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外地做鼻中胳。过年不回家可以去哪里应该 去哪里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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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不要去冒犯夭折的婴尸,否则……
前两天电视上看到个新闻,说本市破获了一起婴儿尸骨贩卖案,查获赃款三十多万元。
我不禁愕然,没想到这婴儿的尸骨竟然这么值钱?
出于好奇,我上网查了一些资料,了解到婴骨是所有动物和人类骨骼里面最上乘的,特别是婴儿的头骨……
而新闻里还说这些婴儿的头骨会被贩卖到国外,经过打磨加固之后,再经过抛光,上几道清漆后就会变得玲珑剔透,精美无比。加工好的婴儿头骨镶嵌在权杖上,能庇护主人,改变主人的运势。这些权杖在国外的一些地方很受欢迎,甚至供不应求。
现在在国内的一些地方也开始研究婴骨,像这种婴骨盗窃案,在全国很多地方都有出现。
其实,我之所以如此关注这个新闻,主要还是因为我爷爷。
我叫刘葵,爷爷叫刘一水。他虽然是个瞎子,但是在我看来绝对算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爷爷是个摸骨人,善于摸骨断相。看似差不多的人骨,在爷爷摸起来,却是千差万别。
爷爷常说,面有面相,骨有骨相。面相可通过整容等方法改变,而骨相命中注定,更能推算人的起伏、福祸和运势。我听了很神往,很想跟着爷爷学习摸骨,但是爷爷说我不是盲人,老天爷不会赏我这碗饭,所以我也只是略懂,并没有机会深入去研究。
还有一件事恐怕很少有人知道,我爷爷不但会给活人摸骨,而且还能摸死人骨,俗称摸鬼骨。
摸鬼骨自然更深奥,我仅仅是听说过,也不知道摸鬼骨的含义。早些年,爷爷带着我离开了位于棋盘井的老宅,来到牤龙镇上开了间按摩的铺子。按摩的生意马马虎虎,倒是有很多慕名而来摸骨断相的。
不幸的是爷爷半年前病逝了,我便继承了爷爷的按摩所维持生活。
我跟着爷爷学了个半吊子按摩手艺,按摩所的生意也是勉强维持。
我也不会想到,我的生活轨迹,在看过那条新闻之后的一天晚上彻底发生了改变……
那天刚好是阴历十五,可是天上有一层浓雾,把月亮遮住了,从窗户望出去,到处阴森森的。
我正准备关门闭铺,突然从门外闯进一个人来。
我吓了一跳,发现来人我认识,叫秦老歪,爷爷在世的时候,他经常来找爷爷,但是自爷爷去世之后就再没来过。据说他以前干的是偷坟盗墓的差事,我对他也仅仅是见过几次面,并没有打过什么交道。
秦老歪今年有五十多岁,进来的时候脸色惨白。他满头是汗,嘴唇发抖,没有一丝血色。
秦老歪背着个包袱,浑身抖个不停。
我很奇怪,问道:“秦叔,你这是……”
秦老歪转身把房门关上,把门插上,低声问道:“刘葵,你跟你爷爷学过东西……你会摸鬼骨不?”
我后退了一步,茫然地摇摇头。
秦老歪很失望,叹了口气。
我问道:“秦……秦叔,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出于尊重,我称呼他为叔。
秦老歪摆摆手:“刘葵,你帮我个忙。我着急去外市,这包袱我放你这里,明早就会有人来拿走。来,这钱给你,算寄存费。”
说着,秦老歪塞给我一沓钞票,看厚度足有千八百块。
对于秦老歪这个请求,我自然无法拒绝,毕竟当初他和爷爷还是有些交情的。更何况他还给钱。这钱对于已经入不敷出的我很重要。
我推脱了两下,看秦老歪很坚持就接过了钱,指了指墙角:“你放那吧。”
秦老歪放下包袱,快走出门的时候,突然回头说了一句:“刘葵,那包袱你千万别打开。”
我又气又乐,居然不相信我,便没好气地回道:“你要是不放心,就拎走。”
秦老歪欲言又止,最后看了包袱一眼,转身离开了按摩所。
我关好大门,回房睡觉。在我看来,刚刚发生的事,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不知过了多久,我躺在床上好像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响声。
开始我也没注意,但是响声一直都在,在静夜里显得格外突出。我不得不披着衣服,走出子。
这时我才发现,有一明一暗的光,从按摩所的前厅射了过来。
我一激灵,这按摩所前厅是按摩的场所,后厅是休息的地方,整套子就是我一个人租住。前厅怎么会传来响声呢?难道是进了小偷?
我蹑手蹑脚,慢慢靠近前厅,伸出头去看。
我发现,前厅里面黑乎乎的,但是电视机却开着。里面并没有什么节目,屏幕上显示的是大片大片的雪花点,并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顿时释然,原来那一明一暗的光,是从这里传过去的。可是我记得我并没有开过电视机啊,难道电视机坏掉了?
不知道是因为夜里凉还是怎么,我走到前厅,感觉温度比平时要低了许多。有一种打了冷气的感觉。
我走过去,轻轻关掉了电视机。
前厅顿时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摇了摇头,转身往回走,结果就在我一转身的工夫。我的耳朵里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声音像是有人在翻找着什么东西,若有若无。
我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一股凉气从脚底一直窜到了头顶。因为那声音好像是从墙角发出来的。
我意识到,墙角的位置放着秦老歪留下的包袱。
我回想起秦老歪临走时候那复杂的眼神,还有叮嘱我不要打开包袱时候的神情。我突然对这包袱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我摸到灯的开关,摁了两下,没有反应。我们镇上的惯例,到了晚上十有八九是要停电的,今天显然也不例外。
可是,我马上又产生了一个更大的疑问,没有电,刚才的电视是怎么亮起来的?
难道是刚刚还有电,这么一会功夫就停电了?怎么会这么巧?
此时,那个悉悉索索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我没办法,只好从抽屉里摸出一把手电,并借着窗外那微弱的月光,一步一步朝墙角的那个包袱走去。
此时,这包袱就是个迷,如鲠在喉,如果不能揭开,恐怕今晚我都别想睡觉了。
手电筒的光束投射到那个包袱上,隐约间,我看到包袱在轻微地抖动着。显然里面有东西在动。
这里面的应该是个活物,也许是只小猫小狗什么的。我胡乱猜测着。
子里很静,除了那包袱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能听到的就只有我自己沉重的喘息声了。
随着我的临近,那包袱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等我走到近前的时候,包袱上面轻微的抖动就消失了。
我咽了口唾沫,把手心里的汗在衣服上抹了抹。用一只手握着手电筒,另一只手颤颤巍巍伸过去,捏住了包袱的拉链。
不知怎么,一个普通的包袱,此时竟然让我如此紧张。我摒住了呼吸,一狠心,把那包袱拉链拉开了一半。
结果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从那半开的包袱口,突然露出来一样东西。
那是半条白森森的胳膊,像是被什么东西泡过的,有些浮肿,白的吓人。而且在那皮肤上,还爬着几只蛆虫,在手电筒昏黄的光束照射下,显得格外恶心。
“啊……”我却顾不上恶心,被露出来的胳膊吓得惊叫一声,坐到了地上,手电差点脱了手。
那条小胳膊一看就是婴儿的手臂,这包袱里居然是一个婴儿?
那手臂无力地垂在那里,没有一点生气。
“怎么会这样?”看到那手臂没有别的动作,我也慢慢冷静下来,这里面不会是一具婴儿的尸体吧?难道跟那些婴儿尸骨盗窃案有关?如果是尸体,那刚才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又如何解释?
最后我决定把这事弄个明白,如果是婴儿的尸体,明天一早我就去报案。这个秦老歪也忒可恶,居然把我这里当成了交易场所。怪不得他要给我钱,这是要封我的嘴啊。
我仗着胆子又靠近了那个包袱,现在包袱已经打开了一半,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令人作呕。
我索性把拉链完全拉开,包袱口完全裂开了,我的手电照了进去。
尽管我有所准备,看了里面还是大吃一惊。里面果然是一个婴儿的身体,全身都是赤裸的。婴儿全身的皮肤都是雪一样白,是那种不健康的白。婴儿的五官全都挤在了一起,原本就不大的小脸上看起来更是模糊不清。
婴儿的全身爬满了白色的蛆虫,有的甚至从婴儿的口鼻中爬进爬出。
我强忍着恶心,又发现在婴儿的眉心位置,扎着一根银针。那银针比我们平时缝纫用针大了一些,扎在眉心上微微地颤动着。
真是奇怪,为什么会有一根银针。我下意识地伸出左手捏住了银针,而就在这时,原本紧闭着的婴儿的双眼,突然睁开了。
婴儿的眼睛和正常的眼睛不同,他的眼睛里居然没有眼白。
两只眼睛黑乎乎的,像两只黑球镶嵌在眼眶中。
对于这个,我毫无准备,吓得我身体本能地向后仰过去。而捏着银针的手,也来不及松开,随着我身体的后仰,那枚银针也被我一下子拔了出来。
这个时候,我分明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声。
那声音听的很真切,我猛地回头看去。
身后黑漆漆的,只有窗外有淡淡的月光洒进来,并没有人影。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这时突然感觉到捏着银针的手腕一紧,同时一股剧痛传来。
我再次转过身,惊愕地发现,原本在包袱里的那个婴儿的尸体不知什么时候爬了出来,正用他的那小手,死死抓着我的手腕。
婴儿的手虽小,但是力气奇大,给我的感觉,就像有只老虎钳子钳住了我一样,剧痛钻心。
更为可怖的是,婴儿那张模糊的脸上,突然出现了笑容。他在冲着我笑。
没错,婴儿的嘴角在慢慢上翘,嘴也慢慢咧开,越咧越大,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朵……
“卧槽……”我急忙下意识地抡起手臂,用另一只手上的手电筒向婴儿砸去。
噗……手电筒正砸在婴儿的胳膊上。
婴儿胳膊上的腐肉,被我这么一砸,直接就掉下来两块。上面的蛆虫也跟着腐肉掉到了地上。婴儿的胳膊上露出了森森的白骨,骨棒纤细,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泛着青光。
虽然被砸掉了肉,但是婴儿抓我的力度丝毫未减。疼痛反而更加剧了。
“哎呀,去你妈的。”我干脆把胳膊抡了起来,想甩掉他。
那个婴儿抓着我的手腕,被我甩了起来。终于在半空中的时候,被我甩掉了。
那婴儿直接被我甩到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的胳膊被他抓的几乎失去了知觉,手电光直接就跟了过去,照着跌落在地上的婴儿。
婴儿又掉了几块肉,还是那般模样,咧着嘴,两只黑眼球直盯着我。
这笑容让我浑身发麻,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直到靠到了墙壁,退无可退。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身体抖个不停,身上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瞥了一眼房门,心想干脆跑吧,这子里没法呆了。
我一边盯着那个婴儿,脚步一边往门口挪去。
那婴儿瞪着两只眼睛一直盯着我,就在我动了一动的时候。婴儿突然发出啾啾的两声怪叫,而他脸上依然是那个诡异的笑。
这笑声像是鸟叫,但是很尖厉,又像是金属摩擦发出的噪音,听着让人起鸡皮疙瘩。
那婴儿直立起了身体,晃晃悠悠往前迈了一步。
结果他刚迈出一条腿,身体一晃就跌坐到了地上。接下来,他就像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不住地尝试,不住地跌倒,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没学会走路。
我看着这一切,不敢怠慢,趁着他暂时还没注意到我,我已经挪到了门口。
门有两层,里面一层是普通的房门。外面一层是我为了防盗装的卷帘门,到了晚上我一般都在里面上锁的。到了门口我才想起来,我特么的卷帘门的钥匙放在卧室了。
“卧槽……”我急忙下意识地抡起手臂,用另一只手上的手电筒向婴儿砸去。
噗……手电筒正砸在婴儿的胳膊上。
婴儿胳膊上的腐肉,被我这么一砸,直接就掉下来两块。上面的蛆虫也跟着腐肉掉到了地上。婴儿的胳膊上露出了森森的白骨,骨棒纤细,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泛着青光。
虽然被砸掉了肉,但是婴儿抓我的力度丝毫未减。疼痛反而更加剧了。
“哎呀,去你妈的。”我干脆把胳膊抡了起来,想甩掉他。
那个婴儿抓着我的手腕,被我甩了起来。终于在半空中的时候,被我甩掉了。
那婴儿直接被我甩到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的胳膊被他抓的几乎失去了知觉,手电光直接就跟了过去,照着跌落在地上的婴儿。
婴儿又掉了几块肉,还是那般模样,咧着嘴,两只黑眼球直盯着我。
这笑容让我浑身发麻,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直到靠到了墙壁,退无可退。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身体抖个不停,身上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瞥了一眼房门,心想干脆跑吧,这子里没法呆了。
我一边盯着那个婴儿,脚步一边往门口挪去。
那婴儿瞪着两只眼睛一直盯着我,就在我动了一动的时候。婴儿突然发出啾啾的两声怪叫,而他脸上依然是那个诡异的笑。
这笑声像是鸟叫,但是很尖厉,又像是金属摩擦发出的噪音,听着让人起鸡皮疙瘩。
那婴儿直立起了身体,晃晃悠悠往前迈了一步。
结果他刚迈出一条腿,身体一晃就跌坐到了地上。接下来,他就像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不住地尝试,不住地跌倒,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没学会走路。
我看着这一切,不敢怠慢,趁着他暂时还没注意到我,我已经挪到了门口。
门有两层,里面一层是普通的房门。外面一层是我为了防盗装的卷帘门,到了晚上我一般都在里面上锁的。到了门口我才想起来,我特么的卷帘门的钥匙放在卧室了。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这下坏了,想跑都跑不了了。
而那婴儿此时已经不再尝试走路,干脆爬行起来。
他爬行的速度居然奇快,捣腾了几下就冲到了我的跟前。
我和婴儿对视了十秒左右,看着他的黑眼珠和破烂不堪的身体,我的意志马上就要崩溃了。
结果随后,他突然又发出两声怪笑,而外面也传来两声类似的叫声。这个婴儿像是得到了召唤,一下子竟然绕开了我,跳了起来。
我也没想到他那么小的身体,竟然有那么好的弹跳力,他开始疯狂地冲击那个卷帘门。看样子他是要出去。
一下、两下……撞击声很响,我也不敢阻止他。
而随着他的撞击,那原本很坚固的卷帘门,竟然也出现了凹陷。
婴儿就像是吃了兴奋剂,完全顾不上自己身上还在不断地往下掉腐肉和流着污血,一味地冲击着卷帘门。
咣当咣当的声音应该能传出很远,但是我现在倒是希望能吸引到人,能把警察引来是最好了。
我见婴儿不再理我,干脆蹲在角落里不敢吭声。
最后,卷帘门竟然被婴儿冲开了一个口子,他一下子就钻了出去。
我蹲在那里都快瘫了,等了一会没有其他的动静,我强打着精神站起来,轻手轻脚走过去,仗着胆子顺着那个口子往外看了一眼。
外面依旧黑漆漆的,天上的雾气还没散,那个婴儿早已经不知去向。
我松了一口气,把额头上的冷汗擦了擦,回头拿手电晃了晃,看着子里的一片狼藉。大部分都是婴儿留下碎肉和污血。
我一皱眉,脑袋疼的厉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突然想到,我在拔掉那个婴儿的银针的时候,听到身后有轻轻的叹息声。而我回头却没发现什么?
那声音到底是谁发出来的,电视又是谁打开的?我听到外面好像也有类似婴儿发出的叫声,那又是什么?今晚上的诡异事太多了。
我被那婴儿折磨得筋疲力尽,也没去管那地上的零碎,直接跑回了卧室,把房门紧紧关住。
我不知道婴儿还会不会回来,所以没忘了从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放在身边,虽然我知道菜刀的威力实在有限,但是现在能起到壮胆的作用就足够了。
我裹着被子,脑袋像要炸开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听到了一声叹息。叹息声不大,但是就像是有人在耳边发出的。
我激灵一下,猛地睁开了眼,子里黑咕隆咚的。但是窗外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发出暗光,借着那道暗光,我仿佛看到在我的门口立着一个影子。
“谁……”我嘶喊了一声,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已经破了音了。
我下意识地去摸床边的菜刀,结果没掌握好平衡,身体整个折到了地上。
等我爬起来再看,发现那道影子居然就那么直直地站在门口。就像是有人投射在门口的影子一样。
可是子里分明没有灯光啊……
“啊……”我发了发狠,手里的菜刀脱手而出。菜刀顺着房门飞了出去。
没想到菜刀穿过了那黑影的身体,咣当一声落在了外面。而那影子却向子里移动了过来。
“别过来……”我无助地嘶喊着。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影子移动到门口,突然像触电一样,迅速后退开去。随后嗖地一下,在我眼前凭空消失了。
我晃了晃发沉的脑袋,我敢肯定,刚才不是幻觉,我也没看错。我按了按灯的开关,还是没来电。
现在可以证明,这子里,除了我,应该还有其他人,抑或是别的东西存在。
这一切都让我毛骨悚然,我紧握着菜刀不知所措。
这时,我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公鸡的鸣叫。
我颓然地坐在床上,想到了也许那黑影不是因为怕我的菜刀,而是因为天亮了的缘故才消失的。以我的理解,她惧怕天亮,那就应该是鬼魂才对。那到了晚上,它是不是还会出现?看情况他似乎还没想对我下手。
可是平白无故的,我子里多了一个鬼,还有一个来路不明去向不明的死婴,这一切都是从秦老歪拎来那个包袱引起的,想想真是日了狗了。
我靠在床上,等了一会天就亮了,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来到前厅,我发现地上那死婴留下的污血已经因为干涸变成了褐色,而那些腐肉也变得干巴巴的,不再像之前那般恶心。
我胡乱地用笤帚把那些东西扫了扫,准备跑出去先报了案再说。也许警局重视起来会派人来这蹲守。那样的话,我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卷帘门被那婴儿撞开了一道口子,现在只能打开一半,我从下面钻了出去。
阳光有些刺眼,随着阳光的照射,我的手腕突然一紧,一股刺痛传来。我这才注意到被那个死婴抓到的手腕处,已经红肿起来,就像是在手腕上戴着一个镯子。阳光照在红肿的皮肤上面,呈半透明的状态,似乎下面还有一道黑线在里面若隐若现。
晚上我一直受到惊吓,也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这一看,我叫苦不迭,我试着活动了一下,整个手掌都已经没有知觉了,只有胳膊还有痛感。看起来伤得不轻,没准是伤了骨头了。
于是我打消了去报案的念头,转头奔向了牤龙镇的医院。
我当然不敢跟医生说是个死孩子抓得,说了他也未必相信,弄不好还得把我转到精神科。我只说是不小心被门挤了。
这理由我自己都不相信,那傻逼医生居然信了。最后给我开了一堆药,有外擦的,还有内服的。
我走出医院,一筹莫展。我当然知道这些药未必管用,因为手腕伤到的地方,比刚才更疼了。特别是露在阳光下,那感觉就像是里面有一万只虫蚁在啃噬一样,又痒又疼。
我把袖子往下盖了盖,遮住了阳光,感觉才稍微好了一些。
我走出了医院大门,决定还是先回家看看。秦老歪不是说有人来取那个包袱嘛。
我走到按摩所所在的街道,一下子就瞧见我的门店前面有个人正伸头缩脑,鬼鬼祟祟东张西望。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秦老歪。
一看到他,我气就不打一处来。我飞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右手一拳正捶在他的面门。
那老小子鬼叫一声,脸上像是绽开了一朵红花。老小子的鼻子被我打出血了。
看到他那样,我一点没解气,冲过去吼道:“秦老歪,你麻痹的昨天拿得什么玩意,差点要了老子的命……”
秦老歪捂着鼻子,看见我直摆手。
这时已经有居民发现了异常,正准备围拢过来。
我知道,依照我国民的习俗,不出一分钟,这里立马就会围个水泄不通。这年头,看热闹没有怕事大的。
“刘……刘葵,咱们进去说……”秦老歪一脸苦逼相。
我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抓着秦老歪进了按摩所,回手把门关上。
“说……怎么回事?”我瞥了一眼那个包袱,向前走了一步。
秦老歪捂着鼻子,身子一哆嗦:“我说……我说了,可不敢再动手了……”
“别废话,老子差点被你害死,打你一拳算便宜你了。”
“这……这包袱里的死……东、东西呢?”秦老歪看着打开的包袱,愣住了。
“那死孩子跑了……”我没好气地回答。
秦老歪脸上的肉直蹦,他突然附身捡起了那枚银针,手也开始颤抖起来:“你……你把镇魂针拔了?”
“这叫镇魂针?拔了怎么样?”
秦老歪身子一软,坐到了地上,嘴里不住地嘟囔着:“完了……完了……我不是告诉你别动吗?”
“废话,他自己在里面乱动,我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好奇打开看看。”
“什么?你是说他自己动了?”秦老歪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当然,要不我才懒得动你的破玩意。”
“不可能……不可能啊……他封着镇魂针呢啊……”秦老歪蹲下身,去翻那个包袱。
“这东西到底是哪来的?”我追问道。
“我……挖来的。有人收婴儿的尸骨,一副骨架给五万,成色好的头骨给十五万……”
果然如我所料,秦老歪果然是想贩卖婴骨,只是我不明白这死婴怎么会活过来的?
这是什么小说?
秦老歪说到这里瞥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大反应,就继续说了下去:“你也知道我原本就是干那一行的,听说婴骨能卖那么多钱,就动了心……”
我冷哼了一声:“说重点,这玩意从哪刨出来的?”
“镇关南门外十五里,鹤壁山里,有一片野坟,那里埋的大多数都是婴儿,我们管那里叫婴骨坟场。”
我一愣:“埋的都是婴儿?哪有那么多死了的婴儿?”
“怎么没有?婴骨坟场存在至少有几十年了,你不关心这些当然不知道。几十年前很多家庭过的贫困潦倒、缺吃少穿,有些家里的孩子很小就夭折了,于是就都埋到了那里。而前些年因为重男轻女的原因,很多刚出生的女婴儿也……”
我点点头,他说的这个倒是事实。我们这地方比较落后,前些年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很多家里生了女娃,就一狠心有的卖掉了,有的就狠心送人了,还有更残忍的干脆就直接处理了,对外就说夭折了。
秦老歪接着说道:“而这几年,很多未婚的,甚至是未成年的少女偷尝禁果,处理不当生下的孩子,大多数也……埋在了那里。婴骨坟场在圈子里很有名,咱们周边的很多地方也都知道婴骨坟场。相传那里有高人做过法事,只要把婴儿尸骨埋在那里,魂魄能够早日往生转世。所以那里的婴骨越来越多,我也是财迷心窍,就约了两个同伴去挖……”
我听着听着又来气了:“麻痹的,你挖就挖呗,拎我这来干嘛?”
秦老歪突然脸色一变,脸上突然惊恐万状。
这神情把我也吓了一跳,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要知道秦老歪干了半辈子挖坟盗墓,什么诡异的事情没经历过,还有什么事能把他吓成这样。
秦老歪定了定神,继续说道:“买家说了,如果发现有尸身不腐的婴儿尸骨,他再出两倍的价钱收。我干了这么多年,多少也懂点。这种尸身不腐的婴儿,一般都是枉死的,本身带有极大的怨气。这种怨气如果得不到平息,会越聚越多,魂魄最终会变成厉鬼。如果有高人在尸身的头上扎了镇魂针,才能封住了魂魄在婴儿体内。”
我追问道:“那是谁给他们扎的镇魂针,那个买家买这种婴儿又要干什么?”
秦老歪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我和同伴刚挖了两个婴骨坟,就出现了头扎银针的婴儿尸体。果然是尸首不腐,但是他们的身体已经浮肿得不成样子。为了钱财,我们就把尸体挖了出来,准备卖给那个人。”
“禽兽,丧尽天良、丧心病狂。”我啐了一口。
秦老歪头一低,又说道:“我们知道干这事有损阴德,挖了几具婴儿白骨和这个尸体就准备往回走。但是我们走在路上,总觉得身后有人跟踪。但是我们回头又找不到人。我们就发足狂奔,跑出去很远,直到听到身后传来两声惨叫……”
秦老歪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放缓了语速。窗外一道光照在他脸上,他的脸阴晴不定,脸上的肉又在急剧地跳动,嘴唇和胳膊开始哆嗦起来。
我看他实在紧张,便倒了杯水给他。他接过水杯,水杯也抖个不停,里面的水溢出来,洒了一地。
“死了,他们都死了。我回头才发现,那两个同伴并没有跟过来。我仗着胆子跑回去,发现他们一前一后躺在了地上。胸腹已经被剥开,里面的东西都没了,就剩下了一副皮囊。另外……他们的下身,也被生生拔了去,只剩下了个血洞……”
虽然是白天,但是我听了却感到浑身发冷,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这么短的时间,怎么会有人下手那么快?
“那你怎么还活着呢?如果你们是一起去的,鬼魂报复,没理由单单放过你啊?”我问道。
秦老歪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也许是我跑在了前面,也许是因为……因为我抱着这个包袱……我跑到了镇里,突然想起来你爷爷会摸鬼骨。摸鬼骨能够摸出前生今世,还能安魂顺魄。也许你跟你爷爷学会了,我就来到你这里,想让你安抚一下这孩子的魂魄。后来……我也是怕被鬼魂报复,就把那包袱留在你这里了……”
“卧槽,你个畜生……”我气的挥拳又给了秦老歪一下,他刚刚止血的鼻子再一次绽放起来。
这一次,秦老歪没有喊疼,也没躲避,继续说道:“那孩子扎了镇魂针,你如果不动,应该是没事的。我原想第二天把那个买家找来把他收走的。”
“卧槽,都闹出人命了,你还想着赚钱?”我骂道。
秦老歪脸一红,问道:“刘葵,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我仔细讲讲。”
我点点头,把昨晚的事简单跟他说了一遍。
“什么?你被抓伤了,抓在哪?”秦老歪急问道。
“都特么是你害的。”我把袖子一挽,露出左手腕上的那伤。那红肿高起的地方似乎更明显了,里面游走的那道黑线也愈加清晰。而我的手掌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糟了,你这是中了尸毒了。”秦老歪吼道。
“尸毒?”我大吃一惊。
“我以前干活的时候,见到过。你这尸毒已经封住了你的血脉,看到里面的黑线了吗,它每日吸收你的血,最后会遍布你的全身……我曾经有个同伴在古墓里中了尸毒,最后等那黑线遍布了全身,身上的皮肤随着黑线慢慢爆裂,死状奇惨……”
“卧槽,这么严重。你麻痹的,你肯定有解毒的法子,赶紧告诉我……”我上前抓住秦老歪的脖领子,吼道。
“别……别急……”秦老歪有点上不来气。
我心想,麻痹的我都要死了,能不急吗?我稍微放松了些,秦老歪大喘了几口气,说道:“好在你这黑线现在还只是留在伤口附近,没有扩散。现在马上煮点糯米,要那种半熟半生的,敷上去。我这里还有以前得到的符纸,你把它烧了,符灰用水化开喝下去。运气好的话,应该就没事了。”
“擦了,你说了这么半天,最后还得运气好?”
秦老歪苦着脸,说道:“我能做到的,就这些了。还有地上那些死婴留下来的腐肉和污血,也要烧掉,深埋,地上撒一些香灰。”
我在心里把秦老歪家所有女性都问候了一遍,但是也没其他办法,只好照他说的去做。
这些事整整折腾了一天,秦老歪心里愧疚一直帮着我忙活。
还别说,那些半生半熟的糯米敷到伤口上,一阵清凉,那种又痒又疼的感觉也轻了许多。
天色又暗了下来,我感到一阵压抑。
我和秦老歪看着外面,竟然同时问道:“你说,那孩子还会不会回来?”
我们同时又摇了摇头。
秦老歪又说:“你说这子里还有个影子,在夜里出现?那婴儿还有同伴?”
“是啊,晚上电视会无缘无故地打开,我在床头也发现了那道黑影。还有那叹息声和外面的怪叫声,我绝对不会听错。”
“那死婴插着镇魂针,体内的怨气肯定会和镇魂针一直对抗,所以怨气一定是越来越强。但是无论怎样,他自己也不会冲破镇魂针的封印的,除非……除非有外界力量帮助他,照你这么说,帮助那死婴的就应该是你子里的那个黑影子。但是他的力量还不足以破掉封印,只能让死婴有了轻微的动作,这引起了你的注意,所以才误打误撞下拔掉了镇魂针。”秦老歪分析道。
“卧槽,你说的好有道理。”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没有伤害你。那死婴也只是抓了你一下而已。”
“妈的,我福大命大呗。”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秦老歪摇摇头,随即苦笑道:“我现在自身难保呢,不知道那跑出去的死婴会不会找我报仇。不行,我得离开这里。”
“别啊……”我赶紧阻止,“你陪我做个伴啊,我一个人害怕。”
“刘葵,不是我不帮你,我现在是个灾星,我们去的三个人,只有我还活着。我感觉到他们一定在找我,我留在这里反而容易引来怨魂,为了你好,我也得离开这里。”我也不知道秦老歪所说的他们是指谁。
不过我想了想,他说的也有道理,也没再阻拦。
“你的尸毒,每天换三遍糯米。直到那黑气消失才行……如果明天尸毒没能控制住,你就到真君观找一个叫贺道人的,他曾经给我治过尸毒。”秦老歪嘱咐了我一遍,拎着那个空包袱就准备离开按摩所。
“秦叔,你自己保重……”我看他神情凄然,心里不忍,突然有点可怜他,便喊了一句。
秦老歪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苦笑道:“时也命也,刘葵,秦叔不该把死婴带到你这里来。也不知道你爷爷不教你摸骨和道术是对还是错?如果你遇到了为难的事,可以去真君观求助……这个你帮秦叔保管,如果秦叔回不来,就……送你了。”
秦老歪说完这段话,随手把一样东西放到桌子上,不等我反问,就匆匆离开了按摩所。
我追过去,拿起那东西看了一眼,居然是一张银行卡。
我去,这秦老歪什么意思?我跑出去,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知什么滋味。他说我爷爷不教我摸骨和道术,难道爷爷还会道术?怎么从没听说过呢?他又说出了真君观,又是个什么所在?
他走了,连陪我的人都没了,我不知道今晚还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多,牤龙镇早已归于沉寂。
我看着秦老歪拐过街角,我正准备回去。突然从街角的那个方向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呼……
我吓了一哆嗦,是秦老歪的声音。
那惨呼声在静夜里传出很远,我楞了一愣,发疯般地冲向街角。
我刚拐过去,就看到秦老歪站在那里,身上有一团黑气罩着他。
就在眨眼的功夫,那黑气迅速从秦老歪的身上散去。而随着黑气散去,秦老歪的身体喷出团团的血雾,随后他一头栽倒在地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黑气在空中聚拢成一个人形,嗖地消失了。
我急忙跑过去,结果看到了异常恐怖的一幕。
地上躺的那个人,已经看不出是谁。因为从头到脚的皮,已经被剥离了。但是从身形和堆在旁边的衣服和包袱看,显然他就是秦老歪。
秦老歪的脸皮被剥去,脸部的神经和肌肉裸露在外面。两只眼珠一只脱离了面部,悬挂在腮边,另一只无神地盯着我。鼻子的位置也只剩下了两个黑孔,嘴巴张着,满口的白牙已经被血染红。
他身上的情况更惨,失去了皮肤的束缚,有一些发白的血管已经爆裂出来,露出一段,像是插在身上的破皮管子。黄色的皮脂像豆腐渣一样裹在他的身上,身上的血滴在身下一大滩还没干涸的血泊里,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
看到这一切,我再也忍不住了,回身一阵狂吐。
“啊……”已经有听到喊声的镇民跑出来看到了这一切,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
秦老歪死了。
现在想起来,秦老歪从我的住所离开的时候,似乎就已经预料到了什么。跟我说的几句话,也更像是临终遗言。
我回头看了看,后面已经黑压压站满了人。
只不过秦老歪的死状太过恐怖,人们不时发出阵阵的惊呼,他们按捺不住好奇心,却又不敢靠的太近。
时间不大,远处传来一阵警笛声,显然有人已经报了警。
我混迹到人群里,远远地看着。
两辆警用吉普车风驰电掣,打着警笛闪着警灯呼啸而来。
车子停在街角,从车上下来五六个穿着警服的人。他们迅速拉起警戒线,封锁了现场。
其中一个稍微上了年纪的警察冲着人群喊道:“谁报的案?……我问你们谁报的案?报案人呢?”
老警察连问了几声,人群里没人吭声。
老警察急了:“那谁是第一个目击者?”
“他!”我周围的人,动作一致地指向了我。同时他们往后一撤,整个把我露了出来。
我操你们大爷!我暗骂了一句。
“你……过来!”老警察指着我。
我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过去,点头哈腰:“警察叔叔,人不是我杀的。”
老警察斜了我一眼:“没说是你杀的,你是第一个目击者,需要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说着,老警察留下了几个人处理现场,带了另外两个人把我领上了警车,开回了警局。
事到如今,我也无须隐瞒什么。老警察问的,我说了,没问的,我也说了。我告诉他们,在鹤壁山的山路上应该还有两具尸体。
我想秦老歪他们走的山路肯定不是寻常的路,那两具尸体未必有人发现。
果然,警察听了这个消息,又是如临大敌,马上派人去找。
我被留在警局问话问了几个小时,在接近凌晨的时候被放了出来,我强烈要求他们派人保护我,但是警察没理我,只是给了我他的电话。并告诉我要二十四小时开机,他们需要的时候还会联系我。
我失望透顶,因为我心知肚明,这几个人的死绝非人力所为。警察想破案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说起来可笑,一天前我对鬼神之说还是半信半疑。结果经过了一个晚上,我竟然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死婴复活、床边鬼影、生剥人皮、手腕的尸毒……这些事一宗宗一件件,那件也不是用常理能够解释的。
我一边想着心事,就已经又走回了自己的按摩所。
我远远看到秦老歪出事的地方的人已经散了。我叹了口气,准备开门回家。
结果我的手刚触摸到门,心里突然一动,杀了秦老歪的是什么?鬼魂?还是那个鬼婴?他不会去而复返?那鬼婴是否还在?
一连串的问号,让我觉得现在的家对我来说,不再是温馨的避风港,而更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就等着我一脚踏进去。
由于走的匆忙,我并没有关上卷帘门。我贴近窗户往里面看了看,子里黑洞洞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打开门锁,一推门走了进去。
打了一下灯的开关,该死的,又停电了。
好在我用来照明的手电筒还在桌子上,我抄起来按亮往卧室的方向走。
电视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开着,这也让我放心不少。没准那鬼影已经跑掉了也说不定,我不能自己吓唬自己。这是爷爷留给我的按摩所,也是我的家,我总不能一直不回来吧。我这样安慰自己。
即便如此,我依然感到后背发凉。这种未知的危险,更是让我心神不定。
手电筒昏黄的光束照出去,一切都没什么不同。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会发生点什么。
我来到卧室前面,轻轻把门推开。
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这个时候听起来格外刺耳。
我哆嗦了一下,手电照了进去。窗外有昏暗的路灯光,我影影绰绰看着在我的床上趴着一个人影。
尼玛,真是撞了鬼了,怕啥来啥。
但是迅即我就发现,那人影看起来很扁,不像是一个人体,更像是一件衣服。
我顿时释然,也许是自己的衣服胡乱放到了床上忘记了。
我慢慢走过去,手电照到了那人影上。
这一下我却看的真切,铺在床上的哪里是什么衣服啊。分明是一张血淋淋的人皮。
那人皮剥离得相当完整,铺在床上就是一个人形。可能是脱离了人体的缘故,皮脂有些发黑发暗,有的地方的血还没有完全干透,一滴滴落到了床上。床铺上已经是殷红一片。
而在人皮的头部位置,摆着一张脸皮。那脸皮已经看不大清楚形状,但是五官的位置还能分辨。
看五官我依稀认了出来,居然像是刚刚惨死的秦老歪。
“啊……”我吓的后退了两步。发现秦老歪尸体的时候,我是发现了他被剥皮的过程,但是后来就发现剥下来的人皮居然不见了。没想到居然出现在了我的床上。
我看着床上的秦老歪的皮,胃里一顿剧烈地痉挛,酸水像泉水一样往上涌。
“呕……”我再也忍不住,蹲下身,一通狂吐。
然而我吐着吐着,突然听到床上传来了噼噼啪啪的声音。声音很轻,但是我听得真切。
我慢慢抬起头,又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只见平铺在床上的秦老歪的人皮,现在在我眼皮底下,那人皮里面像是正在充气一样,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鼓了起来。
那种噼噼啪啪的声音就是撑开了人皮发出来的动静。
我的腿又不争气地软了,我想夺门而逃,却使不上力气。
如果床上正在充气的是个娃娃,也许我会更能接受一点。可惜的是,床上是刚刚死掉的秦老歪。
秦老歪的皮逐渐成型,那张没有生气的脸上,机械地排列着五官。死鱼一样的眼睛空洞地看着我,嘴角咧着,似笑非笑……
此时,我几乎要放弃任何抵抗了。连日来出现的事情每一件都出乎我的意料。比我看过的任何惊悚片更刺激。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那充好了气的秦老歪身子一动,在空中向我飘了过来。
我全身哆嗦,用力向后躲着,尽管背后已经是一面墙了。
秦老歪很快飘到了我的面前,惨白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我感到一股阴冷的气笼罩了我的全身。
我最后决定还是垂死挣扎一回,我离门口只有一步之遥,如果再不跑,恐怕真的没机会了。
我嗷了一嗓子,把手里的手电朝秦老歪甩了过去。与此同时,我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朝着门口跑去。
就在我一转身的工夫,我突然感觉到身后有光线一闪而过,随后就听到了一声闷哼。这声音像是女人发出来的。
我已经爬到了门外,仗着胆子回头看去。
我看到在我卧室的正面墙壁上,一面铜镜悬挂正中,上面贴着一张符纸。此时,上面的红色符线正在发着暗光。
而那个秦老歪,此时像是被扎了孔的气球,逐渐干瘪下去。
而一道清气从秦老歪的身体里散出,慢慢地聚拢了一个人形,但是我看不清她的五官。
虽然五官模糊,但是我也认出来了,这人体的轮廓好像就是我那天看到的在门口站着的影子。
这人形的清气没做停留,刚一形成,就迅速化作一道清影,从门口闪掉了。
而子里的那面铜镜,也不再发光,恢复了正常。
子里的那种阴冷的感觉,一扫而空。我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但是劫后余生的感觉却让我很舒服。
回过神来,我才想到,那面铜镜是爷爷在世的时候,给我挂上去的。当时他告诉我说是他跟一个道士求来的,能镇邪保平安。
当时我也没在意,封建迷信这玩意也就上了岁数的人才相信。没想到,在关键的时候居然救了我的命。
那清气遁走之后,留下了秦老歪的人皮。那人皮松松垮垮地堆在那里,像一堆破麻片。
我靠着墙,闭着眼睛,尽量不去想人皮的事,一直挨到了天亮。
外面的阳光给我了安全感。我本想先去处理这人皮的事,结果我却发现了更麻烦的事。
我按照秦老歪教我的方法,用半生半熟的糯米去治疗我中的尸毒。开始的时候还挺有效的,但是早上我却发现,手腕上的伤,又恢复到以前的状况,甚至更严重了。
那红肿高耸起来的皮肤,变得晶莹剔透,里面的黑线也粗了许多。
更为可怕的是,黑线已经开始扩散了,现在我的半个手掌显得有些浮肿,里面若隐若现出现了细细的黑线。
秦老歪说过,这黑线最后会遍布全身,毒发后爆裂而死。
我接触的人之中,也就秦老歪还懂一点这个,现在他也死了。他临走曾经让我去找一个叫贺道人的,可我连真君观在哪都不知道。
最后不得已,我再次去了医院。
当医生看到我的手掌,惊讶不已。医生和护士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最后不约而同把口罩都戴上了。
我心里暗骂,老子得的又不是艾滋,用得着这么对待我嘛。
医生给我准备了好几项检查,我跑了一上午,也几乎用遍了这个小医院的所有检查设备。最后医生尽量平静地跟我说了一句:“截肢吧……”
“截个毛线……”我把一堆检查单子摔在医生脸上,就跑离了医院。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把手藏到袖子里。突然想起秦老歪临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张卡。
那张卡还在我身上,我去旁边的提款机查了一下,结果里面的数字让我目瞪口呆。
银行卡里居然有十五万。
但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手腕中的尸毒已经越来越严重了,秦老歪的方法已经不灵了。再这么下去,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有再多的钱有什么用。
而且我心知肚明,这伤在医院是治不好的。
我去,这么厉害?
我都看完了咋还不更新了
我连续问了几个路人,他们谁都不知道什么真君观。本醉快更新。
我茫然地走在街上,像一具行尸走肉。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秦老歪所说的那个真君观,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贺道人来帮我治伤。
这个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
接听后,是把我带去询问的那个老警察打来的。他在电话里告诉我,昨天晚上,镇里又发生了一起命案。有一个中年女人被杀,死状和秦老歪一模一样,也是被活剥了皮。他问我这边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我告诉他没什么事,其实我本想把昨天晚上,秦老歪的人皮出现在我家里的事告诉他。但是考虑到即便告诉他也未必对破案起到什么效果,反而会引起恐慌,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临放电话的时候,我顺便问他知道不知道真君观在哪?毕竟他作为警察知道的地方肯定比我多。
老警察想了想,告诉我在镇外的五里坡附近好像有个道观,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所说的真君观。
虽然他说的也含糊其辞,但是总算有了线索,也算给了我一点希望。
我急忙走出了牤龙镇,奔着镇外的五里坡而去。
牤龙镇周边,山多林多。所谓的五里坡,也是一座小山。
出了镇子,人流少了许多。再走进五里坡后,狭窄的山路上就剩下了我一个人了。
可是我马上就发现了一点异常,我隐隐感觉身后像是有人在跟踪。
等我回头看时,山路上又是空无一人。
我望了望天,此时正是下午,太阳虽然已经开始西沉,但是也算艳阳高照。这给我平添了不少胆气,这两天被鬼折磨得有些神经质了。即便是有鬼,想必也不敢在大下午的出没吧。
可是我继续往前走,那种奇怪的感觉依然存在。让我后背发冷,很不自在。
我心里一动,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迅速钻到了旁边的树林。
老姜糖-资深吃货挚爱世间美味,好吃不贵!买生鲜,就上天猫,购新鲜,购健康!理想生活上天猫!
我蹲下身,藏到一棵树后,死死盯着那条狭长的山路。
果然,过了不久,我就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随后有个人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还是个女人。
这女人中等身材,我只看到了侧脸,脸色很白,眼神直直地盯着前面。
我特意观察了一下,发现她的脚下是有影子的。我放心不少,起码她应该不是鬼。
等那女人走了过去,我也偷偷跟在后面。
这女人似乎是在躲着我,原来我明明走的速度不快,她就是远远地跟着,并不超过我。
那女人走了一段之后,站在路边停了一会,突然撇开了那条山路,斜刺里往山上走去。
我走到她上山的地方,发现山上几乎被各种树木和山石填满了,而且很多荆棘类的植物。如果人走过去,身上会被扎。但是我看到那女人穿行其中,没有一点犹豫。就好像她不怕疼一样。
这下我只好顺着原来的盘山山路继续走,去寻找那个所谓的真君观。
在我快到山顶的时候,还没有看到什么狗屁真君观的影子。我开始怀疑那个老警察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太阳已经西沉,看起来很快就要落山了。
我有了打道回府的打算,毕竟天黑下来,还留在山上的话,安全因素得不到保障。
就在这时,我看到在前面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人。
开始我以为是我见过的那个女人,但是仔细一看却不是。
这个人懒洋洋坐在石头上,纷乱的头发生长得肆无忌惮,下巴一把络腮胡,看到他的脸一下子就会想起一个词,沧桑。看年纪怎么也有五十多岁。
他半眯缝着眼睛,有气无力的。
总算遇上个人,我紧走了几步,向那人问道:“大叔,请问,这附近有个真君观吗?”
那老头睁开了眼睛,跟没睁也差不多,简直太小了。他眼珠转了转,懒洋洋地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以为他没听清,又问了一句:“大爷,我问您啊,附近有没有个真君观?”
“丫的叫谁大爷呢?”那人瞪着眼睛回了一句。
“卧槽。”听了这句话,我惊得差点没坐地上。
这人的声音纤细,简直太娘了,跟他粗犷的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而且听声音也很年轻,不是五十多岁的声音。
“你找真君观干啥?”那人又问了一句。
听他说话我直起鸡皮疙瘩,不过听他的意思好像知道真君观。
“找贺道人有重要的事。”我回答。
“上面,拐过那片树林就是。”那人不耐烦地说道。
我听了大喜,急忙说了声谢谢,就往上跑。
拐过一片小树林,果然看到有一个破落的庙宇。只是远远地看去,院墙上长满了荒草,那庙宇也漆面斑驳,破烂不堪,甚至连个牌匾都没有,怪不得没人知道这里就是真君观。一看就是香火不盛,年久失修的那种。
我一咧嘴,这地方能有什么道人修行?
我刚想走近些看看,突然发现在那庙宇的院门前站着一个人。
借着夕阳的余晖,我一眼就认出来正是那个我半路上看到的女人。她半途改道,原来是走了近路。
她此时呆呆地站在院门前,如泥塑一般。
“你也是来拜师的?”我正看得出神,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娘娘腔。
我吓了一跳,回头看到一张沧桑的脸。
我也不好意思笑,楞了一下,问道:“拜师?拜什么师?”
那人显然也看到了庙宇前面的那个女人,他咦了一声,拉着我躲进树林。
“原来你不是来找贺道人拜师的。那你来干嘛?那女人和你一伙的吗?”
我被他弄的莫名其妙,摇了摇头:“我们不是一起的。这破庙里面还真有人修行啊?”
“废话。我跟你说,这里面的贺道人,那是真有本事。我昨天亲眼看到他抓了一个婴灵回来。婴灵啊,你知道不?就是婴儿死后没投胎,怨气变成的厉鬼附身。我在这里磨他三天了,他都不肯收我。”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好奇地问道:“兄弟,你怎么称呼啊?看你年纪不大啊,怎么要学这个?”
“嘿嘿,我叫陈喜。我从小就喜欢玄学,一直都是自学,听说这里的贺道人有些道行,我就来投师来了。大哥你叫啥?”
我看着陈喜那张沧桑的脸,还管我叫大哥,我心里这个别扭。
“我叫刘葵。先不聊了,我找贺道长有重要的事。”说着我起身就往真君观走。
陈喜一把拉住了我:“你先等会。我觉得那女人不正常。”
我一愣:“不正常?咋不正常了?”
“你知道那真君观的院门上,有什么吗?”
“我都没来过,我怎么知道?是门神吗?”
“门上贴的不是门神,是钟馗。”陈喜说道。
“钟馗?抓鬼的?”
“不但抓鬼,还吃鬼。我想那女人身上一定有古怪,她站那好久了,一直都不敢进去。我想她是在等天黑,阴气重的时候,再冲进去。”
“你是说,那女的是个鬼?怎么可能?她有影子的……”
这个时候,那女人突然朝天看了一眼,而后又转过头看向我们。
她扭头的姿势很古怪,身子不动,只把脖子扭了一百八十度。我看到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惨兮兮地一笑。
我激灵一下,突然想起来那老警察跟我说的,昨晚死了一个中年女人,还被剥了皮。这女人不会是……
那女人又转过头,开始一步一步朝院门里面走去。
院门被她推开了,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看了一眼陈喜,他紧盯着那个女人。
女人走近院门,就没了动静。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四周一片死静。
我和陈喜在对面的树林里猫着,观察着真君观的动静。
我现在想,即便那个女人是个正常的人。现在深更半夜的,一个女人摸进了道观,肯定干的也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时间不大,我们看到那个女人已经从院子走了出来。而且在她的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几声啾啾的叫声。
我身上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这声音我记忆犹新,就在那天晚上。从秦老歪的包袱里爬出来的那个死孩子,就曾经发出过类似的叫声。我还被他抓了一下,染了尸毒。
那声音似乎就是从女人的怀里发出来的,这么说,女人抱着的是个死婴?
联想到陈喜说过,昨天贺道人抓到了婴灵……
“不好,那女人是来救婴灵的。”我脱口而出。
“啥?”陈喜听了一愣,二话没说就冲了出去。
陈喜那虎背熊腰的,冲出去就拦住了那女人,大喊了一声:“站住,放下那婴灵。”
卧槽,这厮本来气势不差,等喊出话来,像个娘们,把整个气场都给整没了。
那女人面无表情,见到陈喜也不答话,直接一掌扇了过去,动作奇快。
陈喜躲闪不及,被这一掌拍在了肩膀上。
“卧槽。”陈喜一声惨叫,被拍出去五六米远。
这时我硬着头皮也得冲啊,毕竟是来求人的,一点忙不帮也说不过去。
我刚一露头,就看到那女人怀里的那个死孩子,一道黑影弹射了出来。等它到了近前,我看清了就是从我那里跑出来的那个。此时他身上的腐肉基本都要掉光了,身上很多地方露出了青幽幽的白骨。
我妈呀一声,转身就想跑。
@我被这死孩子整怕了。
这时,从道观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断喝。这声喊中气十足,让人听了提神醒脑。
我激灵一下,再看那死婴身子一弹,奔着树林中窜了过去。
有道人影闪了过来,一道黄符弹出,正贴到婴儿的后脑。
黄符上面红色的符线发着暗光,而婴儿啾啾叫了两声,伏地不动。
这人一身灰色的道袍,只是没有扎起发髻,他走过去用手捏着婴儿的脖子塞进手里的一个袋子,回身去找那个女人。
此时,那女人正要对陈喜下手,看到婴儿被抓。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鬼嚎,面目变得狰狞可怕,她嚎叫着冲向出来的那个道人。
道人冷哼一声,二指捏符,嘴里念诵法诀,喝了一声:“咄……”
同时黄符激射过去,正贴在女人的面门。说来奇怪,那黄符无火自燃,将那女人的面皮烧的兹兹直响。
女人扭动着身体,突然一怔,一道白影从身体里闪了出来。
白影迅速汇聚成了一个人形,在空中用一张怨毒的脸瞪了我们一眼,闪身遁去。
道人叹了口气:“孽障,居然杀人取皮,蒙混进观,罪大莫赎……”
我过去把陈喜扶起来,这道人向我们一稽首:“多谢二位援手,这女鬼假披人皮,混入道观,救走婴尸,如果婴尸再逃,再抓就难了。”
我急忙摆摆手:“您就是贺道人吧,我曾经被那婴尸抓了,中了尸毒,是来求您救命的。”
“尸毒?”贺道人一愣。
我急忙把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伤处。
贺道人一皱眉:“如果是寻常的尸毒,可以用糯米拔毒。这婴尸的毒,要解铃还须系铃人,就是说必须找到抓你手腕的那个死婴曾经埋骨的地方。”
“我知道那地方,就在鹤壁山里的婴骨坟场。”我急忙说道。
贺道人点点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无尽无休。这死婴能够尸身不符,除了插有镇魂针外,在坟场附近还应该有一种修罗草。修罗草与尸骨同生,是治疗尸毒最好的东西。”
“那好办,去采了不就完了嘛。”陈喜插嘴说道。
“说的轻巧,就凭你们?修罗草喜阴,只有在阴气最重的子时才会显形。而那时的坟场应该是怨鬼众多,危机重重,特别是那些婴骨埋尸……怎奈我今晚必须去把那个女鬼收了,不然不知她又要害多少人。”
“师父,我陪刘葵去一趟。我研习过玄学,对道术也有些根基。”陈喜突然插嘴说道。
贺道人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吧,这尸毒已经不能再拖了。否则不但这手保不住,命也没了。修罗草紫叶白菇,很好辨认。如果发现坟场里有这种植物,就采了它。只需三株,熬化成糊,敷于患处。如果遇到其他的变故,切记脱身为上。”
陈喜笑嘻嘻地问道:“师父,等我回来,您一定要收我为徒啊?”
贺道人冷哼了一声:“你们先有命回来再说吧。我这有两柄桃木剑,虽非上乘,也非凡品。送你们防身。”
贺道人说完,把两把桃木剑递给我们,随后一抖道袍,奔着下山的路急奔而去。
“师父,内什么,说话算话啊……等我回来再来找您……”陈喜扯着娘娘腔喊道。
“走吧,事不宜迟,咱们现在也马上出发,找个车,马上去鹤壁山。”陈喜现在看起来还挺兴奋。
我看了他一眼:“哥们,你没事吧?怎么看你样子像捡了一百块钱似得,你有谱吗?”
陈喜白了我一眼:“废话,你没听见啊?师父说我能回来就收我为徒,我这去不是为了你,懂不?”
“草,我可没听见贺师父说收你为徒。”
“你不懂,咱们修道的人,都不会把事情说的那么明白。你去不去,说到底这可是给你治伤。”
事已至此,虽然我对这个陈喜没什么底气,但是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们一路小跑,赶回了牤龙镇。
陈喜让我把我受伤的经过告诉他,我就把来龙去脉和他简单介绍了一遍。
陈喜听完点点头,看了看时间:“现在距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你找好车,咱俩一小时后在南门集合。”
说完,陈喜就离开了。
我也没问他做什么,先去联系了一辆出租车,约定一小时后在南门等我。
我利用这段时间,回家躲在子把秦老歪的人皮烧了。这东西留着已经是我的一块心病了。
我不敢打开窗户,怕外面的人闻到味道。秦老歪的人皮下面,还有一层油脂,很容易燃烧。尽管我把排风扇,油烟机全部打开,但是整个子里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皮质烧焦的臭味。
最后我把烧完的灰烬和残渣埋到了外面,去南门外汇合。
看来出租车的生意也一般,我提前了十五分钟,发现车已经就到了,结果我们一直等了半个多小时,陈喜才背着个大包连跑带颠地过来了。
那司机是个毛头小伙,早等的不耐烦了,一脸不快地回身问我去哪。
我只听秦老歪说过,那婴骨坟场的大概位置在镇关南门外十五里的鹤壁山,便随口应了司机一声:“去鹤壁山。”
没想到司机身体一哆嗦,回身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我疑问道:“怎么了?”
司机小伙直摇头,低声说道:“听说那地方前两天出了人命,而且据说是被不干净的东西掏了五脏六腑,甚至……甚至连下身都没了,这大晚上的,你们要去那里?”
没想到这出租车司机的消息这么灵通,肯定是我跟警察说完,警方已经去过了。
没办法我只好继续央求他,这大晚上的没车怎么行。
最后司机狮子大开口,要我付他一千块钱,不然就不去。
我想想有点肉疼,一千块啊,这司机太特么黑了。不过也没其他办法,只好应了他。
即便这样,司机依然满腹牢骚地启动了车,驶离牤龙镇,朝镇南方向开去。
十五里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只是出了镇子,那路有些坑洼不平,速度始终开不起来。
司机小伙看来是个碎嘴子,这路上不停地嘚啵嘚,总之中心思想就是这趟出来赔了,车子磨损不说,还得担惊受怕。
特码的,我出一千块钱,怎么还好像我占了他多大便宜似的。
这一路把我嘟囔得心烦意乱,最后小伙开始渲染鹤壁山的可怕,什么鬼啊,尸体啊,说得我脊背发凉。在这期间,陈喜一直在睡觉,他倒是会挑时候。
终于车子在走了一小段山路之后,停了下来。
司机小伙指着前面说到:“前面那座山就是鹤壁山了,你们交钱下车吧。”
啥?我看了眼里程表,从牤龙镇到这里才不过行驶了十里,我说这应该没到地方啊?
小伙摆摆手:“只能送到这了,前面太危险,我也不能挣钱不要命啊。”
我心里暗骂,这小伙太特么缺德了。
我点点头,说道:“行,我下车给你拿钱。”说着我和陈喜各自打开了车门,拎出了包袱。
我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又看了小伙一眼,撒腿就往山上跑。
小伙骂了一句我操,发动汽车在后面就追。
我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林子,冲着小伙喊道:“麻痹的,给你个教训,有种你追来啊。不怕鬼就追,我操,你个傻逼。”
小伙跳下车,气得指着我们乱骂。
我也不跟他一般见识,估计他也不敢追进山来。
我们俩跑进树林,相视一笑。
陈喜这货蹲下来开始从包袱里拿衣服,不一会就换好了一身行头。
这一身完全是道士的打扮,一身灰色的道袍,上面印有阴阳鱼,八卦图,只是他也没有挽起发髻,显得不伦不类。
陈喜手里提着一柄桃木剑,又从包里拿出另外一支递给我:“你拿着防身,师父送我的这玩意成色真不错。”
我接过桃木剑,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说道:“这里好像只是鹤壁山的边缘,距离婴骨坟场至少还有十里左右。”
“卧槽,这司机真心坑,咱们黑了他一点都不过分。”陈喜骂道。
骂归骂,但是也没办法,剩下的十里只有靠步行了。
出租车开走之后,整个山又静了下来。到处都是黑咕隆咚的,树影像鬼影一样飘摇,不时从树林里惊飞起夜宿的鸟,扑啦啦的很吓人。
陈喜摸出一把手电筒,一手举着桃木剑。
我边走边问他:“你行不行啊?如果出现鬼魂啥的,你能打得过他们不?可别我没死在尸毒上,却被鬼给吃了。”
陈喜冷笑一声:“你也太小瞧我了,这么跟你说吧,只要不出现百年以上的怨鬼,剩下的小鬼对我来说不在话下。”
“不是吧?还有上百年的怨鬼?”
“当然有。如果没有其他因素,怨鬼的厉害程度和年份有关。因为他们之所以不能投胎的根本原因就是心里还有怨恨,这种怨恨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积越深。除非有人把他这个怨恨消了……”陈喜解释道。
听陈喜讲起这些,我感到很新奇,又问道:“那你说的其他因素指的是什么?”
“当然是外力的因素。比如一些道士啊、养鬼师、训鬼师,还有一些其他冷门的传统职业等等会找一些怨鬼加以训练,让那些厉鬼怨鬼成为听命于他们的工具。这种经过训练的怨鬼往往会更厉害。要弄死咱们分分钟的事。”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件事来。秦老歪说有买家高价收那种封了镇魂针的婴儿,我便把这件事跟陈喜说了。
陈喜点点头:“我怀疑那买家就是一个从事这类行业的人,他们收到这种鬼婴,会养起来。这种刚出生不久就死掉的婴儿,身上的怨气最重。因为他们还未经人事,好不容易轮回投胎成人,却还没领略成人的快乐就再次成了鬼。这种鬼婴如果养好了,攻击力是最强的。”
“这么看,抓了我手腕的那个鬼婴,是不是就是这个用途。”我现在想起那个婴儿的尸体,还心有余悸。
“应该是。他还没被养成,不能叫鬼婴,只能算是死婴吧。现在他就让你中了尸毒,鬼知道如果养成会是个什么样子。”
我点点头,见陈喜懂的还真挺多,就接着问道:“对了,跟秦老歪一起去挖婴骨的另外两个人,也被杀了,而且内脏和鸡鸡都没了。”
“人吃五谷杂粮,内脏是人身体上人气最盛的地方,下身也是。跟披那张人皮一个道理,没成气候的鬼魂只有吃了这些东西,才能吸收到一定的人气,以便更好地隐藏自己。他们也是倒霉,招惹到需要他们身上零碎的鬼了。”
我们行进的方向是大山深处,边走边说,越往里走,那种阴冷的气越重。而且我闻到了一股特殊的腥味。
我们俩谁也不认识去婴骨坟场的路,陈喜时不时拿出一根蜡烛,点燃之后判断方向。
他告诉我,这是阴烛,烛火比较特殊,有句话形容叫阴气催之,阳气拒之。就是说阴气越重,火苗越大,一般的风是吹不灭的。而只有阳气足够的时候,才能灭掉阴烛的烛火。
陈喜靠着阴烛的火苗来判断婴骨坟场的位置,哪阴气重,就往哪边走。
又走了一段,那股腥味就更加浓重了。正往前走,陈喜突然一把拉住了我。
我不解地看着她,我发现陈喜那张脸上,满布紧张之色。
“卧槽,怎么了?”我低声问道。
“不对劲,这里不太对劲啊”陈喜嘟囔着,像是回答我,又像是自言自语。
“到底怎么了?”我赶紧蹲下身,心都快蹦出来了。
“煞气。”陈喜望着婴骨坟场的方向,“煞气太重了。怎么会有这么重的煞气呢?”
我自打见到陈喜开始,这货就一直在跟我吹牛逼。我还从没看到他如此凝重过。
陈喜指着前面一处山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婴骨坟场,就应该在那里。”
手电筒的光束投射到山里,犹如萤火。借着月光,我依稀可见那片山坳里,影影绰绰有一片片的突起。
“过去看看。”陈喜握着桃木剑,猫着腰一点一点移动过去。
离得那山坳近了些,我看到那一个个突起,原来就是坟头。只是坟头比普通的坟茔略小,粗略估计足有一二百个。里面树影飘摇,阴风呼号,卷起落叶和沙石漫空飞舞。看来这里应该就是著名的婴骨坟场了。
而且,到了这里,我闻到的那股腥味也越来越重了。我不得不捂着鼻子,不然闻多了保不齐会吐出来。
陈喜领着我在距离婴骨坟场十来米的地方,潜伏了下来。我张嘴想要说什么,陈喜却制止了我。
他指着前面,示意我用耳朵听。
我看他神秘兮兮的,便侧耳去听,我听到了一阵细细的流水声。奇怪,这是山上,应该没有什么水流才对。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这里煞气重了。来,帮我打着手电。”陈喜把手电递给我,他开始在自己的背包里翻找。
结果他翻出一本破书,在手电筒的照射下翻看起来。我看到那上面画着很多奇怪的图形,还有一些注释。
“卧槽,你现学啊?你不是来玩我的吧?”看到这一幕,我都快哭了。
“废话,玄学博大精深,我这么年轻,又没经过什么历练,怎么会学的那么透。别打岔。”
陈喜看了几分钟后,合上了书,嘀咕道:“果然是这样。”
“到底怎么了?”我急切地问道。
陈喜指着前面:“修罗草应该就在那片坟场。不过我现在要证实一件事。跟着我,小心点。”
陈喜领着我又靠近了坟场一点,这时,我能听到明显的流水声。而在我们面前,也出现了大概一米左右宽的一道土沟。
陈喜手电直照到土沟的里面。
我惊愕地发现,在那土沟里,居然满满都是鲜红的血水。而且血水是呈现着流动状态,就像是一条血溪一样,潺潺不息。我听到的水流声,闻到的血腥味,就是出自这里。
“好一个血河聚煞。”陈喜突然张口说道。
“血河聚煞?做什么的?”我从来没有听说个这个词,便追问道。
“血河聚煞,是一个邪阵。能收集怨气和阴气,集中在阵里。通常用来养尸。”
“养尸?你是说,这血河聚煞,是有人故意摆出来的?”
“当然。我刚才从书上看了,血河九曲十八弯,应该是绕着婴骨坟场而建。而且布阵者还会用血槐木,穿着铜钱,按八方位插入地下。我估计布阵者是要把这里的婴骨都练成怨尸。那个秦老歪也是歪打正着,偷走的死婴还没成气候。不然,他当场就得死。”
“那现在成气候了没?”听陈喜这么一介绍,还真是让人心惊。
“不好说啊看来今天这活,我不该接啊,不过我不后悔,修道一场,能够见识见识血河聚煞的阵势,也不枉此生。而且我既然应了你,一定要帮你办成。”陈喜淡然说道。
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这个陈喜虽然有点逗比,但是为人还是很靠谱的。
“刘葵。一会咱们就冲进去。记住,就能治好你的尸毒。咱们用最快的速度搞定,完了迅速离开最好。”
我点点头,既然人家都不顾安危,我更不能退缩了。
陈喜盯着那片坟场,挥了挥宝剑,低声喊了一声:“冲。”
陈喜和我,一前一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那片坟场冲了过去。在跨越那道血沟的时候,我明显感到了那里面传出来的阴冷气息。
冲进了坟场,那些小小的坟头林立,密密麻麻的坟茔,看的我头皮发麻。
这时,突然在那片坟场之中,刮起了一阵阴风。
“愣着干嘛,快找。”陈喜喊了一嗓子。
我急忙俯下身,挨个坟头去找修罗草。整个坟场,长满了杂草。有的草都有半人多高。
而那些坟头,有的保持完好,有的已经坍塌了半边,露出了里面的白骨,在月色下,发着青幽幽的光。
在找了两三个坟头之后,我终于发现,在一个已经被破开的坟茔下面,长着一株半尺多高的植物。
那植物四片紫叶,紫叶托着一个类似蘑菇头一样的东西,通体雪白。这紫叶白菇,不正是修罗草嘛?
我大喜,急忙伸手去采。
结果我的手刚刚伸出去,就发现在那坟里,土层松动起来,从里面突然伸出来一只小手。
“啊呀”我吓出了一身冷汗,怪叫了一声。
我看到那只从坟里伸出来的小手,逐渐探出了一只胳膊。胳膊上面的肌肉和皮肤紧紧箍着,看起来像在电视里见过的那种干尸。
那干尸胳膊伸出来之后,动作奇快,竟然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脚。
“卧槽。救命啊”我惨叫着,坐在地上使劲蹬腿,想摆脱那只手。
结果不但没把它甩掉,反而把它从坟里拉了出来。
这时我才看到,这又是一个死婴。但是和之前看到的那个不同的是,这死婴全身的肌肉都风干了,更像是一个小木乃伊。
“快,用桃木剑砍。”陈喜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我的身后喊道。
我如梦方醒,急忙挥起手中的桃木剑,向那婴儿的干尸砍去。
没想到这桃木剑对付这类东西还挺管用。一剑削在那死婴干巴巴的胳膊上,那抓着我脚腕的手,一下子就松开了。
陈喜冲上来一剑刺中那婴儿的面门,这桃木剑虽然是木制,但是竟然将那婴儿的脑袋穿刺而过。
我松了一口气,急忙爬了起来。
“不好,情况有些不对,快撤。”陈喜上前,一把拔出了那株修罗草。
但是我们这个时候想撤,显然已经晚了。
此时,坟场里的阴风席卷而来。在一个个的坟头形成了一股股的旋风。
旋风中,鬼哭狼嚎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声音直刺耳膜,让人心神不宁。
与此同时,我看到在那坟里面,又有很多只胳膊像雨后春笋一样,破土而出,挥舞着。
我哪见过这阵势啊,完全被吓呆了。
我看着陈喜,他脸色惨白,大滴的汗珠从他脸上滑过。
这时,陈喜又开始翻找他的背包。
“卧槽妈的你行不行啊,还得看书现学啊?”我站在原地打转,四周都是层出不穷的小胳膊和阴风带起的漩涡。
陈喜没理我,他从包里翻出一沓黄纸和冥币来,并塞给我一个打火机。
“快,烧纸,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纸扎店买来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放在哪都是真理。”陈喜说道。
“尼玛,这就是你想出的办法啊?”我骂了一句,原来陈喜和我分开的那段时间是准备这东西去了。
我们俩的手都开始哆嗦,好不容易点燃了一张黄纸。我俩蹲在地上一张一张地烧,妈的这冥币印得跟真的一样,烧得我直肉疼。
“这都是我买来的,结算的时候,得从你的费用里扣掉。”陈喜嘟嘟囔囔。
结果纸钱烧了不少,那些纸灰被阴风卷到了半空,漫天飞舞,就像是一群乱舞的黑蝴蝶。
可是我们眼前的状况,一点都没得到改善。鬼哭狼嚎的声音不但没减轻,反而更严重了。
而那些从坟头里伸出来的胳膊,也越来越多。
“草,我忘了。这些死的都是婴儿的鬼魂,他们未经人事,自然不知道这钱的好处。还好道爷我有准备。”说着,陈喜又从背包里掏出一包东西。
我看到这些东西居然是一些用纸糊制出来的玩具,有小汽车、娃娃、风车等
显然这些都是店家赶制出来的,看起来做工并不算好。
“这些管用吗?”
“试试看。”陈喜随手将一个小汽车扔进了火堆。
纸做的小汽车,火团突地冲起,瞬间被点燃,化为了灰烬。
这次,那灰烬被风卷起来,许久不散,忽左忽右,上下飘摇。
“快看,他们抢呢,快接着烧”陈喜喊道。
我们手忙脚乱,把那些做好的玩具连同冥币一起扔进了火堆。一时间纸灰漫天,阴风不住。
那种鬼哭狼嚎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我隐约听见了孩童的嬉笑声。
“快走。”陈喜拉着我就往坟场的外围冲。
此时似乎那些婴儿的鬼魂真的被烧掉的那些纸玩具吸引到了,我们跑出去几米,也没遇到什么阻拦。
我们绕过一个又一个坟包,玩命地往前跑。我知道,跑出这个山坳,就安全了。
可是我们跑了足有十多分钟,跑出去没有五里也有三里,可是好像并没有跑出这片山坳。
前面的陈喜也突然停下了身子,扶着膝盖呼哧呼哧直喘。
我也累够呛,上气不接下气:“尼玛累累死我了,怎怎么不跑了。”
“跑跑个鸡巴,你看”陈喜哭丧个脸,指着前面。
我定睛一看,前面的地上躺着一个婴儿的尸体,脑袋上还有一个洞,这不是陈喜扎死的那个死婴嘛?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我们跑出去五里地,居然又绕回了原地。难道我们一直是在原地转圈?
“草他妈,我们是遇上鬼打墙了,应该是一直在绕着坟头跑圈。”陈喜警惕地看着四周。
“啊?那怎么办?要不然我们等到天亮?”
“不行,我们来的真不巧。看样子今天是布下这养尸阵的人起尸的日子。那些婴尸还没养成,就被我们给引了出来,也算是破了他的这个局。如果那养尸的人来了,我们是一定被灭口的。看来你小子真是命衰,道爷我后悔没给你好好看看相,不然你给道爷我一万,我也不来这鬼地方”
“别废话了,赶紧想办法啊”
“别特么催了,我想想”陈喜转头四下去看。
突然陈喜指着前面喊道:“有办法了,你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那边有一棵古槐,长势比旁边的树木都要粗大。参差虬龙须般的树根凸出了地面。
“槐树?”
陈喜点点头:“我知道血河聚煞有一个阵眼,血河九曲十八弯,但是最终会汇集到阵眼。阵眼必须有千年阴物守阵,这古槐没有千年也有几百年了,那里应该就是阵眼,过去看看。”
陈喜带着我跑过去,我发现在那古槐的树下,果然有血河汇流而来的一眼血池。
血池里的血翻涌激荡,散发着浓重的腥臭味。
陈喜指着血池说道:“我们顺着这血河跑,一定能跑出这片养尸地。”
我看到汇入这个血池的血河,弯弯曲曲,似乎绕着整个坟场。
如果能顺着血河找到出口,也不失一个好办法。
我们不再迟疑,顺着血河汇入的方向,循河而去。
说是血河,其实就是人为挖出来的一道沟,只是里面充斥着类似血一样的液体,看起来格外诡异。
我忍着腥臭,跟着陈喜往前跑。
血河拐弯的地方,我们也跟着绕弯。
再路过坟包的时候,有很多已经爬出来的婴尸拦路。我们一路挥舞着桃木剑,陈喜还念着不知名的咒语,倒也没引出什么大麻烦。
我们跑下去,大概五六分钟之后,我远远望见了前面的山体。
看到山体,证明我们已经快要走出这个山坳了。
看到了希望,我们脚下更快了。
结果就在我们快要冲出去的时候,我听到了两声清脆的鞭哨响。
“啪啪”鞭哨的脆响在山坳里荡着回音。
我吓的一激灵,和陈喜同时停住了脚步。
而随着这两声鞭哨,整个山坳里的那股鬼哭再次泛滥起来,似乎这两声鞭响唤醒了那些鬼魂。
“糟了养尸人到了。”陈喜低声说道。
我回头一看,只见顺着我们跑过来的路上,无数的婴尸爬着向我们涌了过来。
在他们身后,阴风再起,卷起尘土和黑气,铺天盖地而来,其中伴随着凄厉的鬼嚎呼喝声。
陈喜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站直了身体,手舞桃木剑,掐了个手诀,朗声喝道:“在下五里坡真君观首席弟子陈喜,误闯此间,只为求得修罗草,并无冒犯之意,请前辈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来日必报恩泽。”
陈喜一改原来的邋遢形象,此时道袍飞扬,手掐宝剑,独立风中,竟然显得英武非凡,正气凛然。这番话也说得不卑不亢,掷地有声,颇有些得道高人的风范。
“啪啪啪”回应陈喜的是更为清脆的几声鞭响。
那些婴尸瞪着金鱼眼,纷纷从地上跃跳起来,向我们飞扑过来。后面的阴风中,显出道道黑影,也围拢上来。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也不知道道爷几斤几两。”陈喜骂了一句,突然张口喷出一口血雾。
血雾喷到他手中的桃木剑上。
这时刚好有一只婴尸飞扑过来,陈喜大喝一声:“去死。”同时一剑刺出。
那婴尸躲避不开,被这一剑贯穿了胸。
同时又有很多黑影掠起阴风,呼啸而至。
“阴阳有道,乾坤无极,咄”陈喜从怀里摸出几张符纸,冲着那黑影甩了出去。
符纸无火自燃,直落入阴风之中。
一片鬼叫过后,那黑影也在空中散开。见一击即中,陈喜信心大增,他呼喝连声,仗剑闯进了那些婴尸群里。
而那不知从哪发出的鞭哨,一声连着一声,像是催命咒一样。那些婴尸和鬼影此起彼伏,不住地往上涌。
而陈喜不住地往外喷血,发符,只一会工夫,就有些吃不消了。
我咬了咬牙,当恐惧达到极致的时候,行动往往已经不受自己的支配了。我见陈喜遇险,也顾不得其他,拎着桃木剑也要往上冲。
我刚起步,就有一个婴尸跳起来,飞扑过来。
“去死。”我也学着陈喜大喝了一声,一剑刺出。
剑尖正扎在那婴尸的胸口,谁知道不但没有刺穿他,那桃木剑反而被反震了回来。那婴尸的皮肤竟然如皮革一般。
婴尸被我桃木剑一挡,趋势稍缓,落地后再次腾跳起来。
我看到婴尸那干瘪的脸上,裂开了他的嘴,里面有几只尖利雪白的牙齿,更像是野兽的獠牙。两只几乎没有眼白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血丝。他一下子用两只手攀住了我的肩膀,同时张嘴冲着我的咽喉咬去。
我甚至闻到了那婴尸嘴里发出的那股难闻的腐臭味,而我却拿他毫无办法。
那边的陈喜完全被困住,自身难保。指望他过来救我也是不可能的。
那婴尸的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我右手握着桃木剑,不得不下意识地抬起左手去挡他一下。
我的左手从手腕开始,左手掌已经失去了知觉,而且此时黑线已经遍布了整个手掌。早已经是半残的状态。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我的左手举起来,在触碰到婴尸的身体的时候,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知觉。
我也来不及究其原因,赶紧手掌用力地去推那婴尸,不然我的喉咙就会被咬穿。
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我的手掌推上了婴尸,这一下竟然将婴尸的身体拍出去五六米远。
婴尸似乎受损不小,躺在那里翻动了几下,竟然没再爬起来。
我目瞪口呆,举起手掌仔细观看。手掌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救命啊……卧槽……卧槽……”突然,陈喜那边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看到陈喜被一群婴尸追着,他已经只能抵抗,没有还手之力了。
既然我的手掌能够推开婴尸,我也仗着胆子准备冲过去救他。
没想到从我身后突然又传来两声鞭哨响。同时我的脖子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脖子上的东西一紧,我的身体整个被带离了地面,悬空飞了起来。
我张嘴想喊,可是脖子被紧紧地勒着,发不出一点声响。
我的身体被卷到了空中,又迅速下落,重重地跌在了地上。我差点被摔冒了泡,眼前金星乱冒,身体像是被摔折了一样。
本来我的脖子就被缠了,再加上我摔到地上那一下,我有半分钟的时间没喘上气来。
可是我却真切地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不知什么时候,在我的面前突然多了一个黑衣人。
这人身穿黑色长袍,头戴着一顶硕大的斗笠。由于是背光,我看不清对方的脸,直看到他的手里提着一柄软鞭。软鞭长长地拖在了地上,想必我就是被这软鞭缠住脖子拉过来的。
“咳咳……你是谁?”我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冲着那黑衣人问道。
“刘一水是你什么人?”黑衣人的声音低沉且沙哑,就像是脖子被卡住了说的话一样。听起来还有些含糊不清,需要仔细辨听才能听清。
但是相对他的嗓音,更吸引我的,是他问话的内容。
刘一水是我爷爷,他怎么会在这种场合提起我爷爷呢?他跟我爷爷又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问号在我脑中闪现,一时间我竟然愣在了当场。
那黑衣人突然手腕一抖,手里的软鞭被抖得笔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清脆的一声鞭响。
我吓得一激灵。
“刘一水那混蛋是你什么人?”那含糊不清低沉沙哑的嗓音又起。
“放屁,你才是混蛋。刘一水是我爷爷。”听他骂了爷爷,我脱口而出。
“果然是刘一水的后人,你那搜魂手,也是你爷爷传给你的吧。这老家伙,还骗我说不会将技艺传于后人,他三番两次违背誓言,就不怕违誓遭灾吗?”那人冷冷地说道。
我被他说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什么搜魂手?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只是你要是再说爷爷的坏话,我拼了命也要杀了你。”我瞪着那黑衣人,吼道。
“刘一水怎么没来?派你们两个小毛孩子来,是看不起我吗?”
“我爷爷半年前就过世了。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我摆摆手,说道。
“什么?死了?”黑衣人沉思了片刻,突然对空发出一阵怪笑:“嘎嘎……”
笑声撕裂了夜空,将周围树林里的宿鸟都惊飞起来。
“死了?刘一水这个混蛋,居然想到装死这个办法,甚至连自己的孙子都骗。”
“我草你大爷,告诉你别说我爷爷的坏话。”我吼了一声,拎着桃木剑冲了过去。
结果我刚跑到半路,那黑衣人的软鞭就到了。
软鞭抖了起来,点中了我的前胸。我没感觉到疼痛,只是感到胸口一闷,身子直直地摔了出去。
“小子,我和你爷爷有渊源。你算是后辈,我今天放你们一马。赶紧离开这里,以后再不要踏入半步,否则要你小命。另外,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爷爷没死,他是用装死来骗你的,赶紧去找他吧。”
“你胡说。我亲眼看到的爷爷下葬,怎么会没死呢?”
“信不信由你。”黑衣人说完,鞭子在空中连续抖动,发出清脆的啪啪声。随着鞭哨响起,周围的阴风骤然停了下来。
而那黑衣人一闪身,身子激射而出,随后就遁身到树影之中。
情况变化太快,以至于一时间我没反应过来。等到周围一切恢复了平静,我突然想起了陈喜。
“陈喜……陈喜……”我喊了几声,回身发疯地寻找。
等到我喊到七八遍的时候,在一个坟头下面,传来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回应:“卧槽,别鸡巴喊了,道爷没死呢……”
我循声看去,发现陈喜半靠在坟头上,满脸是汗。
“怎么样?你没事吧?”我蹲下身,问道。
“算你小子还有良心,没丢下我不管。我没事,就是喷血喷的太多,再加上累的,妈的这是道爷碰到的最惨烈的一场仗。你刚才跑哪去了?”
“刚才我碰到那个养尸人了。那鞭哨就是他发的,他莫名其妙说了好多话,反正最后说放我们一马。”
“不管了,先离开这里再说。妈的,太邪了。”陈喜挣扎着站了起来。
“我的修罗草还没采齐呢……”我突然想到了此行的目的。急忙四下查看。
陈喜摆摆手:“别找了,修罗草,只能在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才能出现。现在早就过了时辰了。好在我已经取到三株了,咱们赶紧返回。”
我点点头,忍着身上的疼,架着陈喜,一步三摇地往回走。
那黑衣人也说话算话,没给我们设置任何的麻烦。也没有了鬼打墙,我们顺利地闯出了婴骨坟场。
在下山的路上,我把我的遭遇和陈喜讲了一遍。
陈喜疑问道:“你是说,你用那只废手,拍开了一个婴尸?”
我点头称是。
陈喜抓起我的手,左看右看,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手现在就跟废了一样,没有知觉,但是当我碰到了那婴尸的身体,一下子就恢复知觉了。”
“你这是典型的中了尸毒的症状,至于为什么会出现那种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回去先用这修罗草治治吧,总没知觉也不行。”陈喜说道。
“我听那个养尸的黑衣人,好像说什么搜魂手。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没听过。”陈喜摇摇头。
我想想也是,对这个经常需要看现学现卖的选手,实在也不能要求他什么都懂。
但是那黑衣人说到我爷爷刘一水的事,却让我一直心存芥蒂。
他言之凿凿说爷爷是假死,而且说爷爷是故意瞒着我。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又想到秦老歪也说过爷爷会道术的事,他也说过不知道爷爷不教我道术是对还是错。
难道爷爷真的有事瞒着我?他身上还有秘密没有让我知道?
我下山的途中,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等到我们到了山下,却发现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了。可是这里山高林密,原本以为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可能有车经过。我们经过了一番苦战,早已经筋疲力尽,如果再步行走回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喜的是,我们下山之后,就看到有辆出租车停靠在路边。
我们大喜过望,赶忙跑过去,钻到了出租车的后座。
“师傅,回城,回……”我刚说了两句,前面的司机回过了头。妈蛋,这不是我们来的时候坐的那辆车嘛?那个倒霉司机,此时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瞪着我们俩。
“你……怎么是你?”
“妈的,不给钱我能走吗?这里是下山的唯一通道,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下来的。赶紧给钱。”那毛头司机愤愤地说道。
“师傅别较真,咱们不打不相识,这次我加倍给你钱。”我赶忙赔笑说道。
“哼……你们居然还能从山上活着回来,也不是一般人。回城的钱,我不要了,你把来时的钱付了就行。”司机说着,发动了汽车。
一路上,我还在想爷爷的事,直到车子一直把我们送到了按摩所。
我们下了车,陈喜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怎么了,一路上都不说话。”
“陈喜,有件事,我还得请你帮忙”
“说什么呢?咱们俩也算是患难之交了,你有什么事,你尽管说,不要说请字,我自然会帮你的。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治你的尸毒,师父不是告诉我们治疗的方法了吗?”
“行。”和陈喜接触了一段时间,我知道他这人还真不错,挺讲义气的。
陈喜掏出怀里的三株修罗草,放到水里煮。直到那汤水变成了紫褐色,大约一小时以后,水也变得粘稠,像是一锅紫色的浆糊。
陈喜将那粘稠的紫色液体敷到我受伤的手腕上。
我再一次跟陈喜提起那个黑衣人所说的关于爷爷的事。陈喜听了也很感兴。
“刘葵,我也感觉到你这子里,有天罡气存在。能带我看看这里的房间吗?”
我迟疑了一下,带着陈喜先来到了爷爷生前居住的房间。平时我是一直锁着的。为了解开心中的疑团,我摸出钥匙,把爷爷房间锁着的门打开了。
门一开,一股淡淡的香气散了出来。
子的墙上挂着爷爷的遗像,对面摆有一张供台,上面摆放着一副灵牌。灵牌上刻着“幽门左护执法刘一水位”几个字。灵牌前面有两只明烛和一个香炉。
明烛燃着烛火,香炉里有三只清香,在香头的地方能看到淡淡的烟,但是升腾起来之后就不见了。
没等陈喜问起,我就向他说明了关于这间子和爷爷生前的情况。
灵牌是爷爷生前就准备好的,虽然前面几个字我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刘一水位四个字我是明白的。每次爷爷摸着那灵牌,我就问他为什么要准备这个,多不吉利啊?可是爷爷却摇头微笑。
直到爷爷去世前的三天,爷爷亲手在自己的房间布置好了供桌,并把我叫进去,说三天以后每隔一周来给明烛点一次火,上三支清香,中间不能中断,要一直等到一年以后明烛灭,清香尽才行。
爷爷还告诉我他要回一趟棋盘井老宅,让我好好守着按摩所。
结果爷爷回去三天以后,消息传来。爷爷得了急病,病逝在老宅内。
我听到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我自小没见过父母,是爷爷一手带大。我和爷爷的感情极深,我没想到分开三天他就辞世而去。
我匆忙赶回位于大山深处的棋盘井老宅,是村里人帮着我给爷爷料理的后事。我也是亲眼看到爷爷被装进了棺材,下葬的。
现在那黑衣人说我爷爷没死,这叫我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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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爷爷稍微缓了缓,我问爷爷:“爷爷,我这手……”“孙子。”爷爷终于停止了傻笑,说道:“你知道我们摸骨匠摸鬼骨需要一项什么特殊的技能吗?”“不会就是搜魂手吧?”我问道。“正是搜魂手啊,你以前也缠着我要学习摸骨。我告诉你说你是明眼人,老天爷不会赏你这碗饭。其实这只是通俗的说法,对我们摸骨匠而言,摸骨断相只是最基本的手法,那些江湖术士也能摸骨,但他们只能称为摸骨人,不能称为摸骨匠,更不是我们鬼幽门的人。我们摸骨匠必须自残双目不假,但是主要是为了练成搜魂手。”我点点头:“也就是说,如果双目不残,是练不成搜魂手的。”“大概是这个意思。因为只有双目残,才能在其他感官上得到加强。包括摸骨的手,而且要练成搜魂手需要耗费很多心力,摸骨匠的搜魂手,可不仅仅是摸骨断相那么简单。这个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详细说,我现在只告诉你,你中了尸毒,我用坟头草和地阴虫祛了你的尸毒。再加上你用过修罗草,这阴差阳错之下,反倒成就了你的一桩美事。”我举起自己的手,怎么也没觉得这是一件美事。爷爷接着说道:“你的这只手,受伤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搜魂手的雏形。李有根不是说你这是搜魂手吗?他一定是认为我违背了当年的誓言,收你入门,传授了你摸骨术,才会那么说的。”“真的?这么说我可以不用弄瞎眼睛学习摸骨术了?”“不但可以学习摸骨术,爷爷的这些东西,包括捉鬼,养鬼,摸骨等等,都可以传给你。只是恐怕时间来不及了……”爷爷黯然说道。“时间来不及?爷爷你不是没死吗?怎么这么说?”“你以为李有根会那么好心放你回来?他见了我的后人,又闯入了他的领地,定杀之而后快,他放你回来,肯定是有原因的。”陈喜突然抢话道:“糟了,咱们上当了。那个李有根是想通过刘葵找到刘老爷子。”陈喜的嗓音纤细,惹得大老鼠侧目多看了好几眼。但是陈喜的推断得到了爷爷的认可,我仔细一想,也明白了自己是中了李有根的道了。爷爷点头说道:“我本来想通过移魂换魂来给李有根一个假象,没想到李有根这些年进境不小,居然识破了。我本想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准备准备,但是和他会面恐怕得提前了。你知道这个大老鼠的身体,是哪来的吗?”爷爷不问,我也对这么大个的老鼠,深感好奇。听爷爷说起,我摇了摇头。“说到这个大老鼠,身份可不简单。他本是生活在后山的一只普通的老鼠,但是因为长期挖洞去吃食那些地下的尸骨,变得阴气大盛,体型也变得大了。长期以往,竟然修成了妖性。你知道前些年村里修建山神庙,但是山神爷的塑像却立不起来,就跟这大老鼠有关。”“是这鼠妖作祟?”陈喜说道。“它还不算是真正的妖。只是身上有妖性而已,它阻止山神立像,也是为了它能在山神庙里安身。要知道一旦立了像,山神庙就有灵性了,它就无法生存在这里,但是他长期食用这里的尸骨,一旦离开这里,就会死掉。而当年村里人找到我,我在追查过程中,碰到了这只老鼠。我通过道术和它交流,得知它愿意寄身山神庙,代行山神事。”爷爷介绍着当时的情况。“啥?他要当山神爷?”陈喜惊问道。“当时我也很吃惊。但是我也知道,山神爷分身乏术,天下这么大,供奉山神爷的庙宇太多了。他注定照看不过来,还不如答应这老鼠的请求,让乡亲们得到些实实在在的好处才是正道。我便要求村民放弃立像,改立牌位。其实这牌位供奉的就是这个大老鼠。这些年它受着村民的香火,道行又高了很多。但是它也真的为村民办了很多有益的事,真正履行了山神爷的职责,也不枉我帮它一场。”我听爷爷讲诉,越听越觉得离奇。这年头,什么都有假的,居然连山神都有冒牌货。不知道村民知道了他们常年供奉的山神爷居然是一只大老鼠会怎么想。爷爷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说道:“其实这也是一种善意的欺骗,村民知道了也不会怨恨我的。金寿山也是知道这件事不久。”我点点头:“是啊,这年头,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大有人在。这大老鼠真能为百姓做事,也是难得。”爷爷继续说道:“我当时就想到了这只大老鼠,便和他商量换魂的事。由于我帮过它的忙,它听了很痛快地就答应了。我离魂出体,假借在大老鼠的身上,我的身体埋在看好的风水地里,可以保证三年不腐。而大老鼠的魂魄也脱体而出,附身到我放在按摩所的那个灵牌之上。”“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到按摩所的时候,感觉到你家里有一股天罡道气,但是里面却掺杂着其他说不出来的气,这么一看,那股另类的气,就是大老鼠的魂魄发出来的。”陈喜拍着脑袋回忆道。爷爷点头:“没错。大老鼠的魂魄放到家里,一方面可以附身养魂,另一方面也是保护刘葵不为不干净的东西所伤。刘葵不是说,当天晚上,那死婴拼命地撞破卷帘门跑出去吗?我想那就是大老鼠的魂魄在保护你。”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基本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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