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眼前突然飘过一条线,眨眨眼之间就消失,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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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每次闭上眼睛都能看到东西啊,原因是什么啊,随时随地闭上眼睛我都能看到东西,只是白天的话看的模糊一些罢了,越黑暗的地方看的越清楚,好似一团一团的蓝紫色的云从眼前飞过,底色是黑的,有时明亮一些有时灰暗一些,又时里面也会有其他一些东西,不过总体上边缘都很模糊的,是什么原因啊,都好多年了,是吗有一样的啊,不是病啊,我忘说细节了啦,我是十年前练习气功后才有的这现象,练了十几天后就这样了,现在练习时也会有,而且练得时间长了看的更清晰更明亮,就像好多蓝紫色的云团从我正面过来然后穿过身体然后还有云团过来,不过现在不太练习了,可是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一团团的蓝紫色云一样的东西只是不像我这里过来,真的会是精神分裂症的前兆嘛,怕怕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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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人最大的误会:北方人以为南方不冷,南方人以为北方人不怕冷。。。
共11243篇&&
大结局【“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她睁开眼睛...林伽蓝是一个渴望被爱又带着点小自私的现代女孩。一场车祸,让她每晚睡梦中都会穿越到古代异时空,成为女扮男装的少年丞相《少年丞相世外客》】
第36章 银紫流光
比起古代七日的漫长,现代的一日真是短的生不出事端了。然而再次醒来时,我却只觉说不出的疲惫。只要一想起徐冽那幽冷的笑,似恨非恨的眼神,就忍不住发颤。
醒来时只觉他在触抚我的脸,滚烫的掌心,冰凉的十指,还没等我开眼,已听到他沙哑悲呛的声音:&你究竟要我怎么样,是不是只有死了,你才会回头看我一眼?&
我豁然一惊,背脊发凉地醒了,却一下也不敢动,更不敢开眼。直到他无声无息地关门离去。
然而,下午再见时,他却已搂着另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女子,笑逐颜开,豪情万丈,仿佛早晨那寂寥失意的男子根本没存在过。对着清醒的我时,他也只余幽冷的笑,似恨非恨的眼神,还有那满含讽刺羞辱的恶毒话语。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起来洗漱,古代的牙盐沾上舌尖,只觉如泪水般咸涩。我奋力晃去耳边徐冽悲呛的声音,命令自己仔细思考无垠谷一战是否还有考虑不周之处。直至即将与亦寒重逢的悲喜填满心间,才从锉心般的痛中慢慢缓和过来。
三日后,我们终于抵达了紫云山脉西北边境的庑睚海岸,望着那茫茫山林,竟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曾经在这里,我喷血如注,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生机,离亦寒而去。今日也是在这里,我将飞跃那交错纵横的参天大树,回到亦寒身边。
滑翔的工具索库早已飞鸽传书命人准备妥当了。其实,滑翔伞和滑翔翼在现代很常见,哥哥以前就玩过,极其简单的构造却可飞行一至五个小时,所以即便在古代制作也不难。
滑翔伞的伞翼是用割开的帐篷制成的,以细而韧的铁丝半支撑,底下悬挂吊袋,供人乘坐。每个吊带中有便于控制方向和降落的伞绳,还有一个与伞翼同样材料的救生伞,用于紧急时自救。
虽然没有现代精密的技术,绝不可能实现类似螺旋下降、爬升、折返等等高难度的动作,但要在五分钟内约直线飞入无垠谷中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将要和我一起起飞的有三个年轻士兵,我们作为前锋先行,所肩负的是最重大的任务,却也将担负最大的危险。或者是因为初生牛犊不怕虎,或者是本就有着良好的心理素质,那三个年轻的士兵如镖杆般笔直站立在自己的滑翔伞前,目光灼灼看着我和索库,只等我们下令。
然而此时,我却有些头疼,一遍遍道:&索库,四个人已经够了,你不能去。&
索库一脸几十头牛也拉不回的执着:&我不去,你也别想去了。&
我指了指后面一排排更为简易的滑翔装置,耐着性子道:&你若真想尝试在空中飞翔,可以随后跟来。但这五架滑翔伞,操作并不容易,又将在树冢上滞空一段时间,你该知道有多危险&&&
索库冷下脸,撇开头不看我:&既然知道危险,你还去。&
&那不同。&我继续耐着性子给他解释,&我的操作技巧本就比你高,也有过经验。更何况,我若不去,何人指挥他们诱敌?但你不同,你是出云的太子,卡穆彼特王只有你这一个儿子,若在这里轻易冒险失了性命,你父亲该有多伤心?又让这里的将领回去如何交代?&
我吐了口浊气,将两手十指交叉握在胸前,只觉掌心都是粘冷的湿,其实我也不是全然没有后怕的,只是深知有些事非作不可罢了。
索库眉头紧紧纠结,望向眼前关切注视着他的将领,望向远处一艘艘代表出云的茶金色船舰,终于叹了口气,无奈点头。
我转身正要下坡准备起飞,索库忽然扳住我的肩膀,迫得我对上那双茶金色眼眸,一字一顿道:&一定要活着。&
我微微一笑,心中暖意淙淙,坚定地点头。
滑翔伞起飞需要约十米的坡长,十五度的坡度,然后迎风充气。当我第一个缓缓被带离地面时,低头只见底下近千的士兵那震惊而崇敬的眼神。
我跳入吊袋,转身向眉宇纠结的索库挥了挥手,还没来得及露出坚定安抚的笑容,滑翔伞已越飞越高,再看不到他们的面容了。的f5039a8cadc6acbb4b2cc
我深吸一口气,手松松地握着伞绳却不操作,脸上只感觉到越来越清晰的风拂过皮肤的瞬间。头发被吹得散了,我又重新将它扎紧,为了方便起飞今日身上穿的是现代薄薄的低领细衫和牛仔裤,外面披着索库给的斗篷。
黑色的斗篷披在我身上几乎可以打两个转,林伽蓝是一个纤小到不可思议的女子。她不像临宇有精致的五官,解开束缚后凹凸有致的身材,以及那旁人无法企及的清隽之气。
亦寒会怎么看如今这般平凡的我?当真能认出我,相信我吗?摊开手,我怔怔地看着,这双手虽也是白皙柔嫩,却因为常年握笔,右手中食指有些畸形,全不似临宇的完美无暇。
一切都不一样了。不一样的时间,不一样的心情,不一样的身体,唯一不变的是对那份艰难爱情的执着。然而,这些够吗?足够我们一辈子相爱相守在一起吗?
滑翔伞终于升到了足够的高度,我拉了伞神停止上升,控制它向东南方向前进。身后陆续有滑翔伞跟了上来,与我保持在同一高度。他们都操作的很好,伞翼的高度也好,方向也好,与我的距离也好,都控制得游刃有余。初始的紧张感过后,他们的脸上满是兴奋和期待,望着我的目光也变为灼灼闪亮。
我微微一笑,打手势让他们把所有的火药都准备妥当。伊修大陆的火药技术只停留在燃放烟火,发出一点轰鸣声的阶段,用于大面积伤人是不太可能的,用于扰敌和传递信号却是绰绰有余。而我,并没有改善它们,增加威力的意愿。
滑翔伞终于行到了树冢上方,看到那片暗绿色的壮观树海,我几乎有莫大的震撼。那如在森林上方蓝天底下编织了一条绿色魔毯的丛林,充满了奇幻的色彩。魔毯停滞在空中,仿佛又因风的吹动微微起伏,抖动它浑身细细柔软的绒毛,勾画出一种勃勃生机。
然而,时间稍纵即逝,没有给我多少感慨的机会。在我飞过树冢最中心,慢慢接近无垠谷的时候,我向身后的三个年轻人打了滞空投火药的手势。
片刻后树冢下方传来了隆隆的声音,树干被震动波及到,拼命地摇着他的树叶,发出响亮的戚戚嚓嚓声,远远听来,还真的很像有军队潜入树林的声音。
随着投放的火药越来越多,由树冢中心去往无垠谷的树丛也抖动的越来越厉害。片刻后,我终于看到树冢东南侧也有了不小的响动,且骚乱以极其迅捷的速度向树冢中心移动扩散。
我灿然一笑,杨潜果然轻易上钩了,一个人或许可以学得沉稳,却很难在几年内顺利改变他多疑骄傲的本性,尤其是向杨潜这种骄纵惯了杀戮惯了的将领。
任务基本完成,相信索库他们也已开始准备出发了。我回身向那三个年轻人打了个手势,示意到我这个方位后开始准备减速下降。终于将所有能做的该做的都成功做到了,看着前方那一片离我越来越近的空旷土地,我却是直到此时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这将是一个怎样激动欣喜却又隐隐忧伤的瞬间。
无垠谷真的很大,从天空看去,几千名的士兵只零零散散站了几个角落,就像一盘没什么规则的散沙。然而,细细看去,却会发现这些士兵站的位置很微妙。谷的外围站了一圈士兵,细细数去刚好六十四个,竟是按照伏羲六十四卦的顺序排布的。卦内又以奇门遁甲的九宫八门排布,生门依八卦原理开在东南方向,九宫正中央乃是阴阳太极。
粗粗看去,这是一个完全依据八卦原理而布,只守不攻的阵法,没有多余出其不意的演变,阵法也过于守成,实在算不得高明。可我从高空细细看去,却只觉心惊。
伏羲六十四褂,九宫八门,阴阳太极,从外而内,看似毫无关联,却又环环相扣,互可支援。所谓起始亦始终,首尾亦相连,内外亦相接,已被这个阵法发挥得淋漓尽致。
然而无论多厉害的阵法,都会有弱点存在。就像武功再高的人,他的招式也不可能全无破绽。只是真正高明的人却能以谋定而后动的睿智掩去自己的弱点,甚至转弱为强。
我已离地面越来越近了,本是小小一个黑点般的人在我眼中也慢慢具备了轮廓。我的心在砰砰的跳着,眼睛根本无法离开那阵法的中央。
最强的一点,也是最弱的一点。
如果风帝真是亦寒,如果指挥布置出这个阵法的人真是亦寒,他一定明白这个道理。而能真正守住这最弱一点,又能在太极中指挥变阵的人,唯亦寒而已。
风狠狠刮过面颊的触觉慢慢变得轻柔,滑翔伞本就在以每秒1米的速度下降着,此刻我又操纵他正对风向减速,更是慢慢向前下方降落下去。
我渐渐抵达了无垠谷的中央,越来越低的高度让我能清晰地看到底下的景象,甚至所有赤宇军抬起头来震惊呆滞看着我的表情。
九宫八门上站立的一张张熟悉的脸,让我再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眼泪一下一下向海浪般翻卷着涤荡着涌上来,眼前朦胧一片。
恍惚中,我仿佛终于看到了五年前那无力看清的景象。蓝衫的少年浑身是血,软倒下去,就像那被烛火烧烬成灰的纸,涣散了,湮灭了,化作尘埃。他倒入青衣男子怀中,躺在他腿上,嘴角不断溢出血色的泡沫。无力的手想抓紧他,却连碰触感受也做不到。他以为自己已拼尽全力说出了爱他的话,却原来,那样破碎的声音比不说更让人撕心裂肺。
青衣男子仰天长啸,那哀戚绝望震动了山,震动了水,震动了天地,却换不回少年哪怕一线生机。
泪水汹涌而下,呜咽的声音几乎脱口而出,可我不能哭,在见到他以前,在投入他怀抱以前我绝不能哭。我用力擦掉眼泪,忽然将伞绳紧紧绕在手上猛地跃出了吊袋。
手要被折断般痛着,我却很享受这种痛带来的窒息感,缓和了我心底的恐惧。我真正地凌空飞腾在空中了,乘风而行,在透明的空气中划出一道完美的轨迹。
阴阳太极越来越近,地面越来越近,心离嗓子泪离眼眶都越来越近。我深吸了一口气,能感觉到手腕被勒出了乌青甚至血痕,那痛却让我吸入了更多的空气,能吐出更大的声音。
我微微一笑,那一笑短的只是瞬间,却长的我回顾了交错一生,混乱两世。当那笑化为一往无回的决绝,我因过于竭尽全力而微微沙哑的尖锐喊声已回荡在空气中:
&亦&&&&寒&&&&!!&
骤然,所有的人都抬头瞪着我,是的,从方才的看变为如今的瞪。一双双眼都凝铸在我身上,焦灼的,疑惑的,戒备的,惊奇的&&我一一寻找过去,直到所有的心魂都被那一抹纯净的紫牢牢束缚住,仿佛编织得紧密的网,套住了我,再无法逃脱。
那一刻,时间静止在我和他之间。我看不见他的脸,看不见他的眉眼,看不见他的衣衫,只余那双既熟悉又陌生的紫色眼睛,曾经只有我才见过的深湛澄澈的紫色。
眼泪终于漫溢出来,我一下一下将绕在手腕上的伞绳松开,一秒一秒让自己和他越来越近。他的目光随着我的飞行而移动,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以怎样的心情怎样的目光在注视着空中的我。
不!这些都不重要,真的不重要了。我只知道,我终于见到他了。没有擦肩而过,没有咫尺天涯,没有生离死别,他就在我眼前,在我即将触手可及的地方。
滑翔伞缓缓飞到了他的顶端,即将越过他。我仿佛看到了一抹刺目的银白,如梦中那般鲜亮耀眼却带着无限凄凉。然而,我无暇再思考其他,只知那让我跨越两个世界寻来的男子就在下方,在我一个纵跃就可投入他怀抱的下方。
所以,我再不犹豫,猝然松开了紧握在手上的伞绳,大声的用沙哑哽咽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跳了下去。空气中,有我的泪,我的笑,我沙哑的余音,还有那紧紧追随着我的紫色流光&&
第37章 绿水长流(上)
当身体终于被一双熟悉的臂膀紧紧拥住时,当熟悉的清冷气息伴随着刺鼻的血腥味冲入鼻腔时,那种由骨子里透出来的刺痛、疲惫和放松的感觉,竟让我只想痛快哭泣。
对我来说只是短短八个月的分离,却总觉得积攒了一辈子都说不完的话想告诉他。我甚至来不及看清他到底是精神了还是憔悴了,我甚至来不及细想那一片让我心痛的银白是什么,却已搂住了他的脖子断续呜咽啜泣。
离他而去的不甘,魂肉分离的痛,遗忘时的迷茫彷徨,结婚前的抗拒怅惘,选择穿越时的破釜沉舟,想到他不爱时的痛彻心扉,听到他是风帝时的茫然,害怕他会死在这里的惊惶&&这些潜藏在我心底的恐惧和痛恨,这些我总告诉自己没资格抱怨的委屈,却在投入他怀抱的瞬间统统爆发了出来。
那是只想在他怀中哭泣,只想向他抱怨,只想让他安慰的委屈。亦寒!亦寒!亦寒&&无声也好,有声也好,总觉得这样叫你一辈子都嫌不够。
四周异样得几乎是带着震惊奇诡的静寂让我慢慢清醒了过来,等混沌的大脑有能力想到这是什么地方,只觉浑身肌肉一僵,背脊仿佛被谁狠狠抽紧了。
我僵硬地擦着脸上的涕泪,抬起头来,红肿迷蒙的眼四顾望去,只见所有人都像见鬼了一样看着我,嘴巴统一张大,等着唯一清醒的我将鸡蛋塞入他们口中。
我大为尴尬,连耳根都烧得通红,挣扎了一下想跳下来,却发现身体如被铁箍住了一般,动也动不了。我回头急道:&亦寒,先放我下来,很多人看&&&
声音像是个女子脆弱的喉咙,被人狠狠一掐,断了,连余音也没有。我震惊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底一遍遍嘶吼着:这是亦寒吗?真的是亦寒吗?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这是一个有着妖魅的如雪银发,诡谲的流彩紫眸的男子。他没有韧如松竹的清俊,却有如满月般光华四射的清冷;他没有淡漠清冽的暗黑眼眸,却有一双如剑直插云鬓的长眉;他没有令人怜惜的凉薄气息,却有如磁石般吸引所有人目光的魔力。
同一张脸,同一副五官,从前的亦寒如凛凛修竹,韧而不折;眼前的男子如满弓蓄势,引而未发。我从不知道,原来,存在淡薄无声无息如亦寒,竟也能散发出这般如战神般凌厉又如妖邪般魅惑的魔力。仅仅只是变了发色,变了眸光,改了浑身气势,竟能让他从默无声息的侍卫变为杀伐果决的帝王。
我真的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痛,什么样的惊,才让他染白了那一头青丝,沾上了本不该属于他的气息。索库说,他总是将自己置于必死之境,仿佛在等着什么人来救他,那么他在等着谁呢?又在等着怎样的时刻呢?的a9b7ba98dc4dd82eb3c5
我轻轻握起他身前的一缕银丝,哽声道:&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晓寒深处,春波碧草,相对浴红衣。亦寒,你先放我下来。&
箍住我的手臂猛然一紧,我几乎痛得要叫出声来,一抬头却终于对上了那双狂如痴如狂如疯如魔的紫色眼睛。他像要将我灼烧了一般瞪着我,眼里的震惊、怀疑、狂喜、恐惧、焦虑、慌张疯狂地交织在一起,像一场混战,让他的脑子动作忽然全失了灵性,只余本能。
我一时只觉有一把极钝的刀在我心上一顿一顿锉着,锉得血肉横飞伤痕累累,才狠狠一刀扎下。疼之以极,竟只觉痛快,我狠狠将咸湿柔软的唇压在他干裂的唇上,用牙齿咬着,直到血腥味渗进齿间,直到他发出无意识的低低的闷哼,才松开来。
我深深看着他紫色汹涌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亦寒,痛吗?&
他惶然地看着我,那种目光和眼神,仿佛传递了千言万语,却吐不出一句话。天地之间只余我们两人,他的眼中只有我,我的心中只有他,中间缓缓流淌的是他绝望希冀的五年,我徘徊惶恐的八个月。
痛吗?亦寒,是唇在痛,还是心在痛?或者是时间沉淀的思念让你痛?然而,无论是因什么而痛&&&痛了,就说明是真的。&我一遍遍咬自己没有知觉的下唇,忍住滚烫的泪,想让他看完好的我,坚强的我,快乐的我,所以不能哭,&痛了,我才相信真的回到你身边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从僵硬到双唇轻轻的颤抖,从清冷的表情到泫然的慌张。
&临&&宇&&&一字,又一字,破碎的,小心翼翼的。但我终究又听到了他的声音,清冷如云山的雪,凛冽如北海的风,却又炽热如塔拉干的沙,那历经多年萦绕在我心底,从未改变的声音,只是为何如此沙哑。
我像是个失魂的人,目光专注在一点又一点,直到听见他声音的瞬间才清醒过来。慢慢注意到他满脸的胡渣,瘦削的脸庞,虽凛然霸气蓄势待发却疲惫已极的身体,心痛愤怒顿时涌了上来。
&是我。&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心情,手贴在他粗糙的脸上一遍遍抚着,&先放我下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临宇?!&他的脸上骤然将压制了许久的狂躁表情爆发可出来,痴狂的搂着我,像要确信这样用力压不扁还会叫疼的我是真的。
&咣当&一声,明闻天下的青霜剑掉在地上,他终于空出了一只手可以来抚摸我。从头发到额头,从眉毛到眼睛,从鼻梁到嘴唇,粗糙的遍布伤痕的手不知轻重的划痛我的脸,他就像久旱的人看见水,溺水的人抓到稻草一般,疯狂的感受我,一遍遍用听了就让我心痛的声音唤我:&临宇!你不能骗我&&不能等我醒了又离开我&&不能一次又一次这样伤我&&你以为我真的不会痛吗?你以为我还能再承受一次吗?临宇&&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全身骨骼咯咯作响,我虽满怀怜惜,想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却仍是痛得忍不住呻吟出来。他一慌脸上露出茫然失措的表情,终于松了手,我挣扎着落在地上。
已经顾不得就站在周身的秦雾他们会怎么想了,我细细地几乎是带着挑刺心里地检视他全身,被血浸透的衣衫下有多少伤我无法知道,可单看手臂上的划痕和满身的憔悴,就知道他在这里度过了怎样的十天,又将自己陷于了怎样的险境。
他还在希冀地脆弱地等着我的回答,眼底骤然而起的狂暴又像是要抢夺我的回答,否则便要把天地万物都撕碎。然而,我却上前一步提起他的领子,冷冷道:&风亦寒,老实说,从我离开后你究竟做了多少蠢事?&
林伽蓝的身高与亦寒整整差了近三十厘米,并立而站,更是娇小的仿佛一拳就能被他打死,至少临宇从未意识到过亦寒的身体是壮硕的,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纯阳刚的。
这般抬手提他领子,冷冷说着斥责的话,不像在质问,反倒像小孩在撒娇。然而,我却顾不了这么多了,只觉唯有把心底的愤怒和后怕吼出来,才不会再有锥心般的痛:&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就算偷袭金耀军是不可不为,逃入紫云山是无可奈何,但你为什么还要留在山里和杨潜周旋?你不知道自己与他的兵力差吗?你以为仅靠一个阵法能守到什么时候?!&
吼完后,亦寒还怔怔地看着我,痴了傻了一般凝视着我。我只觉面上一热,泪水已滚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我只觉难堪,撇过头去用手背胡乱擦着面颊,恨恨道:&你总是这样&&无声无息地用伤害自己迫我&&我&&我若不来你就是死了也觉得痛快,是不是?可你总忘了我说过的话!&
我狠狠拽了下他的领子,又松开手,声音沙哑凄厉,像鸦雀的啼鸣:&风亦寒,你若死了,我定追你到地狱!&
第37章 绿水长流(下)
&轰隆&一声,是大量火药在树冢中爆炸的声音,也是索库跟我约定好的信号。我心中一惊,这才发现远方的树冢中已开始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凄惨叫声,空中的骚动也越来越近,想是索库他们已紧紧随后而来。真正的大战一触即发。
杨潜原是准备以最小的伤亡将亦寒他们困死在无垠谷,所以才一直按兵不动,外拒援军,内困风帝。树冢中引爆的火药让他以为有人从西北方向攻了进来,杨潜生性自负多疑,必不会将生擒风帝的重大功劳让给别人。所以他会将大半的兵力拨去树冢,而这些无人指挥的士兵一旦进入漫布沼泽如迷宫般的树冢深处,就再也不可能活着出来了。
短短几分钟内就夺去几万条人命,让我一想起自己的残酷便浑身发冷。然而战场无情,我既然选择了站在这里,便没有任何回头的余地。
等杨潜一旦确定了那几万人的生死,必然会不惜一切向无垠谷发动进攻,因为他下的就是无论牺牲多少人命也要杀掉风帝的赌注。
&亦寒&&&我叫了一声正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竟未察觉不知何时已被他抱在怀里,双臂紧紧搂住,仿佛我就嵌在他体内一样。只是动作轻柔小心,唯恐弄痛了我,所以一时沉思间,竟未发现。
感受着那熟悉的体息,我只觉心中柔软甜蜜又隐隐夹杂着岁月蹉跎的伤痛,只伸手紧紧地抱了他一下,才道:&亦寒,杨潜一心擒你却伤亡惨重,此刻必在准备着凶猛的反扑,你须尽快将这阵法收拢聚合才行。&我指了指天空,&索库马上就要率领援军下来了,到时里应外合,我们不仅能成功脱困,更能一举灭了那十几万追兵。&
亦寒松开我,瞧了天空一眼,连半分犹豫的表情也没有,就下令道:&秦雾,传令聚阵!&
秦雾正呆呆地看着我,闻言大惊,见亦寒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脸色顿时一白,忙应道:&是!皇上!&的d2ed45a52b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我一怔,为秦雾那一时流露的恐惧,更为他那声清清朗朗仿佛早已习惯了的&皇上&。一时间有无数迷惘又惊慌的恐惧涌了上来,无法解释的不好的预感就像那俗透了的女人的直觉犀利而精准,让我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五年其实很长,长到能改变太多我无法承受的东西。
正恍惚间,忽觉一道巨大的阴影自空中投下,以极快的速度,&碰&一声坠在我前方几米处,扬起一阵尘埃。
我愕然地看着那熟悉的形状简陋的伞翼,分明是我制作的简易滑翔伞,却不知有谁这么蠢,我明明将降落方法讲得如此清楚,竟还会以这么狼狈的姿势降落。
还没等那尘埃消散,已听一阵熟悉的大呼小叫,掺杂着咳嗽,冲我而来:&林蓝,咳咳&&你没事吧?咳咳&&&
&索库?&我瞪大了眼看着那站在我面前发髻散乱,锦衣沾尘,灰头土脸的男子,忍不住大笑,&我没事。至于你,第一次空中旅行失败的感觉怎样?&
索库狠狠瞪了我一眼,只可惜再凶狠的表情摊上这副浑身狼狈的样子也横不起来,我继续笑。他虽冷着脸,却仍上下打量我,故作凶恶地道:&哼,祸害遗千年,果然&&&声音骤然一顿,他忽然冲上前执起我的手,怒吼道,&这叫没事?!&
我这时也才发现自己右手上淤痕遍布,渗出血丝,有些淌下来竟已在手掌处凝固呈暗红色,显是方才着陆抓绳子时勒伤的。只是重逢的悲喜让我一时忘了,此刻索库提起来,一动手腕还真有点钻心的痛。
我龇牙咧嘴地吸着气,却忙对他扯出个笑容:&没事,被绳子勒到&&啊!&我猛地瞪大了眼,根本来不及反应已看索库被甩了出去,狼狈跌在地上,惊道,&亦寒,你干什么?!&
亦寒连看也不看索库一眼,小心执起我的手,脸上闪过心痛内疚的神色,柔声道:&痛吗?&
那清冽冷然的声音让我一时被蛊惑了,只会讷讷地说:&还&&还好&&&
他忽然托起我的手,俯身舔上我掌心。浑身如遭雷击,恨不得将毛发也竖起来,他灼热的舌尖轻轻缓缓却有力的游移在我的掌心,将那早已结痂的血迹一点点舔去。
我浑身像被烧了把火,脸红得快滴血了,那样的舔吻让我不自觉得调动了体内所有神经,敏感的只需一个吐息就会颤抖。我全然不敢去看四周人的目光,想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握住。
这究竟算是什么情况?我狠狠盯着自己的鞋尖,盯得眼睛都发疼了,迷迷糊糊想着:这人真是亦寒吗?亦寒是那么腼腆清冷,比我还要干净的存在,怎么会是眼前这个人?
&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是吗?&索库冰冷愤怒的声音让我猛然清醒过来,我抬起头,却被已直起身的亦寒遮住视线,只能听到索库越来越冷,却又夹着一丝颤抖的声音,&说什么临宇的师妹,说什么想看看风帝究竟是怎样一个人,都是骗我的?!&
&索库,你听我说!&我一慌,忙跨前一步,急道,&我不是存心骗你,只是&&&
&不是存心可还是骗了,对吗?!&索库眼睛发红地瞪着我,那样子像是恨不得把我撕裂,&这一路来,我就像猴子一样被你戏耍!&
我心中一酸,想起一路来他对我的关心和照顾,那个外表冷酷暴躁内心坦荡真诚的男子,纯净得让我为自己的欺骗抬不起头来。
&你跟他什么关系?!&索库忽然指着我身后,指尖颤抖地质问。
我回头看了亦寒一眼,明媚的阳光洒在他如雪银丝上,洒在他黑色沾满血迹的衣衫上,却洒不进他如此流光溢彩的紫色眼底。
五年,在这个世界,我离开他已是五年。他变得不像亦寒,他变得幽深莫测,他陌生得高高在上着,可他终究是亦寒,天上地下两个世界独一无二的亦寒。
我回头,声音微颤却坚定地说:&他是我夫君。&说完这话我竟一时轻松起来,所有的不安疑惧都变得如天边云彩般遥远又虚幻。
我笑,一字一句重复:&他是我的夫君。&
空中有布片被吹动的猎猎声,越来越多,越来越近,余下的出云援军也都落下地来,却因为无垠谷中央那诡异到极点一触即发的气氛而茫然站在原地。
索库怔怔地看着我,忽然仰天大笑,状若疯癫,尖锐悲呛的笑声让他再开口的声音染上了磨人的沙哑:&我竟会相信你是临宇的师妹,我竟会助你们狼狈为奸去对付临宇,我竟会对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我竟会&&&
在这样的乱世,在这样人压迫人,人利用人的乱世,索库那一点较真的执着有多珍贵,我不是不知道。只是命运弄人,他这样如孩子般纯净的人,却一出生就注定了将是出云的王,注定了要站在某种权利的高处。所以,总有一天他会受到真正残酷的洗礼,被欺骗,被利用,被伤害,然后脱去天真的执着,成长为王。
如果,注定有那么一天,那么一个人。我想,我宁愿是今天,是我自己。
我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是,索库,我承认我骗了你。我并非秦洛的师妹,接近你也只是为了回到亦寒身边。但你无法否认,我为原本就要来援救风帝的你提供了一个良策,让你们的伤亡降到了最低限度,不是吗?&
&这么说起来,我跟你,应该算是扯平了吧?&我笑着讲出这句话,心底却在反问着自己:真的扯平了吗?利益可以均等,感情的欺骗又如何偿还?无论是临宇的我,还是伽蓝的我,对于真心将我当朋友的索库,我竟骗了一次又一次。
心底的酸涩让我几乎说不出话来,我深吸了一口气,直视他充斥着暴怒的茶金色眼睛,毫不避让:&索库,你若真想帮助临宇,你若真想报复我和亦寒,就请你,变得更强,强到任何人都无法再伤害你&&&
话音刚落,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索库的表情,竟只觉眼前毫无征召地一黑,我一头向前栽倒在地上。
第38章 此去经年(一)
我睡得迷迷糊糊,说不清有什么疼痛或不适,只觉身体脑袋都不像是自己的。明明醒着,却睁不开眼,也记不起今夕何夕,此处何地。
忽然感觉有一双清凉的手在我脸上抚着,片刻之后,温度慢慢变化,冰凉的指尖,灼热的掌心,冷时冻得我颤抖,热时又烫得我干渴。
恍恍惚惚间,我仿佛又听到徐冽在我耳边用悲呛的声音说着:&你究竟要我怎样,是不是只有死了,你才会回头看我一眼?&
他痴狂地看着我,笑容变得凄艳,忽然举起刀往胸口扎去,一下又一下,鲜血喷涌,绽放在雪白的衬衣上,像开了大片的山花。我不记得自己是否睁开了眼睛,也分不清看到的是真实还是幻境,只觉心痛到了极点,慌乱恐惧汹涌着撞在胸口。
我一把抓住他握刀的手,哽声道:&徐冽,何必要这般作践自己?曾经我爱你至深,只是如今&&&已消散了,就算你用伤害自己来让我痛,那爱也再不会回来!
忽然只觉胸口一窒,仿佛有冰冷的锁链狠狠勒上我身体,又似有厚重的棉絮紧紧蒙住我头脸,让我不能吸气,不能吐气,甚至无法让心脏跳动。
一时寒冷如冰,一时又炽热如火,我仿佛要溺毙在这样漫长的痛苦里,无法呻吟,无法求救,无法呼吸。可是不知为何,这般痛苦的煎熬里却又似透着一抹熟悉一抹悲伤,让我痛得留恋,痛得畅快,甚至痛得渴望。
终于,我从窒息中逃脱了出来,昏昏沉沉间只觉仍有一双手抚着我的脸,轻柔、惶恐、小心翼翼,像在呵护着珍宝。轻软温香的被盖在了我身上,那双手将被角掖紧,又拂开了我的额发,用干裂的唇在我额头烙下一个吻。
那吻如羽毛般轻柔,点水般短得来不及体会,却让我满心彷徨尽皆散去,只余淡淡却真实的温馨幸福,萦绕在心间&&
醒来的时候,我一时记不清自己是为什么从梦中脱了出来,只觉喉咙干渴,手腕丝丝作痛着,浑身倒并不难受。
我睁开眼,刺目的亮光让我一时什么也看不清楚。我静静等那阵刺痛过去,一动不动享受这惬意的瞬间,直到模糊的声音传入耳中。
&&&皇上,不如让属下去查探一下,这般身分不明的人留在身边&&&
这声音有三分熟悉,我侧目看去,却只看到了他的背影,穿着件灰色的文士衫,身形略显削瘦,却瞧不出是谁。倒是他对面的秦离目光灼灼地望着亦寒,不再年少的脸上已刻上了沧桑的痕迹显得冷酷,但此刻的表情紧张中夹着期望,倒将那肃杀之气冲淡了不少。
亦寒的脸我只能看见侧面,半边抿紧的唇,冷厉的表情,高挺的鼻子,紧绷的身体,似乎每一根线条都透着清冷之意,却又偏偏那么张狂,冷而傲,淡而狠。
只听他用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说:&朕只给你三日时间。&
那灰衣谋事单膝跪下,应了是,才转身离去。掠过殿门的瞬间,他将目光转向我躺着的地方,对上我的眼,却丝毫不慌,反阴冷地笑了笑。
我几乎想拍着脑袋叫声:原来是你!难怪那声音既有些印象,又觉不甚熟悉。原来竟是五年前方发誓效忠于我的谋士&&韩宁。
脑中不自觉浮起那张清俊雅致,如竹露清风般的脸,心中暗道:韩宁既在亦寒麾下,却不知韩绝现在何处。
韩宁含笑而去,对面的秦离却露出明显失望悲伤的表情,向亦寒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便失魂落魄地出去了。我心中刺痛,目光随着那僵硬挺直的背影直到门口,却忽然被一道纯然的黑遮住,这才回神,发现亦寒已坐在了床边。
我挣扎着坐起来,亦寒忙伸手取了旁边的靠枕垫在我背后,一手拉着我的手助我坐起来。谁知用力过大,臂上一痛,我竟低哼了一声一头栽进他怀里。
他用一脸无措的表情看着我,两手搁在我臂侧,全然不知该扶我躺下还是抱紧我。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从前还觉得临宇纤弱,比起林伽蓝的娇小,可差得远了。此刻在亦寒身前,我甚至觉得他一展开衣服就可以将我整个裹进去,也难怪他会控制不好力道。c
亦寒叹了口气,将我揽紧怀里,略带胡渣的下巴在我头顶轻轻磨娑着,声音低哑却又带着以前从未有过的性感:&临宇,真的是你吗?我只怕不是真的。&
我伸手环住他的腰,身体贴上他壮实匀称的身躯,薄薄的衣衫下仿佛蕴藏着无限的力量。我蓦然脸红起来,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觉得亦寒身上的男子气息如此浓烈。
&这就是本来的我。&我叹了一息道,&亦寒,你会失望吗?没有临宇的秀美,没有临宇的高洁,没有临宇的才情,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你会失望吗?&
亦寒的身体猛然一僵,一寸寸冷了下去,我的心也跟着慢慢变冷,冰锥在胸口一下下凿着洞。
下巴陡然被捏紧,有些痛,却可以忍受。我被迫得抬起头对上那双紫色的眼睛,满殿的烛火映照其上,光华灿烂,流泻出来的却是愤怒和心痛:&你问这样的话,才真正让我失望!&
看的出来亦寒当真是很生气,气我的不了解,气我的不信任,眼底忍不住冒起湿意,嘴上却不肯相让,唏嘘说着:&毕竟都五年了,你还当上了威慑天下的皇帝,谁知风吟后宫中是不是莺莺燕燕无数,日日只恨春宵苦短呢?&
亦寒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虽雪发如丝,紫眸异彩,我却只觉又回到了从前那青衣男子被我气得爱不得恨不得的咬牙模样,心一寸寸柔软,化作水,化作线,只想将他团团围绕。
&临宇!&亦寒忽然一把将我抱起来按在胸口,手势极大,鼻尖都快被压扁了,我连连呼痛求饶。他却忽然埋首在我颈项,哑声道:&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我哪有。&我嘟囔了一句,正待说话,却因为颈间忽然的濡湿而恍然止住。亦寒的声音犹在耳边,却又像从千里之外奔腾而来。
&我一直努力不让自己爱你,可你非要来招惹我。明明不能相爱,还要招惹。我从来没有非分之想,只愿安安静静守在你身边,你却随手把致命的诱惑抛给我。临宇,我都把心剁碎了,全部喂进你嘴里,你怎么还忍心抛下我?一边说爱我,一边&&却闭上眼&&了无牵挂地一走就是五年。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你&&&
滚烫的液体顺着脖子滑入我体内,灼伤了我的皮肤,我紧紧搂住他,任由泪水在我脸上肆意纵横。他哽咽的声音像一个明红的烟蒂,戳在我心上,滋滋冒着烟,疼痛难当。
&临宇,你明明说过会追我到地狱。可这五年来,我每天都在地狱,你为何从不来见我一面?&
不知何时,我们都抬起了头,泪流满面的彼此恍如隔了一世再重逢。想起曾经生离死别的痛,撕心裂肺的伤,只觉此去经年,良辰美景都成了虚幻,唯有眼前的人才是真实。
他轻轻吻上我的唇,温柔地小心翼翼地像是怕惊破一场美梦。辗转吮吸的紧密贴合,舌与舌相绕的纠缠,津液相濡的温柔,所有感觉都美好的不似现实。
然而,我们兜转了两个世界,历尽了哀伤苦痛,也不过是为了这一刻契合的瞬间。只要一想到这些,回首前程,我就止不住一下又一下胸口地抽疼。
第38章 此去经年二
我咕咚咕咚大口喝水,亦寒忍不住手在我背后拍着,柔声道:&慢慢喝。&
谁知他总控制不好自己的手劲,我被呛得连连咳嗽,然而抬头看到他惶急无措的表情却只觉好笑。亦寒撇过头,命人传了晚膳上来,这一次却不敢再靠近我,只坐在一旁默默看着我吃。
我一边吃着精致的菜肴,一边问道:&这是哪?&
&劸刕城。&亦寒言简意赅地答道。
我一惊抬头:&我睡了多久?索库呢?&他竟已顺手又夺下了劸刕城,金耀可不是有三分之一疆土已落入了他手中。
亦寒忽然伸手揉了揉我的脸,粗糙的指尖酥酥痒痒:&从昨日下午昏睡到现在了。索库已经回了出云。&
我脸上有些发热,低下头继续吃饭。想起到今日已有七天,晚上又该回现代了,一时却有些踌躇,不知该怎么开口说明。只得换个话题,问出了我一直都挂心着的话:&飞飞呢?&
亦寒温柔的表情微微一滞,银发垂下来半遮住眉眼,显得沉沉的暗,他只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死了。&
&咣当&一声,手中的汤匙落在碗里,我怔怔地只觉胸口狠狠痛了半晌才缓和过来,脑袋顿时清醒,低声道:&他恢复记忆了?&
亦寒沉默了良久,才缓缓清冷地道:&事实上,你走后我便没再见过他。秦雪两个月后回来禀报说他失踪了。其后一年有余,沉寂已久的火翎国忽然出兵彻底将荠木国收归版图,又向金耀边境发动进攻。这两年来,表面看是我在侵吞金耀的国土,迫得他们国破家亡。然而,西面火翎国无声无息便在短短三年内逼杨毅向他们割让了三座边境重城,如此不费一兵一卒取得胜利,才是真的厉害。且不像君无痕傲气霸道的作风。&
我静静地听着,此时却忍不住抬头道:&你似乎很了解君无痕?&心里隐隐惶恐着飞飞的失踪,但因为不想让亦寒担心而小心隐藏着,窒闷而压抑。
亦寒一滞,蹙眉看着我。我忍不住长叹了口气,道:&亦寒,你究竟是谁,天星流剑派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七年前符御带走你的那三天发生了什么事?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一切吗?&
亦寒怔怔看着我,脸色发白,映着雪白的发,让我心口酸痛。我伸手轻轻将他的发丝缠绕在指尖,低声道:&这一头青丝,可都是为了我而染白的?&
他的眸光如水,与我缱绻纠缠在一起,像是最温存的抚慰,又像最致命的挑逗。我只觉肚子早已饱了,某些地方却很饥渴,那是一种因思念疼痛累积而成的饥渴,忍不住便起身偎进他怀中,深深汲取那熟悉的味道。
&很老&&&亦寒忽然在我上方嗫嚅了一句。我一时没听清,抬头却看到他懊恼又尴尬的表情,怔怔地看着我,贴在我腰上的手掌却开始微微发烫。他低下头,用暗哑的声音喃喃道:&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小?我却&&老了&&&
我起先没明白过来,等一时想通,只觉再忍不住伏在他怀里放声大笑。亦寒只是这般静静地搂着我,很温馨,很宠溺,我只觉很幸福。
他用一贯清冷的声音,漠然说着自己的事:&我的亲生父亲,是个比我师父更残酷冷血的人。当年他以风族族长的身份开创了风吟朝,却将皇位传给了穆嘉王朝后裔的卓仞,于风吟最可能一统天下之际,飘然远去。卓仞虽有身份可号令群雄,却着实没有成为帝王的能耐,再加上我父亲蓄意挑拨,本已臣服的各国首领统统倒戈,天下重归纷乱。于是,我父亲凤豫他成了天星流剑派第七代星魂。&
&师父符御是凤豫最小的弟子,天资却无人能比,文韬武略天文地理竟只要他愿意,就可一脉精通。凤豫是个无心无情的人,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光大天星流派,所以师父成了他手中最重要的棋子。幸好,师父并未辜负凤豫的希望,生来冷漠无情,阴沉狡诈,一入江湖就掀起轩然大波。伊修大陆正式三国鼎立,就是在那时产生的。&
&然而,就在五十年历世将尽的时候,师父身边出现了一个女子。那人就是我的师母谷元香,也是&&&亦寒闭了闭眼,敛去暗紫流光,脸色却煞白如雪,&也是我的亲生母亲。&
我惊得张大了嘴,这是何等混乱的关系?师母是亲娘,师祖是亲爹,师父与自己却本该是同辈,不是乱伦,胜似乱伦,我都快被搞晕了。
&临宇&&&亦寒忽然收紧手,哑声道,&你会瞧不起我吗?&
&不会不会!&我忙道,&你继续说下去。&
亦寒低头亲了下我的眼睛,轻声道:&临宇,我已经把什么都弃了,只有你。不!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只要你&&&
&傻瓜!&我轻轻抱住他,一字一句道,&我又何曾不是把什么都抛了回到你身边,你才不能不要我。否则&&否则我哭给你看。&
亦寒笑了,低头看着我笑,弧度浅浅,却很漂亮的笑容。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抱紧我继续用漠然的声音道:&星魂不是不能娶妻,也不是不能动情,只是不能娶一个会动摇其心性的女子,更不能对主人动情。而当时师父却是深深爱上了师母,爱到愿意实现她一切愿望。师母生性善良,在得知天星流剑派真正的宗旨后,一意要解救天下苍生。&
亦寒顿了顿,忽然脸色微变道:&临宇,你&&还不知&引地狱烈火,燃尽世间罪恶&的真正含意吧?&
我懒得抬头,舒服得偎在他怀中,懒懒道:&知道的,你继续说下去吧。&
亦寒一怔,全身绷紧的肌肉却放松下来,也不再追问我如何知道,只紧紧抱住我续道:&凤豫得知师父竟真的想为了一个女人违抗师门,很是生气。可他觉得杀掉师母,反而会激起师父的反抗,乃下下之策,他不屑为之,于是想了个更恶毒的方法。师父并不是一个长得漂亮的男子,又不懂风情。凤豫不相信师母会真的深爱师父。所以,他决定,勾引谷元香。&
&哈?&我又惊得抬起头来,这凤豫究竟在想些什么,&那最终成功了吗?&
亦寒苦笑:&没有。非但没有成功,还将自己陷了下去。&亦寒见我一脸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表情,咳了一下,脸有些红,撇开眼道,&天星流剑派能成为星魂的人都有超过两百的寿命,所以那时凤豫虽已有一百多岁,看上去却不过三十刚出头。因此&&&
我脑子转了个弯,忽然勾住他颈项,眯起眼笑道:&亦寒,你这么说,是不是在间接表达,虽然你现在看起来比我年岁大,其实还很年轻呢?&
第38章 此去经年三
我脑子转了个弯,忽然勾住他颈项,眯起眼笑道:&亦寒,你这么说,是不是在间接表达,虽然你现在看起来比我年岁大,其实还很年轻呢?&
亦寒蓦地脸上烧红,又是恼又是怒地撇过头去,半晌才能用不怎么自然的语调继续讲述:&后来,凤豫醉酒之下,强占了师母。而凤豫也因为痛苦和内疚,甘愿死在了师父手下。师父最终遵从凤豫遗命接掌了天星流派,仍就娶师母为妻。&
亦寒叹了口气,声音沉沉如闷雷:&也许原本师父真的会听师母的话结束乱世,如果没有我的出生,如果&&他后来没发现师母竟真的爱上了凤豫。&
我有些惊,有些讶,看着前方茫然道:&你师母真的爱上了凤豫?怎么会?你不是说勾引没成功吗?&
亦寒摇头道:&这些细节我也不甚清楚。只记得师父曾说过,对天下来说,凤豫是妖是魔,有着惊人的破坏力,对女人来说,凤豫却是个如寒食草一般的存在,不沾惹也就罢了,一旦沾上就一辈子也无法甩掉。师母不是寻常女子,她抵住了凤豫的勾引,却最终没能抵住凤豫此生唯一一次的痴情。&
寒食草是一种如罂粟般,服食了便能让人上瘾的药草。没想到,亦寒的父亲竟是如此不一般的人物。想想符御也不过是个可怜人,被尊敬的师父伤害,被所爱的女人背叛,明明妻子就在身边,心却如在天涯。
咫尺天涯&&脑中忽然飘过这四个字,我一惊,猛地抬头道:&这些便是你七年前知道的事?你师父是想以你的痛苦来报复你父亲吗?&6
亦寒凄然一笑,伸手轻轻抚着我的脸,哑声道:&可以说是,却也不是。师父对凤豫固然有恨,但对我却真的极好,他用药物改变了我的发色眼睛,让我再没有与凤豫相同之处,全然将我当作亲生儿子般教导。因为师母的移情,师父将所有的心力都花在了光大天星流剑派上。仿如时光倒流,这一次,我成了他最大的希望。&
&七年前,他将我带到师母坟前告诉我这段往事,也第一次让我知道&引地狱烈火,燃尽世间罪恶&的真正含意。师父给我三个选择,一是认你为主,一是杀了你另谋出路,一是杀了他成为第九代星魂。&
&明知道不可能杀得了师父,我还是尝试做了,然而,那时的我就算拼上整条命,也不可能是师父的对手。于是,选择只剩下了两个。那根本不是选择,而是&&&亦寒皱了皱眉,声音变得艰涩,&而是残杀。&
&认你为主的最终结果是要我亲手杀了你,我岂肯答应。可师父却说,只要我肯待在你身边五十年相守不相爱,你仍不变心,他就允许我在成为星魂后娶你。师父他,总是这样,切断我所有的生路,然后留一个看似美丽的诱饵给我。他或者是想让我重历他当年的痛苦以求报复凤豫,可他却忘了,我不是他,你也不是师母。&
亦寒将下巴搁在我头顶,哑声慢慢说着:&五十年,是多么漫长的年月,莫说咫尺天涯的痛苦难挨难忍,我又怎么舍得让你空等着我眼看岁月蹉跎,年华逝去。可我没有办法,师父说这是我们凤家歉他的,"奇+---書-----网-QISuu.cOm"无论凤豫还是师母。师母甚至早有死念,只是为了我的平安成长,才活下来,忍着内疚痛苦的折磨伴在师父身边。&
&这些,我都可以不顾。临宇,那时我们连命都不要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是不是?可师父却告诉我,他已用内力将&刁苻&之毒逼入了你奇经八脉。临宇,你还记得你曾因柳岑枫中过掺有&刁苻&的毒吗?&
我点了点头,背脊一阵阵沁凉,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他紧紧搂住我。
&刁苻的毒中一次,只是失去部分记忆。中第二次时,却会在三天后慢慢开始遗忘一些事,痛苦的,快乐的,直到最后连自己是谁也记不起来,才痛苦死去。而认主仪式,是你奇筋八脉中&刁苻&毒唯一的解药。&
&那时,我跪在师母的坟两天两夜,脑中一遍遍勾画着亲手杀死你的场景,只觉那痛苦那折磨还不如当场死了痛快。可是终究,我还是没有办法,没办法看着你在遗忘一切后痛苦死去,没办法让你等我到天荒地老,更没办法亲手杀了你。所以,我只能&&选择放手。&
&混蛋!&我狠狠一拳垂在他胸口,想起那两年咫尺天涯,相守不能相爱的痛苦,声音都哽咽了,&你可以告诉我啊!可以跟我商量啊!你却宁可把我推入别人怀里,宁可看着我痛,看着我无助,也不吭一声&&我&&&我咬住唇恨恨道,&我宁可你离我而去!&
亦寒一把抓住我的手,苦笑看着我,眼神却极致温柔:&告诉你,迫你和我同生共死,与亲手杀了你,又有什么区别?离你而去,还有谁来守护你?我那么多挣扎隐忍,还不是为了不想失去保护你的能力,能永远守在你身边吗?&
&&如果爱无法用言语表达,我愿意用生命来证明。
耳边倏然飘过这句话,疲惫的身体像被浸泡在温泉般酸软,一时间我只觉所有的怨和委屈都消失了,只余隐隐的痛和对眼前男子彻骨的疼惜。
亦寒又道:&人世种种命运,真有说不出的因果相生相克。师父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当年因痛恨凤豫而在我身上所下改变发色和眼睛的药物,竟会在&&在关键时刻与神荼的&糜毒&相抵,不但破除了我俩的宿命,也保留了我守护你的能力。&
亦寒低头吻上我的唇,不含情欲地温柔亲吻,然后慢慢分开,眼底都是宠溺的深情:&无论凤豫是个怎样残忍的人,只因为这点我就该感谢他,称他一声父亲。&
我看到自己在他紫色眼眸中的倒影,两颊舵红,双目含情,不禁低下了头不敢再与他对视,轻轻道:&我最不明白的便是你怎么会成了风帝,你不是最不爱那争权夺利吗?&
亦寒沉吟着,望向前方殿中摇曳的烛火,眼神虚茫而忧伤,显是并不想提起这五年的事。然而终究他还是缓缓道:&那日,你&&走后。我的眼睛和发色忽然成了现在这般模样。我一人杀进金耀洛城皇宫中,他们措手不及,竟真的被我杀到了杨毅面前。&
他只几句话就将当日的情景寥寥带过,我却仿佛能清楚看到青丝染成白发,青霜剑滴滴溅血的凄艳景象。一时只觉自己欠他的受他的怕是用一辈子的爱也还不清,只能紧紧搂住他,让他知道我活着,就在他身边。
第38章 此去经年四
亦寒轻轻吐了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已变得漠然:&刀架在杨毅脖子上时我却忽然不想杀他,只觉那样实在太便宜他了。于是我回到风吟接收了你的势力,又因为凤豫当年银发紫瞳的风神形象一直被风吟百姓记在心中,再加上有灵儿&&木双双相帮,我在短短三年内便除去了卓家势力,笼络朝臣,登基为王。&
亦寒把过程说得是那样潦草,想起他在众人面前君临天下的霸气,想起秦雾他们对他不自觉的畏惧,想起他说有灵儿相帮,说不在意绝对是骗人的。
我长长地吐着气,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口画着圈圈,想着我刚刚立下的一统天下的决心,却不知助亦寒称霸究竟是对是错;想着转眼我在古代已待了快一月,却没有找到合适的身体,不知会不会真的一夕老去,年华不再&&
手猛然被握住,宽大的手掌带着灼热的温度包住了我整只手。我愕然抬头,只见亦寒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紫色眼眸中赤红若隐若现,那薄薄的唇微微抿起,却像蓄势待发的野兽,时刻等着将我吞入腹中。
此时此刻,我又再度感受到了自己与他本质的差别,那炽热霸道的气息,那宽阔结识的胸膛,那匀称有力的肌肉,那抵着我的灼热僵硬的凸起&&
我啊地低叫了一声,猛地从他身上跳起来,退到一边,脸红红地道:&我还没问完问题呢,云颜还好吗?风吟那个临宇是不是她假扮的?韩绝没事吧,还在经营伊修行会&&啊!&
也不见他怎么动,等我回过神来,却已经被他横抱起来,向很近的床铺走去。
&你那么聪明,该猜到的总会猜到。至于韩绝&&&亦寒忽然低下头,阴郁地看着我,&他只要不死,都与你无关。&
我一愣,条件反射地问道:&难道他反叛了?&
&没有!&亦寒不耐地答着我的话,将我放在柔软的床上,&他把行会经营得很好。&
那就好。我心里吁了口气,无论如何只要一想到他是子默的祖先,就觉得无法不管他。只是,我抬头愕然道:&那你为何生气,总不会是&&&我一顿,&吃醋吧?&
亦寒瞪了我一眼,忽然俯下身狠狠吻了下来。待放开时,我已两腮嫣红,气喘吁吁:&你这醋吃得真是好没道理,韩绝又不知我是女子!&
亦寒哼了一声,冷冷地慢条斯理地道:&你以为,我当初是如何爱上你的?&
我一愣,立时惊得从床上跳起来大叫:&不是吧!原来你喜欢男子?!&
亦寒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声音却依然清冷:&你以为常年来都扮成男装,你就真是男子了吗?在真正的男子眼中,你总还会不自觉流露出女子形态来,当时或者只觉异样怜惜,等时日久了自然就想明白了。&
我脸一红,低下头去,总觉得亦寒这番话不像在说明,倒像是变相的表白。
亦寒一把抱住我又吻了上来,我被吻得晕头转向,等回过神来早又被拧进了床铺里。我急急往上挪了挪避开他的唇道:&我&&我还有很多问题没问完呢!&
亦寒轻轻一扯就将我扯回了身下,额头明明冒着细密的汗珠,呼吸又是急促的,声音却竟能清冷如昔:&一会再问,我总会如实告诉你的&&&
&不行&&&灼热的呼吸触到我脸上,只觉全身像被下了软骨散,浮沉不由己,连摇头也变得软弱无力,&一会&&我就该回去了。&
亦寒游移在我身上的手猛然一僵,手劲极大地攫住我肩膀,几乎是低吼道:&回去?!去哪?!&
被他一吼,我陡然惊醒过来,背上涔涔一片冷汗。我深吸了几口气,才有自信对上那双暗紫的眼眸,低声道:&我是靠来回于时间夹缝,才能找到你的。但这个身体却不能在伊修大陆久待,每隔七天我必得回去一趟。除非&&除非找到新的能契合的尸体。&
亦寒将我揽在胸前,皱起了眉,面容因为被披散的银发遮住了光而看不真切,紫色眼眸中却沉沉暗暗,如有一根浮木漂流在茫茫大海中。
&喂,亦寒。&我退开一点,眯起眼危险地看着他,&你可不要打杀掉一批无辜的人给我试验的主意啊!&
亦寒一怔,别开了眼,看他那心虚的样子就知道这念头肯定在他脑中转过。亦寒清了清嗓子才道:&我是在想,你原来的身体还行不行?&
&哈?!&我惊得又要跳起来,&你是说临宇的身体?还在?五年过去不是早该腐烂了吗?&
亦寒眼中的黯然一闪而逝:&云颜保住了它,将它藏在冰棺中。&
亦寒的话让我心中一阵狂喜,又有些惴惴。能回到临宇的身体自然是再好不过,但却不知两度死亡,五脏六腑皆受大损的临宇是否还有存活的可能。
正喜一阵,忧一阵地沉思着,忽听亦寒轻道:&你的真名叫什么?&
我一愣,抬起头来,望见他眼底隐隐的失落和忧伤,心里酸软。于是跪坐到他身旁,扯过他的手在他掌心一字一画写着:&我叫林伽蓝,森林的林,蓝色的蓝,中间这个字念加。&
我写完,却是怔怔看着他遍布伤痕的手掌失了神。从前只觉亦寒的手修长清凉,除了练剑而来的薄茧,并没有什么瑕疵。此刻,却只见一道道数不清的狰狞伤痕纵横在这双完美的手上,仿佛在无声地讲述着这五年的悲伤。
&伽&&蓝&&&我听到亦寒用极轻柔又生涩的语调唤我,轻轻的两个字,却像用灵魂嘶吼出来的声音,&伽蓝&&&
我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抬起头来,却只觉唇上一热,他已温柔地吻了上来。
遍布伤痕的手轻轻抚在我身上,酥麻刺痛却掩不住怜惜的温柔,我忽然不想再有任何顾忌,只想真切得感受他,也让他感受我。哪怕这个身体在下一秒就会消失,也绝不放开彼此。
衣服一件件离体而去,身子陷入柔软的床铺中,汗水一滴滴落在我胸口&&纵情、肆意、又满怀劫后余生的欣喜忧伤。
我沉沦在这样的激情中,沉沦在渴望已久的气息里,终究忘却了必须回去的念头,忘却了那个世界,融化在他炽热而怜惜的怀抱中,永世沉浮&&
第39章 撕裂(上)
我愤愤地扯着衣服领子,一面往下走,一面恨恨地嘀咕:&亦寒这混蛋,肯定是故意的!&
一想起方才在镜子中看到的颈项青青紫紫的吻痕,便羞得连耳根都红了。其实今天最该做的就是待在房中不出去,免得被人瞧见,尤其是徐冽。一想起,我就浑身打了个抖,想着他或者会当场掐死我也不一定。
念及曹操,曹操就到。我还没迈下最后一步阶梯,已听到徐冽嘲讽的声音:&终于肯起床了吗?昨晚找得更加辛苦吧!&
我尴尬地笑了下,一抬头却见他在这微寒的金秋天气只穿了一件衬衣,扣子松松扣了两个,露出一大片结实光滑的胸肌。头发没有平日的一丝不苟,连眼神也透着狂乱,竟是说不出的性感。我脸一红,忙低下头,越过他走进厨房。的5f93f983524def3dcacf9f3e
从厨房出来时,徐冽正坐在沙发上切换着电视,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形神虽然有些疲惫,心情看上去却不错。我拿上教材正要出门,他忽然抬头叫道:&过来。&
我一惊,戒备地退了一步:&干嘛?&
徐冽的脸立时由晴转阴,冷冷道:&叫你过来就过来,我有话说!&
我微微蹙起了眉,尽量用淡定的口气道:&有什么话,这样说也可以。&
&我怎么说也是你丈夫!!&徐冽狠狠将遥控器甩在沙发上,几个箭步已到了我面前,抓住我的肩膀怒吼,&你连听我说两句话的时间也没有吗?&
我被抓得痛了,想发火,可看到他通红狂乱的眼,又有些不忍,只得放缓了声音道:&有什么话你说吧。&
徐冽侧目看着我,苦笑冷笑自嘲地笑慢慢弥漫在整张脸上。他声音沙哑地说:&你究竟有什么好?不漂亮,不体贴,不温柔,还愚蠢地爱钻牛角尖。可我竟比你还蠢,为了你这种女人,我一退再退,不折手段&&你有什么好?有哪一点值得我妥协到&&把自尊都踩在脚下的地步?&
我闭了闭眼,撇开头,低声道:&是,我不值得。徐冽,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吧。&
&你以为我不想放吗?!&徐冽失控地抓住我大喊,&我恨不得永远忘了你,我恨不得从来没遇见过你!明明&&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如今,却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泥潭里。林伽蓝,你对我公平吗?公平吗?!你这个&&&
徐冽的声音忽然艰涩地哽咽住,一时竟用尽了力气也吐不出来,他猛地伸手抱住我。我忙挣扎,他的手劲却极大,狠狠勒着收紧,仿佛要将我俩永远捆在一起。
身上很痛,心里却更痛。徐冽说了和亦寒一样的话&&&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同一句话,在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于亦寒我觉得怜惜,于徐冽我却只觉心中刺痛。因为对他,曾经招惹的债,我再也还不清了。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徐冽的声音暗哑而悲伤,仿佛失落到了极点,又抓着那些许不是希望的希望,&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可我竟还是放不开你。我每天都在问着自己该怎么办?怎样才能忘记你,怎样才能爱上别人?可是我&&做不到,伽蓝,我真的做不到!&
脸上一片咸湿,我竟没发现泪水不知何时淌了下来。那种心痛的感觉我懂,当年眼睁睁看着他抛下我,绝望铺天盖地而来。我想要把心撕碎了去忘记他,却发现哪怕每一块碎片上都刻着他的脸。如果不是时光冲淡了那痛,如果不是有人将我破碎的心一点点粘上,或者我直到今日都在如搁浅的鱼般痛苦喘息着。
&伽蓝&&&温热的手指忽然抬起我的下巴,徐冽的眼中满是悲伤,悲伤让眼眶泛着殷红,眼底深处却又透出惶恐的渴望,&伽蓝,如果我说,我可以不介意你在那个世界&&&
徐冽的声音骤然一停,悲伤温柔的目光忽然如冰晶利剑般狠狠剜在我颈项上,一瞬不瞬只是剜着,直到熊熊的火焰充斥了他整张脸,狂暴而愤怒。
&你让他碰你了!&从前只觉温热修长的手此刻如烙铁般掐上烫上我的脖子,我被那强大的劲力贯在墙上,从后脑勺至背脊像被狠狠抽紧了,痛得我直打哆嗦。想深呼吸来缓解这疼痛,却发现喉咙越来越痛,肺吸不到氧气,窒息的感觉汹涌而来。
&你是我妻子!!&徐冽在我耳边发狂地大吼,声音隆隆地像是从我耳膜冲出来的,我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痛苦地艰难地掰着他的手。他却丝毫没有怜惜的意思,只是在疯狂地加大手劲:&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敢让别的男人碰你!你以为我这个丈夫是死人吗?!&
我觉得我要死了。闭上眼,隐约能看到广袤的土地上,银发飘飘的男子遗世独立,清冷而孤寂。我想,我或许真的要死了。
第39章 撕裂下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急促的电话铃声就像一把锋锐的刀,猝然割裂了徐冽的手与我的脖子。
徐冽浑身一震松开手来,呆呆地看着我还留有泪痕的脸,看着我颈间明显的掐痕,脸上满是绝望的慌乱和无措。我却已顾不上他,手一松,便瘫软地坐到了地上,重重咳嗽。
劫后余生后的第一个感想居然是:我果然料事如神,徐冽当真差点掐死了我。这样想着自己都觉得好笑,笑着笑着却发现泪无声无息淌了下来。
隐约听到徐冽走过去接起电话,声音疲惫地说着:&现在别来烦我。&
几秒钟的停顿后,徐冽忽然大吼:&我管你雪儿不雪儿,叫你他妈别来烦我听到没有!!&他狠狠砸下电话,发出铿锵的声音,尖锐得直刺人心。
我挣扎着站起来,只觉自己浑身还在颤抖,喉咙上慢慢有火烧火燎般的痛侵袭过来。
&砰&一声响,徐冽重重一拳砸在桌上,那摆放着电话的玻璃圆桌竟应声而碎,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后,电话连着那尖锐的玻璃碎片一起摔到地上。话筒散在一旁,从那古色古香的听筒中仿佛还能听见&嘟嘟&的盲音。
鲜血从徐冽的手背一滴滴淌下,有些落在地上,有些落在碎玻璃上,折射着映入我眼中,我忽然只觉整个世界都成了血红。
&出去。&徐冽低低地喃了一句,有晶莹的液体随着他手上的血一起滴落。徐冽低着头,虚弱地靠在沙发上,扯着嗓子吼了一声:&滚出去!!&
明明像恨极了厌极了那般在驱赶我,沙哑低沉的声音却仿佛被滚烫的泪浸透了,只余悲伤,痛到极处的悲伤。
我想说些什么,却在喉咙发出一个粗嘎的音时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我苦涩地笑笑,走到门口时听到徐冽像是灵魂被撕裂了一般痛苦的声音。
&我以为我可以!我居然&&我居然以为我可以忍受!!&徐冽一字一句含糊不清地说着,说着,忽然大笑了起来,那笑就像个神志清醒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剥去皮肉,痛得想立刻死去,却偏偏舍不得放弃希望。
&哈哈哈&&徐冽!你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我一只脚已迈在了门口,那样艰涩疯狂的笑,那样绝望的自嘲却让我再迈不出第二步,只觉心像被用极钝的锯子一下下挫着,血肉淋漓,真还不如一下撕成两瓣倒也罢了。
我狠狠咬了咬牙,殷红的血一滴滴落在暗灰色的教材封面上,滚了几滚,才落在地上砸成一个漂亮的花形。徐冽疯狂的笑声一阵又一阵响在耳边,已分不清是现实还是余音。
我狠下心一步步迈出门去,温暖的阳光照在我脸上,徐徐的微风拂过我细碎的发。我抬起头迎着风向着阳,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啊!痛!痛&&子默,你就不能轻点啊!&
子默抬头看了我一眼,冷冷道:&你还知道痛?&话虽说得绝情,手还是认真地在处理着我颈上的伤。
&你什么意思啊?&我粗嘎的声音终于慢慢回复了过来,&我是人,自然知道痛。&
细长的纱布裹好,镜子里看去我就像个打了石膏的木乃伊,被亦寒看见还不把他吓死了。子默的技术真是烂,早知道就去医院了。
子默收起医药用具,一声不吭地坐在旁边,脸色沉郁,眼中波涛暗涌,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叹了口气道:&子默,你别想着报复徐冽。真的,报仇没意思透了。&
子默斜睨了我一眼,笑出声来:&你倒是悟出真理了。&顿了顿,神色变得严肃,清俊的脸上带着薄怒,&伽蓝,记清楚了,你不欠他任何东西!别总是任由他欺负!&
我唯唯诺诺地点头,不太敢发表类似&其实是你护短&,&谁欺负谁还不一定&之类的言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子默若较起真来,可以不着痕迹地挖个地狱让你跳进去,回头你却还得感谢他。
子默忽然淡淡道:&晚上就留在这里吧。你在伊修大陆已是步步为营,哪还抽得出精力去应付那个疯子。&
我一愣,竟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徐爸爸徐妈妈他们问起&&&
&就说要和朋友出去几天。&子默迅速打断我的话,丝毫不给我犹豫的空间,&今晚先打个电话过去,明日我陪你去收拾些衣物。就这么定了。&
我沉默了半晌,才无声道:&好。&
子默忽然燃起了一根烟,修长的两指夹起,安静地抽着。半晌才幽幽道:&这几天我有些担心,毕竟邵俊一一直没能抓到。本来,徐冽也该有能力保护你的,只是他现在这种状况&&&子默顿了顿,斩钉截铁地道,&总之,在你找到契合的身体,邵俊一伏诛以前,你还是先住在我这里吧。&
我有些不相信邵俊一还能卷土重来,但子默这么担心一定有他的道理,更何况,住在这里或者对我,对徐冽都好。我扯出个笑容,点了点头。
子默侧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来:&你休息下,我去替你请假,顺便带晚饭回来。&
我无力地点点头,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快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轻柔的音乐声,很熟悉,很触动心神,却不记得在哪听过。我恍忽着爬起来四处摸着,好一会才抓着一个坚硬的金属物体,想也不想,就按下了一个绿色的按钮。
正准备再睡,却听响亮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来:&子默!我成功了!你听见了吗?我成功了&&我终于和他说上话了&&我好开心!子默,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
我一愣,仿佛一阵风吹过,凉凉地清醒了。这熟悉的声音让我呆了好一会,才&啊&地一声叫道:&薇夜?!&
电话对面的人显然也一时蒙了,大概怎么也没想到讲了那么多话,听的人却不是本主。
我这下连一点睡意都没了,嘿嘿笑道:&薇夜,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和子默这么熟的?&
&啊!伽&&伽蓝啊!&薇夜慌乱地提高了声音,&我&&我还有事,先挂了啊!&
然后,她挂机了。我将手机摆在膝盖上,盯着它嘿嘿傻笑了半晌,才起身准备去倒杯茶喝。
直起身的一瞬间,我猛然想到,刚刚听到的那个手机铃声,不就是当年子默在湘西战场上教我吹奏的曲子吗?
一时间,方才的喜悦陡然散去,心底沉沉如铁,无论如何也轻快不起来。千年只为刹那,千年只为刹那!子默,希望你幸福,你一定要在这个世界找到只属于你的幸福。
第40章 心有千结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选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
我呆呆看了半晌,才在诗的上方写下&千秋岁&三个字,搁下手中的笔。只见跃然于纸上的字虽秀气端雅,却明显有些疲软,少了当年的清隽傲然之气。是因为换了个身体不习惯了,还是经历过太多心性变软弱了,竟连字也失了当年的灵气。
我长叹一口气,正待把纸揉乱了扔掉,却忽听一个熟悉的男声在不远处冷笑道:&就凭你也想临摹公子的字吗?&
我愕然抬头,&秦雾&二字几乎脱口而出。只是他此刻那不善的表情,冰冷如利剑般的眼神,让我怎么也挂不起友好的笑容。只得耸了耸肩,揉乱那一团纸丢在地上。
秦雾几步走到我面前,目光凌厉地瞪着我,冷冷道:&你莫要仗着皇上的宠爱在这里张狂。你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替身,别以为能取代&&取代旁人的地位。&
秦雾看着我的眼痛恨又悲伤,愤怒又失望,眼前忽然飘过秦离那希望成空的失落表情,心里只觉一时热,一时软。原来,在这个伊修大陆上挂念我关心我的,不只有亦寒,不只有云颜,还有许许多多如秦雾般被我忽略的人啊!
原本沉重的心情竟因为他一句愤怒的责备而轻快起来,我怔怔地看着秦雾,只觉他又长大了不少,当年的少儿郎,如今已可见下巴上凌乱的胡楂,却唯有那双眼依旧如从前般清澈纯净。
七刹三星,也唯有他还一直执着保留着这一分天真,历尽红尘仍不改其衷。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斜倚在靠背上看着他道:&能不能取代岂是有你说了算,不如你将那人的名号报来我听听。若真是胜我太多,我无颜争夺,说不定真就飘然去了。&
秦雾一愣,显是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讷讷了半天不断重复着:&他是&&他可是&&&直到脸涨得通红,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我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大笑出来。我自然知道秦雾说不出口,他们一直以为临宇本是男子。要知道同性相恋,即便在现代也要遭人侧目,更何况是在民风传统保守的古代。
我笑了半天,却发现气氛异样诡谲,仿佛连空气也被下了禁令,不得喧闹。一抬头只见秦雾已跪在地上,低眉敛目,恭敬地跪在地上。
而那受他跪拜的男子正很顺手的解下身上玄色披风,缓步向我走来,雪亮剔透的银色发丝被风带动,将跳跃闪烁的光华映入暗紫色眼眸中,有岁月静好的宁和,又有缥缈如仙的幻彩。
他将披风裹在我身上,低头道:&为何穿得这样少?&
我看着拖到地上快半截的披风只觉好笑,扯着他袖子道:&还不让秦雾起来。&
亦寒哼了一声,才冷冷道:&起吧。&
秦雾恭敬地站起身来,仍是低着头,全然看不清神色。但垂在身侧的双拳却紧紧握住,半晌才一点点松了开来,垂首道:&属下告退。&
我眼看着秦雾出去,背脊挺得笔直,却说不出的落寞寂寥。我猛地回过身揪起亦寒领子怒道:&喂!你怎么可以这般欺负我的人?&
即便被我揪起领子怒骂的时候,亦寒仍是一副清冷淡漠的表情,却在听到&我的人&时瞳孔骤然一阵收缩,猛地掐抱住我,冷声道:&说,谁是你的人?&
&呃&&&我一愣,有些被亦寒的怒气吓到了,缩了缩脖子,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很狗腿地答道,&你!只有你是我的人!&
亦寒这才哼了一声松开我,命人将午膳送上来,他知道我习惯了吃三餐。
可我看着桌上的菜却没什么胃口,亦寒将布好的菜端到我面前,我却只觉恶心。只得苦着脸求饶:&我真的饱了,再吃胃都该撑坏了。&
亦寒忧心地看着我,伸出手轻轻抚着我面颊,喃喃说的话像是自语:&你身子骨太弱了。我不想看到你再如当初那般呕心沥血,累坏了身子。有任何愿望,我都可以替你实现。&
我有些感动,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亦寒,你想要这个天下吗?只要你想,我就能打给你。&
亦寒皱起了眉,脸上冰霜一片:&便是十个天下也抵不上一个你!&
&我知道。&心底有隐隐的忧伤,我探手抚着他棱角分明的脸,触手都是坚毅,&亦寒,我想要结束这个乱世,我也有能力结束这个乱世。天下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或者是最梦寐以求的东西,于我却抵不上亦寒你真心的一个笑容。然而&&&
我放下手,慢慢转头望着殿外,明明只有明灭交替的阴影,我却仿佛又看到了万里河山。我淡淡地笑,声音宁和而悠远:&然而亦寒,我终究不是那养在闺阁中的女子。太多年了我以临宇的身份活着,经历着,早已抛不下他的责任和抱负。天下或者不是我想要的,争霸天下,为黎民缔造一个和平国度的动人过程却一直在无声无息间吸引着我。&
我拉起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眼眶有些湿,侧头忍了很久才没让泪掉下来。我凝视着亦寒水波汹涌的紫色眼眸一字一句道:&金荒冷,火灼热,风无情,红尘狰狞,烽火连天;黎民苦,妻子散,爷娘恨,神子沉寂,乱世何结。这些话是你让人令其流传的,是不是?亦寒,你可否老实告诉我,你为何故意对秦雾他们冷淡?为何任由天下传你残忍嗜杀之名?&
亦寒浑身一震,却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我。
我轻皱了皱鼻子,声音因哽咽带了些鼻音:&因为你想让他们永远记挂着我,让他们以为天底下唯有公子才是真心对他们好的,不想自己取代我在所有人心目中的位置,是吗?&
我迅速擦掉坠下的泪,吸了下鼻子,才笑道:&林伽蓝总不像临宇那般坚强,动不动就哭,真难看。&我抬起头,只见亦寒正无限温柔怜惜地看着我,我哽声道,&亦寒,其实这世间唯有你和子默才真正了解我。我没有野心,没有一将功成的狠厉,却绝不是一个甘于平淡的人。哪怕真有退隐山林的一天,也必是在生命灿烂绽放之后。所以,子默才会为我定下进攻风吟的最后一计,而你宁肯登上冰冷的帝位也要替我铺就统一天下的道路。&
&亦寒,谢谢你。&我低下头亲吻他粗糙的掌心,&谢谢你这么了解我,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更谢谢你能一直容忍爱护这般自私的我&&&
亦寒一把拽过我的手腕,拉进怀里,深深地吻。他抬起头,气息柔柔洒在我脸上:&临宇,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无条件的付出,永远不求回报。可是我错了&&&
他低下头,一下又一下啄吻我的眼睫,鼻梁,嘴唇,声音暗哑低沉:&我不是不求回报,而是所贪求的比任何人都多,都奢侈。临宇,我要你一生的爱,永世的情,心里独一无二的位置,你&&肯给吗?&
&还用问吗?!&我伸手勾住他脖颈,支起身狠狠吻上他的唇,直到他气息火热无法自控,却忽然放开他,柔柔笑着,用心起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亦寒双目中波光潋滟,神情说不尽的温柔怜惜。忽地伸手紧紧抱住了我,却不知是一时激动,还是不愿让我看到紫色瞳眸中那晶莹的闪烁。
那时那刻,那情那景,明明在深宫宅院中,我却只觉烟火熏然,岁月静好。
来到古代的第六天,阴雨绵绵。我一个人在房中悄悄取下颈上的纱布,欣喜地发现掐痕终于变淡了。亦寒也曾问过我颈上的白布是怎么回事,我只告诉他睡觉时落枕了,这是我们现代的治疗方法,很管用。他无法分辨真假,也就没再追问我。幸好!
不知是不是来回穿越太累的关系,最近身体都不是很好,嗑睡,又没有什么食欲。我扔了纱布,迷迷糊糊靠在榻上打盹,忽听一个极熟悉的女声含着怒气冲进门来,一跨进殿里就怒吼道:&风亦寒,你给我滚出来!&
我猛地一震,睡意全无,狂喜地从床上蹦起来跑出去。只见一个粉色纱裙的季美女子正神色愤怒地打量着四周,直到目光落在我身上,愤怒的火苗变成了熊熊烈焰。
&居然真的敢金屋藏娇。&粉衣女子气得声音都发抖了,&风亦寒,你给我等着!&
我都全然不管她眼中的恨意和脸上的愤怒,大叫一声:&云颜&&&猛冲过去抱住她脖子,在她震惊呆滞根本无法反应的时候,我趁机捧起她柔香油腻的脸蛋新了一下。
明明是在调侃她,我的眼眶却湿了,哽声道:&云颜,我好想你。&
云颜呆呆地看着我,一时仿佛被抽走了魂般,任我调戏。
&不是真的吧?&她抖着唇,喃喃重复着这句话。随后全身都颤抖志来,仿如枯树上仅剩的一片树叶,在风中摆荡,脆弱孤单得随时都会被吹落。
我笑着,用力一把抱住她,哽声道:&是真的。云颜,就算你不相信亦寒,也该相信你自己啊。我曾答应过你&天涯携手君莫忘,飞鸟倦兮共返巢&,你以为我会轻易忘却,抛下你一个回去吗?&
云颜还在颤抖着,然后有低低的如猫咪般的呜咽声一点一点溢出来。她狠狠一拳敲在我手臂上,怆然道:&你这个笨蛋!你这个言而无信的浑蛋!明明说好我们两个不会相互牺牲,为什么还要挡在我前面?你以为救了我我会开心吗?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紧紧抱住她,只觉肩上是一片湿冷,不必看就能知道她早已泪流满面,&云颜!我以后再不会犯了!不会再让自己陷于险境,让你担心。云颜,我知道你有多伤心,多难过。不过如今,一切都过去了。&
我扯开她,让泪眼朦胧的她看着我:&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虽然换了个身体,换了张脸,可依然健康地活着。&
云颜擦掉眼泪,明显消瘦的脸上挂起灿烂欣喜的笑容,凝目看去依旧秀美如朝阳,夺人心神。是啊!这样才是云颜,我认识的光芒四射、芳馨内蕴的灵秀女子楚云颜。
她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却不再悲伤:&亦寒说你会回来,我还不信。那时&&&她顿了顿,眼中犹有绝望的余悸,&那时你的气息都没了,心脉也停了,身体一寸寸变冷。亦寒却死活不肯将你下葬,他说你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一定会回来。&
&当时,谁也不相信他,以为他悲伤过度疯了。其实也怪不得他们,那时的亦寒当真如神魔般疯狂恐怖。但我却相信他的话,相信你没死。&
&还记得小时候,你口中常常会冒出&我的世界如何如何&的话。从前只当是你的疯言疯语,在最绝望的时候想起来,却成了我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于是,我用&定颜珠&保住了你的&&身体,又将它存入冰棺中。不管真正知情的那些人怎么说,我和亦寒始终相信你还会再回来。却没想到,你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们面前。&
想到他们当年承受的痛,有些忧伤,又觉庆幸,庆幸我们终究还是又聚在一起。我笑笑,道:&这是我本来的样貌,很平凡,很普通,是不是!&
云颜老实不客气地点头,随即郑重道:&唯有眼睛是一样美的。&
我叹了口气,抚摸她明显瘦下去的脸:&扮成我周旋在朝堂上,又不能绽放光芒,一定很累吧?&
云颜摇摇头,笑容轻柔婉约,无限娇美:&比起思念你的痛,其他若都算不得什么了。&
我正待说话忽觉眼前一闪,只见亦寒已站在了门口。他一边走进来,一边语调清冷地问道:&临宇的身体带过来了吗?&
他同云颜说着话,眼睛却只看着我。云颜疑惑地点头:&带过来了,只是有什么用吗?&顿了顿,她睁大了眼诧异道,&不会是要借尸还魂吧?&
我笑了起来:&可以这么说,不过却不知可不可&&&
毫无征兆的,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已栽倒了下去。
我只觉自己昏迷的时间很短,不过是眨一眨眼的瞬间,就像从前在地上蹲久了,猛然站起来一时间眼前发黑那样。清醒过来时却发现我已躺在床上,云颜正把着我的脉,亦寒语气慌乱又暴躁地问:"怎么样
我睁开眼,正好对上云颜凝重的脸。我故作轻松地笑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肯定是来回时空夹缝累了,等换了身体就会好的
云颜摇了摇头,神色古怪地看了看我,又转头看看亦寒,半晌才道:"不是这个原因
我愕然:"那是什么
云颜低下头咳了一声,两颊微泛嫣红,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含糊道:"临宇你&&怀孕了,已经一个多月&&
我只觉"轰"得一声,全身所有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顶,又全数退去,脸上每一寸肌肤都瓦凉瓦凉颤抖着哆嗦着
一个多月&&怀了一个多月的孩子,我竟又怀上了徐冽的孩子
这究竟算什么?命运弄人吗?心愿得偿吗?还是自做自受?我不敢去看亦寒的脸,我甚至根本无法抬头去看他的脸
眼睛明明是星亮的,视神经明明是完好无缺的,我睁眼望去却只见茫茫然一片,白也不是,红也不是。宛如小时候在阳光白花花的日头下玩得久了,一进阴黑的屋里,便觉一阵盲白,明明眼前景物宛然,我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我与徐冽是前世积了怎样的孽缘?才这样剪不断理还乱?事到如今,究竟是我欠他,还是他欠我?我不想再与他有纠葛,真的不想。可是&&手颤抖地捂上平坦的小腹,只觉痛,撕心裂肺的痛。可是,这个孩子,这个无辜的孩子,又惹了谁欠了谁
我抬起头,看到亦寒慢慢远去的背影,恐惧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他走得那样快,那样急,那样决绝,仿佛这一去再不会回头般。我惊恐地张大了嘴想叫他,却发不出一个声音。抬起的手臂顿在空中,茫然的无措的,以为能抓住他的衣角,却发现他早已消失在视线中
我低下头,缩回冰冷的手,只觉想哭,泪却流不出来。耳中听到沉重的撞击声,像几百个烈性的zhayao忽然在殿宇中爆炸,连地基也跟着颤抖了。那颤抖,不甘到极点,愤怒到极点,又痛苦到了极点,于是只余绝望,铺天盖地的绝望
我缓缓闭起眼,开口时只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比那七旬老妪还要苍老疲惫:"云颜,不要问我&&什么都不要问我&&求求你&&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亦寒,亦寒,我与你之间究竟还有多少缘?多少结?难道爱到死、等到死、念到死,我们却注定逃不出咫尺天涯的命运吗
第41章 绑架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明净的玻璃窗,知道已回了现代。头涨痛得厉害,全身都酸软发烫着,额上却冰冰凉的很舒服。
一双修长温暖的手轻轻抚着我的脸,声音轻柔忧心:&伽蓝,你发烧了。&
&子默&&&我的声音沙哑而无力,满心的痛和委屈不知道该怎么说,却在模模糊糊看到他棕色的眼睛时,一下安心下来,&子默&&我想去找徐冽。&
子默替我换毛巾的手微微一僵,随即轻柔地敷在我的额头,又以手臂支撑着我起来,喂我吃药喝水,柔声道:&吃了药,先睡一觉,醒来我带你去找他。&
我点了点头,乖顺地躺下去,闭起了眼。很快意识就迷糊了,只因累,疲惫哀痛到极点的累。
恍惚间,我觉得自己仿佛抓住了亦寒的手,慌乱地喊着他的名字,他却一脸冰霜地离我而去。我狠命地摇着头不让他走,无论如何都不让他走,泪水飞溅了开去,他去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一根一根掰开我的手指,指尖冰凉而粗糙,刺得我极痛。
&亦寒!亦寒&&&我拼命的喊他,&不要丢下我,亦寒&&&
&我好爱你&&亦寒&&我好爱你!不是我想要&&怀上徐冽的孩子&&你相信吗?亦寒&&你相信吗?&
再一次醒来竟已是下午两点,我只觉得腰酸背痛,烧倒是退了。客厅里空无一人,厨房却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趿了拖鞋,东摇西晃地走过去看,却发现子默正在煮东西。围裙胡乱地裹在他身上,厨房被他搞得一团乱,烟熏火燎的。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子默,你在干什么呢?&
子默被我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划了几道黑色油污的脸上略显尴尬。忽然他伸手关掉电磁炉和油烟机,盖上锅盖,扯掉围裙,迅速走过来把我往外推。他边走边漫不经心地道:&什么都没干,你肚子饿了吧,我带你出去吃,顺便去徐家。&
我使劲把头从他胳膊下钻过去瞧,一边嚷嚷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不怕人吃,难看好看有什么关系,心意到了就好,呃&&顺便问一下&&盘子里盛的是什么?茄子吗?&
子默急忙反手关上门,绷着脸道:&我去换衣服,乖乖等着。&说完他逃也似的窜进了卧房。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极尽嘲笑之能事。我留在客厅中嘿嘿笑道:&原来天上地下无所不能的韩非公子,也有做不到的事啊!&
我仿佛听到子默在屋里磕绊了一下的声音,再也忍不住大笑出来。心中的阴霾顿时淡去不少。
吃完饭,子默又坚持以走路的方式消食,所以等到达徐家时,已是下午四点了。站在门口我按了半天门铃,一直没有人来开,我只得开门进去。
还没进客厅已听到一阵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我想也没想就冲进去接了起来,气喘吁吁地喂了好几声,对面却只有压低了凌乱的呼吸。
我慢慢冷静下来,也跟着沉默不语,并以极微妙的眼神看向刚进屋的子默,他懒散的神色顿时微微凝重。
&林&&伽&&蓝。&这是一个我熟悉却陌生的声音,熟悉是因为无论何时吸到我就会止不住浑身恶心地颤抖。
我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从玻璃窗上看到自己寒芒闪烁的眼睛。但当声音出口时,已变得颤抖惶恐:&邵&&俊一&&你是邵俊一&&你&&你想怎么样?&
邵俊一发出一阵得意而嘶哑的笑声,听在耳中犹如指甲刮在玻璃上,刺耳之极:&徐家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吗?&
&是&&是!&我颤巍巍道,&你知道警察都&&都在抓你吗?你跑不了的!&
&他妈的我会被通缉还不是你们害的!&邵俊一狂怒地大吼,好像狠狠地一脚踢向旁边,&我会让你们都付出代价!&
一声极轻的闷哼声,夹杂在邵俊一怒吼的声音中,很轻,我却吸到了。我只觉得好像有人用刀在我的动脉上狠狠划了一刀,血汩汩流出,冷啊痛啊一股脑儿涌了出来。
我脱口喊道:&徐冽?!你抓了徐冽?!&
电话那头一阵安静,随即传来邵俊一沙哑的大笑声:&看来你也不算太笨啊!没错,你亲爱的老公就在我手里。念在他以前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一定会好好回报他&&&我仿佛能看到他边说边露出狰狞的笑容,举起手中的木棍,狠狠向一旁砸下去&&
&等一下!&我惊恐地叫道,努力将声音憋得泫然欲泣,&别打他!你想怎么样?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别伤害他!&
&哦?真的什么都答应吗?&邵俊一张狂的声音从话筒中清晰地传出来,犹如巨鹰投下的阴影,虽触手不可及,却黑沉得让人头晕,&哪怕我说怀念你的味道,想让你再服侍我一次?&
我心底蒸腾着熊熊屈辱的怒火,却只能压抑下来,紧紧抓住子默颤抖的手。他白皙的脸涨得通红,眼底一时火烧火燎一时又冰如寒潭。我敢发誓,如果此刻邵俊一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撕裂。
电话那头忽然听到噼里啪啦的响动声,邵俊一的声音似乎离话筒远了,变得模糊不真切,但话语间的得意疯狂和狰狞却一清二楚:&&&我让你再猖狂!我让你再猖狂!你以为你是徐天的继承人就了不起了?还不是要戴我给你的绿帽子!啊?!&&我玩你老婆你怒了?觉得羞辱了?&&哈哈哈哈&&你怒啊!怒啊!&&我就是喜欢看到你这丧家犬的样子!&
&邵俊一!!&我对着话筒大吼道,&我敢再碰徐冽一下,我发誓你拿不到一分钱!!&
我紧紧握住拳,怒火在心里疯狂地沸腾叫嚣:邵俊一!我会让你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生在这世界上!!
邵俊一呼呼喘气的声音终于近了,他用喊哑了的声音,阴沉地道:&你怎么知道?&
我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换上略微颤抖的声音:&你想逃,想出国,自然需要徐天帮忙&&我&&我只想你放了徐冽,要多少钱&&都可以给你。&
沉吟了许久,邵俊一哼了一声,冷冷道:&算你识相。六点前带齐两千万到XX路江南大道3588号废楼里。不许坐车,不许告诉别人,不许带任何人来。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如果让我发现有人跟着你,我会立刻切断你老公的喉管。听到了没有?!&
&听&&听到了。&我颤声道,声音哽咽,&你要答应我,钱一交给你,就&&就放了徐冽。&
听筒里传来邵俊一冷冷张狂的笑声,啪一声,电话挂了,只余嘟嘟的忙音。
我揉了揉又开始泛疼的额头,腿一软倒在沙发上,无力地道:&你猜徐冽会在那栋废楼里吗?&
&或许会。&子默在我身边坐下来,淡淡地道:&我寻找他踪迹时,曾调查过这附近所有可藏匿的地点。记忆中,江南大道尽头几处废楼前后因为堆了太多垃圾而几乎没有人烟。他在废楼上监控底下方圆两百米都绝无问题。且他以为你胆小懦弱,担忧徐冽心切,绝不敢报警,两千万于徐天又只是九牛一毛,所以&&伽蓝,你打算怎么办?&
&邵俊一大概是真的被逼急了。&我仍是揉着太阳穴,喃喃道,&抱着破釜沉舟、同归于尽的念头。而且他急需要钱,所以连一刻也不肯等,把交易时间定在了下午六点。但他的目的绝不是用徐冽来交换这两千万,而是&&&
我抬起头,子默也正好对上我的眼,凝重地点头道:&他是想抓你,威胁徐冽。毕竟,我只是徐天的儿媳,没有太大权力,身为徐天总裁,又宠你如斯的徐冽就不一样了。至于徐天,他也担心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恐怕还没这个胆去威胁。我只是奇怪,以徐冽的身手,如何会被邵俊一抓住,且未惊动他身边任何一个保镖?&
我因为子默的问题浑身一震,脸色霎时变得雪白,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上次徐冽接起电话时吼的话。我怔怔道:&大概&&是因为孟雪儿。&
子默竟然没什么异色,只是棕色瞳人中的幽芒越加森寒。他冷冷笑道:&追究前因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商量一下,如何布局逮住那条丧家犬。&
子默证据中的杀意让我都不自觉地发冷,心中暗道:这报仇估计轮不到我自己出手了。自我调侃着,沉重的心情却丝毫无法缓解,我叹了口气,取出手机:&我先让武敬过来,而且要马上取出两千万,这事恐怕瞒不过徐爸爸。&
子默点头,神色平静:&让武敬直接带一批保镖过来,记得让他们和徐天都从地下通道走,我只怕邵俊一会派人在附近监视。我去网上找一张废楼附近的详细地图。&
两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和子默马不停蹄地开始忙碌,十分钟后武敬加入了,半个小时后,徐爸爸也心急火燎地赶了回来。一开始,他们几乎是有些震惊地看着我和子默布局,安排线路,计算最坏的结果,默契而迅速。
尤其是徐爸爸,或者是想起了从前,一时无法置信。然而,无论心中有多少疑问,我们都没办法思考太多,因为时间刻不容缓,他的儿子,我名义上的丈夫,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的危机中。尽管有再多的改变,再大的疑忌,此时此刻,我们的目的和忧心却是一样的。
窗外,夕阳隐入群山高楼后,只余满天的余晖,通红明艳。让人不自觉便想起那个凄艳的词&&残阳&&如血。
第42章& 危急
当我提着一个巨大的钱箱,孤身一人来到废楼前时,天色已经有此暗了。我看着那无玻璃窗未安门的破败危楼,只觉看到的满目皆是荒凉。在迈步走近楼前的瞬间,我不自觉地抚上了小腹。
这里再度孕育了一个孩子,一个我和徐冽的孩子。我不会重新和徐冽组建家庭,却依然想生下这个孩子。这个我曾经失去,如今又重新回来的孩子。
只是,生下来后呢?这个孩子的人生将如何?不是没有父亲,就是没有母亲,甚至可能没有安定平稳的生活。可是,我能剥夺他生存的权利吗?
我知道徐爸爸徐妈妈有多想抱上孙子,徐冽有多想要自己的孩子。无可置疑地,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定会得到众人真挚的爱,如珍宝般的呵护。而我,我能剥夺他享受关爱、享受生活的权利吗?
我轻轻叹了口气走进废楼中。楼的面积很广,虽然地面凌乱污脏,但总算还可以行走,只是因常年渺无人烟和照不到阳光而弥漫的阴潮之气,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林伽蓝!"我的头顶上忽然传来声音粗嘎的厉喝,紧接着砰一声,一个巨大的吊篮扔到了我面前,"坐这个上来!"
我眉头一皱,抬头望去,因为角度的关系,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可以肯定,他能清清楚楚地看见我的一举一动。
瞥了一眼那肮脏、泛着酸臭味的吊篮,我尽量忍住因羞辱而沸腾的怒火,装出一脸惶恐,泫然欲泣的模样:"我&&我要见到徐冽。"
"那么多废话!"邵俊一不耐烦地吼了一声:"再不上来我立刻宰了他!"
我保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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