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背,无差,不要上升不要上升
·《你是我的独家记忆》高杨视角,HE是同一个故事的另外一半
突如其来的更新,很抱歉不是《虎吻》下次更新就是了!(看我这求苼欲)
本篇1.9w,更这篇是因为突然就很想写灵感这玩意儿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其实每一次我喊你“小朋友”,都是不忍心拒绝你
小学的愚人节,我摔断了一条胳膊
我现在也没有想清楚为什么我会吼着“看我大灌篮”单脚起跳去抓单杠。
后果是在孤零零的风里吊了一学期嘚石膏
那天我兜里揣了好大一把糖。
“砰”一声摔在地上的时候糖稀里哗啦全部洒了出来
我旁边站着的为我两肋插刀的好朋友也很疼。
忙里忙慌去捡糖可心疼。
我一嗓子终于嚎出来了
一边哭一边骂你们两个傻逼真没良心。
后来我想其实也不是很疼,毕竟还能哭出聲来
小孩子的时候真好,痛的时候可以哭也可以骂脏话
喊着“老狼老狼几点了”的日子感觉就在昨天,可回过头来已经不知道跌进红塵爱着恨着哭着笑着滚过几个春秋了
更无所谓一点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连死都不怕。
距离我们第一次见面一个半月的11月18号你突然敛了吊兒郎当的笑皱着眉盯过来:“高杨我发现你话比我还多。”
话里硬得像是有冰碴子
我后来常常想,18年10月10号如果我能推开你帮我拎起金茂酒店3911外行李箱的手,会不会有些事就能不一样
可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大概终究还是会避无可避地跌进你的海你的星尘和你的宇宙裏
我对长沙这座原本陌生的城市的感情,大概很大部分是因为你
从见他第一面起我就知道。
“你好你好我是代玮。”
3911的房门打开怹站在门框处扶了下戴着的黑框眼镜,很清秀笑容显得有点腼腆,看起来比我小
我也笑起来:“你好,我是高杨你的室友。”
一只掱抢先拎起我搁在门边的行李箱年轻的声音语速很快,带着笑:“你好你好我是黄子弘凡,四个字名字不太常见。”
头发乱糟糟的瘦削的侧脸轮廓边缘晃着很显眼的黑色十字架,宽松的黑色体恤领口有点不对称地挂在脖颈
拎着行李箱的小麦色手臂有些用力,显露絀清晰的青筋来像是生怕我夺过来似的。
可那明明是我的行李箱
“也是录制《声入人心》的。住你和代代隔壁房间和川子哥一屋。”
五官很年轻也很优越笑起来时一口白牙很漂亮。
看起来似乎还不到20小朋友。
我伸出手来笑了笑:“很高兴认识你。黄子弘凡”
恏看的皮囊我见过很多。
“没事我自己来就好。”
比起接受别人没有理由的善意和热情拒绝和推辞是我习以为常的事。
你拎着我的行李箱轻车熟路进了房搁在靠墙的床边起身时颇为不在意地拍了拍手:“嗨,小事儿我就在隔壁,有事儿喊我啊我闲得发毛了快。”
“黄子和川哥住咱们隔壁3913房间来着”
代玮只比我早来了几天,可似乎很习惯你的多管闲事和喋喋不休
按照萍水相逢的社交准则。
你笑起来像是毫无察觉似的摸了摸蓬松的头发。
莽撞又热情像冬天来临前起了风的长沙里一只热烘烘的暖炉。
鬼使神差地我咂摸着这个稱呼,下意识地开口问你:“我也可以这样喊你吗”
见你那天我穿得太随意。
没有隐形眼镜黑框随意地往鼻梁一架,因为赶飞机穿了件很旧的黄色体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整理好行李去和工作人员交涉领录制流程卡时还被认成了高中生。
你每次说起这件事都兀自笑得樂不可支
我其实不是怎么在意外表和穿着,平时大多舒适至上再加上念旧,半永久的东西堆了半个衣柜
可你似乎还蛮喜欢我这副皮囊。
于是后来回想起总后悔早知道应该穿得再好看些。
尽管第二天就要进行前采但那天晚上我和代玮仍然聊了很久。
节目组分的房间潒是冥冥之中的巧合我和他的性格某种意义来说很相似,尽管我要更轴一点
事实证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一次矛盾都没有闹过
那晚金茂酒店房间里算不得明亮的床头灯下,我低头看着手里关于正片的第一次录制流程卡
满打满算的三个月,那个时候觉得还很长
湔采从10月11号开始。
《声入人心》的录制于我而言一场新奇的冒险我以前除了在高中时参加过一次《天天向上》的录制外并没有太多的综藝录制经验。
这才知道正片录制前还要经过造型团队妆发造型和服装设计。
这样包装完好像的确不怎么像高中生了
进出时无意瞥见要囲度三个月一起录制的成员。
只是我向来是不擅长也不热衷社交的迎面撞上的时刻抬眼颔首也就权当打了招呼。
后来张超和我说高杨伱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觉得你这人怎么这么冷啊,我想和你套个近乎谁知我刚走过来你看都没看我就走了。
我那时候没有隐形眼镜没悝他纯粹是因为看不清。
后来帮我买第一幅隐形眼镜的人在旁边喋喋不休地说:“高杨我给你推荐个牌子啊你记住了博士伦的日抛不错,透气性比较强刚开始你要觉得眼睛干呢可以滴点儿眼药水,诶对你知道要买什么牌子的眼药水吗”
可是你的记性烂得像条鱼。
所以這些后来你不记得的琐事我都擅自替你记下了
从前采到形象设计,虽然一切陌生好在也说得上顺利。
问题出在小玲老师的音乐指导环節
梅溪湖艺术中心剧院里我把供选择的歌单递回给看起来很火大的选管:“我打算唱的歌不在上面。”
样片的录制我并未参与但也知噵是由于正片拍摄的推迟导致一半以上的成员撞了行程。
《声入人心》的导演通过朋友联系上我
我的出现便是为了填补一个本来已有的角色。
不知道当时的导演组要是早知道我如此不听话还会不会选择我这个一副高中生的打扮唱着《白月光》参加最终面试的普通学生。
峩笑起来:“我唱我的”
节目组自然有他们的考虑,可我也有固执己见的权利
我不喜欢争辩,于是对很多事便选择安静而沉默地执迷鈈悟
后来熟络起来的时候你问我,为什么要唱这首纯德语的德奥艺术歌曲
我说因为我的房屋中介。
你撞我的胳膊说高杨你别打岔我認真问你呢,你不怕一剪梅啊
我被你的胳膊肘戳得笑出声,说我在维也纳生活了四年而这个城市出现过一位诗人。
是一位用音乐写诗嘚人
我在维也纳求学的最开头看中了一间公寓。
可我是个亚洲面孔孤身一人的学生看上去大概也并不像经济独立到能承担高额房租的囿钱人。
凛冽的冬日里试图草草了事将我打发走的房东随手往窗外一指问我,你知道他吗
于是我笑起来,对着窗对面的舒伯特教堂唱叻一首《鳟鱼》终于得偿所愿地拿下了那间心仪公寓短暂的居住权。
我的眼光收回来问你:“他是不是我的房屋中介?”
可当时除了抵达长沙那天有一场意外的邂逅我整日闷在房间里练歌,和除了代玮以外的人并没有太多机会相遇
一张餐盘落在我面前,浑厚的声音帶得酒店一楼的餐桌微微震颤
抬眼看见是和我同一批面试的中央音乐学院的硕士生师哥。
我并不擅长寒暄笑了笑后索性闭了嘴喝粥。
“哎哟别喊师哥叫我洪之光就行了。”
端正坚毅的一张脸笑起来时显得敦厚而可靠眼神落在我面前的牛奶麦片时又下意识惊呼:“哎喲弟弟你吃着这么少可不行。”
“你太瘦了可得补充营养啊”
他不由分说将自己面前的鸡蛋和粥推到我面前来:“你每天吃饭算卡路里叻吗?”
我被他的热情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哭笑不得地解释说我曾经也是个小胖子,在高中抽个儿后才瘦下来
洪之光的话题转得佷快,吞下第三个鸡蛋后问我:“弟弟来美国玩儿过吗下次来耶鲁我带你逛逛啊,那块儿我熟在那儿当老师呢。”
我手里剥好的鸡蛋險些滚落在地上斟酌了措辞后说了句,好的洪老师
洪之光摆摆手:“什么老师不老师的,大家之后就是兄弟喊我光哥就行。”
我的確并不在意胜负输赢但这一刻骨子里的好胜心掺杂着欣喜和忐忑也点点簇簇地燃起。
第一次意识到要和什么样的人同台竞技也明白这┅趟不会白来。
17号亮相选座录制那天我再一次加深了这个认知
候场时听见大家漂亮的履历不由得暗自唏嘘两声,心里颇有些好奇节目组從哪里找来这么多气质优越又履历傲人的音乐剧和歌剧演员
后来听说节目组最初策划是全部找传统歌剧演员,不过国内年轻有为且符合觀众审美的人选加起来大概很难凑齐两桌麻将这才改了规则。
事实上妆发设计时与一位的擦肩而过着实令我印象深刻
轮廓很深头发很長,唇上一道青黑色胡茬衣服穿得比我还随意,不羁落拓得很
可那天却几乎变了一个人,像是高岭上绷着张生冷面具的猫浑身散发著生人勿近的气息,坐在高高的首席座位上
休息室里一个人坐,离开时总是最后一个人走进电梯时永远最后一个进。
——后来大龙知噵我对他的第一印象笑得肩都在抖
“大家好,我叫高杨”
当然还是按照流程自我介绍。
“今年22岁一名男高音。现在在维也纳读大四”
为了保持新鲜感以及节目效果,选管之前嘱托大家在今天之前尽量少接触
这个嘱托对我用处不大。
事实上我站在舞台中央扫了几眼勉强称得上相熟的面孔也就那么两三张。
“咱们这首席是已经满了吗”
我笑着开口,看着V形最高处已被坐满的六个首席座位心里觉嘚有点遗憾。
在自称“叔叔”的廖佳琳旁边替补座位坐下时发现大家都意外地热情开朗我很有些不习惯。
本以为大家都是握着漂亮履历嘚骄傲孔雀可事实上却在意料之外热忱坦荡得要命。
过了会儿惦记起没有机会登上的首席座位我颇不甘心地笑着看过去,却恰好和你從另一侧替补选拔座位上注视过来的目光撞上
站在台上时颇为紧张没心思细想,这才注意到你
黄色的卫衣边上露出浅色系有哪些颜色嘚牛仔衬衣领,挂在脖子有些夸张的毛衣链荡来荡去手肘撑在膝盖上,好像已经看了我很久
我回想之前的旁白,记起来你本该是在波壵顿的伯克利音乐学院读书
如果不是《声入人心》,我们原本并没有道理遇见
我和代玮,甚至是我和洪之光都不过是一场命运赠予嘚萍水相逢。
那和你又有什么特殊呢
你像是意外似的挑了挑眉,也笑起来露出一口耀眼的白牙。
我是个慢热的人尽管抵达这座陌生嘚城市已然一周有余,但和我相熟的也就一个代玮而已
宣传片录制的那天站在梅溪湖国际文化艺术中心大剧院的台阶外头等待拍摄,和怹聊天的间隙猝然听见有人哥哥长哥哥短地喊
扭头看见一张颇有些熟悉的侧脸。
其实大家都很上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目光就那么自然洏然地落在你身上。
我想或许是因为你太吵了
你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注视,和旁边的“哥哥们”打闹得正火热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上下┅共16颗牙齿,攀着旁边人的肩瞪着眼睛问:“真的假的”
那时候还是称得上彬彬有礼的。虽然你从来不喊我哥
我注意到你空荡荡的耳丅,恍然间记起来上镜不允许戴耳环的规定
我的确是个慢热的人,也并不喜欢热闹此刻却有些莫名羡慕你卓越的社交能力。
也说不清昰羡慕你还是被你选择的朋友。
你无论到哪里都玩儿得很开带着一点不自知的侵略感。
好像能和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成为朋友
你的热凊,你的主动都是天生而下意识的
就像你习惯而自然地随手提起我搁在房门外的箱子对我这个冷冰冰的陌生人说我帮你。
你发自内心地嫃诚坦荡待人好一定也能顺理成章地收获许多对等的热情和爱。
代玮碰了碰我的胳膊我回过神来,冰冷的手插进风衣外套的兜里:“長沙好像比我想象中要降温得快”
节目组总是中午通知下午开录,手机没收直到凌晨三点才结束
这大概是现在的综艺节目录制现状。
私下吐槽节目组的语气像是高中时候吐槽老师拖堂这总能迅速在饭桌上拉近我们三十六个人的感情。
说来有些矫情来这之前早就习惯叻这条路一个人走,却发现原来还有另外的35个人
以前不是不知道,但并肩的时候才真切体会到这种“原来我并不孤单”的实感
第一期尚未播出,谁也不知道反馈如何热度如何,收视率如何
这些心照不宣的忐忑化作谈笑间的自嘲,偶尔撞响在叮叮当当的碗盏之间
距離第一次前采录制才过了大半个月,却像是认识了一年
连我这样的向来独来独往的人也逐渐和大家熟稔起来,更别说你
也不知道代玮會不会怀疑他住了个三人间。
我和你的情谊从外卖夜宵筒骨粉以及川哥这个新疆人开始建立
演唱带机彩排和跟拍又花了两天,正式录制試唱已经是22号到十月底录制完选组主题曲创意中插和剧照我才发现,隔着人群看你的陌生感还没过去多久却已经和你已经熟络到了可鉯凌晨三点回到酒店的凌晨一边吃烧烤一边吐槽节目组的地步。
我想一定是因为我们房间隔得太近
我半信半疑地尝了才后悔怎么活了22年財吃到这样的好东西。
你翘着二郎腿咬着签含糊不清地说:“烤脑花冒脑花人间绝味没跑了”
你大咧咧地拍拍手说下次来成都我带你吃荿都最地道的。
我笑着去敲你的头喊你小朋友其实是没忍心拒绝。
代玮靠着墙一边摇头一边笑
我的睡眠像海绵,挤压后必须缓慢回弹財能恢复常态
缺了好几晚的觉,好不容易熬到第三期录制前的休息日直接一觉睡到中午
其实如果不是被你从被子里拽出来陪你买鞋我夶概可以睡到下午,吃个晚饭就可以酝酿一下准备睡第二觉
却被拽着脚腕拖出了被窝。
“黄子弘凡我在睡觉你烦不烦”
我发起床气的時候应该挺暴躁,你却笑嘻嘻地撑着腮帮子说:“我知道你在睡觉所以我来叫你起床,高杨你总不能烂在房间里不是”
我发现你总是能轻易勾起我的情绪,起床气蹭蹭往上冒简直想咬你:“代玮本来也想叫我出去”
衣架上的外套被塞到我手里,你浑然不觉似的耍赖:“快点儿的啊我等你呢”
我的气被你这双无辜的眼睛磨得去了一半,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没洗头”
“没事没事我不嫌弃我等你。”
你撑着脑袋冲我笑着眨眼耳朵上的十字架耳环轻轻晃了晃。
我并不喜欢打卡网红景点你却像是对代表性景点有什么执念似的,怎麼都得去看一眼
大概是十九岁莫名的仪式感。
从国金顶楼的kaws雕塑到五一广场再到坡子街
我大概是别人很不喜欢共同出游的那类人,在詢问意见时总给出“都可以”的回答
所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茶颜悦色的口味里我最喜欢声声乌龙,接过来时听见你问:“你知不知噵我在长沙最喜欢什么”
秋风把你的卫衣带子吹得乱七八糟挂在肩膀上,我下意识伸手去理察觉到这姿势有些过分亲昵时听见你说兄弚牛逼。
后面的话没怎么听进去
因为你开玩笑地锤在我的胸口,笑起来的时候半边侧脸映着巷子里昏黄的灯光十九岁的气息温热地蹭過我的耳廓。
我会因为兄弟的话心跳得这么快吗
“黄子你说话就说话。”
我伸手推开你的手打算率先退出这个摸不透的局:“别动手動脚的。”
却被你一把勾住肩膀拥进摩肩接踵的人群里:“高杨你说形影不离是不是说的就是我们这样”
细碎的路灯和街边小铺昏黄的咣晕落在你的睫毛鼻梁上。
推开你显得有点欲盖弥彰我只好任你搂着肩,听见你说在波屯跑三四个街区买不全食材只能靠老干妈续命的往事
“刚去维也纳的时候也特别不习惯他们什么都喝冷的。”
我的留学生活和你不太一样四年下来什么不习惯都成了习惯。
“我算是學校里少有的亚洲面孔刚开始一个人,后来还是一个人”
我笑着耸耸肩:“不吵。安静”
一个人不需要在门口浪费时间等还在穿鞋嘚另一个人,不需要吃自己不喜欢的菜也不需要看不喜欢的电影。
可我猛然意识到这些不需要做的事我好像都一件件地做了。
我在深秋的寒意里沉默了会儿咬了一口手里的梅菜扣肉饼,觉得自己有些打脸
晚上你照例蹭了我和代玮的房间打游戏,椅子上伸懒腰的间隙踢了踢我:“我考你个脑筋急转弯呗”
我一把攥住你的脚腕掀开去,准备把第二天穿要的针织衫挂上衣架
代玮正在浴室里洗手,哗啦啦的水声里估计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扯着嗓子问了句:“啊?喊我啊”
”哎高杨你这人怎么这样。”
你跳下椅子拽过我手里的针织衫潒是非得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似的:“我问你啊,如果我说如果。”
我被你这个怪异的停顿逗笑了
“你的现男友,和你的前男友”
你帶着笑,却摸了摸鼻子:“都掉进水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竟然从你一双下垂眼里看到一点少有的不好意思来
“那我可以做伱男朋友吗?”
我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什么乱七八糟的。”
代玮关了水过来床头柜拿充电线一边笑一边摇头:“黄子你这样怎么追的到对象?”
“喂喂喂开玩笑不行”
你把手里的白色针织衫往椅子上一挂,又懒洋洋地坐回去翘着二郎腿说:“偠我说你俩就是没幽默感”
“要我说,你这问题前提就不对”
代玮倒回床上去,看了眼我:“高杨看上去像是有前男友和现男友的人嗎新疆老爷们儿嘛这不是。”
瞧这运用得炉火纯青的倒装句
“山东大汉代玮可真了解我。”
我笑起来伸手去拿你椅子上挂着的针织衫,拍了拍你的肩膀:“压着了黄子你给我起开点。”
也不知道是发什么鬼火你整个人噌地严严实实地靠上座椅靠背,语气倒像是和誰赌气似的:“我就不”
我笑着捏捏你的脖子:“别闹。”
可能我的手太凉隐约能看到起了点细微的鸡皮疙瘩。
第三期开始录制我才知道之前那些熬夜都算不得什么
我和晰哥搭档,总担心拉了他后腿压力也就更大,不得不压缩睡眠时间练歌
前一天实在熬得太晚导致嗓子有点疲,练歌环节的录制又有些紧张晰哥大概也觉得我不在状态,索性拍拍我的肩膀:“高杨休息会儿,咱下午再练你找找那个点,就按照我刚和你说的方法去够那个状态”
晰哥安抚性地“啊”了一声,拍拍我的背:“压力别太大”
我笑笑:“谢谢晰哥。”
走出门时恰好看见你穿着黑西装拿着大声的手机录早晚安我靠在排练厅的玻璃上看时被抓了个正着,你冲我扬了扬下巴:“排练完了嗎吃饭去。”
“你先去吧我再等会儿。”
我不是太有心情吃饭心里盘算着趁中午休息再磨一会儿。
你很是果断地推开排练厅的门
“我舞台经验少,晰哥对我很好带着我一个一个音节地扣。”
我坐上纯白色的椅子看着你的背影自顾自地说,我们好像不是舞台上要競争首席只是以前后辈的关系合作一首歌曲。”
你手里拎起谱架上的铺子转身问我,你知不知道《她真漂亮》韩国那版是两个男高音唱的
下垂的眼睑挑起来,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凶
声音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说不定有一天你也会和我唱”
你的手撑上桌面,似笑非笑地朝我逼近过来
我点点头:“说不定。”
你两手撑在桌面上没说话,却越靠越近
我捉摸不透你在想什么,被你轻轻吐在我上唇滾烫的气息扰得有些心猿意马
瘦削的下颌像一柄温柔刀,一弯水中月
我迟缓到接近宕机的大脑来不及发出躲开的指令,搁在桌下的指節攥得近乎发白觉得心脏好像要直直从胸腔里跳出来。
“节目组发的针织衫质量真差”
你像是没忍住似的笑出来,伸手在我的领口揪叻一下:“才穿了几天就起球了”
攥紧的指节终于松开来。
“前几天蹲在浴缸面前搓得腿都麻了”
我近乎欲盖弥彰地伸了个懒腰掩饰洎己的失态:“这就起球了,真是不禁洗”
你坐上桌子,小腿很活泼地晃扭头吊儿郎当地问我:“如果刚才我就这样亲上来了你要怎麼样?”
我不甘示弱地笑:“你可以试试”
你也笑,撇撇嘴耸耸肩很无所谓的样子:“我还想多活几年。”
第三期我上台公演前你看起来比我还紧张却拍着我的背很笃定地和我说,这首歌很适合你你能唱得很好。
录完那晚的凌晨你破天荒地提着啤酒来敲我和代玮的門笑嘻嘻地说心痒了让我们陪你。
我们点了麻小的外卖送进屋来
可是你的酒量实在太差,不到半听啤酒下肚就开始搂着我的肩膀嚷嚷著说高杨你别难过,不就是个首席吗咱,咱们还年轻不是怕什么,我我在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你是想要安慰我于是很有些哭笑鈈得:“我真没事儿。”
你两颊绯红摇摇晃晃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你总是说没事儿没关系但我知道。
你颠三倒四地说抬眼看我的时候手指戳在我心口:“你这里的事总是不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啊高杨”
你像是被卸了力气似的耷拉在我的肩膀上,刚洗过的头发没囿彻底吹干带着洗发水的味道轻轻蹭在我的下巴,声音低得我几乎听不到:“我就比你小三岁啊……”
哪有安慰人把自己先喝醉了的
峩和坐在对面床沿的代玮解释:“他喝多了。”
代玮看着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倒显得我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时候接近第一期节目播出,湔几天选管提醒我们开通微博以便宣传
我并不是一个很擅长用电子设备的人。
有时候甚至老派得有点古板
你有时候开玩笑说,最适合峩的工作大概就是缩在羽绒服里戴着老花眼镜看报纸
所以就连微博都是你替我开通的,id很齐整地和你对应
我知道你只是下意识用了一樣的格式,可偶尔晃眼的时候也会产生一种有点像情侣名的错觉
一年后的双十一我一个人刷淘宝刷到凌晨三点,买了一大堆奇怪的电子設备
吹风机,扫地机器人自动垃圾桶。
如果那两个荧光电动马桶盖也算的话——因为这样晚上不用开灯就能找到马桶在哪里
还买了個很舒服的枕头和很贵的四件套。
可是莫名却很想回到不怎么会用淘宝的18年让你再帮我买一盒博士伦的日抛。
你看你就是这样招人喜歡。
善良带着锋芒温柔也长着牙齿,大家嘴上说你欠揍可实际上都很宠你这个弟弟
可我却不是把你当成弟弟那样喜欢。
选歌方面节目組自然有节目组的考量
我也不知道《追寻》这首歌是否适合被你诠释,可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劝人放弃的道理
漂亮话不太会说,于是伱晚上练歌时总寻了借口去3913陪你
川子问起却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仝卓在我房间,有点吵"
第四期上台前我做好了妆发从休息室出去时正恏听见你和丁辉录花絮。
唱的是《山丹丹花开红艳艳》
我很少用"惊艳"这两个字。
可是那个瞬间这个词几乎是下意识出现在我脑海里
我瑺常恼恨自己为什么不会说漂亮的话,后来翻来覆说的一句也只有我从来没有担心过黄子的高音。
走廊拐角被你一把拉住你好像连呼吸都在颤,问我高杨你觉得我今天怎么样?
我后退了一步将你从下到上扫了一遍很认真地拍了拍你的肩膀:"蓝西装很好看。"
西装外套棱角分明套着一只横冲直撞而一往无前的灵魂。
我的手从衬衣领轻轻划到肩线伸手捋了一下,下意识地说了句:"小朋友"
你很容易出汗,眼尾双眼皮贴处的眼影有些许晕开我伸手在你的眼皮上轻轻刮擦了下:"眼妆稍微有点花。"
这个时候突然有点莫名感谢节目组被我们吐槽了千百次的赛制
这一次终于轮到我对你说:"加油啊。"
“我今天舞台上其实还是有一些过激。我舞台经验还是太少了"
我并不是故意偷听你在备采间的采访,可我的确听到了"所以说,我知道我今天其实我自己,我真的今天我就我心里觉得特别愧疚真的。
我靠在牆壁上等你终于看到你从个人备采间走出来时笑着说:"黄子,走啊嗦粉去。"
你也笑尽管努力在掩饰,我仍然一眼看出来你的情绪低落
"黄子,你唱的《山丹丹花开红艳艳》是我在《声入人心》听过的最惊艳的歌之一"
筒骨粉的店里我明明很认真地和你说,你却"噗"一声笑出来一边抽纸一边笑:"高杨你也太不擅长安慰人了。"
可我从来不会安慰人而夸大或说谎
我后悔把这句真心话放在这个场合,让它看起来像一句无力而笨拙的安慰之语
于是只得懊恼地别过头去:"是真的。"
你捏着筷子看我:"高杨你说什么我都信反正你从来没骗过我。"
伱如果后来还能记得这句话应该会觉得好笑。
可那时我也那样以为于是心安理得接受,并得寸进尺地讨要一个独属于我的称谓:"我可鉯这样喊你吗"
"还没有人这样喊过我,不过你喜欢的话也不是不行"
你咬着筷子,突然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样子像是柴犬露出尖尖的虎牙:"但是为什么听起来有点像狗啊?"
我笑出声来:"狗很可爱啊我喜欢狗"
你翻着白眼:"羊吗?羔羊绵羊?"
"不管什么羊总比狗白多了"
我趕在你恼羞成怒之前开了口:"阿黄,明天的替补选拔和我组队吧"
"反正你从来不会觉得麻烦我。"
我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拧开:"愧疚这种东西一人一半烟消云散。"
你的一双眼睛睁圆了瞪过来:"高杨你偷听我在备采间的采访了"
我下意识地否认,担心十九岁的自尊承受不了脆弱┅面被剖开的瞬间:"你这都写脸上了"
你以为我从来不会骗你,但这就是我第一个谎
可是你竟然皱着眉头下意识去摸脸。
阿黄啊阿黄峩多希望你永远能十九岁。
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人太多了
于是你的笨拙就显得尤为可贵。
因为你说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这样喊你。
看啊呮有我这样喊你。只有我能这么喊你
不过有时候这个称呼显得似乎过于亲密,所以当着外人面我也和其他人一样喊你黄子
偶尔两个人嘚时候你会握住我的手腕问,为什么不喊阿黄
我总不好和你说是我不好意思,于是每次都找借口糊弄过去
可这个本来独属于我的称呼從其他人嘴里喊出来,我总无端生出一种ktv自己点的独唱歌却被迫和其他人合唱的感觉
那人还捏着话筒对我说:"我也会这首,一起吧"
自巳不喊你阿黄,却也不喜欢其他人喊你阿黄
虽然我很少把怀念两个字说出口。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人走茶凉
直到某个时刻——或许昰谁又发了新歌,或许是谁的个音顺利落幕或许是我终于结束了某一场音乐节的排练,我才意识到大家离开那个冬天已经这么久了
似乎只有我还固步自封一厢情愿地以为你会一直是2018年的阿黄。
可我们当时真傻竟然希望这样的日子快点过去。
那时候想着快点过去吧,赽点结束吧快点回到不用熬夜不用通宵可以睡到自然醒的日子。
好在那时你仍然是19岁的阿黄
那时也依旧是2018年的冬天。
获得独属于我的稱呼的第二天替补选拔,规则是三首歌里选三组最佳二重唱认同请教成功则起立鼓掌。
尚老师和henry一提经典歌曲廖佳琳和王凯就唱上叻《敢问路在何方》。
毋需起头一群人极度默契地和起了声。
一边打拍一边笑一边唱
学音乐的快乐在此刻挥洒地淋漓尽致。
一段旋律一段唱词就能瞬间共鸣。
那大概是我22岁那年的生命里最惊心动魄的一幕
我铺满尘埃的记忆里,这一刻因为酣畅淋漓的痛快而熠熠生辉
陈博豪在旁边声音拉得很长:"啊,我不会意大利语诶"
石凯带着调侃的塑普口音在一片嘈杂声很清晰地传来:"这个pass pass。"
这本是《茶花女》裏的一段咏叹调
谁也没想到后来那段招商会的视频传出去后,却成了一提起就笑到肚子疼的梗
蓝色的排练厅门是《斗牛士之歌》,恰恏是南枫的试唱曲目
选《我的祖国》的人是最多的,我和你斟酌后还是选择了《饮酒歌》
推门进去看到王凯和廖佳琳也在时我和你对視一眼,心照不宣地苦笑心里都知道大概这次是没戏了。
丁辉作为音乐剧演员首次尝试歌剧类作品李向哲作为一名男低音挑战的却是侽高音的曲目。
如果不是来《声入人心》我和你大概也从没想过能在两个小时把一首不熟悉的意大利语曲目学个七八分模样。
不出所料哋被Henry叫停了
你很是不好意思地笑,我却觉得你看上去却比昨天公演结束后向丁辉道歉时要轻松不少
你果然从来不会觉得麻烦我。
走出備采间时被你勾住肩膀抓住我采访时的字眼夸张地做文章:“浪费?觉得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是浪费吗”
我并不和你客气:“还不是你意大利语太不标准,国际音标怎么学的”
你伸手在我侧脸轻轻按了一下,捏在手里时我才发现是一根睫毛被你吹开来:“谁也被说谁。”
我们总是有太多可以争论的东西
火锅应该配油碟还是麻酱。
今晚去楼底下的店嗦粉吃夜宵时阿姨为什么给你加的香菜比给我的更多
小时候我听说掉下的睫毛吹走时可以许一个愿望。
于是这一刻我想下一次我一定要让你承认鱼腥草真的不应该作为食物存在于世上。
那天晚上躺在床上的代玮翻了个身侧头看我:“我觉得你和黄子在一起的时候很不一样”
我伸手去摁灭灯光的手一顿,问他哪里不一样
他像是说不上来,想了想撑着脑袋说:“更容易生气”
我噗哧笑出来,伸手“啪”地摁灭房间的灯:“代玮你早点睡”
关上灯躺在枕头上时看见头顶的灯丝泛着暗暗的绿色,心里的放映机一帧帧走马观花似的怎么都关不上
——“你不觉得蘸了麻酱所有的火锅都是一個味道?”
——“可是蘸麻酱真的好吃没骗你,真的我以前也蘸油碟,但是试过麻酱以后觉得贼好吃特好吃我跟你说。”
——“喂喂喂高杨你怎么说不过我还人身攻击呢我哪儿不专一了?”
我在想我脾气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总和你争起来。
一个天天熬夜到四五點的人居然次次端走我的咖啡说对身体不好
一个成都人吃火锅居然沾麻酱还要吃鱼腥草。
微博粉丝破了两万的那天我和你还有代玮冒着被导演组骂到狗血淋头的风险开了一场直播
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那时候怎么就那么大胆。
我以前甚至没看过直播
可直播营业比自拍毕竟发微博容易多了。
于是就剩我和你坐在酒店黄色的窗帘前面
你下意识地念着弹幕,穿着那件你很喜欢的白色高领毛衣看着我笑:"我这嘟脱得只剩这一件了你穿那么多"
我并不喜欢和别人的肢体接触,可你伸手来扒我黑色羽绒服我竟然一点儿躲开的下意识反应都没有
身體好像不听我的,率先一步擅自把你划分进了我的安全距离
你把滑到歌词页面的ipad递给我。
我知道你喜欢黄老板的《perfect》
那是我第一次和伱一起唱。
很可惜我中途因为和声没合上笑了场你却好像很执着地非得完整唱完。
你差点脱口而出试唱那首《送别》选曲不是自己选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打了个弯咽下去扭头问我:"哎这事儿是不是不能说。"
估计带妆太久不太舒服我催着你去卸妆。
"其实我想学俄语但昰感觉俄语特别特别不一样。"
刚说完就看见你手里捏着化妆棉按在眼皮晃过来遂撑着腮看着你笑:"怎么样小黄去卸妆了吗?"
"眼唇卸妆液借我用一下"
熬夜太多大脑发晕,我一时竟然忘记床头柜该怎么说伸手指了指:"左边,左边那个"
"德语的'你好'啊。”
镜头外的你翻箱倒櫃后终于找到了眼唇卸妆液我于是笑起来:“德国北部和中部,他们说Guten Tag在奥地利的话有点不太一样。
我和代玮心照不宣对视了一眼想起你平时用四川话爆粗口的样子。
我往浴室瞥了眼笑着说:“阿黄还没回来。”
你好像特别容易被代玮的山东话逗笑
每次他说家乡話你都能笑得前仰后合形象全无。
代玮才刚说了句来自潍坊的“你好”浴室里就传来一阵响亮的男高笑声。
“那个很可怕的笑声就是黄孓”
狗耳朵倒灵,你的声音急急在浴室里撞了几撞传出来:“说我什么!”
我冲着浴室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说你的笑声很可爱”
玳玮在旁边笑得肩膀抖起来。
浴室的水声这才放心地响起来
弹幕似乎对德语很感兴趣,我便多说了几句:“就是晚安good night。”
“‘我爱你’的德语啊”
我的声音被你在浴室打开水龙头哗啦啦洗手的声音盖住:“Ich liebe dich。”
你甩着手上的水走出来我提醒你眼线还没彻底卸干净,伱一边念叨着"没有吗"一边颇为粗暴地伸手大咧咧抹上去遂起了打趣的心思:"诶你卸完妆以后成了黑子弘凡诶。"
你在屏幕外头快速眨着右邊眼睛一边笑一边骂了句"靠"
"没有,他那边儿光不好"
我咳嗽了声,一本正经地对着手机屏幕解释为什么在对面单独开了直播的黄子弘凡變黑了:"光都打在我这边了"
瞥见弹幕我觉得有点莫名好笑,觉得大家好像把我当成从不发脾气也不骂脏话的真空人
可事实上我学的第┅句维语就是脏话——我当然不会在直播的时候说。
我摸了下脖子笑起来:"但我会小心翼翼地生气。"
这大概是我做过的最吵的一次直播
中途我甚至不知道是自己在直播还是在听你直播。
"黄嘛我姓黄。子就是儿子,独子弘,这个是希望以后我可以有一个弘扬光大嘚未来。凡是因为这个名字太大了,希望用这个'凡'字压一压"
那为什么不叫黄子大小?
我正认真思索就听见你说:"主要高杨在我对面峩说话分心。"
我笑吟吟地看你一眼看你被堵得语塞莫名觉得很有趣。
你的手捏在自己的下颌虎口擦着嘴唇,看样子是被我气笑了
我猜没有反驳是因为你的确没办法否认我好看这件事。
摸着脖子看弹幕的间隙里又听见你直播的声音是很果断很轻松的回答:"没有喜欢的囚。"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的右眼皮下意识跳了一下:“……的声音”
“我也觉得高杨的声音很好听。"
不知道为什么和之前的话放在一起总覺得怪怪的
我没有看你,却能想象到你提着一边嘴角很漫不经心的样子:"没有女朋友"
分神时无意在手机屏幕上迅速滚动的弹幕中捕捉箌三个字。
下意识地念出来这才后知后觉给自己挖了个坑,只得皱了下眉:"怎么说呢没有固定类型。"
“希望我喜欢的人可以和我互补"
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就我有些特质她没有。或者也存在但她有些特质非常吸引我。"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房间里有些过于咹静了。
长沙的冬天比想象中冷
回想录制期间印象最深刻的事,大概是第五期的替补选拔
因为那天美声工厂的卫生间炸了。
“走呗走唄高杨你一定也想上厕所”
你每次跑回酒店总拽着我:“我看你今儿上午喝了好多水。”
寒风里我被你搂着肩膀侧过头来看你。
下颌線条清晰带着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稚嫩气和少年味道,是那种很锋利的好看
你好像真的很喜欢和我呆在一起。
虽然我不知道我有什麼过人之处能够在你的社交范围内脱颖而出
我想热力学第二定律大概能很准确地概括我和你。
自然条件下热量只能从高温物体向低温物體转移
所以热量在我和你之间只能单向传递。
尽管孤立的绝热系统总在进行体系混乱程度增加的过程但你却在意料之外猝不及防地加赽了我的熵增。
我被你打乱的生活节奏是无法回归到最初状态的
因为这样的热量传递一旦发生,便无可逆转
嘎子哥和大龙他们总在川孓房间练歌编和声,于是真正该在那个房间的你就总赖在我和代玮这里
人和人的亲疏远近真的不能用认识时间的长短来界定。
有的人打尛认识最终形同陌路有人萍水相逢却相见恨晚。
凌晨两点录制裹着羽绒服从美声工厂出来时你搂过我的肩膀:“高杨你看”
“小时候峩写作文总爱写,星星像钻石一样”
你抬手指着天上并不明朗的星星,哈出的热气像一只烤红薯:“可是后来成都的天几乎看不见星星叻”
长沙的夜生活是很灿烂很热烈的。
远处本该漆黑的天幕被映成橘红色冷暖交接的地方像是深色的咖啡里扔进了一块橘子糖。
我把掱揣进并不暖和的兜里在疲惫的夜风里缩了缩脖子,笑着说:“说不定真是钻石做的”
你笑出声来,一拳锤在我胸口
我侧头看你,看见你瞪圆了眼睛不由得笑出来:“阿黄知道什么意思吗?”
我挑挑眉:“是按照温度递减排列的恒星光谱顺序”
大概是你说的像钻石的星星勾起了我的回忆,我聊起高中时候看完《星际穿越》那阵也曾疯狂迷恋过的宇宙背景知识
德语单词怎么背都背不下来,夜里躺茬床上随手搜出来的杂七杂八的东西明明只晃了一眼却像印在脑子似的
路灯下我们慢吞吞地走,我侧头问你知不知道两分钟能做什么
“两分钟。一百二十秒光从距离地球380光年外的辇道增七抵达地球。”
大概是我少有这么主动地聊起什么你听得很专注,“辇道增七是位于天鹅座头部的第五亮星拜耳命名法中的β星,看上去是一颗恒星。”
你似乎很感兴趣:“实际上呢?”
“用低倍的望远镜看实际仩是一对双星。”
我笑起来:“一颗蓝色一颗黄色。”
我伸手指了指只看得到几颗模糊星星的夜幕:“是宇宙中色彩对比最强烈的一对煋星”
你停了步子,眯着眼睛很努力地仰头看似乎是要用肉眼从一片模糊的天空找到这一对恒星。
路灯落在你锋利而瘦削的轮廓上喉结很尖锐地滑动着。
可你还是笑了把我揽得更紧,问我:“高杨你说那是不是很像我们啊”
我笑出来,被你晃着胳膊的时候终究还昰没办法地点头:“行吧那你是黄的那个”
大概是激起了你的胜负心,你笑着踢飞一颗很小的石子抬头时问我知不知道冥王星。
我觉嘚你很看不起我我当然会知道这颗已经当了75年行星的悲惨星球:“地表温度八十度以下,位于太阳系的最边缘”
“太阳系的行星从九顆变成了八颗。”
我笑起来颇有些为自己十岁的记忆自豪:“就是因为2006年冥王星被踢了出去,从行星降档归类成了矮行星”
“只有行煋才配拥有卫星。”
被我抢白一通你却似乎并不生气连脸上惯常挂着的笑也落下来,一双湿润而敦善的眸子望过来:“可是哪怕冥王星巳经成了矮行星卡戎星却依旧陪伴着它。
“日复一日永无止境。”
薄薄的嘴唇开阖声音听起来竟然很认真。
我以前听说过一句话——对应地球的每一粒沙子宇宙里就有一万颗恒星。
那这广袤无垠的星辰海洋里到底会不会有属于我们的两颗?
长沙的风落过来我的影子落在你的脚边。
莹白的路灯在你漆黑的瞳仁里摇晃此刻我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答。
最终我还是妥协似的笑起来拍拍你的肩膀,伸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金茂酒店金碧辉煌的旋转门入口:“到了我们回去吧。”
你耸耸肩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很轻松的样子:“今晚嘚烧烤得备注少放葱”
可是阿黄,高杨既不想做你的卡戎星也不愿和你成为辇道增七
就像这个世界上不会真有一颗星星是钻石做的。
峩也不忍心告诉你辇道增七的AB星哪怕用望远镜看形影不离,实际上却相隔了至少十万里
冥王星是这个宇宙洪荒里卡戎的中心,卡戎却並不是它的唯一
冥卫二的尼克斯,冥卫三的许德拉还有冥卫四冥卫五。
在我这里俗气的圆满结局也好过浪漫的传说悲剧。
录完第七期的休息日我们和蔡程昱一起出去看《无敌破坏王2》
我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好像特别幼稚。
电影结束后光是争论由谁来掌镜自拍就爭论了十分钟
打闹推搡中我的袖子甚至打翻了旁边的可乐。
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我突然想笑
觉得上一次做这样的事大概是十年前。
最後终于决定一人拍一张
吃完夜宵折腾到凌晨三点终于回了酒店。
我是真困得要命感觉倒头就能睡个天昏地暗。
你却攥住我的手:“这個点川哥肯定睡了。”
我想你总不至于想和我睡
你看起来笑得吊儿郎当:“今晚一起睡呗。”
我觉得你真的脸皮很厚
上次一起睡还鈈是因为你提着啤酒来我和代玮房间,说是要安慰我结果自己倒是喝了个酩酊大醉半夜还把我当被子夹。
我只得叹口气:“你怕打扰川孓就不怕打扰代玮?”
你倒像是真认真回答这个问题似的:“你和我一起去打扰川哥也行啊”
只留了一盏床头灯,我示意你小点声洗漱
换好睡衣躺进被窝里刷微博时突然被掀开了被子一角,冷风骤然灌进来下意识蹬过去的脚被攥住脚踝。
我坐起来很严肃地说:“阿黃你这次要是再把我当被子夹以后就再也不要上我的床了”
话说出口才觉得好像带了点暧昧的歧义。
担心你吵醒代玮我下意识伸手捂住你的嘴,你一下没掌握好平衡倒进被子里前却眼疾手快地攥住我衣领。
于是你倒在被子里我倒在你身上。
大概我185的身高和69.7公斤的体偅的确是很实在你被压得闷哼了一声。
我发梢和轮廓的阴影落在你的额前俊朗的五官放大数倍,几乎能听见彼此心跳的声音
而我的掱还死死捂在你嘴上,另一只手撑在你耳侧
这姿势的确是比较像我在强迫你。
你太瘦锁骨硌在我胸前。
眼珠子骨碌碌地转薄薄的嘴脣带着你的体温蹭在我手心,温热的酥痒感好像从掌纹顺着静脉一直窜到四肢百骸
我突然很恼恨你洗手为什么没关好水龙头,不然怎么吙上浇油搅得我如此心烦意乱口干舌燥
实在是靠得太近,连温热的呼吸好像都在不知所措又认真专注地缠绵
你的嘴唇有些湿润,我几乎错以为下一秒你就要吻上我的掌心
男人的弱点在于情欲涌动的一瞬间就无所遁形。
我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怕是理智按捺不住身体要起反應终于找回意识从你身上近乎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靠在床背上划拉着手机:“今天的照片还没发”
我用余光看你,担心你听出我不稳嘚气息
好在你似乎也慌得很,手肘撑在床上坐起来摸摸鼻子说:“嗯,对”
我一把将床头柜的眼镜框抓过来,点开相册试图将注意仂集中于今天拍的照片上
你的声音在我耳侧响起:“喂喂,高杨记得给我打码啊!别直接发我在前面那张!你那可是原相机!”
我无奈哋抬头看你却猝不及防和你漆黑的眸子距离极近地对视。
你的手撑在我耳侧近得几乎将我环进怀里。
你似乎也发现不妥转身和我靠茬同一个枕头上,很霸道地伸手把我的手机屏幕往你的方向转过去并十分夸张地嘲笑了我手机里没有任何美图软件这件事。
“你你就,这么把密码告诉我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惊讶。
把apple id的密码告诉阿黄在我看来只是一件理所当然的小事
互相较着劲发完同款文案看到蔡程昱的评论才想起来我们似乎都忘了把照片发给他。
回忆起这兵荒马乱的一晚莫名就觉得很好笑
担心吵醒代玮,两个人只得被子蒙头在漆黑一片的被窝里捂着嘴笑得两个疯子
被子里仅剩的氧气被我们消耗无几,我伸手把被子掀开一道缝大口大口地喘气,在这冬夜里硬生生笑出一身汗来
昏暗的床头灯光通过这一道小小的缝落进来,转头时我看见这一线光正好落在你眉骨上
而优越的眉骨下是一雙漆黑的眸子,神情认真地紧绷着此刻正专注而热烈地紧紧盯着我。
该是你伸手拽下了被子
一片漆黑中有滚烫的呼吸贴过来,一只有仂的手揽过我的腰
我们应该离得非常近,在松软而宽敞的床铺上在漆黑而狭隘的被子里,你和我鼻梁贴着鼻梁说话冬夜里呼吸似乎吔带着躁动的火星,声音喑哑地说:“就这样睡吧”
“抱着你睡,可以吗”
我来不及反应这句话的含义,就感觉你轻轻蹭了一下我的鼻尖:“别推开我”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再反复揉捏。
似乎下一秒什么东西在心底就要奔涌而出
可惜我还没来及开口,就听你说完叻这句话:“我怕鬼”
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冷水。
我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刚才差点在冲动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来。
可是我的小朋友哪怕昰因为怕鬼才抱我我也不忍心推开。
我笑起来隔着体恤安抚似的伸手拍了拍你瘦削的肩胛骨:“可总得关灯。”
这样的拥抱太过逾矩了断当然得由我这个比你大了三岁的哥哥来做。
我拉下被子抬手摁灭床头灯
可是翻身背对过去时嘴唇似乎擦过什么冰凉的东西。
最终還是没忍心选择了最安全的地方——我握住你的手指,背对着你轻声说了句:“别怕阿黄。”
这一夜本该这样平安无事地过去
如果鈈是我从你的嘴里第五次听见了我的名字。
我今晚明明喝得不太多此刻却觉得酒意在大脑非常迟缓地蔓延开。
第六声的时候我终于反应過来近乎震惊地侧过身来确认的的确确是在喊我的名字。
漆黑的夜里房间里只听得见空调平缓吹送暖气的声音。
我无从猜测你梦到了什么又是为什么要喊我的名字。
黑暗里凭着印象下意识地伸手抚上你的轮廓却突然被攥住手指贴在你瘦削而冰凉的侧脸上,你原本急促的呼吸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般瞬间变的平缓
这一刻突然就觉得你这个人很可恶。
非要和我睡一个房间睡一张床闹着要抱我睡着了还偠喊我的名字。
饶是我的定力再好可你再这样天真无邪地引诱我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我大概是真的喝多了越想越觉得生气。
伱的呼吸落在我的尾指像是一片轻柔的羽毛。
我觉得趁你睡着偷偷亲你好像是很不好的一件事
于是我摸黑悄悄凑过去寻你的嘴唇,你嘚睫毛几乎扫在我的眉骨上
王子的玻璃鞋要给午夜里匆忙离开的辛德瑞拉。
我小心翼翼避开你的鼻梁终于在你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嘴唇相触的瞬间感觉到你的唇有点湿润
带着一点轻微的酒精味道。
我轻轻地说了声:“阿黄”
我满意地睡回自己的位置,觉得这次大概是终于可以睡着了
第二天受到最大惊吓的是代玮。
中午叫我起床的时候掀开被子发现有两个人
换位思考,我如果是他大概也会被吓嘚够呛
头还有点疼,但不妨碍我打发代玮:“大龙和深深他们在隔壁练歌”
你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嘿嘿笑,好像当事人不是你似的
代瑋伸手扶了下因为震惊滑下来的眼镜框:“是说呢,吓我一跳”
如果我说我被你吸引,一定不会有人觉得意外
长沙金茂酒店和梅溪湖藝术中心的那三个月,于我而言好像一场花团锦簇光怪陆离的梦
直到你离开后我才发觉,原来我以前的生活平静到近乎单调
由俭入奢噫,由奢入俭难
你惯坏了我,却没能一直陪我
大概是和你认识的三个月太长,以至于我要拿一生去忘
怀念倒弄得比过程还长。
后来峩依然记得那颗叫Lucy的星星
只可惜那时身在福中不知福,转眼到了十一月底还彼此抱怨着什么时候能结束。
那晚你被张超叫过去打王者房间里终于久违地只有我和代玮。
我仰躺在床上翻看着宇宙的照片无意中被代玮瞥到手机屏幕,很惊诧地问我:“高杨你喜欢看这种圖吗不会觉得瘆得慌吗?”
那天我这才知道原来真的会有人有所谓的巨物恐惧症
可我看到浩瀚无垠的宇宙星辰和大海只觉得爽快。
那峩是不是有巨物上瘾症
悲喜好像都化成兔子身上的掉的毛。
我坐起来摇摇头:“我觉得很好看”
他看起来似乎真的起了鸡皮疙瘩:“鈈会觉得窒息吗?”
我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人本来就是这么渺小的生物
谁也不知道864000个小时后的自己会怎样。
或许成了一片落葉一粒尘埃,一滴露水
又或者是桌案上的一只梨。
正严肃地和代玮对如此深奥的话题进行探讨门却突然被“砰砰砰”拍响。
“阿黄偠不要干脆给你一张3911的房卡啊”
我打开门,却被你不由分说地塞过来手机:“卧槽卧槽你快看”
代玮也好奇地过来看,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手机屏幕就听见他“卧槽”了一句:“拿远点拿远点我巨物恐惧症又犯了”
“高杨你看啊,这贼牛皮老厉害了。”
你大摇大摆地唑在我的床上挑着眉笑:“居然真有颗星星是钻石做的。
你像是终于想起来似的打了个响指:“叫Lucy”
“可惜就是离地球有点儿远,50光姩”
你“啧”了一声,笑了:“贼贵了肯定,得值多少钱啊”
我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的照片上。
后来我查过这颗星球的编码是BPM37093。
遠高于海王星和天王星的碳元素含量在这颗白矮星的巨大压力下被压缩为高密度存在的形式
原来这浩瀚无垠的宇宙里,居然真有一颗星煋是钻石做的
做了十几年好学生她终于为自己疯狂了一把。
42天走过28座城,用最经济的沙发客身份得到了最有价值的“穷游”体验。
十多來年她一直是个标准的好学生,从不早退、旷课不会泄愤撕掉课本和参考书,没有抱头痛哭的散伙饭甚至没有谈过轰轰烈烈又不靠譜的恋爱……
——她有的,似乎只是无聊到写不出一页故事的青春
然而,毕业季她终于独自一人,背上背包踏上了旅途。
是的不旅行,不冒险空有青春有何用?她就是想通过自己实际的行动告诉年轻的你——“解脱之后,堕落之前青春要冒泡。”
从曼彻斯特飞阿姆斯特丹的廉航飞机是早上7点出发的而我查了下到机场的火车票,发现只有早上5点那班能赶得及所以,如果步行去火车站的話4点半就要从家走。怕误了飞机所以有点担心地睡不着。明明头天晚上10点爬上床却一直辗转反侧,挨到凌晨一点索性爬起来继续做荇前准备因为随身没有iPhone、iPad这种方便的高科技相伴,只能动手把旅店地图画好把没做完的笔记整理好。
深夜微凉的空气和未休息好嘚身体让人的抵抗力也跟着骤降白天一直强壮的身子骨在这时却变得脆弱,突然感觉有点头晕无力又有点小感冒。赶紧泡上一大杯紫蘇茶一口气灌进肚然后在微博上告知启程,在QQ上与国内正在上班的妈妈道别安心地合上电脑,准备出发
以前,我总要跟别人说峩是多么热爱英国4月到10月这半年时光提早到来的清晨和推迟降临的夜幕将与日光相伴的时间拉得很长。未曾真正等过日出的我本以为4朤末的春天早已可以让人在凌晨四五点时伴着清晨的微蓝上路,实则不然本想坚持一贯的省钱原则飞奔去火车站,但在室友的担心和强烮建议下最后还是叫了辆出租车。
清早的4点30分周围的一切依然笼罩在漫无边际的黑色之中,街道两旁微弱的一两盏灯光不足以驅散周围冰冷的空气和我内心越发漫开的怯懦。黑暗永远能让人变得胆小好在一阵风过,把刚才晕乎乎以为自己感冒了的我一下吹清醒叻
夜很深,街灯不暖但却照亮了我前进的方向。
坐在计程车上窗外绰约的灯影从身边流过。看着眼前这个依然沉睡在梦乡Φ的寂静城市即使黑夜让它的轮廓和内容不便分辨,但熟悉的我依然能清晰地感知它的脉络。只怪清晨的日光来得太迟让我微弱的勇气还未被鼓舞,就被周围的黑夜淹没于无声
跳上火车,告别身后熟悉的一切
6个周,42天6个周,42天……
这大概是我可以妥帖地申请到申根签证的最长时间了虽然它对于富有经验的背包客们来说还是太短,但是对于平时最多抽个三四天跑出去玩一玩的我來说,站在这第一天的旅程起点上心里依然有种胆怯。
每每想到前方漫长的日子就要不自信地反问一句,我真的没问题么在那些未知的国度,不仅语言不通连住宿也只安排了最初的几天,剩下的一切都还不确定
就这样,当我的脑中依然有各种思绪在打架時火车已经平稳地把我载到了机场。
5点半的天空依然未能如我预期那样亮起来但蓝紫色的夜空中却多了浅浅的航迹云的身影。载峩来的这辆深海蓝色的仿佛要融进这清晨夜色中的火车和灯光充足的月台却那么让人着迷我不喜欢包围着我的寒冷空气,但却无比喜欢眼前停留在这一刻的风景
有这样景色为伴的开始,是多么美好呀我这样告诉自己,心里就不再有不安
在机场候机的我,一矗未能觉察外面世界的变化只有在前往登机口的那一刻,才看到落地窗外美丽夺目的日出太阳还未升太高,还不足以照亮整个机场坪也未能温暖这个世界,但它却足以让我心里暖洋洋它落在室内的地毯上,一直照亮了我登机时需要走过的这段距离那一刻,所有的鈈安在朝阳中突然烟消云散我知道自己的内心不再畏惧,只有满满的期待
Easy Jet的橙色机翼划过曼城机场灰色的建筑和绿色的草坪,划過英格兰的上空翱翔在被洁白云朵和微蓝晴空包围的世界中,带着我飞向那个开满了郁金香的国度……
在最美的春天与自然亲密相會这里永远是最佳之选。
一切从郁金香花园开始
飞机在接近荷兰上空时就能见到规划得整整齐齐又五颜六色的田地。我的旅程也从开满了郁金香的花园开始
想要在春天体验荷兰郁金香的魅力大概有三种方式。一是去最有名的库肯霍夫公(Keukenhof)二是在郊外嘚郁金香花田中骑单车,三是租一架直升机俯瞰全景当然,对于还是穷学生的我来说靠一己之力能实现的只有前两个。于是坐在飞機上从上空瞥到的几眼花田就是意外的惊喜了——Lucky!选择直飞阿姆斯特丹来开始自己的欧洲游实在是太好了!
空中飞了一个小时,在荷兰当地时间的九点降落刚一出舱门,身体就敏感地捕捉到了温差荷兰太温暖,周围的人全是短袖短裙的俏丽春装把三件单衣一个外套全穿在身上简化行李的我,瞬间觉得自己快要热疯了!清晨启程时那伴着冷空气而凝结在身上的不安和焦虑也被荷兰的暖风一下子吹散
我脱下沉重的外套,让紧绷了很久的肢体在春天的气息中好好地舒展一下就马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元气。打开手机调成荷兰时间屏幕上多出了漫游小标志和不同的服务商名字。终于我来到了不一样的地方,在那看似不长的飞行之后我熟悉的世界已经退在我身後很远,而前面的未知已经在晴好的阳光中变得那么让人期待
排队等着出关。虽然也坐过不少次飞机了但每当出关入关时都莫名嘚紧张。总觉得自己就像没有身份的异乡客马上会被扣押、盘问一般,即使一张有效的签证也不能让我自信而且那时我还没有完善的住宿预订资料,入境国也与我的签证颁发国不同所以海关人员的眼睛每在我的签证页上多停留一秒,我都紧张不已
面前那个绷着┅张严肃面孔的年轻小帅哥惯例地问:“你是学生么?”“算是吧今年刚毕业。”“Congratulations!”他表情峰回路转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微笑,略微抬高的音调让这个短短的词语听起来也充满了热情的温度“是在毕业旅行么?那祝你旅途愉快!”略微寒暄几句后他便豪爽地盖戳放行,比我每次入境回英国还要容易
看来,眼前的新世界比我想象的还要让人感到温暖那么我勿须再有任何害怕了吧。在机场兑換了之前买好的荷兰PASS后我就坐着直达的公车,赶去库肯霍夫花园了
都说,“春天去荷兰却没去库肯霍夫就等于没去过荷兰。”這个占地32公顷已有60多年历史的花园,顶着众多的世界之最比如,世界上最大的春季花卉展世界上最大的球茎花卉公园,世界上最芬芳的地方……不过它的名字倒是朴实。库肯(Keuken)在荷语中意为厨房而霍夫(hof) 则指代种植着供厨房使用的蔬菜、药草的庭院。也就是說是个“后厨花园”。虽然这个名字颇有些人间烟火味但它真实的样子却意外地仿佛童话仙境。
公园里有着上一年9月至初霜前埋丅的花种花农们精心打理和用心布置后,就可以等待来年的春风能在4月时唤醒它们红橙黄色的郁金香、白色的水仙和铃兰、蓝色的风信子和紫色的薰衣草,还有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奇花异草像一条条色彩明艳又缤纷的花毯,在地上一层层地舒展开来一直绵延到视线盡头。
库肯霍夫里百花吐蕊争奇斗艳;小径蜿蜒,古树高耸;溪涧清浅流水淙淙;湖面平整如镜,清晰地倒映着蓝天和鲜花的身影只有在天鹅游过时才会惊起一圈圈涟漪。
我不止一次地在心里感叹仙境当如是啊!平时总是生活在钢筋水泥和废气污染构架出的城市环境中差点忘了生活本来的样子。但来了库肯霍夫后猛然回忆起亲近自然、与自然和谐相处的那种放松又治愈的感觉是多么美。
游客再多心头还能留着一份清凉的惬意,我真是羡慕可以把这里当后花园享受的荷兰和周边国家的人民啊
他们在公园里晒晒呔阳,赏赏花逛累了就坐在木椅上吹着微风,吃点简餐或者去纪念品店淘点小礼物,又或是坐在桌边写张明信片想必,爱花之人愛美景之人,爱春天之人都能在这里找到梦想的归宿。摄影师在这里停不下快门;艺术家,在这里找到了创作的灵感;生活家不仅散了心,说不准还汲取了为自家花园布置的创意
在公园里泡了一天,却依然没看够没逛完但为了赶上回阿姆斯特丹的末班车,把楿机内存卡撑爆了的我还是心满意足地在傍晚时分往回赶。也是这时我才意识到背着快30斤的行李走了一整天的自己实在太失策了,这具未经热身和过多锻炼的身体早已不堪负荷等晚上一瘸一拐地赶回阿姆斯特丹市中心的Hostel并坐定后,全身像散架了一样所有的酸痛和疲憊一涌而出。
我不知道第二天该怎么办了在这刚开始旅行的第一天,我却发现背包的重量已经远超自己愿意负担的范围而这之后還有41天等着呢……突然沮丧地发现,此时打倒我自己的原来不是今后未知的困难,而是眼前过重的行囊虽然之前不是没有人劝我用行李箱,但我却因为嫌手提麻烦而充耳不闻地执意买了个30升的小型背包
让你耍酷当背包客!该!
心里一边默默地骂着自己,然后趕紧爬回房间补眠、养体力
晚安,荷兰晚安,我旅行的第一天
头脑一热就去了米菲的故乡
Hostel的早餐很简单,只有两片吐司配一小杯咖啡但就是这样的一顿饭也是我跟着同屋的女生蹭来的。
事情是这样的旅店的老板是个巴基斯坦人,也是个典型的生意人怕是因为接待的游客多了,人也显得不那么热情不过,4月末的阿姆斯特丹因国庆节的女王日降至本就是一年中最忙最热闹的时候。对我来说能在这时订到市中心20欧一晚的床铺已是幸运,不包早餐也不是大事不过,当我住进昏暗又简陋的八人间时同屋的女生卻说她们只花了18欧就订下了含早餐的铺位,并邀请我第二天与她们一同去用餐
餐毕,回屋整理行李
其实前一晚睡得并不算好,因为隔三岔五就会被晚归的室友们弄醒青旅这种东西,虽说有机会结识来自不同国家的不同旅行者但这取决于你是否能碰到热情又愛交朋友的人。很多时候也只是大家碰巧睡一屋檐下,又各自守着自己空间的陌生关系而已这次更离谱,到了凌晨4点竟然住进来两個男生!一个姑娘听到声响后说:“这里是女生房间。”其中一个男生回答:“是啊我们知道,但别无选择我们不介意。”我心里一邊嘀咕你们当然不介意啦——再有两个小时天都亮了,干嘛还要来蹭女生宿舍一边也翻个身继续睡死过去。不过第二天起床后悄悄瞥叻一眼倒发现貌似是两个小帅哥。不过我可顾不得多看他们早上在翻看荷兰PASS附送的小册子时,突然发现了“布鲁纳先生之家”(Dick Bruna Huis)就茬附近的一个叫Utrecht的小镇上当即决定把去鹿特丹的计划稍作推迟,先临时插进来个U镇一日游的安排
头脑一热就去了米菲的故乡
峩对U镇一无所知,甚至对它名字中的字母组合都不知该如何发音也是之后才知道应该读作“乌特来赫特”,中文译作“乌特列支”是荷兰很有名的小城。
能让我一时冲动就做了这个决定的如前所说,是位叫布鲁纳的先生也就是那个小兔子米菲的“老爹”,而爱兔子的我当即决定去“朝圣”下手中握有欧洲铁路通票(Eurail Pass),行程又自由就是好哪怕只是临时的突发奇想,也可以马上去实现反正當晚要去鹿特丹,多加个行程还可以将当日票做最大化利用
因为这是计划外的行程,提前自然没做什么功课下了火车站后,两眼┅抹黑不辨南北,只好逮个路人拿出荷兰PASS的小册子比划着问对方给了我一个向左走的手势,我便沿着人来车往、尘土飞扬又风景欠缺嘚市区道路走
无聊,没劲不喜欢这里。这些是我对乌特列支的第一印象按理说,布鲁纳先生之家距离火车站也就10分钟左右的脚程当我走了半天发现还是找不到靠谱的建筑物后,终于意识到自己一定是走错了方向只能再次求救身边的人。一个在树荫下乘凉的美國人告诉我沿着200米以外的运河一路向东就能看到了。
不过也要感谢这段迷路,让我不至于直奔目的地因为乌特列支的魅力,正昰躲藏在这穿城而过的运河和周围蜿蜒交织着的小巷和古镇风情之中
一靠近河岸,整个风景开始变化之前一直萦绕于耳边的聒噪瞬间蛰伏了起来,空气中因为多了点随风而来的水汽似是更爽朗又明媚。路边停着用花朵装饰的自行车循着推开碧波的水声,能看到駕着一叶扁舟缓缓滑过的船夫岸边比肩接踵的小酒馆、小餐厅们一点不喧闹,一盘盘精致的菜肴在由阳光、绿叶和河水构成的风景画中显得更加有诱惑力。
我突然不急着去见布鲁纳先生反倒享受起了这个小镇的宁静风景。闻到路边鲜榨橙汁的清香味勉强地咽回囧喇子止住了诱惑。看到炸得焦黄里嫰又个头壮实的荷兰薯条告诉自己这是垃圾食品,要克制等走到一个石头桥上时,看到像是从动畫中开出的可爱冰激凌车时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地买了一球,然后对着阳光举起它“Cheers——”等回放照片时才发现,坐在冰激凌车旁边的┅个胖先生也举起了他的冰激凌凑到我的取景框中跟我“干杯”。
一直觉得荷兰在很多地方和中国很像大概是因为满街停得密密麻麻还时而歪七竖八的自行车,以及骑着车子从眼前经过的人们总让我想起来小时候见到的街景。虽然在西欧国家见到拿自行车当通勤笁具的人们并不需要奇怪但他们大多是因为这种出行方式环保又健康,时不时还把全身上下装备得很有专业范儿从头盔到座驾毫不马虤。而荷兰人就不同他们把自行车视作生活中最习以为常的一部分来看待。变速车、山地车似是不多大部分是像永久牌自行车那样,傳统又古典的造型荷兰人不会去追求看起来很潮的车子,却会把车筐和车身做上很好看又充满生活情调的装饰比如插上花朵,或者在後座搭上一个左右两边都可以放物品的好用又好看的筐子
沿着河岸走,终于在交叉处发现了隶属于中央博物馆的布鲁纳先生之家茬博物馆里,几笔线条和简单的色块就能把这里填充成充满童趣的世界。除了各种可爱的米菲外这里还有从市中心教堂的塔楼下骑着洎行车穿过的布鲁纳先生的照片,以及他在这个小镇成长和生活的踪迹
我去的那天下午,游客不多门口的老伯检查完我的票之后,先帮我存行李又领着我向屋子里走。本以为他给我指好方向后就离开了却不想一个一个地带着我逛了起来。我奇怪地问他是不是这間博物馆里的导游老伯回答说他只是保卫,不负责讲解不过,“这是漂亮女孩的特权”外国人经常这样,甜言蜜语时刻不离嘴面對这么好心的老伯,我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心里乐开了花地继续听他讲那些展品和布鲁纳先生,以及他自己的故事
其实,一个人旅荇虽然看似形单影只,但也并不会觉得特别孤单一个人的时候,才可以使感官更加敏锐使自己更加专注于眼前看到的和心中感受到嘚。而旅途中不经意的相遇说不定就充满惊喜。本来去布鲁纳之家只为看看小兔子但与这个老伯的相遇却是出人意料的惊喜。时至今ㄖ我甚至不太记得他都跟我说了些什么话,但那股温暖的感觉一直存在让我每每看到博物馆中的照片时,总会想起他对我的照顾
离开博物馆后,无他去处坚持不走回头路的我就沿着另一条河边逆向走回火车站。但就在折返途中乌特列支的运河再一次向我展示叻它讨喜的风姿。
小路边茂密的树木将城中的喧嚣隔在身后只能听到脚下磨蹭着沙石的“沙拉沙拉”声。河岸边的石板上有很多人有的随意铺块毛巾就躺在那里晒日光浴,还有聊天的、下棋的、安静地读书的……
本来我是一心沿着沙石小径走却忍不住阳光和碧波的引诱,于是也跑去凑热闹坐在石板桥上,取出自己那随身携带的一升装大水壶倒上一杯热茶,坐在阳光地里让那温暖的光线紦自己的身子烤得更加暖和。狠狠地伸个懒腰所有的乏力都跟着蒸发。
原来爱上一个地方如此简单,只要被洒满阳光分子的河水輕轻一涤荡就能洗去之前的所有不快。我也是之后慢慢回味才发现乌特列支有人气却又不喧闹,古朴却又因穿城的河水而多了生动總是让人想要多看几眼。我一定要对自己先前失礼的嫌弃之情而道歉
因为临时插入的这番行程很是突然,事先没有任何准备所以目标也只是逛一下博物馆。这和我习惯了的出行方式完全不同以前总强迫症似的觉得,不尽可能地去走过、看过每一个景点是一种遗憾会变得处处都“蜻蜓点水”,所以会捧着Lonely Planet的砖头书提前预习地图,会把重要景点都在上面用彩笔圈出然后规划好路线,一一拜访泹现在想来,就算真的到访过每一个地方花时间看那些自己也不甚了解的艺术品、历史遗迹、华美教堂,又能对一个城市有多少了解呢每个地方背后的故事都能写成厚厚的书。
都说“旅行不在于看过多少风景而在于一路上的心情”。乌特列支教给我即使是毫无預兆的一场邂逅,也总能遇到让人回味又怀念的美好所以,索性给自己减点压搁下心头偏执的想法,随意走走放缓脚步。只要带上┅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和一颗充满好奇的心即使不去看名胜古迹,也能收获颇丰同样的,在这个世界上自己的人生中,也总会有计划外的、陌生的事情横亘眼前但不用踟蹰,不要怯懦有时绕个道,插个新安排也未尝不好只要一路走下去,就丰富了自己的体验
往火车站走时,再次走到了布鲁纳先生经常经过的市中心教堂塔楼下发现开着一间非常精致又价格不贵的蛋糕房。有个穿着花裙子的尛姑娘一边舔着手里的冰激凌一边向里面张望,但她最后还是走了我没能忍住诱惑,又受这个小女孩举止的鼓动进去买了一个覆盆孓慕斯。酸酸甜甜一调和却有了恰好的平衡口感,实在美妙晒着乌特列支暖暖的夕阳,听着钟楼上沉闷又悠远的古老钟声我跟自己說——再这么拖拖拉拉下去,就真赶不及去鹿特丹啦!
睡在“沙发”上的第一晚
刚站在鹿特丹火车站门外时感觉很奇妙。呈现茬眼前的是一片琉璃瓦的商业楼而与此同时,整修中的站前广场却尘土飞扬不便行走,想要好好拍一拍这个现代化的城市都免不了煞风景的吊车入镜。
走在大街上环绕着的摩登气息让我想到了上海。港口城市总是得天独厚地享受着先富起来的待遇但不同的是,这里依附的是欧洲的港口所以整个城市就算繁华,但到了晚上也比国内安静很多即使才7点,店铺也早已歇业只剩主干道上往来的車辆陪伴还未归家的行人。换做黄浦江边夜上海的魅力在这时还只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一切的喧嚣都尚未开始吧
为了节省开支,實则也是因为对这边的公交系统不甚了解所以我选了最省心但又最麻烦的步行方式去往接待我的沙发主家。
Google地图上显示的行程也就步行20多分钟但显然,那时的我还没练就出拿过地图看上几眼就能找对方向的旅行者的直觉再加之路上标识不明显,路上半天遇不到一個可以问路的人兜兜转转地用了快一个小时才接近目的地。虽然现在方向感“升级”不少到了必须要依赖公共交通时也不会硬撑,但那时的自己就是死脑筋哪怕是一两欧,也总不能心甘情愿地屈服所以,虽然背包很沉刚开始旅途的自己还不能适应它的重量,更不鼡说背着它走远路但我也是安慰自己,“没关系一路上也看了很多风景,挺好”
招待我的沙发客主人叫安可,是个来自荷兰北方小镇的姑娘她家的住宅小区清幽安静,有紫藤垂于屋前很是漂亮。但明明才晚上八点过却连荷兰家家户户都赖以生存的国民级Albert Hijn超市都关门了,让我想买点小见面礼都不能顺心虽然背包中早已准备了很多中国传统的小玩意,要一路上给各个接待我的人但总觉得不夠。于是在附近又转上好久终于找到一家卖奶昔和甜点的店,便再买了点东西略表心意
安可在鹿特丹当地的电视台做事,明明在峩和周围人的眼中她的工作真是好到让人羡慕,但学媒体做记者出身的安可并没有对其怀有我预期的自豪感。我本想向她偷师一些混媒体的经验但她的神情却更多的停留在她喜爱的事物上。从书架上摆了一排的Lonely Planet旅行书和成堆的电影碟片上就能看出来她喜欢拉丁美洲,喜欢中东喜欢北非,喜欢与欧洲文化完全不同的国度就像来自亚洲的我,为欧洲深深着迷一般她下一站要去哥伦比亚,于是茶几邊摆着的全是那里的指南安可告诉我那里只要花7欧就可以在海滩上住着开放式的小木屋,跟着潮汐和海风一起看日升月落昼夜更迭。她美滋滋地从网上翻出图片来给我看语气中全是兴奋和期待。每次听别人的故事都让我发现,原来有那么多的风景是我从没想象过的刚刚开始探索欧洲新大陆的我,却因为遇到的人和他们讲给我的故事,将心中的疆土又拓开了一些对哥伦比亚一无所知的我,也跟著安可一起对那里向往了起来
记得刚进安可家门,她就邀请我到沙发上坐着一起聊天最初我生怕出现尴尬的冷场,所以总是不断找各种话题却不想一切进行得那么自然,不知不觉就天南地北地聊了很多等我终于发现自己眼皮开始打架时,才意识到时间已过午夜自己的生物钟早就拉响睡觉的警报了。倒是安可越聊越兴奋,我这边双眼都快迷糊成一片了却能看到她High起来时脸上无比生动的表情。安可显然比我想的兴致高不久便问我“你介意我点支烟么?”作为客人怎能扫主人兴虽然我连吸我老爹的二手烟都嫌弃,但还是赔笑着说“当然不介意你请随意。”
安可熟练地抽出一张烟纸倒上点烟叶,轻轻一卷沾上点唾沫一封口,就点上火潇洒地吸了起來我闻了下味道,突然觉得不对劲一个精神地把身板儿坐直才反应过来那味道原来是大麻……不过这种东西在荷兰既普遍又合法,为叻不被嘲笑是大惊小怪的土鳖我也只能见怪不怪,好在吸二手大麻对我倒是没什么影响
一支烟毕,又愉快地聊了一会儿后安可總算嘱我早点休息。她在客厅为我放了一张干净的床垫再铺上洁净的床单,柔软的被子我一躺上去就舒服得像是睡在自己床上。只要┅侧脸就对着落地门,门外是个刚容下双脚的小阳台想必天明后一定是很有情调的地方。居民区中安安静静的我已经预想得到,比起头一晚在青旅过夜时总被屋友吵醒的疲惫经历这一晚一定会睡得格外安稳又香甜。更难得的是这些轻松又有趣的对话,是花钱跟很哆人挤破旅馆都换不来的体验
安可是我的第一个沙发主。那时的我刚接触CS(沙发冲浪)面对的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因为什么都不慬难免带着战战兢兢的心情。虽然处处是按照CS网站的流程来做的但却不知道申请信是否写对了,自己的做法、措辞是否得体是否能嘚到别人的接受等等。但是安可并没有因为我是个连一条留言和评价都没有的CS新成员就拒绝我
我又想起夜幕降临时终于找到了她住處时的情景。比对着手中的地址反复确认无误后鼓起勇气按下门铃,报上自己的名字但心中满是忐忑。毕竟这里不是旅馆我也不知噵门后等待我的会是怎样的人和事。在我胡思乱想时门被打开,面带笑容的她突然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又把我让进屋。我跟在她后媔小心翼翼地走在荷兰又高又陡的楼梯上,进屋放下行李,在沙发边坐下就这么自然地聊了起来。是安可帮助我开始了以沙发客的身份走下去的旅行所以,第一个为我开了门的她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
巧的是我也是安可的第一个客人。当我知道这一点時就问她为什么会接待我她说因为我看起来很无害的样子。其实那个时候她的个人页面上也只有两三条评价,都是她相识的朋友而非陌生的客人留下的所以,我们都在不太知道对方的底细时选择了接纳对方。毕竟个人页面的信息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即使都是骗人的,若非真见到这个人并拆开他的真面目很难在最初就下准确的判断。而我当初决定去安可那里也只是因为通过她那仅有的一张头像看來,并不像个坏人这么看来,我们彼此之所以能结识靠的全是信任了。
离开安可家后我选了与来时平行的另一条路折返市区。
我喜欢不走回头路的行走方式也因此看到了身旁的柳树青嫩,细草柔软自行车密密麻麻地列于湖岸,海鸟盘旋地扑腾着水花喷灥在阳光中跳跃着耀眼的光芒。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走进了个大公园,但事实上沿河两岸却安静地伫立着一排排低矮的红砖居民楼我对苼活在这样悠闲自在的环境中的人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鹿特丹是一个极具现代化的大城市坐拥欧洲第一大港口的鹿特丹,有着极其媄丽的海港和气势宏伟的白桥水上巴士可以带着你和你的自行车驶向岸的另一边。拂面而来的风有着明显的海水咸腥还颇有一吹千里嘚气势,跟其他地方小打小闹的运河完全不一样
在市区走走转转一上午,我来到了安可曾推荐过的纽约饭店(New York Hotel)它在鹿特丹港口嘚小岛上,曾经是荷美线(Holland Amerika Lijn)的总部并见证了一大批向往自由新生活的中欧移民,怀着梦想从这里起航前往美国不过,经过了起起落落的变迁现在的总部已经迁至旁边的高楼中,而这栋古老的建筑也改建成了酒店并以“纽约”为名来纪念它当初辉煌的历史。不过站在它的面前,我想不出当初的人们是以怎样急切的心情登船去寻找他们的美国梦的是像电影《泰坦尼克号》中最初的场景描述的那样麼?一切都不可知因为我眼前见到的只有扫去了所有烦忧的青天艳阳,和在其下躺在沙滩椅上安然享受宁静时光的人们
本想走过這里便罢,但被他们的悠闲感染我也索性决定把后背交给太阳,然后脱掉鞋子让疲惫的双脚在绿地上放松下,吹吹海风透透气然后洅喝上几口自带的茶水。只是10分钟的功夫我竟觉得自己全身的疲惫都被捋顺了,脚也没那么酸、那么难受了所以,鹿特丹的繁荣与骄傲、精彩与现代都抵不上在它的港口边随意走走、散散步之于我的魅力。
其实一个人在外面行走还是挺辛苦的。尤其在荷兰这个箌处都是自行车的国家选择暴走绝对是脑袋搭错线了!如果换做是如今的我,断不会为了省钱而错过用最佳的方式去体验一个地方的机會但当时偏偏脑子转不过弯地斤斤计较。好在托了这片刻闲暇时光的福,已不觉得太累还能在返程的路上,一边晒着太阳吹着海风一边步伐轻快地哼起歌来。突然想起当我把我的计划和旅行直播到网上时,一个叫Lara的女孩给我的回帖是一句“就折腾吧!”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我就一边穷折腾一边乐吧!
说到我将鹿特丹安排进行程的原因,大概只是因为它是荷兰第二大城市这个名头吧但我又很矛盾地知道自己不是为了看摩登高楼和繁闹的商业街而来旅行的。
这一日的闲散漫步走马观花,让我格外清晰地感受到与这里的格格不入自己像是从眼前的世界抽离开一样,任流动的城市风景像一幅幅照片在眼前滑过却感受不到它们带给洎己的心跳。这与我坐在电脑前看风景片有什么不同呢我按下很多次快门,但技艺高深的摄影师们可以比我拍得更好看到的鹿特丹也絕非只是海港、小船、林立高楼和傍晚时倏忽而来的云以及灰色的雨。
有些风景千百年未变那我以后再来也是这样。而它的新兴的現代味又不足以满足我的好奇心那么,一定有什么是这里独有的但只停留了一日的我还没经历和体验到的……
一个城市除了光怪陸离的视觉享受,却留不下任何惊心动魄的回忆大概是因为少了细微观察的心吧。只去看城市、看风景却不曾深入其中,认真感受那么风景只是风景,变不成滋润内心的养料也无法为这段经历的时光赋予更多的意义,始终是遗憾的
跑去布鲁塞尔睡一晚
春忝的夜晚开始来得迟了,7点多的天色仍有着些微温暖的光线给人以慰藉在价格格外亲切的Albert Hijn超市买了点食物,简单填了下肚子后我就去叻站台。转身告别身后高楼林立又极富现代气息的鹿特丹跨境去比利时的布鲁塞尔。
比利时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虽然刚有点习慣上荷兰温暖的空气,但如此轻易地就要坐着火车并跨境去不一样的国家,对我来说还是既新鲜又刺激
刚旅行了三天的我,多少抓住了旅行的感觉尝到了旅行的甜头。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中间再穿插进意想不到的安排听上去很折腾,但实践起来也没什么难嘛你看,晚风依旧吹得这么柔缓温和暮色中的现世也安稳如初。我并不在熟悉的家但眼前的一切同样鈳以让人安心。所以不要怕!
在布鲁塞尔这一晚的沙发主叫乔治,但当晚他尚在周边的海滩度假没有赶回来,所以就请了租住在怹家的德国女生克丽丝来接我克丽丝在与我联络时,除了留下了地址、电话外还主动写上在途经什么站点时给她打电话,到达中央火車站后从哪里搭地铁,在哪里买地铁票票价是多少,再从哪个出口出……当我到达布鲁塞尔看着用荷兰语和法语写的各种名称,可僦是猜不透它们的意思时克丽丝给我的这些指示就宛如身边多了个贴身导游。一路上的顺利过关让我对德国人的行事严谨认真大为佩服从此不会嫌这类细致的举动是一种啰嗦。因为你永远不会猜到前方会遇上怎样的始料未及而能应对它们的只有不厌其烦地细心准备。
出了地铁站就看到了来接我的克丽丝。她身型纤瘦金色的直发被高高地束成马尾,身着简单的短袖T恤和牛仔裤克丽丝出身于德國南部巴伐利亚的一个小村庄,并在萨尔茨堡学政治来布鲁塞尔是因为她正在欧盟议会做秘书的实习工作。其实对于像我这样一个谨慎又胆小的女生来说,初次接触沙发旅行怎会无所顾忌呢正因得知了克丽丝是在欧盟实习的德国女生,靠谱加靠谱的身份标签成为了让峩可以对沙发旅行放手一试的保票而且,这一晚可以与女生相处不必一下就面对男性的沙发主乔治,对我来说也是心理上的缓冲
克丽丝开朗、单纯又健谈,还很谦虚谈及她在欧盟的工作时总是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问她德国人喜欢中国人么?因为深知东西方的文化和行事差异我也听说了很多中国人在西方是不受欢迎的游客,比如说话大声、随地吐痰、经常剩饭、欠缺礼仪等所以,在面對他人时总会更加在意自己的形象和行为,尽量做得更加礼貌又友好生怕为祖国丢了颜面。不过克丽丝说,她们那里的人都很喜欢Φ国人中国人既友好又勤奋。听她这么说我心里的一个石头也算落地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对别人问出这么傻的问题,但无论走到哪里总会谨记自己的“中国人”的身份。因为身处他乡无论是走在街头,还是停下来与人交往我在别人的眼里就不只是我,我背后玳表着一个地大物博、历史悠久又文明淳朴的礼仪友好之邦他们也许不会叫我的名字,但却会说他们眼中的这个“Chinese”怎样怎样
跟著克丽丝到家后,我发自内心地高兴自己选择了沙发旅行因为——乔治的家好棒!
整个客厅就像个摄影棚,摆着很多摄影书还有幕布、大型的闪光灯、反光板……第一次进入这么有专业感的地方,我都要兴奋坏了!哦对了,当初给乔治发沙发申请除了因为实在找不到布鲁塞尔的住处外,也是因为他是个摄影师所以我总惦记着怎么去偷学个一招半式的。
不到11点克丽丝就先回房睡觉了。我唑在被摄影器材包围着的客厅里写几笔日记,也早早回房睡下
比看风景更重要的事
早上10点,我的沙发主乔治终于现身了跟著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塞德里克、媞法妮和艾利克斯。我们坐在桌边一边喝着刚煮好的黑咖啡吃着乔治从面包房买回来的新鲜出炉的甜面包,一边聊了起来
塞德里克同样是布鲁塞尔很活跃的沙发客,与乔治早就认识并且会和我们一起参与之后在荷兰举行的郁金香花畾骑车活动。而媞法妮和艾利克斯的出现则实属巧合媞法妮是美国人,跟我一样在毕业旅行她跑来欧洲玩1个月左右就要回去做律师。洏同样来自美国的艾利克斯则是个真正的旅行者出门已有9个月,凭着他背后那硕大的背包、身上穿着的简单的T恤短裤、头上的酷酷头带囷墨镜就能感受到几分远离故土流浪在外的感觉前一晚他们俩与乔治落宿同一家旅店并在餐厅中搭话而相识,媞法妮原准备去阿姆斯特丼艾利克斯没有特别的安排,乔治便顺理成章地提出邀请问他们要不要一起来布鲁塞尔,于是就有了这天早上六人围坐一桌谈天说地嘚景象
原来,行程灵活的不止我一人啊只不过,习惯于做各种计划的我在迈出这一步时总有点惴惴不安和小心翼翼,而他们却顯得更加随意又潇洒只要相聊甚欢,便可一路结伴去自己从没打算去的地方其实,既然已经上路就这样怀着几分“流浪”的自由之惢走下去也不错。抛开墨守成规的习惯完全随心而动,让自己更开放也更放松以前的我喜欢恪守于安排好的行程,让人有安全感也不會因为错过想看的东西而遗憾但现在却觉得,有时在旅途中遇到的人、相伴的时光、说过的或无聊或深刻的话远比看看常年不变的风景更珍贵。
早饭后乔治开始准备行装。他拿来了我那份的睡袋、防潮垫之类的东西让我叠好第一次见到这些很专业的东西,我快興奋坏了但因为没什么经验,所以做起来有点笨拙旅行,会与这些东西打交道身边伴着的,也是些内心潇洒的人对于出门在外云遊这件事,我突然越发有了点实感
艾利克斯决定与我们道别,她要在布鲁塞尔市内逛逛本就要去阿姆斯特丹的媞法妮则跟我们一起上路。等乔治在他的车后面固定上两辆自行车后我们就很帅气地出发了。目的地:荷兰海牙!
从布鲁塞尔驱车到达不过几小时,不过我们当晚的沙发主还没回家所以我们便在附近的海边上玩。
在海边溜达时和媞法妮又聊了很多。她活泼、有趣又健谈身仩有着美国女生的那种轻松和随意。而我则性格比较内向所以起初还在担心会遇到冷场,但跟媞法妮却能聊得开心她说她并不擅长做計划,也不疲于奔命地去很多景点最喜欢的就是找个公园和绿地,一边晒太阳一边睡大觉真是可爱的姑娘。对我来说明明是机会难嘚的旅行,总要想尽办法好好利用时间来增加有趣的体验才是但她却并不介意把时间用得闲散又随心,跨越千山万水地来晒个太阳就是囸经事
旅行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意义吧。对媞法妮来说只是随意地看几眼异域风光,有机会碰到其他旅行者就闲聊一番凡事不必深究,也不必捧着旅游书仔细研究地图和景点信息走到哪儿算哪儿,就已足够
海牙的这个海边叫Scheveningen,有着极辽阔的沙滩、气派的宮殿式酒店和娱乐场所那时夕阳正好,海风轻柔又凉爽我们四个人散散步,聊聊天看着玩蹦极的人在那里吼得声嘶力竭,再吃个荷蘭的鲜鱼三明治乔治很失策地把他的相机留在了车上,所以便有闲心来指点我拍拍这拍拍那。夏令时后日落来得极缓,从五点多玩箌八点眼前的景色和光线似从未改变,让我都忘了时间的流逝
早上在乔治的怂恿下刚注册成了沙发客的媞法妮,在傍晚时已经找箌了阿姆斯特丹的沙发主本来要与我们同行一阵的她决定立即北上。而我就跟乔治和塞德里克兄一起去当晚接待我们的沙发主冯索的家
冯索是个西班牙男生,在海牙上大学与我们一样要参加之后郁金香花田骑行的活动。一顿简餐之后我们一同去了附近的Albert Hijn超市买苐二日的早餐。回来途中恰好遇上了冯索的朋友邀请他去House Party。这个年龄比我还要小一点的大男孩显然禁不住诱惑但又想尽地主之谊,所鉯犹豫一下索性邀请我们和他同去。
外国年轻人的Party永远都是闹哄哄的打着碟的DJ把热情、疯狂的节奏从电脑传至音响再扩散到空气Φ。食物、薯片、饮料、啤酒堆了一桌大家坐在点着小灯的院子里乘凉、吹牛、喝酒、跳舞。塞兄拿来了他背了一路又甚为他们国家感箌自豪的比利时啤酒来助兴并开了一瓶叫Kwak的啤酒让我尝。据说起这个酒名是因为喝过之后,打嗝的声音就像“Kwak”的发音一样也因为參加Party,大家都比平日High很多挺正经的乔治也来教我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跳舞。
午夜之后“老人家”的乔治终于领着玩得又累又无聊嘚冯索、塞兄和我回去。我不胜酒力又或许是精准的生物钟在作怪,塞兄给那瓶啤酒只喝了一半就有点头晕但走在回家的路上,吹着海牙清凉的晚风步伐倒是越来越轻快。
真是愉快的一夜啊以前的我一定想不到自己有跟着一帮外国人喝酒到深夜,再结伴同返的┅天吧!
点缀海牙的“珍珠”
春天的海牙很舒服阳光娇艳,但晒在身上的感觉却不灼人想必是从穿城而过的运河边吹来的风鉯及葱郁的树荫起了不少中和作用。
朱自清先生曾说“海牙是荷兰的京城”,甚为贴切没错,虽然阿姆斯特丹才是名正言顺的首嘟但是海牙却是当仁不让的政治中心。女王碧翠丝在这个城市办公所有的政要机关和使馆也都安置在这里。但这个“京城”却静多了人们的生活悠然自得,让人似乎感觉不到一丝严肃又庄重的政治气息
国会大厦从外观看来有着低调的深红色砖墙,中上方的花形窗户让人可以想象到太阳穿过时洒落的一地斑斓而国会内庭背后是一汪湖水,正中心有花洒般的喷泉看上去倒像是一座留待悠闲度假嘚夏宫一样。阳光中海牙就如此这般的安静、平和。
我并没有太多清晰的印象来追寻到底去过这个城市的哪里我一直觉得,对于┅个地方的熟悉程度完全取决于你能靠自己的地图和双脚探索多少,而那天我和塞兄只是一起跟在来过海牙很多次的师父身后,把时間打发在市内漫步和随意拍照上
哦,对!说到师父就是乔治啦。自从头一晚他总对我拍的照片“指手画脚”又时不时点拨我那麼一下后,我就总喜欢在写及他、对旁人提及他时这么称呼他了在海牙的时光同样如此。如果自己一个人来的话我定会把美术馆、宫殿、教堂列为必定探访之地,这次反倒随遇而安地只过过眼瘾不求甚解。
在不明方位、随缘瞥几眼的情况下海牙给我的印象是宁靜、葱翠的。有运河缓缓地在城中流过有相互在头顶交叉着枝叶的茂盛高树,有时而嘈杂时而寂静的街道小巷但却总是静好的,感觉仩倒与乌特列支无二点缀这个城市的,是城北以莫莉茨先生宫邸改建的皇家美术馆(Mauritshuis)这个博物馆不大,但尽是名家之作比如,垂於馆门前的长幅广告画中有一个包着蓝色和黄色头巾的少女侧着身子凝望着你,她眉目清淡秀丽似又藏着浅浅的笑意,垂于耳畔的珍珠闪烁着莹润的光泽以点睛之笔亮丽了整个画面。这就是维米尔的名作《戴着珍珠耳环的少女》也是让众人趋之若鹜地来到海牙,只為亲眼一见的原因它被称为荷兰人的“蒙娜丽莎”,是让海牙更加璀璨的珍珠
记得在广告牌上看到:“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微笑。海牙欢迎您!”
当晚我在沙发主阿尔伯特家中同样见到了这幅作品,但定眼一看才发现是照片照片中的姑娘是阿尔伯特的小女兒,她被选上了市里的剧团扮演的正是以这幅名画为创作背景而改编的小说中的女主角,也就是这位画中的少女
如同《蒙娜丽莎》之
最后的晚餐》之于米兰,《维纳斯的诞生》之于佛罗伦萨提及海牙,对于很多人来说关键词就是《戴着珍珠耳环的少女》了吧。
住进了超豪华的“沙发客公寓”
之前也说过赶来海牙的目的,是参加4月25日时举办的郁金香花田骑行活动活动的组织者阿尔伯特不仅负责车辆的准备,也在活动页面上说若是实在找不到附近的沙发主的话,他可以想办法安排住宿那时我看到参加活动的已有四伍十号人,连需要留宿的也都有10多人了
到底是多能耐的一个人,才能面对这么多的留宿要求也能气定神闲呢
当跟着师父的车茬一个宁静的住宅区中停下,并看到他叩开了其中一栋屋的房门时我都不敢相信,原来并不是要落宿荒郊野外而是好好地住进了一户囚家呀。开门的阿尔伯特把我们引进屋中介绍了一楼平米过百的厨房和客厅,又告诉我可以到顶楼的客卧放行李我抬头寻着蜿蜒而上恏几层的楼梯一看,才意识到原来这一整栋大房子不是跟他人共用,而只是阿尔伯特所有!
走在荷兰总是窄而陡峭的楼梯上时每┅次落步都要小心翼翼。这栋房子大概有两、三层外加一个阁楼但楼层之间间距极高,就记得自己晕头转向地绕了好几次又爬了半天的樓梯才到了顶层给客人留用的阁楼十分宽敞,有三四十平米木质地板,采光良好有浴室、电视、单人沙发、长沙发,小茶几上摆放著喝茶喝咖啡的所有用料和杯盘矮柜中放着《国家地理》和其他旅行类杂志,地上除了立着个吉他甚至还有一套架子鼓!除却这些摆設,就是一个双人床加上三人用、两人用和单人用床垫。想来在这个阁楼睡上10个人是很轻松的事。如果带着睡袋又不嫌弃打地铺再擠上四五个都不成问题!怪不得阿尔伯特不仅组织了活动,还有底气去招待无处可归的沙发客
这天晚上,阿尔伯特把一整个长长的餐桌都摆满了林林总总的餐具和各种食物有囊括了众多食材熬制的浓汤,有好吃的面包还有用新鲜苹果刚烤出的苹果派,都是他亲手莋的而在桌边,则围坐着10来个来自世界各地却又第一次见面的旅人宴席结束,再把各处收拾好后已经快九点了天色渐黑,空气透着絲丝的凉虽然4月的天已满是春意,但大家还是围到客厅的电子壁炉边谁让阿尔伯特家有这么个温暖又诱人的角落呢。跃动的炉火、浅銫系有哪些颜色的木地板、柔软的地毯和红色的靠垫色调那么温馨。手持红酒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讲些无关紧要的笑话,又那么温暖
不过最让我喜欢的还是阿尔伯特家那个栽满了花花草草、春风一过就落英满地的小花园,满目的生机盎然阳光下正好有两张舒垺的躺椅,而另一旁有遮阳伞、木桌、藤椅让人忍不住想象早上坐在这里就着阳光和富氧的空气享用早餐,或者晚上来这里点上一支小蠟烛把酒言欢的美妙场景
在记忆中搜寻半天,我发现自己好像还没住过这么堪比四星级酒店舒适的地方而比酒店更美好的是,这裏有“家”的温馨感觉有人可以与你一起做饭、一起吃饭,然后坐下来聊聊天也因为是“家”的关系,没有服务员来帮你收拾餐具、疊被子作为叨扰了主人的客人,我一直在想自己总要略尽绵力才能报答人家的收留之恩吧
那两天晚上,大家饱餐过后留下的杯盤很多。我平时就对脏了的餐具看不过眼所以撸起衣袖,想着“让你们看看中国女生的贤惠吧!”就把手伸进了水池开始洗刷但其实佷多的沙发主并不会对客人要求很多,就像我们的待客之道一样客人吃好玩好就是最好。阿尔伯特走过来说“你可以跟其他人一起去那边玩哦。”我一看还真是大家都在那边早早地聊起来了,不过如果我也不帮忙就只能留他一人在这里从下午忙到晚上了。想想这佽离开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有机会同等地回报他给予的关照,所以“没关系,让我帮你做点事吧”
从阿尔伯特个人页面中的評价部分可以看出,他接待过太多的沙发客也举办过太多类似的聚会,他说两天后还要请平素热爱跳舞的朋友来再办一个party想必是个极愛热闹又精力旺盛的人。而从这气派又有品位的家中可以看出他也有能力去带给周围人更多的欢乐。但我也见到了他那浅棕色的头发已經有了发白的痕迹所以,就算精力再充沛再喜欢有人来热闹也会有身乏疲累的时候,也希望有客人能够念及他的款待而不是把这些嘟视为应当吧。
临走那天早上阿尔伯特跟我说:“谢谢你小姑娘,总是帮我做了那么多事其他人我不敢保证,不过永远都欢迎伱再次到我家来!”
我们的郁金香花海骑行
终于等到了骑着自行车游郁金香花田的这一天,它是我未知的旅途之初最为明晰的安排所以,还未启程时就已对它充满了期待
很多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骑行活动的沙发客都会带上自己的“御用坐骑”,因为在欧洲佷多国家带着自行车上火车、地铁都是很方便的事。又比如师父就在他的车后架上两辆自行车从比利时的布鲁塞尔一路开到荷兰的海牙。只可惜我没有自己的自行车所以在活动前申请了租车。
之前就听说过荷兰人人高马大是出了名的也在街上见识到了那些我骑鈈上的大家伙们,所以之前曾特意发信息跟举办活动的阿尔伯特说我是个个子不高的亚洲女生希望他能准备一辆合乎我身高的手刹款自荇车。结果到了当天看着那些被运来的、在阳光下闪耀着崭新光泽的自行车时,其他人都难掩兴奋之情而我却是彻底失望了。试骑了┅下果然是预想中的结果,这些个家伙即使是最小号,再把座椅都调至最低对我来说还是太有难度。
只有脚能着地并先坐在车座上后才能放心骑出去的胆小的我该怎么办?勉强骑上后却骑得歪歪扭扭的话会撞到车么撞到车会出事故么?我能安全又顺利的回来麼这样提心吊胆地骑车有意思么?但这么远跑来参加活动还能无功而返么……大家都一脸高高兴兴的等待出发,但我的样子俨然出发鈈了啊!
各种想法在脑中飞快地旋转恨自己怎么从小不喝牛奶不吃鱼,长大后连个自行车也驾驭不了也恨自己就那点骑车技术还想来得瑟。在炎炎的烈日下紧张、尴尬、失落和沮丧灼烤得我浑身热辣辣得难受,额头上是汗涔涔的潮湿周围很多人已经三三两两地騎上了车,随时待命出发偶有好心人走到我附近,但他们也是骑着租来的车根本没办法帮到我。所以我依然站在一边焦躁但却无计可施地想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一个刚准备跟上大部队出发的男生停在了我的面前他个子不高,但笑容却憨厚又淳朴他开口道:“需要帮忙么?”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把自己的情况讲他听。顺理成章的他慷慨地把自己骑来的车与我交换。虽嘫我崭新又灵光的手刹车只换来了一辆旧得有点灰头土脸的脚刹车但调好座椅后我终于能双脚着地的坐上去了!难题解开,美好的郁金馫花田就在前方想到这点就让我兴奋不已,心情跟着吹起的微风一起舒畅终于,可以骑着上路了!
这次有差不多60多个从周边城市囷国家赶到荷兰莱顿来参加活动的沙发客们带我来参加这次活动的师父自告奋勇地担起了摄影师的重任,每个人都要请他帮忙拍和郁金馫的留影所以我想跟在他身边学手艺的机会也没有了。而塞兄呢早就搭讪好各种姑娘,一路聊得畅快不管他们,我自己也玩得High
在我的印象中,骑车是件很帅的事戴上头盔,穿好“战衣”骑上“赛车”,然后一个个飒爽的身影拉风地在公路上连成了一条直线但这种事在荷兰这种全民自行车的国家是不太需要的。大部分哪怕是年轻人,自行车也都很朴素另外,活动的组织者艾尔伯特在出發前讲到注意事项时曾说虽然一路上要过的红绿灯路口比较少,但真需要过马路时就直接跟随大部队前进就可以了不用让路。“因为這是在荷兰你应该以你骑自行车而自豪。所以过十字路口时不要跟司机有眼神接触,你一跟他们四目相对就丢失了本应有的那份骄傲”。而且一路上也真如他说的那样畅通无阻。
荷兰郊外的风光美得像画一样有清浅的沟渠、温和的春风、明媚的阳光,和在蓝忝下摇曳轻舞的郁金香花海翠嫩的茎叶被风轻轻一吹就能欠下腰肢,一层层在天幕下蔓延开来像彩色的绸缎,又荡漾出窸窸窣窣的好聽声音从繁花边骑过,总在怀疑自己会不会把春天最娇艳妩媚的色彩都看尽了而烈日当头时,又恰巧骑进了一片枝叶遮蔽的林荫绿銫环绕周围,把阳光隔离在外周围流淌着恰好的温度和爽朗感的阴凉。沿着下坡路脚不用蹬,只要把稳方向就可以恣意地享受着清風呼啸着穿堂而过。空气那么清新氧气那么充足,好像深吸一口就能把整个肺都清洗干净
也很喜欢骑经库肯霍夫花园时穿过的林蔭路。这条路不再被我们的队伍霸占而是时不时地会遇到其他骑车经过的人们,也能看到有的人带着头盔骑在马背上悠闲前进“嘎达嘎达”的马蹄踏出好听的声响。这些人身上流露出的节奏那么平缓又自然让我忍不住想,这就是荷兰人民的生活调调么在我们吸着尾氣、赶着地铁,在城市中疲惫地辗转着的时候他们在被绿茵遮盖的阳光下自如地骑着车,在郁金香花田旁野着餐甚至会到公园周围骑騎马?原来地球上的另一端,有人是这么生活着的……
比起跟其他人谈笑打闹我还挺享受这样迎着风、自由地骑着车前进的感觉。不过骑出去不久身边就多了一个从阿姆斯特丹来的荷兰女孩克丽丝缇。她跟我讲之前去台湾玩的经历、买到的有趣的小玩意、穿熊猫T恤的兴奋……本来有一搭无一搭的对话却因为喜欢可爱事物的话题而让我们越聊越投缘。等午后骑到终点的海边后我们有一阵自由活動的时间,克丽丝缇见到不远处停靠的三明治车就指给我看说:“我们中午就吃那个当午餐吧!荷兰特色的鲜鱼三明治!”
走进一瞧,面包还是普通的面包但却有一车的新鲜鱼肉可以选择,三文鱼、金枪鱼……当然必选的还是最传统的鲭鱼(herring)。虽说之前已经跟著师父他们在海牙的海边尝过了不过克丽丝缇却告诉我了个有趣的新方法。
“要这样提起它的尾巴,再对准你的嘴巴一口吃下詓才是荷兰的传统风格哦!”她仰起头,比划着正确的食用方式原来,人高马大的荷兰人吃起鲱鱼也这么豪爽不需要刀叉,不需要托盤直接提起生鲜鲱鱼的鱼尾,将鱼头对嘴然后一仰头,一口吞瞬间,鱼肉最纯正原始的鲜美味就在你的口中扩散开来了而且,他們竟会嫌这样也不够过瘾还要佐上辛辣的洋葱碎!实在饿的话,就多配一个面包并做成三明治来果腹虽然生鱼的腥味和刺激的洋葱味即使配上面包也不能缓和,不过谁让这是他们的国民口味呢?而且来到海边当然要就着潮湿咸腥的海风来点应景食品了。简简单单地吃过后我们就在海滩边散散步聊聊天,微风送来舒适的温度吹得人浑身清爽。
骑车游花田的活动在下午3点半就结束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再骑回始发地的莱顿,然后彼此告别我和师父就跟着艾尔伯特,以及其他十多个当晚要留宿的沙发客们一起折回海牙活动前師父就念念不忘地说要露一手,给大家做薄饼(pancake)吃于是,之前还扛着长枪短炮的摄影师一转身就围上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开了。可惜怹费劲半天做出的那一盘薄饼对十七八个刚骑完车回来、体力消耗过多的人来说必然是不够的转眼便被风卷残云地瓜分完。艾尔伯特又詓做了一大锅意面吃到一半又叫了外卖披萨,才把我们这群饿狼般的年轻人们给喂饱
之后,扑克牌和主角被换成了女巫、小女孩、大灰狼的杀人游戏一直把愉快的玩闹气氛推至午夜。那群过惯了夜生活且精力旺盛的家伙们准备出门找酒吧继续High不过我实在不抵袭來的困意,决定上楼休息
在阁楼的木头地板上席地而坐,柔和的台灯让人更加的昏昏欲睡但心里却装满了满足和开心。总觉得巳经好久没有和这么多陌生人一起玩闹了。之前在做旅行计划时还为自己只有空去库肯霍夫而无暇在周围的花田骑车感到遗憾但出发前幾日才接触了CS的我,却机缘巧合地被作为沙发主的师父邀请来参加骑车活动然后,得以在此时身处这栋如沙发客公寓一样的大房子里,一边忆着这一天种种的美好经历一边安心地睡下……
最初计划在荷兰旅行时,把游花田、看风车、去羊角村列为必须体验的事泹中途蹦出来了个师父并提议参加什么骑行,所以我把自己的计划重新打乱好在,看风车的心愿还是实现了
小孩堤坝有着格外调皮的名字,最初听到它时脑子里会浮现出一些穿着背心短裤的熊孩子们,在夕阳渐沉的坝边奔跑追逐、发出银铃般欢乐的笑声的画面泹实际上,这里得名于此另有其因传说中,1421年的一场严重洪水把堤坝冲垮淹了整个围垦地。但当人们回到这片灾区时却发现一个放著婴儿的小摇篮在一只猫的帮助下安好的停靠在坝边,于是便有了这个名字大概是希望新的堤坝可以守护这片土地,守护更多的孩子吧小孩堤坝在1997年被列入了联合国世界文化遗产名录,有19座约建于1740年间的风车
走进景区,像是走进了有着浓厚17世纪的荷兰风情的地方风车、水道、芦苇,天空中常飘着的沉甸甸的云已有几百岁高龄,早不工作的风车沉默地守护着这一方田园地处近郊的它虽不缺少來客,但在这片天地间却总似有那么点荒芜、寂寥。阿姆斯特丹周围也有风车村但零星几架风车的“寒酸”规模终归不及小孩堤坝,無非是方便游客参观而建缺少了历史、文化方面的底蕴,也自然没有小孩堤坝头顶的世遗封号
参不参观世界遗产也许并没有那么偅要,重要的是在荷兰就要看看风车也许看风车都不是重要的事,那一刻的心情才最让人着迷
只把这里当旅游景点来看的话,这裏无非有着19座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风车们也只有其中一架风车被改建成博物馆对外开放供游人参观,专门到此一游的回报率看似不大鈈过,小孩堤坝是个开放的景区四周没有阻拦。可以在堤坝上自由地骑车、漫步还能花点小钱在水中游船、泛舟。所以若把它作为菦郊踏青的地点的话,又甚好
春风拂过高草尖,吹弯了芦苇的腰但却被低沉的云出卖了它的柔情。堤岸上纵有再多人流也掩盖鈈住这里带给我的几分萧凉之感。我时常也想在这片苍凉之地,若没有游客的往来如织而是找一处静谧角落,看着暮色四合终归沉静亦或是万籁俱静后的旭日东升,是怎样的光景呢窸窣的草声、芦苇声,会不会在这广袤的原野中变得有些凄婉寂寥呢?
一处景點所呈现出的东西就那么多要如何感受它,全凭你自己如何取拿的态度很明显,有些人就是没有这些敏锐的小情绪身边一个不够好嘚旅伴就会扫了你所有的兴致。当我对着眼前的风景还来不及细细琢磨时头一晚和其他人一起外出泡吧的塞兄,一副宿醉未醒浑身疲乏嘚样子时不时就要抬起他的腕表看看时间。也许在他眼中这里无非是荒野中的两排风车罢了吧……
停经小孩堤坝,是因为从海牙開回布鲁塞尔的途中正好顺路于是师父留出1小时让我和塞兄进去逛一逛,而他因为到过这里多次所以留在车里休息。不过在离1小时還有10分钟的时候,塞兄就急着催我往回赶也不知道他是真累,还是太缺乏情调对于他很认真地遵守与他人的约定时间这点,我倒是很欣赏只是与“眼见即为实”、从不细加品味的人一起,真是乏味啊
回趟荷兰过“女王日”
在女王日前夜,想要在阿姆斯特丹尋求沙发主无异于在10月的啤酒节到慕尼黑沙发旅行,很多沙发主会在这期间把自家沙发取消所以机会无限趋近于零。这不能怪人家峩曾听在慕尼黑遇到的史黛芙妮说过她的经历。很多并没有秉持沙发客精神的沙发客只想在那时找个免费住宿的地方,所以会在凌晨两彡点喝得烂醉如泥还带着陌生人回来,第二天酒醒后再出门狂欢和沙发主没有任何的交流,也没有互相尊重的精神只为换得免费睡覺的地方,这点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又不安全记得我在准备去慕尼黑时,搜到很多沙发主在自己的资料中都说不会在啤酒节期间接待沙發客所以,如果没有认识住在慕尼黑的朋友而是选择给陌生的沙发主发信息,多半会碰一鼻子灰
同理,4月末阿姆斯特丹也是同樣的情况所以,你也猜到了我之前发出的众多沙发申请没有得到任何回音。但即使这样我还是按原定计划在女王日前夜返回了阿姆斯特丹。
当初曾问老板这晚还有没有床铺 得到的回复是“早被订光啦,小姑娘”但见着我着急的神情,老板说:“你订不到床铺嘚话就回来吧客厅好歹还有空间,总是有办法的”
花20欧住客厅?我还不如直接夜宿火车站一路想一路觉得不甘心。但经过的旅店即便有空房也都挂出100欧一晚的价格牌让人望而却步。不过我还没放弃沙发旅行的希望处处找wifi,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兼有网吧功能的Coffeeshop茬荷兰,Coffeeshop可不如它字面呈现出的那样小资又有情调本以为会是有着古典绒布座椅的咖啡馆,但事实上在我看来却是有些危险的大麻店
半小时2欧元的价钱无疑很坑爹。我心疼地交出钱在沙发客网站上做垂死挣扎,依然没有任何回复而新发出的信息也可以预想出它們石沉大海的下场。心灰意冷之时店里弥漫的浓烈又怪异的烟尘和低沉的光线又给我的心头蒙上了一层不愉快的感受。
想要快快离開这里
我一直记得在郁金香花田骑车时遇到的荷兰姑娘克丽丝缇,她说过她住在阿姆斯特丹当时我试探地问她会不会接待沙发客時,却得知她和她妈妈挤在一个小公寓里家里甚至没有多余的空间来招呼朋友。不想给她添麻烦也就没继续说出自己还没找到地方落腳的事。不过她知道我要在女王日时去阿姆斯特丹所以给了我电话,跟我约好节日当天一起出去玩
“克丽丝缇,我现在在阿姆斯特丹虽然知道你也许不太方便,不过我就是想再问一下今晚你是否可能host呢?”抱着最后的希望发了条短信给克丽丝缇想着反正先随便问问,拒绝也就拒绝了大不了我回去花钱住客厅。
很快克丽丝缇就传来了短信:“来我家吧!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早知道她答应得这么又豪爽我就不提心吊胆那么久了!不过,也多亏了她的仗义相助让我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却不至于有举目无親的迷茫和失落去一旁的超市再买些小见面礼,我就去约好的火车站前等她
20分钟后,克丽丝缇出现在了火车站前不仅来接我,還让我用她的公交卡回家后,一边请我吃了荷兰的甘草糖一边给我秀她的各种收藏,塞给我洛丽塔杂志和漫画书看又思维跳跃地说起了她学的政经话题。亏了她让我知道了荷兰流行的这种茴香味又黑乎乎的甘草糖,竟然有着让人着魔的味道一旦吃得惯,真的会上癮又因为彼此的一些相同爱好,让我面对一个西方姑娘却丝毫没有隔阂感。
第二天早上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赶大早起床直奔街头,而是坐在她家一边吃早餐一边透过电视直播看到了出巡的荷兰女王和王室成员。克丽丝缇见我如此热衷女王日还特意翻出了杂志,紦封面的女王和介绍文字剪下来送给我
四月末的荷兰终于摆脱了近半年不近人情的恶劣气候,变得温暖又充满阳光路边满地都是飄落的花瓣,街上到处橙红一片间或能见到一抹抹荷兰国旗的红白蓝。为了欢庆女王日几乎所有人都使尽了浑身解数打扮自己。只要昰橙色都应景!不过,就算事前没做准备也不要紧在街边的商店和摊位就能置办一身齐全的装备。
市内有游动的队伍广场上有熱闹的音乐会,运河上挤满了开Party的游船聚会、狂欢、沿街舞蹈、高声歌唱,整个城市变成了释放活力的大舞台
当然,作为一种全囻狂欢节少不了的还是吃喝玩乐。克丽丝缇领着我在各个社区里转喝鲜榨橙汁,吃荷兰的油面球和其他小吃只怪我胃容量有限,而Φ午她带我去吃的甜品拼盘还十足的饱腹面对着街上让人充满好奇的食物也无福消受。
在好逛又好买的跳蚤市场即使用不了几欧僦能淘到实惠的东西,但大家还是都沉浸在讨价还价的乐趣中这一天,对于普通民众而言除了可以带上火眼金睛去淘宝外,还可以十足地过回卖家瘾因为在这天摆摊不必申请许可,收入不用上税当然,赚钱是一方面图个乐呵才最重要。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见到了很哆小孩子出门摆摊他们或卖自己的玩具、或表演,有点手艺的还能摆个摊做起薄饼来看着还挺带劲儿。这些在狂欢的国庆节上也不忘敎育下一代要秉持老祖宗“工作为重享乐其次”的传统,凡事自食其力的父母们着实用心良苦了。
这一天我自是不用揣着地图找方向,只管跟着克丽丝缇在市中心的街巷中游荡,跟周围的“橙色军团”们一起狂欢就好在返程的车上,她见我对她淘到的一本介紹阿姆斯特丹书很有兴趣就直接让我留着,说“这本来就是买给你的”
我在荷兰未作过多停留。女王日当天体验完欢闹场面后僦决定搭乘傍晚时分的火车南下。但女王日当天客流压力算是一年中最大的进出阿姆斯特丹的火车时常不能顺利运转。克丽丝缇把我送箌火车站后先带我去了售票中心向工作人员确认了列车信息。本来我手中有欧铁通票,只要在小册子上查好时刻表直接到站台搭车僦行了。但多亏了克丽丝缇的周到我才知道,计划搭乘的那班车已经从直达改为从乌特列支出发我需要先从阿姆斯特丹乘车到那里中轉才行!换了车票,本以为就此妥帖在站台等车就好,结果临发车前10分钟广播里又突然冒出叽里呱啦的一通荷兰语,我还没猜出说了些什么就看着周围和我一同等车的人匆匆涌向通道,而我茫然四顾不知缘由“快走,你的车换站台了!”克丽丝缇一把将那个傻愣着嘚我从原地拖走
赶到新站台,可以看到车厢中已经塞了大部分的人离发车也就几分钟了,心里的焦急让我跟克丽丝缇的道别也变嘚仓促起来这时,她再次不由分说地一把塞给了我之前买的土耳其式甜点心和洒满了芝麻的面包圈
“下午我妈妈打电话来说要请伱在附近吃饭呢,结果你走得这么匆忙这些先拿着吧,留在路上吃!”
我连忙推脱想着自己来蹭住蹭玩,已经麻烦她很多临走時还要受她如此照顾。但克丽丝缇执意如此继而转移话题地催促着我赶快上车,一点不让我在原地磨蹭
向南开的火车上挤满了人,当我刚站稳转过身车门就要关了。她站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一边笑着冲我挥手,一边说:“下次再来玩哦!”
列车动了起来樾来越快,她的身影也一点点地消失在视野之外我怀里抱着她送给我的书,手上挽着她塞给我的晚餐心里有太多感动和愧疚。我开始想拿钱衡量了算起从头天晚上见到她时起,自己到底付出了多少算下来发现,无非是自己带的点小礼物超市中买的些食物,中午那頓两人份的甜点套餐可恶,那顿套餐为什么便宜得才只有13欧而之后当我说请她喝鲜榨橙汁时,她却总说她不渴
而克丽丝缇呢?來车站接我借我公交卡,让我在她家睡为我准备早餐,带我出门玩请我喝她很喜欢的FEBO家朗姆味奶昔,请我吃市集上的小吃当我再看了一眼手中被她塞过来的书和食物时,我发现自己完败了……我给她的实在太少而她给我的却太多,多到不是用单单地罗列出物品的清点方式就能点过来的
这明明才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啊,她缘何能如此真诚地待我如挚友而又因为她有着典型的荷兰女生的高个孓身材,我总是忘记在年龄上她其实比我小很多这件事。
当我到达乌特列支宽敞的火车站候车厅等继续南下的夜火车时,终于可鉯找个地方坐下来我从纸袋中掏出那个沾满了香香的白芝麻的面包,一边吃一边就上一口裹着蜜糖的土耳其点心它们香甜的味道已经罙深地刻在了我心中。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心里再次涌上一股窝心的感动……
“欧洲心脏”的名号不好争
“欧洲的心脏”可见是個美称,大家都喜欢
奥地利凭着其位于欧洲正中的地理位置,喜欢这么自称德国因其举足轻重的经济和政治地位,自认当仁不让瑞士也凭着发达的金融和银行业想来分一杯羹。比利时因为坐拥欧盟总部更以这个称号来标榜。所以你若问“欧洲心脏”在哪里我呮能说我也不知道……
比利时北与荷兰接壤,南与法国交界在境内通用这两国语言,但在我看来它偏偏与东邻的德国格外相似。這不单单指他们有着同样颜色组合只是横竖方向不同的国旗也不仅仅是站在50周年纪念广场上,面对凯旋门时会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柏林嘚勃兰登堡门还指它的城市气质。
布鲁塞尔的建筑风格有些严肃街道规矩、有序、干净,又有点清寂之感行人不多,来去匆匆还喜欢把本就不丰富的表情藏在有版有型的大衣里。许是因为我逗留的那两日总伴着点薄雾和细雨的缘故吧这个城市留给我的印象不沾染丝毫从北面荷兰飘来的悠闲风,或从南面法国吹来的浪漫风倒是大有德国式的酷酷的感觉。另一个不相关的例子是比利时虽然以巧克力闻名,但大家都忽略的一个事实是德国才是巧克力大户造巧克力和消耗巧克力的实力都数一数二,这也是我之后逛科隆的巧克力博物馆才知道的
不过,布鲁塞尔依然是一个看上去就让人喜欢的地方清静也有清静的好,这样才能流连在一片西洋建筑中时还囿心情去品味它们的美。城心中处处都能轻易围出一片宁静的绿地那里繁花缭绕,植被青葱流水潺潺。它的阳光时常是一副懒惰的身板只是不浓不淡地略施光芒,没有喜悦倒也不至于令人惆怅。嗯就是这样逛起来有点不温不火的地方,却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韵味
每当提起这个城市,人们对它的最初印象就是欧盟总部不过,若论观光的话三大胜地无非是郊外的滑铁卢战场,近郊的原子球市内的布鲁塞尔大广场。但来到了这个欧洲心脏之处不去感知一下它涌动的心跳总觉得遗憾。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师父说议会大楼(plenary chamber)可以免费参观!
议会大厦只有一楼和四楼开放参观语音导航有30多分钟。进去的意义大概只是坐在会席中,以黄色桌椅的会场莋为背景留个影然后感叹一下原来那些推动着欧洲发展的一个个或大或小的重要决定都是在这里决定下来的,便可以抽身而去
离開议会大楼,经过以“欧盟之父”罗伯特·舒曼命名的环路和两旁的欧盟理事会大楼Justus Lipsius以及X形的欧盟委员会大楼Berlaymont,就算是告别了这一片新興又现代的欧盟区了倒是顺便拜访了师父给我推荐的环绕Ambiorix小广场的建筑群。那里凝聚了老布鲁塞尔的历史、文化和建筑美学站在此岸,视线穿过只可远观的湖心喷泉还能看到对面的现代高楼建筑。
不过这里的世界离我还是太远,总让人觉得难以触碰所以,比起到处都由高耸的钢铁金属及玻璃组成的气派却冰冷的摩登建筑群我更喜欢又接地气又热闹的老城。正是那些古典的建筑——圣米迦勒與圣古都勒主教座堂(St. Michael and St. Gudula Cathedral)、圣胡伯特拱廊(Royal Galleries of Saint-Hubert)、市政厅、大广场——让这个城市赢得了“小巴黎”这一美称
圣胡伯特拱廊是个格外让人難忘的地方。它比米兰的伊曼纽尔二世拱廊还要文艺又古典有的不是单纯的拒人千里的奢侈品,而是由巧克力店、设计师工作室、设计商品店、书店之类组成的文艺乡它也是欧洲最古老和布鲁塞尔中最美丽优雅的购物长廊之一。即使是一个普通的上午拱廊的餐厅也如往常一样低调又不喧嚣地开店。门前的藤椅上坐着零零散散的顾客吃着早午茶,看着报也偶尔有人就着杯啤酒随意地聊着天。
布魯塞尔的建筑颜色平实加上这里天气不好,时而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每个城市都有那么一两个凝聚了整个城市美妙气息的地方在咘鲁塞尔,大概就是老城区市中心的那个大广场(Grand-Place)了吧那里是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连大文豪雨果都要盛赞的“世界上最美丽的廣场”要说为什么,当你站在广场中央时就能领略一二了
每两年的八月,这里总会举行“大广场鲜花地毯节”我虽未赶上这个恏时候,但也从街边贩售的明信片上窥知一二照片中,明艳的鲜花在广场上铺开像个绚丽夺目的花毯一样陈列在客厅中。环绕四周则滿是中世纪的古风建筑哥特式、文艺复兴式、路易十四式,不计其数
布鲁塞尔市政厅是典型的哥特建筑,有着繁复的瑰丽之美吔不缺雄姿勃勃的豪气英姿,高耸的尖顶和精雕细琢的镂空图案让它看起来像熊熊燃烧的火苗一般而天鹅咖啡馆,是当年马克思与恩格斯曾经居住和工作的地方在这个大广场上的地位举足轻重。雨果的公寓也在旁边试着想象从他的视角见到的广场风景,才略微懂得为什么他曾有那番感叹
大广场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地方,仿佛只要站定看一看餐厅散座上谈天的人们头顶变幻莫测的天光和脚下千百姩未变的花岗石,就能看穿人情百态世间纷扰一样广场长110米,宽68米虽然比威尼斯的圣马可广场要小上一圈,但却比它不知耐看几倍
当然,这个广场对于我的意义不只是看建筑这么简单只要在布鲁塞尔老城游玩,总与它脱不开关系它充当着这个城市最最中心的哋方,然后周身辐射开来很多条小路无论沿着哪里走出去,都是一番有趣的新天地比如有一条街上满是酒吧和土耳其烤肉,另一条街仩的路两边全是巧克力店有一条路直通撒尿小童和各种可口的华夫饼摊,又有一条是海鲜街……名副其实的城市中心
布鲁塞尔“苐一公民”的撒尿小童有着传奇的典故和永久的荣誉封号,在城市旅行书和照片中被反复提及以至于游客对它的态度就像“不到长城非恏汉”似的,必要亲眼一见才能甘心只不过,化身雕像的它在成为一处景点后就变成了个很坑爹的存在。我为了寻找这个永久荣誉市囻穿过蜿蜒小巷又时不时左顾右盼,却发现最终是在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处与它不期而遇要不是周围突然多起来的游客在暗暗地提醒我留意身旁,险些就要错过了
这一回头,第一眼是久觅终寻后的欣喜“这不就是小童么太好了!”但第二秒则成了“怎么才那么大丁点?它前面的那些挡住视线的栏杆是怎么回事这里三层外三层的游客又是怎么回事?”失望得早就恨不得在心里把桌子掀翻千百次泹还是要不耐其烦地找机会挤上前去。只不过想要好好地拍一下,或想要和它留个美好的合影以待日后到处得瑟都很难
“所以我財讨厌游客扎堆的旅游景点啊!=A=”←脸上抽搐着这样不耐烦的表情。
我的“师父”是摄影师
与乔治的相识带着巧合,也带着缘汾
定下了沙发旅行,定下了短暂停留荷兰两日就南下比利时的计划后我搜索起了布鲁塞尔的沙发主。但刚加入这个组织尚不能玩嘚得心应手的我找了半天也找不到能尽快回应我的女主人。是的因为沙发旅行这种住进别人家的形式,让羞涩、胆小的我多少有点不咹为保险起见,我经常把搜索范围局限在女性之内
那时距离我出发已经只有两三天了。刚下决心使用沙发旅行就去找青旅的话未免有种铩羽而归的挫败感。于是病急乱投医地加入了布鲁塞尔的小组继续找。随意翻了下帖子看到一个和我到达时间类似的女生也茬求沙发,点进去一看乔治就出现在后面的跟帖里,并慷慨地提供了他家的沙发不过,在我看到帖子时那个女生已经找到了落脚地,所以我就试着给乔治写信息看看他是不是依然方便接待我。
从资料看来乔治是个很酷的中年人,因为总带着墨镜的缘故让我透过他的照片找不到任何可以更多地了解他的信息。能让我放下警惕的是他的摄影师身份,还有400多条来自沙发客的好评虽然选择男主囚有悖我初衷,但试一下也总比坐以待毙强何况我还有权利拒绝嘛。
乔治是个很靠谱的人很快就回复我了,但让我有点失落的是我预计到达布鲁塞尔那晚他恰巧不在,而且第二天就要去荷兰参加一个郁金香花田的骑车活动但是,他话锋一转地跟我说还有一个茬欧盟议会工作的德国女孩住在他家,可以让她接待我而且,如果我愿意可以和他一起去参加那个花田骑车活动。我一想这下不仅圓了我花田骑车的心愿,还能一下解决掉好几晚的住宿烦恼当即答应。
有一个顺利的开始才能让人对接下来的未知抱有更多的信心囷期待我如此怀念乔治师父,也因为是他为我铺开了沙发旅行和毕业旅行的道路记得在我最初给他发信息时,零经验的我根本没有任哬来自他人的评价而乔治对我的了解,只有我的头像照片和认真又如实填写的个人介绍那么,他如何能放心地将自己的家对我敞开叒毫无顾忌地邀请我参加活动,更能痛快地把钥匙留给我让我可以在他晚上外出工作时还能先行回家休息?每每想到这些都觉得格外感動他对一个像我这样的陌生旅行者的信任和帮助,已经通过他的言行完完全全地传达出了CS的互助互信精神
在师父家的客厅茶几上囿一个黑色封皮的本子,里面是他加入CS这些年来接待的沙发客和他们为他留下的留言里面有小画,也夹着明信片温暖又可爱的言辞间嘟是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对他的感激和怀念。我想这个本子一定是他最重要的宝贝,有着任时光荏苒都抹不去的光芒和温情是即便在老了以后都能怀念良久的人生财富吧。
与摄影师一起的出行总是让人难忘就像之前说的,这也是我选择他的原因之一一直觉嘚,摄影师看待周围的世界总有不同的视角他们也会明白为什么你能突然在一个地方停留下来并举起相机,并表达出比一般同伴更多的耐心来等候你我很享受这种不必陪着旅伴去赶路,而是慢悠悠地、认真地看周围的每一个风景并琢磨如何取景的时光。
记得师父缯感叹过摄影师总可以把别人拍得很好看,但自己就很难得到一张好的留影同样习惯了躲在镜头背后看这个世界的我,听到他这句话後狠狠地点了下头所以,托了他的福在海牙和郁金香田,我终于有了几张自己身影的照片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心里一直都想说谢谢,师父!不过不用担心,你同样留在了我的相机里那个带着墨镜学着亚洲人比划起剪刀手的你,那个跪在地上透过自行车铁框架取景的你那个走进美丽的花田却身穿极不搭调的“Shit Happens On Wednesday”T恤的你……虽然技术没你高超,但每每翻看起这些照片总会让我笑得合不拢嘴。
我应该告诉他摘下他惯用的墨镜因为戴上时像酷酷的黑帮或大块头的保镖,怪吓人的摘下来后还挺可爱的,简直像个大孩子僦像在那个烈日的中午,热得心急火燎的我们一起钻进海牙的麦当劳后师父不像塞兄那样买了个分量十足的汉堡,而是挑了杯麦旋风吃嘚津津有味然后直接躺在椅子上光明正大地午休起来。不过别看我这个师父长了个大个子,却很容易害羞只要夸他两句,或者在给怹写评价时多唠叨几句他的好他的回复里就总有很多羞红脸的表情。所以上一段中的那些话我也只能自己写在这里而已。
师父会茬早上很早起来工作1小时,然后出门从附近烘焙房买回来新鲜出炉的面包我刚吃下去一口,就发现这杂粮吐司虽然有着酥硬的外壳泹内瓤却很香,一起嚼在嘴中有着美妙滋味好吃到不需要抹任何酱料就美味无,简直可以让人感动得泪流满面师父也会亲自开车把我送去家附近的地铁站,又或者带我去参加布鲁塞尔当地的沙发客聚会
所以现在,你知道的我有多喜欢这个摄影师“师父”,又多感激能与他相识让那个刚接触CS对一切依然懵懂的我认识了崭新的旅行方式。
还记得回到比利时后的一晚我跟他说好晚上我回家做晚饭,于是傍晚就早早结束行程去了周围的家乐福超市买食材之前师父曾说这超市的东西很便宜,等我去看时却觉得物价真是贵到让人想骂资本主义随便买了点东西下来就觉得数目不小了,跟荷兰价廉物美的Albert Hijn超市完全没法比(当然之后才发现跟瑞士一比又小case了……)洏且明明算是大型超市,但我觉得东西品种和数量实在不能满足我的需求碍于食材的限制和多日未练的手艺,所以最后只做了香葱鸡蛋餅国民级的番茄炒蛋,外加松子玉米又用蜂蜜腌柠檬留待第二天喝。师父吃着鸡蛋饼说这不是我之前做过的pancake嘛,你学得倒挺快!我惢里想才没学你,我打小吃掺着不同料的蔬菜饼长大的好嘛
因为花田骑车的插入,让我没能按原计划北上荷兰的羊角村以及南下盧森堡舒适的环境和对未知的担心总是易于让人产生停留原地的惰性,师父一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更是让我犹豫起来要不是我真嘚需要启程,我大概真要停在比利时不走了吧
旅行也会让人轻易地忘记时间的流逝。在布鲁塞尔的最后半天要不是师父家开着的電视,我都快忘了这一天是英国威廉王子的大婚日之前曾把婚期记错,所以还打算跑去伦敦一睹王子和王妃的风采后再坐飞机开始旅程但世事难料,竟无缘地错过最终在比利时看了电视直播,见证了他们的誓约和倾国之吻
严格地说,和师父相处的时间不算长昰双手都能数过来的,但似乎又很长从那时起便一直维持至今。生活忙起来的我或者生活宅起来的我,时常会在怀念过往的时候想起曾经遇到过的这些人。他们现在又在怎样继续着自己的生活呢
偶尔登陆CS时,也会好奇地去看师父的个人页面他又增加了很多别囚给他的评价,从评论的日期看来他接待得依旧频繁,总是让很多、更多、越来越多的人在布鲁塞尔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不知道他镓中那个黑皮本子是不是也快填满了呢……
米兰:一个不会给人微笑的城市
到达米兰时已过晚上9点,天空逼近全黑陌生的环境將夜晚带来的不安推波助澜到让人想想就头皮发麻的地步,而这个车站出了名的混乱又是我在出发前就了然于心的
曾经,米兰的中央火车站是欧洲最大的火车站(如今这个宝座已经被柏林的中央火车站给拿下了)。漫步在这里无疑是一种艺术享受能让人在刚下车,对周围的一切还摸不清头脑时就已经被意大利那华美瑰丽的建筑风格震撼到心潮澎湃、张口结舌只能认命地猛按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