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发现妈妈锁骨链下面有一团这样密密麻麻的小黑点,看上去很恐怖,请问这是得了什么病,怎么治疗

《(银魂同人)[冲土]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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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土丧病冲田三芙
鬼之子冲田与警察世家土方的一段浪漫又步步惊心的私奔之旅当爱成为一种信仰,与内心最后的善念相博时,你会选择行尸走肉毒瘾般宁可被他拆吃入腹也要生死相随的感情,还是遵循灵魂毁掉这一切带他回到该回的地方
冲田说,在我眼里,这个世界就只有我和土方两个人而已最多算上我体内的姐姐。
土方说,如果总悟真的是那种会随便吃人的怪物,我会亲手杀了他
其中夹杂高杉对上土方,高杉养成鬼神威追随冲田的混乱局面~
史上最温情的虐恋情深,要不要尝一份试试
内容标签:银魂恐怖青梅竹马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冲田总悟,土方十四郎┃配角:高杉晋助,神威,近藤,栗子┃其它:丧尸
月光小姐的手指从百叶窗一根根透过,狭小得似乎只能挤进两个人的世界与暖色街灯合照出一幅迷之暧昧,寂静里你一声我一声交换着甜腻温暖的空气,白海豚般迷人的弧线上下涌动,淹没少年突而顿住身体,嗯地倒吸一口凉气,摸了摸对方的脸,然后从黑暗的床头娴熟地摸出烟和火机点上,左手捧起情人的头,一点一点靠近,慢慢地,先是一丝丝,后一下松口,灰烟女孩发疯般扑上对方的脸。
黑夜中酒红色的瞳紧紧盯着情人的脸一眨不眨看着烟雾淹没他又依依不舍地散,呛得他压抑的咳,晶莹的泪于他**未去显得脆弱的丹凤眼角边颤抖着打转,模糊了温柔。
真是太美了。
少年瞪大了眼睛,用他修长的手指不断摩挲着他的脸。
“臭小子。”土方想抹去眼泪,却被抓住了,他瞪了他一眼差点**却硬被卡住的不满使得这眼神特娇羞,“为什么又在这种时候”不能搞完再抽,不是,不许抽
“怎么都想看啊”冲田用沙哑略带宠溺的音调缓缓道,“别挡着啊”他又吐了一口烟,慢慢啄着他眼睑边新溢出的汁水。
“咳咳唔”死变态这家伙以前就很喜欢看他哭,说他哭起来很美,美个蛋他真搞不懂处于中二青春期的少年的花花肠子不过身为前辈让人家压在身下肆意这样那样的自己似乎没有资格吐槽。看土方努力忍着眼睛的刺疼忍到通红,冲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土方先生,你太可爱了。”
“哈”土方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撬开了唇齿,啧啧有声,灭了烟,抬起对方的脚搭在肩上,接着来了几乎把他碾进骨血里的力道,暴躁如海啸的攻击,坐游乐园360度大铁锤也不及晕眩和兴奋,天,要死了难道他的眼泪有春药作用吗
毫无保留的刺穿,世界末日的索取,简直叫人发狂的热情冲田,就是这个平时冷漠无情的冲田,他拥抱你的时候你甚至会生起自以为是的骄傲他变得这么热都是因为我
因为我啊。这混蛋。
逆光的阴影里冲田的红眸绵绵如火如荼,刀尖一样程亮扎人甚至闭着眼都能看到。
想吞噬他,却隐忍着不能捏碎。
冲田照着手电拧开了煤气炉的开关,静静靠在一边等水开,接着想到了什么似的拿起手电巡视了一圈,照到了消毒柜角边的一小滩血迹,微微皱眉,抓起一块抹布把洗洁精倒在上面便使劲摩擦着那块血迹,大概是年代已久,擦得他额角淌满了汗还是没擦掉,烦躁地甩到地上,又捡起来盖住了那块血迹。
骗他说停电了,还好他是个笨蛋。
冲田弯起嘴角,土方先生我得到他了。
我竟然得到他了。
已经交往两个星期了,不可思议的感觉还是魂牵梦绕,需要上色般来回勾勒与他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才能说服自己不是在做梦。
真的好舒服,土方,你这个蠢蛋不早说我们在一起竟然可以这么舒服呢。热得想哭,和姐姐为我摘回一朵玫瑰那天一样。
冲田盯着眼前乌黑的墙壁突然生生打了个颤,突然狠狠拧了自己一下,疼痛让他扯起嘴角。
不是梦啊。
快回去吧,等下他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哭啊笑着扭了扭头,冲田倒了一杯水正要喝。
也不管瞬间被烫得发冷的脚转身就冲了出去。
望着几乎占领整个房间的一米八二的背光黑影,冲田的脑海里只闪过了血淋淋的两个字。怪物回过头,黑夜中都能看到他森森的白牙:“哟。”
“放开他”冲田冲过去就是一拳,那怪物遂不及防下撞翻了台灯,整个房间突而亮了。
冲田猛把土方往后拖,土方几乎得救的咳嗽锤打着他的心。
他第一次,感觉到怕了。
“总悟这”
土方看到了。
在这个被好几个乱七八糟的书柜占领得除了床就只容四个人并排转身位置的小房间里,无论是床,墙壁,还是柜子,每一处眼睛能看到的角落,都是深浅不一的血迹,因为这间屋子特别的黑,冲田无数次在黑暗中看到路灯照到的地方都是上墙角,月光也照不清那些血迹。
“土方,你走。”冲田沉声道。
“总悟这些血是”
“你从这里出去,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他是我”冲田话音未落,整个人就被揪了起来,腾空。
土方瞳孔瞬扩,那个一米八二,全身有着罕见仇杀现场的尸体一样纵横交错数不清的刀疤,火燎过似的团团黑紫黄疙瘩以各种便便的姿态趴在脸上,满身都是丰硕的肥肉,大概是人的家伙咧着龅牙,颤着肿出像个乒乓球那么大的脖子,从他的牙缝里竟挤出和五六岁大分不出男女的小孩一样稚嫩简直毛骨悚然的声音:“冲悟,你很好嘛,打我”
冲田清秀的脸上转瞬多了个清晰得跟刚用红油笔抹上去一样的巴掌印。
“本来你的脸还值几个钱,听说你连做鸭的工作都辞了,你还留着脸干什么”幼稚的童音里藏着诡异的戾气,无视露出的大龅牙的话从眼睛的弧度来看像在笑。
“住嘴。”冲田眯着眼睛,在他的拳头企及对方之前又被扇了好几个耳光,连扇十几下耳朵都出了血,土方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抱住冲田的身体:“住手住手你会杀了他的,住手”
“土方放手他是我爸。”冲田趁他看向土方的时候撩起高尔夫球棒就砸,怪物险险闪过,任冲田把球棒镶进了身后墙壁,这一瞬就让冲田肚子吃了一记,双手再使一个借力扔货物的姿势把他连土方一起砸到墙上,冲田滑倒下来,滚到一边的土方颤着身子向冲田爬去,怪物步步过来,狠狠对他大腿踹了一脚咔嚓。
土方惨嚎,怪物那程亮的尖皮鞋压住他的脚左右碾踩更激起极限高音,在肉疙瘩里毫无存在感的小眼睛甚至眯起了愉悦的弧度。冲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呸出了两颗牙,一道新血痕又附在原本地板的旧血迹上,扑过去抱住怪物,“土方,走啊快跑”
“这小子为了你偷我的钱,我的钱啊”怪物血丝密布的眼珠條然扩大,不齐的龅牙随着张合发出绞肉机般的摩擦,“我买酒的钱啊这可不行啊,没酒我怎么活呢不行啊”他一边用高昂渗人的童音折磨着他们,一边重重捶着死抱不放的冲田,一下又一下,伴随什么东西碎裂隔断的声音,冲田断断续续吐出了血水,红肿的手指青筋迸现不成人形,“我没事,你走,他是我爸”
“他怎么看都疯了他会杀了你的”土方红着眼咆哮着,拼命扶着墙想站起来,骨头的剧痛几乎让他晕死过去。
“你去报警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土方咬咬牙:“你等着,总悟,你一定要等我回来不许死”
土方刚爬到大门口,一声淋漓尽致的惨叫便贯穿耳膜,骇得他魂飞魄散,回头,门被什么猛撞一下砰地关上了,不详的预感如通电一般流窜血脉,冲田压抑得难受的哀鸣促使他忘记了一切猛跪起来拼命锤门,“总悟总悟”
回应他的是已经严重变形但仍听得出是冲田不停叫他滚的嘶哑声音,以及一声比一声听起来更惨烈的闷哼,好像一个被重量级拳击手到处乱砸的沙包,从里面不停传来人体与地面,与家具,与什么东西剧烈接触的声音,好几次冲田压抑不住惨嚎
土方躺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像跌倒无助的小孩。
再也听不到冲田的声音了,什么也听不到了,突然安静得像穿了另一个次元。土方烂得见骨的拳头才僵在了半空,瞳孔空白,他只听得到自己慢得可怕的心跳声皮鞋啪嗒一声,世界戛然而止,皮鞋拍在木地板上那亮而厚实的脚步声正一步步朝他涌来,愈近愈烈,不是冲田
抬头,门牌号:602。
向着昏暗的楼间,他眼角一抽,找对角度阖上眼双手抱头就滚了下去,像个笨重废弃的轮胎辗转挂住了拐角,剧痛使他倒抽凉气,但他还不能休息,怪物转动把手的声音比什么兴奋剂都见效,他毫不迟疑又滚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吃但必须给我咽下去的前言:
高土有,主冲土,完结修改版,剧情和词句做了很大的改动,请看过的童鞋务必重看重看重看重看重看球你了啊不然看到后面你会不知所云的真的尤其是我删了很多无聊的章极大的改动了高杉的性格才不说是66释放了我体内压抑许久的凶兽:3」
本来想熬到全部改完的,果然还是忍不住总之我一定要改完才会发去冲土吧so就这样先来这里恶下你们吧收下我的爱吧姑娘们:3」
颤颤巍巍的感觉使土方惊坐起,撕裂般的痛楚刺得他顷刻弯腰,耳边悠悠响起舒服的普通话:“先生,你最好还是不要乱动,你身上多处软组织破裂,腿骨又碎了,只给你做了简单的固定,还要回院治疗。”
“总悟”土方左右一扫,哪里还有其他人“总悟呢他在哪里他伤得比我重啊”
“总悟还在那里开玩笑,总悟还在那里拉我回去马上”
”可是,是警察说”年轻的护士皱起眉。
“回去快点开回去他会死的,总悟会死的”土方勒着护士的肩一阵狂摇,直到对方脸色青白才意识到不对慌忙放开,“对不起求你了。”
护士神色古怪地看了看他,走到驾驶座边小声说着什么,司机点点头。
没多久医护车就停了,不顾医护的阻拦土方拧出担架上的杆子就支撑下车,看着这栋晨曦下称得上是格调优雅的建筑,土方有点不确定自己昨晚是否到过这里,鱼肚白的天空竟是早上五六点的样子,和晚上俨然两样,而且昨晚他的注意力都被冲田勾去了也没太留意。他一瘸一拐的往楼上爬,额角不留余地的青筋冷汗,但他无法停下,烟蓝色的眼直勾勾盯着前方,各种乱七八糟一闪而逝的念头让他几近成魔,爬上五楼的时候,双目一空,下意识拽住了栏杆,作临时拐杖的杆子则代替他乒玲邦啷地滚了下去,回头,冰冷的楼道,丑陋的怪物,滚得一地血的冲田。恐惧与痛苦瞬间回到胃里翻腾胡搅起来。好冷。好恶心。
眼看恍惚中的土方支持不住又要坠落,一只手及时拽住了他,神智一醒。
瞪大了眼:“警官先生”
突然出现的警官对他友善一笑,随即从他身边掠过,他慌忙抓住他,“你们把那个怪物抓住了”
“什么怪物”警官一脸讶异。
“就是怪物啊把总悟打得吐血,浑身都是脓包的男人,总悟怎么样,你们把他送去医院了吧”土方想起昨晚就浑身一战,浑身骨节都火辣辣的跟着闹。
警官哭笑不得:“你昨晚是喝了酒,跟别人打架打糊涂了吧哪有什么怪物我们接到报警过来,查看了你说的602,里面既没有你说的怪物,也没有你说的被打得快死的少年,更别说都是血的房间了,什么都没有啊”
“什么”土方惊吼了出来,看到对方自然的一愣不像说谎,才一脸失措的颤声道,“你在说什么我昨晚明明没喝酒”
闻言,警官脸上的肥肉皱成了一团,甩开他的手害他一个踉跄,还拍了拍土方摸过的衣袖,“年轻人不要总出去喝得烂醉,容易做蠢事,害人害己,你说你没喝酒,吹啊”他掏出一个酒精测量仪扔给土方。
“铁矢,墨迹什么呢,收队了,真无聊。”六楼梯口又出现了一位警官,比叫铁矢的消瘦许多,他看到捆满绷带的土方时愣了愣,随即拉下了脸。
土方审视地打量他们,只见他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用怀疑的目光逼视着他。皱眉,不置可否的对着那个测试器吹了一口,只见酒精测量仪上面的数字飞速跳动,竟然停在了59度
“这不可能我昨晚根本没喝酒”土方惊叫道,“我一滴酒都没碰”
“真不记得那自己上去看吧。”胖警官往后指了指,“不过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医院吧,你从楼上摔下来伤得挺重的。”
土方不要命地一口气冲上六楼,到了602前都忍不住跪了下来,深喘气,扶墙站起,用尽全力砸起门来,眯起蓄满煞气的灰眸,打算看到怪物就一拳过去问出总悟的下落再说,就在土方敲到差点再次昏过去时,门缓缓一动惹得他前摔了个大马趴,他感到本来该被他带摔的那只脚就在落地前以不可思议的反应巧妙避开了,抬头,只见一个拄着老拐杖,长得松松垮垮的老妇人,后面还有位看上去比她年轻一些戴着眼镜的老头。
土方皱眉再次对上门牌,602,确实是602没错。
“你们是谁你们把怪物藏起来了是吧”土方裹紧拳头。
“请问你找谁”老妇人用中世纪城堡的厚重大门缓缓打开的那种刺耳又阴沉的音调慢慢咬字。
“总悟,冲田总悟。”
“这里没有这个人。”她说着就要关门,被土方卡住了。
“让我进去看看。”土方说。
老妇人让开了身位,他慢慢转着,颇有年代大气的西式格局和家具,有什么似乎和昨晚不一样,但是因为太黑,记不清了,为了不让他看到他父亲不,是怪物平时打他的血,冲田骗他说停电了。一想到这他的心就像被蛇缠住在慢慢啃噬,拼命压下喉头因过度悲愤上涌的胃酸,努力回想昨晚的环境,可除了冲田兴奋的血红的眼,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他从里到外的细密审视,角落头,厨房柜底,马桶,能藏人或不能,和阳台。想找到哪怕一点点的搏斗痕迹,居然没有,干净得可恶,桌子家具都摆放很随意,似乎没什么人动过,也没有特意摆好的样子,床头的台灯一摸竟还是有灰尘的,这种灰尘怎么看都是旧的,没有造假的可能。
这下,连土方自己都怀疑,他只是喝醉了,随便跑到一个小区的天台看风景,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然后做了个噩梦而已了。
他转过身:“昨晚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我们什么都没听到。”老妇人冰冷依旧。
“昨晚我拼命敲你的门,为什么不给我开门为什么”土方突然上前就揪住老妇人的衣领对着她的耳朵大吼大叫。
“三更半夜吵得我儿子一直哭,我都差点冲出去杀了你了,你还敢回来”老妇人也凶狠地吼回去,一边胡乱挣扎着。
“你刚才不是说什么都没听到吗”土方放开她的衣领,烟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诡异的光,毫无感情,金属质感的光芒。
“你们到底隐瞒了什么”
老妇人漠然的回望他。
“你们把总悟藏到哪里去了嗯”土方步步逼近,伸手就掐住了老妇人的脖子。
“你到底说不说”土方转头问始终没开过口的老头。
老头屹立着,对这一切从始至终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仿佛他是一尊原本就搁在这里的雕像。
土方要用力了。
老妇人浑浊无光的小眼睛突然敞开了,一手嵌住了土方的手,另一只则胡乱推他,尖叫:“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
土方竟挣脱不开,又怕她引来邻居,便用没被她抓的手扇了她一巴掌,“给我闭嘴”
老妇人依旧喊个不停,土方急得狂扇她,她反而越叫越凄厉,她的力气如此之大想逃也不能,另一只却没什么动作,她是故意的
旁边的老头无动于衷。
不一会土方就被冲上来的两名警官拖开了,他始终都没挣开那个老妇人的手。
“混小子,没证据又看你这么惨的份上本来想这次暂且放过你,竟然还当着我们面对老人家动手还好我们不放心在楼下守着”先前的胖警官再也不顾他的伤势狠狠反扭他的手。
“谁告诉你们我殴打过老人家”土方反问。
“你还想打击报复天天喝醉了来找人家麻烦醒了就装蒜是你解脱高考压力的方法吧反正变态总有好听的借口,少说废话”瘦的那个抬脚踹了土方一记,他咬牙,回过头,深邃的灰眸映出那对老人斜斜的身影。
他们的眼睛弯起了愉悦的弧度
“把总悟还给我怪物把总悟还给我”土方崩溃了,他竟挣开了两名警官的钳制,迎面一黑。他被打了。
冲田失踪已经三天了,去报案,警局的人还记得前两天因谎报军情、殴打老人和酒后扰民三重罪被拉来喝茶的他,听也不听就把他当神经病赶了出来,去别的警局报案,人家说这事发生地点不在我们管辖区域,又把这个皮球踢了回来。
天朝的神通他算是领教了,别无他法,他只能站在这里,等。
他就不信那怪物能冬眠了,为了守在这里,饿了叫外卖,渴了一边盯着小区的门口一边买,都没看售货员一眼就把找钱塞进口袋,一秒都没让视线离开过那个大门。实际上除了为了腿伤和报案耽误了一天,他来了就没想走。
“你跟那人有仇吗按照你的形容,一米八,满脸伤疤,脖子肿得像乒乓球大这样的怪物我在这里上班这么久,一次都没有见到过埃,这小区也没有后门什么的,这么恶心的人我怎么会记不住呢,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你一直都没回去过啊为什么等他,他欠你钱”店员姑娘一眨不眨地盯着土方,整个人半趴在柜台上露出低开的v领**,很是妩媚。
土方依旧盯着前方,布满血丝的眼旁鼓起黑青色的沟壑,几天就老了好几岁。他扯着听上去重感冒了的嗓子道:“看到他叫我,我去下厕所,谢了。”
“多好的帅哥,怎么一副破产失恋的样子。”她叹了口气,无奈地望向小区的大门口。
本来就够大的眼珠快掉出来了。
“土方土方先生你找的怪
物出来了真的有啊”
土方啪地甩上厕所门就冲了出来,腰带一甩一甩的背影像个疯子。
一人一兽对立着。
怪物向他展开了大概是笑容的白牙。
土方看着他,金属质感的眼神。
“哟,真快。”怪物用他屎黄的眼缝瞥了一眼他的腿。
土方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裹紧了拳头。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前,赶紧滚吧,心情好的话搞不好今晚会有时间陪你打保龄球。”怪物揪住土方的眉毛,“还是你想代替他留下来孝敬我啊”
“总悟才不会死他可是一个人拆了隔壁打架闻名的春雨高校高层包括老大内三十个人还两个星期就能出院的人,他,不可能”土方的手在抖,他说得斩钉截铁与其说给对方,更像给自己。
“哈哈,小孩子的玩意,那个老大还不是我心血来潮教出来玩的,一群不成器的家伙,打不过我儿子很正常,不然我就不会养这废物了。”
“儿子你有把他当你儿子”土方拼命抑制想杀了他的冲动。
“喂,他是你害死的,不是为了你他总是偷钱去约会,我才不会轻易放手,再去孤儿院捡一个聪明的不容易啊嘿嘿,嘿嘿”
土方呆呆的任他从身旁走过。
“哦,对了。”
怪物一把将他打翻在地。
“那是他第一次反抗我,都是你害我失去了儿子,再敢站在我门口,我把你剁碎了,请姐姐吃饺子。”
“不过姐姐好贱啊,我本来要住602的,她非要和我抢,窗口那片墓地太好看了,真是贱啊。”
“我只好把我的门牌换成602,警察来了,被姐姐发现了,只好换回502了,对了,都怪你,又不能住602了,贱人,她还把我的酒都倒你身上出气。”怪物想了想,往他的头又狠狠跺了几脚。
转身欲走,脚步一顿,低头,一只暴起青筋的手死死地抓住了他。
“总悟在哪里。”
怪物笑,用皮鞋尖一下又一下地顶他的头,看似踢街边小石头的动作,却轻易把土方的额头踹得青紫,皮鞋尖毫发无损。
土方的眼泪都被踹出来了,布满血丝的眼睛仍是如此决绝,像将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不可能松手。
不远处传来售货员抑制不住的尖叫。
意识消失前,土方觉得身体飘飘的,将要飞走。
这就是总悟感觉到的。
将死的安宁吗
土方再次醒来时已是黑夜,来时的巷口照进寥寥昏黄的光,唯一的小卖部也灭了灯,不知什么虫,叫得如同临盆般凄烈。
他记起来了。
冲田确实带他来过这里,那时候他还开玩笑说,原来你住在这里啊,怎么像吸血鬼的城堡似的。
明明与世不远,却好像用了什么法术隐藏起来不易察觉。
等下进去不要出声,走慢点,楼上的老婆婆有病,就是针掉到地上她都会出来骂人。到了房子里就没事,只有怪物才能幸免她的炮轰。冲田说。
冲田的语气很郑重,似乎他们不是去他家做客,而是将临拔牙酷刑的病人。
早在土方提出要去他家玩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很沉,他也不勉强,只是难免失落。没想到放学后,一路无言,在分别前,他突然问他,你真的很想去吗
嗯,我想多了解你。
你不会想知道的。冲田的表情又很冷淡了。
他讨厌冲田这样,他总是躲避着什么。
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事,我都想知道,我们是恋人不是吗土方的眼神有祈求的意味,他想握住他的手,然而,冲田那双摄人的红眸此时锋锐无比,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向如此。
恋人啊冲田那独有的嗓音不明意味的重复道。
真是糟糕冲田低低的叹息,小到他听不清。
今天星期六好吧,不过我听说我家今晚停电,你不是怕鬼吗冲田留给他冷漠的后脑勺,他没有读懂。
还有,每次提到家人,冲田都只是静静地望着他,没有任何附和,他的眸里翻涌着什么,他以为是理解,现在想起来,似乎很落寞。
对,冲田一直给他这种感觉,不管他身边围着多少人,他似乎总是一个人。
冲田嗜血的弧度,拒绝打伞的背影,不屑的眼神,对于别人不幸的冷漠和嘲讽似乎都连起来了。全部。
土方哈哈干笑了两声,声音破碎得可怕。
醒不来的噩梦。
汪汪汪汪汪
低头,这不是经常在校门口玩还特别爱吃蛋黄酱的秦吗,不知为何他一直看它特别顺眼才不是因为蛋黄啊,咳,总之是一种感觉,可能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
“秦,你怎么会在这里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土方蹲下来摸了摸它的毛,心动。
冲田的头发也是这么柔软。
土方把随身的蛋黄酱扔了出去,秦居然不为所动,咬着他的裤腿怎么赶也不肯走,狂乱吠声中大有“今天你不跟我走就咬杀你”之势。
“我现在没有时间陪你玩。”土方想踹它,但看到他黑夜中可怜巴巴的眼神又不忍心,只好与它大眼瞪小眼。
等等,他的嘴边怎么有血
土方忙撬开他的嘴,取出一片三分之一巴掌大的红色布料,黑夜中如果不仔细看都看不到上面的血。
冲田总是大晚上穿着暗红色的短袖出去附战约。
我只会让别人流血,上面的血不是我的。冲田如此对他说。
秦叫得更欢了,它绕着土方转了好几个圈,率先跑到前面又回头对他叫。
土方吞了吞口水便慌忙跟上去。
秦在前面轻快跑着,土方在后面匆匆跟着,路灯把秦的影子拉成了和土方重叠在一起的长度,像平时冲田和土方晚自习下课后前后叠在一起的长度。土方仿佛又看到了冲田奶黄色的头发,调皮的身板在眼前不断摇晃,他总是惹了他就嘻笑跑开,他总是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土方的视线模糊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重量和奇妙的羁绊,好不容易和冲田重新系在一起
不要再甩掉我了,拜托。
不知过了多久,土方压根就没看路,一直跟着秦绕了n个巷子和街道直到眼前豁然。
满眼凋零的杂草烂土,远处黑压压的树林,蛤蟆不厌其烦的唱经,没有月亮,连缩在一团的云都像烤焦的虎皮蛋糕,找不到几处让人舒服的白色。空气粘稠得恶心,几乎成了固体不让人好好呼吸,土方被热汗浸湿的背脊蓦然一凉,生生打了个寒战。
秦在荒草里东嗅西嗅,一步步挪着,走得比一个高龄老头还慢。
土方的眼睛突然钉在了一个方向,也不等秦了,脚根本是自己动了。
心跳震耳。
举步维艰。
烟火撩喉。
他的瞳孔还是霎那溢满整个世界的红。
直到再也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了,颤抖的手指才伸近他的鼻子
跪下,土方的眼睛再也没有一丝光芒。
凝固的眼神久久一颤,令人作呕的汽油味,冲田身上全是湿哒哒的汽油
耳边响起了熟悉的皮鞋声,一嗒,一嗒,一嗒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安静的皮鞋声。
慢慢撑开朦胧的世界。
淡黄色的墙壁,淡黄色的书柜,淡黄色的被单一切像黄昏爱抚过的礁石卧在那儿。自然闲适。
哼出一句悠长的怨嗯,像条冰冻的鱼缓缓折起90度角,红得滴血的眸眨了眨,土方孤傲的身形便出现在视线内,只见他先是怔在原地差点失手打翻手里的东西飞过来坐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的触了触他的脸,雷劈一样炸开白眼:“总悟你你你醒了”
冲田被他弄得莫名其妙:“我睡了很久吗”
土方的五官立马被烫似的纠成一团,却幻觉般的摆平了脸,扯起苦涩的弧度干巴巴的应了一声。
“几点了”冲田望向黑压压的窗外随口道,一边扭了扭自己的肩膀,硌啦咔啦的清脆。
“不知道总悟,你感觉怎么样”土方用一种不太舒服的目光从他身上寸寸碾过。
“怎么样我感觉很好,我从没这么舒服过”冲田感觉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举手投足间甚至全无重量,轻巧得不可思议从没有比现在更好的状态了。他抬起头,“对了,土方先生,以后,永远都不要想去我家,我爸脾气不好,他不喜欢我带人回去。”没得商量的眼神。
“你爸只是脾气不好而已吗”土方低低地说。
“”冲田皱了皱鼻子,“什么”
“不,没什么。”土方转过身,黑眼圈很重,“我煮了面你吃吧,家里就这点面了,不够再出去吃。”
“那你呢”
“我吃过了。”
冲田的视线移到还热气腾腾的鸡蛋面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无以言喻。他扒了起来像饿了一星期好不容易找到块肉的病狼三两口就喝完了,末了还意犹未尽地呼了一口气,“就不能再来一碗吗”
优美的弧线勾上土方苍白得好似奶油蛋糕的脸上,眼神亮晶像燃烧的蜡烛,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冲田正经的吃饭,他巴不得自己也变成一块蛋糕一同塞进面前这个小家伙的胃袋里。
“你有没有那么饿啊口水都出来了”下意识向冲田的嘴伸出手指,将触及时却脸一红,被冲田抓住了。
舒展开的两个温柔的小酒窝看得土方一怔,他凑近他的脸,挣扎的舞蹈般的血红珠子近在咫尺,就在土方不禁阖上眼时,冲田又用他一贯慵懒带磁的腔调慢悠悠道:“你闭眼干嘛”
“”邪气炯炯的眸看得土方心里发怵,冲田噗嗤一笑,伸出手勾过他的头,“你是猪啊。”又被耍了土方恼羞成怒地推开他,被先一步扑倒缠住,深舔那因常年吸食过量蛋黄酱而甜腻腻的蜜汁。
一声巨大不和谐的声音惊醒了他们,冲田面露尴尬地停住了,土方轻笑一声,“你肚子叫了。”
“你的错觉。”冲田不甘心的继续解他的扣子。
“好啦,我们出去吧,我也有点饿了。”土方哄着他,一边推开他穿衣服。
“我不想这么早回去。”冲田皱眉道。
“吃完再回来啊。”
“真的你不怕痛了”冲田的双眼立刻放出饿狼般的光芒。
“你好啰嗦”土方移开视线,一边扎起了皮带,他穿反了。
冲田喜不自禁地扑倒他拥吻了一会,直到两个都快喘不过气了才舍得放开。
两人很快来到路边,一眼过去就一家大排档还亮着,走近,只见个老大叔正忙着刷锅洗碗,看来也是收摊了。土方犹豫着过一两小时等早餐算了,一声犀利无比的咕噜声立刻掐断了他的思路,冲田扯着土方的袖子往后走嘟嚷着我想吃早餐,土方笑着扒开他的手大步向老板走去。
“大哥,抱歉这么晚还打扰您,您能不能给我朋友随便煮点东西吃他昨晚生病一直吃不下东西,才刚好了点,家里没饭了”土方的语气很真挚,带着祈求。
看到眼前的青年长得那么年轻俊俏还称自己为大哥,大叔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几岁,停下手中活眉开眼笑:“没问题,一个晚上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五分钟,小伙子,病刚好,来碗好消化的猪肝粥”
“肉加蛋炒饭吧,谢谢。”冲田说。土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你病才好,还是喝粥吧。”大叔很热心地捞起猪肝来。
“好吧,那你多放点盐。”冲田坐了下来。
“我和他一样就行了。”
猪肝粥不一会就端了上来。
“总悟你先吃,我去厕所。”土方起身就撤了。
肚子继续咕噜咕地响。
冲田瞎勺了点葱花进去,勺几下又停,勺几下又停,皱着鼻子不知在想什么。
肚子依然叫得老火,简直像有什么怪物在里头抱怨。
冲田托着脑袋,半眯着血红的眼睛,默默地搅动着
土方不一会就回来了,吃惊地看到他和冲田先前落座的桌子上堆起了大碗叠成的高楼,最上面还挂着几个不和谐的脸盆,而冲田的脑袋消失在茫茫白碗中。
一旁的老板呆呆矗立着,瞪大着眼一副被噎到的样子。
“怎么了”土方左顾右盼,“总悟呢
“我在这儿,土方,我们走吧。”冲田从厨房里钻了出来,拍了拍手,脸上的肉还在左右跳舞,听着像是嚼蒜头的声音。
“总悟,你的袖子怎么都是血”
“啊”冲田咽下了最后一口东西,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咦这是你的衣服啊抱歉。”
“我不是说这个。”土方皱眉。
“喔,这个不是我的血,是猪肝”冲田的眼神漂移到别处,“我们走吧。”
土方本能的觉得不能再追问下去,拉起冲田快步走了。
他们走后,老板一个寒战似乎才从定身咒里解放了出来,他颤颤巍巍地扶着桌子,弯下腰,憋了一个星期的大号喷泉似的呕吐
“土方,”冲田插着口袋,一脸疲倦,“我该回去了。”
“不”土方挡在他身前,扩散的瞳孔与冲田意外的大眼对视,土方才意识到他的反应太大了,顷刻像泄了气的皮球,“总悟,我”
“我爸爸脾气不好,我说过的。”冲田的眸很沉静,一种对土方而言致命的沈默。
“不要,你”土方思来想去找不到词,勉勉强强道,“我不想你回去这么早,而且,你也不喜欢你爸,对吧”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土方的眼睛不安的四处寻岸。
“土方,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明明记得那怪物最后拿了拳头这么粗的钢板砸我了,我是不可能还活着的。”冲田平静得像在问他一道普通的数学题。
土方的心慢了一拍,僵直了身子,维持着想触碰他又没下手的环抱,手渐渐瘫了下来,低沉的声线蛊惑般漾开:“你只是做了噩梦罢了。”
“”冲田看着土方,变幻的红绿灯跳进他眼里折出悬疑暧昧的光。
“你只是做噩梦了。”土方又重复了一遍,在夜色下琉璃般通透的扎人的灰眸自然流露让人无以抗拒的魔力。
“那你解释一下,我,为什么能吃那么多自从被那怪物不知第几次打穿了胃以后,我每天就只能吃点脱水蛋糕,连稍微油腻一点都会吐出来我从来就没有吃完过一碗面,哪怕再好吃。”冲田顿了顿,“刚刚,你也看到了,桌上的甚至”冲田说不下去了。
“总悟,你只是做噩梦了。”土方固执地肯定,握住他的手,他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心也随之到达零界,遂改成双手握住,“昨晚你确实做了一场噩梦,你一直在我家,我们做完就睡着了,我被你的梦话弄醒后就再也没睡着,我很难过,你根本没必要这么担心,你不想我去你家,我就不会去,你放心好了。”
无懈可击。
冲田张了张嘴又合上,无辩喜怒的弧度展开于他过于脆弱的圆脸上,“你就不能信任我吗,土方”
“总悟,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也无法改变已逝的时光,不过我们至少还有现在,没有美好的回忆,我们去制造就好了。你的养父这样对你我不会让你回去的,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不是有未成年保护法吗你没必要忍受他的虐待再去找社会人打架发泄,不该是这样的,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我要把你带回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自愿留在他身边的。”冲田幽幽道,“尤其是现在,我觉得我必须回去一趟。”
“就这样了,我去买包烟。”说着一头钻进了一旁的小巷子里,那里居然有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刚怎么没看见呢,简直像是为了给土方逃走而开的。
“贱人你竟敢把最后一个鸡腿吃了你让我明天吃什么考试才考八十我还没找你算账,拿不到奖学金有什么用”暴躁的男声自街角震震,参杂凄厉的尖叫和皮带的抽打。
从生着旧锈的破烂门缝里看到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全裸躺在地上缩成一团,她的身上除了脸以外全是触目惊心的鞭痕,凌乱的刘海下露出一双小黑石般惘然的眼睛,破碎不堪的小手天真地护着自己消瘦的大腿,换来的是更剧烈的殴打和辱骂。
女孩子紧紧咬着唇,不时发出像被虐猫视频爱好者慢慢凌迟般嘶哑的哀嚎,她无神的眼眶里一滴眼泪也没有,像个死人。
冲田的瞳孔扩大了,眼前的女孩子和一个奶茶色头发的女孩子的影像清楚又模糊的重叠在了一起,那个女孩子有着和他一样红色的眼睛,她无神的眼睛瞪大着,就这么看着他,朝他伸出手。
“救我小总”
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男人已经深深陷进墙里,就像被工业铲车拍苍蝇一样按了进去,头还不合作地断落在地上打了好几个圈,白眼珠子像牙膏一样被挤了出来乖乖吊着,还有着令人感动的似乎想带幽灵一起爬到冲田身上的生命最后的蠕动。
冲田看着自己红色的手,一脸不可置信。
墙突而裂了,竟弯下了一截粘稠漂亮的人皮,血毫不吝啬的汹涌澎湃映在冲田红色的瞳孔里,眼白里,灵魂里
他咽了咽口水,跪下,缓缓捧起那颗头像每一个捧起婚戒的新郎,虔诚得可爱。
“你又跑哪去了怎么头发全湿了”
奶茶色的头发紧贴额前,浑身如同刚从羊水里爬出来的婴儿,水珠一颗一颗坠落,优雅透明的光。他红色的瞳孔也像地上的水珠一样轻轻晃动着。
走近土方,深吸了一口气,才把头小心翼翼搁他肩上,他开口了,音调的起伏和停顿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生硬味如嚼蜡:“如果我听话你就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当然了,你又在乱想什么呢”土方抱紧了他,不知为何莫名心里一揪。
“什么也没有”
女孩脸色惨白地跪坐在地,花白的血淋淋的身子轻轻蠕动着,触电似的手停在半空,微张的白唇发出断断续续如猫般绵连的声音:“啊啊爸”
“魔鬼魔鬼把爸爸的头吃掉了啊啊啊啊啊”手触到的,是一个血肉模糊,被什么东西啃了一半似的刚才殴打她的男人的头。
阳光乖乖躺在铺满黑色沥青的公路上斜倪梦幻般的澄澈的天空,等待梦中人蹂躏的性感少女的金色纱裙撩拨得路边的荒草皆染上微弱而渴望的红晕,一辆宛若王子一样从天而降的孤独的白色别克车悠悠路过,他们只得低下黯哑卑劣的头,让王子垫脚到女神那边去。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土方,你的铃声好土。”后座,套着明显大一号松松垮垮的蓝衬衣的冲田掏了掏耳朵扯着饥渴的嗓子,“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啊让我也开开吧你饿了没”
“吵死了”土方一脚按下刹车,身体随之晃倒,额角的汗滴和血丝密布的眼珠看上去危及十分,“你知不知道跟开车的人说话很危险啊”
“可是很无聊嘛你又不让我开,这里又没人,按你这个速度太阳下山了我们也找不到吃的了。”奶茶色的小脑袋贴近土方的后颈,索性整个
人挂在他身上,“我好累呀。”
“”土方脸一抽,忍不住喷了冲田一脸唾沫,“不要说得你会开车一样装可怜也没用我决不会让你来的”
“那,干嘛不接电话很吵啊”
话音未落,土方的铃声又不屈不挠地响了起来,其实从早上大约六七点他们刚出车没多久的时候就一直在响了,可是土方一直不接,也不摁掉。
“我怕撞车。”土方皱眉说。
“还是接吧,近藤桑会担心的。”和土方认识那么久,会给土方一直打电话打到他接为止的也只有他那爱操心的哥哥近藤了,平时的土方不管什么状况都会想办法接电话的。
“今天不想接。”土方的眼神游到外面的荒草里,不想回来的样子。
冲田拉开车门,“我去下厕所,你别让近藤桑哭了喔。”
没多远,他扭头看了看土方,眼中悲跄涌动,蓦地狂奔起来,不顾土方的惊呼,穿过草坪,踏过小溪,冲上山崖,往坡下滚世界末日一般夺命狂奔不知过了多久被一块石头重重绊倒。
他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对着天空吼了一声声嘶力竭,绝望,恐惧的尖叫。
跪倒在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脸上扭出一个狰狞的弧度,眼泪大滴大滴夺眶而出。
开什么玩笑
一个一米八六左右,黝黑而结实,留着搞笑的凹字胡的男人拎着两大袋东西目测全是啤酒饮料的瓶罐状兴高采烈地跳上楼梯,钥匙对着左钻右钻鼓弄半天,“哇断了十四,我回来啦是你老哥近藤啊不是什么坏人,开开门啊十四”
十四不在呀,真郁闷,我还以为出了个长差回来好歹有顿犒劳呢,十四不记得了啊。男人失望的扁了扁嘴,一脸被小女儿抛弃的老爸怂样,弯腰从鞋底抠出一根铁丝,捏着鼻子,“唔喔,真臭,一直怕铁丝生锈不敢多洗,臭成这样对不起啦”不一会就撬开了门。
近藤探头探脑半天,就是没见半个人影,叹了口气:“哎,六点还没上课吧,他能上哪去对了,十四说过学校快放假的也许已经放假了吧。”随手抓起袋子里的一瓶蛋黄酱拧开,喝了一口,脸一黑赶紧喝了一大口水:“咳咳咳,空吃果然不行啊,十四居然能吞那么多果然不愧是我的弟弟”
我还是等他回来煮饭吧,这么久不做真不会了,真可惜,我怀疑他有没有吃到过自己做的饭总是满口蛋黄酱我不在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越想越担心地掏出手机,突然想到他也许在总悟家玩还没睡醒吧于是又放下了。
坐到电脑前发了会呆,一拍头,“瞧我这记性老大要的照片,对。”
说着他拿来一架室内装修常用的木三角梯,踩上顶处从天花板的钩上取下一串挺漂亮的贝壳风铃,接着在钩旁边轻轻敲了起来按照一二一,一二一这样的节奏一共四次,上面的天花板咔一声动了,瞬间移开露出像保险柜一面的钥匙孔,近藤拿下脖子上像核桃一样的项链竟然是钥匙,拧开,是一个黑得什么也看不到的洞,近藤伸进去,抠了半天,终于抠出了一个像是口服液的黑黄色小瓶子。
他松了一口气,捏着那个瓶子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
近藤拿着那小瓶子对着日光灯转了半天,里面有水在滚动,“这种感觉真奇妙,就好像世界在我手中呢,这瓶小东西真有那么厉害吗”
他取来相机摆在桌上拍了一张。
照片迅速从相机里滑出,近藤拾起照片瞄一眼便扔到一边,不耐的嘀咕道:“又拍不出里面的水,我随便拿个口服液拍也和这个一模一样,何必休个假还必须每天拍一张呢等十四回来我肯定会忘记的,还是拜托十四帮我拍好了。”他把那瓶小东西原样谨慎地锁回了保险箱就玩电脑去了。
阿妙小姐好可爱啊对着电脑里清一色的妙龄少女,他猥琐的脸挂上了哈喇子。
咦咦,怎么有几个瓶子的照片,明明是普通的瓶子,里面的水真漂亮,这蓝得跟星星似的。
近藤一抬眼,手边是自己刚刚拍的照片。同样的瓶子,自己拍的水颜色很深,但是并不蓝,可是电脑里面的液体拍出来是蓝得发亮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把阿妙小姐的照片和他加密隐藏的文件是放在一起的,电脑里面的照片是他离开前拍的。
近藤心一阵狂跳,与体积不相符的灵巧如豹的速度爬上了三角梯,一样步骤开了保险柜,拿出那瓶小东西闻了闻。
直接从一米八的高度跳了下来,差点失手捏碎手上的东西,额角已经渗出了冷汗,抓起电话迅速按下一串号码,“喂,老大”
“ku571失窃了,这都是我的责任,请您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找回来的。”
说完挂了,不再理会地震一样炸起来的铃声,他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终于,眼角扫过马桶时,发现马桶眼卡着的,一个蓝色的东西。
神色肃穆地戴上手套,拿出随身的镊子,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扣出了一支笔,卸开一看,里面是一支根本没装好,被外力摁压得变形的蓝色笔芯。
他闻了闻,没错,和那个瓶子里浓重的墨水味如出一撤。
收好证物,他按下了土方的电话
一直打一直打,就是没人接,近藤颓然放倒在沙发上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另一只手仍不停按着手机。
这个揉太阳穴缓解压力的方法还是十四你告诉我的呢。
老大要我天天拍就是为了确认有没有人调包,ku571原本无色无味,只有通过相机才能拍出他的隐性蓝,只有照片上的它会显蓝光,普通的蓝色墨水装在那种颜色的瓶子里拍出来也是不会发光的,老大也许是懒得说,也许是拍多了哪天没颜色立马就会察觉吧就像把一个人关上一个月天天让他看钻石,哪天让他出去一摸到假的他马上就会感觉到,不需要什么诀窍。
十四,你拿那种东西做什么保险柜的备用密码只有你知道,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小偷也不会用蓝笔泡了水再走的,因为它用肉眼看本来就是透明的,最多灌水而已。只有聪明如你会无意中记得我平时输的文件密码,看到过照片的你才会这么做。
一阵敲门声惊醒了他,他兴奋地蹦起来,站在门前的却不是他想的人,失望直截了当写在他脸上。
这个毛发稀疏,头扁圆得好像被车碾过一样的老爷爷往门里小心地看了半天,才用年迈沙哑难辩的嗓子道:“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
“请问有什么事么我现在有点忙,很抱歉没时间给您泡茶。”近藤一边答,还在摁手机。
“我就想问问那个平时和小土方玩在一起的男孩子,他没事吧”
“他怎么了”近藤仍然焦急地按着土方的电话,他想到一件事不能马上行动或解决就会十分痛苦。
“他好像死了,可是,可是他又活了。”老爷爷吞吞吐吐地说道,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你说什么”近藤停下来动作,瞪大了眼睛,“谁死了”
“就是那个近两年常来你们家玩的小哥啊,褐色还是年轻人说的亚麻色的头发,昨天晚上我见小土方背他回来,他摔倒了,我去扶他起来,结果,结果我看到了”老人瞪大了他的眼睛,补满血丝的琥珀色眼睛和发颤朦胧的哑调像中风将倒。
“看到什么了您没事吧”近藤用力拧了拧自己被他表情害出的鸡皮疙瘩,但是有关十四,他必须忍着。
“那个总悟,他死了瞪大着眼,没有一点光,手冰得像个不,就是个尸体我是兽医,以前没少碰尸体,我不会弄错的。只有尸体才会有那种脸色。”老爷爷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干瘦的手抖得像拼死挣扎的鸡爪。
“后来呢”近藤直挺挺地僵住了。
老人的手抖得更厉害了,“我昨晚又没睡着,大清早起来丢垃圾,结果看到他,看到他,看到他一直跟着小土方,小土方带着他出去了,出去了啊可是他的脸,我怎么看都是死人,不会错的,他没有脉搏,身体又硬了,起码死了两天了不可能的。我一定是看到鬼了。”
“你不信我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会信,我先走了,你要小心点,不要武逆他,他或许是有什么心事或者冤情没了才跟着你弟弟的。他明明死了两天了,我是不会看错的。造孽啊造孽啊”老人不断念着,颤颤巍巍地走远了。
近藤呆呆地站在原地,良久,又给土方打了几个电话,还是没人接。
他坐回电脑前大喘气,翻起了文件,找到了一大串电话,按了其中一个,“您好,我是协助贵院研究负责护送的特干,您能不能帮我找一下硫克博士”
“硫克博士在开会,不介意的话您留个言,我帮您传达好吗”
他拎起外套出了门。
灰头土脸的冲田来到了一片树林,他犹豫了一下,褪下宽松的蓝衬衣,露出镀上一层霜色金属似的肌肉,仔细看他的脸,雪白得几乎不见人色,紫蓝的黑眼圈印于其上,在纤长睫毛的掩盖下别有美貌,活像即将扮演吸血鬼王子的演员。
三两下爬上树,把自己像个球般在一颗又一颗树间随意抛啊甩,活像自由的泰山真人。
突然,他停下了。
五六只毛还没长齐的红呦呦的雏儿映于他深不可测的红眸中,伸出毫无血色的手,眼一闭就把它们全塞嘴里,随着咯吱咯吱的嚼动不时挤压出丝丝血和羽毛粘在脸上,松口不小心让半截蠕动的脚跳了出来乱抓,又被他塞了回去,末了他睁开眼,把鸟窝的一半扯了一起扔进嘴里想除去嘴里的腥味,仿佛吃饺子嚼大蒜消毒一般自然。
冲田呸呸的把一坨羽毛吐了出来。
“妈的,和萝卜一个味。”冲田皱眉,看来他非常讨厌吃萝卜。
咕噜耳边又响起恶心的肚子叫,冲田恼火的往自己刚刚所站的地方猛力一锤,一棵树,竟然从中间裂开了,裂开的树再也支撑不住他的体重,他直接随着支离破碎的树干摔落下来,头硬生生磕在草地上,没等他起身,另外半截粗壮的树干碾压下来,死死压住了他的身体。
冲田只是受惊的哼了一声,仿佛只是撞到了桌角。
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红色的眼睛里印出澄澈的天,什么脾气也没有了。
它终于不叫了,这样就好了吧
“总悟总悟”
冲田猛地坐起来,树干像撑衣杆一样随着他的起身动作轻易滚落,碾到了脚,红眸眯成一条缝,看上去十分生气。
肚子又在叫了
那声音越来越近,他没有应,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灯泡,皱眉又掏出一堆碎片,把口袋里的碎片全部抓出来就一把咽下去,碎片划得他满嘴都是血,从他的表情来看,似乎马上就要被噎死了。
不一会他大喘口气,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在脸上抹了抹,拭去脸上的鸟血。
肚子,它终于不叫了
额角没有汗,他一脸抽筋地捂着肚子,摇摇晃晃的向声音方向步去。
车子一直开到深夜,这期间土方和冲田没有说过一句话,冲田的眼神充满了迷惘和倦怠,而土方的头一顿一顿的,看上去随时都要晕过去了。
下一秒,土方猛地踩了刹车,头直接磕在方向盘上不动了。
冲田从后座摇下车窗,发现那茂密的草丛间,竟然有一个隐约透着灯火的小村庄,它像是迷人的狐狸精躺在最适合的地点,愿者上钩。
他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土方的后脑勺。
这家伙真怀疑他没看到村落的话,会不会一直强撑着开下去
冲田打开前门,把土方像捧小孩一样捧到了副驾驶上,放下座椅让他舒服地躺着,听着土方均匀的呼吸,他眼波暗涌,说不清道不明,丝丝惆怅。
掏出最后一块玻璃塞进嘴里嚼也不嚼就咽了下去,抹了抹嘴,想了想,还是把土方抱出了车,徒步。他没有把握开车,如果是他一个人倒无所谓。
虽然看着不太远,冲田还是走了一段路的,尽管他走得够慢了,期间还是因为树林太黑路不好加之土方挡住了他的视物颠簸了好几次,不时皱眉观察着怀中的土方,怕晃醒他。
土方大概真的太累了,根本没有一点睡得不舒服的动静,还流着口水打呼噜。
冲田笑了,真该把他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拍下来,堂堂校园杀手的风纪大队长会有这么可爱的睡相,说出去谁信。
冲田进了村子,随便找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大还亮着灯的院子,走近房子前,敲了敲门。
“有人在吗”
等了好一会,就在冲田准备去敲别的门时,木门吱呀打开了一条缝。
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让人眼一亮的橘黄色短**头,琥珀色的眼睛像小鹿一样单纯。
“那个是迷路的人吗”
“抱歉,这么晚也不想打扰你的,请问这里有空房子么我们只要借宿一宿就够了。”冲田尽量把声音放轻,看了看怀里的土方。
女孩的眼神跃过他,瞳孔一缩,忙把他拉进来猛地盖上门。
冲田眉一紧,看了看怀中依然安睡的土方,才问,“怎么了”
“我刚才看到树林里好像有人。”女孩看上去很害怕,“你们先住这里吧,我爸爸在家,这里最安全了,他去城里学过拳,会保护我们的。”
冲田让女孩引进了里屋,把土方安顿好了,才随女孩走出来,低声道:“小姐,你在害怕什么”如果是普通的疑神疑鬼,这个女人进了屋子应该就安心了才对,可她的脸色一直很糟糕,如果不是过分胆小,那事情就不一般了。
“我叫栗子。”栗子轻轻说,“前几天隔壁家王平哥的老婆跟别人跑了,他就疯了,他把谁都看成了他的情敌,见人就砍,我们报了警,可是警察找不到路,迟迟没来他本来是村里新一代的守护神,大家都没有心杀他,只好都躲起来不让他看到,而能和他平手的只有上一代守护神的爸爸了。
奇怪的是,王平哥疯了以后,白天就会失踪,晚上才会找人砍所以晚上没有我爸的保护,你不要随便跑出去啊。”
“我知道了。”
冲田看着栗子远去的背影,立在原地久久不动。
那种人,死了最好吧冲田的眼神略过一丝挣扎,回头看了看门缝里安睡的土方,胃又剧烈的翻滚了起来。
冲田泯了泯像是营养不良而苍紫的唇,扭头朝院门走去,渐隐于夜。
“听说了吗王平被狼咬死了啊”
“怎么可能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就没听说过有狼,你这城里回来的就会瞎吹。”
“那你说,脑袋被啃了,脑子没了,除了狼还有什么干得出来就算有人为民除害,也不至于这么残忍”
“什么除害啊,王平没疯前一直是个大好人,可惜他还太年轻,受不了刺激”
“太可怜了,脑子都没了”
大清早,栗子家门口就跟炸开锅似的闹腾,土方啃着榨菜馒头,冲田倚在门框边,望着院门,眼里说不出的苍凉。
“总悟,你不饿吗”土方很久前就习惯了冲田异于常人的食量,知道他每天都是几口饼干照样活蹦乱跳,吃多了反而生病。
“不,我吃过了。”冲田摸了摸口袋里的灯泡才觉得稍稍安心,他不知道他是怎样自虐才能控制住自己现在的胃。
“哇王平哥王平哥”栗子一大早听到这个消息就没停过痴痴的呢喃,她的袖子湿漉漉的,不停不停地说,“他是那么好的人,以前总是教我写作业,我提不起水都是他帮提的,他还教我做了那么多好吃的菜,老天爷你好过分,你怎么可以让他死得那么惨呜呜呜”
“栗子小姐,别哭了,起码他解脱了,潜意识的他一定也不想伤害你们的”土方喝完粥,扶着沉痛的脑袋走近栗子,这是他第二十次安慰她了,但是栗子听不进去。
冲田低下头,看着地上一排排路过的蚂蚁,一脚碾过去,死了一大片。
居然还剩两个漏网之鱼,他们彼此碰了碰头,在他脚尖慢慢的追杀下一起逃着,期间走的z字型,不停的和对方碰头确认,跑了一会两只的距离越扯越远,一只本来跑了很远,又回头去找另一个的时候被他没收住踩死了,落后的蚂蚁孤单的在原地不停地转圈,没有眼睛的它终于凑了过来,轻轻碰了碰死去的同伴,然后僵在那一动不动。
冲田观察了很久,用脚尖碰了碰它。
真的一动不动。
冲田烦躁的把他踩死了,两只扁扁的蚂蚁叠在一起,估计掰也无法把它们掰开吧。
回头看了看土方,眼睛里又有什么在动了。
如果真到那一天,你这个笨蛋
叫我怎么办呢
冲田从床上坐起,看了看身边的人,听到他均匀的呼吸,低头轻轻啄了一下他红润的唇。
他感觉自己爱上了一条很美味的鱼,而自己又最爱吃生鱼片,不吃会死的那种。
这个念头让他觉得挺好笑的,肚子咕噜一声,他爬了起来,决定觅食去。
一开门,瞳孔就扩散了。
那个干瘦的男人正瞪着冰冷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他的脸是和他一样的霜染白,但是比他更加干瘦,瘦到肉也没有,脂肪也没有,形似骷髅,十分可怖。双手曲在身前,手弯成鸡爪状,一摇一晃好像喝醉酒一样慢腾腾的向他挪来,仔细一看,他的脑袋有一半像被什么啃过,血淋淋的。
第6章阿鼻之景
“王平哥”
冲田从震惊中回过神,才发现栗子不知什么时候从屋子里出来了,她穿着睡衣,正站在“王平”身后,冲田距离王平大约十米的距离,她则有十五米。
那王平缓缓回过头,看到的是泪流满面的栗子。
“王平哥你是来找我的吗对不起,对不起,我连你最后一面也不敢见我不敢看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完美的英雄,我不能忍受你就这样轻易的死了你怎么会被狼咬死呢不可能的可是爸爸说你确实死了”栗子抽抽搭搭地说着,完全没注意王平摄人的目光。
“喂”冲田皱起眉,看着王平一瘸一拐的向栗子走去。
“我们再去仙池玩一次吧然后你就乖乖去投胎,别出来吓人了好吗你曾经是那样的善良”栗子伸出手,琥珀色的眼睛那么温柔。
“快躲开”冲田突然冲过去。
“咦”女孩一脸迷茫地转向冲田,却已经来不及了。
冲田的拳头距离王平还有几厘米的时候,栗子声嘶力竭的惨叫和悚人听闻的嘎吱声撕裂了夜空
“土方,地震了”冲田掀起被子,俯身在他耳边大叫道。
土方眼也不开,直接出手拍掉他的爪子淡淡地说“总悟,别闹”。
冲田抽了一口气,气鼓鼓的直接抓起土方的活儿套曱弄起来。
“唔嗯混蛋,你在抓哪里”土方还是被整醒了,看到他的动作,脸红了一片。
“没时间解释了,快起来”冲田粗鲁地拉起土方,“把裤头穿上就走,快”
“怎么了”土方抬起头,“啊栗子你怎么让她进来了”吓得赶紧把裤子穿上,这家伙,就算他盖着被子也不该让
女孩子进来啊,他不是早知道他这毛病的
门口传来急促的摔门声,一声又一声像炸开的鞭炮一样惹人焦躁,冲田咬牙:“该死土方,你带着栗子从窗口出去,等下看到什么都别停,绕开跑,尽量别被人看到,这个村子的人都疯了”
土方已经穿好了衣服,转头,视线刚好搭上一旁的栗子,才发觉她的脸惨白如纸,左手手腕以下被用衣服碎条包扎成一个凹凸不平像被车碾过的扁球,这个球的形状大小怎么看都不剩几块骨头了,“栗子怎么了她的手”
木门很快被砸开了一个洞,不大的洞里露出那个死了千年的木乃伊似的脸,他扩散的瞳孔直勾勾盯着屋子里的人,土方只感觉浑身发冷,冲田忙把栗子搭在土方背上并拧了他一下。疼痛使土方回魂,抓好栗子上步开窗,回头,冲田对他点点头,他就跳了下去。木门也在这几秒内被王平砸得稀巴烂,冲田跳起来一脚踹中他的头,旁边一个身影趁机想绕过他追土方,被冲田眼明手快抓过一个倒过肩摔狠狠膈倒在地。
虽然身体如王平一样枯萎得几乎认不出来,冲田还是从他的衣着认出他是栗子的爸爸栗虎,他叹了口气,“对不起。”
抓起身边的桌子向他们砸去,转身就跳出窗子,出现在冲田眼前的是月夜下模糊得几乎看不见的三个旧平房交错开的小岔道,浓得化不开的夜使他无法追逐土方的身影,停下,聚精会神,眼睛眨了眨,瞳孔自行缩小了几毫,深红色的眸突而印出无比清晰的景象如同朱墨染成的中国画,除了红白别无它色,形似不具色,但很具体,具体到黑夜中那颗树上大概有多少叶子。冲田没时间去思考这个奇怪的光景了,他看准一个方向就跑,后面还有两道鬼影紧随不放。
奔跑中耳边不停绽开各种皮肉撕裂的声音,高低不齐的呼吸,惨叫,哀鸣他不停左顾右盼,眯起眼,感觉身体僵直。
随时都要石化一般。
冲田的肚子又在叫了,他的眼神闪烁不停,他能嗅到各种美妙的味道,那些惨烈的声音就像躺在锅里发出鞭尸似的叫嚷的牛排,他能想象一口咬下去,血汁四溅
冲田摇了摇自己因为极度饥饿和忍耐感到沉痛的脑袋,从地上捡起一块手指长的石头往自己嘴里送,像啃法国面包一样咯吱咯吱吞掉,冰冷的触感让他血红色的眸子暗下去了一些,回过身,只见王平和栗虎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却没有上前的打算,他们左顾右盼,空洞的眼睛不知在搜寻什么。
冲田失望地看着他们。
为什么不吃我冲田低低地说道。
然后轻轻地笑了,他的笑容很悲伤。
冲田把手伸到王平面前,王平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也没什么动作,他扇了他一巴掌,他倒在地上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双手依然保持着向前弯曲的姿势,眼睛透过他看着后面的墙壁,摇摇晃晃地走去。
冲田横踢他一脚,这回他起来挥拳了,他看来只是要到冲田后面去,想尽办法逼远他就转身逃,冲田一会躲一会追回来打,一直在阻止他过去,他的攻势越发疯狂,眼睛被什么刺了似的凸出了一些眼框,歇斯底里的大叫着:“脑脑脑”
这是什么咒语吗冲田感到一旁冷眼旁观的栗虎也像是受到什么召唤一样应合起来一起攻击他,他的眼球也凸了出来。
他们两人的招式形似度百分百,冲田能感觉出他们是师徒,拳脚都是配套互补,因为他们“疯”了,使得动作全凭本能,来得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感情。冲田挨了他们几下也只是退后几步,想方设法的缠着他们不让他们过去,并没有拼死的意思。
一时半会谁也奈何不了谁。
冲田终于腻烦了,逮着一个空隙硬受了栗虎一巴掌后成功给王平来了个后仰摔,双脚缠着栗虎的头跳起,绊倒栗虎后抓着王平三下连翻坐头摔,直接把王平的头拧断了扯开扔到一边,然后右脚摁住想站起来的栗虎,左手像戳一块豆腐一样洞穿了还没倒下的王平的身体,几下抽出他的肠子迅速把栗虎扎了个结实,最后倒吊在一棵树上,他身上的肠子还跟蛇一样疯狂蠕动着。
看了看一手的血,拿地上的土磨了磨,转身跑远。
王平的头不停在地上翻滚挣扎着,发出痛苦而尖锐的叫嚷,看来一时半会死不去。
冲田穿过岔道,平房,不时撞到一两个和栗虎王平一样有着干瘪身体和残破的头的人,他们都没有攻击他,任由他从他们身上踩过,撞开,像碾过稻谷的插秧机,或扫过北美的旋风,畅通无阻。
冲田脸色铁青,他眼里的每一处风景都是鲜明的红白,人是白色的,骨架和内脏是红色的,房子是白色的,里面的东西是红色的,只要他稍微眨眼或者放松一些,眼前清晰的红白景色就会变黑,虽然隐约还原了他们原来的颜色,却是暗得过分,根本看不到夜里的人脸他那么仔细的搜寻,还是被周围浓重黏稠的血腥盖去了,他甚至不敢想
我还会害怕,起码。
冲田有些安心地想。
土方,我还会害怕
冲田瞳孔放大了一些,扭头对准一个方向,狂喜漫至四肢百骸,他猛地从那边的树林绕过去,终于见到了他苦苦寻觅的身影。
他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背上还躺着一个橘黄色头发的女人。
在找到土方的时候冲田的视力就恢复正常了,他慢慢地走过去,“土方”
他没回应。
冲田走到土方就几厘米了,“土方”
冲田顺着土方的视线看去,也怔住了。
花大爷的媳妇正抱着她老公的头啃得津津有味,早上还在栗子家门口说王平可怜的老张躺在那一动不动,他的脑袋几乎剩不到三分之一,被什么东西啃得凹凸不平,脑浆四溅。一大群会动的人干追逐着村里卖猪的王教头,听说他家的猪肉是最好吃的,现在这些人大概也都觉得他的头最好吃
村子并不大,就十来户人家,栗虎和栗子的热情早使他们对他们了如指掌,可这些鲜活的生命,转眼就成了一筐摔在地上的碎鸡蛋。
到处是脑浆,血,吃人的人。
冲田微微眯起眼,看了看旁边的小木屋,拉着依然呆若木鸡的土方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一眼过去各式各样的油漆和木材,蜡烛还点着,人去楼空,冲田把栗子从土方身上搬下来,抓起地上一块烂地毯,扔进油漆桶里搅了两下,裹在栗子身上。
顿了顿,又抓起旁边的破毛巾,塞进了她的嘴里,再拿绳子绑住她的手脚,然后把她抱进衣柜。
“总悟你在干什么”土方幽幽地问了一句,面如纸白,他似乎才注意到冲田的动作。
“他们眼睛看不清楚,主要靠鼻子和耳朵觅食,鼻子是最灵的,怕她醒了叫,我带不了两个人。”冲田说。
“先带她走吧”土方疲惫地说。
“不行,放她单独在车上太危险了,谁知道我回来带你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盯上她,而且”冲田没说完的是残酷的。
而且,他又饿了,得赶紧送走土方吃点什么,现在带栗子他不能保证会不会找什么理由中途放弃她。
这跟单独共处一室可发生或不可发生关系的男女朋友一样,太刺激了。
没等土方再说什么,冲田把自己的短袖脱下,露出姣好的身材,此情此景,竟让土方莫名觉得踏实了一些,冲田把衣服浸入红色的油漆桶,披在了土方的身上,遂牵起他的手,“走吧,我的新娘。”说完自己笑了,土方伸手要拍他的头,但嘀嗒嗒的油漆让他的手顿在了空中。
冲田靠近门边,微微开了一条门缝,他小声道:“土方,我们的车在哪个方向”
“应该是东南方偏100米吧。”土方思考了一下道。
“等下看好路,拿着这个。”冲田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根牙签,“若有万一,你往他们眼睛扎,手不要抖。”
“总悟,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土方皱眉。
“听我的,这次不一样。”冲田把牙签塞到土方手里。
然后门一开,拉着他向着东南方冲了出去。
土方一下子就跑过了冲田,冲田不时左顾右盼,不紧不慢的尾随,黑夜之中,一感觉有什么靠近,冲田立马就从后面把土方紧紧抱住,捂住他的嘴巴,等那些人干走远了,他们又继续跑,有光的时候则藏在民房或树木后面,但村里的灯火实在稀少,进了林子又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儿了。好几次都是冲田发现了拽住土方让他不要动,人干就在离他们不到几厘米的地方慢悠悠地晃过了,开跑的时候土方又会跑到前面开路,冲田在后面左顾右盼几次下来,土方都有点纳闷了,这么黑,总悟是怎么看得到的呢他也很仔细了,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啊
冲田的耳朵突然动了动,他的瞳孔扩散了,突而拉着土方狂飙起来,这次土方感觉冲田没有躲起来的意思
土方渐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冲田在前面不停的回头拽他,下一秒,跟不上冲田速度的土方被石头绊倒了,冲田扶起土方就往背上揽,他脸色铁青
一个人正往这边跑,那是个皮肤和土方一样正常的人,脑袋还是完好无缺的,他的呼吸紊乱,浑身都是残破不堪的伤痕,是卖猪肉的张教头
“救救我”张教头发现了他们的那一瞬就直接跪在那里,哭了,他脸色青紫,四肢打颤,似乎已经榨干了所有的力气。
冲田抿了抿唇,咽了一抹口水。
他看到暗夜中的树林里,几十个红白相间的干瘪的人,在张教头身后不到五米的地方。
冲田不由分说背起了土方,他的手在抖。
“救救我救救我”张教头苍白干裂的唇像忐忑女神一样神速挪动着,快得几乎让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总悟我没事”土方挣扎着想下来。
“不要回头。”冲田语罢,狂奔了起来
“救我”张教头凄烈的声音使土方不禁回了头,只见他狂跑了十几米,就被身后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干直接拽掉了一块皮,他惨嚎一声,发了疯似地跑,然后摔倒了,一只手正正拽住了在冲田背上的土方的脚,冲田突然感觉后面一下子沉了许多,回过头,眼见张教头身上挂着十几个人干,他们干瘪蜡黄的手就像十几把狼吞虎咽的叉子在分吃一块叉烧一样穿透了他的身体,流出丰满的肉汁冲田一脚一脚的狠狠跺着张教头的手,任张教头被一个个围上来的人干撕了肉,戳了头
他的脑袋断了,还在喊“救我”,血珠从他的七窍里滑了出来,脑浆以流星过眼般的速度迅速消失在那群人干黄红而尖锐的齿下。
土方胃里一阵恶心,冲田死死地捂住他的口鼻,“咽下去”
土方只好把到了嘴边辛酸的东西咽了下去,呛得眼泪直流。
冲田终于把张教头的手踹断了,临死之人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背着土方继续跑,就在路过一片湖时,冲田看到前方还有人干,而且还在啃着一个人,感到背上土方的颤抖,转身利落地跳进了湖里。
冰凉的湖水淹没了土方的头,土方呛得直吐水,冲田瞥了一眼吐得不可开交的土方,又看向湖水,眼睛一眨,伸手就抓到了一条鱼,又看了看土方,整个人干脆没入水中,一下游到水底,睁着血红的眼睛,痛快地嚼了起来。
夜太黑了,月光淡淡,看不到湖水红了一片,只是深了一些而已。
土方吐得差不多了,身子还在发抖,他呆呆地看着前方,深邃的眼睛暗如夜水,透过草丛,还能看到吃完张教头的那一大群人干散乱的四处摇晃着。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转身,看到还有一个人干在不远处晃悠,他没走近湖边,渐渐远去了。
那里静静躺着一具尸体,在夜里的迷雾里幻若患失。土方一步一步走近岸边,刚想爬上岸,冲田一手抱下了他,右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土方先生,你在做噩梦。”冲田说。
“也许是。”土方喃喃说,“梦里好黑。”
“没事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冲田边说着,放开了土方的眼睛,用质感的肌肉曱紧贴着土方的身体,伸手去解他衬衣的纽扣。
“总悟,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土方挣扎着,眼睛上贴着一层黑糊糊的水草。
“土方,如果我变成鬼了你怎么办呢”冲田用幽幽的声音道。
“那我就让你吃”土方想起了抱着自己老公的头吃得津津有味的花媳妇,她似乎很高兴。
“不,别说这种话”冲田生气地咬了他的脖子,动作很快地褪掉了他的衣物,“我不会让你变得干巴巴的去吃别人,你不可以”双手贪婪地捏着他红润的豆豆,润滑的肌肉,那迷人弹性的触感,感动的颤抖他怎么舍得
“求你了,别说这种话”冲田慢慢地吻着他的耳垂,脖子,从脊椎线一路舔到股度年球放过沟,头没入水下,手伸到前面抚慰着土方,一边舔着他的花心土方颤着身子,双手都不知道怎么摆,只能紧紧抓着冲田的手,“呃嗯总悟,别,别舔了,我没洗啊”
“没事,土方的话,哗也是能吃的。”
土方的脸腾地烧了起来,“你”
“啊别咬啊快住手嗯”总悟的舌头怎么这么硬啊,这是舔的哪儿啊,为啥那么痒啊土方忍不住弯下了腰,冲田牢牢地钳住了他的腿不让他躲,
看到白色的爱汁溢了出来,慢慢地x入一两根手指,水底,冲田睁大着眼兴奋地看着那红红的肉饥啧啧啧啧渴的吸附着他的手指,耳边是土方y荡不齐的呼吸,荡到水里,无限放大,回荡在他整个世界里
冲田开始律动起来,土方压抑着舒服的呻哦啦哦啦吟听得他都忍不住想x进去,可是不行,他怕再靠近他一点,他就要忍不住了。
太美味,这样的土方简直太磨人了,他的脑子甚至都跟着他的体温和反应散发出与众不同的致命香味,冲田的眼睛都烧起来了,湖水都不能使他冷静下来,他只得把注意力努力集中在土方不能描述的部位,才能勉强克制住这种冲动
“啊土方土方土方”不一会,冲田沙哑地叫着,猛地x了进去,他用尽全力摁着土方的头不让他起身,带着他疯狂摇动起来。
土方感觉自己背上的肉都要烧起来了,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颤栗,被淹没的鼻子无法呼吸,**随着冲田疯狂的叫声竟然燃了起来,太,飞起来了,这也
土方射了又射,感觉整个人都融入了冲田的骨血里,随他探戈,为他自圌焚每一寸肌肤都叫嚣着,不要停要死了不要停要死了不要停要死了脑子快要炸了大脑的空气几近告竭,眼睛里显现出漫天彩星要死了
土方的反应叫他发疯
他不敢射停不下来他感觉一停下来他就要崩溃了土方的呼吸,土方的菊,土方的血,脑子实在太香了
土方,土方他是土方,他是我的土方土方土方
冲田猛地咬下自己的舌头拼命吞了下去与此同时,他终于射了出来,抱着土方,一起软软地滑进了湖里
第7章番外:你的心是否也有我的名
和所有的男孩子一样,在土方十岁的时候,也爱掏蜂窝,追田鼠,到处乱跑,什么都敢往嘴里丢,就在今天,他吃了一个草丛里随便捡的野果以后,伴随着强烈的腹痛直挺挺的昏倒过去。再次睁眼的刹那,如同小雨点破黄土露出龙化石,如同毫无破绽的鸡蛋里吃出一根长发,如同灰姑娘一眨眼便出现的南瓜车
就这么蹂入生命中,再也出不来。
“对不起,请你帮我画一只猫好吗”
她像一只小松鼠般蹲在他的身边,风轻撩起她垂至胸前的奶茶色头发,整齐柔软的刘海下,是一双圆月与河灯照得烁烁夜水一样动人的红眸,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使胧在树林薄雾里的她有一种莫名的缥缈,宛若梦中。
小土方这样想着,脸便唰的白了,三两下爬起来立刻五体投地:“妖精前辈,请你放过我吧我从小爱尿床肉一点都不香,吃了我你会拉肚子的”
跟他年纪相仿的“妖精”看了看他,又用她温柔酥人的声音道:“请给我画一只猫,好吗”
土方看着对方血红诱人的眸子,咽了咽口水:“可我不会画猫。”为什么是猫是不是我画了就得变成猫了
“没关系,请给我画一只猫。谢谢。”对方鼓励的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
土方只好从随身的破布包里翻出一支他自己用鸭毛做的笔,开始按照自己的印象潇洒地涂了起来。
“不对你看这小尾巴,这是猪,不是猫,太圆了。”
“不是啦,这是鹿,猫没有这么美丽的角。”
“这只毛色太杂了,他看上去心情很差,他一定很想他的爸爸妈妈,这个故事太悲伤了。”
“啊老鼠别呀,你会把我的猫吓坏的,他还小,怕老鼠呢”
一连画了好几张,这个外表柔弱的小批判家却怎么也不满意,根本没见过猫兼又累又渴的土方开始烦躁了,于是吐了一口气,收敛眉头,摆出一副在他鼓鼓的小脸上显得过分可爱的认真神色,他翻过发黄稿纸的另一面又开始了涂鸦,这幅每一次的落笔都比刚才谨慎一些,总共大约花了比前面一幅多五分钟的时间,最后,他细细地画了一条礼物条把那有些歪扭的瓶子圈上,在条子上写了“美乃滋”三个字。
“呐,这是我最爱吃的东西,也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你有了这个,全世界的猫都会喜欢你的。”十岁的小鬼不知道啥叫大言不惭。
“妖精”眨了眨眼:“你把你最喜欢的东西给我了,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那就请妖精前辈实现我一个愿望吧,”土方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看着她,“我想要一个很好很好的小伙伴”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妖精”看着他,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奈。
“还是不行吗”土方失望地说道,“那把我变成猫吧,起码还有妖精喜欢。”
“你愿意做我的猫”
“愿意啊。”
“不行不行,别安慰我,我会得意的,我只想要找回我的猫。”她苦恼地摇摇头,“不过,你倒是可以和我的猫做朋友,他应该会喜欢你的”
土方看着“妖精”向他挥挥手,微笑隐去迷雾中,就像她来时一样神秘,心里空落落的。
土方迷路了。
就像妖精莫名出现一样不可思议,土方在他从小爬到大的山头迷路了,山雾迷住了眼无法辨清方向,他开始后悔不听老人言非要大清早上山找东西吃。
山雾挥之不去,路越来越乱,土方感觉是不知几次绕过同一片地儿了,他终于累得走不动了,干脆的一屁股坐下来大喘气,突然听到一声柔软的猫吟,抬头,眼前这颗曲向奇怪的枣树上,一只黑猫趴在细细的一截枝头,圆圆
的绿眸子直勾勾地瞅着他。
“你是猫妖精前辈要找的那只”土方抬起头愣愣地问。
对方不应,依然用神秘冷淡的绿眸子打量着他。
土方只觉得被他看得一阵发冷,低头想了一会,硬着头皮转身就走。
没走多远,土方住了脚,回头看到那猫扭过头,张望着什么的瘦小身影,心里怪怪的。
万一真是妖精要找的猫怎么办她会不会也迷路了
想象着那张美丽的脸焦急哭泣的样子,他就觉得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啧了一声又折回来对那只猫道,“你不要乱跑噢,妖精前辈在找你,你在这里等她。”
猫不理他。
“你听到没有啊”土方在树下张牙舞爪。
猫干脆把头扭到一边。
叹了一口气,土方忍着饥渴坐了下来,也和猫一样四处张望着。
不知等了多久,土方睡着了,眼睛咧开的瞬间,看到一抹奶茶色于眼前略过,一下惊醒了,是妖精她白色的身影已经像只大蝉子一样挂在树上,距离树下的土方有五米的距离了,只见她颤颤巍巍地翻上了树梢,像一条白蛇般一点一点往黑猫的位置挪动,黑猫在上面不停的轻柔地叫唤着,似乎在说你终于来了。
“过来呀,别怕,我会接住你的”妖精在距离黑猫还有一米多处便伸出了她纤白如葱的小手指,她只差一点点就能够到了,她轻语劝慰着,眼神温柔得要滴出水来。
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黑猫都只是轻唤应她,但硬是一步没挪,叫得有些微弱的尖锐,妖精听不懂,那是怀孕了的母猫害怕而发出的声音,为了孩子,她不愿意冒任何一丁点儿险。
妖精看了看黑猫栖身的那根细细的树枝,继续央求着:“猫猫,你两天没吃饭了,我们回去吧,我请你吃美乃滋好不好”
黑猫依然凄厉的叫着,不肯起来。
她附在树上想了想,眯起眼,决绝的光一闪而逝,开始不顾一切往前挪。
土方在下面呆呆地看着。
她是怎样压断树枝的,又怎样抱着猫从树上掉下来都是一瞬间的事,土方下意识地伸出手,被砸得眼冒金星。
他恼火地骂道:“你是白痴啊,不会爬树就不要爬,摔死了怎么办”
然而妖精只是抱着她的猫不断抚摸着,拿出口袋里的面包屑一点点喂它:“不怕,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一肚子的牢骚一下不知飞去了哪里,忍着身上火辣辣的疼,索性躺在地上养疼。
听她和猫咪说够了话,土方才假装不经意地问:“妖精前辈,你知道下山的路吗”
妖精转过脸:“你为什么叫我妖精啊不好听,还不如姐姐好听呢。”
“姐姐你几岁啊”
“我都10岁了,你才应该叫我哥哥。”
“哥哥那你又叫我前辈,多乱啊。”
“我叫土方,土方十四郎。你呢”土方尴尬的岔开话题,他已经知道她不是妖精了。
“十四郎真好听啊”
“名字。”
“”她忧郁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然后柔柔地笑了,“总悟,冲田总悟。”
“咦,听起来像个男的名字”
就这样,他们成了朋友,每天约在山上那棵枣树下见,一起摸鱼,爬山,光着的两对小脚丫跑过田野,小溪,山雾。他给他吹叶笛,告诉他什么野果能吃,他教他爬树,每次都是他先爬上去,向他伸出手。
冲田每回都会带上他的猫,在他们去玩前放它自由,但是猫永远不记得回来,回去之前,他总是得陪他找。
“十四十四”冲田不停地叫着,回应他的只有幽密山林里有爱的回声。
不知什么时候,那只猫也叫十四了,这件事让土方觉得很不爽,他不喜欢冲田总是丢下他去追十四。
“总悟,下次它再乱跑,你就别带它出来啦,总是这么晚回去,会迷路的。”尽管很不耐烦,但土方还是跟在冲田后面陪他左顾右盼。
“不行啦,这是小总唯一的宝贝,他不能出来,就希望十四能代替他多吸收点阳光回去传给他维生素d,他很傻吧”冲田回过头柔柔地笑道。
不管认识多久,土方还是每次都会被那炫目的笑容电呆。
真是太可爱了好想咬一口
土方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总悟,你真的好像苹果。”
冲田低下头:“十四郎你总是说我好看,我有那么好看吗”
近在咫尺,土方看着美好得就像诱人的草莓般的他,禁不住低头亲了他的脸。
冲田眨了眨眼,看上去很疑惑:“十四郎为什么要对我行法国礼呢你不是日本人吗”
“呃”土方也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头。
冲田突然踮起脚,亲了土方的脸一下:“那,晚安了。”
然后转身,飞扬的裙摆像绽开的百合:“明天见。”
土方站在原地,捂着自己被亲过的地方。
好热,他发烧了吗
有一天,冲田小心翼翼的从他精致的小书包里拿出了一幅画:“十四郎,你看,这是什么啊”
土方拿起那幅十分像绅士带的黑帽子形状的涂鸦,只一眼,便肯定道:“这是蛇肚子里的大象,它在消化它。”
“啊小总就说你一定会知道,骗人,这个这么像帽子”
土方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就算变成苹果,我肯定也能认出你。”
“你会吃掉我的。”冲田皱起鼻子道,毕竟在土方心中,苹果仅在他最爱的蛋黄酱之下。
“怎么可能,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土方想了想觉得哪里不对,又补充道,“那还是我变成苹果,你吃掉我好了。”
“那你变呀,我把你藏在我肚子里不拉出来就好了,那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好吧,我现在就是苹果,你咬吧。”想到永远能跟总悟在一起,土方很幸福,他闭上眼,咬着牙,努力摆出他不怕疼的样子。
“我不吃啦,那句话是小总说的”
冲田从山上溜下来,扒开茂密的草丛,眼前便现出一道平坦的人工大道,沿着两边修建的石头路信步镀去,不远处,一座洁白而恬静的欧式城堡像等待王子吻醒的睡美人一样卧在那里,紫蔷薇像美人的纱裙上的摆饰,优雅的按照一定螺旋缠住美人的身体。
冲田小手扶着古老而精致的扶梯,小步小步转了一圈又一圈的楼梯,终于步到顶端的一扇发旧的木门前,敲了敲门,“小总,小总”
木门嘎吱一声弹开,眼前是监狱般冰冷的铁护栏,一个生着奶茶色短发的孩子被关在护栏里,像一面镜子,他伸出手,他也伸出手,正对着。
“姐姐。”少年开口了,一样如玻璃破碎般的嗓音,一样柔软的奶茶色头发,一样轻弹可破的雪肤,一样如宝石般摄人夺目的红瞳,除了他破烂的衣服和短发,两人相似到如同花开并蒂的地步,就像一面镜子。
“小总,你又不洗澡吗怎么这么脏”冲田握住他的手,惊叫道,“血,你流血了等等,我拿东西帮你包”
“姐姐”忙一把抓住她的手,小总的眼睛一瞬间充满了害怕,“不用麻烦了,爸爸会帮我治疗的,今天又和土方去玩了”
“是啊,他说你画的是一条蛇在消化大象,是不是啊骗人的吧”
小总瞪大了眼睛,慢慢地弯起了一个清浅可爱的弧度:“是吗”
“小总,你笑了,我好久没看到你笑了,自从来到这里”冲田露出担忧的神色,“爸爸还是不让你出去吗”
“我没事,我每天都在修炼,我还很垃圾,需要学的很多,不能去玩,”小总面无表情地说,“幸好姐姐是女的,不需要学打架。”
“那等你毕业了,我们就一起去找十四郎玩啊,你一定也会喜欢他的。”
小总微微张了张他的粉唇,似乎想应和她,最终笑了笑,闭上了。
“小姐,小姐”楼下,穿着保姆服的女人尖锐地叫道,“快离开那儿”
她的神情很惊恐,好像小总是什么牛鬼蛇神,会吃人似的。
“知道了,阿姨。”冲田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看小总,“小总,因为我没有名字,就借了你的说给了十四郎,如果以后出去,你就用我的名字吧,阿姨说等我十四岁了她会告诉我我的名字的。”
小总用落寞的眼神送她离开。
“总悟”犀利的v字刘海躺在他轮廓精致的凤眼之上,笔直消瘦的身躯看上去是那么可靠,他便是经过时光荏苒已经出落得玉树临风的土方。
天台之上,冲田背对着血染般凄烈的夕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是谁”
“我叫土方十四郎,你养过一只叫十四的猫不记得了吗”土方的声音哽咽了。
他试想过无数种他们再次见面的场景,却没有想到过这个版本。
他不记得他了,他们曾亲密无间,他用两年的时间驯养过他,然后某一天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整整五年
怎么也找不到,怎么也忘不了。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度过的这些年的。
不可能的,那张脸不可能认错,他怎么会认错总悟呢
可是总悟不记得了。
“土方十四郎土方,原来他就是那个十四郎,姐姐的”冲田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自语道,处在无数情绪中激烈碰撞的土方当然听不到。
“抱歉,你认错人了。”冲田淡淡地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你是叫冲田总悟吧”
“不是你认识的那个。”
“你看,这是你给我的画,我一直都留着,这是你画的吧,蛇肚子里的大象我知道”
冲田转过头,他的红瞳扩散了。
“我想了很久你说过,想把我吃掉,存在肚子里,永远在一起这幅画也是这个意思吧,你是蛇,我就是大象,我愿意呆在你的肚子里”
冲田总悟咽了咽口水。
“会痛吗”土方又问道。
“没关系,你可以把我嚼碎了再吞到肚子里,怎么也没关系,只是我求你别嫌我重,别怕消化不了,我宁可被你撕碎,也不要你离开”
“我我喜欢你。”土方想了想,又补充道,“比喜欢蛋黄灵还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注:开头参考了名作小王子雷慎
冲田静静地躺在床上,浓长的睫毛掩住黯淡的黑眼圈,加上病娇的脸色,宛若上了妆马上拉去烧的美人。
土方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轻轻合上了门。
头越来越重了,土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阖上了眼。
“先生,幸会。”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把土方唤醒,一米八的身材站得笔直,给人一种他的脊骨非常坚硬的感觉,厚厚的镜片配上他错扬顿挫的音调活像班主任在家长会上宣读成绩。
“幸会。”土方下意识地站起来。
“能不能请问一下你和423的病人是什么关系”
“我就是他的家人。”土方裹紧了拳头。
“那么他叫什么名字”
“冲田总悟,怎么了”这位医生脸上古怪的神情实在叫人不快。
医生像只偷情的猫般左看右看,小声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土方皱眉:“好吧。”
土方随医生来到他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里医生该有的东西都有,要说哪里不太一样,就是过于空旷和大气,不像是普通办公室,倒像特意打扮过的会客厅。
“请坐。”医生毕恭毕敬的态度让土方更狐疑了,他开始盘算着对方的企图。
“如果可以,希望你提供他的亲人电话给我,最好是能当家做主的父亲之类的,好吗”医生的声音沙哑得让人感觉他有病。
“我就是他的哥哥,只是我长得比较像爸爸,他则像妈妈,”土方盯着对方的眼睛冷淡道,“你总得告诉我是什么事吧我爸长期出差不在家,总悟的事都是我做主的。”
“”医生像是不太相信的上下打量他,最后还是舒了一口气,“好吧,我问你,你有没有觉得你弟弟一直很神奇”
“啊”土方懵了。
“比如伤口能迅速愈合,脚折了第二天就能好之类的”
土方沉默了一下:“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弟弟很可能是人类进化预兆的第一人,因为我从没见过一个人舌头断了刚缝合伤口马上自己愈合起来,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我给他做了全身检查,发现他的胃里都是消化了一半的石头,玻璃渣甚至还有某些动物的头骨”医生道,“如果我不是基因研究生,我还以为是被丧尸病毒感染的人类呢”
土方颦眉想了一会,抬头对医生说:“抱歉,主任,我只想知道总悟现在怎么样了”
“他很好,我负责的手术,我前脚刚缝合他的舌头就跟着一寸一寸地愈合了,好得一点痕迹和线都没有留下我们都惊呆了,我相信世人也会为我们即将进化的这个大发现而发狂这有可能是人类史上最惊人的发现,你的弟弟将会成为人类之首我们可以合作”医生开始用他那像黄蜂一样恼心的声音喋喋不休手舞足蹈地鼓动着,就像第一次登上月球激动得语无伦次的宇航员。
“医生,我们可以现在就办出院吗”土方听得嗡嗡作响有点喘不过气,冷淡地打断。
“呃”医生被噎住了。
“这件事太大了,我得回去问问我爸,既然总悟没事,我们可以出院跟我爸商量一下再答复你,你看怎样”土方细细斟酌着语句,生怕对方起疑。
“这个,你们的手术费我们全免,你不用担心的,住院也是。”医生急急地说。
“这件事你先保密,我们也不会外传的,毕竟我不想总悟遇到什么强迫”
“当然不是强迫我们是诚心为人类做贡献,贵弟的身体情况是人类的福音,我们只是想研究以便帮助更多人进化”医生又激动了,他开始长篇大论努力说服土方。
土方等他说得差不多了,才最后补刀:“能让我们回家商量一下吗”
“好的,请务必好好考虑,人类的未来就在你们手上了”
土方终于逃了出来,出门正撞上一双赤红的珠子。
土方瞪大了眼睛。
奶茶色的长发柔软地披散至胸前,不知从哪弄来一身藕粉色的护士服紧紧裹住那饱满的身材,肤白若雪,唇如粉桃,修长的美腿上蹬着一双不知从哪a来的优雅白高跟,那双艳红的桃花眼在这身映衬下更是魅惑流转,他开口了,声音柔得根本就不似冲田,也没有丝毫矫揉做作之感,根本就跟女人没有两样,“十四,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我们走吧。”
“你总悟”土方都傻了。
“嘘”冲田葱白的手指抵在唇间。身后一个娇小的身影冒了出来,“三叶姐,我们可以出去了吗我好讨厌这里的味道”
三叶姐土方跟冲田对了下眼神,冲田朝他点点头,熟悉的眼神让他认定“她”就是冲田本人,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尾随土方的医生看到了冲田,立马欢喜的上前握住她的手,“这位女士你就是冲田的姐姐吧我刚刚和你哥哥讨论了冲田的事,你们一定要好好考虑啊无论多少代价我们都愿意出,这可是事关人类”
“我都听到了哦,会转告的。”冲田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眉眼弯弯柔声道。
土方心里怪怪的,因为冲田并不爱和他以外的人搭腔,如果他笑成那样,一般是他又要被他s了,他s其它人的时候从来都不笑的。
冲田走在前面,奶茶色的发尾左右晃动,从容的身姿差不多可以跟模特媲美,因为护士服挤出的屁股还有几分性感美女的味道,土方在后面看得一愣一愣的,脸上微微燥热。
“三叶姐长得好漂亮啊,这皮肤是怎么保养的,简直像妖精一样,迷死人了”一路走出医院,恬噪的栗子不停的赞叹着冲田的美貌,土方的视线才从冲田身上移开看到她空荡荡的手腕,有点难受地想要是那晚他不睡得那么死就好了。
对于栗子的恭维冲田只是笑笑,没有搭话,土方一直盯着他,看着他这张只是多了长发就变得别样风情的脸,心里说不出的异样,遂扭过了头。
他感觉心里有团火在烧。
一路上回头率爆表,冲田漠然的表情更是多了几分冷艳脱俗之感,那些男人看他的眼神简直就要把他拆吃入腹,土方感到了挑衅,眯起眼瞪了几个男人,更贴近了冲田一些,冲田自然地挽住他的手,土方脸就红了,有些别扭地看了看栗子,心想着现在总悟是女装不要紧吧。
栗子笑了笑,默默地让到一边。
栗子突然叫道:“啊土方哥,那不是你爱吃的蛋黄酱吗,我们买点吧,栗子也想试试看呢”说着转身就跑进了前边的超市。
“栗子她”冲田皱眉。
“我跟她说了很多遍了,她还是坚持说她爸爸是村上最厉害的人,一定会逃出来的。”土方叹了一口气,抿唇,忽而又恼怒地叫起来,“那些鬼东西他妈的到底是什么”
“你觉得呢”冲田盯着他。
“我怎么会知道”土方眼神闪烁。
冲田不紧不慢的视线让土方如坐针毡,不善于对冲田扯谎的土方一心祈祷着栗子小姐快回来,除了蛋黄酱他没有什么需要钻进店里的啊。
“我们走吧。”他终于还是轻叹。
“啊,可是栗子她”
“她一个人去警局就好了,这里很安全,我们跟着也没什么用。”
“还是跟她说一声吧,而且”
冲田有些恼火地望着他,知不知道他一个人就够他受了,还要加上一个栗子
土方感觉到冲田眼角的不满,不明所以:“总悟”
冲田转过头,街角的光突然使他瞳孔一扩,扯着土方快步走开。
“总悟,你生什么气喂”真不知道这家伙穿着这么高的高跟鞋怎么还走得这么快,要不是他比他高他怀疑要跟不上了。
土方被冲田拐进一条昏暗的胡同,然后重重摔到回收桶上,冲田跨坐上来,两手拨开他额前的v字刘海,两片红唇就招呼了上来。
“唔”土方不一会就被他霸道的舌头搅得七荤八素,脑袋随即当机了,茫然地握住冲田护士装露出的滑腻清凉的大腿,心里那团火越烧越旺了
因为呼吸不上来,土方一把推开冲田就想撕他的衣服,冲田却拍掉他的手,紧紧抱住他再次索吻。
为什么一瞬间心情就跌落谷底,土方不明白冲田的意思,而冲田只是一个劲吻他,没有太多动作,土方一动不动任他侵略,身体有点僵了。
往常他稍微主动一点冲田都会兴奋得不分场合直接吃了他的,土方心里怪怪的。
“那个人很像通鸡犯啊,通告上怎么说来着,他身边还有个黑头发长得不错的男的,好像啊。”
“啊我没注意看,头发颜色是有点像,可是那个通鸡犯是男的,头发没那么少吧,你看错了吧。”
“呃,也是”
“你们堵在这里干什么,快找妈的什么连续挖脑杀人案搞得我天天加班,我老婆还在家里等我呢,围观什么,没见过打啵啊,快走。”
土方听到离
他们几十米左右的巷口,那十几个人踏着霸气的步子远去了,听那训练有素的脚步,还不是一般的巡笨蛋警。
良久,冲田才松开嘴,他抚着土方的脸,土方还保持着刚刚被冲田抹开的看上去很二的中分,“你刚刚干嘛一直脸红偷看我,害我差点把持不住”
“我”土方移开了视线,不知道怎么解释。
冲田不依不饶地把他的头掰过来,诡秘的夜灯笼上他清秀的脸有一种迷离的魅惑,长长的睫毛几乎戳到了土方的眉心,土方再也移不开眼,痴痴地注视着:“总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简直就跟我们第一次见面一样,那时的你也是蓄着长发,很漂亮,我差点以为你是女的。”
“”冲田的眼里闪过一丝异光,随即柔柔笑道,“是吗。”他说“是吗”的时候,又用了那种不知打哪学来的女声,土方又被那种窒心柔的感觉电到了,简直啊啊,感觉又燃起来了
仿佛没发觉土方身下的躁动,冲田突然就站起来了,无意中又泼了土方一头冷水。
“走吧,这段时间你就先叫我三叶,”顿了顿,“埃,你实在喜欢女人的话,带上栗子吧。”
“你在说什么啊总悟”土方不明所以,郁闷的拉长了显得很挫的尾音。
不知为什么,变成女人的冲田虽然很美,却不如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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