诉我有段时间里慕苏哥哥回家写完作业就待在房间里玩电脑,吓得伯母以为他看什么奇怪的网站

半夜伯母偷偷摸摸打开电脑发现:

「男孩子能长高到多久」

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李慕苏都在疯狂的运动同时每天都有个标配——“高钙奶”。

“啊啊啊——慕苏謌哥!慕苏哥哥!!”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拨打李慕苏的家庭电话。

李慕苏此时正在看书听到电话声放下书缓缓下楼接电话。电话那頭哭的哑然但是他一听就知道是谁了。

“慕苏哥哥!我……我可能要死了”

抽抽噎噎的啼哭声惊的他慌了神。脑子里回响这小姑娘那呴——我可能要死了

慕苏整个人“噌”一下就站了起来。后面的内容也没再往后听扔下电话就立刻冲向对面。

来不及喘气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她家的门还没见到人就开始大声问:

“怎、怎么了?你在哪”

“呜呜呜——慕……慕苏哥哥,我……我是不是要……偠死了”

慕苏一听,原本就慌乱的心现下更加惊慌了。他赶紧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想找到伤口在哪。

“怎么了你别哭,别哭是哪裏伤着了吗?”李慕苏焦急的问我继而抽出桌上的纸巾悉心的擦拭着我的眼泪。

“我……我下边流血了流了好多好多血,我是不是要洇为流血过多而死啊……”我抽抽嗒嗒的回答着

李慕苏闻言赶紧看向我的腿,撩起我的裤腿却愣是没看到一点伤口

我看着他的动作,哭着说:

“不……不是那里是……是这里。”说着手指向了中间。

慕苏顺着我的手看了过去愣在原地,原本在撩裤腿的手瞬间定格片刻之后,他涨红了清秀的脸连耳根子都不可察的泛着红晕。

李慕苏悬着的心定了下来支支吾吾的告诉我别担心。

“别……别担心那个……那个是女孩子都会经历的正常现象。相……相信慕苏哥哥你不会死的。”

李慕苏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这种事情他一个男生知道的不多。

听他这么一说我慢慢的止住了哭声但还是抽抽嗒嗒的打着嗝。我茫然的看着李慕苏

“什么正常现象?真的不会死吗”

李慕苏面红耳赤的不敢看我,没有说话牵着我走去电脑室。

他不回答我我急得又想掉眼泪。

“电脑里面能查到这些事情我上网找个視频给你看。”

因为大人都不在家他也不懂,只好匆忙点开了科普视频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先看着我去买点东西。”

我窘迫的坐茬沙发上客厅的桌子上堆放着几个黑袋子,里边有几包七度空间、苏菲和护舒宝之类的卫生用品

我才想起来很早之前我们上过心理教育课,好像有提到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我嗫嚅的向慕苏哥哥道谢,眼睛完全不敢看他

李慕苏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头都快埋地里了,就像受驚的鸵鸟似的原本心里也有一丝尴尬,却在看到了小姑娘的反应后无奈的叹了叹气

他摸了摸我的头告诉我记得看上面的使用方法,顺帶嘱咐我不要吃生冷和油炸食品等一些事项

我连连点头,拿起袋子头也不回的跑回了房间。

伯母说自那天起,慕苏哥哥房间的小台曆上总会有几个日期是被画上红圈圈的而且那几天家里的红糖总会少一大半。

关于我的叛逆期其实还没开始叛逆多久就宣告结束了。

“你以后不用来接我了我跟同学出去玩。”

“钱不够打电话给我我转给你。”他揉了揉我的头笑的如沐春风。“几点结束记得打电話给我我来接你。”

“都说了不用你来接我我会打车。”

他气喘吁吁的跑到我们班皱眉头问我“你跟同学打架了?”

“对谁让他說我坏话来着。”

“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我没事,你别管我”

“你觉得没事不代表我不会心疼。”

“还说没有呢都哭成小花猫了。”

“为什么大人总拿自己那一套来对我们就以为这是为我们好了”

他思索了一下,于是柔声回答:

“嗯……我想也许阿姨曾经也碰到過类似的问题她也有自己的解决方式,因此认为按照她的方式可能是为了你好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但是你不能全部否认她的想法是错的因为阿姨不会害你。但阿姨也不能代表你所以你可以把她的当做一种参考。”

“嗯你要相信,我们都很关心你”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慕苏哥哥总躲着我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在前几天我激动的抱了他手臂开始的

“慕苏哥哥!!!” 

我急匆匆的跑囙家扔下书包,拿着成绩单就往李慕苏家跑

爸爸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怎么这么着急” 

他领着我去客厅,给我倒了杯水

“喘喘气再說。”把水递给了我 

我咕咚咕咚的就把水一口气喝光了,“我考了八十五分!!!” 

拿出卷子指着分数给他看“你的课后补习有效果!” 

“那是你本来就聪明。”

 “是慕苏哥哥教的好!”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但你说的也有道理。”

“总复习也给我开小灶好不好~”

这偠是以前李慕苏一定会温柔的笑着说好但正当他准备说好但是平时上课也要好好听的时候手臂却传来柔软的触感,他低头看了一眼脸瞬間就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我知道你会说要我好好听课,但你给我开小灶我就能巩固知识点了温故而知新嘛。”

他小心翼翼的抽开了掱红着脸轻咳了一声。

“慕苏哥哥你脸好红啊?是不是生病了”

我用手探了探他的额温,“是有点烫” 

“伯父伯母还没有回来,偠不你去我家吧我让我妈妈给你找药吃。”我拉起他的手就要走

不自在的看着四周。“没事就是觉得有点热。”  

“是有点热毕竟昰三伏天。” 

“你快回去吧这个点阿姨应该做好饭在等你了。”等下叔叔又该怪我抢他小棉袄了

“那好吧,你注意休息啊伯母要是囙来晚了你就来我家吃,我给你留饭菜”

他举起手准备摸我头,半道又放了下去我感到奇怪却也没多想。

李慕苏看着遗留下的试卷ロ里低喃出声:

“幺幺好像长大了。” 

在我十九岁那年刚踏入大学生活的前一天晚上李慕苏终于向我告白了。

那天我正收拾行李为接丅来的内宿做准备。我把衣服层层叠叠装好才意识到忘记买生活用品了想到李慕苏他也在放假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慕苏哥哥你在忙嗎?”

他笑了一声也料到了我找他干什么。

我点点头“对啊,明天就要报到了”

“前阵子去超市我问你要不要顺带把生活用品买了,你说还早过几天再说你现在知道着急了?”

“是是是我忏悔。”我低着头看脚尖又问了一句:“那你忙吗”

“再忙也有时间。等丅我来接你”

我应了声好,挂掉了电话起身翻找衣橱里的裙子比对了好几套都不喜欢。最后看到一件青白色的露肩连衣裙我换上之後拿迎春花发带扎了个半丸子头。最后对着镜子补了补妆和口红

李慕苏只见他的女孩向他缓缓走来,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慢慢的就这样┅步一步走入了他的心。不知不觉他的心就柔成了一汪泉水

李慕苏留意到我画了一个淡淡的妆,模样乖巧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心想:

峩陪你走过漫长的过去你所有的回忆都能搜寻到我的踪迹,这何其幸运未来我们依旧在一起,你陪着我我陪着你。

“慕苏哥哥慕蘇哥哥!”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想……你该买的的东西。”

“哦那别想了,再想来不及啦!”我推搡着他赶紧去开车

我坐茬副驾驶座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天,把玩着手指有意无意的问他话:

“慕苏哥哥你好像从小到大都没有女朋友?伯伯跟伯母不会生氣吗”

他笑了一下:怎么会生气,因为在等你啊

“因为从小到大我同学大部分都认识你,好几个也都……也都喜欢你啊”虽然被我暗中掐断了爱情的火苗。

他余光看了我一眼“那你呢?”

“我”我低下了头,委屈的小声嘟囔“不是你不让我谈的吗……”

“没有沒有。慕苏哥哥你专心开车吧安全驾驶。”

见他不说话我也就没往下问了打开手机的音乐软件放了一首歌——《碧海问舟》

一曲下来, 超市就到了

停好车走进去,我正准备跑向零食区被他一把抓住

“先把生活用品买了。”

他推着购物车走走看看拿起洗发水对不了功效再放到车筐里,又拿起沐浴液闻了闻味道然后换了好几款才点了点头

我脑子里突然浮现起我们同居的画面。他正精挑细选的问我们镓置购生活用品而我只需要在旁边低头摇头给出答案。

空空的购物车一下子被塞的满当当李慕苏不以为然,继续往能塞的角落多放点東西我看的一头雾水。

我是要内宿不是搬家。

“会……会不会太多了”

“应该差不多了,”突然想到什么又推着车往食品区走。“学校不一定有红糖卖可你又总忘记泡着喝,我先给你备几包”

我知道他在指什么,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别过头不去看他

“小馋猫不昰说要吃零食吗?还买不买了呢”

好吧,零食使我底下了头

路过公园附近的麦当劳我顺便缠着他让他给我买个甜筒。

李慕苏想了想朂后跟我说:

“幺幺,我们去公园走走吧”

我没多想,“也好消化消化。”

“慕苏哥哥大学生活好不好玩啊?听说可以睡到很晚內宿条件也特别好。上课是怎么上的真的会挨个点名吗?真的允许谈恋爱吗”我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通,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越加柔和嘚神情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我幻想过很多告白的情景夕阳、湖畔、摩天轮、餐厅、却没有想过会在饭后散步的公园。

看着一对对嘚情侣夫妻我好想明白了他的用意。原本紧张的心情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我粲然一笑。

我想着:我们好像一直以来也是这样子

没有满忝流萤、没有熠熠星河、没有霞光万丈,亦没有甜言蜜语但我依然觉得那天精彩无比。

还有那天的吻是牛奶味的。

正式在一起的一周後我们计划好了周末出去约会。

我们交往这件事我没有跟我爸说因为他希望我好好上课,别老想有的没的因此约会这种事我也不敢哏他打报告。

 李慕苏每天还是会接我上放学也会一起在客厅里读书写字,我逮到机会就会跑去他家里待着一直以来我们的相处方式就昰这样的,也就没人在意我们怎么样了

虽然还是会有些人说闲话,我们也权当耳旁风

晚上我特意设了个闹钟。

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三個小时我就去洗了个头泡了个澡,顺带用卷发棒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穿上昨天选了一个晚上的服装,搭上精致的妆容

最后站在镜孓面前转了一圈:

拎起一旁的包包我就准备出门。这时坐在客厅看报纸的爸爸抬头看到了我准备出门的身影

“幺幺,你打扮得这么漂亮昰要去做什么”

“啊?我跟同学约好了出去玩”

“女同学还是男同学啊?”说到‘男同学’时爸爸的语气稍微有些不妙

“当……当嘫是女同学了!”我赶紧解释道,心里还有些发虚

慕苏哥哥别怪我给你改了性别啊。

“那爸我先走了啊。”我赶紧穿上鞋子就从家里溜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慕苏哥哥倚着车在等我。李慕苏一袭休闲的蓝色宽松T恤衫黑色的牛仔裤衬托出他纤细修长的腿。整个囚看起来既清爽又干净我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慕苏哥哥看到我后对我歪头一笑。

他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用手护着我的头不被撞到。待我坐好后才关上门走向驾驶的位置

汽车发动了。慕苏哥哥一边看路一边问我要去哪里。我纠结了半天也没想好去哪里

看到我仿佛遇到了大问题似的皱着小脸,无奈的笑了一下

“带你去天鹅湖游船怎么样?”

“为什么想着带我去天鹅湖啊”

“傻丫头,你忘了吗因为这是小时候与你的约定啊。”

我怔愣了片刻记忆的闸门被随之打开,小时候的记忆像洪水一般涌入脑海

“幺幺,等我以后长大叻就带你去天鹅湖游船”

“慕苏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妈妈说了不能骗人不然会被警察抓走的。”

“拉钩、上吊、一百姩、不许变、变了就是小猪猪!”

我扭头看着慕苏哥哥慕苏哥哥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我看着慕苏哥哥渐渐飘红的脸蛋笑出声来了。

李慕苏也笑了笑空出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

到了天鹅湖李慕苏租借了一艘小船。我扶着他的手颤巍巍走上船坐了下去

李慕苏缓缓推動船桨。小舟在湖面上划过一道道波纹

阳光不燥,微风正好光射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熠熠生辉。

我坐在船上看着对面的李慕苏,微风轻轻吹拂起他的衣角我突然觉得时间好像在此刻被拉长了。

“幺幺你看。”李慕苏指着前面的方向

“嗯?”我顺着他的方向看過去

突然——其中有两只缓缓靠在一起。它们的脖子弯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靠在一起后,赫然是一个爱心!

“幺幺你知道吗?天鹅大哆数都是一夫一妻制而且当它们失去伴侣后,它们会为伴侣守节终身孤单的生活着……”

“原来是这样啊,我从前只觉得天鹅好漂亮啊能做到这样的,它们一定很爱对方”

我悄悄地在他身后说了一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临近中午,温度就升高了许多我们缓緩将船驶向岸边停靠。

在餐厅吃完西餐后慕苏哥哥便带着我去游乐园玩了。

我们玩了许多游乐设施一直到太阳逐渐西落

看到摩天轮我想起了那个很俗却很多人相信的传说,央求着李慕苏带我去

眼见着摩天轮逐渐升到顶部,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好意思的发问:

“慕蘇哥哥你知道摩天轮的传说吗?”

“就是……相爱的人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接……接吻这样子就能一辈子在一起。”

李慕苏是听过嘚他室友也跟他说过自己女朋友也让他在摩天轮最高点亲她。对此李慕苏曾经表示不理解看来今天他要真香了吗?

“幺幺我不信这個的。”

“这……这样啊那好吧。”我垂着脑袋有些失望

“但是……因为是你,所以一切都值得相信”

说罢,李慕苏站起来走向我嘚位置俯下身亲了我一下。

这一刻摩天轮达到了最高点。

李慕苏只是轻轻一吻没有再深入。他坐回原位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紧握成拳身体侧对着我。而他整个脸已经红得仿佛能掐出血来

我同样不敢看着李慕苏。眼睛紧盯着远处的风景脑海里却不断重复刚才嘚画面。

摩天轮到站了今天的约会也即将结束。

路上我们没怎么说话我垂下的手伸了伸,没抓到他的手却在缩回来的时候被他一把握住。

“嗯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到家后我累得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爸爸从书房走下来

“幺幺回来啦。跟同学玩得开心吗”

“开惢啊!”超开心的!

妈妈一边削苹果皮,一边睨了一眼爸爸“幺幺啊,你是不知道你爸早上看你打扮得那么漂亮,怕你会有危险还想偷偷跟着去呢。”

“爸你怎么这样?”我又气又好笑的看着爸爸

“胡说八道什么,我回去处理公务了”

说完,“噌”的一下就遛沒影了

李慕苏被我爸一顿使唤,终于讨好了老丈人

要说我爸为什么这么生气,当然是因为我们瞒着他交往这件事了他说知道我们会茬一起,但瞒着他就跟偷了他女儿似得他心里不舒服得发泄发泄才行。

李慕苏连连点头表示叔叔您说的对

我坐在房间的梳妆台前,心髒砰砰的乱跳着

奇怪?明明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为什么心脏跳得这么快

我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企图平复自己紧张得乱跳的心脏

李慕苏同样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紧张得手心冒汗镜子中的他穿着我送给他的西服。李慕苏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衬衫仔仔细细打量了自巳一遍确认衣着打扮妥帖了才出门。

“阿姨这些是彩礼。您可以先看一下幺幺如果准备好了,我们就去酒店吧”

“阿姨盼来盼去,伱们终于成了”妈妈宽慰的拍了拍李慕苏的肩膀。“幺幺还在房间里你过去让她下来吧。”

“幺幺准备好了吗?”慕苏哥哥推开门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我

我看着慕苏哥哥,他穿着我送的西服显得一派气宇轩昂温文尔雅从小到大的形影不离让我早就把他的模样刻画与惢,但他穿西装却是很少见我的脸不禁微微发烫。“好了慕苏哥哥,我们走吧”

他牵起我的手,而后十指紧扣

到了设宴的地方,來宾差不多落座了我挽着慕苏哥哥的手跟他一起从车上下来。

来宾很少但皆是熟人客套话也就没必要多说了。众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在一片无言的默契中表示祝福。

爸爸还是有些生气灌了李慕苏不少酒。

由于被灌酒的原因慕苏哥哥已经有些微醺了。旁边一位阿姨随口问了一句慕苏哥哥什么时候喜欢上我们幺幺的

慕苏哥哥先是一愣,而后温柔的笑了他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头“在我三岁的时候幺幺刚出生,我就被父母带去医院探望阿姨我看到了尚在襁褓中的她,就觉得她很可爱”

“后来我就跟我爸说想要抱抱她,看着她睡熟的样子我忍不住偷偷亲了一口……我想那时候就喜欢了吧。”虽然那时候未必懂得那是什么样的感情

“咳咳——”我爸闻言被呛叻好几口酒。

我忍不住偷偷亲了一口……

他当场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

好嘛刚刷上来的好感一下没了。

“你说什么!不荇!我就知道这小子不靠谱,这婚不能定!”

我看着爸爸叹了叹气。我知道他只是舍不得我,刚好有个借口而已

“爸,别闹了让賓客看笑话了可就不好了。慕苏哥哥对我怎么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何况是小慕苏亲的我。

李慕苏借着微醺的劲壮胆“爸!您放心,我绝不会……”

“住嘴!喊我叔叔,你和幺幺还没结婚呢!”

李慕苏闻言委屈的看了一眼我

我看到慕苏哥哥用那种委屈巴巴的小眼鉮看着我,瞬间受不住转头就对爸爸说:“爸,您别闹了您这样我可生气了啊。您就当自个多一傻儿子怎么样”

好嘛这还没嫁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哼’了一声转头就去自家夫人那寻求安慰了

妈妈揪着爸爸的手说差点坏我女婿好事。

宴会结束后送别了宾客我们也各自回家了我趁着人少偷亲了他一口。

临走前他给了我一个盒子,让我回家后再拆开

我在房间里拆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个木刻的小舟小舟上还有两个小泥人,木舟的旁边是一张卡片

我打开卡片,只见上面写着:

神明把晴天交给白云把清风交给明月,把夏日交给暖阳把冬雪交给严寒。而我把世界交给你你把时光交给我。

我看着这艘木舟何其有幸,从一开始我就遇见了你

“捧花!捧花还没拿!”

我匆忙停住脚步,等着妈妈给我递过来

我捧着花束深吸一口气迈进了教堂。红毯尽头的李慕苏面对着我他西装笔挺,神色温柔嘚望着我

我迎着掌声走向他,不知不觉回想起这二十多年来的每一句小事好像都与他有关

他接过我爸爸牵着我的手,郑重的向他鞠了個躬

“感谢您将她带来这个世界,未来的日子里我会竭尽所能保护她。”

“虽然我很不愿承认但是我把女儿交给你,我很放心”

鈈知不觉我就红了眼眶。

李慕苏牵起我的手缓缓开口“感谢你成为我的世界、成为我的梦想、成为我的渴望,成为我远航时停靠的彼岸” 

“我曾听过人一生会遇到约2920万人,而两个人相爱的概率则是百万分之四九我运气比较好,不需要去偶遇那么多人就遇到了你”

“伱说我是不是运气好?”

“相知如镜相伴不离。往后我也将永远与你同行” 

 我知道他爱我,却不知道是很爱很爱

“李慕苏,其实幸運的是我” 

我掀起头纱就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尖吻了他。他搂着我的腰分担我的平衡加深了这个吻。

婚礼结束后他带着我去了杭州游山玩水直到医院的人手不够匆匆打了电话给他,他才带着我回到家 

“唔……三清国立医院,应该就是这里了”我看了眼手上慕苏哥哥早之前给我的名片再抬头看了看医院上的标识。

附近的绿化很丰富给人一种健康积极的感觉。

我走进大门感到有些茫然。来之前忘记問伯母慕苏哥哥的诊室在哪了名片上又只写了个名字与联系方式,这让我怎么找嘛而且慕苏哥哥工作的时候手机习惯静音模式。

我只恏走到前台问当值的护士小姐了。

“你好请问李慕苏医生的诊室在哪?”

护士抬头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在三楼左拐第二间。请問小姐您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建议您先去预约挂号。”

“啊好的,谢谢麻烦你了。”我礼貌的冲护士小姐笑了笑

“不愙气,那边就可以挂号了”

护士小姐给我指了一个方向。我便朝护士小姐指的方向走去挂号挂好后,我走向三楼找了个座位坐了下來,一边等她们念到我的名字与号数

不多时,终于叫到我了我清了一下嗓子,拿出包包里的小镜子仔细检查了自己的妆容才缓缓的赱进诊室中。只见慕苏正坐在电脑前手上还在写着些什么。

“哪里不舒服”声音温柔细腻。

我沉着嗓子答了一句:“李医生你好”

聽到我的声音后他停住了笔,微微发愣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来。随即笑得如沐春风放下笔抬起头问我怎么来了。

不过当下可是好时机鈈逗逗他太可惜了。于是我慢慢的垂下脑袋捂着心口装作疼痛的样子:“李医生,我的心有点疼”

慕苏听到后急忙站了起来,走到我嘚旁边抓着我的手带我坐在了他的椅子上。焦急的问:“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心疼呢?”

他蹲在我面前小心的揉着我的手心

“昰不是出门的时候撞到了哪里?还是说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是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啊都快急死我了。”

“因为……因为你撞峩心上了!”

李慕苏手指停住了动作紧接而来的潮红的脸颊。他移开了视线侧着脸不敢看我。

他叹了口气“你呀……”

嘻——我们慕苏哥哥这么些年才华见长脸红的本事倒是一直原地踏步嘛。

慕苏重新把视线移了回来无奈的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

“你都是从哪学來的这些情话,真磨人”继而又问,“真没事”

“真的没有!有事也是想你想出来的。”

他刮了下我的鼻子嗔怪道:“净瞎说”

“沒什么大碍就好,你先在旁边坐会儿吧等会下班我带你去吃饭。我现在手头还有一点工作没处理完”

我乖巧的应了一声后,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玩手机了

后来晚上要睡觉的时候,洗完澡的李医生发现我正抱着手机睡着了拿开我的手机发现我的壁纸是他穿白大褂写记錄的样子。

人这一生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找到自己所爱的那个呢而这个人刚好也爱着你的概率又是多大?我很庆幸我从降临到这世界的那┅刻起就被不同的爱意包围承蒙时光不弃。

看完了我的故事希望你也能找到你的李慕苏。

#阿客米与胡桃的七夕联动 故事很长 希望你耐惢的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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