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她回睡觉的地方,你婴儿不喜欢喝水怎么办的女孩喝水不小心弄了一被窝水你会怎样你喜欢的女孩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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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02:16 编辑
& & 就这样,他们在一起了。
& & 说不上是谁先喜欢的谁,也说不清是谁先表白。
& & 从那以后,那些分开后的想念和见面时的忐忑都有了答案。
& & 二十岁前夕,她恋爱了。
& & 年关将至,来严熙光店里定做衣服的客人越来越多,红色布料用得特别快,几乎每周他都要开着车来温州两次。
& & 每次来学校看她,严熙光都会把车开到她的宿舍楼下,然后绕到后面去,搬出一箱子吃的放在门口,再抽支烟,等她下楼。
& & 这些吃的包括成箱的牛奶,成箱的苹果,成箱的她爱喝的汽水...等等。
& & 后来沈木星笑他,她说,严熙光,你是搞批发的吗?每次都买这么多,我室友现在比我还要期待你的到来。
& & 他不以为然的吸上一口烟,说:我像我妈,买吃的喜欢一下子买很多。
& & 沈木星很少听他提起自己的母亲,那是唯一一次。
& & 在严熙光和父亲刚搬到水头的那阵子,沈木星从自己母亲与别人的一次闲聊当中听过那么一耳朵,他们说,严熙光的妈妈撇下丈夫孩子跟着蛇头去法国了,到了法国没有纸张(合法身份),怕被抓,就找了一个在法国有十年居留权的阿拉伯人结婚了,偶尔给家里报信,却从来没回来过。
& & 他提及母亲的时候,本是微笑着的,却很快就结束了这个话题,看得出来在严熙光的心里,对他的母亲是有情绪的。
& & 一切都还是原来的轨迹,只不过因为有了严熙光,日子变得不再那么冗长乏味了。
& & 母亲再也没托严熙光给她送过馄饨,有一次沈木星真的馋了,母亲就答应她托人捎,结果没想到来送饭盒的人,是夏成。
& & 都说大学是做整容院,一点都不假。
& & 仅仅一个学期的时间,夏成就从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少年变成了帅气有型的青年,联系少了,隔段时间再看他,竟有些陌生。
& & “你怎么来了?放假啦?”
& & 午休的时候,沈木星捧着饭盒,和夏成在学校里的那块小得可怜的操场上散步。
& & 夏成背着手,看起来比她成熟的样子,说:“没有,今天就一节课,逃了回家看看大巫纪元。”
& & “哇,这么爽?一天就一节课?”
& & “旅管第一学期课都少,今天唯一的一节课还是下午五六节的体育。”他总是把他学的旅游管理专业说成“旅管”,听起来挺好笑的。
& & 沈木星说:“体育课你都逃?暴殄天物啊!我现在想上体育课课表上都没有呢!”
& & 夏成挠挠头,笑了:“这就是高中和大学的区别,以前最想上的体育课,到了大学却成了最难逃的一科。”
& & 两个人在小操场边上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沈木星把饭盒打开,将老妈装在塑料袋里的鸡汤解开,倒进馄饨里,慢悠悠的吃起来。
& & 沈木星吃着馄饨懒洋洋的说:“最近怎样?汇报工作吧!”
& & 夏成看着她吃,手拄在膝盖上,托着腮:“当了个班长,进了学生会,还参加了一个什么梦舞社,我们社长说我除了脸长得帅,四肢笨得像考拉。”
& & “不要脸。”沈木星撇撇嘴,夹起一块馄饨:“吃么?”
& & “吃。”
& & 夏成把脸凑过来,咬掉了她筷子上的馄饨,在嘴里满足的咀嚼着,看着她傻笑。
& & 沈木星感叹道:“哎呀,冷不防的分开一阵吧,还真挺想你这个老朋友的。”
& & 夏成说:“那你看,革命友谊坚如钢铁。”
& & 自从那一次她和他摊牌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这样自然的相处过。
& & 沈木星问道:“老实交代吧,是不是恋爱了?”
& & 夏成差异的说:“你怎么知道?”
& & 沈木星摆出一副神机妙算的样子,冷笑一声:“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你就恋爱了,看你头上那几根毛,还喷了啫喱水。”
& & “帅吧?”夏成自恋的抛了个媚眼,毫不避讳的回答:“是交了一个女朋友。”
& & “叶晓芙?”
& & 夏成张了张嘴:“靠,你不是吧...你摆摊算卦的呀?”
& & 沈木星笑笑:“那必须的。”
& & “说真的,你怎么知道我和叶晓芙处了?”
& & 沈木星把筷子放到碗里,很严肃的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说:“她给我发短信了,不过手机被老太太没收了。”
& & 夏成眉头一皱:“给你发短信?说什么了?”
& & “说你俩..那啥了。”她很直率的回答。
& & 夏成愣住了:“她主动跟你说的?不可能...她不是这种女孩啊...”
& & “有什么不可能的,”沈木星撇撇嘴:“你是信我还是信她?”
& & 夏成毫不犹豫的说:“当然信你儒术王座。”
& & “那不就行了?不过我劝你悠着点,你要是喜欢人家就一心一意的好好处,不喜欢就别含糊,听见了吗?”
& & “我还用你一个高中生嘱咐?你呢?你也汇报工作。”夏成像个老干部一样坐得挺直,说。
& & 沈木星听他这样问,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慢慢浮起一丝甜蜜的笑。
& & 夏成最了解她,看她面色粉红双目荡漾的样子就知道有情况,一记暴力弹上她的脑袋:“你不会跟复读学校的小男生好上了吧?什么情况?”
& & “滚蛋!好什么好!”沈木星揉揉头,瞪了他一眼。
& & “不对,快老实交代!”
& & 沈木星放下筷子,故作神秘的说:“情况呢...倒是有一个,不过要暂时保密,等时机成熟了,我第一个告诉你。”
& & 夏成一脸狐疑的看着她:“到底是谁啊?谁能拿得下你啊?”
& & 沈木星骄傲的眯起眼睛:“一个让我着迷的男人...”
& & 夏成撇撇嘴:“那我也忠告你啊,你也悠着点,别吃亏。”
& & “啥叫吃亏啥叫不吃亏?”
& & “就是...就是爱惜自己呗!”
& & “你怎么不爱惜自己呢?”
& & “我怎么就不爱惜自己了?”
& & “你都跟人家睡了!”
& & “我是男生你是女生!”
& & “凭什么你们男生不爱惜自己就叫占便宜,我们女生不爱惜自己就叫吃亏啊?”
& & “因为...因为...”
& & “去去去,送完饭赶紧走!活了二十年你怎么还在我身边瞎晃悠呢!看见你就烦!”
& & “刚才谁说想念我这个老朋友来着!”
& & 和严熙光谈恋爱时,有许多事都不记得了,记忆总是零零碎碎,像是被打乱的拼图。
& & 只记得那时候真的好喜欢他,每天要等到他发来短信说晚安才睡得着,也会因为他回短信回的慢而生闷气,最开心的事是他打电话说来看她,最难过的事就是在学校附近的各种地方同他分离。
& & 宿舍楼下有一个角落,角落有一方青石,他常坐在上面等她出来。
& & 那是他们第一次接吻的地方。
& & 记得那天是个黄昏,沈木星收到了他的短信,她雀跃着跑下楼,一出宿舍的大门就看见他坐在那儿。他掏出口袋里的一块白色画粉,在石头上画着什么。
& & 夕阳照在他身上,是橘黄色的,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外面罩着一件深棕色的毛呢**,看起来有几分英伦绅士的复古味道,干净又好看永恒剑主。
& & 寂寞这样的词汇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做作。
& & 沈木星走过来,拿出自己的破诺基亚,冲着他拍了一张。那时候对像素要求不高,眼影大小的彩屏上只要能照出人来,不管清不清晰,都能当屏保。
& & 严熙光察觉到她过来了,身子一动,沈木星就照虚了。
& & “哎你别动啊!别动!”
& & 他本想站起来的身子就真的坐了回去,看着她。
& & “严熙光!你别看我!你就像刚才一样在石头上画,我要照侧脸,侧脸特别好看。”
& & 严熙光低下头去,看着石头上画出来的白色竖条。
& & 总共有十条。
& & 十天。
& & 年前他的订单排得太满,未来十天恐怕连睡觉都要在缝纫机前了,要有十天,都见不到她了。
& & 沈木星把手机靠近了他,娇娇柔柔的说:“哎呀你不要动嘛,我要把你的眼睛照下来,鼻子也照下来,多照几张,一天换一个屏保。”
& & “照完了吗?”
& & “没有,你一动就有虚影了,这个破像素!不是有30万呢吗?”
& & 沈木星稍稍弓起身子,肆无忌惮的去拍他的嘴唇,刚要按快门,手就被一股力道拉住了!
& & 此时正是黄昏,附近一个路人也没有。
& & 他的力气大得很,就这么轻轻一拽,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拽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 & 忽然的亲近让沈木星的心里就像是有一头疯掉的小鹿,死命的撞击着心房,他丝毫没有给她躲避的机会,一把揽住她的腰,下颌一抬,便吻上了她的唇。
& & 他的吻密集如雨,深深浅浅,吻得她天旋地转。
& & 那是她的初吻,也是他的初吻。
& & 严熙光的睫毛很长,接吻的时候眼睛会轻轻的闭着,微微颤动,而她则喜欢偷偷睁着眼,欣赏他为自己意乱情迷的样子。
& & 起初不知如何回应的她,最后却是最情难自禁的那一个。
& & 她侧坐在他的腿上,慢慢沦陷在了他的柔情之中,不由自主的搂上了他的脖子,所有的矜持都随着夕阳而隐退,只剩如晚霞一般火热的缠绵。
& & 他像是潜游海底的鱼,她如同翱翔天际的鸟,他仰起头,她俯下唇,在海平面交汇。
& & 二十岁的前夕,她恋爱了。
第20章 不允许
& & 每个人生来都是孤独的。
& & 青春是走到了孤独的巅峰。
& & 没有人去知晓你,懂得你,或许说我们不准谁去知晓自己,懂得自己。
& & 一张椅子是枷锁,两本习题册是刑具,三年级永远是转折,四十五分钟的不允许。
& & 规定越封闭,渴望就疯长。
& & 每天中午去食堂排队打饭的时候,丹丹都是一手拿着托盘一手拿着手机,在看她最喜欢的言情小说。
& & 现实中很少有能够入得了丹丹眼的男生,一个叫何以琛的男主角才是她心中最爱的男人。
& & 洋洋深眼窝,翘鼻子,长得像是混血儿,虽然个子小小却很容易让人一见钟情。
& & 前几天有个文科班的男生去一楼水房打水的时候与洋洋擦肩而过,也不知道是通过了理科班哪位同学的牵线,要到了洋洋的电话,每天都发短信给她。
& & 钟琳还在和苏杨八年抗战,上课传纸条,下课去卖店,放学一起买水果回宿舍,周末包宿打魔兽偶尔陪钟琳逛街买地摊。
& & 两个人平均一周吵两次架,苏杨生气时的经典台词就是:“我从情窦初开就跟你在一起,连别的女生手都没摸过,难道我就要抱着你这块平板睡一辈子?”
& & 苏杨虽和钟琳同岁,但男孩子大多没有同龄女孩子早熟,难免幼稚放肆,钟琳也不跟他计较,就这么冷着他,等到他什么时候作够了,再来给她传纸条道歉,两个人依旧会下课去卖店,放学一起买水果回宿舍,周末包宿打魔兽偶尔陪钟琳逛街买地摊。
& & 坏学生代表姚楚楚也换男朋友了,这一次的男人还是个社会上的生意人,说是做婴儿用品的,年薪三十万。有一次在水房里洗漱,忘记是谁问姚楚楚了,意思是开玩笑问她到底是来复读的还是来谈恋爱的,姚楚楚回答说:人家沈木星是学霸都谈恋爱了,我怎么就不能换男朋友呢?
& & 当时沈木星就要去水房洗袜子,恰好就听见了,当时就动作特别响亮的把水盆往水池里一摔,说:“姚楚楚,我跟你八竿子打不着,别总拿我说事儿!”
& & 姚楚楚撇撇嘴,端着水盆哼着歌出了水房。
& & 每个人都在这所特殊的学校里封闭着,却没有一个女孩不渴望爱情。
& & 年少的恋爱很单纯,从不去想他有什么,从不去想他没有什么,更未预料到会分开。
& & 如果当时有什么,如果当时没有什么,或许结局都会不一样。
& & 沈木星和严熙光的爱情就像是裁缝铺里的纽扣盒子,被妥善安放在角落里的一个木盒子里,似乎很少有人能够看到,却在打开的时候漂亮得让人心悸。
& & 整整有半个月没有见,他们疯狂的拥吻着,像是被晒在太阳下太久而缺水的鱼。
& & 老裁缝去苍南走亲戚去了,裁缝铺的门在夜幕初降的时候就关闭了,新换的玻璃门从里面锁着,屋子里没有开灯,偶尔有一辆车打着远光开过,将铺子里繁乱的画面一闪而逝小孩和叔。
& & 沈木星背靠着东墙角落的一个木架子上,搂着严熙光的腰,仰着头迎合着他炽热的吻。
& & 没有人听得见两个人剧烈的心跳,那样一个无人的小角落,就是两个人的乾坤。
& & 严熙光放开她的唇,额头顶在她的头上,沈木星粗喘着露出一个压抑的笑,他便又狠狠地吻上去,吞没了她的笑容。
& & 唇舌舞动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室内被放大了无数倍,他的身上仿佛有一团火焰,能够将她融化掉。
& & 严熙光似乎很喜欢吻她,那是唯一一件在他心中胜过裁剪的乐趣。
& & 他们都不清楚,从身体里不断散发出的剧烈的渴望到底是什么,只是一边克制一边后退却又不知被一股什么力量牢牢地吸引在了一起。
& & 沈木星轻轻地推开他,咬了咬微胀的嘴唇,依偎在他的怀里,脸颊烧得厉害。
& & 严熙光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湿润的嘴唇印在她肩膀的肌肤上,炙热的温度令她浑身一颤。
& & “有没有很想我?”她甜甜的问。
& & 严熙光抱着她,听她这样问,目光中刚刚要退去的深邃又重新漫上来,他托住她的头又吻了过来。
& & 他总是一个行动大于口说的男人。
& & 沈木星被他吻得天旋地转,口中的理智含糊不清,再一次推开他,双眸黑亮,如同被洗过的星子。
& & “我要回家了呀...我跟我妈说出来买洗洁精的...”
& & “再留一分钟。”
& & “半分钟都不行,我妈已经怀疑我了,被她发现我就死定了。”
& & “木星。”
& & “嗯?”
& & “就一分钟。”
& & “那好吧...”
& & 他抱着她,两个人在角落里相拥着,只有衣料摩擦的声音和石英钟的滴答声清晰可闻。
& & 一分钟,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恩赐。
& & 沈木星的脸贴在他的锁骨处,被他脖子上挂着的金属项链铬了一下,问:“你戴的这两个金环,是什么?”
& & 严熙光搂着她柔软的身体,年轻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低低的回答:“我妈留给我的,她的耳环。”
& & 沈木星悄悄地吸上了一口气,点点头,没再问。
& & “一分钟到了,那...”她抬起头,温柔的看着他:“我走啦?”
& & 严熙光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点像个孩子。
& & 沈木星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眼中充满歉意五颗子弹。
& & “走吧。”他的理智似乎重新回到了身体里,放开她,向后退了一步。
& & 沈木星走到门口,他跟在身后送她,他低头开门锁的时候,沈木星交叉着双手站在他身旁,静静地看着他。
& & 似乎是很随意的,她问:“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不用分开?”
& & 严熙光解开门锁,把要是放进口袋,手搭在门把手上,拉门的动作停了停,转头看着她:“不用分开?”
& & “嗯!”她重重的点点头:“就是可以天天在一起,不用分别。”
& & 每一次分离,就像是生生的将他从身体上撕下去一样。
& & 到底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够天天在一起,到时候腻了也好,平淡了也好,总之能够天天看到对方,不必这样煎熬。
& & “结婚吧。”
& & “啊?”
& & “需要结婚才可以。”严熙光保持着要开门的动作,却没有动,认真的看着她。
& & “啊?”沈木星有些排斥的皱了皱鼻子:“我怎么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儿呢!”
& & 严熙光的嘴角动了动:“我也觉得。”
& & “那你呢?”
& & “我?”
& & “你难道就是个大人了么?”
& & “还不算,”他想了想,把门拉开了,夜风吹进来,她的脸照在月光下想一块精心打磨过的白玉:
& & “走吧,天黑,我在这里看着你。”
& & 在还没变成大人的年纪做了大人的事,在变成大人之后无所事事。
& & 沈冥瘦了一圈,穿着黑色的皮夹克,旧得从来没洗过的牛仔裤,个子更显得高了许多。
& & 他刚从家里出来,径直走向街那头的理发店,正巧与沈木星碰了个正着。他没注意姐姐是从哪里来的,只看她手里拿着一张十块钱。
& & “你去哪儿?”沈冥的脸有些沉,一开口竟带了几分戾气。
& & 沈木星没想到这么晚他还会出门,惊讶了一番,心虚的支吾道:“我去买洗洁精了啊...”
& & “那洗洁精呢?”沈冥看了看她手里没有花出去的钱。
& & “卖没了呀!”沈木星心虚,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
& & 沈冥似乎也只是随口问问,他不悦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冲她,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挂心。
& & “姐,你回家,我去卡卡店里。”
& & “哎?你站住!”沈木星凭着直觉觉得不对劲,就跟了上去。
& & “你干嘛气冲冲的被养成的女神!去杀人啊!”
& & “没事,你不用跟着我。”他烦躁的转身。
& & “我还就得跟着你!你这是干嘛呀?卡卡又惹你了?”
& & “你别管。”
& & “我不管你谁管你?”
& & “对!”沈冥停下来,突然转过头来,声音高得震住了她:“没人管我!用不着你们管!”
& & 他说完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 & “嘿!这孩子!”沈木星追上去:“臭小子你居然敢吼我?来来来,你跟姐姐说说你到底哪里不顺心了?”
& & 越靠近理发店沈木星越觉得不对劲,卡卡的店等还在亮着,以往的时候这个时间早就关门了。那亮着灯的小门市像是一把火,点亮了沈冥愤怒的眼眸。
& & 沈木星还是没能劝住他,只见他气势汹汹的就推开了店里的门,正在给客人按摩头皮的卡卡吓得一哆嗦!
& & 男客人坐在镜子前,头上全都是泡沫,卡卡的手插在男客人的头发里,愣怔的看着门口站着的沈冥。
& & “几点了?嗯?几点了还不关门?”沈冥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沈木星能够辨别出来那是他愤怒到来之前的平静。
& & 沈冥看着她,卡卡也看着他,短暂的对视过后,卡卡又昂起头继续看向镜子里的顾客,柔软的双手也灵活的按摩着男客人的头皮,耳朵上夸张的大耳环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 & “我男人,理他。”卡卡笑着说。
& & “沈冥,跟我回家!”沈木星小声说,拉住他的袖子。
& & 沈冥叛逆的甩开了他的手,走了过去,站在卡卡身后。
& &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双眼微微眯起来,像头发怒的狮子,沈木星最害怕下一秒他就会对卡卡动手,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弟弟不是那种人,可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吓人极了。
& & 然而卡卡却不怕他,仿佛身后站了一只愤怒的小猫。她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只是跟沈木星客气的打了个招呼,就继续给客人干洗头发去了。
& & 这让沈冥更火大,他的肩膀微微颤动着,双拳紧握,似乎是拿她没有一点办法了。
& & 剑拔弩张,气氛诡异。
& & 沈木星赶紧走过来,攥住了弟弟的手,哄着说:“冥冥,不要闹了,听姐姐的话,你看人家卡卡都不跟你一般见识,对不对?”
& & 沈木星这样一走近,才看清了座椅上的顾客,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寸头,微胖,脖子上带着一条金链子,皮肤黑乎乎的,像是做生意的老板。
& & 男顾客稳坐泰山,像是看小孩过家家一样,笑呵呵的对卡卡说:“你男人真有派头,干什么工作的?”
& & 卡卡一边按摩一边露出一个市侩的笑容,回答:“干协警的,他脾气不好,别影响大哥的心情妖之贵公子。”
& & 男顾客笑了笑,一口浓重的口音,懒洋洋的开玩笑说:“协警喔,协助警察调查案件,跟警犬是一个性质嘛!”
& & “我草你妈!”
& & “沈冥!沈冥你给我住手!”
& & 两个女人全都倒吸一口气!拼命去拉沈冥,可是沈冥的力气实在太大,动作又快!已经拦不住了!
& & 他猩红着眼,身上的皮夹克随着他的动作而在身上扭动着!他一边甩开一个女人上脚就踹,那男人早就倒在了地上抱头鼠窜,转椅也坏掉了!
& & 吹风机被他甩了出去,砸到了那男人的头上,那男人从狭小的空间里爬出来,站起来连连后退,最后顶着一头满是洗发精沫子的头夺门而逃!
& & 沈冥一把攥住惊魂未定的卡卡,将她的手腕像是上了手铐一样攥在手里,愤怒的吼道:“是不是他!是不是他天天晚上来洗头!”
& & 卡卡平时看起来伶牙俐齿的,此刻也被沈冥这副样子吓到了,张张嘴向后退,不停地摇头。
& & 沈冥两腮的线条陡然变硬,双眼紧紧地锁住她的眼睛,大声逼问道:“这又是哪个大老板!给了你多少钱!你说!说!”
& & “啪——”
& & 一声清脆的声响。
& & 沈木星的这一巴掌,如同打在了自己的心上。打得沈冥当时就松开了钳制卡卡的那只手,转过头来不可置信看着姐姐。
& & “你混蛋!”沈木星用尽浑身的力气哆嗦着呵斥道!
& & 沈冥懵了,看看她,再看看卡卡。
& & 理发店里乱糟糟的,像是刚被砸过,卡卡攒钱新买的那张转椅也被他摔坏了。
& & 卡卡吸了一口气,像是刚刚才回过神来一样,突然捂着脸蹲下大哭了起来!
& & “啊——啊——”那哭声一抽一抽的,叫沈木星浑身一缩。
& & “卡卡...”
& & 沈冥的眼中也升起了水雾。他叫了一声卡卡的名字,向后退了一步,不知所措。
& & 卡卡压抑的哭声变成了哭嚎,在静谧的小镇街道上显得异常突兀。
& & 沈冥上前两步蹲了下去,他动作颤抖的帮她收拾着这一地杂乱的线。
& & “对不起对不起...”他害怕了,听话的搬搬扶扶,卡卡气得一直在大哭,他越认错她就哭得越凶。
& & 沈木星没辙了,气得不停地喘粗气,她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心疼。
& & 她叹了口气,也蹲下来帮着收拾残局。
& & 沈木星这个弟弟,小时候上树掏鸟窝,去工地偷过钢管,跟同学打架被片刀砍得骨头都现了出来,长大后抓坏人被捅刀子,没有一样是他害怕过的。
& & 可他最怕的就是卡卡离开他。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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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02:19 编辑
第21章 心的尺寸
& & 过了年,距离高考就只剩下三四个月的时间了,这样一算,终于望到了边罚道我欲归来。
& & 夏成作为大学生理所当然的享受着没有暑假作业的假期,经常来沈木星家里找沈冥玩,两个男孩子窝在房间里打盗版游戏,母亲从不像平常一样进门提醒沈冥节约电费。
& & 周末,夏成妈妈练金花一大早就跟着儿子来到了沈家,夏成进门的时候绊了一跤,夏成妈妈笑了笑说:“傻小子,看着点。在你佘姨家还毛手毛脚的。”
& & 佘金凤正在洗衣服,屋子里充斥着洗衣机滚筒的声响,她见两母子进门,便也跟着笑笑:“不怕,在自己家还穷讲究什么?”
& & 夏成挠了挠头说:“你们两个‘金妈妈’小时候是发小,长大了是同事,麻将桌上是牌友,以后老了是不是还要在一起?”
& & 练金花像是自己家一样在麻将桌上坐下,等着其他牌友的到来,随口说:“老了是亲家。”
& & 夏成默了默,表情有些不自然。
& & 佘金凤看他一眼,并没有接练金花的话,从脏衣篮里往出掏衣服,问夏成:“夏成,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啊?沈冥也不在家。”
& & 夏成说:“我找木星的。”
& & 他说完就一步两阶的上了楼去。
& & 练金花抬头看着儿子的背影,收回目光来,对斜了一眼佘金凤说:“你看,俩孩子这不是好着呢吗?你净瞎操心!”
& & 佘金凤手里搭着一件穿脏的裙子,那是沈木星最漂亮的一条裙子,独一无二。
& & 她的目光闪躲了一番,狠狠地将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拍了拍手板着脸说:“是挺好,你儿子没跟那个什么芙的纠缠不清就好。”
& & “你这人说话就是不中听。”练金凤点上一根烟,把打火机随手丢到茶几上去,悠闲地坐着:“什么叫纠缠不清,根本就没什么事,他一个男孩子我还怕他吃亏不成?”
& & 练金花的眼中有些许担忧,却随着烟雾缭绕而变得强势起来:“再说那个东北女孩,就算是他有那个意思我这儿也不同意啊!”
& & 她说完坐起身来认真的对佘金凤说:“你知道的吧,东北的彩礼!就我那秘书小王,东北的吧,结婚婆家给拿了二十万彩礼,小王的腰还有毛病。”
& & 佘金凤撇撇嘴,抖了抖衣服上的灰,答:“听说过,是不低,还是娶温州媳妇好,不用给钱还倒贴。”
& & 练金花用眼睛瞄了她一眼,说:“木星最近成绩怎么样?”
& & “第一,稳稳的第一。”佘金凤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老师说考名校没问题。”
& & “那报什么专业?”
& & “金融?”
& & “对对对,金融和管理都可以。”练金花猛吸了一口烟,眼里有星星点点的希望闪现。
& & 随后她补了一句:“老佘,你嫁闺女我保证不让你倒贴。”
& & 沈木星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立刻将手机往书桌里塞,夏成走进来,懒洋洋的说:“别藏了,是我永爱吾希。”
& & 沈木星一个笔帽丢过去:“进我房间不敲门是不是从小给你惯出的毛病?”
& & 夏成很利索的接住了她的笔帽,坐在床沿上无聊的摆弄着,低下头心事重重的说:“木星,我问你个事情。”
& & 沈木星的心思都在手机上,飞快的打了个一句话:“严熙光,中午再忙也要按时吃饭。”
& & “说吧,本姑娘很忙。”
& & “我分手了。”他微微抬起眼睛,瞥了她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玩手里的笔帽,手指上的月白干净清透。
& & 沈木星似乎是在预料之中一样,不以为然的说:“哦,然后呢?”
& & “失恋了啊!”
& & “没事儿,我给你介绍个漂亮的。”
& & “你呢?”
& & “我很好啊,非常好。”沈木星甜甜的一笑。
& & “什么时候分?”
& & 沈木星把笔往桌子上狠狠一撂,坐着转椅转回来,拧起眉毛看着他:“怎么着?你要给我当备胎呀?”
& & 夏成空笑一声,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紧接着发出一阵干笑,白了她一眼。
& & “你干啥?”沈木星瞪他:“用不用给你接氧气罩啊?”
& & 夏成摆了摆手,站起来掸掸衣裳潇洒的拒绝道:“不用,我要去沈冥屋里打游戏,你继续,继续你的甜蜜。”
& & “神经病。”
& & “天天聊,有什么可聊的...”夏成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后房间门关上了。
& & 沈木星继续给严熙光发短信,还有一天就是除夕,她说想给严熙光拿一些自己家做的酱油肉和鳗鱼鲞。
& & 佘女士虽然强势一些,但在厨艺方面还是能够笼络人心的。母亲每年都很早就开始晾晒酱油肉,过年的时候拿出来做下酒菜简直美味无穷,母亲的鳗鱼鲞也是父亲赞不绝口的佳品,鳗鱼个大肉肥,淡晒之后比鲜鳗还要好吃。
& & 严熙光没有母亲,家里也没有女人,父亲又爱喝酒,沈木星惦记着他,就去竹竿子上拿了两挂给他送去。
& & 裁缝铺的门帘变成了玻璃门,看起来少了几分味道,一个臃肿的身影推门而出,直接朝着街道的那一头走去了,大概是刚在严熙光的店铺里买过东西。
& & 那个臃肿的男人她认得,是那天在卡卡店里洗头的男人。
& & 沈木星拉开玻璃门走了进去,严熙光正背对着她在架子上选布料。
& & 她轻轻的把肉放在一旁,咬住下唇坏笑着,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像是抱着毛绒玩具熊一样,一把搂住了他的腰。
& & 严熙光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微微侧头,闻到了她身上的熟悉香气,随后浑身所有的肌肉线条都柔软了下来。
& & “猜猜我是谁呀?”
& & 她的声音松软,越发的像一个幼稚鬼361度绝杀。
& & 严熙光拍拍她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指了指老裁缝的房间。
& & 老裁缝经常不出门,就坐在房间里喝酒,他的气管不好,喉咙总是发出很大的声音。
& & 沈木星赶紧松开他,向后退了一步,严熙光转过身来,她笑着吐了吐舌头。
& & “真是太危险了。”她小声说。
& & 严熙光没说话,只是用力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似乎是在教训她的鲁莽,却在下一秒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蜻蜓点水一般,点亮了沈木星大大的眼睛。
& & “怎么突然来了?不怕被佘姨发现?”他转身继续挑布料,问道。
& & “我给你送两挂我妈做的酱油肉和鳗鱼鲞,留着你和叔叔过年吃。”
& & 严熙光看向木案上的肉,目光停顿了几秒,看不出什么表情。
& & “佘姨知道吗?”他问。
& & “还不知道...两挂肉而已嘛,我妈不是小心眼的人。”
& & 半晌,他又问:“你会和我一起吃吗?”
& & “一起吃?什么时候?”
& & “过年。”
& & “大年夜吗?好像不行吧?”
& & 他没说话。
& & 沈木星在裁缝铺里踱步,摸摸这里,摸摸那里,这个小小的地方,总有她探寻不完的新奇。
& & 她摸摸黄板纸,说:“黄板纸是用来制作领样的。”
& & “嗯。”他低头干活,答应着。
& & “这个是钢卷尺、这个是直尺、这个是直角尺。”
& & “对。”
& & “这个是三棱比例尺、这个是服装专用尺、那个是袖笼尺、那个是弧线尺...”
& & 严熙光抬头看了她一眼,原来她是在和自己说话,他不禁笑着摇摇头,不再回应,只是用耳朵静静的听着她可爱的自言自语。
& & “小剪刀、画粉、这种画粉是要用熨斗熨一下就能消失的、这个是电线器...”
& & 她的手从桌案上的电线器移开,指尖点到了他的肩膀上,有点调皮的说:
& & “这个是严熙光,谁的?”
& & “你的。”
& & 他的手在袖笼尺旁飞快的划了一条线,游刃有余的应付着撒娇的她。
& & 她心满意足了。
& & 雀跃着走到另一处去叨叨咕咕大战西游。
& & 他做着活,她自言自语,两个人不说话就这么在一起,也很好。
& & 最后她又转回到他的身旁,小心翼翼的摸上他正在做的衣服的一小个边角,说:“这个料子好软,是什么料子?”
& & 她听说过这料子,像在摸着一个极美丽的少女的头发:“这就是开司米?天哪,好滑!好像二嬷家小婴儿的屁股蛋...严熙光,这料子一定很贵吧?”
& & 他给了一个让她瞠目结舌的解释,实际上是为了欣赏她吃惊的表情。
& & “啊?这么奢侈?那得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穿这样的大衣啊?”
& & 严熙光将这件大衣罩上衣罩,精心挂好,回答:“是个大老板。”
& & 大老板...沈木星一下子就想到了刚才从他店里出去的那个臃肿的男人,被沈冥打的那一个。
& & 她有一些兴致索然,看看手表,再看看外面即将黑下去的天,说:“小严同志,我要回家了。”
& & “这么快?”他的眼神里有一些仓促,也有懊恼。
& & 他太忙了,忙到让她自己跟自己玩了好久。
& & “得走了,妈妈马上就做晚饭了,找不到我又要生气,她最讨厌自己做完饭别人不趁热吃了。”沈木星无奈的对着他摊了摊手。
& & “好,晚上给你打电话。”
& & “嗯嗯!哦对了,买情侣卡的事情我改主意了,他们说买情侣卡的最后都分手了。”
& & “谣言。”严熙光又揉了揉她的头发。
& & “那我走了。”她恋恋不舍的后退着。
& & 严熙光的目光落在那两挂干肉上,忽然抿一抿唇,叫住了她。
& & “木星。”
& & “嗯?”
& & “你等等。”
& & 他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向小库房,沈木星站在那里没有动,听见那小小的暗暗的库房里传来翻找声,有点凌乱。
& & 严熙光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件成衣,衣服被衣罩挡着看不见样子。
& & 他把衣服递给她,两只手习惯性的在腰后搓了搓,略显拘谨的说:“谢谢佘姨的酱油肉...”
& & “这是什么啊?”
& & “礼尚往来,”他促狭的指了指那衣服,又把手收了回来,举止有些不自然,似乎有些害羞,又有些紧张:“如果被佘姨发现你送我东西,不至于挨骂。”
& & 沈木星拉开衣罩的拉链,里面竟是一件高档开司米毛衫。
& & 用料细腻裁剪精心。
& & 正是母亲的尺寸。
第22章 百家宴
& & 除夕是中国人一年之中最热闹的一天,沈木星家是个大家族,亲戚里们鱼贯而至,家里到处都是红色的礼盒大师兄。
& & 喜庆的年节,弟弟沈冥却并不怎么开心,一下班就窝在房间里打游戏,头发蓄得老长也不去剪。
& & 沈木星来到弟弟的房间,推开门,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鼻而来,沈冥戴着耳机痛快的敲击着鼠标,电脑屏幕上的□□打爆了一个又一个敌人的头,屏幕鲜红一片。
& & 沈木星把门关上,隔绝了客厅里亲戚们热闹的谈话,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 & 他的房间是冷色调的,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 & “打cs呢?眼睛不要啦?”她在他身边站着,用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
& & 沈冥小的时候头发就软,长得又像女孩子,所以沈木星总爱摸他的头。那个时候他是温顺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脸上也开始有了叛逆的坚硬棱角,每次去触碰他的头时他都会不自觉地躲开。
& & 沈冥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抬手攥住沈木星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握住,一边摸着姐姐的手,一边用另一只手飞快的移动着鼠标。
& & “你怎么不去跟他们聊天?”他问。
& & “有啥聊的呢?闹哄哄的。”沈木星握着他的手坐下来,把他的耳机摘了下去。
& & 屏幕上变灰了。他因为分心而被敌人打死。
& & 沈冥转过来看着她,把嘴上抽着的烟拔下来,吐出一串烟雾,眯着眼睛看着她,目光中有几分戏谑。
& & “妈没让你给七大姑八大姨背两首唐诗?”
& & 沈木星甩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坐到他的床边去,温柔的笑笑:“我都多大了,还背唐诗。”
& & 沈冥抽着烟,发出一声轻笑。
& & “二嬷买了一些可口可乐,你要不要喝?我去给你拿两罐?”她说:“你总是窝在房间里会被烟熏死的。”
& & “这是我听过的最爽的死法。”沈冥又吸了一口烟,玩味的看着她:“不喝。”
& & 沈木星顿了顿,弯起眼睛说:“哎?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俩最开心的就是过年有亲戚来,数他们带了多少箱饮料,晚上大人们都睡了的时候我们俩还会悄悄的潜过去偷喝?”
& & 沈冥弹弹烟灰,目光深远回忆:“妈不让喝饮料,说要留着送人。”
& & 沈木星撇撇嘴:“小时候我就想啊,大人就是奇怪,你送我我再送他他再送我,送来送去的都过期了。还不如给我们喝了。”
& & “舍不得钱呗。”沈冥说。
& & 沈木星摇摇头,认真的看着沈冥:“后来我问过妈,妈说你和你弟都是换牙齿的年纪,喝可乐很容易把牙齿喝坏掉。其实现在想想,有时候妈是为我们好,只不过不表达出来而已。”
& & “嘁。”沈冥嘲讽的笑笑,把烟熄灭在烟灰缸里。
& & “你‘嘁’什么,卡卡爸爸的事怎么样了?”
& & “治着呢机甲妹纸修真记。”
& & “那你借她钱了么?”
& & “没有,妈又不会给我。”
& & “要不你试一试跟妈说说?”
& & 沈冥放下鼠标,忽然转头认真的看着她,突兀的问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 & “小时候妈偷偷拿可乐给你喝,我都看见了。”
& & 沈木星浑身一滞,表情有几分僵硬,很快就假装生气的样子,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背:“净挑理!最后我不也把我的给你喝了吗!”
& & 沈冥依旧看着屏幕,烦躁的说:
& &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可乐。”
& & 大年夜没有和严熙光一起过,沈木星很惆怅,她曾趁着家里人多溜出去看他,看到的却是冷清的店铺里他还在干活,没有亲戚,没有酒席,老裁缝大概是又喝多了在屋子里睡觉,他就一个人忙碌着。
& & 沈木星在门外悄悄的看着他形单影只的样子,心里一阵发酸,却并没有进去,她怕他去了,热闹了他一下又离开,会更让他失落。
& & 后来沈木星决定,大年夜没有陪他,元宵节一定要陪他一起过。
& & 热热闹闹的过。
& & 于是正月初六就开学的小小复读生,在大年初五就大包小裹的回了学校,跟母上大人谎称元宵都不放假,换来了元宵节一天的自由时间。
& & 元宵节一大早,她早早的就收拾好生活必备品,一出寝室的门,严熙光的车子就停在了那里,她活力四射的背着书包跑到车窗前,在他清爽的脸上印下一吻,迫不及待的坐进了副驾驶。
& & “你确定这么早去吃‘午饭’?”沈木星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
& & 严熙光今天似乎特意收拾了一下。
& & 他的头发是新理过的,浓密乌黑,整齐顺亮,他的衣服和裤子都是新的,鞋子也是新的。
& & 他握着方向盘,说:“许多人,天没亮就去了。”
& & 沈木星惊讶,眼中有新奇:“我也听过泰顺百家宴的,但是没去过,一万人一起吃饭,那得是多壮观呀!”
& & 严熙光说:“外公年年都是组长,小时候跟着吃过几次,你爱热闹,应该喜欢。”
& &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泰顺的雅阳镇,那里最出名的就是打破了吉尼斯记录的万人福宴。严熙光的外公是泰顺人,打了好多遍电话让严熙光去那里过节,听说他要带女孩子回来,乐呵呵的答应着,硬是在一位难求的宴席上给加了两位。
& &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旅行,比小时候去夏令营还让她兴奋。毕竟和爱人单独出行,去一个没有约束的地方,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
& & 车子从温州南上了高速,从甬台温高速一直开到了分水关出口,又上新58省道,车程足足用了三个多小时,起初她还兴奋的问来问去,后来看着高速上千篇一律的车尾,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重生之平淡欢乐的生活。
& & 严熙光则一直清醒的看着车,仿佛这种无声的枯燥就是他的影子。
& & 其实那个时候她还真的是个孩子。
& & 这个高速,那个收费口,什么什么方向,她一点也分不清楚。
& & 而严熙光驾轻就熟,过收费口减速的时候,他还为她盖了一件外套。
& & 那外套是车里备着的,他似乎早就料到这枯燥的路途会令她睡着。
& & 到达泰顺的时候,到处都是旅游大巴。沈木星被导游的喇叭声吵醒了。
& & 两个人下了车,他在车里往出拿给外公的保健品,沈木星则站在一旁伸了个懒腰,笑吟吟的望着他。
& & 他关上车门,一手提着一盒子东西,对她说:“走吧。”
& & “我要挎着。”她撒娇着说。
& & “什么?”他没听清,以为她要帮他挎东西,说:“不用,不沉。”
& & 她走上来,一把揽住他的胳膊搂了个结实,心满意足的笑着:“我说我要挎着你,不是要帮你拿东西!想得美!”
& & 他这才了然,低头看了一眼那条将两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的手臂,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 & 他们从来没有这样亲密的在一起走过路。
& & 一路上,那些四面八方投递来的目光是陌生的,羡慕的,不会让他们紧张和不安。
& & 那是个晴天,尽管天气有些冷,却挡不住人的热情。
& & 沈木星第一次看到百家宴,终身难忘。
& & 整整三条街,从街头到街尾,每隔一米就有一张用红布铺成的圆桌,整齐而密集。
& & 百家宴分工明确,每组有一个组长,十名厨师,一共有十组,一组一百张桌,一桌坐十人,可以接待一万人。
& & 他们两个到来的时候还没有开席,行走之间能看得到塑料凳子摞成了摞,听得到锅碗瓢盆叮当响,街道两旁的商店全都是非营业状态,许许多多的身带红色围裙的老乡东窜西窜的忙活着,大声小声之间夹杂着浓浓的本地口音。
& & 来百家宴帮忙的人都是镇上的男女老少组成的,专门为来吃百家宴的八方来客服务,叫做“相帮人”。
& & 这些都是严熙光作为半个泰顺人介绍给她的,沈木星算是见了世面,新奇无穷。
& & 她挎着他的胳膊,成了人**中最普通的一对小情侣。
& & 他的声音磁性又好听,倒像个循循善诱的老师了:“泰顺百家宴以前叫做福宴,说啊,南宋有个姓张的大户,在元宵节那天大摆宴席,请乡里人聚一聚。”
& & 沈木星亲昵的挎着他的胳膊,幸福的笑着,一脸认真的听着他讲这趣闻缘故食得是福。
& & “后来呢?”
& & 严熙光说:“后来啊,李家的来了,王家的来了,刘家的也来了。”
& & 沈木星调皮的接过去:“沈家的也来了!”
& & “好好好,你来了。”他笑了。
& & 两个人说着笑着走到了外公家的地界。
& & 外公是第三组的组长,墙上用红纸贴着他的名字,严熙光的外公竟然也姓严,叫严泰顺。
& & 红纸上还写着第三组的开席菜单,干盘是鳗鱼干,主菜是目鱼和笋,年糕、面条、熏兔、四季豆干、鸡鸭猪肚、桂圆汤、汤圆都是当地的特色。
& & 外公正在后厨忙的不可开交,严熙光和沈木星停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他进进出出没敢打扰。
& & 中途临时又加了一桌没有预定的客人,碗筷已经不沟通了,外公跑到门口,敞开大嗓门嚷嚷着让人去借碗,不经意间就看见了严熙光。
& & “小光...!什么时候到的!快快!快进来!”外公方才还焦躁严肃的脸瞬间乐开了花。
& & “走吧。”严熙光轻声对她说了句。
& & 沈木星就双颊微红的在外公的注视下挽着他的胳膊走了过来。
& & “啥时候到的呀?”
& & “刚到,怕忙没敢打扰。”严熙光用方言回答。
& & “这位姑娘是...”
& & “我女朋友,沈木星。木星,叫外公。”
& & “外公好。”沈木星的大眼睛闪烁着,声音温婉柔雅,全没了跟严熙光独处时候的小孩子气。
& & “好好好!你好!”外公的眼睛始终在沈木星的脸上打量着,目光慈祥,一笑满脸的皱纹如同老树的纹络,却难挡他端正的五官所拼凑起的威严:“你瞧我忙的,连个地方都没能给你们坐,一会开席我给你们留了两个位置,好好玩好好吃!”
& & 沈木星机灵的说:“外公,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 & “不用不用!”外公客气的说。
& & 严熙光看了她一眼,无奈的笑笑,对外公说:“她好奇又爱凑热闹,您就找个活给她做,让她过过瘾。”
& & 沈木星斜眼看着他笑,一副“还是你了解我”的样子。
& & 此时进进出出几个端着菜盆饭盆的朴实妇女,都笑着跟严熙光打招呼,严熙光也一一回应着,谦逊有礼。
& & “好好好,有好奇心的姑娘有灵气。”外公说:“跟我进来吧!”
& & 最后沈木星捞到个去后院擦碗的活,她高兴坏了,和妇女们聊得很开,也总算如愿以偿的见识到了众人炒大锅菜的热闹场景。
& & 吃过了百家宴,不知不觉已经很晚,开车回温州的话宿舍也已经关门,外公就安排两个人在家里住了下来。
& & 外公家不算镇上的有钱人,却独有一间老屋正侧两院,那是正宗的泰顺老屋,青瓦、颓墙、斗拱、木柱,房屋临水,隐于山腰。
& & 一进院门,就能看见门口上方的一块牌匾,从左往右写着“镂月裁星”四个金字,严熙光的外公是镇上有名的裁缝,牌匾是1995年老友做来赠予他的。
& & 外婆是个矮胖的朴实妇女,平时在家做些土菜供游客来家里吃,导游和外婆有联系,每次有游客在这附近的古屋里住宿,导游都会推荐游客来尝尝外婆的手艺,好吃不贵,一盘清蒸鲈鱼20块。
& & 至今仍记得那一天的新奇、热闹、羞赧、荣光,太多太多的第一次,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不会忘掉半分半毫。
& & 四邻八舍的都来了,男女老少围坐在院子里热热闹闹的吃酒。
& & 农家院里吃饭少不了狗狗和小孩,沈木星一边向外婆讨教着清蒸鲈鱼要蒸多久,一边忙着逗小孩,喂狗狗。
& & 严熙光则是吃外婆的菜吃顺口了,喝了几盏白酒,白皙的脸颊微微有了红光。
& & 他左手跟长辈同辈们喝酒,右手则一直攥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 & 同辈的有个最能说的,是严熙光的姨家二表哥,可能是关系不错,喝得面红耳赤还觉得不尽兴,一直在给严熙光倒酒。
& & “老三,啥时候讨媳妇成家立业啊?”二哥打了个酒嗝,笑着看沈木星。
& & 沈木星听到了假装没听见,侧着身子喂小狗骨头,耳根悄悄的红了。
& & 身后的男人语气中也有些微醺,笑着对二哥说:“她还没考上大学武侠世界逍遥行。”
& & 其中有个亲戚赞许的看着沈木星说:“大学生啊?”
& & 二哥说:“老三从小就讨女孩喜欢,讨个大学生当老婆有啥好惊奇的!”
& & 沈木星这才坐直身子对着大家,大方的说:“我今年高考完才上大学。”
& & 二哥忙说:“不急不急,老三还年轻,等你毕业了再结婚正好。”
& & 外婆说:“哪里还年轻?我像他那么大的时候都生了你妈妈咯!”
& & 外公大笑一声:“你个糙婆子,当着小女孩的面也不知道啥话都讲,也不怕人家笑话,你看人家姑娘的脸红得像这柿子汤了!”
& & 严熙光忽然转过头来,好笑的看着她,故意说:
& & “你脸红了?我看看。”
& & 他今晚是喝了酒了,平日里从不这样轻浮。
& & “哎呀没有啦!走开...”沈木星挡开他的手,背过身去喂狗狗了,嘴角的笑容怎么都收不住。
& & 严熙光看了她一会儿,轻声笑了。
& & 外公家平时没什么客人住,房间都用来做仓库了,有一间小里屋还算干净,外婆精心布置了一番把沈木星请进了屋观看,沈木星完全是小孩心态,第一次住这么古老的房子,一个竹篮子都觉得新奇,欢快的谢过了。
& & 小屋里的灯泡一点,暖黄色充斥,斑驳的窗格在阴影里安静着,那个竹子编成的小框就悬在窗上,上面放着干鳗。
& & 外公外婆拾掇厨房的声音成了背景,严熙光站在她的房间门口,身体靠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个平安扣,嘴角斜斜的勾起,一声不响的望着她忙来忙去,脸上很满足。
& & 沈木星回头看了一眼,给自己铺床,手掸在被单上,将褶皱铺平。
& & 她问:“你喝多了吧?怎么还不去睡?”
& & 严熙光扬了扬手里的平安扣,玉扣和小剪刀撞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 & 他说:“这东西你还随身带着?”
& & 沈木星回头一看,立刻惊讶的小跑过来,懊恼道:“怎么到你这儿了?我明明挂在书包上的呀!”
& & “掉在车里了。”严熙光说:“你喜欢我买个好的给你。”
& & 沈木星一把夺过平安扣,让红色的流苏柔顺的躺在手心里,说:“我不要,我就喜欢这个。”
& & 严熙光没说话,走进了屋里,站在窗边,也不知道在朝着外面看什么。
& & 沈木星继续铺床去,说:“这床板好硬呀,推都推不动。”
& & 严熙光没有回头,说:“床是实的。”
& & 沈木星下意识的朝床下看了看:“真是实心的床,倒像是东北的炕了武尊道。”
& & 他默了默,抬手摸了摸篮子里的鳗鱼干,语气轻缓:
& & “我爸是入赘的,跟着外公学手艺,我在这里住了十年。晚上窗外总有狗吠,他们说,夜有狗吠是因有鬼,我胆子小,总是害怕床下有鬼,总哭,妈妈就叫人把床做成了实心的,她说,这样就不用担心床下有鬼了。”
& & “哦...”沈木星忍不住问道:“那为什么外公外婆没有提起过你的妈妈?”
& & 严熙光冷笑一声:“提有什么用,人在异国,杳无音讯。”
& & “外公外婆在和阿姨置气?”
& & “怎么能不生气?”他的语气突然坚硬起来:“抛夫弃子去那么远的地方,十年都没回来过一次!”
& & 沈木星立刻觉得自己多嘴了,看了他一会儿,立刻温顺的走过去,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哄他:“好了好了,我多嘴了。”
& & 他稳了稳呼吸,又是一如既往的死水微澜:“不是。”
& & 两个人就这么抱了一会,她有些感慨,说:“严熙光,如果你有机会出国的话,你...”
& & “不会。”他机敏的猜到了她想要问的小女生问题,几乎是没有半分犹豫就回答:“我会留在我爱的人身边。”
& & 沈木星立刻比吃了蜜还要甜,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得意的调皮:“吼吼吼吼,还是我有魅力呀!”
& &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说:“早点睡,明早三点就要出发。”
& & “遵命!”
& & 夜深人静。
& & 老屋里静谧一片,沈木星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 & 严熙光和外公外婆睡在一屋,隐约能够听见苍老的呼噜声。
& & 她张着眼,望了望窗外,又听见了狗吠声。
& & 沈木星坐起来,朝窗外看去,外面夜色浓重,幽静深蓝,只有一轮满月高高的挂在天上,格外亮堂。
& & “夜有狗吠...是因有鬼...”
& & “夜有狗吠...是因有鬼...”
& & 沈木星望着这黑漆漆的陌生的老屋,突然觉得毛骨悚然,原本的新奇也被恐惧所冲淡了。
& & 窗子旁吊着一个装着鳗鱼的篮子,剪影看起像是一个人头吊在那里。
& & 沈木星越想越害怕,尽管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在吓自己,可就是睡不着。
& & 大概犹豫了半个多小时,她终于有些忍不住了,用很低的声音唤了一声严熙光。
& & “严——熙——光——”
& & 她的声音被淹没在外公的呼噜声里。
& & 本来不叫他,还单单只是害怕,这样一叫又没人应,沈木星更着急了怒踏天穹。
& & “严熙光。”她羞怯的短促的用正常的声音又唤了一声。
& & 屋子里静静的。
& & 她正要起床下地,就听见外公的房间里有穿鞋的声响。
& & 这么小的声音,他听见了?
& & 沈木星喜出望外,像是一只被粘在蜘蛛网上得救的小飞虫,不停地垂着床,又叫了一声:“严熙光——”
& & 半分钟后,严熙光出现在了她的门口,这半分钟应该是他穿衣服的时间。
& & 屋里的灯被打开,灯泡被拉绳拽得摇摇晃晃的,光线暗了几分。严熙光的身影立在门口,上身的衣服套反了,缝线还露在外面。
& & “怎么了?”他皱了皱眉。
& & “我...我害怕...”
& & “怕什么?我就在隔壁。”
& & “都怪你!说什么狗吠有鬼!我睡不着!”她忍性的看着他,好像他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样。
& & 严熙光看看表:“沈木星,再不睡就十一点了。”
& & “我不要,说什么我都不一个人住在这里了。”
& & “那你要跟我们一起住?”
& & 她侧耳听见外公的呼噜声,皱皱鼻子摇摇头:“no。”
& & “那你想怎样?”
& & 她轻咳一声,显得十分自然,说:“那你就陪我睡呗。”
& & “沈木星!”他立刻制止住她的话,小声强调:“你是个女孩子!”
& & 她在他身边说话越发的放肆了,小脸拉得老长,不停地揪扯床单。
& & “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没在一个屋里睡过...反正你要是敢走,明早你就给我收尸吧...”
& & 严熙光似乎拿她没辙了,对峙几秒,妥协一般抬脚踏进了屋子,随手关上了灯。
& & 房间里瞬间漆黑一片。
& & 沈木星有点散光,光线一暗就看不清了。
& & 只觉得身子一侧的床忽然躺进了一副身躯,他扯了扯被子,伸手用力一拉,像是在跟她赌气一样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 & 他躺下,不容分说的搂着她入眠。
& & 沈木星完全傻掉了!
& & 她像个窝在壳里幼虫,一动也不敢动,心脏扑通扑通似乎要跳出来了一般。
& & 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他那透过衣服传来的体温,他的所有所有,都刺激着她的毛孔,叫她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 & 然后她闭上眼,听见了他的心跳,竟和她的同样剧烈王者好莱坞。
& & 大概有半个小时,他们一动也没有动,但却知道,彼此并没有睡着。
& & 直到左边的胳膊压麻了,沈木星才秉着呼吸动了动,一抬头,却发现他的眼眸如同这满月一般,正望着她。
& & “手麻了?”
& & “麻了。”
& & “那换个方向睡。”他说。
& & “好。”她翻过身去,就是窗。
& & 没过一会儿,她又翻了回来:“我不愿意对着窗户睡觉。”
& & 他闭着眼睛答应了一声,两个人又恢复了相对而眠的姿势。
& & 过了一会儿,沈木星问:“你胳膊麻了么?”
& & 严熙光没有说话。
& & 沈木星的头动了动,悄悄地问:“你...睡着了?”
& & 他依然没有动。
& & 沈木星放松了些,抬手去摸他的脸,却在刚刚碰到他的那一刹那,突然被他握住了手!
& & 严熙光就这么将她往怀里一拉,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沈木星的嘴里也干干涩涩的,却并不惊讶,紧张的吞咽了一声。
& & 闭上眼突然想起那天他在车里抬手去给她解平安扣却没怎么也解不下来的场景。后来终于解了下来,放到了她手里。
& & 沈木星怕极了,衬衫的扣子已经被他搓开了两颗,露出如月光一般白皙的锁骨。
& & 而他的吻,如同密集的高温雨,不停地落在她的唇上。
& & 身体里像是烧开了的水,不知是什么疯狂的向外涌着,却始终冲不破那一层皮囊,涨得她快要炸裂。
& & 一浪一浪的恐惧与喜悦交加,一寸一寸的衣服被推上去,平静的小屋里做着疯狂的事。
& & 她始终记不太清他们做了什么,接吻,抚摸,纠缠,拥抱。
& & 他的身躯沉重而年轻,他的吻激烈却克制。
& & 她那晚羞极了,第一次将自己的身体让一个男人碰触,哪一寸可以哪一寸又不可以,一整个晚上她都在心里有数,却又在阻拦住他的手掌时悄悄地放了松。
& & 她不相信这世间能有一种迷乱能够比得上那一晚的纠缠。
& & 他们初次触碰了彼此的身体,却又未敢越雷池半步。
& & 月亮,害羞的沉了下去。
& & 在怎样都吻不够的黑夜之中,三点眨眼就到了。
& & 她从他的唇里惊醒,任由他压在自己身上向下亲吻而去,向下,再向下...
& & 她大口的呼吸着,像是刚刚潜过一次深海,又猛然间浮了上来。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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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卡卡
& & 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天的早课,午休,晚自习,只要是一不小心走了神,耳边充斥的都是他的气息声。
& & 他的气息声。
& & 失控的,克制的,放肆的,温柔的韩娱之勋。
& & 就在昨晚,他们亲密无间。
& & 这不能让一个未经世事的女孩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 & 她像是着了魔一样,身体在这里,灵魂却依旧停滞在昨晚。
& & 如果他的吻是利齿,恐怕她的身躯早已被蚕食。
& & 如果她的情愫化成丝,恐怕会做成茧将他裹为一体。
& & 厮磨缠绵,挥散不去。
& & 那天之后,沈木星促狭告别过严熙光就回到学校上课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的短信她没有回,打的电话也没有接。
& & 第二天,严熙光就把车开到了她的学校门口。
& & 早上六点多,正是她上学的时段。
& & 沈木星向来是上学最早的那一拨人,所以看见严熙光的车时,校门口还没有几个学生。她有些惊讶,又有些喜悦,还有些尴尬。
& & 他看见她走过来了,也没有下车,就坐在车里那么看着她,目光苍白而耿直。
& & 沈木星微微红了脸,走过去,站在副驾驶的车窗旁假装落落大方的跟他打招呼。
& & “严熙光,你怎么来了?”
& & “你说呢?”严熙光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 & 沈木星攥了攥书包带,解释道:“我昨天…我昨天手机没电了。”
& & “是吗?”严熙光冷笑,“这还是头一回。”
& & 两个人沉默的对视了一下,她先开口说:“你来进货的?”
& & “不是。”
& & “那你来办事的?”
& & 严熙光摇了摇头。
& & 沈木星顿了一下,低下头说:“你不会是因为我没有给你回电话,特意跑过来的吧?”
& & 他说:“晚上睡不着,打给你你又不接。”
& & 沈木星把两只手都搭在车窗上,把头探进去,闻到了车厢里的烟味,抱歉的说:“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怎么…”
& & 他打断她:“觉得我欺负你了?”
& & 沈木星的眼神飘了飘:“没有啊…”
& & 他又问:“那你害怕?”
& & 沈木星瘪瘪嘴,没说话。
& & 严熙光的身子忽然动了动,虽然系着安全带,却把手伸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发,哄着说:“傻瓜,怕什么?”
& & 沈木星不好意思的嘟起嘴,像个小孩一样的说:“哎呀,没有啦…”
& & “不要胡思乱想大恶魔的祭奠。”他说。
& & 沈木星赶紧点点头,站直身子跟他保证:“嗯嗯,放心吧!”
& & 他看了她一眼,拧动了车钥匙。
& & 沈木星突然不舍的叫住他:“喂!”
& & “怎么了?”
& & “你能不能顺便再进一些布料去,中午留下来陪我吃个饭?”
& & 他拧起眉头看着她。
& & “我想你嘛...”她说。
& & 中午还是在那家最好吃的麻辣烫。
& & 豆泡海带油麦菜,加冷面刀切面,多麻少辣不加糖不加醋,每个女孩子在麻辣烫面前都是调味行家,每所学校也都必然有一家最好吃的麻辣烫。
& & 麻酱伴着煮面的汤汁,麻椒辣椒全都和在一起,香浓麻辣的热气窜进鼻息,走到天涯海角,吃过山珍海味,饥饿时最想念的也是学生时代的一碗麻辣。
& & 她给他也要了一碗,问他要什么菜,加什么面,他都说随便,最后沈木星就要了一份和自己那碗一模一样的。
& & 严熙光吃第一口的时候,就皱皱眉,在嘴里小心翼翼的咀嚼着,抬头看她,沈木星期待的目光传来,他还是不给面子的皱了皱眉:“原来你口这么重?“
& & 沈木星无辜的眨眨眼,拿起他的筷子尝了一口:“不会啊,我觉得刚刚好。“
& & 严熙光把手旁的矿泉水拧开,往碗里倒了一些,稀释了一下那浓浓的调料,低头继续吃。
& & 沈木星笑了笑,也拿起筷子吃,嬉皮笑脸的说:“小严同志,我想你了。“
& & “昨天早上不是才分开?“他淡淡的说。
& & “那也想你了。“她继续笑。
& & “所以你不接电话不回短信就是因为想我了?“他的眉头微微皱着,看着她。
& & “说得好像我多任性似的!“
& & “你就是任性。“严熙光说。
& & “嘿嘿,吃饭哈!“她心里头是抱歉的,便息事宁人的一边吃得很开心的样子,一边说:”谁知道你真的会跑来。“
& & 严熙光也没怪她,低头继续吃那一碗又辣又咸的麻辣烫。
& & 男生的习惯和女生不一样,他们似乎并不喜欢剩东西,无论爱不爱吃。
& & 没多久,他的碗就空了,用矿泉水漱了漱口,点了一根烟抽。
& & 沈木星慢腾腾的吃,这将惜时如金的午休时光拉得温暖漫长。
& & 她突然问:“你上次说,只有结婚才可以天天在一起,你说,我们两个会结婚吗?“
& & 他吸了一口烟,看着她,眯起眼睛万族王座。“我们两个啊?“
& & “嗯。“她点头。
& & 严熙光的表情凝起来,像是在思来想去,一根烟明明灭灭,越来越短。
& & 沈木星就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哼哼着歌,假装很惬意很傻气的样子。
& & 过了一会儿,他说:“会的吧。“
& & 沈木星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哼着歌吃面,刀切面有些陀了,筷子拉上来有点费劲。
& & 他又说:“好好吃饭。“
& & 沈木星不唱了,笑嘻嘻的吃面。
& & 严熙光把烟掐了,丢到店里凌乱的地面上,踩了踩,嘱咐她:“你口重要改一改,这样不健康,况且以后结婚了,总不能吃两锅饭。“
& & 她弯起眼睛笑睥着他:“让我顺着你的口味来,你就学做饭喽,到时候你做什么我吃什么不就好了?“
& & “以后我做什么你吃什么?“
& & “对呀!懒虫没资格挑食。“
& & 严熙光玩味的看着她,点点头看向别处,嘴角浮起一丝笑容:“那行。“
& & 严熙光将刚买来的布料从车里拿下来,掏出钥匙去开裁缝铺的门,一个纤瘦的身影站在他身后,是卡卡。
& & “大哥,等你好久了,终于回来了。“
& & “做衣服?“他打开门将她请进来。
& & 卡卡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翻了翻衣架上的成衣,走到他面前去说:“你这里能不能做孝衣?“
& & 严熙光手里的伙计停顿了一下:“什么孝衣?“
& & 卡卡说:“我爸爸也没几天了,我琢磨着先做一身孝衣,等到办事的时候穿,我想要电视剧里那种胸前带一朵蕾丝花的黑裙子,你会做蕾丝花么?“
& & 严熙光将她的要求重复了一遍,说:“黑色裙子,胸前缝花,能做。“
& & “要蕾丝的花,穿起了不会那么土气的。就在这个位置缝花,这个位置。”卡卡的手在自己的胸前点了点,手指戳进那柔软之中,深深地陷了下去。
& & 严熙光冷淡的收回目光:“可以。”
& & 他为她量身写尺寸后,卡卡就站在他身边,掏出钱包,声色了无趣味的问:“多久能出来?”
& & 严熙光说:“快。”
& & “那行。”
& & “十天之后就可以取。”
& & 卡卡点了点头,眼睛一直打量着他:“还别说,他们说你长得好看,还真不错。”
& & 严熙光没有接话,他和客户很少闲谈,低着头用小剪刀剪线头。
& & 卡卡忽然把手搭在了他的后背上,严熙光的动作一滞梦幻之迷失的世界。
& & 卡卡的语气中有几分紧张的说:“大哥,两百块钱一次,做么?”
& & 严熙光伸手将她的手臂轻轻的挡下去,面无表情的说:“你找错人了。”
& & 卡卡又说:“包月也行,只要你一次性给我三千,我天天伺候你。”
& & 严熙光没有说话,沉着脸继续干活,视若罔闻。
& & 卡卡的语气有些焦躁,配上她可以温柔的嗓音显得是那样的奇怪:“一百一次也行。”
& & 严熙光依旧弓着身子有条不紊的将线头一一剪去,说:“孝衣的钱我不收你,你走吧。”
& & 卡卡吸了一口气,突然鼻子发酸,眼里涌上一股湿热。
& & 她尴尬的笑了笑:“啊,那不好意思大哥,打扰了。”
& & “我再问问。”她说着就往外走。
& & 走了两步,卡卡突然又回过头来,看着他:“对了大哥,你是不是跟木星好着呢?”
& & 严熙光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她年轻的脸庞,说:“你父亲的病,不急着做孝衣,再坚持看看。”
& & 卡卡吸了吸鼻子,两个人说话似乎并不在一个时空,卡卡说:“那天我路过车站,看见你们俩在接吻。”
& & 那天房东把发廊租给了别人,卡卡追到了客运中心,苦苦央求着房东再宽限一阵,那可是她的饭碗,如果没有了发廊,她要拿什么堵住父亲的医药费缺口?
& & 最后房东还是走了,房东说,那也是我的饭碗啊姑娘!
& & 卡卡失落的站在客运站口,望着车子远去,一回身,就看见沈木星从温州的车上下来。
& & 她刚一下车,就像是一只幼鸟回到了树窝一样,扑进了严熙光的怀里,严熙光笑着低头用额头蹭着她的额头,两个人甜蜜的说了句什么,他就顺势吻住了她。
& & 卡卡忽然就想起了沈冥。
& & 沈冥亲她的时候,也喜欢将她抱得很紧,手掌扣着她的脑袋,口中有淡淡的烟草味道,那是属于年轻男孩子的清冽气息,不像一些上了年纪的男人,口腔里的牙缝总有一种让人恶心的味道。
& & 裁缝铺里又有客人推门进来,卡卡回头,严熙光正独自坐在木案前工作,表情是拒人千里。
& & 卡卡善意的看着他,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你,木星她妈妈,可是个狠角色,但我祝福你们。“
& & “谢谢。“
& & 原来他听到了。
& & 卡卡说:“孝衣不用给我做了,我再给我爸治治看。“
& & 她说完,推门出去了,严熙光放下手里的伙计,抬头看她。
& & 她单薄的身影走进了对面的建材商铺,关上了门。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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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辗转二月末,距离“出狱”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 & 沈木星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见严熙光了。
& & 说起来还要怪老妈。
& & 最近新闻里报道温州特大杀人案的凶犯在水头附近逃窜,镇上的居民都提心吊胆,每次沈木星周末回家,母亲都要亲自赶去客运站接她,又因为快要高考,周六周日母亲也不准她出门乱跑,只能在家温书。
& & 沈木星隐隐约约能够猜得到,母亲似乎发现了她的异常,是在刻意的监管着她。
& & “这算不算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
& & 周五的晚上,她上了严熙光的车,说的第一句话。
& & 严熙光两周没见她,估计也是挺想念的,他伸手在她的脸颊上和下颌上摸了摸,沈木星就对他笑。
& & 他松开手,半回过身去,从车后给她翻吃的递过来。
& & “哇!巧克力!我爱吃的辣条!这个是什么?”她开心的问。
& & 严熙光想了想说:“夏威夷果?我没吃过,我看超市里有个女孩在买,她说很好吃,你尝尝。”
& & “你来尝尝。”她一边打开一边往他嘴里塞了一颗。
& & “...你吃。”
& & “你先吃嘛!”她把白白的圆圆的果仁塞到他的唇上去。
& & 严熙光微微张嘴,果仁进了他的齿间,柔软的唇触碰到她的指尖,让沈木星的心房微微一颤。
& & “好吃吗?”
& & “不错。”
& & “夏威夷果,我没听过欸!不知道是哪里生长的坚果。”
& & “不知道。”
& & “哈哈!笨蛋严熙光!夏威夷果当然是夏威夷的啦!”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自以为是的笑话着他。
& & 严熙光并不反驳,好像在他眼里,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 & “我妈不让我出家门,又见不到你,我急坏了。”她一边吃薯片一边说。
& & 他抽了支烟,胳膊搭在窗边,看着宿舍外面的月亮。
& & “逃跑的凶犯还没落网,你在家呆着是对的。”
& & “可是我想你啊!”她一边吃零食一边说。
& & 他不知在望着外面的什么地方,总之没有看她,声音轻飘飘的,语气再平常不过:“我也是。”
& & 沈木星一怔,低下头去笑了。
& & “我今天可以不用回宿舍,今天是周五,舍管老师一定以为我回家去了,我又告诉我妈说我这周不回家了。”
& & “严熙光,不如我们找个地方玩儿吧!”
& & “什么地方?”他回过头来看着她。
& & 沈木星看着他漆黑的眼睛突然噎了一下:“去...去网吧。”
& & 网吧里乌烟瘴气,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种环境优雅的网咖,越是靠近学校附近的网吧就越是脏乱差。
& & 烟雾、组队打游戏的笑骂声、劣质的皮椅残破的扶手以及电子材料过热而散发出来的奇怪气味是沈木星对于网吧的全部印象。
& & 她玩□□空间和新浪博客,严熙光就坐在一旁玩纸牌,一直熬到了晚上几点,沈木星终于坐得腰酸背痛,转头看着他。
& & “我们俩就这么过?”
& & “你困了?”
& & “我就是觉得没意思。”
& & “附近有烧烤,想吃吗?”
& & “想想想!”
& & 于是她又挎着他的胳膊去附近的一个大巴车改造的烧烤摊上吃烧烤。大巴车下面摆了很多小桌子和塑料凳子,他们两个像是一对夜里出来吃宵夜的新婚夫妇,点了许多小串。
& & 烧烤摊附近就是几家宾馆,开在学校附近,门脸都装修得很年轻很时尚,沈木星抬头看看那家叫做“芒果时尚宾馆”的地方,对严熙光说:“要不,我们就找一家干净的住下吧!”
& & 严熙光一怔。
& & 沈木星马上竖起手掌说:“我保证!我什么都不做!”
& & 他又是一怔。
& &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严熙光突然笑了。
& & 沈木星红了脸。
& & 他抬手把盘子里的几个没放辣椒面串挑出来放到她盘子里,说:“这几串是不辣的,吃吧。”
& & 她瞬间觉得羞极了,好像自己多不矜持一样,于是气鼓鼓的门头撸串。却听见严熙光说:“我知道你是想跟我在一起。”
& & 沈木星眼前一亮:“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 & 他顿了顿:“那快吃吧,吃完了去超市买些洗漱用品。”
& & “嗯嗯嗯!”
& & 在初初长成大人的年纪,第一次和爱的人24小时不分开,最难忘。
& & 他们一起逛超市,一起推着购物车,像是一对新婚夫妇在采购生活用品,那种感觉幸福极了。
& & 他们去了那家叫“芒果”的宾馆,一起找个娱乐节目看,她例假肚子痛,他就用水壶给她烧热水。
& & 严熙光是手艺人,每天要洗多遍手,久而久之就有点洁癖,想来想去他还是选择不给她用宾馆里的水壶,于是决定下楼去买。
& & “我害怕,你不要去。”她捂着肚子阻止他。
& & 严熙光皱了皱眉,就真的没有下去,走回床边弓身看着她:“可你需要喝热水。”
& & “那你也不许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等我腹痛过去,我和你一起下楼。”
& & “好。”他将她搂在怀里,陪她一起看电视。
& & 那天演的是什么节目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他们断断续续的在接吻。
& & 床单在耳边簌簌作响,她陷在被子里,被他的身子笼罩着,他的唇时而柔情时而放肆,她轻轻闭着眼,承受着他的吻,幸福而满足。
& & 严熙光很老实,沈木星也足够信任他,两个人都克制着,却又疯狂着,他们像是独立于世界之外的两个生命体,只要拥抱在一起,就能互相供养。
& & 周六早晨,他们早早的就起床了,严熙光开车带她去了朔门街,又吃又逛,玩了一整天,她能够感受得到他的开心,虽没有多余的语言,但彼此都心照不宣。
& & 晚上又回到那家宾馆的那间房,两个人窝在床上一起看电视,测试频道里正演着枯燥的纪录片,叫《第二层皮肤》,讲的是在意大利的那不勒斯有一条裁缝街,那里的故事,纪录片全部是英语的,沈木星一听就困,靠在严熙光怀里睡着了。
& & 恍惚间醒来时,已经不知是晚上几点了,他依旧在认真的看着那个枯燥乏味的纪录片。
& & 意大利、那不勒斯、橱窗、裁缝。尽管他不懂英语,然而眼中却迸发着向往的光亮。
& & “喂,别看了啊!”她有些生气了,“美人在怀,你居然在看纪录片?”
& & 严熙光回过神来,看了看怀中的她,低头将脸凑近,露出一丝坏笑:“不然呢?要我做什么?”
& & 他偶尔会在她面前露出的轻浮与放肆。
& & 她喜欢这轻浮与放肆。
& & 她吐了吐舌头,绽放出一个乖巧的笑:“吃烧烤呀!”
& & 严熙光就知道她会语出惊人,无奈的摇摇头,起身穿衣服,带她下楼去吃消夜。
& & 一天两夜,他们亲密无间,没有分开过。
& & 退房的时候,来例假的她把宾馆的床单弄脏了一块,严熙光掏钱赔了宾馆的床单,前台那个四十多岁的阿姨看沈木星的眼神,差点让她自燃。
& & 那是她做过的最疯狂放肆的事。
& & 如果时间永远凝固在那一天,该有多好。
& & 警察蹲守了整整十四天,终于将逃窜的杀人凶犯逮捕。这起全是震惊的特大杀人案被破获。
& & 公安局里的氛围终于轻松了许多。
& & 协警小张抱怨道:“哎,明明是你沈冥拼死拼活逮住了耗子,功劳却全被黑猫警长领去了,真是不公平。”
& & 沈冥没有说话,把刚从臭水沟里□□的臭袜子拽下来,扔到了宿舍的盆里。
& & 小张凑过来,笑着给他递颗烟:“上次跟你说的事儿,给没给我办呢?”
& & 沈冥面无表情的抬眉:“什么事?”
& & “约你姐出来吃饭啊?”
& & 沈冥抬起头看着那张瘦得颧骨突出,龅牙支翘的脸,怎么看怎么猥琐,不悦的皱皱眉:“滚。”
& & “嘿!你...”小张吃了个憋,把手里的烟塞到耳后去,不理他了。
& & 沈冥把装袜子的盆子放到水龙头下,水流直冲而下。
& & 小张不死心,又走了过来:“兄弟,我是认真的,没开玩笑。”
& & 沈冥仍旧不说话。
& & “我是真心喜欢你姐,上次在卡卡的发廊里见过一面我就...我就...夜里睡不着觉了。”
& & “说不着觉自己看片去。”沈冥把水盆往池子里一放,用力的搓洗起袜子来。
& & 小张呲牙咧嘴的笑:“你看...大家都是兄弟,你就给搭个桥牵个线能怎么样呢?”
& & 沈冥把水盆一摔,面色严肃的转过身来,指了指镜子:“你自己去照照镜子,配我姐?”他冷笑一声。
& & 小张嘿嘿一笑:“我知道不配,但我也有资格去追求吧,人家不答应是人家的事,我对她好是我的事。”
& & “少废话。”
& & “你这么人怎么这么不通人情呢?”小张有点不高兴了:“哦,我这样的配不上你姐,那什么样的能配上你姐?”
& & 沈冥还真就停下来认真的想了想,想了半天,最后摇摇头:“我姐,谁都配不上。”
& & 小张瞪了他一眼:“操,你小子真不讲究。”
& & “不是我不讲究,那是我亲姐,怎么能让你糟蹋。”沈冥玩笑着说。
& & 小张小声的咕哝了一句:“我不糟蹋有人糟蹋。”
& & “哐当——”沈冥手里的塑料盆被他摔得粉碎,他抖了抖手上的水,转过身来,愤怒的眯起眼睛,沉声说:“你今天找揍是吧?”
& & 小张有些害怕,脸上却强撑着自尊心,阴阳怪气的说道:“我喜欢你姐多久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还总写她的名字,把她当女神。”
& & 沈冥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冲动了,便深吸一口气,打算息事宁人,却没想到小张的下一句话让他措手不及。
& & “我在系统里查过你姐,有两三次和男人的开房纪录。”小张冷笑一声:“烂货一个,我有啥配不上的?”
& & 又一星期,沈木星回到家里,母亲在和朋友打麻将。
& & “回来啦?”
& & “回来啦,我弟呢?”
& & 母亲打出一张牌,冷哼一声:“前两天把同事给打了,我包了人家一千块钱医药费,说他两句,跑到宿舍去住了,不回家。”
& & 沈木星把书包撂下,皱了皱眉:“怎么把人打了呀?严不严重?受处分了吗?您是不是骂他了?”
& & 母亲转头瞪了她一眼:“我敢骂那个小祖宗么?没受啥处分,这两天全镇扫黄,警队罚他替受伤的同事巡逻呢。”
& & 沈木星刚刚悬起来的心又松了下来:“啊...那应该不大严重,我去把他接回来。”
& & 练金花也在,打出一张牌,对沈木星笑笑说:“你弟弟需要在外面锻炼锻炼啦,住宿舍没什么的。”
& & 母亲也说:“你不许去,老老实实给我在家做真题,还有几天高考了?等你上了大学,想上天我都不管你。”
& & 沈木星咕哝一句:“您这叫侵犯我人权,您这叫软禁。”
& & “我说你还敢顶嘴了?”
& & “嘿嘿,我不出去,我不出去还不成么?”
& & “这还差不多...”
& & “木星就是省心。”练金花说。
& & “是,她打小就让我省心,不像沈冥那个臭小子。”
& & 沈冥骑着巡逻的摩托车缓慢的穿行在街上,同行的民警小王也骑着摩托车,一边行驶一边念念有词。
& & “你背什么呢?”沈冥问。
& & “一张网盖到底,一竿子插到底,山川秀美,文明水头。”
& & 沈冥好笑的摇摇头:“啥东西?”
& & 民警小王说:“明天要考试,考副县长的具体要求,你们协警多好,不用背这些东西。”
& & 沈冥点点头:“我宁可多抓几个小偷。”
& & “是多抓几个**。”小王笑笑:“到了。”
& & “SPA会所?第一家啊,新开的?”沈冥问。
& & “嗯。”小王回答:“还没在公安局登记过。”
& & 两个人把摩托车停下,进了一家门脸极小的SPA会所。
& & 小王一边念叨着具体要求,一边拿着手机看短信,短信上写着房间号302,沈冥走在前头,回过头来问他:“哪个房间?”
& & 小王把手机收起来:“203。”
& & 前台拿着钥匙跟着,沈冥和小王一人站在门口的一边,小王还在翻着眼睛背着什么,样子很吃力,沈冥则是一脸轻松,就像是干着再顺手不过的活。
& & 房间的门被前台打开了,一开门,屋里传来了女人夸张的声音,沈冥冲进去,小王走在后面。
& & “警察!手举到头顶!”
& & “警察!蹲下!”
& & “别动!双手抱头!”
& & “啊——”
& & 两对身躯还没来得及分开,随着警察尖锐的喊声,而暗红色的灯光闪了闪。身上没有半块布料女人尖叫一声,赶紧爬过去拽被单,被沈冥厉声喝止!
& & “别动!双手抱头!”
& & 同样是赤条条的臃肿老男人一声不吭的把头抱住了,坐在床边上,挤出一块肥硕的肚皮。女人却依然大叫着,找不到被单就飞快的跑到墙角去,光着屁股背对着警察蹲下了。
& & 沈冥拿手往男人的脑袋上一推,男人一抬头,一张熟悉的脸呈现在眼前。
& & “是你?”沈冥忽然笑了,冤家路窄,上次在卡卡店里没有揍到他,没想到在这儿抓了个正着。
& & 沈冥使劲推了推他的脑袋:“在这儿干什么呢?嗯?”
& & 中年胖老板不服气却又小心翼翼的说:“警察同志,我跟我女朋友来这里按摩的。”
& & “按摩?”沈冥挑了挑眉,看向墙角蹲着的女子,戏谑道:“你女朋友?”
& & 胖老板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
& & 沈冥漫不经心的瞥过墙角的女人,忽然愣住了。
& & 他猛地走近过去,那女人身上的颤抖便随着他的脚步声更加剧烈了几分!
& & 他的脚步顿住,目光落在她右侧肩胛骨上的刺青上。
& & 那个刺青,是个“冥”字。
& & 沈冥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汇聚到了太阳穴处!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了起来!
& & 他瞪大眼睛看着她,两片薄薄的唇毫无血色。
& & 身后响起小王的声音。
& & “冥子!弄错了弄错了!是302!”
& & 胖子立刻就来劲了:“我就说你们抓错人了吧!我和我女朋友来做SPA的!”
& & 胖子话音刚落,沈冥的拳头就挥了过来,却被民警小王及时的制止住了。
& & “哎呦!警察抓错人还打人啦!”胖子故意喊。
& & 小王死死地抱住沈冥的身子,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不放开。
& & 小王对胖子说:“行了行了,别鬼叫了,他是协警,协警。”
& & 胖子抬头,就对上了沈冥那双猩红的眼,胖子不敢吭声了。
& & 沈冥紧紧地闭上眼睛,四肢突然没有了力气,就像是三四天没有吃饭还淋了一场雨。
& & 他的两只手颓然的放下,面色惨败一片。
& & 小王拍了拍他的肩:“冥子,走吧,别闹出大动静来,耽误了任务。”
& & 沈冥两腮的线条紧紧地绷着,转头看向墙角蹲着的女人,不动。
& & 暗红的灯光下,她的臀部撅着,头发蓬乱,背影和他抓过的每一个**别无两样,耳朵上夸张的两个大耳环,随着她的颤抖而发出细小的声响。
& & 几秒后,直到小王催促的声音再次从门口响起,沈冥才回过神来。
& & 他随手抄过一条毯子,朝她的身上丢了过去,扭头离去了。
& & “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
& & 沈木星放下手机,把练习册合上,跟弟弟耗上了。
& & “不接我电话,哼!我就打到你接为止。”
& & “您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 & “居然给我按了?”
& & 沈木星气鼓鼓的发短信过去,打了一行责怪的话,又删掉了,发过一个笑脸过去,说:“可爱的小冥冥,你在宿舍吗?啥时候回家呢?我从市里给你带了好吃的呦!”
& & “小冥冥,妈说让我催你赶快回家来,宿舍条件不好,没人给你洗袜子呀!难道你想熏死人吗?”
& & 沈木星等了一会,没回。
& &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走着,月亮已经高高的挂了起来。
& & 过了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间,沈冥的短信回了过来。
& & 他说姐,我不想干了。
& & 第二天天黑,沈木星趁着母亲睡下,悄悄溜出了家中,来到了沈冥的宿舍。
& & 镇里的治安巡逻队宿舍环境十分简陋,空荡的的白墙屋里歪歪扭扭的摆放着八个人床位的上下铺,男人的袜子挂在铁栏杆上,床单
& & 铺的是统一的蓝白色格子布,已经失去了本色。
& & 门上贴着《治安巡逻队员培训日常管理规定》,然而在中队长前来检查之外的时间,这仅仅相当于一张废纸。
& & 她进了宿舍门,里面有四五个男人正坐在地上打牌,见她到来都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玩了起来。
& & 小张正在上铺用手机看视频,手放在被子里一动一动的,脸色绯红。
& & 沈木星放眼看了一圈,没见到沈冥,就走到小张的床边去,问:“我弟呢?”
& & 小张低头一看是她,吓了一跳,立刻把手机扣在了被子上,把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慌张的说:“我不知道啊...”
& & 沈木星这才看见他眼角的淤青,眉头一挑,问:“他打的同事就是你啊?”
& & 小张挠挠头,指甲挠在头皮上沙沙作响。
& & 他躺在床上没动,对沈木星说:“他应该是跟着巡逻队捞尸体去了,今天河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 & 沈木星巡视了一圈,说:“捞尸体?”
& & 小张坐起来,依旧把被子捂在身上,露出半截精壮的胸膛,冷笑一声:“这活不让我们来干,让那些富二代干?”
& & 沈木星叹了口气:“算了,他不在,我走了。”
& & 她说着就走出了宿舍门,小张急急地叫住了她:“哎?木星,天这么黑,我送你吧!”
& & “不用。”她快步离开了。
& & 小张低头看着自己的裤裆,掀开被子下了床。
& & 离开巡逻队宿舍的二层破楼,沈木星走进了胡同。
& & 天已经黑了,巷子里又窄又暗,充斥着酸腐的泔水味。
& & 她的脚步声踩在垃圾堆里飘出来的塑料袋上,发出清晰的声响。
& & 很快,一个人的脚步声就变成了两个人。
& & 沈木星停住了,转过头去,小张逆着暗光的剪影立在胡同口。
& & “不用你送。”沈木星反感的说。
& & 小张走上来,笑着说:“这片儿偏,我得跟着你。”
& & 沈木星起初就没能看得上这个人,他却总是想往她身边凑。于是她加快脚步,打算快速走出这条长长的胡同。
& & 谁知道小张竟然越走越快,那沉默着的加快的脚步声让沈木星脊背发凉,她害怕极了,心里不停地后悔这么晚出来找沈冥。
& & 月亮高高的挂在胡同上,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 & 她加快了脚步,身后的人也加快了脚步,最后她小跑了起来,他竟然也跑了起来!
& & 沈木星的脑袋嗡的一声!
& & 仿佛是在噩梦之中,有人在身后追赶一样的恐惧。
& & 四周的酸臭味钻入急促的鼻息当中,耳闻他马上就要追了上来,她忽然停住脚步,猛地转过身来!
& & 小张的脚步也随着她的骤然停顿而停了下来。
& & 他的眼眶和颧骨一样高,一双眼睛在黑暗之中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变成了两个令人恐惧的黑洞。
& & 沈木星后退一步,掏出手机在键盘上按出110和拨打键,紧绷着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勾勾的看着他。
& & 她的声音平静得好似不是她的身体里发出来的一般。
& & “小张,你信不信,我弟能杀了你。”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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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黑夜,脚步渐近,谁也看不清谁的脸孔,只剩下喘息声和奔跑声。
& & 风摇动了道路两旁的树,几滴雨便落了下来。
& & 她奔跑着,脚步声从一开始的干涩变成了噼里啪啦的声音,那是鞋底踩进水坑的冒失。
& & 沈木星只觉得自己的两条腿都软掉了,她的大脑告诉她,要跑下去,继续跑,不要停。
& & 身后的黑暗像是一团可怕的魔鬼,与她如影随形,仿佛分分钟就会反悔将她吞噬。
& & 小雨落在她的脸颊上,冰凉的触感和静谧的空气令她害怕极了,她奔跑着,几分钟后,终于跑上了一条主街。
& & 路灯惨白惨白的,马路两旁的商铺都已经关上了卷帘门,打老远沈木星就看见了严熙光的裁缝铺,裁缝铺也关了,他二楼的房间亮着灯。
& & 那个暖黄色的、像是桔子瓣糖一样的窗子让她的眼睛瞬间升腾起了水雾。
& & 沈木星哆哆嗦嗦的掏出电话,拨通了他的号码,电话那头是一阵冷静得让人着急的嘟嘟声。
& & 拜托拜托,求你快接电话。
& & 沈木星在心里暗暗地祈祷着,头也不敢回的往裁缝铺的方向跑去。
& & “喂?”
& & 他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电话里,夹杂着微弱的电流音,让沈木星顿时像是被一个巨大的保护罩罩住了。
& & 她吞咽了一声,喘着气,一开口就带着浓重的哭音。
& & “熙光...快下楼开门!快给我开门!”
& & 寂静萧条的街道,店铺的灯被迅速打开,一团光亮将她画了个圈,笼罩在门口处。卷帘门缓缓升起,刚一见到严熙光的脸,她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 & 严熙光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立刻将她瑟瑟发抖的瘦小身躯轻轻推开,用双手钳制住了她的肩膀,焦急地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 & “关门,我怕...”她迅速的进了屋,躲进了他的身后。
& & 严熙光反而把身子都探了出去,面色有一丝凌厉:“谁在追你?”
& & 沈木星急了,不停地扯着他的衣服:“关门!”
& & 他揽住她的身体,朝外看了一眼,外面只有无尽的黑夜。
& & 老裁缝的呼噜声响彻在十几平方的小铺里,沈木星窝在严熙光怀里,不敢大声哭,只是低哑啜泣着。
& & 严熙光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大概已经睡下了,上身连件衣服都没穿,只穿了一条白色的长腿睡裤,他那属于年轻男子健壮的手臂将她搂在怀里,用手捋了捋她额间狼狈的湿发。
& & “木星...你是要吓死我,到底怎么了?”
& & “嘘——”沈木星啜泣着,似乎感觉到老裁缝的呼噜声小了,赶紧冲他做了个上楼的手势。
& & 严熙光牵着她的手,半拉半抱着的,将她带上了楼。
& & 窗外是黑色的夜,沈木星赤着脚,坐在他的床上,柔软的床单被他踩在脚底,用膝盖支撑着手臂,双手捧着一杯热水,轻轻的吹着,低头用嘴唇挨着杯岩,小小的喝了一口,氤湿了唇。
& & 严熙光拿着一条干毛巾,搭在她的头上,笨拙的替她擦了擦头发,像是刚从街上捡到了一个流浪的孩子。
& &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不在家?”
& & “嗯?木星,告诉我。”
& & 沈木星动了动暴露在空气外的脚趾,又喝了一口水,看得出来是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 & 她摇了摇头,没说话。
& & 该不该告诉他呢?如果这件事让他知道,或是让深冥知道了,一定要出乱子的。
& & 所幸没有事。
& & 那个小张是动了邪念的,却似乎真的被她的那句话给吓到了,追出了胡同就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了。
& & 可她是真的被吓着了,吓得四肢发软,现在想想还不禁一阵后怕,直打哆嗦。
& & “有人欺负你了?”严熙光的眼睛写满了担心,他很着急,却对她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 & 沈木星说:“我弟跟我妈有矛盾...搬到宿舍去住了...”
& & “嗯,然后呢?继续说。”他就坐在她的面前,上身朝她的方向倾斜着,头低下来与她的脸平视,目光关切。
& & “我去他们宿舍找他...他不在...我就回来了...回来的路上...”
& & 严熙光的眼眸狠狠地一皱:“遇到什么事?”
& & 沈木星一看他的眼睛,立刻就把话憋回去了。
& & “说下去!”他的语气有种命令的口吻。
& & 沈木星摸了摸手里烫手的搪瓷杯,低头看着自己脚面:“其实没发生什么事啦...怪我自己胆子小,路上碰见了一个傻子追我...我就跑回来了。”
& & 严熙光突然向后靠了靠,目光没有刚才那么吓人了,问:“哪个傻子?”
& & 每个小地方都有一两个大家都认识的疯子或是傻子,说出外号来,一听都知道。
& & 沈木星撒了谎,当然不会告诉他实话,只能支支吾吾的说:“天太黑了,我又害怕,没看清...”
& & “那你有没有受伤?”他问。
& & “没有没有。”沈木星赶紧摆手:“我就是...我就是...腿软了...”
& & 严熙光立刻松了一口气,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去往下看,留给她一个背影。
& & 沈木星自己调解着情绪,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恐惧感并没有刚才那样强烈了。
& & 严熙光的房间虽然不豪华,又是冷色调,但却让沈木星感到异常的有安全感。
& & 他背对着她,问:“佘姨知道你出来吗?”
& & 沈木星气鼓鼓的说:“要不是她软禁我,我能大晚上跑出来么?”
& & 她听见严熙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来,微微皱眉看着她:“你怎么这么不知道深浅?天这么黑,你一个人跑那么远?”
& & 这大概是和他交往以来,她听到的他说过的最重的话了。
& & 沈木星不是那种叛逆到说不得的女孩儿,从小很少被教训的她很乖顺,面对责怪的时候她一般都会乖乖不说话。
& & 她低下头,望着杯子里的水,心里还是有点委屈的,眼睛慢慢湿了。
& & “我不是不知深浅啊...”
& & “我弟把同事打了,被巡逻队的教导员处罚,所有人都在指责他,可我知道,我弟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 & “他跟我妈赌气搬到宿舍去住,要一个人洗袜子,吃泡面,他睡眠浅,巡逻队的那些协警又爱通宵打牌,他在那里肯定住不习惯啊,他还给我发短信,说不想干了。”
& & 她抬起头,看着严熙光,严熙光也看着她。
& & “我弟很可怜的,搬出去了家里,没一个人打电话让他回来,我怎么能不管他呢?今天我找了好几次机会出门,我妈就堵在门口打麻将,我出不来,只能等到晚上他们都睡了才能溜出来。我弟他,现在还在河里捞尸体呢...”
& & 沈木星说着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进了水杯里。
& & 严熙光眉心一动,立刻走了过来。
& & 他从后面将她抱在了怀里,紧紧的搂着,衣料摩擦的声音让她感到安心,他凑过来,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 &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
& & 沈木星委屈得更凶了:“那你还说我...”
& & “不说了。”
& & 严熙光在给她铺被子,沈木星拿出手机给沈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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