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女孩,睡觉时梦见抱着被子走路会幻想抱着男生,这正常吗?

无声的画板下,锁着的是城市间的喧嚣。安静地舞动着的笔不曾碰到的画板却恰恰打开了这把锁,一切的喧嚣一切的吵闹随之而出。

风从发间吹过,耳边又开始变得嘈杂,子沉从睡梦中惊醒,他环视了四周后,又拿起身边的画板离开了,原先的那个亭子已经是他找到的第五个能够让他清静点的地方了。然而它却坚持不了十分钟。想到这里心情便莫名其妙地郁闷。

到了后山坡。他坐在一棵槐树下。曲伸着脚。对着画板。扫视了四周后,又将头靠在树干上。他已经睡不着了。刚才的吵闹已经彻底地挖掘了他的睡意。心情很郁闷。手中的画笔被他随意地转动了好几十圈去却始终没有停下。这片后山坡。他已经画了不下十遍了。对于周围的景色,他实在是提不起笔。他不喜欢对一样事物反复地过多地研究,这样会让他很厌烦。而他更不喜欢的就是学校的那种可有可无的校庆。感觉每年的这个时候就像身处菜市场,他讨厌菜市场,没有其它的原因,就是太吵,他不喜欢吵闹。虚无的一种形式就让他这样的烦闷。叹了口气。他停住笔。在画板上比画着,几次想动笔,却都在半空中就停住了。然后那支笔就又在他的手指间开始画圈。他将头靠回树干。脸向着天空。他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立青在摆脱了一大堆学弟后,轻轻地舒了口气,将耳边的发丝拨到耳后,往后看看,竟有种轻松感。门口云倩高兴地挽着她的胳膊,一付很亲密的样子,立青开玩笑地在她的手上掐了一下,然后拉着带有一副张牙舞爪的云倩奔跑起来。立青说每次只要她的心情烦闷的时候,她就喜欢带着云倩奔跑。立青是学生会的主席,首先这次校庆是由他们学生会主办的,所以每天她都很忙。而其实她并不是那种很善于交际的人,在学生会中她除了能在一切问题来之前出谋划策以外,其余的,只要是需要人的地方,都是其它人去包办。云倩就是其中一个。云倩是学生会副主席。虽然出谋划策她没有立青的厉害。但是招选人才,贿赂人心,她还是有一手的。

将校庆办得好是学生会的任务,而学生会做的优次却是立青的责任,所以为了校庆的事立青这几天没少跑图书馆。她觉得一

切问题的答案就只有一个,虽然在书堆里她不一定会找到她满意的答案,但图书馆的气氛却是她所喜爱的,依她的话来说就是在这中安静的环境里,就算没有找到最好的答案,那能呆在这里,也算是种享受。

可是云倩说今天的图书馆没有开放,因为校庆将要举行。很多人都忙着筹备节目,一时没有找到适当的管理员。而且最近去图书馆的人也很少。所以学校也就有理由关了图书馆。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上是很抱歉的样子。好像这一切都是她害的一样。

立青笑着弹她的额头一下,说:小丫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有地方,我照样可以看书啊!好了,别愁得像老太婆一样了,要装也换个别样的吧。

云倩跳起来,看到立青笑眯了的眼睛,也想弹她的额头一下。她叫到: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装了?可是由于个子的问题,她就这样地跳上跳下,像个猴子。立青看她这样,想和她开玩笑的心情就更加强烈了。于是便和她较起劲来。

依照云倩的性格要是这世界没有笑声的话就不是她云倩所能呆的地方了,所以立青的笑一直都是她最大的安慰。

白依在远处向云倩挥着手,顺便看着她活泼的样子,笑了起来。云倩停止了跳动。她很抱歉地向立青耸耸肩说:我去了,有事记得找我。

立青又在她的额前弹了一 下,才满足地点点头。那样子最多能代表的更是亲昵。

立青将书放到背包里,拉上拉链的那一瞬间她居然不知道该去哪里了。漫步在校园间,看着每个人忙碌的样子,她竟发现自己居然是那么的悠闲。

云倩说过她是沉于海底的石头,海在流动时,很多鱼都跟着向前游着,只有她是平静的。其实很多人不知道,她这块石头正用着比别人更多的力量向前进着。

她突然笑起来,她觉得云倩很可爱,就像她的人一样,单纯得可以。她是觉得自己像块石头,但并不是那种正在向前进的石头。她是块懒惰的石头,她喜欢在深海下,一直地呆在那里,不想被海浪翻起,卷到海面去,那样她就不安静了,外面的世界太繁乱,她不喜欢。

她一直这样地走着,直到听不到吵闹声。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后山坡了。她曾听云倩说过学校的后面有一个后山坡。因为传言说这里有闹过鬼,所以一直都很少人会来这里。没想到自己竟能在这

种情况下进了这里。立青并不相信鬼怪之说,所以既然都到这里了,她也不想走了。她放下背包。坐在草坪上,又从书包里拿出书来。从容地倘开书。

子沉开始在画板下方画起草色,他打算画个天使,一个断翅的天使,在草坪上他痛苦地看着自己的断翅,满眼的悲伤,但他却无能为力。因为,他是个断翅的天使。

然后他开始构想着这样的画面,那个天使该是怎么样的?该有一张什么样的脸?自己该在什么地方画出他的那种无奈。

他将头再次靠在树干上,现在他不再闭上眼睛,他将脸转向另一边。阳光照到他的眼睛里,很刺也很痛。但他仿佛看到他构想的那个天使就在他的前方:她的长发垂在她的耳边,她是一身的白衣,那颜色很白,直到纯洁的地步。发丝散落在她的白衣上,盖住她半边的脸,很安静的一张脸,很忧郁的一双眼睛。他竟爱上了这双眼睛,虽然它离他很远,他却还是喜欢上了它。就连他自己也感到惊讶。

笔重新在他的画板上描起线段来,他认真地画着每一个部位,甚至于天使眼角的那颗微微泛起的眼泪。

立青抬起头,将手放到后脖子处轻轻地揉着,然后把头发拨到耳后,将脚曲伸起来后,接着看书,风从她的身后轻轻地吹起来,一些发丝便随着它开始飞舞。她的脑海里似乎不再有什么,全部的心思都在书中,那些情景不允许她的思想里有其它的物质,就像一条直路,你只能跟着它向前走,直到尽头。

子沉的笔轻轻地在画板上舞动着,他一会抬起头看着远处的那个女孩。一会又闭上眼睛,构想着她的摸样。然后又在白色的纸上画着线段。就这样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动作,一直得重复着,直到画完为止。

他将头靠在树干上,最后的那一笔。让他很安心地闭上了眼睛。树间的风透过树缝吹到他的眉间,吹在他熟睡的眼睛上。

立青合上书本,倒在草坪上,看着上面的天空。安静地笑起来。脑子里还一直重复着刚才书中的情景:受伤的天使回到人间,在和他心爱的女孩分手的时候,掉下的那颗泪,化成水晶色的花瓣,飞到女孩的发间,然后又消失。女孩不再记得那个天使。不再记得他们在一起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她很单纯地抚摸着天使的长发,很开心地和他道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地露出笑容。

立青不认为这是很悲惨的结局,至少在天使离开

的那个时候。他不曾让他心爱的女孩伤心过,相反他是让她开心地和他道别。

子沉拿着画的那只手轻轻地放松了,它像蝴蝶般飘在空中,从子沉熟睡的脸上无声地划过,然后顺着风,开始飞舞。和着天上的白云,跟它混为一体。悄悄地在立青的上空漂浮着。

在伸手可及的地方。立青接住了那张纸。里面的天使像在对她微笑,她脸上的神情其实是很温和的,这跟她身后的断翅是多么的不符合,然后立青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过后又将手在画上来回地抚摸着。。。

子沉再次从梦中惊醒,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画不翼而飞,然后在不远处又看见那个女孩拿着自己的画。表情复杂地来回翻看着。似乎是要看透它,看透隐藏在这画中的秘密。子沉笑了,嘴角勾起了个恶作剧的微笑。立青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在监视着自己。她回头,看到立在一棵槐树旁的男生,他的眼睛正好盯着自己手中的画,立青斜着头,将画拿到耳边轻轻地晃了晃:是你的吗?他点头。立青很高兴,她很快地站起来,走到子沉的身边,她笑道:我叫立青,你叫子沉对吧。

子沉点头,疑惑地看看她。立青笑了笑,将画举到他的面前:你在画纸下有写名字。

子沉接过画。用画板架着,背在身后。准备离开。

喂,立青说:叫断翅吧。

我是说,你的画。。。就叫断翅吧。立青从他的身边走过,说道:如果可以,你可以来参加这次的文艺表演。。。。。。停了一下,她又说,你的。。画。。画得不错。。

子沉抬头看了看她,立青有点期望地看着他的眼睛。

不去!他再次将头低下去,扶了扶肩上的画板,很肯定地说。然后从立青地身边直接走了过去。

立青望着他的背影,视线突然变得模糊。。。。

回到宿舍,立青一直想着那个叫子沉的男生,他的画。他画中的那个天使,都让立青的心情很混乱。

晚上云倩悄悄地爬上立青的床。

怎么了?她小声地说,从回宿舍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学生会又出什么事了吗?

没。。。立青把头埋在枕头里更深了点。

那为什么老是不说话,大家都等着你的策划呢。云倩倒在她的身边。

我知道。。。我明天会去说的。。。云倩我。。。。立青将身子翻到另一边

,有点犹豫地看着墙壁。

怎么拉。云倩将头深到立青的肩上。

恩。。。你知道一个。。。叫子沉的吗?

子沉?知道啊。云倩笑道,你今天遇见他了啊。

云倩将头放回到枕头上,说:他呀!是学校中最容易让人淡忘的人。

恩,我听说他是个孤儿,很少有朋友,却又不喜欢和人相处。是一个极其孤僻的人。甚至很少人看见过他。呵呵,立青,你真是幸运啊。居然能见到他。

我倒不觉得。立青睡正了身体,好郁闷。

呵呵。。是啊。。。见过他的人都是这样说的。云倩很开玩笑地说着。但声音却很模糊。

恩?立青将头转向她。正好对上她微闭的双眼。立青笑了笑,把被子往她身上多拉了点过去:好了,快休息吧。每天都忙着交际。你也很辛苦了。

立青把头靠在枕头上,看着天花板,走廊上的灯微微地散发出一点点的光。立青的脑子里还是那个男生和他的那张画。还有画中的自己,那个天使的断翅,那双忧郁的眼神。还有还有。他的身世。。。这一切都让立青很心烦。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花这么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子沉回到公寓,画板放在他的床边。月光下,他站在阳台上,端着他的竹笛,又吹起了那首他8岁就会的那个旋律。笛声很幽雅,这让子沉不觉地想起了自己的身世。那些破碎的往事,在他的心灵里是不愿提及的,他就像个受伤的野兽,敢怒却不敢言。因为他不知道那个伤害他的人到底是谁。他冷笑了一下,这世界上,大概只有这个才是最悲哀的吧。

他坐到床上,手正好碰到那画板。他倒在床上,将画板举到面前,看着天使的那张脸,这让他不知不觉地有想到了下午碰到的那个女孩,那个叫立青的女骇,她的脸,她的笑,她的眼睛。还有她的头发。其实,她很美。子沉认为。但是。。。。他凝望了很久,对着这幅画,他笑了一下。半天才从喉中发出这几个字:是个奇怪的女生就是了。

第二天,子沉依然又去了后山坡,他实在不想再找其它的地方。就算是在那里睡觉也可以,他决定了,在校庆结束之前他哪里也不去。

这次他带上了那个笛子。

然后他拿出了笛子,在这里轻轻地吹起了那个旋律,悠扬的笛声又传遍了整个后山坡。立青从树后回过头来,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

学校听到笛声,从小她就喜欢听别人吹笛子。但自从来了这所高中她还真没听过笛子的声音,她发现吹笛子的居然还是昨天的那个男生,这回她看清楚了他的脸,很清秀的一张脸,却像他的画一样,带着很浓重的忧郁。额前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立青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立青很坚定地认为他的眼睛一定也是很忧郁的那种。

子沉抬头,正好对上立青的眼睛。立青吓了一跳。但是她却看见他的眼睛,的确是那种很忧郁的,这让立青的表情显得很慌张。子沉停止了吹奏,把笛子放在身边,很认真地盯着立青的眼睛,说:我听说学生会现在是负责这次校庆的,在这么繁忙的情况下,没想到我们的学生会主席居然还能这么悠闲啊。

啊?立青奇怪地抬头,她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是学生会主席,这个孤僻的人,居然也会知道这些?

不用这么看我,我至少也是这里面的学生,知道这些是很正常的,别跟别人一样,像看怪物似的看我好不好。子沉很安静地说着这句话,这让立青很抱歉,她想,他的这句话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他所说对象的第几个了。

子沉坐回到刚才自己坐的那个位置上,很舒服地将头靠在树干上。

其实。。。。。你可以参加这次校庆啊,你。。不仅画画。。。画得好。。。而且。。立青停了一小秒,很认真地说道:你的笛子也吹得很好。

子沉将头再次转向她,眼睛里像要喷出剑一样,这让立青吓了一跳。

半天。他还是从嘴里吐出了那两个字:不去!

你可以参加这次校庆吗?

不去!眼中依然是像要喷出剑一样。

不去!眼中的剑变成一根细针。

我知道你的笛子的那个旋律叫什么名字。

你要先参加这次校庆我才告诉你。

不去!眼中的细针化为刺眼的光。

其实你的画就像你的人一样。

那你要参加这次的校庆。

这个。。。让我想想。。。眼中带了好多的迷茫,遮住原有的刺眼的光。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我的画会像我的人一样。子沉对坐在旁边的立青说。

恩?立青回头,看到子沉眼中的迷茫。

她学着他将头靠在树干上,眼睛对

着天空,说:你很孤单是不是?

你答应我参加校庆我再告诉你。

我。。。好吧。。。但我。。。要做什么。。。子沉将头也靠在树干上,似乎在想什么。

你可以吹笛子。立青提议说。

立青抬头,合上书,很高兴的样子,她笑道:那也好啊!

恩。。。不然我不能作画。

你不是喜欢做虚幻的吗?

但那个也需要有个实体,就像上次的“断翅”一样。我需要一个幻想的前提。

但你为什么不吹笛子呢?

良久。。。。子沉抬头。。。。

你再这么多话。我就不参加了。

这次校庆因为子沉的参加,的确增添了不少的气氛。云倩在校庆结束后,偷偷地把立青拉到一边,满眼充满了赞美:立青你真厉害啊,连子沉这样的人,你也能搞定,你是不是真人不露相啊。立青看了看她的样子,有点想笑,她说:你小丫头什么时候会说这样的成语了。他参加,关我什么事啊。

哈哈。云倩笑得很夸张:在刚才我都看到了,子沉在做画的时候老是往你这边看,要不是看到他所画的那幅画有七分像你,我还真以为他当时在看我呢。

这会儿,立青笑不出来了,因为在不远处,立青看到子沉正往她这边看。那种茫然的眼神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压郁感。

子沉回到后山坡,他又将头靠在树干上,脸上严肃得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立青去参加那个一直让他感到厌恶的校庆。甚至。。对立青。。。他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心里的那个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地敲了一下,让他在每次见到她时都有种想逃走的冲动。但那种感觉最终不是因为厌恶。

为什么这么快就离开?立青从子沉的身后出来,确实地把他吓了一跳。

没有。。。我本来就不喜欢吵闹。

哦。立青坐到子沉的旁边。这让他有种想逃跑的冲动。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子沉说。

我笛子的那个旋律是什么?为什么说我很孤单?还有为什么说我的画和我的人一样?

这个啊。。。立青笑了笑,她很喜欢笑。然后她看着他的眼睛,小声地说:你的那个旋律我是不知道叫

什么名字的,但是在你吹奏的那一天,我能感觉得到这首曲子中有很多你的回忆,但是你却找不到它们。所以你一直很孤独,为了你的那些破碎的记忆,你只想通过画画来表达你心中的感觉,所以你的画作就像你的人一样,充满了忧郁。

恩。。。就是这样?子沉坐起身来。离开了这里,他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立青会把他的心思全部地说出来,这是一个多么厉害的女生啊。他不敢再呆在她身边了。他害怕以后自己就将不认识自己了,就因为他遇到了一个叫立青的女孩。

立青到了宿舍的下面。这里是个小花园,她一直带着心思,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就开始为一个男生花心思了。然后她遇到了李明辉。学校的一个很有名气的校草。

子沉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和立青谈谈,至少要在他弄清楚自己的感觉之前,和立青彻底地谈谈。然后他第一次,进了学生宿舍区,这让很多同学都很奇怪地看着他。

但是他是个很容易犹豫的人。就在他犹豫到底该不该进去找立青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的李明辉叫自己,明辉一直和子沉很要好,他很高兴能在这里遇见他,然后他拉起在自己身后的立青,很高兴地对子沉说:她以后就是我的女朋友了哦。

然后子沉看到了他身后的立青,她的脸上微微泛了点红晕,这让他看了很心疼。但是他不敢说这是为了什么,就好像内心的最深处被重重地打了一下。他轻轻笑了笑:好!

然后他又离开了她。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他其实很心痛。

立青看着他的背影,其实她有很多话要和他说,可是她没能说出口。

几天后,子沉在他的邮箱里看到了一封信,是一种用粉色外壳写的,没有署名,只是简单地写了他的名字。子沉看了一下,然后很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将信重新放到邮箱中。树后,立青的眼泪充满了双眼。

不久。李明辉找到了子沉,说是他打算带立青一起去郊游。然后希望他也能跟着去。子沉想了一下,拒绝了,他不喜欢郊游。可是李明辉坚持要他和他一起去,说他们这么好的朋友,不会这点面子也不给吧。这让他有点犹豫了。李明辉的确和他很要好,从小的朋友。李明辉的每次邀请他都有答应,他也不想失去这样的好哥们,可是。这次有立青在。。。这让子沉有点不习惯。。。

车子上,李明辉很高兴,一路上都很开心,他很风趣地说,这是他

最好的一次旅程了,和自己最好的哥们还有最重要的人来郊游一直都是他的梦想,今天终于实现了这个梦想。

这让立青和子沉都很尴尬,只是两个人都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车子到一个站时停了下来,立青说她有点事要下车一下。于是,两个男生就这样也跟着下了车,这让立青很不习惯。她快速地在公路上走着,她听不到任何的气鸣声,然后就是一个很大声的急刹车。她听到身后同时发出了两种声音,然后就是全身被人向前推了一下,顿时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睁开眼的时候,立青看到了四周的颜色都是她害怕的白色。这样的一种白,让她将近窒息。她惶恐地从床上起来,医院的人都很奔波的样子,一个医生看到了她,把她又扶到了床上,他说:你的伤口还没有好不要到处乱跑。

立青看了看四周,她觉得好象少了点什么。她问医生,是不是有两个男生和她一起进来,他们在哪里。

那个医生看了她一下,然后就像想起什么似的,把她带到了一个病房,病房里,子沉的眼睛微闭着,整个人都睡在了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立青问身边的医生,出了什么事情?

医生把她又带到了病房外面,他仔细看了立青一眼,然后才好象很放心地说:在你们受伤的时候是由一个年轻的男孩送进来的,你们出了车祸,看得出你是被救下的人,因此你并没有什么大的伤。

那子沉呢?就是救我的那个人,他怎么样?立青急得都快哭了。

你别激动,他也没什么事情。医生安慰他说:但就是。。。。。。

就是什么。。你说啊。。

你是他的家人吗?这件事必须和他的家人说。医生还是很不放心地看了看立青。或许他是不愿意让这样的一个小女生哭泣。

我是。。我就是。。。你告诉我啊。。他到底怎么拉。。。立青口齿不清地说。

他。。。经我们检查,他有先天性的白血病,这次车祸虽然不大,但因为是晚期了,所以他能活的时日最多不过一个星期了。

听了这段话后,立青只感觉在自己的头上有好多的乌云,然后眼前开始变得漆黑,她。又失去了知觉。

六、我们将会错过好多好多

立青被安排到子沉的旁边,他们之间只搁着一个窗帘。立青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李明辉正好坐在她的床边,立青突然又想到刚

才医生所说的话,她哭了起来,李明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安慰立青。立青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她一直叨念着:子沉。。子沉。。。他不能死啊。。。我们不能让他死啊。。。我不能离开子沉,我不能离开他啊。。。不能啊不能啊。。。子沉不能死啊。。。她的情绪很激动。但从她的言语中,李明辉感到心被刀割了般,他也很喜欢立青,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尽管他知道他们的这次交往只是一场游戏,只是他和立青一个礼拜的游戏交往。为了那个重来就没有的纠缠自己的女友,他欺骗了立青。但是他从没放弃过她,他知道她心中是有个人的,但他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子沉,他最好的朋友。这让他觉得自己好对不起子沉,他知道的,他知道子沉喜欢立青,但他就是不喜欢让他来抢走她。

子沉醒了,搁着一个窗帘他听到了立青的哭声,这让他很心痛,他想起来去安慰她,但是他的身体却让他不能走下床。

李明辉擦拭着立青脸上的泪水,他说:你别哭,他不会有事的。立青别哭好吗?子沉是不喜欢看到自己心爱的女生哭的。他是不希望立青为他哭泣的。

听了他的话,立青全身像僵硬了一样,傻傻地看着他,李明辉叹了口气,小声地说:子沉他喜欢你。。。我知道。。。。立青。。。。我们的期限也到了。。。我不再强求你喜欢我了。。。原谅我的自私。。。。让你一直都呆在我的身边。。。

搁着窗帘,李明辉的话却让子沉的心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李明辉站起身来,立青看到他擦干了自己眼角的泪水。轻轻地拉开了搁在中间的窗帘。在另一端,她看到了子沉,他睁开了眼睛,头正好朝着自己的这边,他在对自己微笑。立青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她激动地从床上下来,在子沉的床边立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比刚才还要汹涌。李明辉看了看立青的背影,很难过,但还是离开了她。

立青就这样一直地在子沉的床边哭泣。泪水掉在了子沉的嘴边,他轻轻地握起立青的手,他打算以后再也不放开这只手了。

立青。子沉说: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就是个天使,我把你画了下来,然后那天晚上,我为你吹了一首曲子。我在为我的天使吹笛子。可是我的天使听不见我的笛声。呵呵。。你知道吗?这种感觉很不舒服耶。

他想让立青笑,子沉知道,立青的眼泪

是他一辈子都不想要的。

当天,子沉就出院了,他说他身体好得很呢,不想在医院里耗费他的青春。

而从那以后,立青每天都到他的公寓里照顾他,然后子沉就在家里修养,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将立青的每一个动作画下来,不加任何的虚幻地画下来。

立青从子沉的信箱里又拿出了她当时写给他的那封信,粉色的外壳没有任何的褪减。

她将这封信拿到了他的面前,虽然她知道他不再需要看这封信了,但这毕竟是她写给男生的第一封信,如果就这样把它给浪费掉了,她会不甘心的。

子沉很惊讶地看着她,他说:这个,我不知道是谁写的,所以一直都没看。我不喜欢看那些女生写来的信,所以就有点厌恶这种信壳。

立青笑了笑,在他的额上弹了一下说:你这样下去啊,会有很多女生痛恨你的。

子沉说他想去看海,在这样的一个沿海的城市长大,却从没看过海,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然后立青带他去看海,立青说在这里可以让他感到全身心的放松,在很小的时候立青就经常来这片海上。他和她光着脚丫,踩在松软的沙滩上,直到脚逢间都充满了沙子。他们才坐在礁石上,眺望着远处的海,立青从旁边看着子沉的半个脸,她突然有点感伤:在每一天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子沉的生命就逝去那一天的光阴,永远得不再回来。子沉回过头,看了看立青,笑了一下,然后从身后掏出笛子。将它移到唇边,轻轻地吹奏起来,悠扬的笛声从海的这一边,一直地传到另外的一边,跟着微风,一直地,飘到每个人的耳中。立青看着他,轻轻地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立青。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在校庆的时候吹奏笛子吗?子沉在吹完一曲的时候,说道。

子沉笑了一下,他说:我只喜欢让我喜欢的人听我吹笛子。除此之外的人,我都不想让任何听到。

立青真的好想哭,风吹动了子沉的刘海,立青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不想让他就像着刘海一样,让风一吹就跟着飞扬。

子沉说: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呵呵。我啊。。想画一张画。。。把这片海画下来。。。。

子沉最终还是去世了,他是在立青的怀中走的。他走的那天晚上,立青没有哭泣,那时她正好在和子沉讲话。

她说:子沉,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如果生命可以轮回你想做什么?

因为这样就可以每天都和立青在一起。

。。。。。。。。。。。。。。。。。。。。。。。。。

立青,你知道吗?这一个月里,是我一生中最高兴的一个月,就算现在死去,我也是很满足的了。

立青走在大街上,看着每一张快乐的脸,她突然好想子沉的那张笑脸,直到了最后的那天晚上,都还是笑着的子沉的脸。

立青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云倩从她的身后跑了出来,她轻轻地试去了立青的泪水。带着她开始奔跑,她说:立青你知道吗?这是你告诉我的,就算一切事情都没有合你的意,你只要奔跑你就会忘了一切,要知道你可是个很有谋略的人啊,哭,不是你应该做的事。

立青看着她的眼睛。她说:云倩,你不知道。。。就算我有再多的谋略,但我却没有办法。。。。让子沉醒过来。没办法的。

她们跑到了个报刊亭,立青从里面抽出了一本,她打开其中的一页。这会儿,泪水是再也管不住了,在那些醒目的画作中,她清楚地看到了,子沉的两幅画。

第一幅是断翅的,她记得这是她取的名字,在画作的下方,她看到子沉的备注:

我不曾拥有过一个完美的天使,即使在一个美丽的草原上,我照样会将她的翅膀折断。但我没办法,因为她是我的天使,我始终无法让我的天使得到完美,在这个天使的背后,她所要承担的重量是不允许她有好的翅膀的。

然后就是那幅在海边的,子沉说他一直想画下那个情景。它叫“轮回”,立青能很清楚地看到在画中,自己的脚是停在半空中的,翅膀洁白而美丽,而在自己的旁边,那个清秀的少年的脸上却挂有血丝,而他唇边还有个笛子,他,在吹奏他的那个笛子。在他所喜欢的海上,轻轻地吹奏着他的笛子。

在那片海上,我没有办法再折断天使的翅膀,因为,她本来就是完美的,但是在这个轮回中,我必须回到另一个地方,不然天使无法轮回,我不想让我的天使为了我而不能轮回,她应该是完美的。她喜欢听别人吹奏笛子,那时的天使是最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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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夜渐渐伸长了它的触角,弥漫开来,天地一片昏暗。没有风,也没有鸡鸣狗吠,夜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男孩想沉沉睡去,却又感觉憋闷的难受,于是走到院子里,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呆。   “来,过来。”突然有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分明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男孩不自觉地走过去,女孩拉住他的手,飞快地向茫茫的夜幕中跑去。   他们跑啊跑啊,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往哪个方向跑。天已经亮了,但没有太阳,大地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空气中有一股似乎是甜味与酸味好象还有酒味混杂的味道,使人想吐却吐不出来。来往的人都黑着脸,不时有人对骂起来,甚至杂乱地对打起来,可也只是几分钟,又恢复了平静,一起抹着嘴角的血迹懒懒地走开,或者有一个干脆躺在地上不动,既而干嚎几声,似乎要证明他是一个活物。可没有人注意他,人们都机械地做着自己的事。   “你要拉我到什么地方?”男孩甩开女孩的手。   “我们一起去寻找一块净土,一块没有人到过的地方,一块不这么脏、乱、吵的地方。”   “走。”男孩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拉着女孩的手领头跑起来。   远处有一座高山。   “那里,那座山上,一定会有没人去过的地方。”女孩兴奋地指着山说。   男孩也很高兴,他们笑闹着追逐着向着大山跑。   到了山脚下,他们大失所望,这山怎么这样呢?山脚到处都是被挖的痕迹,远处还有一个粉碎石头的小厂子,浓烟裹挟着粉尘漫天飞舞,声音吵得吓人。   他们象躲瘟疫似的,匆忙绕过这座山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后,女孩忽然一拍只顾低头走路一声不响的男孩,“喂,你看,前边有一片树林,好大呢,里边肯定有没有到过的地方,这也许是一片原始森林呢!”   男孩又来了兴致,“对,那里一定会有参天的大树,我们叫不上名字的植物,还有各种小动物。”   “那会不会有吃人的树和剧毒的蛇呢?”女孩忽然有些害怕。   “也许会有,不过,不用害怕,”男孩一拍胸脯,“我会保护你的。你等着,我去折两根棍子,以防万一。”   男孩和女孩一人一根木棍,慢慢地向森林靠近,他们都很紧张,但又有许多探险的兴奋。男


现“新大陆”般的新奇感染着,她指着一棵挂满果实的树让男孩看。那是一棵有三四米高的树,树冠不大,树叶圆形。奇怪的是枝叶间长着许多白黑两色的果子,白的特别白,黑的则又特别黑,而且好象没有中间色。果子如桔子样大小,白黑相间散布在树上,产生出一种肃穆的气氛。   “这是一种什么果子?为什么这两种颜色分的那么清楚,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它不知能不能吃啊?”女孩看着这些果子小声地说。   “让我去摘些来。”男孩嘴里说着,人已到了树下,几窜几纵就到了树冠里边。   “接着。”一个一个黑白的果子从上面落下来,女孩捡都来不及。   “哎呀!”树上的男孩突然大叫了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正好被藤萝织成的网接住。   “快,快过来!”男孩大叫着,女孩忙跑过去,只见男孩使劲捏着自己的一根手指,“快,用指甲撕开我手上的肉皮,我被毒蛇咬了!”女孩不敢怠慢,尖着手指甲用力撕肉皮,一块皮带肉被撕了下来,男孩疼得“哎哟”一声,但他使劲咬着牙,没呻吟第二声。血象一条雨线往外流着,先是浓黑,慢慢变成了鲜红。男孩身体哆嗦着,脸上汗水泪水还有鼻涕一起往下流。一旁的女孩早已傻了,她哪见过这种场面。男孩摇晃了几下,昏了过去。   女孩终于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流着眼泪把男孩拖出树丛,她知道男孩这是流血过多再加上惊吓所致,没有什么大问题,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最好能给他找点水喝,或者是什么含水较多的吃的东西。吃什么呢?她感到害怕而无助,嘤嘤地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她忽然想到了刚才那些果子,这些果子能不能吃呢?我先尝尝,也许能吃。她拿起一个黑果子轻轻咬了一小口,就觉得一股清爽的感觉倏得传遍全身,舒服极了,真是好果子呢!她将果子咬成小块,塞进男孩嘴里,男孩机械地咀嚼着。吃了几块后,男孩竟奇迹般地恢复了神志,能够坐起来,他拿过女孩手中的果子几口吃了下去,手上的伤竟也愈合了。又一个黑果子下肚,男孩已如常人。   女孩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小小的果子竟有如此大的魔力,她随手抓了几个白果子,飞快地吃起来,她牙齿锋利,嚼东西快,只一会儿工夫三四个果子已下肚,待她想再吃下一个的时候,发觉找不着嘴了,既而意识也模糊,旋即什么也不知

道 了。男孩再看女孩时,发觉她已经嘴歪眼斜,身体弯曲,不醒人事了。   男孩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小小的果子真是厉害,怎么办?这茫茫的大森林里能去求助何人?他急得团团转,突然他看到地上的黑果子,刚才女孩吃的是白的,这黑的是不是能治这白的呢,自己不是吃了黑的才好的吗?试试吧,反正没有其他办法。   男孩咬了一块黑果子,费力地塞进女孩的歪曲的嘴里,女孩缓缓动了几下嘴,咽了。又吃了几口,奇迹出现了,女孩蜷曲的身体慢慢伸直,五官也渐渐回到了原处,她醒了过来。   男孩和女孩面对面地坐在大树下,互相审视着,既而都笑了。短短的时间里,他们竟经历了一场生死轮回,现在他们仍然健康地活着,他们感到了生命的可贵。   “喂,你不觉得咱们已经死过一回了吗?”男孩问女孩。   “是啊,真象一场梦,却又那么真实,想想真有些后怕,万一我们之中死一个或是都死了,那就太不好玩了。”   “大自然就是这样,充满着神秘与浪漫,不过它最喜欢那些坚强的肯动脑筋,生存能力强的人,不然你我恐怕早在它的冷笑中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大自然真厉害。”女孩叹服地点着头。不过他们还是高兴的,还能够健康地活着,比什么都好,逐渐他们换成了使人快乐的话题,后来都睡着了。   大自然的各种声音来了,风吹树叶声,各种兽鸟虫的叫声,各种植物的生长声,一片柔和雄壮的大自然的混响音。他们睡得很香。   忽然他们被一股浓浓的烟味呛醒了,只见到处弥漫着黑沉沉的烟雾,一股呛人的焚烧树木及动物皮毛的难闻气味直往鼻子里钻。各种小动物吱吱惨叫着,碰撞着从他们身旁逃过,森林里一片混乱。   他们感到非常震惊,森林里失火了吗?他们在烟雾中摸索着向前走,火光,他们看到了火,那是一片正在燃烧的大树,有砍倒的,有生长着就被烧着的。已烧出了方圆六七亩地的一块面积,黑乎乎的。象人头顶上生的瘌皮疮。树上爆着火花,枝叶扭曲着,挣扎着,一会儿就成了黑乎乎没有生命的东西。透过火光,他们看到一老一小两个人,老的正拿着一把斧头清理被烧过的树干,小的则举着只火把四处放火。   “住手!”男孩和女孩非常气愤,男孩一把抢过火把扔到地上。“你们为什么烧树?!”他们质问这

一老一小。   老人和孩子看上去都很惊奇,疑惑地望着这两个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半大孩子。   “我们烧树是为种地啊,这么多的树不烧凭我们爷俩怎么能砍得过来?”   “种地?”男孩和女孩的惊讶不亚于那一老一小,“烧树种地,这能打多少粮食?”   “不多,太少了,”老人满脸愁苦,“第一二年还行,到第三四年就不够吃了。”   “你们这样烧树种粮食多少年了?”   “有四五十年了吧,从我小时候我们就是这样烧树种地的。”老人说,说完重重叹了口气,“哎,老是不够吃啊。”   老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用手指指前方:“你们从那边过来吧,那边森林还大不大啊?我想这里种个两三年再到那边去烧啊。”   男孩和女孩对望一眼,相对苦笑,他们知道他们来的路上没被人砍伐的地方已很少了,那边被砍伐,这边被烧,那这片森林不就全毁了吗?   男孩伤心地说不话来,突然他一拉女孩,折根树枝跳进火海里使劲扑打着灭火,火苗舔着他们,热浪灼烤着他们,他们渐渐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男孩和女孩苏醒过来,身上仍然能感觉到被烧灼的疼痛,可身下却是软软的。他们睁开眼,身边已不见了树木,这是一片草地,柔软的草象一块绿地毯从这里向四面铺展开一直到很远很远。草丛中盛开着各种颜色的小花,点缀在绿地毯上。几丛蘑菇从草根处钻出来,顶着圆圆的白伞,伞上有几颗土粒,象这个小生命的眼睛。空气中飘散着野草及野花的香气。   男孩和女孩舒适地将身子平展开,仰面躺着。有一种溶于这片大草原的感觉从他们心头泛起,真舒服。天空中有几只鹰在盘旋,忽然有一只俯冲下来,旋即又飞起,爪下已多了一只野兔。   “多可怜,这只兔子,成了老鹰的口中这物了。”女孩轻轻地感叹说。   “你感到残酷吗?气愤吗?”男孩问。   “说来也奇怪,我似乎觉得这一切很正常。”女孩歪着脑袋看着男孩说。   “是的,我也这么想,这就是大自然的和谐。老鹰不吃饭就不能活着,它要吃兔子,而兔子可以吃草,草则吸收阳光雨露,一大片一大片生长起来。这是一条食物链,是和谐的,也是合理的。”   “真美。”女孩由衷地赞叹着。她似乎陶醉于这片和谐的大自然的景物里,记忆中的那些令人讨厌的东西渐渐消

失了。 三   这天,他们来到一处地方,只见漫天黄沙,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很疼很疼。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这样?前方好象是一堵墙,两人跑过去,拂去沙尘露出了红色的砖,这是一痤房子的墙体,仔细向别处看去,隐隐的有许多这样的墙。   “你看,那是什么?好象是一段电线啊!”顺着女孩的手指看去,男孩果然看见一截电线在风中抖动着,男孩想捡起它,不想牵牵扯扯地居然是很长的一根。   “这可是现代文明的象征啊,这里不久前曾是一个具有现代气息的村落,从这根电线就可想见它当日的繁华,如今被风沙掩埋了。”男孩紧缩着眉头,看着远处,似乎在追忆这里昔日的喧哗。   “为什么会被风沙埋掉了呢?”女孩天真地问。   “为什么,恐怕这里的人最清楚,也许就是他们自己酿的苦果啊。这里不久前是一个美丽的地方。”男孩喃喃自语着。   风沙渐渐小了,昏黄的天空露出了它真正的面目,远处是一座连一痤的沙丘,一望无际。几乎看不到植物,更见不到动物,只是满眼的黄色,一切都显示着一种没有生命的沉寂。   “这就是沙漠啊,多么壮观呀,只是令人有点害怕。”女孩抓住男孩的手说。   “用悲壮这个词也许更贴切些,这是一片生命的禁区。”   “沙漠里不是有绿洲吗?人们不是常说生命的绿洲这句话吗?”   “是啊,生命的绿洲,在沙漠里有绿洲才会有生命啊。”   “那我们去找吧。”女孩拉着男孩的手催他走。   “到哪里去找呢?”   “一直往前啊。”   眼前是一望没有边际的黄色,沙丘连绵起伏一直延伸到天边,太阳是如此耀眼,象一团火烧烤着他们,沙地象一个大烙铁,隔着鞋的脚仍被烫得生疼。几乎见不到任何生命,只是偶尔看见一棵芨芨草或骆驼刺顽强地与干热抗衡着,在这炎炎烈日下更添一种悲壮的气氛。炎热、干渴、疲乏使他们觉得身体成了一具皮囊,一步都不想再走,腿晃晃地抬不起来。   “让我一头栽下永不起来吧。”男孩喘息着说。   “不,不行,千万别倒下,坚持住,我们会找到生命的绿洲的。”女孩突然变得很坚强。可她也只是在原地晃着身子,她也走不动了。   终于他们坚持不住,“扑通”“扑通”相继跪倒在沙丘上,他们喘着气望着热浪滚滚的前方,一种绝望的感

觉从心头升起,他们也许永远走不出这片沙漠了……   前方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在动,仔细看去,竟是一支驼队,似乎还有驼铃的“叮铛”声传来,这是一支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驼队。骆驼身上驮着货物,巨大的驼峰一耸一耸的。骆驼高昂着肥大的脖子一匹接一匹整齐地走着,是那样从容和镇定,隔七八头上边就坐着一个人,穿着白色的肥大的长袍,戴着白色的缠头巾,络腮胡子。偶尔还有戴着黑色面纱的女人,也坐在高大的骆驼上。   驼队的出现使男孩和女孩异常兴奋,身上好象又增添了许多力量,他们手拉着手向驼队跑去,一边跑一边喊,他们也不知道喊什么好,只是大喊着:“骆驼,骆驼……”但整个驼队似乎根本没听到他们的喊声,仍是一头接一头的走着,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了……   男孩和女孩望着空当当的大漠发呆,沙漠竟是如此残酷,希望之后的失望使他们对这片沙漠有了更深的认识,这里不怜悯眼泪。   天际突然动了起来,好似万马欢腾着奔涌而来,远处的沙丘也开始四处游走,巨大的轰鸣声由远而近。   “不好!风暴来了!”男孩惊慌地抓住女孩的手说。他知道沙漠风暴来了意味着什么,是死亡。   “走,到那边去!”男孩忽然好象见到了一棵救命草似的,拉着女孩就跑。那是一棵骆驼刺。他们跑到树边,男孩让女孩趴在树下顺着骆驼刺特别发达的根系扒坑,然后把脸伏在里面。他们刚做完这一切,风暴就来了,他们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很长一段时间以后,女孩醒了过来,她想动一下,只觉眼前漆黑,上面象压了什么东西,很感憋闷。她用力一挣身,就听“哗”的一声,她看见了闪闪的星光。女孩的一只手被另一只手紧紧抓着,那是男孩的手。她使劲把男孩从沙窝里拽出来,男孩被一刺激也醒转过来。   沙漠的夜很冷,也很静。他们打着哆嗦,蜷缩在这棵小小的植物旁边。男孩先受不住了,站起来围着骆驼刺跑步,可身体太疲乏了,没跑几圈就瘫倒在地上,女孩歪在那里,边动也不想动,只是尽量蜷着身子。   “要是有一堆火烤烤就好了。”男孩打着寒战说。   女孩没有说话,使劲白了他一眼。谁知被男孩感觉到了,“怎么你不相信?如果有一堆火,也许我们能够烧水喝。”   “是啊,我们还可以烤牛排。”女孩揶

揄着男孩。想象是多么美好,但现实又是多么残酷啊。   他们实在太累了,两个眼皮直往一处碰,但他们都知道只要一睡着,可能永远不会醒来了。他们想说回儿话,可嘴冻得木木的,根本就不能发出连贯的声音了。他们不知该怎么办,也不敢到别处去,一是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这里似乎到处都一样;二是他们不愿离开这小小的救命树,它似乎已成了他们生命的依靠。毕竟它是除他们之外的第三条生命啊。   女孩将手伸向男孩,用力向他那边挪了挪身体,男孩也伸出手来,握住女孩的手。这是他们感到有些温暖了,身上也好象有了力量。   “也许我们会长眠于此的,我对不起你,我的朋友,是我叫你出来的。”女孩自责地说。   “别这么说,我是自愿的,我们的想法多么诱人,一块净土,一块没遭受污染和破坏的地方。”   “那个地方,不是生命禁区,是生命的乐园,是人生活最幸福的地方。”   “那是多么美!如果我们能够活着走出沙漠的话,我们一定能够找到那个地方。”男孩的话语里仍满含着希望。   “会找到吗?”女孩的眼睛里也突然有了光亮。   信念和激情重新回到了这两个年轻人心间,他们以自己的意志顽强地与寒冷,疲乏,饥饿,恐怖抗衡着,等待黎明的到来。   当早晨和煦的阳光照在他们脸上的时候,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但见在他们前方不远处有一大片绿色,那绿色在昏黄的大漠里闪着诱人的光芒,这是生命的绿色啊!他们欢呼着,蹦跳着,向那片绿色跑去。   所谓的绿洲只是很小的一块绿地,它最突出的地方是中间有一个小水塘,塘边长有一些杂草,还有一些在荒漠里称的上高大的胡杨树。这块小绿地,在整个沙漠里就象一块嵌在大黄布上的绿宝石,而它在沙漠中的价值却远远超过了宝石的价值,它是生命的象征,还有比生命更珍贵的东西吗?   喝了一肚子水后,女孩觉得身上粘糊糊的,她骄横地向远处一指:“喂,你到那边去,没有命令不许回头!”男孩无奈地笑了笑,乖乖地向远处走去,女孩一头扎进了水里。   男孩站在一棵胡杨树旁,望着远处边绵的沙丘,忽然心有所动:这是一片多么辽阔的土地啊,可是它却拒绝生命,而且现在它仍不停地挤占人类生存的空间。探险家常说征服这征服那的,征服沙漠让它俯首为人类造

福不是最大的征服吗?问题的关键是水,如何取水、保水、蓄水是一个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只要有水,这些植物就会蓬蓬勃勃地生长开来。他抚着胡杨树满是疮痍的枝干,心中忽然有一种冲动,冲着茫茫大漠大声喊起来:“我要征服你,我要征服沙漠……”   “喂,犯神经吗?”不知什么时候女孩已来到男孩身边,“征服沙漠谈何容易,不过也不是不可能,那得需要很多人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努力。”   “沙漠是一块宝地,可征服它则是对人类最大的考验,不重视它,它就要使地球上的每个角落都变成沙漠。”男孩“狂妄”地下着断语。   “快别说了,怪吓人的。走,去弄点吃的吧,你会不会抓鱼,这水塘里有鱼呢!”   男孩这才注意到女孩似乎有了些变化,浑身全湿透了,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衣服则将少女特有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男孩似乎这时才意识到,随他跑了这么远路的人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她具有一种属于女性的,也是属于人类的美。她是那样纯洁,象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她也是不容侵犯的,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尊严,你只能欣赏她,珍爱她。“我一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她。”男孩心里暗暗发誓。   “你怎么还不走?”女孩不知道男孩心里的变化,拉着他的手就往水塘边跑。   他们美美吃了一顿饭,相对坐在水边休息。女孩突然叫了一声,吓了男孩一跳,忙站起来看女孩出了什么事。   “我们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还记得陪我们度过生命最困难时期的那棵骆驼刺吗?”   “噢,对了,还真是忘了它了!你是不是想去给它浇点水?”   “是啊,我们怎么能忘记它呢?”   “可是我们用什么给它浇水呢?”   “我想想。”女孩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男孩看着她突然笑起来。女孩白了他一眼,“你笑什么?象个傻瓜似的,还不快想办法。”   “我有办法了呀。”   “什么办法?快说啊。”   “我们用衣服啊。”   “衣服?对了,还真是个办法呀!”   他们说着,就双双跳到水里,出来时混身上下已经湿透,而且不断往下滴下水。他们也不说话,忙忙的往记忆中那棵骆驼刺的地方跑。   等跑一段路后他们突然发现在这沙漠里到处是一个样子,一片浑黄,隔不远就是一个沙丘,什么也看不到,给


,他看一眼身边的女孩,女孩仍在昏迷着,刚才流的血已凝固在脸上,但脸上看不到一丝痛苦。多好的人啊,我一定要救你。男孩默念着。一只手是不行的,男孩自言自语着:“我的朋友,对不住了,等你醒了,再向你道歉,我们的友谊是纯洁的。”   男孩将两条腿用力夹紧女孩的身子,空出那只手,忍着剧痛努力去抓那根较粗的树干。终于他抓住了,顺着树干他夹紧女孩吃力地向上攀登。   费了好大劲,他们终于到了一个足以承载他们重量的树杈上,他们的头发就纠缠在那里。男孩慢慢解开它们,有许多就扑簌簌地飘落下去。他发现自己及女孩的头发已大部分掉光,女孩的头皮泛着血色。   我必须救活她,男孩想。他四处望了一下,竟发现就在这棵树生出来的石壁上有一个洞口,男孩高兴极了,一只胳膊抱着女孩慢慢向洞口爬去。   洞并不大,但很奇特。半空中有一根树根吊在那里,一滴滴往下滴着水,可能年月久了,竟滴出一个小潭,潭中居然有许多小鱼在倏忽游戏,潭边长了一棵不知名的小树,树上长了一些叫不出名字来的果实,更奇妙的是这时居然有一缕阳光照进来,那果实变得晶莹剔透,盈盈欲滴,潭中的水将光反射到洞壁上,满洞奇光异彩,再加上滴水的“咚咚”声,真是神仙般境地。   男孩将女孩平放在地上,用手捧了些泉水滴到女孩嘴里,女孩动了一下嘴唇,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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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升明月 天涯共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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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祝你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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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动。。打劫****。..)

┏┓ ┛┗ ● 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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唳唳唷稹嗓ovの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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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都说豆丁最可爱,为啥我从没人爱┊哭

┊石器伤透我的心,华义全是大混蛋┊石

┗┈┈┈┈┈┈┈┈┈┈┈┈┈┈┈┛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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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雪 内い温}域 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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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ùKiSs开始 &扑野系恋爱终止 ┊

┊.如果得不到全部ヤo我梢o所有.┊

┗── oooO━-────── [つづ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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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陇西?文峰?陇苑书画院

难以明白,当经济大潮冲破理性和良知的堤坝,当写作被急功近利的浮华逼得几无退路的时候,痴情的我为什么还会迷恋并衷情于写作?

鲁迅先生多年前的教诲言犹在耳:我们的第一要著,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而善于改变精神的,我那时以为当然要首推文艺……

身在教坛的我始终对文学写作情有独钟。我不知自己是否属于犯了“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那类错误。因为有点文字天赋,在校园里我绝大部分时间是在埋头爬格子,是个“校园升学竟技场”的边缘人。爱写作在校园里是不大被谁理会的。所以,我虽未“曲高”,却真的“和寡”,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我就倾心于文学写作,并不明白我为什么需要文学和文学为什么需要我,只是因为很难为作品找到新鲜的题材而黯然神伤。对于我而言,文学是水,是空气,是阳光,是生命之所以存在的唯一原因。

“……文学本身就是在困境中寻求突围的过程,这是人们的一种内在需要。”马原《虚构之刀》中说:“一般认为写作行为本身是一种突围,对人类困境的突围。”

很多时候,我总是喜欢那些暖暖的在人心头流动却又蕴涵着些许忧郁与哀愁的文字,就象村上春树和徐志摩的。曹雪芹举家食粥而在荒山野庙勾勒出封建社会没落史;列宁被流放西伯利亚而在寒风刺骨、四壁透风的木板房中守着一炉孤盏的火苗写出论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奥斯特洛夫斯基在全身瘫痪、双目完全失明的状况中凭着铁人的毅力在特制的木板槽写字板上艰难地完成长篇巨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许许多多可歌可泣的故事令人难以置信―难道这就是写作?

一个人的精神饥渴和写作冲动是非常有限的。我庆幸的是,自己在少年时代曾经有过一段嗜书如命的阶段,结交了《鲁迅全集》、《红楼梦》、《红与黑》、《安娜?卡列尼娜》、《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青春之歌》等一见如故的朋友亦或是情人。这些经典名著的阅读形成我文学创作中实足的底气。让我收获到极其深邃的思想,她们将人类的苦难、无奈、死亡溶解在精炼的言语中,给我提供了更为广阔的想象空间。阅读在童年里,给我神话般的故事与奔跑的力量;写作在夏季里,让我感受不到酷暑的炎热;写作在秋季里,让我试图诠释着凄凉的含义;写作在冬季里,让我触摸着

生命的巨大力量。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我回报他们的,是获得全国“西部魂”杯文学作品大奖赛一等奖的散文习作“母亲和她的阳光”。

写作需要整块的时间吗?不!只要有一两个小时可供自由支配足矣!写作需要安逸的环境吗?不!既然战士可以随时随地拿起武器,为什么作家不可以随时随地拿起笔?索尔仁尼琴可以在酷寒的草原,在铸造车间,在吱吱作响的小木棚里吟诗作赋,可以在卡车的轰鸣中写出剧本。写作需要起码的物质条件吗?不!没有纸笔不是失败的理由,缺乏灵魂和毅力才是平庸的关键!写作需要他人的评品和认可吗?不!我们听凭自己的良知为文学的尺度,因为写作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事!

人生最重要的不是你所站的位置,而是你所朝的方向。

回眸身边熙熙攘攘的人流―那些各自背负着自己不同故事的人流―戴着各种面具却依然艰难前行的人流,他们演绎出的一幕幕人间悲喜,让我欢笑忧伤快乐难过,当我每每把他们的故事由草稿变成铅字的时候,内心着实如释重负。夜澜人静的时候,故事中的他们一齐围坐在我的周围,他们的嘻笑怒骂皆成我笔下心醉的篇章。他们的故事让我领略着已逝的风景,烹煮着前人的精神旨要,烩作我虔诚的心灵鸡汤……

我一个人在写作的漫长遂道中行走着,任凭夜晚的风吹散我的头发,任凭昏暗的路灯如蝴蝶般抚慰我的心。在嘈杂的滚滚红尘中,我想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空间。写作,让我倾听自己的梦想,自己的心声,探幽访古,寻找先哲的背影,为神探福尔摩斯拍案叫绝,为谭嗣同的“我自横刀向天笑”的侠气方寸如割,为苏东坡低吟的“渺渺兮余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唏嘘不已。

写作,让我体味人生百态。明媚的阳光总有照不到的地方,光明总有延伸不到的地方,每想到这里,我就感到肩上责任的重大。写作在人生的原野上,我的背包中装不下物欲的锁链,真实的脚配上一颗善良而敏感的心,一路踏歌一路唱,穿越一座又一座城市,一条又一条河流,一片又一片山岗,一丛又一丛人流,见证一次又一次生命惊心动魄的辉煌与苍凉。踏上一条精神的朝圣路!

通联:甘肃?陇西?文峰?陇苑文学院

少雨的故乡,却时常充盈着懒懒的阳光,大自然赋于的无尽的恩惠似乎近于奢侈,却滋润着一个精灵-漂泊如三春之水;清冷似冬夜之月;惆怅如初夏细雨;幽怨似深秋桂子。这个精灵注定了永远都在流浪,这个精灵就是二胡-黄河边上,流浪的二胡。

蒙古包、轱辘车、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大草原注定了是马头琴的摇篮,红高粱、信天游、大风起兮尘飞扬的黄土高坡天生就是唢呐的世界,而青砖土墙、低矮的窖洞,秋雨斜坡、苍茂柳下,则永远是二胡生生不息的磁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风情亦孕育着一方乐器的生长,只是我不知道,当初的当初,是黄河孕育着陇原选择了二胡,还是二胡选择了陇原?我只知道这样的选择费思量,难端详。

其实二胡之于陇原,恰如山花之于陇原一般的诗意和绵长。虽然我只偶惑见过钟子期的那具焦尾琴,在浔阳江边,寞然抱过白居易笔下的那柄琵琶,虽然在众多的唐诗宋词元曲明剧里,似乎很难聆听二胡的那一声低泣,抚摸二胡那一脉无奈,但是谁能说,有了焦尾琴有了琵琶,二胡就不可以在陇原寂寞地流浪呢?

六朝金粉,王谢侯府的秦淮,有着太多的声色犬马,那不是二胡弦线上开放的花;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钱塘,有着太浓的绮丽繁华,那也不是二胡琴弓跳动的节拍。陌道、石门、窑洞、廊棚,雨巷、石桥,茶肆、麦场、注定了是二胡流浪的行脚。流浪本不属于墨客骚人,达贵宦家。流浪的二胡注定只是百姓俚民、俗子凡夫欢乐中开放的花,悲愁里流淌的画;流浪的二胡天生就是贩夫走卒、商贾戏子开心时的道具,潦倒间的支撑。

真的,我确实不知道二胡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陇原流浪,只知道当如水的月色浸淫深秋的山花的时候,当稠密的细雨婆娑渭水边深深弯曲的垂柳的时候,当多情的晚风掸拂黄河石桥的时候,当

散漫的炊烟缭绕乡野麦场的时候,二胡便开始在陇原流浪了。当流浪的二胡宿命地溶入在汹涌的黄河波涛中后,更被无限地扩散放大了。从此,二胡再也停不下流浪的步伐。

二胡,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你的眉头像未解的结,你的脚步疲惫而蹒跚。

古老而烂漫的黄土陇原埋葬了无数 骨、陶片、断简、残碑;这是站立长城寺庙、黯淡的宫阁和拓荒者废墟的土地;这是横亘叱咤风云的康熙大帝平息叛乱的土地;这是勇猛彪悍的八旗壮士演习杀戮的古御道的土地。大清王朝的十二连营埋进深草;抚远大将军的鹿角枪炮没入沼泽。方尖碑如断锷,水泡子是宵遁的噶尔丹饮恨苍天的眼睛。从刀光火石到金戈铁马,从血流飘杵到冠盖如云,都沓然如苍狼呜咽。帝王的霸业连同古战场一起退出历史,一个鞍马部族的史诗在季节的河道声息干裂。

思想就像绯徊在迷离草莽的孤马,你会一再地想起那些似乎遥远的、已经忘却的过去,心里无端地涌起一种莫名的、淡淡的却是幽深的甜蜜或忧伤。你会感到好像早就有过这种体验,要不就是做过一个和眼前的情景极为相似的梦。但是究竟在什么地方,是在一生中的哪个幸或不幸的时刻,你无论怎样也记不起来了。

真静啊。天地间是一片亘古的肃穆。远远的在什么地方,好像隐隐约约是二胡的悠扬。不!那是幻觉。只有风,只有白桦林,只有不甘寂寞的杜鹃、野百灵和蜜蜂在窃窃私语。

西部最远的地方,热浪蒸腾的高坡,号角悄然耸起,最初是一对,然后是一簇,然后是一片。然后,西部高原生命交响的高潮赫然君临 。

万种天风骤然狂作。骏马雄壮的肌群,突起为跳跃的峰峦。马群纵姿跋扈,从远方或更远的远方潮涌而出。

大宛汗血天马从西极灵威、涉浪沙而来,从黄河负图而来。与犁铧一起耕云生命的艰辛,从刀斧一起划破凝滞的血海;与香车一起装点贵胄的荣华。二胡,你为文明所依赖,你也为文明所驾驭;你为文明所恩宠,你也为文明所束缚。

什么时候,文明放逐了你,文明解放了你!

于是,你又重又成为西域的王者至尊。自由与奔放重又成为你的特权。铺张扬厉的野性重又回到了你的身上!

《二泉映月》的音符如泉眼汩汩洇漫,我们知道那流浪着的该是一种怎样的无奈;《病中

吟》的曲调如泪水缓缓渗出,我们知道那流浪着的更是一种彻骨的沧桑。那样的流浪已不是二胡的流浪、音乐的流浪,那样的流浪是一个灵魂的流浪,一方土地的流浪,那样的流浪是一个时代的流浪,一个民族的流浪。

仿佛是天地间唯一的尤物,让世界透出一种新颖。只有二胡一如既往的稳健,向世人永远倾诉着一个故事,在那漂流悠远的时光里,虽走不出苍茫的命运,但翩飞的梦想,亿万年不改其志。

流浪的二胡总要催生众多流浪的心灵,催放众多流浪的花,瞎子阿炳是一个极致。然而在黄河边上,在漫漫丝绸之路,在去西天取经的羊肠古道,在火焰般滚烫的西行荒漠上,类似因了二胡而流浪的心灵和生命何止阿炳呢?在黄河波涛中生生灭灭的流浪的灵魂中,我们不得不伤感地承认,在所有流浪者手握的乐器中,二胡也许最具有悲剧性格。 这种悲剧不只是因了二胡注定属于流浪的本性,还是因了太多流浪灵魂的挥洒。

遥望叠嶂的山恋,从那遥望的西域轻雾中款款走来的不是一种天籁?悠悠滚过耳畔,直注入我的灵魂,一如朝晖透过薄薄的霞帐,丰富了远山近岭的层次。顿时天地的那片玫瑰红哟,漫射四周,蔚然蒸腾,生灵开始在诱惑和欢乐中轻吟,跳动的音符灿放出最美的光环,这难道就是我朝思暮想的美好吗?

毕竟,二胡寄托着人们的祈求和向望,编织着虚幻得寥寂的美好,但它毕竟又已挣脱了梦,抚平了不知多少心惊动魄天摇地撼海誓山盟风幻云变的时光,让人们代代为之倾情落泣而又放喉引吭。

悠扬的旋律在苍古的山林深壑中蒸发,在悠远的历史天空飘荡,粘附着宇宙间一划而过的历代文人骚客怪异的低吟,摔打着血雨腥风疯雷猛电,断肠的哀鸣,倔强的呐喊,日月昏荒,天地幽咽,愤怒、咀咒、信念、血光交织着,人性在升华,梦想与祈愿是高愿飘忽的招魂幡,在没有了红尘喧器的时空悠晃。

在人类故事的长河中,可以有千百种故事背景,但开头到结局的模式只有一种,每个故事可以有千百种开头的理由,但或喜或悲的结局只有一种;每个人可以有自己不同的故事,但在二胡悠扬委婉的纯净世界里,我们能惊异地发现流浪的唯一理由。

倾听二胡荡涤灵魂的污秽与混蚀,消减人性的丑恶和野蛮,让漂泊的心从没有花香鸟语的旷野中走来,在簇簇荒蒿

中与秋风诉说苍凉后绽放出妖媚。让吹绿的希望在新生与旧古的叠影中茁壮成长,让习惯了默守的山野为你惊异的笑声濡染了片刻晴空而感叹。

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的沧桑,也许是流落了太多的血泪,心灵上存有着太多的疤结。而器乐是渲泄愤懑的最好依托。器乐是一方水土的精灵,是一盈风情的血脉,更是一个时代一种文化的魂魄。曾几何时,当迪斯科的鼓点如塞外的马蹄敲击着陇原的市肆,当萨克斯的梦呓如东渐的西风弥满陇原的乡野,我们几乎再也见不到流浪的二胡,再也找不到那些流浪的行脚时,我们才猛然醒悟:其实,流浪不仅仅只是一种悲苦一种困顿、一种沧桑一种无奈,流浪更是一种忍耐一种坚韧、一种奋进一种抗争,流浪是生命另一种鲜活的姿态,而鲜活的姿态是永远都不能消解的。听,今夜的晚风里,什么地方又传来一阵阵二胡的悠扬,那声响单纯稚拙,透明鲜亮,那声响恰如枯树上爆出的一串串鹅黄的嫩芽。

啊,黄河波涛中生息着的精灵!

哦,陇原大地上流浪着的二胡……

通联:甘肃?陇西?文峰?陇苑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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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凡:青云山下草庙村的普通农家少年。性格倔强坚定,被普智看中而私传“大梵般若”,后因屠村惨祸被青云门收入,拜在大竹峰首座田不易门下。

林惊羽:青云山下草庙村的普通农家少年。聪慧过人,与张小凡是儿时玩伴,共同经历屠村惨祸,被青云门收入,拜在龙首峰首座苍松道人门下。

王二叔:草庙村村民中除了张、林二人外唯一的幸存者,也是当晚唯一的目击者。因受刺激过大,已然发疯,被青云门收留,终日游荡,疯疯癫癫。

道玄真人:青云门掌门人,青云七脉中的长门通天峰首座。

苍松道人:青云门龙首峰首座。掌管青云刑罚,威势极重。

曾叔常:青云门风回峰首座。

田不易:青云门大竹峰首座。

商正梁:青云门朝阳峰首座。

天云道人:青云门落霞峰首座。

水月大师:青云门小竹峰首座。

苏茹:田不易的妻子。道行高深。

田灵儿:田不易与苏茹的独生女。聪颖无比,资质过人。宋大仁:大竹峰门下大弟子。既是张小凡的大师兄,也是把张小凡救上青云山的人。

吴大义:大竹峰门下二弟子。

郑大礼:大竹峰门下三弟子。

何大智:大竹峰门下四弟子。

吕大信:大竹峰门下五弟子。

杜必书:大竹峰门下六弟子。掌管厨房事物。

齐昊:龙首峰首座苍松道人的得意弟子。道行颇深。

时间:不明,应该在很早很早以前。

自太古以来,人类眼见周遭世界,诸般奇异之事,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又有天灾人祸,伤亡无数,哀鸿遍野,绝非人力所能为,所能抵挡。遂以为九天之上,有诸般神灵,九幽之下,亦是阴魂归处,阎罗殿堂。

于是神仙之说,流传于世。无数人类子民,诚心叩拜,向着自己臆想创造出的各种神明顶礼膜拜,祈福诉苦,香火鼎盛。

自古以来,凡人无不有一死。但世人皆恶死

爱生,更有地府阎罗之说,平添了几分苦惧,在此之下,遂有长生不死之说。

相较其他生灵物种,人类或在体质上处于劣势,但万物灵长,却是绝无虚言。在追求长生的原动力下,一代代聪明才智之士,前赴后继,投入毕生精力,苦苦钻研。

至今为止,虽然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不死仍未找到,却有一些修真炼道之士参透些许天地造化,以凡人之身,掌握强横力量,借助各般秘宝法器之力,竟可震撼天地,有雷霆之威。

而一些得道高深的前辈,更传说已活上千年之久而不死。世上之人以为得道成仙,便有更多人投入修真炼道之路。

神州浩土,广瀚无边。唯有中原大地,最是丰美肥沃,天下人口十之八九聚居于此。而东南西北边荒之地,山险水恶,多凶兽猛禽,多恶瘴毒物,亦多蛮族夷民,茹毛饮血,是以人迹罕至。而人间自古相传,有洪荒遗种,残存人世,藏于深山密谷,寿逾万年,却是无人得见。

时至今日,人间修真炼道之人,多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又以神州浩土之广阔,人间奇人异士之多,故修炼之法道林林总总,俱不相同。长生之法还未找到,彼此间却逐渐有了门派之分,正邪之别。由之而起的门户之见,勾心斗角乃至争伐杀戮,在所多有。

当长生不死看起来那般遥远而不可捉摸,修炼中所带来的力量,便逐渐成了许多人的目标。

方今之世,正道大昌,邪魔退避。中原大地山灵水秀,人气鼎盛,物产丰富,为正派诸家牢牢占据。其中尤以“青云门”、“天音寺”和“焚香谷”为三大支柱,是为领袖。

这个故事,便是从“青云门”开始的。

青云山脉巍峨高耸,虎踞中原,山阴处有大河“洪川”,山阳乃重镇“河阳城”,扼天下咽喉,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青云山连绵百里,峰峦起伏,最高有七峰,高耸入云,平日里只见白云环绕山腰,不识山顶真容。青云山山林密布,飞瀑奇岩,珍禽异兽,在所多有,景色幽险奇峻,天下闻名。

只是更有名的,却是在这山上的修真门派──“青云门”。

青云一脉历史悠久,创派至今已有两千余年,为当今正邪两道之首。

据说开派祖师本是一个江湖相师,半生潦倒,郁郁不得志。在其四十九岁那年,云游四方,路经青云山,一眼便看出此山钟灵奇秀,聚天地灵气,是一绝好之地。当下立刻登山,餐风饮露,修真炼道,未几,竟于青云山深处一处密洞内,得到一本无名古卷,上载各般法门妙术,艰深枯涩,却是妙用无穷,威力巨大。

相师得此奇遇,潜心修习。忽忽二十年,小有所成,乃出。几番江湖风雨,虽不能独霸天下,倒也成了一方之雄。遂在青云山上,开宗立派,名曰“青云”。因无名古卷所载近于道家,他便做道人打扮,自号“青云子”,后世弟子多尊称为“青云真人”。

青云子寿三百六十七岁,生前收了十个弟子,临终时叮嘱道:“我半生说学,尽在相术,尤精于风水之相。这青云山乃是人间罕有灵地,我青云一门占有此山,日后必定兴盛,尔等绝不可放弃。切记,切记!”

当时十位弟子纷纷点头,深信不疑,青云子方才溘然而逝。不料其后百年间,不知是天意弄人,或根本是青云子相术不精,青云门非但没发达,反而日见式微。

十位弟子中,两人早夭,四人死于江湖仇杀对决,剩下的一人残废,一人失踪,只传下两脉。

如此过了五十年,青云山方圆百里发生了从未有过的天灾地震,山洪爆发,地动山摇,死伤无数,竟是又绝了一脉。而仅剩独苗,却限于资质,本领低微,早不复青云子当年风光,反因那本古卷缘故,惹来外敌争夺,几番血战,若不是青云子留下的几道厉害禁制法宝,只怕青云门已被人灭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整整四百年,青云门毫无起色,几乎可以用苟延残喘来形容了。到了最后,甚至被人欺负到了家门口,青云七峰中,除了主峰“通天峰”,其余六座都被外敌占了,其中还有强盗悍匪,以做据点,四处抢掠,横行不法。

不知情的人多有误解,以为青云门已堕落如斯,青云子弟虽多般辩解,亦有心杀敌正名,却是有心无力,可怜可叹。至今想起,那实在是青云一脉最悲苦的一段日子。

直到距今一千三百年前,情况才有了改变。

大概是青云子的相术终于显灵了,或是上天累了,不再捉弄青云门,在这个时候,青云门第十一代

传人中,竟出了一个惊才绝艳、领袖群伦的绝世人物──青叶道人。

青叶俗家本姓叶,原是一贫苦书生,天资聪颖过人,却屡试不中,后机缘巧合,为青云门第十代掌门无方子收为关门弟子,年仅二十二岁。

青叶入门之后,只一年便将无方子所传的所有剑术法道领悟贯通,在众弟子中独占鳌头。又过一年,便连无方子也只能凭藉深厚修行与他勉强打个平手。无方子又惊又喜,断然将祖师传下的那本古卷拿出,传于青叶自行参详。青叶便就此在通天峰后山“幻月洞”闭关,这一关便是十三年。

据说他破关之时,正是月圆之夜。那夜冷月高悬,整座青云山通天峰便如白昼一般。忽而狂风大作,后山竟有龙吟长啸,声震百里,听者无不变色。后,有淡紫祥光冲天而起,一声巨响,幻月洞府豁然而开,青叶须发尽白,面带微笑,身有清光,缓步而出,众人骇然,以为成仙。

其后,青叶正式出家,以本家姓叶,取青云之青字,故名青叶。

当日他笑别恩师无方子,道:“师尊稍待,弟子出去办事,一日即回。”

众人不明所以,一日夜后青叶御剑而回,青云山六峰外敌,竟已尽数伏诛。青叶道人道法之强,手段之狠,一时间名动天下,青云门声势大盛。

又过一年,无方子将掌门之位传于青叶,自己清修去了,不再理门中琐事。青叶掌权之后,励精图治,大力扶助同门,严格挑选传人,加之他从那无名古卷上领会所得,有神鬼不测之威。

青云门从此蒸蒸日上,五十年间,已是正道支柱,而到了二百年后,便已领袖正道各门诸派。

青叶真人高寿五百五十岁而逝,一生收徒严谨,仅传七人,遂将青云七峰分置七人,令七脉共传香火。其中长门居于主峰通天峰青云观中,是一门重心所在。

及至今日,青云门下弟子已近千人,高手如云,声威显赫,与“天音寺”、“焚香谷”并列为当世三大门派。而掌门道玄真人,功参造化,超凡入圣,更是当世一等一的绝世人物。

青云山麓脚下,离河阳城还有五十里地的西北方,有个小村落叫“草庙村”。

这里住着四十多户人家,民风淳朴,村中百姓多以上山打柴交于青云门换些银两

平日里村民常见青云弟子高来高去,有诸般神奇,对青云门是崇拜不已,以为得道仙家。而青云门一向照顾周遭百姓,对这里的村民也颇为不错。

这一日,天空阴沉沉的,乌云低垂,让人有股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从草庙村看去,那巍峨的青云山直插天际,奇峰怪岩,隐隐带了一丝狰狞。只是,村民们世代居住于此,这般景象见过不知多少次了,毫不在意,更不要说无知小孩了。

“臭小子,你往哪儿跑?”

一声喝骂,带了几分笑意,出自一个半大小孩之口。他看去十二三岁左右,眉目清秀,领着四、五个男女孩童,追着前方另一个小孩。前头那小孩比他小了两岁,个子也矮些,此刻脸上满是笑容,拚力向前跑去,间中还回头做了个鬼脸。

“张小凡,有种你就站住!”后头那小孩高声叫道。

前头那叫张小凡的孩子呸了一声,边跑边道:“你当我白痴啊!”说着反而跑得更快了。

一路追跑,这些小孩逐渐跑近了村子东头的那间破旧草庙。从外看去,这座小草庙破旧不堪,也不知经历了多少人世风雨。

张小凡率先冲了进去,不料一不留神,居然被门板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摔了个跟头。

后边几个小孩大喜,一拥而上,将他压在身下,那清秀男孩面有得色,笑道:“被我抓住了!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谁知张小凡怪眼一翻,道:“不算不算,你暗算了我,怎么能算?”

那男孩一愣,奇道:“我什么时候暗算你了?”

张小凡道:“好你个林惊羽,你敢说这个门板不是你放在这儿的?”

那叫林惊羽的小孩大声道:“哪有此事!”

张小凡一抿嘴,头一歪,一副坚决不投降、不屈服的样子。

林惊羽气从心头起,一手扼住他的脖子,怒道:“说好了抓住就认输的,你服不服?”

林惊羽脸色通红,手上用力,大声道:“服不服?”

张小凡的气管被他扼住,呼吸逐渐困难,慢慢的脸也开始涨红,但他小小年纪,性子竟是极强,硬是一声不吭。

越来越怒,手上力气越来越大,口中一叠声道:“服不服,服不服,服不服?!”

这时其他小孩眼看不对,都悄悄缩了回去,只剩下这两个无知孩童,为了意气之争,由着各自的偏激性子,这般彼此坚持下去。

眼看着一场大祸便要无端生出,忽听草庙深处一声佛号,有人道:“阿弥陀佛,快快住手。”

一只干瘦手掌,横空而出,伸出二指,在林惊羽的双手上弹了一弹。林惊羽如遭电击,全身大震,双手自然而然地松开了。

张小凡大口喘气,显是憋得狠了。他二人怔在当地,回过神来,想起了刚才的情景,对看一眼,彼此都越来越是后怕。

林惊羽怔怔的道:“小凡,对不住了。我也不知道怎么……”

张小凡摇了摇头,呼吸渐渐平稳,道:“没事。咦,你是谁?”

众小孩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在这庙中,正站着一个年老和尚,脸上皱纹横生,一身破旧袈裟,全身上下脏兮兮的。只有手中持着一串碧玉念珠,竟是晶莹剔透,耀人眼目,发出淡淡青光。

奇怪的是,在十几颗大小一致,光洁剔透的碧玉念珠中,偏偏还夹杂着一颗非玉非石,颜色深紫,暗淡无光的圆珠。

那老僧不答,只用目光在这两个小孩身上细细看了看,忍不住便多看了林惊羽几眼,心道:“好资质,只是性子怎么却如此偏激?”

这时张小凡踏上一步,道:“喂,你是谁啊!怎么从没见过你?”

草庙村在青云门附近,这里道教为尊,佛家弟子极为少见,故张小凡有此一问。

老僧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反问道:“小施主,刚才性命交关,你只要认个输便是了,为何却要苦苦支撑?若非老衲出手,你只怕已白白送了性命!”

张小凡呆了一呆,心里觉得这老和尚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只是事到临头,他却还是说不出所以然来,只得怔在那里。

林惊羽瞪了老僧一眼,拉了张小凡的手,道:“小凡,这老和尚古里古怪,我们别理他。”说完便拉他向外边走去。

几个孩子都跟了过去,显然一向以林惊羽马首是瞻。

张小凡下意识地也迈开脚

步,只是他走出庙门一段路后,忍不住又回头向庙里看去,只见天色渐暗,依稀可以看见那老和尚依然站在那里,只是面容已模糊不清了。

一声雷鸣,风卷残云,天边黑云翻滚。

风雨欲来,一片肃杀意。

老僧仍在草庙之中,席地打坐。抬眼看去,远方青云山只剩下了一片朦胧,四野静无人声,只有漫天漫地的急风响雷。

一道闪电裂空而过,这座在风中孤独伫立的小草庙亮了一亮,只见那老僧在这片刻间已站在了庙门口,一脸严肃,抬眼看天,双眉越皱越紧。

西边村子中,不知何时已起了一股黑气,浓如黑墨,翻涌不止。老僧站在草庙之中,死死盯着这股黑气。

忽然,那股黑气一卷,盘旋而起,迳直便往村外而去,朝着草庙方向而来。它速度极快,转眼即至。

老僧眼尖,一眼看见其中竟夹带着一个小孩,正是白天见过的林惊羽。他脸色一沉,再不迟疑,也不见如何作势,枯瘦的身子霍地拔地而起,直插入黑气之中。

黑暗中不知名处,传来了一声微带讶异的声音:“咦?”

几声闷响,黑气霍然止住,在草庙上空盘旋不去。

老僧肋下夹着林惊羽,缓缓落下,但身后袈裟已被撕去了一块。藉着微弱光线,只见林惊羽双目紧闭,呼吸平稳,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昏了过去。

老僧没有放下他,抬头看着空中那团黑气,道:“阁下道法高深,为何对无知孩童下手,只怕失了身份吧?”

黑气中传来一个沙哑声音,道:“你又是谁,敢管我闲事?”

老僧不答,却道:“此处乃青云

他习武的念头,起自于那一日的黄昏。

  他是一个佃农的儿子。那一天,八岁的他跟着父亲从集市上回来,手里拿着鸡蛋换来的小面人儿,雀跃地拉着父亲的衣襟,走在回家的路上。

  在走到村口那道大斜坡前,跟在父亲身后的他无意间抬头看了看天际。

  残阳如血。虽然没有风,但奇怪的是大朵大朵的云在天际翻滚着,变幻出各种奇怪的形状,在云层背后,落日将血一般凄烈的颜色泼向整个大地。

  八岁的孩子仿佛预感到了什么,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拉紧了父亲的后襟。

  就在那个时候,父子两个人都听到了坡上扑面而来的喧嚣和叫骂。

  “起来!给老子跑啊!他妈的,真是不中用的东西!”斜坡下,停着一辆马车,拉车的驽马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口中冒着白沫,跪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息。而小小的车上,竟然密密麻麻的坐了七、八个人,都是喷着酒气、醉醺醺的少年。

  他认得,为首的正是村里田举人家里的三少爷――也是他们家的少东家。

  “跑?……你家的这老家伙、大概有十年没跑过了吧?”马车上那群恶少哄笑了起来,看着那匹筋疲力尽的马,一边仰脖子喝下带来的酒。

  田三少脸面有点挂不住了,一边嘟囔着父亲居然套了这样的驽马给他们,一边借着酒气爬上了车,挥起鞭子雨点般的抽在老马羸弱的脊梁上,大骂:“跑啊!跑啊!老畜生……来,兄弟们,大家都拿条鞭子来,一起把它给我抽起来!”

  车上的少年们都哧哧地笑着――怎么不笑呢?一匹那样的老马,居然要拉着一群人上一个大斜坡?连村口来往的几个村民都站住了脚,在一边看热闹,跟着哄笑。

  那匹马又矮又瘦,黄毛黑鬃,瘦骨如柴。但被雨点般落在脊背上的鞭子一打,又没命的拉起车来,但是它不但不能跑,甚至连步子也迈不开,只是缓步往坡上走了几步,呼哧着,又踉跄被沉重的车拉回来,后腿一葳,蹲到了地上。

  车子一震,车上几个少年被甩了下来,酒泼了一地。

  车上和围观人中的笑声更响了,田三少加倍的恼火,

跳下车来,鞭子抽得噼啪响,跑到了驽马前面,照准了马头和鼻面,猛抽。

  “爹,爹!是老黑、是老黑啊!”十岁的孩子蓦然认出了那一匹老马,对父亲喊了起来,用力抓住了父亲衣襟扯着,“他们、他们在打老黑啊!那群混蛋!”

  他小小的声音淹没在周围人的起哄与大笑声中,然而父亲还是惧怕的看着雇主的三少爷,一把捂住了儿子的嘴,急急道:“咱们走吧,乖儿子!是他家的马,我们管不了啊……咱们走吧,别看啦!”

  那一边蓦然有一声长嘶,那头驽马受不了不住的抽打,无力的踢起人来,虽然它的蹄子已经软弱无力,但是一时来不及避开挨了一下的田三少却越发暴怒起来

  “打死它!”酒气上涌,为了在众人面前表现他的威势,田举人家的三少爷气势汹汹地丢下了鞭子,叫嚣着从车子底下拖出一条辕木,“既然这老东西不打不行,就揍死它!”

  第一棍落在马头上的时候,周围哄笑着的人群蓦然安静了下来,围观的村民们都有点呆呆的、看着一行血从老马的耳后流下来,然而车上的恶少们却大声叫起好来,于是一呆之后,那些围观者也有些应景似的跟着叫了起来。

  田三少越发起劲,抡起辕木,接二连三的用力打在马头上。那匹老马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挣扎着甩了甩头,然而很快又被打得跪了下去。

  “真是无聊。”路过村口的另一辆马车被围观的人堵住了,在垂着竹帘的车厢里,一个女声蓦然说了一句,一只白皙的手放下了帘子。

  “你、你要把它打死了啊!你这个――”在马的惨嘶和人的哄笑中间,猛然响起了一个小孩子的声音,由于父亲及时的捂住了他的嘴,后面半句话才硬生生的被止住了。

  田三少醉醺醺的回过头,逡巡的看了一眼围观者,似乎也懒得费那么大力气去寻找说话的人,只是用木棍点着人群,叫嚣:“这是我的马!我的马!我愿意揍它!谁要是再罗嗦,我连你们一起揍!你们这群杀不尽的贱种穷光蛋!”

  “揍死它!揍死它!你为什么不揍啊?”有些挑衅的,马车上那群同伴大笑。

  田三少眼睛里有野兽一般的光,用力抡起辕木,带着风声“呼”的一声落在老马的脊梁上,黄毛黑鬃的马再也受不住,发出一声凄烈的哀嘶,全身瘫下去缩成了一团。

  “老黑!老黑!”他终于叫了起来,挣开了父亲的手,跑到曾经喂养过的爱马前面去,一个村民及时的拉住了这个莽撞的孩子。

  他挣扎着,看着那群人是怎样抽打老黑的鼻梁、眼睛,他哭起来了。

  在老马最后一声哀嘶中,发狂一般的,十岁的孩子掰开了乡民的手,叫嚷着冲了过去,扑向那匹黄毛黑鬃的老马,抱住它血淋淋的额头哭了起来。

  老马被血糊住的眼睛亮了一下,似乎认出了昔日照顾过它的人,眼睛里滚出了大颗的泪水,伸出舌头微微舔了一下孩子的手,然后痛苦的喘了一口气,头沉重的垂了下去。

  孩子忽然不动了……他跳了起来,握紧两个小拳头,疯狂的扑向那一群大笑的恶少。

  这一刹那间,追了他很久的父亲终于一把抓住了闯祸的儿子,把他从人丛里拉出去,同时一叠声的向田三少赔不是。

  “咱们走吧!走吧!”父亲抱紧了他,对儿子道,“咱们回家去吧!”

  孩子呜咽着,被父亲粗鲁的倒拖着拉开,他无力的挣扎,用手背不停的擦着涌出来的泪水,仰头问:“爹……他们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死……打死老黑!你为什么不去救它?……爹为什么不去救它!”

  “孩子,爹无能啊……只能、只能任由这些畜生乱来。”父亲叹息着,回答。

  看着父亲老实而无奈的眼睛,孩子感觉透不过气来了,他后面的话变成了一片无意义的嘶喊,从极度压抑的小小心灵中冲了出来。

  他不要老黑死!他要杀了那群混蛋……他要杀了那些为非作歹的混蛋!

  就是为了这一匹老马,十岁的孩子,成了十年以后听雪楼里的四护法之一:黄泉。

  看着那一对父子走远,被堵在村口的另一辆马车也开始继续行驶,车中的女子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探出头去目送着远去的人。

  一个才不过十六七岁的女孩,穿着紫色的纱衣,绝美的脸上有天真的笑意,然而眼睛里、却闪动着成熟女子才有的妩媚波光:“嘻,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紫黛,上路了。”旁边有人催促,她连忙缩回头去,老嬷嬷在一边直叹气,“这么一耽搁,到洛阳恐怕要天黑了呢。”

  那个叫紫黛的女孩抬头望望车外,不禁怔了一下――天际的风云在急剧的变幻,而那残霞,殷红得仿佛要滴

  “黄泉,当年,你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呢……”

  很长很长的岁月以后,某一日,那个紫衣的女子趴在少年的肩头,在他耳边吹着温热的气息,慵懒而妩媚的笑着,看着他手里那一把沾着血的短剑。

  而十八岁的黄衫少年只是微微的皱着眉头,全神贯注的用一块白绢擦拭着手中的兵器。他的目光低垂,然而长长睫毛的底下、却是类似爬行动物的眼珠,没有焦距,暗淡的棕色,漠然的直视着眼前的一切东西。

  “可爱的孩子,今天又杀了多少人?”见他不回答,紫衣的女子反而笑了起来,凑过来,吻了一下少年的嘴角,眼神散漫而潮湿。

  黄泉没有回答,忽然起身,用力一甩、将剑笔直的插入身边的地上,直至没柄――

  “紫陌,当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给萧忆情献的计策?!”

  看着少年蓦然阴郁严厉的脸,紫陌反而出声的笑了起来,带着好玩似的表情看着他,眼神是有些讥讽的,却依稀又有一种沉迷的意味:

  “我哪里有这样的本事?……我当时只不过认出了你,把八年前在那个村口看见的一幕随口告诉了萧公子而已……嘻,能收服当时的你,完全是凭着公子过人的手腕呢。”

  当时的他,是长安城里“天理会”门下一个不大起眼的人物。

  自从五年前那一日的黄昏以后,他咬着牙离开了贫穷的家,开始了颠沛流离的江湖闯荡生活。终于,学到了一些立身存命的技艺。在江湖林立的门派里,他选择了天理会――只因为那个组织的宗旨是锄强扶弱、匡扶正义。

  锄强扶弱……无数个日子以来,老马死时的情形在他心头萦绕不去,伴随他从一个农家的孩子成为一个江湖少年。

  在天理会的日子,纵然贫乏枯燥,但他至少还保留着心里的那个梦;这个十五岁的江湖少年,至少还能对于这个世间保留一点希望和暖意――

  而让他彻底坠入黄泉不归路的,却是那一日……

  十五岁的少年不顾一切的挥舞着手中的剑,靠着墙角疯狂的杀向围上来的听雪楼人马。

  全身十几处伤口里的血在不停的流,很多次他都以为自己会倒下去。然而咬着牙,眼睛里却是类似于困兽般绝望不屈的表情――

  那些家伙…那些想剿灭天理会的恶徒!……

蓦然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当年坡下那一匹老马!――就算无谓的垂死挣扎,也要在最后死的时候叫出一声来!

  这一次进攻天理会的行动已经接近尾声,包括天理会舵主在内一干人或杀或降,手下的人已经开始清理地上的尸体和血迹。于是,这个角落里仍然在持续的战斗、自然而然的引起了在旁观战的一位白衣公子的注意。

  “顽固的孩子……”看着被手下围逼到了绝路,仍然负隅顽抗的少年剑客,白衣公子微微皱起了眉头,在软榻上微微咳嗽着,自语般喃喃说了一句。

  “咦,是他?”也被吸引了过去,在看清那个少年的面庞之后,站在白衣公子身后的女子蓦然脱口说了一句。那是一个双十年华的紫衣女子,容色绝美,在这样的修罗场中,却丝毫不顾忌,只是镇定而娇娆的笑着。

  “哦,紫陌,你认识他?”白衣公子没有抬头的问了一句,复又咳嗽了几声,似乎被场上浓烈的血腥味呛了一下。然而他身后的紫衣女子立刻俯下了身,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直至他的呼吸再度平缓下来。

  “萧公子,那个孩子,我倒是在八年前见过……很有趣的家伙。”俯身为姓萧的白衣公子捶着肩背,叫紫陌的女子一边抬眼看着角落里将要结束的最后围剿,一边淡淡的开始叙述往事――看着那个浑身浴血的少年,女子眼睛里再度有些迷蒙起来。

  真是一点都没有改变……那样的性格,真是不知好歹的天真的孩子呢……

  他已经再也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听雪楼一个下属将利剑对着他的胸口刺了过来。他连喘口气反击的力气都没有了。天理会……天理会就要灭亡了么?为什么?

  难道世上所有维护正道公允的东西,都无法存在吗?

  在被血模糊的视野中,十五岁的他,依稀又看见了那一匹老马临死时的眼神。

  “啊!――”他忽然仰天大叫,蓦然跳了起来,不顾一切的抱住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杀手,胡乱的张口咬了下去,如同野兽般疯狂,丝毫不顾自己此刻全身的空门。

  所有人的剑,对着他的背心疾刺过去。

  “住手……”背心刚刚觉得刺破肌肤的痛,耳边却传来了一句淡淡的吩咐,然后,他惊讶的看见所有的剑都停了下来,连被他抱住撕咬的那个人都垂下了手,不再试图将奄奄一息的他推开。

  “让那个孩子过来吧。”那个声音在空气中传来,淡漠,然而却有难言的气势。

  十五岁少年的目光从对手的肩膀上抬起,穿过了充满血腥味的空气,看见了庭院另一角、坐在梧桐下软榻上的白衣公子。

  在泼天的血腥和殷红中,那个坐在碧绿桐树下的年轻人居然一尘不染,白衣似雪。有些落寞的眼神,虽然看着浴血狂战的少年,却丝毫没有杀气,摆摆手,示意属下放开他。

  他愣了一下,然后咬牙,顺着听雪楼下属们让出的一条通路,拖着剑向那个显然是对方首脑人物的白衣公子冲去。

  “楼主?”看着杀的红了眼的孩子踉跄着过来,一个青衣的青年眼睛里却全是煞气,有点戒备的按剑而起――他认得,就是这个青衣人,方才出手如鬼魅的杀掉了天理会中身手最好、反抗也最激烈的三堂主和七堂主!

  如今以自己的状态和水平,只怕那个青衣人一拔剑就能格杀他于剑下!

  “二弟,你退下。”听雪楼的楼主淡然的制止了他,对浑身浴血的少年点点头:“过来。”

  “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这帮恶贼……”喘息着,他咬牙低低的吼叫,然而力气不继,步法都乱的一塌糊涂,只是拖着剑、跌跌撞撞的直奔软榻上的白衣公子。

  “咳咳……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再一对一的单挑,如何?”看着十五岁的孩子喘的那么剧烈,听雪楼主蓦然微微笑了一下,修长的眉毛一挑,那一瞬间,这个看似病弱温文的公子,眼睛深处却是雪亮的剑光。

  “哼……你、你看不起我么?”少年愤怒的叫着,挥舞着手中的剑,冲近了听雪楼的主人。然而地上一具尸体绊住了他早已软弱的脚,他立足不稳,一头栽倒在地。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看着少年在榻前跌下去,听雪楼主眼睛里微笑的意味更深,连他身后站着的紫陌都掩口笑了起来。

  听雪楼主俯下身,托起了孩子的下颔,看着他血流满面的脸,淡然道:“我如果看不起你,根本不会出手和你一战。咳咳,你还是休息一会吧,看着我怎么收拾掉你其他的同伴。”

  十五岁的他被五六柄剑逼着,坐在流满了同伴之血的地上,看着那些人清除着最后几个天理会同门。这些恶徒……这些恶徒!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没有天理公道了么?

  才过了半个时辰,稍微

恢复了力气的他就忍耐不住的踉跄而起,抬起剑,指住梧桐下的白衣公子,咬着牙,一字字道:“好了……萧忆情!滚出来我们单挑吧!”

  剑尖上的血一滴滴流下来,他身上的血也在不停地往外渗,然而孩子的眼睛里,却是对于所执着的正义的坚定、和对于破灭天理会敌人的憎恨。他死死的盯着听雪楼主――那个白衣如雪的人,虽然只是闲散的坐在那里,然而全身却散发出剑一般锋利的气息。

  看着用剑指着楼主大喝的少年,所有听雪楼属下眼睛里都有震惊的光芒。

  “咳咳……”仿佛被他一声大喝而惊动,萧忆情复又咳嗽了一阵子,然后,终于缓缓站起,来到了树下,看着少年,眼角又有笑意:“你的伤那么重,我胜了你也不公平……”

  “公平?你们这些人也知道公平?!”冷笑着,他问,对于这些一手毁灭了天理会的人有极度的敌视和轻蔑――连以锄强扶弱、替天行道为宗旨的天理会都要剿灭,还说什么公平!

  没有理会他的反驳,听雪楼主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这样罢――”

  话音未落,他忽然伸手,在身边的梧桐上轻轻拍了一掌。力道似乎太轻了,树身连晃都没晃――少年正想开口讥讽,却发现虽然树身丝毫不动、可树枝的末梢却在瞬间一齐震动了起来!

  “我不用兵器,也不会出手攻击你――在叶子全部落地之前你若还没败,就算我输了。”

  在簌簌震落的千百片树叶中,萧忆情忽然负手冷冷的说了一句。

  十五岁的少年怔了一下,然后眼睛里的光亮了起来……如若听雪楼主不用他的夕影刀,如果只是叶子落地那么短的时间,那么他无论如何也能撑下来!

  在回旋飘落的木叶中,少年忽然拔剑,闪电般的进攻,奋不顾身的近身搏击,几乎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杀着。仿佛是被逼出了生命中全部的血性和悍勇,少年本来软弱无力的剑气忽然间复又凌厉了起来,纵横飞舞,搅碎了片片落叶,散作漫天飞尘。

  果然没有拔刀,也没有反击,听雪楼的主人只是一味的回避着,然而少年那样激烈的剑气还是让他微微咳嗽起来。在身形一缓的同时,连刺十八剑都落空的孩子忽然和身扑上,人和剑如同白虹般直刺听雪楼主的心口,那几乎已经是舍身的一剑!

  “好!”看见那一剑的气势,萧忆情都

  两人之间纷飞的落叶被剑气搅得粉碎。距离本来就已经很近,只是一瞬间,剑尖已经刺入了萧忆情的心口,听雪楼主的反应也快的惊人,立刻抬手挡,然而已经晚了……

  黄衫少年笑了起来,眼睛里有火一样的光芒――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剑、已经刺入了对方的身体!虽然萧忆情抬手,然而少年的剑已经先一步穿过了听雪楼主指间的缝隙,刺入了他的心口!

  十五岁的少年一击得手,立刻合身前冲,狠狠的将手中的剑向着对方心口猛刺过去。萧忆情被他的冲力逼得往后急退,背心重重靠上了那株梧桐,震的落叶再次纷纷而下。

  两个人的去势终于止住,少年用尽了全力,喘息着,看着对咫尺面靠着树干站立的白衣公子,眼睛里有复杂的光芒。

  空气陡然静了下来,遍布整个院落的听雪楼子弟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然后很快就抑止住了,再也没有人出声。二楼主高梦非在一边冷冷的扫视着全场,但是不知道为何,手一直按着剑柄,却没有拔剑。

  紫陌的脸色苍白,然而强自镇定着,看着梧桐树。

  血从萧忆情的指间缓缓溢出,顺着苍白的手指流下。剑已经刺入他胸口大半――只怕已经穿透了他单薄的身子,钉进了身后的树干上了罢?

  “说过不要小看我!……你、你输了。”那一剑几乎让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少年断断续续的说着,然而不知为何除了快意,看着被自己一剑钉在树上的听雪楼主人,心中居然也有一种不知所以的失落。

  “哦……是么?”萧忆情低头看看指缝间的利剑,再抬眼,看着空中已经快要落尽的叶子,忽然淡漠的笑了笑。少年大惊,因为他陡然听出了对方声音里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

  他闪电般的后退,抽剑。然而,仿佛在对方的指缝间生了根一般,用力一抽,居然丝毫不动!少年的脸色变了,用尽了全身力气,然而根本无法拔出剑。

  来不及考虑,他松手,弃剑退开。

  就在那一瞬间,剑带着疾风反弹而来,瞬间击中了他肩头的大穴!

  萧忆情站直了身子,看着被定住身形的少年,忽然笑了一笑,伸出另一只手去一抄,挟住了半空中最后一片悠悠落下的树叶:“时间正好,不是么?”少年看着他若无其事的神色,眼睛里有不可思议的表

情:“怎么、怎么回事?……我明明刺中了你!”

  白衣公子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不错,你那一剑很快……的确刺中了我,虽然不过只刺入了一分。”他微微抬起手,翻转过手腕――

  “铮铮铮”。金属交击的轻响,他掌心里数十片利剑的碎片,滑落到地面。

  每一片,都不过一分长短。

  原来,那半把剑,居然就是这样在急退的过程中、一分分的被他的手指夹为碎片!虽然剑身没入了大半,然而,实际上刺入的、也只是一分的深度而已!

  十五岁的少年那刹间呆住,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公子、看着这个文弱清秀的公子,夹在苍白手指间的一片剑尖。

  眼前这个人的武功,是他连想都没有想到过的另一种境界……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啊!

  许多年以后,已经改名叫做“黄泉”的听雪楼护法、武功已经不可同日而语,然而,远远的回想起那一日楼主的出手,虽然已经不再震惊,却仍然叹息。

  看着少年惊讶的表情,萧忆情有些疲倦的笑了一下,伸指凌空轻弹,解开了少年身上的穴道,回身走到了梧桐树下的榻边。

  在走过二楼主高梦非身边时,稍微停了一下,轻轻吩咐了一句什么,高梦非眼神微微一变,似乎有些不解,然而却立刻点了点头,然后走开。

  “楼主!你没事,太、太好了……”紫衣女子方才松了口气,连忙上来,抽出丝绢为他包扎胸前的轻伤,但是因为极度的紧张,手指仍然微微颤抖。白衣的年轻公子看了紫陌一眼,只是说了一句:“不必了。”

  少年身上的穴道已经解开,然而对于方才那一幕的震惊,让他仍然呆在原地没动。萧忆情最后隔空弹指解穴时,指尖上血滴溅到了他的颊边。

  少年呆呆的,看着眼前强手云集的听雪楼、看着居中而坐的白衣青年,忽然,伸舌舔了舔颊边的血滴,眼神迅速的扫过全场,一瞬间做出了判断,朝着人群出现缺口的地方,用尽了所有力气拔腿狂奔!

  即使这个萧楼主是怎样的强者,但是他不是正义的!正是他,灭绝了天理会!

  他绝对不会、绝对不会向强权不义者低头!

  他的判断非常准确,在铁桶也似的包围圈中,只有这个口子是没有多少人阻拦。他用尽了所有剩下的力气,一口气奔了出去。

  少年飞奔的身形消失在视线中,萧忆情却始终没有动,眼神闪动着,在榻上对着旁边青衣的二楼主微微点了点头:“做的好。”

  高梦非执剑颔首,没有问楼主方才为何下达将这一方向的人手暗自调开的命令,他只是也回头看着那个方向――那条路的尽头,是天理会总舵的后院,非常秘密的地方,除了天理会首脑人物,平时不容任何外人进入。

  “那个密室的门开着吧?”看着后院的方向,萧忆情眼睛里有微微的冷光,语调也带着寒意,“天理会最秘密之处……让那个孩子到那里去看看吧!”

  “密室里是――?”终究是好奇心切,紫陌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看着这个一直高高在上的落寞公子,看着病弱年轻人眼里幽暗燃烧着的火,暗自心惊。

  “是可以毁了这个孩子心中信念的东西……”萧忆情眼睛是迷梦而寒冷的,他手指轻轻握紧,压在心口那个浅浅的伤痕上,低声回答,“太脆弱了……这个孩子所信仰的东西。”

  高梦非的身子蓦然一震,眼光也瞬间雪亮――他明白了楼主让少年逃脱的意图!

  他是看过那个密室的人。

  如果有官差走进那个密室,相信长安一带很多悬而未解的大案都可以应声而破――

  在推开门时,身为听雪楼二楼主的他惊讶的看到了那些东西――被劫的大宗财物;被谋夺的剑谱秘笈;甚至在一个角落里,还捆绑着那个近日失踪的、程员外家出名漂亮的女儿,被毒哑了喉咙,泪流满面的看着他。

  在刚刚攻陷天理会,打开这个秘密的暗门时,甚至连见多识广的他、都被眼前所看见的情景所震惊!

  这就是天理会……这就是那个一向标榜正义的天理会!

  黑暗肮脏的真像,让他这个经历过那么多江湖风浪的人都在瞬间瞠目结舌。

  高梦非忽然想起了方才紫陌说起那个孩子的幼年故事,心中一冷,不由握紧了手中的剑,眼睛看向坐在碧梧下,眼色寒冷的楼主――那个与他年纪相仿的青年,却居然有如此冷酷的洞察人性弱点的能力。

  听雪楼的二楼主,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

  这种寒意,或许成了他日后反叛听雪楼,离开这个武林传奇的最终原因。

  “紫陌,你发觉了么?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他的眼睛很纯澈――”萧忆情看着密室的

方向,仿佛期待着什么,喃喃自语,眼光复杂莫辨,“在黑或者白之外,没有任何颜色。”

  “啊?”不大能明白公子的意思,紫陌脱口应了一声,正准备问下去,却听见密室方向传来了一声模糊的呜咽和嘶喊。

  已经很远了,隔了重门传出来的声音已不可辨,却仍然让所有听见的人心头一震。

  那是难以言表的震惊与痛苦,夹着崩溃般的痛哭。深入骨髓。

  毁了,似乎是已经毁了……

  旁人还都没有明白那一声呜咽的原因,只有听雪楼主蓦然拂袖站起,眼光闪亮如电。萧忆情疾步沿着属下让出来的路走了过去,一直沿着廊道,走向那个半开着门的暗室。

  在改名为“黄泉”,成为听雪楼司掌刑法的四护法之一以来,他的武功与历练都与五年前不可同日而语――然而,他始终无法再次直视萧忆情的眼睛。

  自从那一日,十五岁的他跪倒在楼主脚下痛哭之时开始,他再也不敢直视那一双冷酷而洞穿一切的眼睛。

  他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样不知方向的狂奔逃命、在道路尽头推开那扇命运之门,也不记得自己是用怎样的声音对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切做出反应――那一段时间的记忆只是一片空白。

  在白衣的楼主推开密室之门时,只看见十五岁的孩子仿佛被雷击一般,眼神呆滞而空洞的看着前方,手里抓了一把堆放在密室里的赃物,怔怔的坐在地上,甚至对屋角捆绑着的女子的哀哭都木无反应。

  萧忆情推开暗门,缓缓踏入室内,看了看这个充满了肮脏证据的房间,又低头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少年,仿佛被房间里沉闷的空气所迫,微微咳嗽了一声。

  少年盯着地面,不动,眼眸是暗淡的灰色,涣散的直视着眼前的一切东西。

  听雪楼主叹息,声音里有极度复杂的感情,然后,在少年面前停下脚步,低下头去,将手递给那个孩子:“起来吧。”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少年似乎有一些反应,然而却是迟钝的,茫茫然的抬头,视线停在白衣公子脸上,然后,慢慢凝聚,定住。

  “起来。”萧忆情的手伸过来,停在他的眼前,“即使是在面对不愿意看东西的时候,也要站着正视它……”

  视线慢慢清晰起来,对方的眸子是那样冷漠而飘忽,仿佛刺穿一切,却依稀带着一种

悲悯的温暖。似乎是受不了这样洞穿一切的目光,一直顽强反击着的孩子蓦然将头扭到了一边,崩溃般的痛哭起来。

  “啊!啊啊啊啊……”无意义的音符从十五岁孩子的咽喉中激烈的吐出来,在敌人的脚下,他再也没有力气保持什么尊严,只是猛烈的用头撞击着地面,撕扯着那些天理会暗中敛来的赃物,低沉的咬牙嘶喊。。

  那一瞬间,对于片刻前还为之浴血奋战的天理会,几乎厌恶到了疯狂的地步。少年清澈的眼睛中,泛起了整片的灰色,蒙住了眼前的一切。

  “该死……该死的!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这群混蛋!……”咬牙诅咒着,撕扯着手中的东西,他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语,同样的痛恨,却在转瞬间转移到了此前还拼死保护的同门和帮会身上。

  说着说着,声音又淹没在一片痛哭声中。虽然过了那么多年,他此刻的心情却和当年看见老马死时一摸一样!

  “你想要的是什么?正义?公理?保护弱者?”

  忽然,那个声音在头顶上方慢慢传来,不急不缓,仿佛有穿透一切的力量,透过他疯狂纷乱的思绪,一直渗透到他十五岁的心里。

  “然而,无论你要维护什么,你都需要力量――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而将这种希望寄予在别人身上,想借助别人的手,你难免要失望。”

  “力量要靠力量来获得,然,你什么都没有……所以你什么都无法保护。而且,这个世上除了黑和白,还有第三种、甚至上千百种颜色,你将来会明白。”

  “不过,如今眼里只能看见黑与白的你,对我来说,反而是个很难得的人才。。”

  那个带着寒意的声音淡淡说着,不惊轻尘然而锋利入骨。

  他伏在地上,痛哭的声音慢慢微弱下去,手指用力抠住了地面,一直插到硬实的土中,指甲被拗断,指尖流出血来。然而,少年的眼睛渐渐亮如电光。

  看着地上的少年渐渐停止了疯狂的举动,听雪楼主再次说了一句。他的手一直微微低垂着,手心朝上,停在少年的眼前,仿佛召唤着什么。

  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却不敢再看眼前这个人的眼睛。

  那个孩子的眼神是极度虚弱且颓唐的,无力而黯淡,定定的看着眼前那只修长苍白的手――腕骨很细,指骨修长,腕上还系着一

条淡蓝色的手巾,看上去完全是书生型的手,无力得很,不象是练过武功的样子。

  然而,藏在这只手袖中的,却是那一把横空出世、令天下武林为之惊叹的夕影刀。

  听雪楼,本来不过是洛阳一个创立不到十年的小组织,虽然开创以来影响与日俱增,但是在开创者萧逝水英年早逝之后,接任者却只是萧老楼主不到弱冠年龄的病弱儿子――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个组织不过是江湖上昙花一现的景象而已。

  然而,所有人都错了。

  在短短几年里,听雪楼在这个病弱公子的带领之下召集了如云高手,几年内拓地万计,以洛阳为中心、把势力拓展到了长江以北的所有地区!

  听雪楼,如今已经隐隐有武林霸主的架势了……而听雪楼主萧公子不世出的英才和武功,也成了江湖中诞生的又一传奇。

  似乎无力从地上站起,少年凝视着眼前这只伸过来的手,许久,目光变幻着,他终于抬手拉住了萧忆情的手。忽然,又僵住,没有抬头,冷冷问了一句:“你借我力量……要我怎么回报?”

  他的手放在了听雪楼主的手中,指间流满了血。看着少年变得灰暗的眼睛,萧忆情淡淡笑了,手用力握紧:“来帮我把这个江湖握到手心里来吧……然后,我们一起,来制定这个武林的规则……如何?”

  少年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灰暗的眼眸都奕奕闪亮,终于,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起来吧……”萧忆情笑了一下,微微用力,将这个少年从地上拉了起来。

  在他们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少年知道,他是将他的所有献给了听雪楼和这个武林的传奇。

  “我要去杀了那些天理会的余孽!”

  站起来后,少年第一句话却是如此,带着恨意和血腥。对于片刻前还拼了性命维护的东西,他如今的语调却是冷酷之极:“附近还有一个秘道,说不定还有一些天理会的人从那里逃了――我可以带你去那里。”

  萧忆情看了他一眼,仿佛被暗室中的空气说窒息,复又咳嗽了起来。

  秋天,听雪楼中多了一个叫“黄泉”的少年,阴郁而沉默。

  那一年,紫陌加入听雪楼已经满一年。碧落、红尘依然在不知何处。

  那一年,离听雪楼另一个灵魂人物舒靖容的出现,还有一年零三个月。

缓缓转动,星辰变幻着,让所有人的命运轨道在某一处重叠。

  那个地方,以“听雪楼”三字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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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的画板下,锁着的是城市间的喧嚣。安静地舞动着的笔不曾碰到的画板却恰恰打开了这把锁,一切的喧嚣一切的吵闹随之而出。

风从发间吹过,耳边又开始变得嘈杂,子沉从睡梦中惊醒,他环视了四周后,又拿起身边的画板离开了,原先的那个亭子已经是他找到的第五个能够让他清静点的地方了。然而它却坚持不了十分钟。想到这里心情便莫名其妙地郁闷。

到了后山坡。他坐在一棵槐树下。曲伸着脚。对着画板。扫视了四周后,又将头靠在树干上。他已经睡不着了。刚才的吵闹已经彻底地挖掘了他的睡意。心情很郁闷。手中的画笔被他随意地转动了好几十圈去却始终没有停下。这片后山坡。他已经画了不下十遍了。对于周围的景色,他实在是提不起笔。他不喜欢对一样事物反复地过多地研究,这样会让他很厌烦。而他更不喜欢的就是学校的那种可有可无的校庆。感觉每年的这个时候就像身处菜市场,他讨厌菜市场,没有其它的原因,就是太吵,他不喜欢吵闹。虚无的一种形式就让他这样的烦闷。叹了口气。他停住笔。在画板上比画着,几次想动笔,却都在半空中就停住了。然后那支笔就又在他的手指间开始画圈。他将头靠回树干。脸向着天空。他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立青在摆脱了一大堆学弟后,轻轻地舒了口气,将耳边的发丝拨到耳后,往后看看,竟有种轻松感。门口云倩高兴地挽着她的胳膊,一付很亲密的样子,立青开玩笑地在她的手上掐了一下,然后拉着带有一副张牙舞爪的云倩奔跑起来。立青说每次只要她的心情烦闷的时候,她就喜欢带着云倩奔跑。立青是学生会的主席,首先这次校庆是由他们学生会主办的,所以每天她都很忙。而其实她并不是那种很善于交际的人,在学生会中她除了能在一切问题来之前出谋划策以外,其余的,只要是需要人的地方,都是其它人去包办。云倩就是其中一个。云倩是学生会副主席。虽然出谋划策她没有立青的厉害。但是招选人才,贿赂人心,她还是有一手的。

将校庆办得好是学生会的任务,而学生会做的优次却是立青的责任,所以为了校庆的事立青这几天没少跑图书馆。她觉得一

切问题的答案就只有一个,虽然在书堆里她不一定会找到她满意的答案,但图书馆的气氛却是她所喜爱的,依她的话来说就是在这中安静的环境里,就算没有找到最好的答案,那能呆在这里,也算是种享受。

可是云倩说今天的图书馆没有开放,因为校庆将要举行。很多人都忙着筹备节目,一时没有找到适当的管理员。而且最近去图书馆的人也很少。所以学校也就有理由关了图书馆。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上是很抱歉的样子。好像这一切都是她害的一样。

立青笑着弹她的额头一下,说:小丫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有地方,我照样可以看书啊!好了,别愁得像老太婆一样了,要装也换个别样的吧。

云倩跳起来,看到立青笑眯了的眼睛,也想弹她的额头一下。她叫到: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装了?可是由于个子的问题,她就这样地跳上跳下,像个猴子。立青看她这样,想和她开玩笑的心情就更加强烈了。于是便和她较起劲来。

依照云倩的性格要是这世界没有笑声的话就不是她云倩所能呆的地方了,所以立青的笑一直都是她最大的安慰。

白依在远处向云倩挥着手,顺便看着她活泼的样子,笑了起来。云倩停止了跳动。她很抱歉地向立青耸耸肩说:我去了,有事记得找我。

立青又在她的额前弹了一 下,才满足地点点头。那样子最多能代表的更是亲昵。

立青将书放到背包里,拉上拉链的那一瞬间她居然不知道该去哪里了。漫步在校园间,看着每个人忙碌的样子,她竟发现自己居然是那么的悠闲。

云倩说过她是沉于海底的石头,海在流动时,很多鱼都跟着向前游着,只有她是平静的。其实很多人不知道,她这块石头正用着比别人更多的力量向前进着。

她突然笑起来,她觉得云倩很可爱,就像她的人一样,单纯得可以。她是觉得自己像块石头,但并不是那种正在向前进的石头。她是块懒惰的石头,她喜欢在深海下,一直地呆在那里,不想被海浪翻起,卷到海面去,那样她就不安静了,外面的世界太繁乱,她不喜欢。

她一直这样地走着,直到听不到吵闹声。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后山坡了。她曾听云倩说过学校的后面有一个后山坡。因为传言说这里有闹过鬼,所以一直都很少人会来这里。没想到自己竟能在这

种情况下进了这里。立青并不相信鬼怪之说,所以既然都到这里了,她也不想走了。她放下背包。坐在草坪上,又从书包里拿出书来。从容地倘开书。

子沉开始在画板下方画起草色,他打算画个天使,一个断翅的天使,在草坪上他痛苦地看着自己的断翅,满眼的悲伤,但他却无能为力。因为,他是个断翅的天使。

然后他开始构想着这样的画面,那个天使该是怎么样的?该有一张什么样的脸?自己该在什么地方画出他的那种无奈。

他将头再次靠在树干上,现在他不再闭上眼睛,他将脸转向另一边。阳光照到他的眼睛里,很刺也很痛。但他仿佛看到他构想的那个天使就在他的前方:她的长发垂在她的耳边,她是一身的白衣,那颜色很白,直到纯洁的地步。发丝散落在她的白衣上,盖住她半边的脸,很安静的一张脸,很忧郁的一双眼睛。他竟爱上了这双眼睛,虽然它离他很远,他却还是喜欢上了它。就连他自己也感到惊讶。

笔重新在他的画板上描起线段来,他认真地画着每一个部位,甚至于天使眼角的那颗微微泛起的眼泪。

立青抬起头,将手放到后脖子处轻轻地揉着,然后把头发拨到耳后,将脚曲伸起来后,接着看书,风从她的身后轻轻地吹起来,一些发丝便随着它开始飞舞。她的脑海里似乎不再有什么,全部的心思都在书中,那些情景不允许她的思想里有其它的物质,就像一条直路,你只能跟着它向前走,直到尽头。

子沉的笔轻轻地在画板上舞动着,他一会抬起头看着远处的那个女孩。一会又闭上眼睛,构想着她的摸样。然后又在白色的纸上画着线段。就这样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动作,一直得重复着,直到画完为止。

他将头靠在树干上,最后的那一笔。让他很安心地闭上了眼睛。树间的风透过树缝吹到他的眉间,吹在他熟睡的眼睛上。

立青合上书本,倒在草坪上,看着上面的天空。安静地笑起来。脑子里还一直重复着刚才书中的情景:受伤的天使回到人间,在和他心爱的女孩分手的时候,掉下的那颗泪,化成水晶色的花瓣,飞到女孩的发间,然后又消失。女孩不再记得那个天使。不再记得他们在一起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她很单纯地抚摸着天使的长发,很开心地和他道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地露出笑容。

立青不认为这是很悲惨的结局,至少在天使离开

的那个时候。他不曾让他心爱的女孩伤心过,相反他是让她开心地和他道别。

子沉拿着画的那只手轻轻地放松了,它像蝴蝶般飘在空中,从子沉熟睡的脸上无声地划过,然后顺着风,开始飞舞。和着天上的白云,跟它混为一体。悄悄地在立青的上空漂浮着。

在伸手可及的地方。立青接住了那张纸。里面的天使像在对她微笑,她脸上的神情其实是很温和的,这跟她身后的断翅是多么的不符合,然后立青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过后又将手在画上来回地抚摸着。。。

子沉再次从梦中惊醒,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画不翼而飞,然后在不远处又看见那个女孩拿着自己的画。表情复杂地来回翻看着。似乎是要看透它,看透隐藏在这画中的秘密。子沉笑了,嘴角勾起了个恶作剧的微笑。立青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在监视着自己。她回头,看到立在一棵槐树旁的男生,他的眼睛正好盯着自己手中的画,立青斜着头,将画拿到耳边轻轻地晃了晃:是你的吗?他点头。立青很高兴,她很快地站起来,走到子沉的身边,她笑道:我叫立青,你叫子沉对吧。

子沉点头,疑惑地看看她。立青笑了笑,将画举到他的面前:你在画纸下有写名字。

子沉接过画。用画板架着,背在身后。准备离开。

喂,立青说:叫断翅吧。

我是说,你的画。。。就叫断翅吧。立青从他的身边走过,说道:如果可以,你可以来参加这次的文艺表演。。。。。。停了一下,她又说,你的。。画。。画得不错。。

子沉抬头看了看她,立青有点期望地看着他的眼睛。

不去!他再次将头低下去,扶了扶肩上的画板,很肯定地说。然后从立青地身边直接走了过去。

立青望着他的背影,视线突然变得模糊。。。。

回到宿舍,立青一直想着那个叫子沉的男生,他的画。他画中的那个天使,都让立青的心情很混乱。

晚上云倩悄悄地爬上立青的床。

怎么了?她小声地说,从回宿舍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学生会又出什么事了吗?

没。。。立青把头埋在枕头里更深了点。

那为什么老是不说话,大家都等着你的策划呢。云倩倒在她的身边。

我知道。。。我明天会去说的。。。云倩我。。。。立青将身子翻到另一边

,有点犹豫地看着墙壁。

怎么拉。云倩将头深到立青的肩上。

恩。。。你知道一个。。。叫子沉的吗?

子沉?知道啊。云倩笑道,你今天遇见他了啊。

云倩将头放回到枕头上,说:他呀!是学校中最容易让人淡忘的人。

恩,我听说他是个孤儿,很少有朋友,却又不喜欢和人相处。是一个极其孤僻的人。甚至很少人看见过他。呵呵,立青,你真是幸运啊。居然能见到他。

我倒不觉得。立青睡正了身体,好郁闷。

呵呵。。是啊。。。见过他的人都是这样说的。云倩很开玩笑地说着。但声音却很模糊。

恩?立青将头转向她。正好对上她微闭的双眼。立青笑了笑,把被子往她身上多拉了点过去:好了,快休息吧。每天都忙着交际。你也很辛苦了。

立青把头靠在枕头上,看着天花板,走廊上的灯微微地散发出一点点的光。立青的脑子里还是那个男生和他的那张画。还有画中的自己,那个天使的断翅,那双忧郁的眼神。还有还有。他的身世。。。这一切都让立青很心烦。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花这么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子沉回到公寓,画板放在他的床边。月光下,他站在阳台上,端着他的竹笛,又吹起了那首他8岁就会的那个旋律。笛声很幽雅,这让子沉不觉地想起了自己的身世。那些破碎的往事,在他的心灵里是不愿提及的,他就像个受伤的野兽,敢怒却不敢言。因为他不知道那个伤害他的人到底是谁。他冷笑了一下,这世界上,大概只有这个才是最悲哀的吧。

他坐到床上,手正好碰到那画板。他倒在床上,将画板举到面前,看着天使的那张脸,这让他不知不觉地有想到了下午碰到的那个女孩,那个叫立青的女骇,她的脸,她的笑,她的眼睛。还有她的头发。其实,她很美。子沉认为。但是。。。。他凝望了很久,对着这幅画,他笑了一下。半天才从喉中发出这几个字:是个奇怪的女生就是了。

第二天,子沉依然又去了后山坡,他实在不想再找其它的地方。就算是在那里睡觉也可以,他决定了,在校庆结束之前他哪里也不去。

这次他带上了那个笛子。

然后他拿出了笛子,在这里轻轻地吹起了那个旋律,悠扬的笛声又传遍了整个后山坡。立青从树后回过头来,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

学校听到笛声,从小她就喜欢听别人吹笛子。但自从来了这所高中她还真没听过笛子的声音,她发现吹笛子的居然还是昨天的那个男生,这回她看清楚了他的脸,很清秀的一张脸,却像他的画一样,带着很浓重的忧郁。额前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立青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立青很坚定地认为他的眼睛一定也是很忧郁的那种。

子沉抬头,正好对上立青的眼睛。立青吓了一跳。但是她却看见他的眼睛,的确是那种很忧郁的,这让立青的表情显得很慌张。子沉停止了吹奏,把笛子放在身边,很认真地盯着立青的眼睛,说:我听说学生会现在是负责这次校庆的,在这么繁忙的情况下,没想到我们的学生会主席居然还能这么悠闲啊。

啊?立青奇怪地抬头,她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是学生会主席,这个孤僻的人,居然也会知道这些?

不用这么看我,我至少也是这里面的学生,知道这些是很正常的,别跟别人一样,像看怪物似的看我好不好。子沉很安静地说着这句话,这让立青很抱歉,她想,他的这句话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他所说对象的第几个了。

子沉坐回到刚才自己坐的那个位置上,很舒服地将头靠在树干上。

其实。。。。。你可以参加这次校庆啊,你。。不仅画画。。。画得好。。。而且。。立青停了一小秒,很认真地说道:你的笛子也吹得很好。

子沉将头再次转向她,眼睛里像要喷出剑一样,这让立青吓了一跳。

半天。他还是从嘴里吐出了那两个字:不去!

你可以参加这次校庆吗?

不去!眼中依然是像要喷出剑一样。

不去!眼中的剑变成一根细针。

我知道你的笛子的那个旋律叫什么名字。

你要先参加这次校庆我才告诉你。

不去!眼中的细针化为刺眼的光。

其实你的画就像你的人一样。

那你要参加这次的校庆。

这个。。。让我想想。。。眼中带了好多的迷茫,遮住原有的刺眼的光。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我的画会像我的人一样。子沉对坐在旁边的立青说。

恩?立青回头,看到子沉眼中的迷茫。

她学着他将头靠在树干上,眼睛对

着天空,说:你很孤单是不是?

你答应我参加校庆我再告诉你。

我。。。好吧。。。但我。。。要做什么。。。子沉将头也靠在树干上,似乎在想什么。

你可以吹笛子。立青提议说。

立青抬头,合上书,很高兴的样子,她笑道:那也好啊!

恩。。。不然我不能作画。

你不是喜欢做虚幻的吗?

但那个也需要有个实体,就像上次的“断翅”一样。我需要一个幻想的前提。

但你为什么不吹笛子呢?

良久。。。。子沉抬头。。。。

你再这么多话。我就不参加了。

这次校庆因为子沉的参加,的确增添了不少的气氛。云倩在校庆结束后,偷偷地把立青拉到一边,满眼充满了赞美:立青你真厉害啊,连子沉这样的人,你也能搞定,你是不是真人不露相啊。立青看了看她的样子,有点想笑,她说:你小丫头什么时候会说这样的成语了。他参加,关我什么事啊。

哈哈。云倩笑得很夸张:在刚才我都看到了,子沉在做画的时候老是往你这边看,要不是看到他所画的那幅画有七分像你,我还真以为他当时在看我呢。

这会儿,立青笑不出来了,因为在不远处,立青看到子沉正往她这边看。那种茫然的眼神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压郁感。

子沉回到后山坡,他又将头靠在树干上,脸上严肃得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立青去参加那个一直让他感到厌恶的校庆。甚至。。对立青。。。他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心里的那个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地敲了一下,让他在每次见到她时都有种想逃走的冲动。但那种感觉最终不是因为厌恶。

为什么这么快就离开?立青从子沉的身后出来,确实地把他吓了一跳。

没有。。。我本来就不喜欢吵闹。

哦。立青坐到子沉的旁边。这让他有种想逃跑的冲动。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子沉说。

我笛子的那个旋律是什么?为什么说我很孤单?还有为什么说我的画和我的人一样?

这个啊。。。立青笑了笑,她很喜欢笑。然后她看着他的眼睛,小声地说:你的那个旋律我是不知道叫

什么名字的,但是在你吹奏的那一天,我能感觉得到这首曲子中有很多你的回忆,但是你却找不到它们。所以你一直很孤独,为了你的那些破碎的记忆,你只想通过画画来表达你心中的感觉,所以你的画作就像你的人一样,充满了忧郁。

恩。。。就是这样?子沉坐起身来。离开了这里,他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立青会把他的心思全部地说出来,这是一个多么厉害的女生啊。他不敢再呆在她身边了。他害怕以后自己就将不认识自己了,就因为他遇到了一个叫立青的女孩。

立青到了宿舍的下面。这里是个小花园,她一直带着心思,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就开始为一个男生花心思了。然后她遇到了李明辉。学校的一个很有名气的校草。

子沉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和立青谈谈,至少要在他弄清楚自己的感觉之前,和立青彻底地谈谈。然后他第一次,进了学生宿舍区,这让很多同学都很奇怪地看着他。

但是他是个很容易犹豫的人。就在他犹豫到底该不该进去找立青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的李明辉叫自己,明辉一直和子沉很要好,他很高兴能在这里遇见他,然后他拉起在自己身后的立青,很高兴地对子沉说:她以后就是我的女朋友了哦。

然后子沉看到了他身后的立青,她的脸上微微泛了点红晕,这让他看了很心疼。但是他不敢说这是为了什么,就好像内心的最深处被重重地打了一下。他轻轻笑了笑:好!

然后他又离开了她。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他其实很心痛。

立青看着他的背影,其实她有很多话要和他说,可是她没能说出口。

几天后,子沉在他的邮箱里看到了一封信,是一种用粉色外壳写的,没有署名,只是简单地写了他的名字。子沉看了一下,然后很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将信重新放到邮箱中。树后,立青的眼泪充满了双眼。

不久。李明辉找到了子沉,说是他打算带立青一起去郊游。然后希望他也能跟着去。子沉想了一下,拒绝了,他不喜欢郊游。可是李明辉坚持要他和他一起去,说他们这么好的朋友,不会这点面子也不给吧。这让他有点犹豫了。李明辉的确和他很要好,从小的朋友。李明辉的每次邀请他都有答应,他也不想失去这样的好哥们,可是。这次有立青在。。。这让子沉有点不习惯。。。

车子上,李明辉很高兴,一路上都很开心,他很风趣地说,这是他

最好的一次旅程了,和自己最好的哥们还有最重要的人来郊游一直都是他的梦想,今天终于实现了这个梦想。

这让立青和子沉都很尴尬,只是两个人都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车子到一个站时停了下来,立青说她有点事要下车一下。于是,两个男生就这样也跟着下了车,这让立青很不习惯。她快速地在公路上走着,她听不到任何的气鸣声,然后就是一个很大声的急刹车。她听到身后同时发出了两种声音,然后就是全身被人向前推了一下,顿时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睁开眼的时候,立青看到了四周的颜色都是她害怕的白色。这样的一种白,让她将近窒息。她惶恐地从床上起来,医院的人都很奔波的样子,一个医生看到了她,把她又扶到了床上,他说:你的伤口还没有好不要到处乱跑。

立青看了看四周,她觉得好象少了点什么。她问医生,是不是有两个男生和她一起进来,他们在哪里。

那个医生看了她一下,然后就像想起什么似的,把她带到了一个病房,病房里,子沉的眼睛微闭着,整个人都睡在了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立青问身边的医生,出了什么事情?

医生把她又带到了病房外面,他仔细看了立青一眼,然后才好象很放心地说:在你们受伤的时候是由一个年轻的男孩送进来的,你们出了车祸,看得出你是被救下的人,因此你并没有什么大的伤。

那子沉呢?就是救我的那个人,他怎么样?立青急得都快哭了。

你别激动,他也没什么事情。医生安慰他说:但就是。。。。。。

就是什么。。你说啊。。

你是他的家人吗?这件事必须和他的家人说。医生还是很不放心地看了看立青。或许他是不愿意让这样的一个小女生哭泣。

我是。。我就是。。。你告诉我啊。。他到底怎么拉。。。立青口齿不清地说。

他。。。经我们检查,他有先天性的白血病,这次车祸虽然不大,但因为是晚期了,所以他能活的时日最多不过一个星期了。

听了这段话后,立青只感觉在自己的头上有好多的乌云,然后眼前开始变得漆黑,她。又失去了知觉。

六、我们将会错过好多好多

立青被安排到子沉的旁边,他们之间只搁着一个窗帘。立青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李明辉正好坐在她的床边,立青突然又想到刚

才医生所说的话,她哭了起来,李明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安慰立青。立青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她一直叨念着:子沉。。子沉。。。他不能死啊。。。我们不能让他死啊。。。我不能离开子沉,我不能离开他啊。。。不能啊不能啊。。。子沉不能死啊。。。她的情绪很激动。但从她的言语中,李明辉感到心被刀割了般,他也很喜欢立青,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尽管他知道他们的这次交往只是一场游戏,只是他和立青一个礼拜的游戏交往。为了那个重来就没有的纠缠自己的女友,他欺骗了立青。但是他从没放弃过她,他知道她心中是有个人的,但他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子沉,他最好的朋友。这让他觉得自己好对不起子沉,他知道的,他知道子沉喜欢立青,但他就是不喜欢让他来抢走她。

子沉醒了,搁着一个窗帘他听到了立青的哭声,这让他很心痛,他想起来去安慰她,但是他的身体却让他不能走下床。

李明辉擦拭着立青脸上的泪水,他说:你别哭,他不会有事的。立青别哭好吗?子沉是不喜欢看到自己心爱的女生哭的。他是不希望立青为他哭泣的。

听了他的话,立青全身像僵硬了一样,傻傻地看着他,李明辉叹了口气,小声地说:子沉他喜欢你。。。我知道。。。。立青。。。。我们的期限也到了。。。我不再强求你喜欢我了。。。原谅我的自私。。。。让你一直都呆在我的身边。。。

搁着窗帘,李明辉的话却让子沉的心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李明辉站起身来,立青看到他擦干了自己眼角的泪水。轻轻地拉开了搁在中间的窗帘。在另一端,她看到了子沉,他睁开了眼睛,头正好朝着自己的这边,他在对自己微笑。立青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她激动地从床上下来,在子沉的床边立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比刚才还要汹涌。李明辉看了看立青的背影,很难过,但还是离开了她。

立青就这样一直地在子沉的床边哭泣。泪水掉在了子沉的嘴边,他轻轻地握起立青的手,他打算以后再也不放开这只手了。

立青。子沉说: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就是个天使,我把你画了下来,然后那天晚上,我为你吹了一首曲子。我在为我的天使吹笛子。可是我的天使听不见我的笛声。呵呵。。你知道吗?这种感觉很不舒服耶。

他想让立青笑,子沉知道,立青的眼泪

是他一辈子都不想要的。

当天,子沉就出院了,他说他身体好得很呢,不想在医院里耗费他的青春。

而从那以后,立青每天都到他的公寓里照顾他,然后子沉就在家里修养,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将立青的每一个动作画下来,不加任何的虚幻地画下来。

立青从子沉的信箱里又拿出了她当时写给他的那封信,粉色的外壳没有任何的褪减。

她将这封信拿到了他的面前,虽然她知道他不再需要看这封信了,但这毕竟是她写给男生的第一封信,如果就这样把它给浪费掉了,她会不甘心的。

子沉很惊讶地看着她,他说:这个,我不知道是谁写的,所以一直都没看。我不喜欢看那些女生写来的信,所以就有点厌恶这种信壳。

立青笑了笑,在他的额上弹了一下说:你这样下去啊,会有很多女生痛恨你的。

子沉说他想去看海,在这样的一个沿海的城市长大,却从没看过海,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然后立青带他去看海,立青说在这里可以让他感到全身心的放松,在很小的时候立青就经常来这片海上。他和她光着脚丫,踩在松软的沙滩上,直到脚逢间都充满了沙子。他们才坐在礁石上,眺望着远处的海,立青从旁边看着子沉的半个脸,她突然有点感伤:在每一天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子沉的生命就逝去那一天的光阴,永远得不再回来。子沉回过头,看了看立青,笑了一下,然后从身后掏出笛子。将它移到唇边,轻轻地吹奏起来,悠扬的笛声从海的这一边,一直地传到另外的一边,跟着微风,一直地,飘到每个人的耳中。立青看着他,轻轻地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立青。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在校庆的时候吹奏笛子吗?子沉在吹完一曲的时候,说道。

子沉笑了一下,他说:我只喜欢让我喜欢的人听我吹笛子。除此之外的人,我都不想让任何听到。

立青真的好想哭,风吹动了子沉的刘海,立青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不想让他就像着刘海一样,让风一吹就跟着飞扬。

子沉说: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呵呵。我啊。。想画一张画。。。把这片海画下来。。。。

子沉最终还是去世了,他是在立青的怀中走的。他走的那天晚上,立青没有哭泣,那时她正好在和子沉讲话。

她说:子沉,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如果生命可以轮回你想做什么?

因为这样就可以每天都和立青在一起。

。。。。。。。。。。。。。。。。。。。。。。。。。

立青,你知道吗?这一个月里,是我一生中最高兴的一个月,就算现在死去,我也是很满足的了。

立青走在大街上,看着每一张快乐的脸,她突然好想子沉的那张笑脸,直到了最后的那天晚上,都还是笑着的子沉的脸。

立青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云倩从她的身后跑了出来,她轻轻地试去了立青的泪水。带着她开始奔跑,她说:立青你知道吗?这是你告诉我的,就算一切事情都没有合你的意,你只要奔跑你就会忘了一切,要知道你可是个很有谋略的人啊,哭,不是你应该做的事。

立青看着她的眼睛。她说:云倩,你不知道。。。就算我有再多的谋略,但我却没有办法。。。。让子沉醒过来。没办法的。

她们跑到了个报刊亭,立青从里面抽出了一本,她打开其中的一页。这会儿,泪水是再也管不住了,在那些醒目的画作中,她清楚地看到了,子沉的两幅画。

第一幅是断翅的,她记得这是她取的名字,在画作的下方,她看到子沉的备注:

我不曾拥有过一个完美的天使,即使在一个美丽的草原上,我照样会将她的翅膀折断。但我没办法,因为她是我的天使,我始终无法让我的天使得到完美,在这个天使的背后,她所要承担的重量是不允许她有好的翅膀的。

然后就是那幅在海边的,子沉说他一直想画下那个情景。它叫“轮回”,立青能很清楚地看到在画中,自己的脚是停在半空中的,翅膀洁白而美丽,而在自己的旁边,那个清秀的少年的脸上却挂有血丝,而他唇边还有个笛子,他,在吹奏他的那个笛子。在他所喜欢的海上,轻轻地吹奏着他的笛子。

在那片海上,我没有办法再折断天使的翅膀,因为,她本来就是完美的,但是在这个轮回中,我必须回到另一个地方,不然天使无法轮回,我不想让我的天使为了我而不能轮回,她应该是完美的。她喜欢听别人吹奏笛子,那时的天使是最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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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德思礼先生拉着哈利的耳朵大叫起来,“你瞧你干的好事,好好的煎肉成了黑炭!”

哈利听便,挥起魔杖指着姨夫,嘴里念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语言(哈利正在说蛇佬腔)。

姨夫惨叫道:“哈利!哈利!。你要知道你不能使用魔法!”“谁说的!学校同意了!”要知道哈利已经七年级了。只要不惹事,可以随便使用魔法。

“哈利你竟敢用魔法!小心被你那个什么破巫师学院开除!”这可惹怒了哈利,“是霍格沃兹!你这胖小子!”哈利说完,用魔杖指着达力“速速变大!”达力一下子变得巨大无比,“速速变小!”达力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你该减减肥了!要不我用魔咒帮你变瘦!”

“爸,哈利他怎么可以用魔法?”“别提了,哈利那个破学校同意他用魔法了!”幸好这句话哈利没听见,不然德思礼先生有可能也要忍受达力的痛苦。

哈利在床上刷刷刷地写着字,“海德薇,快去快回!”过了很久海德薇还没回来,但是,一个穿着巫师袍的男人在寂静的女贞路上来回走动,随后哈利额头上的伤疤剧烈地疼痛,“我想应该是食死徒来了,可他们来干吗?目标是我吗?海德薇你快回来啊!”哈利边捂着伤疤,边喃喃自语。

突然,食死徒眼睛正视着哈利,他连忙拉好窗帘,“好险,海德薇怎么还不回来呀,是不是被劫持了,不过幸好我写的是暗号,只有赫敏他们看得懂。”他再次拉开窗帘,这回可小心翼翼的,真是老天有眼,食死徒走了,海德薇也回来了。

“哈利。”原来是罗恩,“我的羽毛笔断了,一时找不到,所以让你久等了。”“没关系。

对了,你信收到了吗?”罗恩点了点头,“问这干吗?”“说来话长。哦,我们现在去哪?”“回家去啊,对不起忘告诉你了!”“回家?”哈利很奇怪,现在不正是在他家嘛(实际上是德思礼家)“哦,我这也忘了告诉你了,你瞧我这脑袋瓜子,”罗恩羞愧得底下头(片刻地颜红)“我出来时妈妈让我告诉你以后你就把凤凰社当你自己家,放假也可以

“对了,我们要怎么去啊?这儿离伦敦很远啊。在说了,幻影现行我们开学初才考;用飞路粉也不行,让姨夫了怎么办;还有飞天扫帚更不行,让麻瓜看见了,我们就惨了!”“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的两个哥哥在我出来时塞给我他们秘密研制的快速转移糖,只要含在嘴里,然后心里默念要到达的地方。我希望成功,因为我们是这个糖果的实验人,对不起了哈利,我们只能牺牲一下自己了。”说罢,罗恩从口袋里翻出糖果,递给哈利。“凤凰社!”哈利心中默默地叫道。

一眨眼的功夫,出现在哈利眼前的正是凤凰社那熟悉的大门,“请问有人在吗?”过了一会儿,一个家养小精灵出现在哈利眼前,“多比!”“是的,正是我家养小精灵多比在此,哈利波特先生!”“你怎么在这?”哈利十分奇怪,“以后在说吧,快请进哈利波特先生!”

过了一会儿,罗恩也到了,他手里领着几个大行李,原来是哈利忘在了房间,在看看自己手上,只有海德薇和口袋里的魔杖。“谢谢了!”真是太感谢罗恩了。

“噢,哈利亲爱的,好久不见!”韦斯莱夫人紧紧地抱住哈利(差点让哈利窒息),接着是金妮,她看见哈利在也不像以前那样,但家里的气氛突然宁静地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对了哈利,你吃饭了吗?”“恩!”哈利指了指涨涨的肚子。

“咚咚咚!”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这回不是多比去开门了,换成了闪闪,哈利十分纳闷,“罗恩,多比和闪闪是怎么回事啊?”“哦,你是问这个啊。麦格教授看我们凤凰社人手本来少,还要干家务,就更忙了。所以,送了我们两个家养小精灵,谁知道是多比和闪闪。”

“嘿!两位先生们,你们在讨论什么呢?”“是赫敏!”罗恩和哈利看起来十分兴奋。

“对了哈利,刚才在你家时,你为什么问我信收到了吗?”“哦,这个啊,我们上楼再谈好吗?我不想在事情没调查清楚时让外人知道。”“恩,好吧!”

“哈利等等,我也可以去吗?”赫敏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外人,“当然可以啊!你忘了,我们每次行动不都是一起的吗?”

“哈利波特先生等一下!”多比大声嚷起来,“什么事啊多比?”“韦斯莱兄弟

让你去一下。”“哦,你先去告诉他们,我马上下来!”

“哈利,那刚才的事怎么办?”“哦,这个到时候再说吧!”哈利很奇怪,韦斯莱兄弟叫他什么时,所以也没多在意赫敏的话。

“我来了,什么事啊?”“嘘,小声点,别让妈妈听见了,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妈妈知道,这样的话,我们就少一顿骂了!”

“快说吧,到底什么事?”“过来一下。”韦斯莱兄弟神神密密地,让哈利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韦斯莱兄弟带哈利来到了废旧地厨房,“哈利上次我们给你的那张地图你还在身边吗?”“恩。”说罢哈利从口袋里掏出了地图。“这个你还要吗?”“随便,你们想干什么?”

“这个吗……先买个关子。”韦斯莱兄弟互相使了一个眼神,“1、2、3!”一张全新的活动地图出现在了兄弟两的手上,“新一代捣蛋王诞生了!” “哇,这是哪来的?”“你说呢,当然是我们自己做的啊!” “所处的位置越高颜色越浅。”乔治解释道,“另外我们还增加了查找功能:只要说出人名或地名,点一下左上角的红圈就可以了。”

“用完也有一句口令:四分五裂!对,就是粉碎咒,所以它是不可破坏的。”弗雷德说着用魔杖指着地图,吟到:“四分五裂!”地图上的线条和小点化成了一名话:鸣谢皮皮鬼多年来所做的贡献!然后又变回了干净的羊皮纸。

“怎么样?花了五个星期二十三个加隆的完美成果。”双胞胎得意地看着哈利。

这时,卢平教授出现在他们身后。“我想我最好替你们完善一下。”卢平说着用魔杖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哈利以为他会抽出一条银丝般的记忆,因为他以前见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这么做过――从那儿抽出了一条金丝,放到了地图上,低声说了句咒语,金丝就如墨水一样渗入了地图。

“你这是干什么?有我们的思想就足够了。”双胞胎齐声说。

“为了防止你们耸恿哈利干一些……傻事。”卢平平静地说,“那么这种地图你们生产了多少?”

“四张。一张给哈利,一张给了邓布利多,一张自己用,一张准备出售。”

“我希望你们把第四份销毁了。”卢平严肃地看着双胞

“听我说,这种东西流落到市场上不安全,万一被食死徒拿到了会坏事的。”

“可是这花了我们五个星期呢!”弗雷德怪叫道。

“值二十三个加隆呢!”乔治也大嚷着。

“能留住其它三张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除非你们宁愿让我推销给你们的母亲。”

“哦,别。”双胞胎屈服了,“这就销毁它。”

弗雷德掏出另一张羊皮纸,乔治举起了魔杖,两人都一脸沮丧。

“等等!”哈利突然有了主意,“卢平教授,我愿意买下它。”

“你不是有一份了吗?” 哈利突然改变了主意“我想把它当作罗恩的生日礼物。”

“好吧给你,罗恩有你这个朋友真好!”韦斯莱兄弟有些惭愧。

“哦对了,给你二十三个加隆。”

“不用了,你是我们赞助的人,我们免费为你提供任何产品!”乔治把加隆退了回去。

哈利心里想:奇怪,卢平有些不大对头,平时他只要看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他动不动就要没收,可今天却……

“哈利你回来拉,他们找你干吗?”罗恩看样子又和赫敏吵了一架。

“这个吗……我们上楼再说。”

哈利拿出活动地图,“给你,这个是你两个哥哥给你的生日礼物。”

哈利看了看赫敏,“对不起啊,我忘了问他们给你一张了,要不我的给你。”“不用了,你不是有一个旧地图吗?那个给我好了,反正我只有在霍格沃兹才用得上活动地图。”哈利马上从口袋里掏出旧的活动地图。

“哈利你快讲讲你为什么问我信收到了吗?”罗恩似乎等不急了,“哦。好吧!”说完哈利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得清清楚楚……

“那你的伤疤怎么样啊?”罗恩和赫敏看起来十分紧张,“恩,伤疤的问题我自己能解决,反正从一岁起,我疼到了现在,我能忍耐一下!”

赫敏拿起魔杖挥了挥,一团火燃烧了起来,“你们觉不觉得有点凉飕飕的?”

“还可以,不是很冷拉!”“哈利对了,我上次教你的变形自卫术你会了吗?要不今天我再教你几个?”哈利点了点

头,罗恩似乎要发怒了:“你为什么只教哈利,我为什么不教……”“先生,你不说话这里没人当你哑巴!”没等罗恩说完赫敏插了上去,“没关系的,赫敏确实很忙,她是因为怕我碰到伏地魔不会自卫,才抽出空来教我的。以后我来教你。”哈利怕他们大发雷庭,便来解围。“ 去睡吧,孩子们,明天就开学了!” 这才避免了一场激烈地战争。

“起床了,起床了……”家养小精灵闪闪进了一个又一个房间叫大家起床。

“哇!好丰盛的早餐啊,好久都没吃到了!”“是吗?难道我做的早餐不好吗?乔治。”韦斯莱夫人大声嚷道,“没有啊,我是说早餐很丰盛,但妈妈的早餐味道好,营养好……”“好了好了,别在油嘴滑舌了!”

“多比,你这么把我缝的衣服都拿走拉?”“因为,因为我觉得你缝得很好看啊!”赫敏听了脸一下子红了,“就这些吗?”“不,不是的,还有哈特和波莉等等。”“ 他们都是家养小精灵吗?”“恩,他们要谢谢赫敏小姐,他们现在自由了!”赫敏的脸又红了。

“来吃饭吧,别磨磨蹭蹭地了!”罗恩嘴里塞了一大堆东西,好像很久没吃饭了似的,“知道了,你慢点,当心别噎着了。”赫敏听了多比的话温柔多了。

“恩……恩,真好吃。”赫敏也开始狼吞虎咽了,“谢谢夸奖!”多比很不好意思。“多比这是你烧的?”“对,是我和闪闪一起烧的,不过用了些魔法,因为实在忙不过来了!”众人听了,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多比。“哦,多比,你一起来吃吧!”赫敏见状,赶快说道。“可以吗?我太感谢了。哦好感动啊!”多比用衣服擦着激动的泪水,赫敏看不下去,只好忍气吞声地继续吃饭。

“天那!”罗恩看了一眼《预言家报》把嘴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小罗尼你没病吧?”“你瞧瞧你做的好事!”

“怎么了,先让罗恩说完!”哈利吓了一大跳。

“邓……邓不利多复活了。”哈利和赫敏听了也把东西喷了出来,不巧的是喷到了穆迪,他十分气愤,“哦,对不起教授。”“没什么。”

“看来这件事隐瞒不了了,邓不利多本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结果被

《预言家报》给搅了。算了,早点知道也好。”卢平本想不说的,但不知为什么一下子从嘴里跳了出来。

“他是怎么复活的?”这个问题问到了点上,大家用迫不及待的眼神看着卢平。

“关于这个事还得从生命之泪说起……”卢平刚讲到一半,韦斯莱先生便说:“这事大家以后再说吧,现在关键的是赶快吃完饭,整理好行李出发。哦,对了,从今年开始,由学校来买书,只要付好钱就行。哈利,你的钱将由我们家来付。”

“谢谢了,我想我不用你们操心,我自己能付这笔钱。”哈利有一个小金库的事;还被他蒙在鼓里。(不包括罗恩和赫敏)

“快快,孩子们,还差一分钟了……”卢平教授连叫了十几遍,大家都觉得他在发神经,其他人都没有精神,可他一个人却精力充沛。

“乔治、弗雷德你们先上。接下来,金妮和赫敏最后哈利和罗恩。”大家都觉得卢平教授今天吃了兴奋药一样,有用不完的力气。(包括大人在内)

“出发喽!”魔法部司机叫道。

罗恩和赫敏在级长厢里找到了座位,可是这里都是猫头鹰的毛,害得他们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然后是哈利、金妮和纳威他们在学生车厢里找到了一个比级长厢还漂亮的座位,“主啊!我今天早上的愿望实现了,看来占卜术挺管用的。”哈利听了心想:老天,又有人喜欢上了占卜!(罗恩和赫敏要是知道他们三人找到了这么好的位,肯定申请不当级长了)

突然,车上的魔法灯熄灭了。金妮发出了响彻火车的尖叫声,哈利现在后悔和金妮在一起了。(本来他还以为金妮是个文雅的小姑娘,结果却……)

纳威不知是不是受到了金妮的传染,紧拽着哈利不放,“好了,没事的拉。”哈利感到要窒息了,不得不安慰纳威和金妮。

过了一会儿,一个嗫魂鬼走进了纳威,闻了闻他的味道,然后,开始了他的一惯动作,纳威吓得已经麻木了,哈利感觉他的手冰凉冰凉的。没办法,他拿出魔杖指着嗫魂鬼,“召唤守卫……”他叫了好几遍,终于一只鹿出现了(哈利的父亲),嗫魂鬼马上逃跑。就在它跑出去的那一刹那,魔法灯又亮了。

“哈利,谢谢你。”过了好久,纳威终于有反映了。

“孩子们,刚才没吓着你们吧?”卢平教授突然出现在哈利他们面前。

“没有,只是纳威受了一点惊吓。”哈利赶紧回答。

“教授你怎么会在这?”“我一开始就来了,你记得我在车站时那精神充沛的样子吗?”……就这样不知不觉离别已久的霍格沃兹到了,“哦,原来你一开始就知道嗫魂鬼会来。不告诉我们是因为怕我们告诉别人,这样会引起惊吓,嗫魂鬼会更加狂妄。”哈利他们终于明白了卢平的用意。

“真是的,到学校我要找邓不利多,我要申请辞去级长的位置。”一下火车,罗恩就抱怨得没完没了。而赫敏尽量避免和他走在一起,他要损坏自己的形象是他自己的是,不想让别人也认为自己也是神经病。

“哈利,你看罗恩,从出发到现在,一直在唠叨个没完。”“什么事啊?”“哎……”赫敏一边讲一边看着罗恩,生怕他听见又要发神经。

哈利他们看到分院仪式还真怀念他一年级。“斯内普肯定是奸细!”罗恩有意压底声音对哈利说。“这可不一定啊,邓不利多复活和他还是有些关系的。是他告诉麦格教授生命之泪能使人复活的。”差点没头的尼可小声告诉他们,“那生命之泪是什么东西呢?”“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建议你去图书馆查一下。”“你不说我们也会去做的。”罗恩自我感觉比尼可好多了。

“孩子们,你们好吗?记得我吗?我是你们以前的校长邓不利多,本想给你们一个惊喜,但你们应该已经从《预言家报》上知道了我复活的消息,为了庆祝我复活,你们的零时校长麦格教授准备了丰盛的大餐。我还要宣布一件事,今年我们取消以前的考试规则,考试考生将会生临其境地感受到模拟环境中去,这样就大大减少了考试的难度!”

“万岁!”所有学院的学生都欢呼起来,过了一会儿,麦格教授习惯地用汤匙碰了碰高脚杯,“好了,开饭!”

“哇,真没想到,今天的晚宴这么香,谁不吃,谁要招天谴的!”弗得雷风趣地说了一声。大家开心的谈笑风生。

“好了,大家跟着院长回宿舍。教授

留下开个会议。”麦格教授替邓不利多吩咐道。

“哈利现在几点了,我认为,我们应该到图书馆里去看看。”“恩,等一下,5点了,还省下一个小时就关门了。”“罗恩你去吗?”“当然!”

这时的图书馆空荡荡的,哈利他们感到有点阴森森的。“哈利、罗恩快来,我找到了!”赫敏发出兴奋的声音,“没次都是她先找到!”罗恩嘀咕着。(他从一上火车开始就对任何东西不满,所以赫敏也不在乎)

“生命之泪最早出现在罗马尼亚……”“比尔以前在那工作过!”“嘘,听赫敏讲。”罗恩的脸一下子青了。“它是由桔梗草、罗汉果、蛤蟆浆、蜘蛛脑、丁香、鲨鱼油、乌蛇、蜈蚣、白头翁、菟丝子、龙须草等1984种动物植物经过9999道工序提炼而成的。”“我的妈呀,这不是要整死人啊!”罗恩惊讶地叫道。

“孩子们,你们明天再来吧,已经6点了。”图书管理员慈祥地提醒他们,“走吧,把书带回去看,不是正好宣布能借书回宿舍的吗?”赫敏看着他们两个,想把刚才的话受回。(哈利和恩都睡着了)

“快起床吧,两位懒先生们!”赫敏看上去快要发怒了。“知道了,小姐,你先出去一下好吗?”

同学们在黑魔法御防教室里静静地等待着斯内普,他跟往常一样像嗫魂鬼一般地走进教室,“安静!”他用冰冷的声音小声警告,可是下面没有一点声音;“收起你们的魔杖!”几乎没人拿着魔杖;“打开课本!”每个人的课本都摊在桌上。哈利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喜欢下这些没用的命令。

“黑魔法防御术,重点是防御,而你的对手使用的又是黑魔法,所以他是不会给你时间做准备的,因此,就如你们所谓的穆迪教授据说的那样,必须保持警惕。波特!”他忽然喊道,“起立!”

哈利立刻站了起来,在斯内普面前,他必须保持警惕。

“统统化石!” 斯内普用魔杖准确地指向哈利,“除你武器!”哈利立即掏出魔杖。

“格兰芬多扣除10分!” 斯内普用冰冷的眼色看着哈利,“你反抗老师,我说过放好魔杖的!把魔杖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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