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醒为啥身上有一层看似醒鼻子醒出黏糊糊的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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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2章 寿礼


    陆锦惜这话,听得叶氏一下有些蒙了,仔细品了好些时候,才品出点味道来,心里一下有些惊疑起来:“您是说……”
    “我也就是一瞎想,您可别当真了。”陆锦惜也不敢说自己猜得对不对,话里只作玩笑,“六年不归家,太师府一朝寿宴,他却说雪化了才回。我琢磨着,这要么是故意摆架子,总要叫一些人心里头不舒服。要么……”
    叶氏一下好奇起来,注视着陆锦惜。
    陆锦惜一笑,见小丫鬟端茶上来,便接了一盏,道:“要么便是他自己也拿不准主意,心里犹豫。”
    没一口回绝说不回去,就是对家里还有个念想;只是又不给个肯定的答案,就这么不上不下吊着,多半是有心结没解,或者过不去某道坎。
    只等着春日里暖风一吹,再多的雪都会没了影子。
    但就这么一句“等山上的雪化了吧”,倒叫她管中窥豹,约莫地触到这人性格的冰山一角。
    “您这样说,我倒觉得顾大公子回来的可能很大了。”
    这茶盏乃是龙泉青瓷,与他们国公府的精致不同,要更天然朴素一些,釉色鲜明澄澈,青玉一样。
    “说起来,准备那寿礼,才把我折腾惨了。夫人有陆老大人与长公主两层关系在,倒不必跟咱们一样费力劳神。”
    陆锦惜却想起交代潘全儿做的那件事来,现在还没个回音,一时也没什么轻松的表情,只苦笑一声。
    “可没轻松到哪里去。这样半近不远的关系,送轻了送重了都不好。我也愁了好几天,到现在还没定下呢。”
    叶氏惊讶,倒为她担心起来:“明天就是寿宴了,实在不行,就按着最寻常的规矩,走吉祥如意的路子。总好过拖到现在啊。”
    可鬼手张那边既有了回话,她不妨再等上一等。
    寿礼这些事,从来都是各家私事,是不必拿出来说的。
    陆锦惜随口便扯开了话题,道:“明日我们府里,估摸着长公主是要去的,我三弟妹也跟我同去。也不知那时候会来多少人。”
    “顾太师从来少办寿宴,更不用说这种大办的时候了。”叶氏想了想明天的场面,不由道,“达官贵人必定少不了,我们府里老太太也要去。顾大公子行冠礼那一年,京城名门有多少就去了多少。今次恐怕也差不离。”
    等到那个时候,世子夫人这样的头衔儿都根本不够看。
    说到底这不过是挂靠在爵位上的名号,还是没到手的“世子”夫人。
    真论朝廷封的诰命,叶氏只是个三品淑人。在那种场合,不说陪于末座,却也绝不会成为太师府的座上宾。
    可陆锦惜,却是薛况的孀妻,实打实的朝廷一品诰命。
    而且还是里头最“硬”的那一种。
    朝野上下的一堆外命妇里,能压过她一头绝对没有,她平起平坐的,倒能勉强找出几个。
    是以,叶氏绝口不提什么与陆锦惜同去,或者到了太师府相互照应的话,她知道自己没这个资格,便只与她说近日京城里各家各户后院的趣事。
    陆氏出门甚少,也绝少关注外面事。
    府里头谈论京中这些小道消息的,自然也不多。
    叶氏这是跟她示好,专程来答她先前着人捎话的人情,陆锦惜心里清楚,便细细听了。
    等叶氏起身告辞的时候,陆锦惜已凭借不错的记忆力,硬生生把京城错综的情况,记了个囫囵。
    “天也不早了。在你这里蹭了好几杯茶,又吃了些茶果,过了一把嘴瘾,我可算满足了。”
    叶氏笑起来,拉着陆锦惜的手跟她道别。
    “夫人您就不用送了,我自个儿识得出去的路。回头也请您多来国公府坐坐。”
    “必定不敢忘,日后会常叨扰的。”
    陆锦惜也应了,却依旧叫青雀去送上两步,自己也跟着走到了院门口,见人消失在夹道上了,她才重新往屋里走。
    白鹭正带着小丫鬟收拾刚才摆在几上的茶点。
    陆锦惜进来问她道:“寿宴就在明日,是真真迫在眉睫了。潘全儿那边,还是没什么消息吗?”
    “您方才跟世子夫人说话儿的时候,奴婢便知道您回头肯定问,又遣人去催过一回。”白鹭停下来回禀,“不过他不在,其他几个小厮,说他去了回生堂。奴婢估摸着是办您这件事去了。这样算着,晚些便该有个准话儿回来了。”
    “这一位鬼手张,才真是个难伺候的……”
    早几日,她便吩咐了潘全儿,命他从账房支了一笔银子,打点了两车药材送过去。
    鬼手张这老头儿也不含糊,半点不客气地收下了。
    潘全儿见他收得这样痛快,心想要办陆锦惜这件事,该妥当了。
    没想到,等他一开口,说想问个治风湿退寒德方子,鬼手张竟直接翻了脸,撵他出去。
    潘全儿平日不过就是个普通外院跑腿的,比一般人机灵一点罢了,从没想过天上会掉馅儿饼下来砸到自己头上。
    陆锦惜这差事一下来,他便知道这是赏识上,要掂掂他分量了。
    所以,对这一件差事,他百般重视。
    那陕西的药商,也是他朋友,曾提出虚报个药价儿,也好给潘全儿赚个花头。可潘全儿没应。
    他指望办好这件差事,入了**奶青眼,日子也有个真正的盼头。
    潘全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好一面跟陆锦惜回禀事情的进度,一面费尽心思磨着鬼手张。
    天亮了去求一回,太阳下山也去央一次。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这来来回回几趟给磨烦了,到了第四天,那须发尽白的老头儿,终于松了口。
    一见他出现在大堂,鬼手张便盯了他半天,阴阳怪气问:“要个治风湿缓腿寒的方子,是吧?”
    那一瞬间,潘全儿简直怀疑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以为自己在梦中。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醒悟过来——
    一时险些没喜得蹦上天去,连声回他“就是就是”。
    鬼手张也懒得跟他废话,一面在药柜里面给别的病人抓药配药,一面跟他说:“我知道了,叫你们夫人把心放肚子里。寿宴之前,东西我便拿出来,到时你再过来取。”
    说完,又见不得潘全儿站在这里,不耐烦地叫他滚,别在这里碍着别的病人。
    他事儿都答应了,潘全儿看他跟看祖爷爷似的,哪里敢违抗?
    嘴里头千恩万谢,夸着华佗在世,这才退了出去。
    陆锦惜在屋里跟叶氏说话地时候,潘全儿便掐着时辰出了府去。
    与内城东这里聚居着达官贵人不同,外城城东都是平头老百姓,普通人占了大多数,偶住着几个读书的文人,却也不多。
    路程不远,潘全儿没一会儿便到了。
    一轮红红的圆日,裹着晚霞,就挂在西边街道尽头。
    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往来,唯独临街那三间门面里还有几个人进出。
    正面那门上悬着一块泥金匾额,“回生堂”三个字写得工工整整,很有些年头。
    两侧挂着一副楹联。左边是“但愿世间人无恙”,右边是“何愁架上药沾尘”,端的是一副悬壶济世的情怀。
    潘全儿略识得几个字,每每打这门口进的时候,都会收起脸上的轻慢懈怠,换上一脸整肃的表情。
    毕竟,他父母当年潦倒,曾在这里求过救命药。
    鬼手张虽是个油盐不进的老顽固,可他却绝对是京城大部分老百姓的恩人。
    药柜前面正在称药的医馆小徒儿纪五味,今年才十四岁,一见了潘全儿进来,便扬了笑脸,给他指了指右边帘子后面。
    “师父他老人家在屋里等您呢。”
    潘全儿是有些吓了一跳,忙应了声,才抬步走过去,停在帘子外面,恭敬道:“张老大夫,小的潘全儿。”
    屋里传出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夹着几分不满味道。
    一股苦涩的药味儿扑鼻而来,入目所见,大多都是药柜,多宝阁上摆的不是医书就是针灸、刮骨刀一类的医用器物。
    享誉京城的鬼手张,就站在一张长案后头,粗布衣的袖子挽了起来,手上沾着血,正给一只白鸽的翅膀包扎。
    听见他进来,他也只抬了一下眼,吹了一下胡子。
    干瘪的一张脸上,每条皱纹里都写着不情愿。
    下巴略抬了抬,鬼手张示意潘全儿去拿案角那一只简单的锦盒。
    “这种老风湿加旧伤还要加风湿的老毛病,最是棘手。”
    “往日老朽没诊过这么严重的,只试着做了几贴膏药,开了个药方。”
    “你拿回去给你家**奶,先叫病人试试,看看有没有效果。”
    鬼手张光是嘴巴动,手上却很稳,仔细地把纱布末端打了个结,才松了一口气,拿了旁边的手袱儿,把手上的血迹擦去。
    倒是那鸽子,包扎好之后,拖着拿受伤的翅膀,在案上一摇一晃地走着,“咕咕”地叫了两声。
    潘全儿瞧出这是只信鸽,倒也没在意。
    他上前抱了锦盒,小心地打开来看,便瞧见最上面铺着一张宣纸,密密麻麻写着潦草的医嘱。
    潘全儿心里安定下来,合上了锦盒,真诚地给鬼手张道谢:“真是多劳您费心了,**奶那边也不知道回头怎么样,只怕过不多久还要来叨扰。”
    鬼手张斜着眼看潘全儿,只用手袱儿摁着自己指甲缝儿,把里头浸着的血迹给吸出来。
    他不冷不热道:“拿了东西便赶紧回去吧。你们家**奶,指不定等急了。”
    潘全儿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不敢跟这一位老人家顶嘴,只抱着锦盒,点头哈腰地告退。
    “那小的改日再带东西来孝敬您,这就先告辞了。”
    说着,潘全儿老老实实地退出了屋去。
    鬼手张心情不大好,擦完了手,便把手袱儿摔在案上,“啪”地一下,差点把那鸽子吓得摔倒下去。
    “凭什么我就要给她做事?!真当我不知道病的那个老家伙是姓顾的老不死吗?!我就合该在里头掺它几斤砒^霜,药不死他!”
    鬼手张嘴里刚骂完,外头那帘子便猛地被人一把掀开,颇为吓人。
    他老妻汤氏抱着一筐刚晒好的甘草走了进来,怒得拿眼睛瞪他。
    “你也不想想,你随口一句抱怨,人家就牢牢记在了心底,巴巴给你送了这两大车药材。”
    “你就知道逮着她那一点子不好,拿老眼光看人!”
    鬼手张张口就想要反驳,心里可不服气。
    结果一对上汤氏那“有种你再顶一句我抽死你”的眼神,顿时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鸽子悄悄走到了案那头,把两只翅膀缩起来,跟只鹌鹑似的躲一旁,似乎生怕被这夫妻俩的战争波及。
    汤氏走过来,把药柜的格子拉开,慢慢把那晒好的药朝里面放,嘴里还说个不停。
    “你骂人家一句‘也不看看人穷苦人家’,人家就给你送了这些普通药材。”
    “这才刚开春,头疼脑热腹泻呕吐的小病正多着,药材正不够用。你一见人家拉来的两车,眼睛都在发光。”
    “现在药材收了,事也应了,连膏药和药方也制了开了,你倒还背后骂起人来了!”
    “给你两车药材,叫你多救几个人不好吗?”
    “亏你也七老八十,不嫌丢人!”
    一通数落下来,在外头能横着走的鬼手张,只把自己也缩成了个鹌鹑。
    “若不是大公子说,我哪里愿意搭理她?你也不看看大公子在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我能救她一条命,都是看在昔年大将军的面儿上!”
    “大公子那是通情达理,知道谁是谁非。”汤氏瞧他那怂样儿,忍不住就啐了他一口,“总归是**奶菩萨心肠,看结果是好的就成了,偏你要去在意那些陈芝麻烂谷子!”
    “行行行,都是你对,你对!我自来说不过你!”
    鬼手张一通吹胡子瞪眼,气得背过身去,干脆拿了多宝阁上一本医书并一包银针,直接往门外走了。
    汤氏一眼就看见他拿的是《圣济针灸图经》,再一瞧那一包银针,便知道他是要去干什么,一时都懒得拦了。
    “断了的脚筋,能续上就不错了,还执着个什么呀!”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只把药柜合上,又把那包扎好的鸽子轻轻放回了鸽笼,才走到外间,吩咐小徒儿。
    “五味,你去把薛将军府的牌子挂起来。往后若是他们家来人请诊,尤其是陆**奶,但凡你师父手里没命病,都知会了他去。”
    纪五味愣了一下,反应了过来,连忙点头:“是,师娘,徒儿这就去。”
    说完,便把手里的小秤给放下,走到堂后,翻出一块空白木牌来,写上“薛大将军府”几个字,又补了一行略小的“陆**奶”,才挂到了墙上。

  顾妍吓了大跳, 一转身, 腰撞到盥洗台, 吃疼轻轻吸了吸气。
  “你怕我啊?”陈佳怡斜斜看人,眼看顾妍在她眼皮底下惊慌失措,得意地扬了扬唇。
  “有事吗?陈小姐。”顾妍稍稍调整站姿, 稳了稳脚跟,淡淡微笑。上次惊吓之后,她对陈佳怡多少有些发憷,生怕自己嘴上占便宜, 事后不知陈佳怡还要做什么疯狂事。
  “你是什么东西,少拿平起平坐的态度跟我讲话。别以为得了几天宠就真当自己是叶少奶奶, 你给我提鞋都不配。”瞧见对方眼中的骄矜, 陈佳怡顿时晴转阴, 指着顾妍鼻子冷冷奚落。
  “看来陈小姐没什么事, 我先走了。”顾妍侧身,踩着细高跟优雅前行。
  “你给我站住。”陈佳怡拉住她, 指甲掐到顾妍, 顾妍雪白的手臂顿时多了一排红印。
  两个女孩手挽手, 说说笑笑进洗手间,被怒气冲冲的陈佳怡吓得花容失色。
  “不准进来。”陈佳怡颐指气使,吓得女孩赶紧退出去。
  顾妍倒吸一口气,浑身泛冷,“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很能吗?找叶涵哥哥来救你啊, 绿茶婊。”陈佳怡歪了歪嘴角笑,脸上沫了厚厚的粉,咬唇妆深浅分明,烟熏妆浓烈夸张,一笑起来有些狰狞。
  顾妍嗤笑,忍不住讽了句,“陈小姐年轻漂亮,家世又好,追你的人应该很多,为什么非要吊在一棵树上?”
  “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连姑奶奶我都得不到的东西,你更不配。”陈佳怡不屑地白了她一眼,腔调高高在上,咄咄逼人。
  陈佳怡不悦皱眉,“叶涵哥哥让我息影,行,我忍。我今天来就是想好心提醒你,别以为仗着几分姿色讨好他,你就能进叶家的门。”
  “谢谢关心。”顾妍不想再听,转身往外走。
  “知道你为什么只能被他养在外面吗?”陈佳怡挡在她面前。
  顾妍步履滞了滞,心头咯噔一下。
  “他娶了他的未婚妻,才有叶家的继承权。退而求其次,他娶我,两家能互相照应。”陈佳怡骄横跋扈地扬了扬眼角,“你没家世没背景,算什么东西,顶多就是个绊脚石。”
  顾妍眼睫轻颤,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礼貌地想保留一分颜面,“陈小姐想多了,叶涵事业做得好好的,不见得想去掺和家里的事。”
  陈佳怡愣了愣,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她,大惊之后,优越感十足地睥睨她,“他什么都没告诉你?”
  顾妍心头很不是滋味。
  陈佳怡突然放声笑,前俯后仰,不屑地嘲讽,“你果然就是个暖床花瓶,要不是运气好,你脸之前就被毁了,连暖床都没资格了好吗。”
  顾妍脸色变了变,拖着软乏的腿,头也不回离开。
  背后,陈佳怡刻薄地笑,“少发白日梦,麻雀就是麻雀,飞上枝头也只能继续当麻雀。”
  顾妍倚在走廊墙上,阖眼养神。
  半晌,她忽地捂着脸,笑出声。
  有什么可惊讶的。叶涵第一天接她回家,就说得明明白白,很可能会离婚,会给她补偿。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顾妍拾掇好情绪,轻轻拍了拍脸,淡然走回宴厅。
  灯光璀璨,觥筹交错,气氛正酣。
  顾妍回到主桌,叶涵坐一旁,满桌的高层鸦雀无声,憋了会,硬着头皮向他敬过酒,纷纷逃窜别桌拼酒。
  冷清不到一秒,女主苏柠软若无骨地贴到叶涵身旁,风情万千举杯,“叶总,祝电影大卖。”
  叶涵疏淡地碰了碰杯,礼貌啜了小口,点到为止。
  “叶总,每次打你电话,都是助理接。”苏柠不气馁,笑得花枝乱颤,媚眼秋波澜动。
  顾妍佯作没看见。她又不是靶子,凭什么替他挡桃花。个个都像陈佳怡那么彪悍,她迟早得粉身碎骨。
  “有事直接和她说,一样的。”叶涵道貌岸然答。
  “不一样。”苏柠娇笑,顺势试探,“叶总方不方便留个私人号码?”
  “抱歉,我太太心眼很小,经常要查手机,万一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连累苏小姐,那可不好。”叶涵清眸微弯,笑意柔和。
  顾妍筷子悬在空中。
  苏柠张口结舌,半晌,她脸红一块白一块,讪讪地酸笑,“叶总不是单身吗?”
  叶家少主大婚,这么大的事,她竟然听都没听过。
  顾妍插话,“叶总低调,叶太太肯定更低调。”
  这话自然是说给苏柠听的,让她别到处乱说,扰人清净。
  她和叶涵倒不刻意隐婚,只是始终没有不得不公开的场合,一直以来,似乎如此。
  陈佳怡的一番话,顾妍反倒坚定了隐婚。
  免得日后落下笑柄。
  “叶总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给叶太太增加困扰。不过好羡慕你太太,有这么专一的老公。”苏柠虚伪苦笑,瞧了眼疏淡的男人,心灰意冷。
  一旁的顾妍,心头五味陈杂。
  自知无望,苏拧扭头看向顾妍,笑容可掬,“顾总,听说华韵在新筹备一部古装大电影《太后》,希望能有机会合作。”
  顾妍敷衍浅笑,“欢迎,具体的咨询林制片吧。”
  苏柠的东家达美每况日下,拿不出和她地位相配的资源,她另寻高枝,很多公司抢。
  休假之后,顾妍对什么事都反应淡淡,基本能撒手不管的,就懒得过问。苏柠这颗摇钱树要转东家,这么大的事,放在以前,她肯定很起劲。
  可惜了,不是时候。
  宴会嘈杂,顾妍坐得难受,“苏影后继续和叶总聊聊,我先去散散酒劲。”
  刚站起身,她肩膀就蹭到人。
  她的助理何昕,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也不知看谁,看得脸颊泛红,眼底秋波微漾。
  “正好,陪我出去走走。”顾妍招呼她。
  室外,月朗星稀,清风浅浅。
  深冬夜晚,风一扫,清清凉凉的,人也清醒不少。
  顾妍在花园漫步,有一搭没一搭地忖量自己处境。
  她不能永远躲在叶涵身后,迟早得重新面对纷扰复杂的职场。
  “何昕,最近工作怎么样?”顾妍随口关心下属。
  顾妍慌了神,一回头,空无一人,凉风习习,草木微颤,影影绰绰。
  不久前,地狱一般的那晚重现眼前,一幕幕无尽的黑,涌入脑中……
  顾妍蹲地上,瑟瑟发抖地抱成一团。
  何昕进屋拿外套,出门寻了一周,发现顾妍躲在角落,脸色煞白,咬着唇轻轻啜泣。
  向来高雅得体的顾总……
  何昕目瞪口呆,怕顾妍觉得丢人迁怒她,不敢靠过去。
  身后传来匆匆脚步声。
  何昕回头,眼睛放光,脸颊多了抹绯红,欣喜不已,“叶总。”
  叶涵俊眉微拧,擦肩而过接过顾妍的外套,把人捞起来,“别怕,没事。”
  顾妍美眸蓄着泪,瞧了瞧人,警惕又害怕。
  叶涵心疼,伸手箍住她柔软的小细腰,生硬地把人拥入怀。
  何昕神色晦暗,默默离开。
  叶涵拍拍小姑娘发颤的小身板,低头拨了拨她耳畔碎发,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眼角,沾了滴泪。
  温温的,他揉了揉指腹,想哄人,欲言又止了几次,紧紧抱了抱人。
  顾妍被他捂着发烫,啜泣渐渐平息,回过神,手撑在他胸口,尽量避开些距离,脱口而出,“失……失礼了。”
  “抱你老公,失什么礼?”叶涵低头,唇若有若无蹭过她耳畔发丝。
  顾妍很敏.感,抬手搓了搓耳朵,顺势向后撩了撩秀发掩饰不自然,露出修长漂亮的颈脖,肌肤赛雪,美不胜收。
  叶涵攥了攥手,眸色悄然变深。
  “有点冷,回去吧。”顾妍忙转移话题,可脸颊明明很烫,她心虚抿了抿唇。
  叶涵信了,搂得更紧,给她取暖。淡淡月光下,她杏眸湛清,波光潋滟,红唇微张,水水润润的,无比诱人。
  一时难以自控,他低头寻她的唇,陶醉地尝。
  温温甜甜的,是他想象中的滋味。
  顾妍脑子一片空白,水润漂亮的杏眸倏然放大,男人俊俏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长睫清晰地扫过她苹果肌。
  良久,她懵在原地,任人摆布。
  叶涵渐渐不满足于浅尝辄止,呼吸愈发地重,开始得寸进尺。
  顾妍脑中闪过陈佳怡的话,用力推开他。
  顾妍愣愣杵着,怕他误会,想解释,纠结地捏手指。
  片刻后,叶涵回过身,眼睫轻垂,遮住了眸中情绪,把衣服递给她,淡淡道,“走吧。”
  顾妍耷拉着脑袋,委屈地跟后头,心有点乱。
  晨曦淡淡透过窗帘,顾妍按时起床,下楼发现家里来了客人。
  一个高挑的女生,二十五岁上下,长发一丝不苟束成高马尾,站军姿般笔挺立在客厅中央,英姿飒爽,不苟言笑。
  女生点点头,一脸正色,严阵以待,“你好,我叫萧瑶,我是你的保镖,24小时跟随你,保护你的安全。”
  顾妍怔怔,眼神询问一旁的瑾心。
  瑾心耸肩,摇摇头,似乎对这位不速之客颇为无奈,给顾妍端上咖啡,继续回厨房忙活。
  偌大的客厅,剩下顾妍和站军姿笔挺的萧瑶,大眼瞪小眼。
  十分钟后,叶涵下楼,漫不经心扫了眼女孩,“来了?挺早。”
  “什么情况?”顾妍抬眸。
  “她还没自我介绍?”叶涵在顾妍身旁坐下,身姿舒展,手臂自然搭到她背后的沙发靠背。
  顾妍咬着唇,震惊发问,“24小时跟踪我?”
  “又不是寸步不离,你不想看到她时候,她自然会躲。”叶涵慢悠悠答,慵懒抬眸,瞧了眼萧瑶,“是不是?”
  “是,少爷。”萧瑶点点头,认真想了想,一本正经,“少爷现在想和她亲.热,我先回避了。”
  顾妍被咖啡呛了呛。

  萧瑶一溜烟出了门。


  顾妍剜了他一眼, 侧身挪了挪位置, 嫌弃地避开他的臂弯。
  叶涵好笑, 无辜抬眸,“不是我教的。
  “你当她不存在,心里清楚有人陪就好。落单的时候不要害怕, 她随时都在保护你。”叶涵先服软。
  顾妍板着脸不说话,心口却暖暖的,气也气不起来。
  别扭归别扭,小姑娘还是默许了。叶涵悄悄然松了口气, 他没法让顾妍全天候留在自己视线底下,有了萧瑶, 心安了不少。
  早餐后, 叶涵穿上外套, 整理衣衫准备出门。
  没有镜子, 他领带系得有点歪,顾妍看不过,鬼使神差上前, 解开领带帮他重新系上。
  空气中全是她淡淡的香, 隐约混着诱人的甜。
  他想起昨晚吻的滋味, 嗓子眼热得冒火,一低头,目光落到她水润饱满的红唇上。
  小姑娘不觉,一脸专注,纤细白皙的指尖在他领口灵活地穿梭, 隔着布料大大方方地来回蹭人,翘长的眼睫像把小扇子,轻轻地扇,扇得人浑身燥火。
  叶涵想扒开她挑事的手,想捧起她美艳的脸……
  “好了。”顾妍退了一小步,左右歪了歪头,仔细打量作品,有些不满意,撇了撇嘴,抬手理了理他衣领,微凉的指尖轻轻掠过他锁骨。
  末了,小手顺着衣襟,自然地往下抚了抚领带。
  叶涵眸色悄然加深,一把抓住她的手。
  顾妍错愕,微微仰头,清湛的杏眸映着淡淡晨曦,无辜地看人。
  叶涵顿时心软,动作柔了柔,生怕再吓坏人,在她额前落下浅浅一吻,转身出门。
  系个领带也能系得热血沸腾,他深呼吸,暗暗松松领带。
  顾妍怔在原地,愣愣地摸了摸额头。
  很自然的吻别,顾妍自己都差点深信,他们是新婚燕尔的甜蜜小夫妻。
  顾妍着急地找事做,浇浇花,理理枯叶,想静静心。
  已然深冬,花花草草被护在室内,姿态娇妍,灰白色调的客厅被点缀得暖意盎然。
  一室明媚,温馨得不自然。
  过了会,瑾心突然急冲冲跑过来,神情担忧,“少奶奶,怎么了?病了?”
  顾妍回过神,发现花盘被淹得彻底,水流缓缓淌下,湿了一地。
  “对不起。”顾妍抱歉笑笑,忙处理一地狼藉。
  一整天,她都心不在焉,熬到下午五点,犹犹豫豫给叶涵电话。
  “什么时候回来?”她语气踌躇,恐太打扰人。
  “还要一会。”电话彼端,叶涵瞥了眼窗外,夕阳已经西下,红霞浅浅淡淡。
  默了片刻,她咬咬牙,“我有话要说,我……等你。”
  她吞吞吐吐的声音,到了叶涵耳里,却成了软软糯糯,羞涩动听。
  他心神荡漾放下电话,坐对面的楚默大跌眼镜,挤眉弄眼笑,“叶少奶奶不简单啊。”
  正谈严肃话题,顾妍一个电话,悄悄然扰了紧张气氛。
  叶涵不搭理,收起眼底的笑,俊颜瞬间恢复清冷。
  秘书范琳达敲门进屋,递上一份批涵。
  叶涵轻描淡写扫过,落笔签字。
  白洁升职,任影视事业部首席执行官。楚默瞥到关键字,抬头问范琳达,目光却在揶揄叶涵,“小范啊,顾妍和梁悦,你看好谁接白总的位置?”
  “顾妍绩效比较好,但人太年轻,电视和综艺这块她也没人脉,欠点火候。不过,有的是人喜欢她,两人平分秋色吧。”李琳达字字戳中要点,却没不站队,免得和老板的喜好相悖。
  “你的女人,全是人精。”楚默拖长音调,冲叶涵眨了眨眼。
  范琳达错愕,瞄了眼神色疏淡的老板,但没有多问,不动声色退出去。
  楚默往前靠了靠,半个身板撑在办公桌上,“我倒觉得梁悦比较合适,叶少奶奶忙着相夫教子,也看不上这位置,对不?”
  不提倒好,一提他就胸闷。他一亲近,顾妍很抗拒。
  楚默眯眸观察人,凭着对他的了解,瞬间意会,轻轻咳了咳,耸耸肩,毫不客气地嘲讽,“女人都矫情,仪式感很重要。少爷,求爱求婚,一样不落,好好补上。”
  一般女人可能就顺了他了。顾妍花期正盛,又是无数人追过捧过的啦啦队长,早被惯坏了,怎么可能受一点点委屈。
  楚默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反观叶涵,优越感油然而生。
  “说正事。”叶涵瞥了他一眼,心底却在认真忖量。
  很快,夕阳淡去,华灯初上。
  叶涵开车飞快,匆匆回家。
  顾妍坐在沙发上,端正而放松,背后是顶天立地的黑色书架,全神贯注看书,秀眉时而轻蹙,时而舒展,身前的小茶几,放着一杯热茶,氤氲冒气。
  叶涵步履放轻放缓,漫不经心扫过书页,清眸微怔。
  是本他翻烂了的专业书。
  顾妍闻声抬眸,瞥见他眼底的惊诧,嫣然解释,“我的怪癖,靠这种书静心。”
  她笑得疏淡,像打发陌生人,叶涵一心的欣喜被泼了盆冷水,盯着她美艳的脸,想看清楚背后藏着什么心思。
  书香淡淡,熟悉感扑面而来。
  时光倒流,回到六年前。
  “不好意思,学长,书我先拿了。”
  指尖相触,女孩快了一秒,摇摇手中的书,眉眼弯弯,冲他俏皮地笑。
  竟有女生看这么晦涩枯燥的书?叶涵多看了她一眼。
  女孩扎着马尾,脸圆润漂亮,笑容很纯,眼眸湛清,水光潋滟,又甜又嗲。
  女孩转身,挽上男朋友的手,亲亲昵昵离开图书馆。
  “怎么了?”顾妍,不解地问。
  叶涵醒过神,眸底的怅然悄然隐去。
  “想起一些事。”他拿过顾妍手中的书,意犹未尽翻了翻,书页夹着纸张和笔,密密麻麻写满公式,清秀工整的数字字母,看起来不枯燥,反倒灵动可爱。
  认识她以来莫名熟悉感,原来在此。
  顾妍“哦”了一声,没太在意,开始斟酌措辞。
  “想和我说什么?”叶涵偏头,撩了撩顾妍耳畔发丝。
  顾妍下意识躲,打好的腹稿,被他一搅,乱成麻。
  “我们最近是不是太……亲近了?”顾妍垂眸,声音低低柔柔。
  顾妍原本的计划并非如此。
  她想了一天,准备正经摊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怕了。
  与其不明不白耗着,成天忐忐忑忑等着他甩离婚协议,不如早点了,要么离婚,要么继续井水不犯河水。
  叶涵看着小姑娘委屈乱颤的眼睫,嘴角扬起很浅的弧度。楚默似乎说到点子上了。
  女人果然对仪式感迷之执着。
  电话响起,叶涵微微蹙眉,瞥了眼屏幕,起身走到窗旁,举着手机,神色渐渐凝重。
  放下电话,他脚步匆匆,“我出去一趟,今晚不回来。”
  余光扫到顾妍怨人的眼光,他步履微滞,低头吻了吻她发丝,声音怅然,“老爷子住院了,我尽量早回。”
  顾妍微惊,不久前刚经历过失去奶奶的痛苦,她有些同情,温顺垂眸,自己的事暂藏心底。
  空荡荡的书房只剩她一人,清清冷冷。
  接连几天,叶涵忙探病忙出差,顾妍找不到机会和叶涵开诚布公谈。公司那边,《太后》要最后敲定投资,白洁亲自来了电话提醒,顾妍只好回去上班。
  日程满满,她连喝水都没时间。
  “顾总,凌总想和你谈业务,需要你十来分钟时间。”何昕推门,手搭在门把上,等她答复。
  顾妍随口回绝,“让他直接找执行制片。”
  “他已经在门口了。”何昕微微压了压声音。
  “顾总,架子越来越大了。”凌凯笑喊。
  凌凯双手插兜,不请自进,西装革履的秘书提着公文包,唯唯诺诺跟进来。几个月不见,他明显发福,脸大了一圈,下巴短短的胡须,不知是没刮干净,还是有意做的造型,看起来痞气十足。
  “好久不见,顾总还是美得让人想犯罪。”凌凯眯眼,目光在她明艳的脸上打转。
  她秀发用夹子别到耳后,清爽又不失妩媚,穿了一身职业套装,简约修身的白衬衫包裹着勾人的线条,锁骨若隐若现,欣长细腻的颈脖白得诱人,外面搭了件小西服,窈窕又帅气。
  凌凯咽了咽口水,这女人明明整他整得那么惨,害达美差点赔得只剩底裤,可一看到她的脸,恨意全无,反倒恨他自己不是叶涵,明明秀色可餐,却只能远观。
  “达美的同僚有点意思,当面谈得好好的,怎么一出门就不满意,把凌总都给搬出来了。”顾妍盖上电脑,指尖泛着漂亮的亮光,轻轻一推把电脑挪一旁,礼貌地看向不速之客。
  “直接跟你说吧,我要减少《太后》的投资份额,但收益分成不变。”凌凯坐下,大爷一瘫,翘起二郎腿,旁若无人地抖。
  “不好意思,凌总,这几部合拍片,版权都在华韵手上,达美和华韵七三投资,五五分成。合约白字黑字,清清楚楚,我无能为力。”顾妍嫣然淡笑。
  凌凯坐没正形,招招手,从秘书手中接过一沓照片,漫不经心推到顾妍面前,“顾总,别着急。先看看,再决定要不要跟你金.主撒个娇,求个情。”

  顾妍心头咯噔一下。她飞快想了遍, 自己可能有什么把柄。


  “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顾总。你和你金.主当初怎么整我的, 还记得不?”凌凯好整以暇盯着她。
  顾妍犹疑地翻了翻照片。
  是杀青宴那晚,她落单惊恐万分时,叶涵抱着她的照片。有背影, 也有两人侧面照,容颜清清楚楚。
  再一翻,一组接吻照映入眼帘。顾妍指尖颤了颤,飞快地翻过去, 眼睫腼腆地垂了垂。
  最后还有几张,她上叶涵的车, 牌照拍得一清二楚。
  顾妍如释重负, 扬了扬手中的照片, “凌总的筹码就这些?”
  凌凯胸有成竹点头, “比你出轨还带劲。”
  “何昕,送凌总下楼。”顾妍淡笑起身,开了门, 招手喊坐在门口的助理。
  “顾总, 别着急。这不是给你金.主看的, 这是给叶家人看的。”凌凯眼睛眯成缝,得意地笑。
  一时猜不透对方意思,她故作为难,拐弯抹角逐客,“凌总, 《太后》已经落定,我只做执行层面,大事做不了主,要么你直接把照片给叶总试试?”
  “no,no,no。”凌凯啧了啧声,一脸奸笑,“我已经给顾总编好一部连续剧,用你的名义每小时发张照片到微博上,免费送水军,帮你向叶家逼婚,如何?”
  顾妍脸色沉了沉,摆摆手,让何昕先回去,轻轻合上门,回到座位上,公事公办地微笑,“凌总,你找错人了,我没有能耐改合约。”
  “顾总还是没听懂。”凌凯往前坐了坐,手撑在办公桌上,盯着顾妍痞笑,“叶家对叶少保护得密不透风,正面照都没公开过,突然被一个小情人公然晒照逼婚,你想想后果。还想要名分?叶家没弄死你来泄恨就不错了。”
  顾妍嫌恶地瞥了眼对方。照片发出去后,她很快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根本没人在意是不是她本人自导自演。
  “叶少现在还在美国出差?”凌凯看了眼自己秘书。
  秘书瞄了眼平板,“听说已经在回程的飞机上了。”
  “啧啧,有意思。”凌凯得意洋洋地观察顾妍脸色,“等他回到,知道他的小情人被请到叶家喝茶,不知得多心疼。”
  顾妍倒越挺越释然。
  真有什么事,谈不拢便不谈,离了婚一了百了,叶家自然不会再寻她麻烦。最多被人在网上骂几句难听的话,又不是第一次,她没那么玻璃心。
  “少……”瑾心提着保温饭盒进门,看见屋里有人,立即改口,“顾总,我在外面等。”
  “行了,我就不打扰顾总了。两个小时后,顾总要是还没诚意,凌某只好请顾总看一部精彩的连续剧,来慢慢拉拢顾总了。”凌凯收起腿,眉毛得意地上扬,大摇大摆离开。
  瑾心随后推门进屋。饭盒一开,百合汤淡淡的清香飘出,顿时勾起顾妍的食欲。
  顾妍依旧失眠的厉害,西药太猛,副作用也大,瑾心悉心照顾她一日三餐,变着法子弄药膳,比照顾叶涵还上心。
  “少奶奶,他们要把这些照片放网上?”瑾心直直盯着桌面,脸色变得难看。
  “是啊,随他们闹去。”顾妍轻轻抿了抿汤水,暗暗想笑。她逼婚叶涵?逼离婚还沾点边。
  “不行。”瑾心斩钉截铁。
  瑾心发觉失态,忙和颜悦色地解释,“少奶奶你别误会,现在老太爷刚大病一场,还没痊愈,要是知道少爷在外面有人,还偷偷领证了,万一心急起来,有个三长两短……”
  顾妍心头隐隐不悦。
  谨心把饭菜端出摆好,悄悄窥她一眼,“少奶奶,你别怪我说话直,你现在不适合露面。”
  顾妍征了半秒,侧了侧身,看了看谨心,“坐吧。”
  瑾心摇摇头,依旧站着,眉梢眼角满是愁云,“少爷小时候被绑架过,对方不提钱,只要他的命,幸亏后来有惊无险。老太爷当时就被吓得大病一场,狠狠心送他出国,行踪都不让人知道,这么多年照片也没拍过几张。”
  顾妍红唇微张,惊讶之余,额头悄然泛了层冷汗。
  那晚死里逃生后,顾妍几乎晚晚噩梦。
  二十多年,不知叶涵怎么过。
  “绑架他的人没抓到?”顾妍心口直发冷。
  “人是抓到了。”谨心垂了垂眼帘,欲言又止。
  顾妍松了一大口气。
  人抓到了,其他都不是事。
  瑾心见她面色转好,小心地试探,“老太爷现在还住院,要是被有心人借题发挥,挑拨少爷和他的关系,恐怕很难挽回,少奶奶你受点委屈......”
  “让我想想。”顾妍睫毛颤了颤,低头吃饭。
  凌凯的要求简直无理取闹,即便叶涵一时昏头,如凌凯所愿,听顾妍撒几句娇答应了,下面的人也不可能放。
  瑾心不再说话,识趣地等她吃完。
  午餐之后,顾妍继续在各个会议室奔波,忙得不可开交。
  下午例会,众人争得面红耳赤,中场休息,特地谈些轻松的话题缓和气氛。
  “空降的热搜,你们看了吗?猜猜是谁?”有同事兴致勃勃的问。
  顾妍心领神会,指尖拨了拨屏幕开锁。
  凌凯果然说话算话。
  一个叫“我爱太后”的号,发了张顾妍上车的照片,叶涵一手开门,另一手自然搭在她腰上,只有背影,生人根本看不出所以然,配了文字:金牌制片人和知名阔少。
  一个刚注册的小号,一张没有含金量的照片,蹭蹭上了热搜。
  很显然是有人明码标价要爆料。
  “金牌制片人。”林楠意味深长地重复这几个字,目光掠过一屋的金牌制片人。
  符合条件的,倒是有那么几个。众人纷纷低头看手机,默默地做排除法。
  “‘我爱太后’更新了。靠,这车牌号几乎全暴露了,不怕阔少灭了她。”
  “有点眼熟,好像……好像是我们家叶总的车牌。”
  “我也有印象,在楼底车库见过一次。啊,心好痛。”
  顾妍心跳悄然加速。
  “咦,女生的背影,是不是有点像顾总啊。”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到顾妍身上。
  “不是。”顾妍一笑而过,面上淡定,心里开始忐忑。
  众人心中有秤,笑笑不语。
  顾妍时不时瞟眼微博,心里的不安悄然扩大。憋了会,眼看凌凯就要出下一集,她实在坐不住,借口上洗手间匆匆离场。
  叶涵应该正熟睡,她发了消息打了视频电话,通通无应答。
  顾妍在走廊来来回回踱步,瑾心的话掠过耳畔,嗖嗖发冷。
  失去至亲的滋味,她刚刚尝过,真的担心,叶景老先生会因此有三长两短……
  仔细忖量了一番,她推掉所有的会,驱车前往陆影。
  抬头见到顾妍,风尘仆仆进门,陆渊微惊,“稀客,顾总。”。
  顾妍微微莞尔,正襟危坐,“抱歉,没有预约,直接来打扰陆总,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找陆总借一些达美艺人的黑料。”
  顾妍其实只是来碰碰运气,眼下,她只能想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解燃眉之急。
  陆渊私下玩得疯狂,却丝毫不影响他谦谦君子的形象,她估摸着,这种人谨慎到极致,肯定会留证据以备必要时候自保。
  “顾总又想找谁的麻烦?”陆渊往后倚了倚靠背,梨涡淡淡,温润地笑。
  听语气,黑料是肯定有了。顾妍悄悄松了口气,极尽礼貌地措辞,“陆总不甘心只做影院,一直想做电影,我可以为你引荐合拍片。这样的回报不知道您满意吗?”
  陆渊轻松笑笑,“别说这么虚无缥缈的,今晚的陆影上市十周年纪念酒会,顾总陪我露个面就可以。”
  三言两语,谈判就结束了,她始料未及。更料不到的是,陆渊的要求,似乎很微妙。
  毕竟是正式场合,不太会有不入流的事,顺便还能拓宽人脉,顾妍尽量往好处想,想了片刻,应了这笔买卖。
  她攥着小小的U盘走出陆渊办公室,回到车上,立即买小号,发了张口味最淡的截图,底下贴了视频的网盘地址,附上文字:遥想当年,青涩的苏影后。
  拿到的料太猛,顾妍不敢让第二个人经手,用陆渊的话讲,一不小心便会引火烧身。
  发完微博,她便回家换了件水蓝色长礼裙,补补妆,看着时间还早,继续刷会微博。
  “我爱太后”没有继续更新,话题也被苏柠压了下去。
  那段限制级的舞蹈视频,苏柠边跳边脱,脱了最后一件,有男人进镜头,比苏柠高一个头,正好看不到脸,两人现场直播了段挥汗如雨的“双人舞”,引得旁人口哨不断。
  虽然打了码,但毫不影响热度。底下评论区瞬间多了无数死忠,齐刷刷地跪求博主要资源。
  顾妍想了想,更了条新微博:大家还想看什么?尽量满足。
  顾妍锁好屏,捧着手机在屋里来回踱步,眼皮直跳,心焦焦地等电话。
  一刻钟后,手机依旧安静,她忍不住再打开微博。
  “我爱太后”的账号已经关掉,顾妍长舒一口气。
  顾妍本没打算再发苏柠的料,后面的太猛,把握不好,苏柠很可能被封杀。
  《七里仙境》还没上映,女主万一被封杀,作为制片,顾妍日子也不好过。当然,更不好过的是凌凯,达美几乎全线大制作,都是达美一姐苏柠在扛。
  幸好,凌凯先认怂了。
  忙了一整天,有惊无险。
  顾妍约好时间,和陆渊碰面。
  宴厅门口,陆渊遥遥冲她微笑,招招手示意她过去。铃声恰好响起,顾妍瞥见屏幕上的名字,步履放缓,举起手机嘴角浅浅上扬。
  “在哪?”声音很淡,情绪很重。
  顾妍莫名心虚,“在……外面。”
  “谁让你自作主张?”
  顾妍脑子轰的一声,懵在原地。
  第一次,叶涵用很重的语气和她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可能会提前更新,叶某人回来啦,小仙女们看文愉快,么么哒~

  等了片刻, 陆渊气定神闲走来, 笑起来梨窝浅浅, 伸手邀请,“来吧,顾总。”


  顾妍咬着唇, 眼睫微微下垂,手不上不下,委屈地举着电话。
  “顾小姐?”陆渊收手,移了小步, 占据她视野中央,微微扬了扬下巴, 催促她回答。
  顾妍倏地回神, 情绪埋存心底, 嘴角扬起标准的弧度, “不好意思,久等了,陆总。”
  两人并排步入会场。
  酒会品格很高, 周围人来人往, 时不时有面熟的大人物擦肩而过, 顾妍尽责扮好女伴的角色,尽量不和陆渊离太远,客客气气地和熟人寒暄。
  一有清净的空档,顾妍想着刚才的电话,心里不舒服, 摇摇杯中红酒,连着抿了几口。
  有人笑吟吟地打招呼,四五十岁的模样,身穿端庄小黑裙,皮肤白的发亮,长发一丝不苟盘起,一身的雅致。
  “陆太太好。”顾妍放下酒杯,微微颔首。
  “久闻大名。”陆太太握住顾妍双手,和蔼地笑,“上次渊儿引进的动画票房惨淡,听说还是小顾帮忙解的围,后生可畏啊。”
  顾妍莞尔,“过奖了,我只是牵个线。”
  小姑娘能干又谦逊,陆太太越看越欣赏,眼神叮嘱陆渊,“和小顾好好合作。”
  陆渊受教地点点头,半开玩笑,“是,顾总要是不嫌弃,来陆影更好。”
  陆太太拍拍他肩膀,无声地训了训人。
  陆太太转身招手,语气温柔,“佳琳,过来。”
  年轻女人姗姗而来,一身香槟色高定礼裙,容貌不出众,但眉清目秀,长相古典,看起来很舒服。她脸颊微红,冲陆渊矜持地笑笑。
  陆渊点点头,“陈小姐,欢迎。”
  顾妍自然而然注意到陈佳琳脸上的红晕,猜了大概,但不肯定,正纳闷,陆太太热络地拉她手,“小顾,我们去那边坐下聊聊,谈谈你的电影。”
  陆渊伸手挡了挡,“不急,认识一下,这是……”
  “我们认识。”陈佳琳微笑打断他,扭头看向顾妍,眉眼温婉,“小学妹,越来越漂亮了。”
  “学姐也是,好久不见。”顾妍拿起两杯酒,主动递了一杯给陈佳琳,互相轻轻碰了碰。
  陈佳琳性情温顺,和妹妹陈佳怡天壤之别,顾妍和她接触了几次,老好人一个,印象蛮深。
  “你别喝,酒量差,我来。”陆渊笑眼温和接过顾妍的杯子,看向陈佳琳,神色瞬间切换成客气疏淡。
  三个女人同时愣了愣。
  顾妍恍然大悟陆渊带她来的用意,暗暗扫了眼陈佳琳,心头微微有些过意不去。
  之前她整凌凯,准确说是叶涵整达美,她已经误伤到陈佳琳,坏了陈佳琳和凌凯的婚事,现在又贸贸然来破坏陈佳琳和陆渊相亲……
  陈佳琳眼神稍稍黯淡,勉强笑笑,喝了小半杯酒。
  顾妍忙解围,“陆总,陆太太,我跟学姐好久不见,想多聊几句,失陪一下。”
  陆太太点点头,看着两个年轻女孩走远,睨了眼陆渊脸色冷了冷,“好好想想。”
  陆太太是过来人,刚才那一瞬间的小暧昧她看得明明白白。顾妍漂亮能干,她也很喜欢,但门不当户不对,她心仪的儿媳,自然是陈佳琳这样,能助陆渊在陆影站稳脚跟的大家闺秀。
  “行。”陆渊抿了抿酒,拖着尾音,阳奉阴违。
  顾妍拉着陈佳琳坐下,着急解释,“学姐,你别误会,我只是……”
  “没关系,你别紧张,我也是家里人逼来的。”陈佳琳大度一笑,温婉地撩了撩肩前发丝。她对陆渊稍微有些好感是真,但交情浅,对方无意,她便没必要再跌份地赶着上。
  顾妍舒了口气,一身轻松。
  “你要加油哦。不要担心陆家不接受,自信点,你比很多有钱人家的女孩子都优秀,喜欢就坚持,迟早会修成正果的。”陈佳琳声音柔柔的,耐心地给她打气。
  愣了片刻后,她莫名想起刚才叶涵的电话,莫名地被陈佳琳的话挠到痒。
  喜欢就坚持,迟早会修成正果。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学姐,我跟陆总只是工作上的关系,私下连面都没见过。”顾妍连忙撇清关系。
  陈佳琳征了征,微微一惊,“是这样?可惜了。他刚才看你的眼神,很明显喜欢你。”
  顾妍语噎,随手拿过一杯酒,喝了一大口。
  怎么可能。陆渊生日那晚,见过他真面目后,顾妍就妥妥断定,这人没人性没感情。
  看样子,她已经如陆渊的愿,搅了他和陈佳琳的姻缘,笑笑别过陈佳琳,准备先撤。
  经过陆渊身后,她小声告知,“陆总,我先走了。”
  “顾小姐。”浑厚倨傲的男音。
  顾妍微征,侧了侧身循声望去,一双黑眸,深不见底,正紧紧锁定她。
  “应该认识吧?”陆渊偏头问她,“叶景的冯总。”
  “电视里见过。”顾妍礼貌地弯了弯嘴角。冯翰深,叶景的总经理,不仅电视里见过,还当面向她求过婚。
  顾妍隐隐觉得和叶涵有关,却又说不出所以然。
  “很高兴认识你。”冯翰深主动伸手,一身纯黑西服,平整得不见半点褶皱,从头到脚,给人重重的压迫感。
  一靠近,一股浓浓的男人香水味,顾妍骤感窒息,蹙了蹙眉不自觉地后退小半步。
  冯翰深等了片刻,讪讪收手。
  对方的眼睛依旧盯着她,黑黝黝的,像鹰一般锋利,顾妍浑身不适,额前泛了层冷汗,脸色也变得煞白,匆匆告别,“改天见。”
  出了门,夜风一吹,顾妍才稍稍缓过神。
  那股浓烈的香,莫名地让她很不舒服。
  上了出租车一小会,顾妍开始反胃,刚喝过酒,肚子很涨,怕吐脏了车耽误人做生意,干脆让师傅把她放到人多的地方,先散散步去去酒气。
  夜尚浅,路上行人很多,顾妍凑在人群中找安全感,不时警惕地左看右看,风吹了一阵,胃翻滚得厉害,她转头吐在路边花坛。
  吐完了,肠胃轻松了,心情却有些惆怅,蹲在路旁,看行人来来往往,看远处的高楼,灯光一盏盏亮起。
  空气微润,夹杂着雨点。刚才还清朗,转眼就淅淅沥沥。
  雨一下,人便少了。
  顾妍害怕独处,敲了敲太阳穴,醒醒神站起身,准备回家,喉咙一热,踉跄着蹲回地上,吐了满地的酒。
  晚上基本没吃东西,酒吐完了,肚子也空了,双腿乏力,蹲在花坛旁,被风吹得瑟瑟发抖。
  “少奶奶,我在,你不用害怕。”脆脆的女声。
  顾妍抬头,一张严肃正经的脸映入眼帘。
  萧瑶弯着腰,高马尾随风飘扬。
  顾妍征了征,心暖了暖。
  叶涵竟真的找人二十四小时跟踪她。
  “能不能帮我买瓶水?”顾妍脑袋发胀。
  萧瑶一溜烟跑开,不一会便回来,递给顾妍一瓶可乐,“我车里只有可乐。”
  顾妍没在意,漱了漱口,摇摇晃晃沿着人行道漫步。
  “少奶奶,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没事,你赶紧上车吧,我醒醒酒就回去。”顾妍摇摇头,雨珠落到她脸上,冰冰凉凉,很舒服。
  过了会,雨滴没了,风也小了,顾妍驻足抬眸,头上多了把伞。
  萧瑶依旧不苟言笑,举着伞笔挺挺站着。
  顾妍不动,萧瑶以为她烦了要甩开一走了之,面无表情机械地补了句,“少爷要求我这么做的。”
  顾妍垂眸,心头又甜又气。
  头依旧涨得难受,她继续漫步。
  她走一段,萧瑶跟一段,静静的,不打扰她。
  有人从身后搂她的腰,霸道地拥她入怀。
  “你干什么!变……”顾妍深深蹙眉,转身怒斥萧瑶,对上叶涵略带疲倦的眼睛,最后一个字噎了回去。
  “上车。”命令的语气。
  顾妍抿了抿唇,委屈刹那都涌上头,掰开他的手,小声闷闷道,“我自己回去。”
  空气润润的,酒味很重,盖住了她的淡香。
  叶涵心不顺,扣住她手腕往怀里拽。
  “你……”顾妍吃疼,轻轻地吸了口气,皱着眉抬头,瞪了瞪人,“不用你管,我也不管你,再也不管你们叶家的事。”
  叶涵心软松了松手,拭了拭她脸上的薄薄的水雾。
  小姑娘任性地躲,脸红扑扑的,杏眸潋滟,委屈地瘪着嘴。
  “先上车。”叶涵声音放软。
  “不。”顾妍别开脸,歪歪扭扭往前走,远远地躲开他。
  叶涵忍着气追上去。
  他一服软,小姑娘更带劲,作天作地无理取闹个不停。
  叶涵双手搭在她肩上,把似醉非醉的人掰过身,语气硬了硬,“听话。”
  小姑娘抬头看他,细细碎碎的雨珠沾在她眼睫上,咬着唇一脸无辜。
  受不了她泫然欲滴的模样,叶涵拨了拨她耳畔碎发,“我刚才不该那样说你。”
  说起来,是他先无理取闹。
  小姑娘奔波忙碌了一整天,其实没做错什么。
  他介意顾妍去求助别人,一时火上头,语气重了些。
  “哦,不用谢,不用担心你家里人知道,我都搞好了。”顾妍大方摆摆手,眼帘微垂,慢吞吞走开。
  叶涵好笑,半清不醒中,她还挺“识大体”,一道歉就不闹了,疏疏淡淡撇清关系。
  其实那些照片不是坏事,流出去就流出去了,让该知道的人慢慢接受。
  小姑娘走得歪歪扭扭,他迈了大步,上前抱住人。
  “放开我,叶先生,免得又被人偷拍。”顾妍蹙眉,使劲地挣扎开,加快脚步。
  顾妍征在原地,心跳漏了一拍。
  他喊......妍妍?

堪堪人头落地之时,圣上恩赦,魏君昌留了条性命,却被推进了净身房。
进去时候是丞相之子魏君昌,出来的是**.阉人为君娼。
魏君昌以为自己等来的会是羞辱一刀,却未想到是被洗干净推上了龙床。
日夜屈.辱调.教过后,魏君昌变成了个只靠男人蹂.躏才能勃.起的“假太监”。
床上,宇文恒瞧着那张被情.欲折磨的仙姿佚貌,在魏君昌耳边轻咬:“这张脸真是祸害……”
从此,魏公公一脸鬼妆成了宫里的**的奴仆,白天伺候圣上衣食住行,晚上又要净面暖龙床。
某日,魏公公腹中剧痛,倒在龙殿上。太医把了脉象,悠悠道:“恭喜魏公公,您有喜了。”
魏公公目瞪口呆:“啊?”
魏公公想了想自己的处境,三天后,揣着包子溜的无处可寻……
这是一个下.贱男“阉”逆袭为第一男后的故事。前期虐受虐的心脏病犯,后期甜的肝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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