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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鱼与鱼的痴恋,曾让彼此痛苦不已,但那种痛苦,却是幸福的一部分。他们确实拥有过幸福,而春去春回,流传在众人心中的,只剩下美好的回忆……

  整条马路被飚车人群跟观众挤得水泄不通,整条马路人声鼎沸,青少年们骑着小绵羊绕场叫嚣,全副武装的重型机车也在一边做最后的检查,场面架势丝毫不输给职业选手。

叫嚣声、机车引擎声轰隆隆地传入语燕耳里,这样的比赛场面看在单子跟阿奇眼里已经见怪不怪,语燕则是吃惊地看着阿奇陪着于皓,两人一脸严肃地蹲在机车旁做检查,各队人马试车的声音不绝于耳,场子的气氛热烈非常。

“怎么样?够壮观吧?等一下开始飙的时候,那才更刺激!”单子站在语燕身边,嘲谑地开口说道。

“单子,我不觉得飚车有什么好炫耀的,那不过是拿命开玩笑,你是于皓的好朋友,应该劝他的……”

单子面无表情地打断了语燕:“劝他不飚车?不飚车喝西北风吗?你以为于皓的生活费、他姥姥的医疗费怎么来的?还不就是这样一场场飙出来的。”

语燕听了大吃一惊,生活在富裕家庭的她从来就不需为家计烦恼,“可、可是飚车赚钱是不好的!”

单子嗤声一笑,“裴大小姐,别这么天真好不好,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要养活自己,还要打点他姥姥的赡养费,一个月少说要两万块,他不飚车去哪生钱?你以为大家都像你一样有个美满家庭,有尽责的父母,可以让你无忧无虑地学钢琴、安心念书吗?”

单子的话宛如当头棒喝,语燕只能鹊氐拖峦贰5娜罚永疵挥蟹衬展庑┪侍猓皇侵本跞衔挡缓茫疵挥锌悸枪鹑说纳罡绕鹄纯墒翘觳畹乇穑凰布洌杂陴┑牟簧嵊指由盍思阜帧

“好啦,收起你那些发霉的道德劝说吧,那些话听在我们耳里,只会让人更加愤世嫉俗。”

“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我真是太幼稚了。这样吧,我明天上网看看,说不定会有其它更好的打工机会。”

语燕一脸认真,用她的水灵灵的大眼瞅着单子,看得单子不由得一愣。直到听见机车接近的声音,他连忙回神岔开话题。“龋春美玻热剂恕

顺着单子指的方向,语燕看见于皓骑着车过来,经过她时笑了笑,“小燕子,乖乖在这看我比赛,别乱跑!单子,照顾她。”看见单子点了头,于皓催了油门准备往起跑点的方向而去。

“于皓,加油!”语燕忽然朝他大喊,随即低下头一脸羞怯。

于皓先是一怔,然后开心地笑了出来,“嗯!”他又看了语燕一眼,才发动油门离去。

“单子!”远远的,阿奇走过来,“你看到那台红色的Suzuki没?听说他在屏东战备跑道从来没输过,今天是特地来找阿皓飚车的。”

单子望向那台鲜红重型机车,只见上面的骑士一脸叛厣贤铝丝谙闾牵鬼擞陴┮谎鄄沤踩贝魃稀R慌缘挠陴┰蚴钦垡裁磺扑谎郏蹲蕴咨习踩薄

单子看着两台蓄势待发的车子,沉声:“现在外场赔率多少?”

“一比三啦。”阿奇回答,一阵哨子声传来:“靠,终于要开始了。”阿奇搔搔脑袋,没注意到单子的异样,只是专心盯着眼前赛况。

单子沉思着赔率以及胜算时,眼角瞥见语燕专注凝望着于皓的神情,心中不禁感慨。原本他以为,这些飚车、叫嚣、打架或许会让语燕感到害怕而拉开与他们之间的距离。谁知道语燕非但没有退却,从她专注的眼神,单子感觉,她跟于皓之间反而更接近了。看着语燕不曾自于皓身上转移的目光,单子发现自己的心有些酸涩,却无法厘清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一台台机车呼啸而去的声音让他无法清楚思考。

随着赛况越接近尾声,摔车的现象越来越多,每次转弯总有几台机车失控摔出跑道,没过多久就只剩于皓及鲜红Suzuki独领风骚,两人飙快速度,极欲一分高下。

阿奇紧张地大吼着替于皓加油,语燕也是情绪紧绷,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于皓。

鲜红Suzuki仗着机车性能优于于皓,从比赛一开始就一直领先于皓几个车身,每每于皓即将要追过,却又在下一个转弯因车种较劣而再度落后。眼看赛程已经进入最后一圈,两人依然保持着一前一后的情势,场外替于皓加油的人不禁都捏了一把冷汗。

最后一个转弯处,最后决胜负的关键点,众人紧张地看着场内,纷纷猜测胜出的王者会是谁。

于皓[着眼,压入转弯处时搏命似的将离合器放掉一半,接着猛然催死油门。身下机车猛窜出去,在众人惊叫声

中安然滑过转弯处,超越鲜红Suzuki,并且领先冲过终点线。

“赢了!于皓赢了!”小燕子忍不住开心地大叫。

“靠!不崇拜他都不行啦!”阿奇的笑容都快裂到后脑勺去了。他和语燕又叫又跳地往于皓的方向冲去。

被众人包围的于皓摘下安全帽,一眼就瞧见扬着笑朝他跑来的语燕,察觉到她眼里崇拜的光芒时,他心里的喜悦顿时被扩大了几千万倍。

“老大老大,这是战利品!请笑纳!”阿奇推开围住于皓的人,捧上一迭厚厚的钞票。

“去扛五箱啤酒来!老大我请客!”于皓扬了扬手上的钞票,豪爽地大声说着。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鼓掌欢呼,一旁的语燕感受到这热络的气氛,也跟着拍手叫好,漂亮的眼睛都笑弯了。

大家围着于皓及语燕又吵又闹,没有人发现单子依旧站在原地,只是冷眼旁观这一切。

看着语燕欢欣鼓舞的模样,单子的双眼闪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情绪。良久,他转身,不发一语地独自骑车离去,车尾灯衬着主人的孤寂,缓缓地消失在暗黑的街头。

沉溺在胜利兴奋中的于皓并没有发现单子的离去,与兄弟们稍事庆祝后立即骑车送语燕回家。

到达家门前,语燕轻巧地跨下车后,将安全帽递给于皓。

“这么晚回家,不会被骂吧?”于皓打破沉默。

“不会,我跟我爸妈说我去听演奏会。”语燕笑了笑,小小声地回答。

“是吗?”瞧见语燕本来柔顺的长发因为戴安全帽而有些凌乱,他举起手,迟疑了一下,轻轻地替她把头发顺好,“我还是不放心,进去以后,通知我一声,嗯?”

语燕柔顺地点了点头,因为于皓的动作而心跳不已,抬头与他的目光交会,霎时一股浓浓的情感飘逸在空气中,仿佛有着千言万语,说不完,道不尽。

沉溺在如此气氛中好一会,语燕才依依不舍地转身往家的方向跑去,在开门之前她忽然又回头,扬起一抹差点夺走于皓呼吸的灿烂笑容,“于皓,谢谢你,今天我觉得很充实、很快乐!”

从未见过语燕脸上露出如此灿烂的笑容,于皓傻愣了好一会,直到语燕的身影消失在门那端才回过神来。

好美,他不禁赞叹。想到语燕没有因为他飚车而远离自己,于皓原本雀跃的心情更是畅快。他痴痴地望着语燕家窗户透出的灯光,直到

耳里传入了美妙的琴声,才安心地再度发动机车离去。

心思全绕着于皓身上转,琴弹得懒懒散散,书更别说了,考卷一发下来,语燕整张脸都白了。

她几乎是睁大眼睛才能辨识考卷上那陌生的数字。天啊,她居然考六十五分?从小到大,她的分数哪次不是九开头的?现在居然考个差点不及格的分数。她蹙眉,这要是给父母看见了还得了?

悄悄地把考卷塞进书包,整堂课心情都开朗不起来。下了课,心情郁闷地走在走廊上,一边想着考卷,但心里最记挂的,却还是于皓。

“小燕子,怎么啦?还在为了考试的事情烦恼?”后头追来两位同学,关心地问着。

“嗯,我从来没考过这么糟的分数……”语燕沮丧地点点头。其实她也知道成绩会一落千丈不是没有原因。她最近一下课就跟着于皓他们到处玩,就算回到家里面对着课本,心思却一点也没停留在书上。她知道这样不好,也不对,可是,只要想到跟同学念书就无法与于皓见面,心里又舍不得,真是左右为难。

“明天还有考试,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复习?”较高的同学顿了顿,“说真的,你最近一放学就跟于皓他们走,我们好久没一起温书了。”

“你干嘛讲这些啦!”远远地看见于皓跟阿奇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另一位同学连忙出言制止“小燕子,要不要走了?”于皓上前问道。

“我……”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同学,想起书包里的考卷,小燕子终于下定决心,“不了,今天不用送我回去了,我想去同学家温书,明天还有考试呢。”

小燕子难得拒绝于皓,他不禁有些讶异。

“拜托,一群书呆子!去买几枝原子笔,把要考的内容刻上去不就得了!”阿奇得意洋洋地提供建议,“我就是这样考上我们学校的。”

“阿奇,你别闹了!”语燕困窘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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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阿奇却不顾语燕和于皓的阻拦,还兀自比手画脚,兴致勃勃地滔滔不绝着:“两位学妹,看在你们是小燕子的好朋友,阿奇学长才告诉你们。少念点书,打扮漂亮点,不要把自己弄成一副欧巴桑的样子,欧巴桑还能救,万一变成恐龙妹……”说到兴起,阿奇还故意张开嘴,像恐龙要咬人一样,吓得语燕的两位同学连忙躲到她

再也看不下去,于皓索性直接动手把阿奇拖走。

看见他们走远了,语燕的两个同学才敢从她身后探出头来。

“那个杨勋奇真的好可怕喔。”

“就是啊,小燕子,你跟他们那种人在一起不怕吗?”

“你们误会了,其实他们都是好人!”听了同学的话,语燕连忙替他们辩解。

“小燕子,你是不是喜欢上于皓啦?一直帮他说话。”

“没、没有啦!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你别乱说。”语燕整张脸涨得通红,嘴里反驳着,却有越描越黑的倾向。

“瞧,脸都红了啦!还说我乱说。”两个同学笑嘻嘻地指着语燕泛红的脸,大声嚷着,惹得语燕装出生气的样子,伸手就想捂住同学的嘴。三人笑笑闹闹的,在走廊追逐了起来。

就在三人追逐嬉戏时,三四个看来相当凶悍的外校女生突然冒了出来,挡住语燕的去路。

带头的女孩浑身太妹味,不怎么友善地上下打量了语燕了一会,才没好气地开口:“你就是裴语燕?”

语燕不解地点点头。旁边其它女孩见语燕承认自己的身分,不由分说的,就将语燕从同学身边拉走,强行将语燕带往学校偏僻处。

眼看语燕被人强拉走,对方又凶悍无比,两个同学面面相觑。虽然担心,却不敢追上前,情急之下决定赶紧找于皓讨救兵。

而被拉到角落的语燕正被几个太妹包围起来,带头的女生气焰高张,“裴语燕我警告你,离于皓远一点,少在他前面卖骚,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语燕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急急澄清:“我想你们可能误会了,我跟于皓只是普通朋友……”

话还没说完,右颊忽然一阵热痛,语燕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居然就这样毫无缘由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敢在我红豆面前炫耀,什么东西啊你?”红豆扯着语燕的头发,恶狠狠地说。

“你、你怎么打人……”

“我高兴打就打,你有意见啊?我最讨厌你这种装模作样的女生!”红豆边说边用力推了语燕一把,语燕一个没防备,脚下踉跄,狠狠地撞上墙壁,整个手肘立刻红肿起来。

“红豆,用这个修理她!”身边的女生拿出一截刀片。见红豆犹豫着迟迟没有接过,火上加油地说着:“你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她不会听你的啦!”

秀动人的模样,红豆心中涌起强烈的忌妒,接过身边女生递来的刀片,高高举了起来,好像想刮花语燕的脸般地朝她逼近。

,“你看,于皓他们来了,万一被听到你就惨了。”

语燕睁大写满恐惧的眼,直盯着红豆手上的刀片,却完全无法动弹。

“红豆!你给我住手!”眼看刀片就要划在语燕脸上,后方忽然传来焦急又愤怒的声音。众人转头一看,原来是听到语燕同学报讯的于皓领着单子还有阿奇赶了过来。

红豆一看到是于皓,吓得直发抖,刀片当一声落地。

“小燕子,你没事吧?”于皓着急地抓过语燕的手审查,看到她手也肿了,脸也红了,心狠狠地抽了一下,他回头怒视红豆,“你!可恶!”他放掉语燕,转身往红豆的方向走去。

“我没什么事啦!”语燕脸一白,想拉住于皓,但是她却拉不住盛怒中的他。

“我从来不打女人,是你逼我破例的!”于皓抓起红豆的手,狠狠一转,让红豆痛得掉眼泪。

“好痛,好痛,于皓你放手啦!”红豆挣扎哭喊着,但于皓只是铁着脸,手上的劲道不但没减轻,还加强了几许,仿佛要将她的手给废掉一般。

“于皓!”看眼前的状况越演越烈,语燕叫了一声,想冲上去拉掉于皓的手。

但单子一个箭步拦住语燕,脸上仿佛罩着十层寒霜,“语燕你别管,让她们受点教训也好,省得又出乱子。”

“单子!怎么你也……”没想到一向冷静的单子居然也失去了理性,语燕气急败坏,连忙转头想跟阿奇求救,却只见阿奇一脸凶恶地教训着其它的小太妹。别说叫他劝架了,他别跟于皓连手就谢天谢地了。

眼看无法得到单子跟阿奇的帮助,语燕气坏了,硬生生挣脱单子的阻拦。她冲上前去,试图扳开于皓的手,“于皓你放手,她是个女孩子,禁不起你这样的呀!于皓!你答应我不会再惹事生非的,你忘了吗?”

听见语燕最后这一句话,于皓这才松手。

挣脱了于皓,红豆抱着手,痛得蹲在地上哭。

“滚!再接近小燕子,我保证下次绝对不只这样。”于皓一扫平时的和颜悦色,冷着脸阴狠地警告着。

红豆在其它太妹的搀扶下,踉跄地逃离现场,离走时她回头看了语燕一眼,眼神复杂。

“很疼吧?忍一下,我去找碘酒。”将语燕带回家里,于皓脸

色还是没缓和,僵着一张脸,看看语燕手上的擦伤,转身翻箱倒柜起来。

“没事的,不用了。”看得出他的抑郁,语燕柔声安慰。

于皓没有停下翻找的动作,只见他不耐烦地翻找,东西掉了一地,柜子差点被他弄翻,他越找越是焦躁,“平常不用就一堆,现在要用就找不到!”他低吼,“没擦药万一破伤风怎么办?妈的,搞什么飞机!”找不着,他索性重重一拳打上柜子,刚刚没被翻掉的东西全部掉到地下。

语燕看着他暴躁的样子,完全能了解他的心情。

于皓转身,接触到语燕清澈的大眼睛,呼了一口气,才鹊厮担骸岸圆黄穑也皇切啄悖抑皇恰

语燕柔声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只是自责。别这样嘛,又不是你的错,是红豆她无理取闹。”

听到这,于皓稍微松开一些的眉头又拧在一起,“要不是我,她怎么会找上你?说来说去都是我害了你,唉,瞧你这双手,除了弹钢琴之外,应该没做过什么家事吧,而我居然害你受伤……”于皓说着,闭上眼睛露出无奈的表情,“单子说的对,不同世界的人,果然很难做朋友。”

语燕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脸色一变,僵着脸看他。

于皓回避语燕受伤的眼神,“你本来好好的,遇上我之后,一下子被叫上警局,一下子被老鼠跟踪,现在还受了伤,那将来呢?会不会有什么连我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发生?单子说的对,你不该跟我们在一起的,我只会拖累你。”说到最后,于皓的声音微微发颤,“到此为止吧!为了你好,就让我们回到原点,别再有任何交集了。”他转过头去,不忍看见语燕全身颤抖的样子,压抑住上前抱住她的冲动,逼自己把话说完。

语燕深呼吸了好几次,眼眶泛红,隔了好久才颤抖地问:“这是你的结论?你的真心话?”她试图望进于皓的眼里,想找出一丝什么。

于皓转身,冷了眼,“对。”他残忍地逼自己直视语燕受伤的双眼,不带感情地响应。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我也衷心盼望,以后我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说完,她踉跄地转身跑出门外。

差那么一点,于皓就想追上去,但终究还是逼自己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语燕消失在他眼前。

跌跌撞撞地跑在眷村窄路上的语燕,没注意眼前的人,一不小心撞了上去,抬头才发

单子讶异地看着语燕带着泪光的双眼,忽然一阵心痛,心里顿时了然,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还来不及开口,语燕哽咽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跑走。

“哎,跑那么快干嘛?连招呼也不打?”粗心的阿奇没注意到语燕的不对劲,抱怨着。

“应该是跟阿皓吵架了吧。”单子叹气。

“最近是怎样?大家都在吵架?走走,去问问阿皓怎样了。”阿奇拉着单子,一脚踹开于皓家从来不上锁的门,正想拉开嗓门大喊,见到于皓的样子,他吓了一跳,那句怎么了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只见于皓两眼空洞地望着前方,手上握着电话,僵在那,脸却白得吓人。

单子一瞧不对劲,赶忙拍了于皓一下,“阿皓,怎么了?”

于皓像是没听到单子的声音一样,过了好半晌,才沙哑地开口:“姥姥她……走了……”

两人震惊,久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另一头,语燕回到家对父母随口撒了谎,隐瞒身上伤势的来源,就闷在自己的房里。眼泪拭了又拭,好像擦不完一样。拿着手机,不时瞧瞧有没有人来电,偶尔站起身子望往窗外,可惜什么都没有。

这样反复着,她一夜无眠到天亮。

隔天顶着红肿的眼睛到了学校,一脸精神不济的模样。然后不经意的,在走廊转角处遇见了脸色也没多好看的阿奇,两人都怔了一下。阿奇正想问语燕的眼睛怎么了,语燕连忙先开口:“G,真巧呀,于……单子呢?怎么只有你?”明明想问的人是于皓,名字到了嘴边还是硬生地转了个弯。

阿奇没看出她的异样,叹口气,“唉,他跟辉叔去帮阿皓的忙。”

“于皓又跟人家打架了吗?”语燕焦急地问。

“不是啦,是阿皓他姥姥去世了。”

“什么?姥姥去世了?那她有没有跟于皓说什么?”语燕惊讶地喊出声,她知道,于皓一直希望能够听到姥姥再喊他一声的。

“没有啊,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姥姥早就去了。唉,阿皓也够可怜了,现在他姥姥也挂了,他真的一个亲人也没有了……GG,你要拉我去哪啊?”话还没说完,语燕一反平常温和的举动,揣了阿奇就往教官室跑去。

于皓的姥姥去世了?她是于皓多大的精神支柱呀!抿紧嘴,语燕心疼地想着,她几乎可以看见于皓悲伤群暗难挂直砬榱恕

将阿奇扔在教官室外,她毅然走进教官室。随便胡扯了一个理由,轻松地请了病假,拿着假单走出来。

“准你假啦?”阿奇指着语燕手上那张准假单哇哇大叫。“靠,他心脏是多歪啊,这么偏心!阿皓躺在病床上还得被挖来学校,你随便唉两句就准假,坏学生不是人啊!”阿奇忿忿不平地喊着。

两人只顾着离开学校,没发现在后头转角盯着他们很久,曾经追求过语燕的隔壁班班长一脸沉思。等他们走远,他顿了顿,走进教官室。

公路上,阿奇载着语燕往空军基地的方向飞驰而去。刚到目的地,恰好看见一架飞机破空而去。语燕下了车,抬眼看着天上那架飞机,又瞧见停在不远处熟悉的机车,突然一阵心酸。

那天她和于皓来这之后,于皓还高兴地带她去见他姥姥,不过数日罢了,他姥姥却走了,永远地走了。

“啊,阿皓果然在这。小燕子,阿皓就交给你安慰啦,这时候你比我们这些做兄弟的有用多了。”阿奇搔搔头感叹地说。

语燕用力地点了点头,朝远方的人影奔去。

来到于皓身后,她静静地看着他仰望天空,才叹口气坐到他身边。于皓发现语燕时怔了

“你说的很对,飞机起飞真是好看。”语燕也抬头望着天空。

于皓眼神再度望上蓝天,仿佛在回想些什么,“是啊,小时候我立定志向,要跟我爸爸一样当空军。不过自从我爸爸飞机失事以后,姥姥宁可累到骨头散掉,也不愿意让我报考免学费,还有生活费能领的军校。她总是说,因为飞机,她赔掉了儿子跟媳妇,她不能再让飞机夺走她的孙子……”于皓声音有点迷惘,有些苦涩,“但是她算不算是为了飞机赔上自己?”

语燕静静地听着,看着于皓难过的表情,她似乎可以体会他的痛苦。

“姥姥……什么时候出殡?我想去上个香。”

“这么快?”语燕吃惊地说。

于皓嘲谑地一笑,“我没有多余的钱可以付殡仪馆的费用,那里一天要六千。”

语燕听见,心都替他酸了起来,“于皓,你不用一个人撑着,找大家乐捐……”

于皓用力地摇头,“不,我要靠自己,我只靠我自己。”

语燕愣了一下,才轻声说:“我知道你很独立、很坚强。我相信,你姥姥在天之灵一定会以你为傲的!”

的语气那么坚定,于皓低头看她,望进她仿佛母亲般坚定温柔的双眼,于皓再也支撑不住。

他抹抹脸,试图微笑却无法如愿,当他再度伸手抹脸时,眼泪终于从指缝间滴落。语燕瞧着他颤抖的身子,红着眼眶拍拍他的背,“哭吧,哭出来会好一点,真的……”她哽咽,也跟着落泪。

于皓颤抖着,趴在语燕肩上,像群埃窒袷潜拗乜拮拧

一架飞机再度划破天际,两人这样紧紧依偎着,天地之间好似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一幕更美、更动人的画面。

回到家,还没从悲哀的气氛中回复过来,语燕随即面对着父亲如排山倒海般涌来的怒气。

“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小美……同学家啊。”语燕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可惜不擅长说谎的她才开口就透着颤音。

果然父亲脸色严厉,破口大吼:“你还说谎!”

母亲在旁边摇头,“唉,你教官下午来过家里访问了,你……”母亲像是失望至极。

“你啊你!就叫你别接近那些太保,你看,才多少时间?逃课、说谎,你哪样没学会?啊?连这种成绩也考得出来?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啊?”裴父扬了扬语燕藏起来的那张六十五分考卷。

从来没有被父亲这样严厉责骂过,语燕害怕地低下头,不敢答腔。

“好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别这么凶。”母亲在一旁看了心疼,连忙想过来说几句好话。

“你还好意思帮她说话?女儿天天给太保接送上下学你居然都不知道?”父亲迁怒到母亲身上,不耐烦地要她闭嘴,“语燕你给我听着!从明天开始,上下课由我接送!没我允许,电话不准接,也别给我踏出这家门一步!”说完他火大地转身走人,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语燕想追上去辩解、反抗,但是看到母亲担忧的眼神,想到父亲的愤怒,只好打住脚步,难过地独自回房。看着房里的钢琴,想到还在门外等她捎安全讯息的于皓,她含着泪,颤抖地弹下一连串急躁的音符。她知道,听到这音乐,于皓会知道她要他赶快离开。

过了一夜,裴父的怒气缓解,一大早将语燕送到学校以后,不顾她的阻拦,他径自往教官室走去,准备断了她和于皓之间的联系。

被广播叫到教官室的于皓,一进门看见裴父先是愣了一下,才礼貌性地问好:“裴伯父好。”

父不怎么友善的眼光正上下打量着自己,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仪容,赫然发现胸口没扣的两颗扣子在此刻看起来有多不雅。

瞧了他一会,裴父才开口:“于同学,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跟我女儿来往,语燕的人生,不应该出现像你这样的……朋友。”

于皓沉默了半晌,抬头,“裴伯父,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接近语燕的。”

“哦?”裴伯父抬高了眉毛,有些讶异于于皓的爽快,“好,我相信你说的话。对了,听说你奶奶过世了,这些奠仪……”

于皓看也不看那白包一眼,“裴伯父,我们非亲非故,我不能收你这份礼,如果没事,我先走了。”话毕,于皓扬着头,带着受伤的自尊离开了教官室。

踏出教官室,外头的太阳忽然间似乎刺眼了许多,想起裴父的话,还有语燕为了他所遭受的事情,他觉得仿佛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

他好想就这样立刻消失,脚步不由得越踏越快,忽然熟悉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于皓!”语燕气喘吁吁地从后头追来。

他顿了一下,然后再度抬脚疾步往前走,不顾语燕在后头的追喊。

“于皓,我知道我爸爸一定说了些什么,我跟你道歉!”语燕追了上来,拦在他前头急急地辩解。

于皓深吸一口气,痛下决心,再度望上语燕的双眼时,他已经藏匿起全部的情绪,冷冷地开口:“裴大小姐,别再来烦我了好吗?我说过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应该有任何交集。我累了,没时间也没力气陪你这种大小姐瞎耗。”语毕,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留下语燕一个人愕然地站在原地流泪。

两人决裂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单子跟阿奇的耳里,虽然替于皓跟语燕难过与遗憾,他们却也什么也无法做。而从那天开始,于皓像变了个人似的,不时跟红豆出去飚车,而且还故意选在放学时间,刻意在语燕面前,和红豆出双入对。

单子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用说也知道他们两人心中有多痛苦。他不忍于皓伤心,更无法承担语燕的眼泪。好几次,他都跟在她旁边,想担下于皓送她上下学的责任,但却只能望着她的身影叹气。

随着时间越久,于皓越是颓废。毕业考将近了,连阿奇都乖乖地抱起佛脚,于皓却还是三天两头飚车,看也不看书本一眼,好像打从心里想放弃自己一样。单子跟阿奇除了干着急,祈祷于皓千万别

被当掉,给涂教官一个踢他出学校的好理由以外,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毕业考那一天,他们两个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考试才刚开始没两分钟,他老大连笔都懒得拿出来,大剌剌地趴在桌上睡觉,直到监考老师提醒于皓现在是考试时间,他才打个哈欠,随便填了两三个字后交卷。

连阿奇都着急地要他别闹了,会被留级的。于皓却只是不在意地耸肩,继续抽他的烟,仿佛要考试的不是他。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第二堂考试时,阿奇终于看不过去,趁监考老师不注意时丢了张小抄给于皓,示意他快点照抄。哪知道于皓连看也不看小抄一眼,随手想塞进抽屉时,涂教官忽然从他后头冒了出来,居高临下地截走小抄。

“终于让我抓到了吧,于皓!”他得意地笑着,于皓则是百口莫辩。

于皓作弊被抓的消息很快就传到语燕耳中。看着涂教官硬要逼于皓承认作弊的嘴脸,一个忍不住,语燕推开在教官室外围观的众人,走向前去,在大庭广众之下硬是跟涂教官对冲。加上单子跟阿奇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涂教官给气坏了。搞到最后,还把辉叔跟裴父都请到学校来。

看着语燕为自己仗义执言、辉叔苦苦求情、裴父一脸愤怒的混乱场面,于皓再也克制不住,“够了!你们都不要再说了!要我认,我认就是了,我,于皓,承认作弊,这样可以了吧!要记什么过都随你!不过,冲着我一个人来,不关我任何朋友的事!”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官室。

处罚的公告很快就公布了,语燕因为忤逆师长被记了个小过,至于于皓,则得到大过处分,加上他之前累积的“纪录”,于皓被退学的命运就这么定了。

对语燕这好学生来说,小过的确骇人,但是一想到于皓居然就这样被退学,她难过得没时间替自己感到委屈。

退学,怎么能被退学……

踩着凌乱的脚步,语燕急切地想去找于皓,经过转角时,终于看见他的身影,但也在下一刻看见了自己的父亲。

裴父一看到语燕,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我跟学校请假了,你马上跟我回家。”

语燕无法抗拒,只能睁大眼睛看着于皓背着书包,不驯的身影就这样缓缓地踏过她身边。擦身时,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急切的心跳声,对上于皓的眼神似乎饱含着千言万语。那瞬间

,她差点喊出口,无奈父亲就在身边,她只能睁大眼,怔怔地看着他孤单的身影,一步一步地走出她的视线。

眼前仿佛有一道平行线,两人就这样硬生生地被推往不同的方向,被逼着前进,被逼着不准回头。不过是回头,这么简单的动作,他们竟都无法随心所欲。

走出校园,语燕感觉全身冰凉,脑袋一片空白。

“你到对街等我,我去开车。”裴父叮咛,转身往停车场走去。

语燕无力地点点头,心里面充斥的全都是于皓的声音,以及过往愉快的点点滴滴。红灯亮了,她没有发现,恍惚地持续往前走,才踏出步伐,就差点被从面前急驶而过的机车撞上。她吓了一跳,往后踉跄一步,没抓好的书包掉落,书散了满地。

“走路不长眼睛啊!”紧急煞车的骑士开口骂道。

“凶个屁!你骑那么快赶投胎呢!”语燕正要道歉,后头凶悍的声音却抢先她一步。

她回头,诧异地发现替她出头骂人的,居然是几个礼拜前抓着自己又骂又打的红豆。

红豆骂走了骑士,弯身替语燕捡起地上的书,然后又伸手扶她起来,“你没事吧?”她把书还给语燕,问道。

语燕更为惊讶了,不了解红豆怎么忽然对她友善起来。听着红豆关心的语气,想起于皓也曾这样关心地问着她,顿时鼻头一酸,瞬间泪眼盈眶。

“喂,你哭什么啊?我这次又没欺负你!”红豆被语燕忽然掉落的几滴眼泪吓得手忙脚乱。

“没事,我只是想到于皓。”语燕连忙摇头,抹掉眼泪挤出笑容。

“喔。喂,于皓在哪啊?”红豆抓抓头发问道。

“我不知道。”语燕又再度摇头。

“你是他马子你会不知道?哎呀,我承认我是喜欢于皓,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我不会无聊到跟你抢,你不用骗我啦!反正、反正从头到尾也只是我单恋而已。”红豆的声音由大转小,说到最后,还露出稍许失落。

“你别这样说,我跟于皓之间没什么的,就算有什么,也都过去了。”语燕吸了吸鼻子,神情黯然。

“没什么?少来了,那天于皓那种表情,我可从来没看过。我想他一定是真的很喜欢你,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红豆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反正啊,男人多的是!”红豆又恢复了她原有的开朗,“不过想不到你这种乖乖女居然也会为了挺于皓被记过,我真是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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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根儿不相信命运这玩意儿的人,诸如我,毕宝亮,十七天前去算了一次命。

  算命老头告诉我,三十岁以前无论如何不能沾惹女人的,否则毕宝亮这个人就完蛋了。十七天之后的现在,我所要强调的现在,是时间的现在和空间的现在,我忽然决定要娶那个女人为妻。

  你知道吗,那个女人――老天爷,我还没有搞清她叫什么来着。那个女人,在雪漆的桌几对面站起来,转身走了,经过从玻璃窗洒进的一泼秋初透明的阳光里,半高跟鞋突地拐了一脚。她是那种大街平地上好好走着路也会一下磕了跤的女人。如果早那么一点点,或迟到么一点点,就走过去了,然而不多不少就是现在,我决定了,娶她为妻。而且立刻就后悔了。

  她叫廖香妹,本来在一家旅游杂I社工作,据说曾经写过如何野外求生之类的啥专栏,且于某期上刊有几张她穿着极其臃肿的雪衣攀登大霸尖山的照片,照片的主体无非是介绍譬如像马达拉溪登山口、五峰检查哨、三零五零高地,或者一块写着「此地有狗熊出没」的木牌坊。我是非常相信她有这个本领――野外求生。因为不多久她就爱上他们那家杂I社的后台老板Henry 王,Henry 王是否爱她不在我的了解范围内,但是他给了她一个他们的结晶却因自己是有妇之夫而无法对她负责!

  对于这种男人,我只有两个字送给他:卑鄙。至于这种女人,除掉一个蠢字,还能说什么。廖香妹决定离开Henry 王,转到一所晚报做事,更蠢的是,她决定把这个结晶生产出来。为了要赋予此结晶品一个姓氏,她必须马上找一位男人结婚,婚后一年内,也就是说孩子出生之后,即可离婚,悉听尊便。总之她理直气壮开始为她的孩子找寻姓氏,说她理直气壮,是因她亦晓得自己是年轻漂亮的。

  头一位被出上的是她专科时代同班同学,姓钟。所以找上那人,只因为他的作家身份,根据廖香妹的理论,作家通常比较超越礼教。

  你可以想见,她带着一份契约书和印章去找人家的时候,那副坦白而幼稚的可怜样子。姓钟的说让他考虑几天,并亲自从住宿的山上送她下山搭车,还请她吃了碗牛肉面,面对如此一分女流,你似乎很难放她一人饿着肚皮就走了。

  不多日姓钟的打电话来,表示愿意帮忙,但她婉拒了,理由是钟氏家族过于庞大,牵扯大多会毁了他。

  老高也是位摇笔杆的,不过她找老高却真是错了。老高洁身自爱,好高名,他那种人,假如要避嫌,会连他亲生爹妈都要避。为了解脱对眼前这个D艳女子的愧歉感,老高把廖香妹推介给我。

  笑话。谁不知我毕宝亮系天下第一现实鬼,孤家寡人奋斗几年,好容易弄到半片楼上,五架中文打字机,堂堂是家有牌有照「功昌」打字行,目前打算再买进一部机器,增设打字补习班。在这世界上,我们家除了我,只剩下小鬼角角跟我住在一起。角角是我妹妹的小女儿,满嘴蛀牙,古灵精怪,从三岁便跟着我,妹妹一直把她寄养在这里,每个月付点钱房东老大大照顾。我的理想对象,她必须身体健康,不用太美丽,也不至于丑陋,笨一点没关系,手脚勤快就行,最好也懂打字机。

  老高约我出来,诸般如此叙述一遍,分析我反正没爹没娘,又有些自闭症倾向,人际关系素来单纯,更何况那女人家中颇有几个子儿,跟她谈条件呀,铁定捞一票不成问题。笑话,捞钱方法多了,此辈女人之钱,说什么,我也咽不下这口气拿。于是老高便把我留在一处叫做「满天星」的欧式自助餐店里,老高走了,留下独自愤懑冷笑的毕宝亮。

  我太明白了,漂亮女人,十个里头九个骚,不骚也蠢。廖香妹对面坐着,知道我都知道她的来历了,省掉开场白,代以固执的沈默,两人只有看着桌上她长脚杯里的柳橙汁一寸一寸被吸去,最终吸乾了,杯底里出两三颗柳橙种子,看着她拿吸管一下没一下戮着种子和杯底,我以为有必要打破今人窒息的沉默了,她却忽然抬起头,看着我。你晓得吗,看着我,我是指真真正正看进我的眼里、心里。同时因着此处靠窗角落充分的自然光线太好,我看见我的一张睑却落在她深褐色的瞳仁上。她说话了,「你认为呢?」

  声音像漂白过,直直的,很刚性,令我激怒。我是每每情绪不平衡就会口吃,注视瞳仁里的那个我,说:「我,觉得,你,你这样做,太笨,笨了。」

  她仍然定定的望着我有一会儿,垂下头,叹了口气。「我也是觉得很笨。」

她的笨认为很应当,我生气道:「你还,还很年轻,也很,美,美丽,对不对。根本,本没必要,要这样做嘛!」我简直愤怒我的口吃,只好不顾她的惊愕,突兀的离开座位,站到窗玻璃旁,背朝她深呼吸做了几个扩胸运动,这是治疗口吃的唯一偏方。我望见街边卖水煮花主的摊子蒸散着腾腾白烟。

  然后回到座位,我说:「为什么你不拿掉?」

  她垂着眼帘不讲话。你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个漂亮的女人。不过对我毕宝亮而言,漂亮二字的同义词便是:草包。

  我说:「你结婚了还不是马上只要离婚,带着一个小孩,你要养他,要工作,即使要再结婚,总不如你一个人的机会多,条件好。如果你及早拿掉它,一个人你可以重新开始,没有人会知道你以前发生的事,你可以找一个更好的先生。而且――」要命的是,讲着话我又无法平衡了。「关于你想给,小孩找个姓,姓的做法,很迂嗳。根本不,不通的。」

  她软弱的答覆我,「这些,我也都想到了。」

  想到了?想不通,有屁用。久久,两人就望着桌面上一块阳光发呆,阳光透过玻璃长窗,透过玻璃杯里的冰开水,折射在桌面,歙歙跳动。她终于又抬起头看着我,抱歉的笑了,「就是想把小孩留下来」

  「这对你有,有什么,好处?」我努力克制住咆哮。

  半天,她很困难的,试图说出她的话。「我对他――算很认真的吧。其实,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也很好。就是这样,想把我们的孩子留下来。」大概从我的脸上读出了困惑,以及不屑,她放弃了试图,轻佻,说:「也没什么,光是想生出来,看看像我还是像他。很好笑罢。」

  我非但笑不出来,且无法克制的把十根手指头关节一溜掰得枯V枯V作响,因为我必须冷酷的回答她:「老实说,我,我真的没办法,同意,同意你这种,想法跟,做法。」

  她倒笑了。望着我说:「我也是觉得没办法同意,真的。」她说得很天真坦白,使我怀疑她单是为要替我解除窘迫。

  跟着她便拾了皮包,笑说:「真的,没关系。」站起来,停顿了一会儿是要等我跟她招呼一声再见,但我坚持平视着她的裙摆不发一言,见她转身走了。很奇怪,今天屋里的光影层次清

楚极了。她从明亮一点的光里走进更明亮一点的光里,在那里突地拐了一脚,走了过去。不可置信的,我发现是我的声音喊道:「喂――」

  她听见了,但她仍然继续走去。我追上前,跟她后面踢踢拉拉下楼梯,自动门先后把她和我放了出来。她回身望向我,说:「真的没关系……」脸上都是泪。

  你晓得,生平我最痛恨女人的眼泪。此刻我却痛恨站在那里一位长手大脚的毕宝亮,痛恨从女人眼中看到她看到毕宝亮浑身暴露无遗的只有一句话:「我愿意。」

  的确,我愿意。我愿意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个女人!「都是夏娃惹的祸呀。运乖如我,只能怪,都是秋天惹的祸,阳光惹的祸。现实如我,不料一跤绊到逻辑外,你说,除了运乖,还有什么?两人先去买了一袋煮花主来吃,此是对于我们的关系我第一次付出的代价。

  当晚回到家,也是第一次,我才开始注意到我的家,坐在沙发椅里,一件件家具扫视过去。属于处女星座的天生乖僻,我是连花瓶中的一根草枝如果未能按照我的审美观插放,都会一天不自在的人,一旦想到即将有女人住进这栋房子,我彷佛早已看见她蹲在茶几面前剥水煮花生吃,吃得桌几上一滩湿漉漉的花主壳。彼时我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光着两条毛腿,两只脚丫这样安适的踩在麻编拖鞋中,你知道吗,我感到我的一生已经完了!

  小鬼角角窝在通道转角玩扮家家,地板上一到横横叠叠的锅灶,这时她一本正经端着小碗小碟走到我跟前,半屈下身,道:「公子,请用点心。」此是她每天必玩的伎俩,我草草敷衍了事。她道:「公子,您没有吃乾净。」无可奈何,我便又吃了一次。

  我妹妹毕宝凤是个四处流浪的疯婆子,妹夫是三流作家,有个笔名叫墨客。搞的是印刷业,夫妇俩有辆小发财,常常批发一些书刊、明星照片全省四处去兜售。角角长年受我薰陶,极爱整齐,且有收藏癖,好比每期爱国奖券,她总要向我讨去,很宝贝收进她的保险箱里,一只白底桥红格子的超群饼乾铁盒子。

  当我从口袋掏出那张尚未盖章填写的具结书,白纸黑字写着:「廖香妹与某某结为夫妇,自愿于公证结婚即日,民国某年某月某日起,以一年为期,至民国某年某月某日,解除婚姻关系,立据人某某

,保证人某某。」那位与廖香妹结笃夫妇的某某即将成为毕宝亮,我绝望的发出喊声:「角角,我们马上要有一个舅妈了啊。」

  消息传得真快,次日早上碰到房东老太太,迎面就恭喜我要娶媳妇了,探明我仍继续租住房子,欢喜的说立刻要出工人来粉刷主卧房。罢了,工钱算你的算我的?才到打字行,毕宝凤也挂电话来,扯了一堆有关结婚的事,末了附带告知我,「哥,墨客新写了一本书,准备找人投资出版,叫爱情红绿灯,你要不要投资?」

  我要结婚,没钱!可预见的,不多久毕宝凤便言把一叠厚厚的稿纸送到我这里免费打字。果然,自我沾惹女人之后,倒楣的事情开始接踵而来。

  廖香妹希望我们在结婚之前,回乡下一趟,想把她的未婚夫亮给父母亲看。电话这头,我颇为不满,「难道这个也包括在结婚范围内?」电话那头没有吭声,但你分明可以看见她仍又是那种坦白而抱歉的眼睛看着你,我但愿能守紧防线,坚持不再吭声。

  终于她叹了气,说:「我不能勉强你。这样吧,礼拜天上午八点四十分,台北东站住宜兰的中兴号,我在那里等你,假如你没来,我就一人回去也没关系……」她握着听筒,等我也许会搭腔,并没有。那头很委婉的将电话嗒地,搁下了。

  电话嗒地那一声,我晓得,我又完了。八点三十九分,毕宝亮出现于台北东站五号剪票口。

  廖香妹看到我,高兴得一跃跑到跟前,抓住我手臂叫嚷:「我就知道你会来,你会来的!」

  我脸上的表情明白告诉她:「恐怕未必吧。」希望她自重一些,她随即亦放开我,将两张车票给车掌撕了,塞在裙腰间。目睹她满面欢欣的气息,我决意任由她提起地上两大袋礼品吃食之类的东西走出票口,任由她踉踉跄跄爬上车子,好容易把两个人安塞在位子当中。

  非常可恶的是,她绝对不掩饰一点她的快乐。才第二次见面嘛,经我私下统计,若是我们共讲了十句话,其中九句半会是她讲的。她告诉我家里有五个哥哥,她老六,最小。怪了,她有五个哥哥跟我什么相干。更可笑的,她告诉我,她家门前有一棵搞大的玉兰花树。

  转计程车走产业道路到她家,迎接我们的是一大桌盛宴,围着圆桌坐的两位大人儿,和

一二三四、四个奉召而回的兄弟们――天老爷,他们不亏为一家厂牌出品。显然,廖香妹在他们当中是突变,那么肃静的家庭气氛,也只容她一人大声讲话,大声笑。接过我手中两提袋礼品,她朝母亲前头地上一搁,说:「烦死了,买这么多东西!」

  岳母大人匆忙起身向我一叠声连说连笑的哈腰答礼致谢,令兄弟中的一名把礼品收进屋去。廖香妹一指我,跟大家说:「他啦,就是他啦……」算介绍了我,只管斜签身子靠在她母亲肩上,妩媚而笑。

  「毕先生。」岳父大人颌首道。

  我说:「嗳伯父,伯母……」并向那些兄弟们露一露齿,至于是否构成了一个微笑,从他们几幅雷同的脸孔上,我得不到讯息。

  岳母大人含笑又讲了一串闽南话,廖香妹打母亲一记,道:「哎呀,他又听不懂。」站直了身,对我说:「我妈叫你去洗个手洗个脸好吃饭。乡下地方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请你不要见笑。来,我带你去洗手。」

  经过厨房外面穿堂去浴室,有不少只脑袋和影子在窗后骚动。我洗着手脸,隐约听见廖香妹在厨间喊大嫂三嫂,一干女眷孺子吃吃笑做一堆。廖香妹领我走回饭厅时,低低说:「我爸就是那个死样子,别管他。我老哥他们也差不多,会给他们气死。」

  吃过饭,男人皆到客厅吃茶。老二讲讲他的猪,约克夏盘克夏之流。老三讲福寿螺为害他的茭白菜圃,老四在美国博士不可出席,老五察颜观色谁的杯子空了好添茶。老大寡言,我偶尔被问及才谈到打字行。岳父大人灰淡的眯着眼睛,望望这儿,望望那儿,仰面望到天花板,遂停滞于彼处,大概睡着了。都尽了责任,逐个功成身退,最后客厅唯剩下老大,我,跟岳父大人。我睁睁读着大理石几上一份报纸,心想,怎么又有超级台风要来了……老天,又是劫钞案……赵铁头泪洒立法院――不对呀?哦,原来是上个月的报纸。廖香妹站在门口朝我招手,轻声说:「出来走走吧。」

  秋收后的田埂路上,到底忍不住了,我说:「你们家怎么会跑出你这样一个人?」廖香妹道:「以前我妈就讲,唉,这个孩子呀,出去当她是丢掉了,回来是拾到的。你看,这么低标准。」

  据她讲述,岳母大人一直想把这个独生女培养成为理想中的

日本式女性,无奈光走路一项,她就至终没有合格过,她的高跟鞋鞋跟的磨损度,永远比别人快三倍。岳父大人在农会干了十几年科长,明年退休,靠着原本在礁溪有块田地,卖给国泰造温泉别墅,一下发起来,几个兄弟皆有份,给老四的是栋平房,等他学成归国讨老婆。廖香妹也有一栋,在基隆,她这:「要房子干嘛?还不如换成钱给我去欧洲跑跑,不然拿去买衣服也至少有一百件。搞不懂他们。」

  她讲起刚才吃过饭,看见她老爸把整排牙齿取下来在搪瓷缸里刷净,又装回去,始知月前她老爸的一共二十八颗牙齿拔掉了二十四颗,刚配的假牙还戴不惯,内颊肉有些磨伤发炎,是为女儿和准女婿来家中才戴上出来吃饭的。「我爸拿掉假牙的时候,一下,嘴巴都瘪掉了,都不像了,变得好老……」请着便哭起来。

  这女人的眼泪未免太不值钱了,见面两次,哭两次。我只有告诉她我有一颗不知几K 金的假牙,并说了一个小鬼角角的故事,因为小鬼角角一家世代为鬼,祖传两根大獠牙专门吓人吃人,可是小鬼角角从小爱吃糖,把两根獠牙都蛀坏了,小鬼角角没有本钱吓人了,就此休业从良。你知道,这是我生平头一遭讲笑话而有人会笑。

  廖香妹让我看她中指上一只钻石戒指,约值五万元,是刚刚岳母大人给她的,「好土!」她说。

  一直到离开宜兰,回到台北,我大概快被她指上松松套着的那枚钻石戒指弄得濒于精神崩溃,车站分手的时刻,我再也不能不忠告她,由于心力耗弱,口吃又犯:「请你,把,把,戒指,收好吧。毕竟,它值,五万块钱,钱。」

  她很听话,当场摘下来收进皮包里――不,不是用收的,用丢的,丢进皮包里。那景象如此之恐怖深烙我心中,直至下次碰面,也就是在法院公证结婚时,虽然力图冷静,我想我还是有点声音颤抖,问她:「你的戒指呢?」

  她茫然的脸容今我脑皮轰然一作,暴戾的喝斥:「你妈给你的钻石戒指!」

  「收起来了啊。」她的语气也不好,直着噪音道:「我以为你说结婚戒指。」

  戒指个头哦,跟你结婚就不错了。

  隔日她搬进我的房子来,事先我们都谈好了,有关于结婚的一切费用她出,房租每人负担一半,水电

煤气杂用各半。她上午仍去晚报上班,小鬼角角幼稚园大班,园里供应营养午餐,我多在打字行对街市场吃小摊,所以中餐自理,伙食费包括o餐晚餐,两人均摊。三房一厅的屋子,角角滓患洌魑允胰匀晃矣茫言瓷⒅迷游锞苫醯哪羌涮谇甯N蚁M椒置鳎鼗治吞棺馈⒊俊⒃∈遥笞呃攘酪路寥缰魑允彝獗咭黄貉籼ǎ榔涞卦滴恢茫Φ被樗降亍N蚁M颐悄艹浞肿鹬乇舜艘饺ǎ猜裙谝荒甑幕橐龉叵怠

  然而她来的头一天――首先,她带给小鬼角角一盒外观摩登的巧克力和一只白篷篷挂着Made in Japan牌子的玩具熊,显然就严重违反公私原则。我极不高兴,说:「买这些玩意儿干什么?角角在舅舅尚未同意的状况下,站在旁边啃着手指甲,打量新舅母。廖香妹不睬我,向小鬼角角笑道:「舅舅说你喜欢吃糖,来,看舅妈的糖好不好吃。」我心厌她就把舅妈两字喊得如此之当然,冷哼道:「养成买这些奢侈品的习惯,对儿童很不好。我们家向来不作兴这个。」她横我一眼,说:「又不是我买的,人家送的,摆了好久没用,给角角有什么不好。」见我未置可否,角角欢喜的接收了贿赂,眼看她二人已结成一党。

  接着,房东老太太来送还角角遗在他家的围兜跟粉蜡笔,廖香妹应的门,怎么就扯东扯西没完了,居然听见老大大跟她渣渣渣怨起自己儿媳妇种种不孝行为。我在这儿住了三年半,加起来与老太太说的话也不及她三分钟多。要知这,毕宝亮家门庭最清肃,不料进来一个女人,马上就要沦为菜市场了。角角帮我去下逐客今:「舅妈,舅舅说纱门不要敞开,蚊子会飞进屋子里。」两介女流才结束了她们的谈话。

  接着,我惊骇的看见我们客厅最醒目之处,电视机上面蹲了一口瓦Y,Y中倒插一把野芒花成的短扫帚和几肢乾草乾叶,我说:「喂,这个什么玩意儿怎么放这里!」

  廖香妹道:「很现代感吧。现在都是这样。」看我满脸不乐意,说:「暂时,我的房间摆不下么。」

  「我的房间摆不下」,遂成了拓张她势力范围的最正大光明的唯一理由,你只能束手无策坐视它像癌细胞蔓延:一幅无人看得懂的抽象画自通这墙上升起,几颗澎湖怪石陈列到阳台上,一盆铁线蕨在放电话的矮几侧出现。当我打开冰箱,从门侧条条滚下两截

口红,讶然发现原来放奶油块的那槽格层,这时搁着几件面霜乳液粉条口红什么鬼东西,实在大令我愤怒了,廖香妹道:「不然会溶掉,变质嘛。」

  总之,都是她有理。

  弄弄到晚饭光景,我正打算把昨天的剩菜凑和煮锅杂烩面,电铃乱七八糟一阵作响起来,这种粗暴的行为若非收报费就是水电费,门一打开,是个送面小P,我冷笑道:「你弄错家了吧。」正要摔门,廖香妹迎出来,是她叫的排骨面,三大碗,还切了海带卤蛋猪耳朵,可真是大手笔。我不乐道:「冰箱菜还那么多,又没吃完。」她说:「这家很好吃,中午我才吃过,不信,吃吃看。」见我把流水账簿拿出要她把这笔账记上去,她说:「不用啦,吃了就吃了。」完全是个没有秩序概念的女人!在我的坚持之下,她记上两百八十五元,并经指示,于备]栏附上「妹」字,表示此款由她支付。角角跟她吃得非常愉快,角角忽间道:「舅舅跟舅妈怎么不住在一起呢?我的爸爸妈妈都住在一起,楼下阿姨和楼下伯伯也住在一起。」

  楼下阿姨乃是房东老太太的儿媳妇。我埋头抄着面吃,像往常打发角角那一箩筐三八问题的最好方法,便是由她自个儿去自问自答一一或终究小鬼角角长大了,会自己出到答案。廖香妹说:「因为舅舅会打呼嘛,吵死喽。」

  「舅舅你会打呼呀?」角角道。我老没好气说:「会啊。」角角咬着筷子笑起来,笑得东倒西歪的,使我悚然发现她竟也是一名女性的。

  吃过饭,新闻节目之后,两位女士继续观赏连续剧,在毕宝亮家,这是史无前例,我再也不能纵容姑息了,训诫道:「角角,不要看了,来背唐诗给舅舅听。连续剧?垃圾文化。」半截话射向廖香妹。角角很可怜的要求我让她看完电视再背诗,廖香妹帮凶,说:「看一下他们香港的搞什么东西,打得我们垮垮的,真奇了。」

  就在驻足朝萤光幕撇下几眼的当时,又让我悚然领悟了另一件事实,原来,「公子,请用点心」,即是从电视上那个草包佳人学来的把戏。我不能置信的望向角角那样专注看着电视画面的小脸――一棵民族的幼苗啊――才让我明白了角角在房东老太太家都干了些什么勾当。我悲哀的回到自己房间,自廖香妹这个女人走进我们的世界之后,此地是我仅剩的

一百零一块净土了――然而不,连续剧正以它一波波俗恶的声浪穿越客厅,穿透墙壁,汨汨向我涌来。

  毕宝亮但愿还有一艘挪亚的方舟。希望却似乎是这样渺茫。

  然后有那么一天,廖香妹突然出现于功昌打字行。我立刻架起防卫系统,先放出警告,厉声道:「你来干什么!」

  她闲闲踩进屋子来,一身一气的女主人姿态,跟打字小姐们招呼笑谈,手上一袋橘子一分而空,并剥了半个给我。「你来干什么?」

  我仍然坚持放出一声警告,虽然它是如此之微弱。

  她说:「下班过来看看么,每天坐车经过,光看到一块招牌。你不觉得功昌这个名字不大好?每次我看到就想到公娼――」

  「对,就你会这样想。」其实我早也发现了,只是不肯承认是自己花了个把月时间推敲研究出来的行号。此二字足足折磨了我一年半之久,当我已逐渐能够忍受而淡忘之际,她却这般可恶的一枪毙命。我想我约莫从头发到脚趾都红烫透了。

  见状,她又补一枪说:「为什么不重换个名字?」

  「像你想的容易!」

  她狎侮道:「本来嘛,要帮一个孩子出姓名也真不容易。」看着我,却柔婉一笑,乍乍叫我回避不及呢。

  不久,打字行换了新招牌,名字她取的,叫国城,据闻笔划不错。

  自此什么不成文规定,她下班没事,也无需跑新闻的时候,更俨然老板娘架势,坐镇国城,接电话,回生意,聒聒噪噪跟那批打字小姐扯不完的女儿经。我驾摩托车跑外务,有时回来,楼梯口就听见一片娇笑盈耳,令人却步。我跟自己生气,站在门口花两分钟平衡情绪,并说服自己走进屋里,笑声嘎然而止。廖香妹向我解释,「阿珠问我都用什么名字在报纸上写稿,我说哈,我的笔名叫――本报讯。」

  大约我会是无表情直直走进我的小办公室,抛下此起彼落零星如鞭炮的笑声,东炸一下,西炸一下,想起来又炸一下。我默默坐在桌前检视电打稿,不觉也笑了。

  再一次我回来,愕然见到几位小姐蹲地上找着什么,罗小姐伏在一张图纸上黏字,喃喃嚷道:「外蒙古……还有千岛群岛……有没啊?」那是一张一九四五年八月九日至九月二日苏俄远

东军作战经过要图,一撮待贴的二十级黑体字给廖香妹打开西窗透气时一阵风都吹散了。「千岛群岛!在这!」叶小姐掘到宝藏似的尖叫起来。最后才在廖香妹坐着的裙子下面找到了外蒙古。

  一连串不顺利陆续发生。诸如角角把我某期极可能中到百万元的爱国奖券剪成一张公主人形,收藏在她的保险箱里。廖香妹挥金如土,经常把冰箱供过于求的塞满了食物,却睁着眼看它馊掉,扔掉,光伙食费一项就上涨了从前的两倍。我被迫应两位兴致勃勃的女士要求,去渡了一次老蜜月,带着小鬼角角,和廖香妹已看得出的微隆的肚子,向我老妹妹夫借了三天小发财,开到溪头。旅途上不是小发财数度抛锚,就是廖香妹仗着她曾经在旅游杂I工作过的经历发号司令,与我为路线的怎么走法一路争执不休。蜜月回到台北,毕宝凤跑来跟我哭诉,某家中盘书商倒账两千万,其中他们的约有十一万元,彻底是无望了,墨客的爱情红绿灯已出书,现在要付纸张和印刷费,票子却开不出,颠来倒去讲一大耙拉,反正就是要赖定她老哥。

  中盘倒账,我打字行也间接遭殃,好几笔款子迟迟不来,调头寸弄得我两眼乌黑。一日接了个无头电话出廖香妹,问他是谁,要不要留话,就挂掉了。晚上又接到电话,听得出仍是那个人,交给廖香妹,我跟角角坐饭桌上吃她的招牌饭,廖氏牛肉河粉。见她挥着听筒,不讲话,半天,沉滞的转折身来,看着我,对电话说:「嗳,是我先生……」

  是他,Henry 王。廖香妹仍看着我,但她整个人好像很深很深的有一处堂奥,顷刻间,在她的瞳仁里轰轰倒塌,剩下一只洞黑的眼珠子,看着我。她还是爱他的。

  「唔……好的……」挂了电话。她前去打开电视机,便立在机前,抱着胳膊望电视,全然忘记她本来正在吃饭这档事。

  我敲敲廖香妹的碗,朝她努努嘴,角角便替我喊道:「舅妈,河粉都凉了,来吃呀。」「你们先吃着……」她索性坐到沙发上去看电视,萤光幕隆隆的跳跃着机车广告。

  一直她都忘记吃掉那半碗河粉,早晨我起床经过,见碗里已凝出一浮灰白色牛油,给我端去厨房,泼刺都倒了。打发了角角上幼稚园,廖香妹才起床开门出来,两人一照眼,漠然错肩而过。我临去打字行,瞥见

她在屋里对桌上一面镜子扑粉,就像有人重重掴了我一耳光,而我不知该替谁感到辣辣的可耻。

  忙打字行,忙毕宝凤跟墨客的一堆烂摊子,存心将自己忙到三更半夜回家,一头钻进我的窝壳中,谁也别想来招惹。这一天,好容易等到一张票子远去老妹家,她亦跟我一样走霉运,两天前那部老爷小发财违规停车,被拖车吊走了。

  毕宝凤告诉我暂时不需钱,廖香妹已拿了四万元给她。「什么!」

  「哥你不知道?她说是哥叫她送来的。」

  我才发现有整整一星期没见到廖香妹了。

  按时收工回家,角角在房间里填图玩,高兴得直奔出来抱住我,嚷叫:「舅舅回家吃晚饭!」又奔去厨房通知舅妈,喋喋又呼了好几声。

  廖香妹大概在做蛋糕,白瓷砖料理台上摊着食谱。我说:「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她道:「妈给我的钻石戒指呀,只换到四万四。」

  我的嗓门必然是提高了,「这是我们家的事,你何必管――」

  「我才不想管呢!钢铛,她把铁杓一摔,瞪着浑稠的一碗公蛋清蛋黄,怒道:「你放心。四万块我会跟你要回来,你不用那么怕欠我的情。」

  我说:「妹妹他们,你,你也知道,他们两个,两个都是邋里邋遢乱花钱,花钱的人――」

  她道:「我是什么人!我也是个邋里邋遢的,的――」

  「你何必,要往,自己身上,身上扯!」我听见自己十根手指头关节掰得咯嚓乱响。

  她道:「那你为什么不愿见我?还是不敢?不敢,对不对。」眼泪便叭嗒直掉。她拾起铁杓,继续打蛋,哭着,用拿着铁杓的手背擦去眼泪,还是哭,手底下越发了狠哒哒哒地打。

  我怕她要把碗公打穿了,接过她手里的铁杓,感到整个人也跟她的手一样,又冷又麻。她从我跟前撤身离开,回房去了,留下我一人在厨房茫茫发怔。

  这一晚我并未吃到蛋糕,由我做了蛋炒饭,跟角角冷冷清清吃了一顿。要角角把饭茶端进屋去给她吃,角角悄声说:「舅舅你们吵架了呀?」

  当时她没有吃,稍晚一些时候,角角已经睡了,屋里很沉寂,我歪在房间L

椅中,模糊听闻她在厨房弄吃的,锅铲叮降资嵌隽恕N也恢雷约菏欠裨诜词。牒芏啵芏嘁裁幌耄闳斡尚闹谢奈叨ァ

  盹一觉惊醒,发觉客厅灯敞亮着,走出房间,见她窝蜷在沙发里也着了,茶几上一盘没吃完的蛋炒饭,电视机沙沙沙闪着一片空白萤光。我过去关了电视,折回身望向她,她朦胧的醒来,见是我,挣扎坐正了。两人就老半天望着那一盘冷油的蛋炒饭。

  她哑声道:「不晓得怎么打听到电话的……约我出去……吃牛排……」

  我实在非常厌恶那盘没吃完的丧气蛋炒饭,和那支沾着饭末油光的金属匙,决心把它移走。她道:「可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便站起来,端了盘饭去厨房。

  我矗立在那儿,只觉得自己笨重庞大的占据着空间,而徒然没有属于自己的位。

  日子当然还是照样过下去。廖香妹待我比以前柔气,比以前疏远。

  你知道么,这回我是百分之百,诚心诚意,但愿大家好好度完剩下的大半年。但愿她平安生下一个与我同姓的,不管是男孩女孩――天啊,说出来你不会相信的,我发觉竟然也在期待这个孩子了呢。

  电话打来,我正在办公室整阅一本「大蒜治疗法」校稿,廖香妹流产了,已送到宏恩救治中。

  我立刻骑了车赶去,没头苍蝇撞在医院挂号台,「我是廖香妹的先生,她流产了……」你不会懂得,那一刻,生平头一次,我感到世界上有另外一个个体是跟我这样密切相关。

  廖香妹在手术室,她的一位同行等候我到,交代完诸般状况走了。

  原来他们去采访狮子会办的什么一个生活素质讲座,散会离去时走楼梯扭了一脚,滚滚直栽到楼下,就站不起了,「打电话给我老公叫他来……」

  我是万万没想到,她这个女人虽然爱跌跤,怎么也不至于把孩子跌掉罢。

  此刻,动完手术的她,沉沉睡在白床白褥里,平空像缩减了两号,论做妈妈的话,太小了。那时候她突然辞去杂I社工作,已知道自己怀了Henry 王的孩子,必是吓坏了吧。她这种人,可以跌得鼻青脸肿不怕,却绝不可以容忍自己眉目不扬。无论如何,是她诀别他的,走得那样决绝,美丽,叫他一辈子忘不了她,这就是她的全部爱

  我像是看见国中一年级时上英文课的廖香妹,站在黑板前把I Like baby 写成了I Like dady.是在溪头,晚饭吃山产,廖香妹学英文老师纠正她:「错了,错了,屁股相反了,弄错边了……」说着开心大笑。她的笑,必也是不合岳母大人的格吧。

  那时候仍是秋天,此刻我站到窗边,望见对街楼下商店里,圣诞树都布置起来了,一个季节已这样草草过去。不瞒你说,很可笑,我居然眼睛热热的就湿了。

  她醒来一回,慢慢看出来是我守在她的床边,我说:「还好吗?」

  她很疲倦的样子,眼神迟迟移到窗上,雾浑的阳光也使她脆弱得张不开眼。我过去要把窗帘放下,她低低道:「不要。亮着。」阖上眼睛,又睡去了。

  到她有力气坐起来讲话,看着我,说:「胡子长了。」

  我一摸下巴,果然是。恼说:「才一天没刮。」

  她问角角呢?昨晚托给房东太太了。她兴致却好,闲闲淡淡讲起来,「那天,是在吉林路吃牛排。」自我们结婚以来,偶尔提到Henry王,她不再称呼「他」,秃顶秃句,说:送我一只OMEGA.没想到我就结婚了,也没参加我结婚典礼。」半晌,说:「问我婚后过得好不好。」又说:「要帮我叫车回家。我不要。一个人走中山北路,一直走到圆山。把OMEGA丢到河里去了。」

  「基隆河?」我说。

  她道:「在河边大哭了一场。」

  长长、幽幽的静默之后。忽然她说:「其实丢到河里,咚,就没了。早知这拿去卖,也有万把块钱,带角角到满天星吃海鲜烤糊都可以吃几百客。」

  我笑起来,「后悔啦。」她亦笑,道:「后悔了。」

  天知道,真正后悔的是,在我们婚姻关系的一年为期结束的时候,我们决定,为什么不让它延长下去。

  这一天,我跟廖香妹经过台北车站地下道,一名瞎子侏儒蹲在转弯处乞钱,洁癖加恐怪症每使我毫无同情心,就有本事视而不见,廖香妹掏出五十元要给,被我拦住:「这儿有零钱。」便朝地上那个奶粉罐子里丢了一把碎子儿。不幸的,把我的摩托车钥匙也一起给丢了进去。当我目瞪口呆站在车子旁,看着廖香

妹走到街模小摊买糖渍地瓜,我空前绝望的想起算命老头子所预言的:三十岁以前无论如何不能沾惹女人,否则毕宝亮这个人就完蛋了。

  是的,我想他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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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曾以为沧是时间的神,后来才发现他只不过是时间的奴隶。一直以来,他为时间办事,任意改变万物的荣衰,却使自己在二十岁的时候便有了苍老的容颜。    第一次见到沧时,他正从我家门前走过,长发飞扬,那是晶莹的白色在风中散开,在冷冷的月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回过头来对我微笑,笑容邪气而诡异,满面的褶皱却挡不住的英气。我感觉到透心的凉。    他注定是我生命中的劫数”    敲打电脑的手渐渐停了下来,源芷趴在一旁疲倦地睡着了。

,源芷已经是几乎要颤抖了。因为她――尹源芷,由于在文学方面的深厚“造诣”在入学第一天就被选为新一界的文学社社长。    而文学社是历年来无社能敌的冷清社,年年冷门。至今全社总共五人,却要每周出一期四版十六开的校报。据说前届社长曾因辞职不成差点跳楼。    源芷听羽飞说这些的时候,禁不住又要全身颤抖。真后悔当初为了多申请点奖学金,把自己那些获奖证书啊奖杯啊什么的都搬了出来。百分之八十的文学奖。其实要那么多的奖学金也没什么用,以自己家的条件――唉,不提了。    事实上,尹源芷在这所学校里只呆了两个星期以后,已经全校闻名了。    还不是那个破烂校报。你知不知道,教导主任那个老巫婆为了省钱,把校报全校发放改成了限量销售。”    “这不很好吗?还可以赚钱。”    “好什么好!我怕以后一张都卖不出去,丢死人了。好了,我等会还要去开会,不跟你扯了。拜拜!”

从容菁晨办公室里出来,源芷还定不下心来。这就是那个年年获一等奖学金,有“最佳梦中情人”之称的容菁晨吗?源芷在心中描绘过一千遍一万遍容菁晨的影像,但没有一个是像那样完美的,温柔娴静,美丽高雅。    听说他男朋友是全校出名的大帅哥,源芷倒有点想见见那个篮球社社长栾宇程了。能配得上菁晨学姐的,也一定是个不平凡的人喽。

“小芷?我高中同学啊,是我最好的姐们。怎么,看上她了。要不要姐姐我帮你做媒?”    “不用了,小妹妹。不如你介绍给我们认识,当个普通朋友总可以吧。”    “没问题,她也正想认识你们呢。嗯――就后天吧,你们正好有一场分组比赛。”    景松的心里已经渐起波澜了。


“方便,当然方便了。对吧,宇程。”没想到出来打圆场的竟然会是羽飞,“我们的聚会改天再说嘛,以后有的是机会啊。”    宇程勉强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走吧。菁晨过来拉了宇程的手。宇程回头做了个鬼脸,无奈的走了。    “哎,搞什么吗,真扫兴。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还不如她一个重要?”    “别这样,雨盈。”源芷也有些不高兴,但更多的是迷惑。她一直以为宇程对菁晨会是百依百顺的。只要菁晨说一,宇程从不会说二。菁晨一向是那样绝决的人。可是今天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很明显,宇程根本不想跟她离开。     难道相处久了,感情也会变淡的吗?    “好了,轩景松。”源芷冲景松歪歪脑袋,“只剩下你一个男生了,只好改天了。”    “好啊。”景松轻轻的微笑,露出好看的白牙。    “对了,今天的比赛精彩吗?”景松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精彩!太精彩了!”雨盈抢着说,“精彩得我们家小芷看了好久的文学研究呢。”    雨盈故意报刚才源芷弃她不顾而跟帅哥乘车离去有私奔嫌疑之仇。    景松笑了,却笑得有些诡异,让人猜不出他心里想的什么。    源芷和羽飞同时踩了雨盈的左右两脚,随即一声惨叫划破长空。

p;  但是宇程的脸已经出卖了他,那张英俊的脸现在真是臭的可以。本来是出来逛街的,他却在前面走得飞快,全然不顾一直在后面迈着淑女步伐的菁晨。    “宇程,你走慢一点好不好?”菁晨挽住他的手臂。这个很平常的动作在今天却让宇程颇为恼火,但他毕竟不好意思甩开,只有把脸摆得更臭。    “你自己走得慢还怪我快。你快一点不就行了!真是什么事都让你给耽误了!”    “宇程――”    菁晨万万没有想到宇程会对她发脾气。在她的记忆中,宇程的笑容永远是最灿烂的。她有些惊讶得停住了步子,眼泪盈满了眼眶,就要落出来了。    宇程也觉得自己有点过火了,忙回头勉强赔笑。哄了半天见到菁晨重又露出笑容才终于松了口气,揽着菁晨慢慢的在街上走,尽情享受这难得的浪漫。可宇程心里其实甚为窝火。

不会吧,什么时候对文学感兴趣了?”    “不瞒你说。自从那天我见到了文学社社长源芷小学妹,我的整个心都被她掏走了。这些日子以来我天天想着她,无论做什么事都念着她,一刻都无法忘记。我想我是爱上她了。最后我决定永远追随者她的脚步,向前跑。”    了解。想当年杨彦恒就因为见着了容菁晨一面,惊为天人,不顾自己五音不全打算加入音乐社。后来因为菁晨成了宇程的女朋友只得作罢。现在,人家小胖哥的脸上已经红云满布了。宇程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好。你别说了。我马上给你办还不行吗?顺便说一声,人家只比你小一级,别小学妹小学妹的叫得那么肉麻。还有,我估计源芷宁愿去掏沙子,也不要掏你那颗心。”    “宇程飞快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叠东西,提笔写了半天。最后递给杨彦恒。    “到政教处签个字,一切搞定。”


源芷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羽飞,在遇到感情的问题时是会这样的逃避。诚然,宇程还有菁晨,羽飞不应该去破坏。可是源芷总觉得在宇程和菁晨之间少了些什么,也许是默契。    一直以来,源芷都以为羽飞只是个假小子,走到哪儿疯到哪儿,永远无拘无束没有烦恼。可是现在源芷才明白其实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羽飞,羽飞的心里也一定是很寂寞的。

    夜晚,景松拿着吉他来到天台。    这个市中心的天台可以说是景松的秘密基地,他就是在这里练了一年的吉他,然后在去年的元旦晚会上一鸣惊人。今晚,一切照旧。    月明星稀,微风瑟瑟,很是舒畅的夜晚。 那个身影停住了,却没有回头。那是个女孩子,有着刚及肩的短短头发,高挑的身材。    至于为什么叫她同学,景松不知道,只是隐约觉得她也是应该是银页的学生。    可那个女孩只停了一停,甩甩长发,又径自走了。    “我有这么恐怖吗?”景松耸耸肩,不敢管她,又沉浸到自己的音乐中了。


;  源芷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景松,发现景松也正在看着她,便轻轻地笑了笑,景松也展露了他最迷人的微笑。

    其实源芷听雨盈说的那些话也不是没有感觉,更多的是疑惑。连容菁晨这样的女孩都看不上,这个轩景松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眼光也太高了吧。而容菁晨既然是无奈之下才选了宇程,那她的感情会是怎么样的呢?    不管怎样,这些事终究与她无关。    接下来还要去采访宇程呢,上一次雨盈采访羽飞,结果该问的问题一个没问,倒问了些没用的私事。跟狗仔队似的。这次源芷决定亲自出马。    正打着球却被电话打断,宇程感到十分恼火,尽管这是菁晨打来的。    “你不开心啊,”菁晨总是把她那女性特有的敏感发挥的淋漓尽致,“今天陪我去买鞋子好不好?”    “又买?”    “好了,好了。今天先说到这里,你找个同学陪你去吧。改天我有空打给你,就这样了。拜拜!”    宇程很少拒绝菁晨的,可这次呢?是因为源芷说等会要来吗?宇程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些。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菁晨学姐当年并不是很愿意了。”    “到现在她也不是很甘愿那,她一直忘不了景松。其实我对她也没什么感情,只是当时见到她漂亮又有才,一时冲动就追她了。结果恋爱一年多了,也没什么感觉。”    “那你们这样不会很累吗?”    “无所谓了。”    今天的谈话大大出乎源芷的意料,这也更让她明白了,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阴暗的角落,藏着好多好多的忧伤和难过。羽飞是这样,没想到宇程也是如此。

3    一连几天,景松都在天台看见那个神秘的女生。不过那女生见了他不再急着走掉,而是远远的坐在一边,不出声。景松也不好奇,坐下来搞自己的音乐。    他们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相互不说话的遥遥坐着,只有吉他的旋律在夜空回荡。然后等到东方有些发白的时候,各自从一边走开。    但景松总是有些奇怪,有时候早晨迟到他就会走得很慢,看能不能碰上那个女孩,结果发现整个学校,好像只有他会迟到。而上课也只会有他一个人打盹。

是的,她忘不了景松。景松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忘掉?何况她是那样自负的人,总认为只要她想要,没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可她还是选择了妥协,选择了宇程。    更重要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宇程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现在更烦的事却是因为源芷,她虽不常与人闲聊,但别人的闲言碎语她总会听到一些的。外面都在传最近源芷跟宇程走得很近,而且菁晨也明显感觉到了宇程对她的渐渐冷淡。    菁晨顺手拿过一张最新的校报,翻到篮球专栏,本期人物是栾宇程,而下面的记者赫然登着尹源芷的大名。她记得上一期的记者还是个叫钟什么盈的呢。    这意味着什么?    不行,得找源芷好好谈谈。菁晨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明说,给点暗示总行吧,让她以后里宇程远一点,每个人都方便。

,顺便从后面找了个座位就坐下来,继续发呆。    各社长陆续进来了,菁晨和宇程走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源芷,跟她打了个招呼。可源芷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出菁晨所料,整个会议期间虽然他们坐在前排,宇程却总是忍不住往后瞧。菁晨的心又沉重了许多。    会议结束了,源芷的状态终于好了一点,眼里有了一丝活气。走出去时,正好碰到了学生会主席大三年级的何岩旭。    “学长。”    “主任也真是的,怎么把这样重的工作交给你。不过也许她是想考验你吧。没关系,还有一个多月呢。好好做吧,不要太在意成败。加油!”    “谢谢学长的鼓励,我一定会努力的。不知道学长这几天有没有空阿,我想对您做一个采访。”    “什么采访?”    “您是学生会主席,又是篮球队主力。是我们篮球平台本期人物的最佳人选。”    “好啊,就明天吧。”

“对不起,我们文学社不需要您这样的人――才。”    说完源芷“砰”的关上了门外。杨彦恒无奈回头,刚准备要走。却又被绊倒趴在了地上,这下可是四脚朝天。


“源芷,你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让我大开眼界。你长得漂亮,才华出众,性格又开朗,有哪个男孩子会不为你动心呢?”    “菁晨学姐过奖了。”    “我想对我景松还有宇程的以前,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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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数日已过,这日是星期天,许诺儿在家里专门研究她的“舰碟事故”。工作了好长时间了,累了,她轻轻的捶打着酸痛的肩膀,尔后,端起了放在桌上的咖啡,抿了两口。虽然味道很苦,却突的能给身心带来一种清爽的感觉,能够即刻让昏昏沉沉大脑为之一震。

这是一个十分要强的女子,还没有休息半分钟,她就又要着手工作了。突然,她想起了什么?

――对了,已经有两天没有和苗吉联系了。也不知道她是伤好些了没有。

于是,她扭动椅子,拨通了苗吉的电话。

刹那间,由地球亚洲区这个小房间里释放的人造超波以极

我就是这样一个不喜欢笑却经常笑、不喜欢说话却讲的最多、不喜欢快乐却拥有比别人多上好几倍的快乐的一点快乐一点寂寞一点朝气一点忧郁一点谦虚一点骄傲的普普通通的小孩,常常流泪常常后悔的小孩。但上苍却注定了我永远悲伤,永远孤独。

我不喜欢看天,因为天空太大,太难以捉摸;我不喜欢听水,因为流水太动,太随波逐流;我不喜欢游山,因为山峰太俊,太锋芒毕露。 我喜欢空白。 空白不是虚无的黑暗,它比黑暗要纯净;空白不是洁净的钛白,它比钛白要混沌。空白是一种心底的痕迹,一条同样空旷的悲伤的轨迹,没有光辉没有生命,有的只是有背景而没有主题的空寂,有的只是有躯体而没有灵魂的颓废,彻底的纯净。 

当我一个人发呆时,我的瞳仁会慢慢的散大,失去光彩,焦点似有似无,飘忽不定,脑袋逐渐归于混沌。 这就是我的所有。谁的风雨飘摇/谁的山崩地裂/谁的寂寞流年/衣我华裳/唱我挽歌/飘我云雨/我那如梦如幻如花如风如天如地如电如雷的歌/我的黑色挽歌

阅读对我来说是一个只有黑暗只有虚无只有悲伤的异次元空间,我可以在里面或躺或站或坐或蹲,慢慢的看着那些从眼前悄然流逝的似水年华,那些破裂的誓言,那些如金墨般的悲伤,就那样缓慢的静静的从身边流过,什么也没留下,也什么都留不下。 ; 当我被生活和时间交织的痛苦深深的留下伤口后,我就打开自己的空间,在里面蜷缩起来,仍时光流逝,只有自己的热闹才是热闹,我宁愿有自己的寂寞,也不想再留下隐隐作痛的伤口,就让我一个人慢慢消亡吧…… ; 有些人说自己阅读是自由自在的飞翔,恐怕我没有他们那么潇洒,那么洒脱。我常常受伤,我需要让自己好好的待着,让记忆的风和过去的雨为我洗涤那些盛开的伤口,慢慢愈合,生成一个生疏的隔膜,不想被打扰,不想打破那难得的寂寞,就这样,让我们静静的待着,待着吧…… ; 我喜欢读的东西很极端,要么像郭敬明那样极度悲伤,要么像韩寒那样极度叛逆,或者像石康那样无比颓废,反正是你绝对不会想到的极端,对于我所不喜欢的东西我决不会专心的看,或许看完一遍连主人公、作者、情节一概不晓,只知道四个字:我不喜欢。 ; 我看

书一般是在自己的床上看,当夜色朦胧时,打开音响,缓缓钻进我自己的空间,在翻书的间隙,看一眼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音响,看着那些缓慢跳动的痕迹,仿佛是一阵在大湖上的涟漪,荡去荡来,从不停息。 ; 读书给我带来的总是悲伤和感触,以及对于世界的越来越不相信,都那么深深的留下痕迹,连时间都无能为力。我再也不需要/消失的城堡/爱情是一个童话加上问号 当我打破了/心里的回忆冰雕/碎了一地的梦哪里找 当我离开了/消失的城堡/发现有一些故事已蒸发掉 但我尝到了/现实的苦涩味道/它让我的眼泪往下掉

音乐对我来说一只翅膀,在忽明忽暗的天空中无力却优美的飞翔,荡开寒冷的雾霭和风雨,让黑色的风在孤独的翅膀下绚丽的翱翔,仿佛是一首残缺的巴蕾舞,跳啊跳,却永远没有尽头。 ; 最喜欢在晚上看书时听音乐,或是扬琴那叮叮咚咚的悄声细语,或是二胡那渊源流畅的豪迈言辞,或是摇滚那歇斯底里的痛苦吼叫,又或是周杰伦那旷达寂寞的心灵舞曲。谁的琴弦弹我心弦/谁的寂寞衣我华裳/谁的悲伤唱我挽歌/谁的痛苦动我指间/风雨飘摇/金色流年/明明灭灭/模模糊糊/用恶魔的语言形容天使/用天使的面孔伪装恶魔/一切/都是隐约的思念

周杰伦?明灭的星辰 ; 喜欢上周杰伦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 ; 还能清楚的记得在那一间破旧的音像店中,手指轻轻的触摸那些细微的灰尘,擦出了JAY那张《八度空间》,那半张脸犹如黑夜中潜伏出末的蝙蝠,在同样黑暗的心中划出一条长长的痕迹,好长好长,早已超出了我心灵的范围,毫不犹豫的拿了起来,走出音像店。 ; 我最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墙角,关上灯,让他那如虚无如寂寞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荡出一片同样空旷的悲伤,同样空白的颓废,荡到那些残酷的回忆,那些炽热的泪滴,让痛苦重温,让悲伤重来,用隐隐作痛的伤口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 他从一开始就把歌词放在一个配角的地位,歌词对于他来说只是点缀,或则说是为了在古典和现代中找一个细微的中点而留下的路标,好让自己不迷失。 ; 但也可以说歌词对于他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 ; 他那如江南的小雨般朦胧的声音可以使声音升华,有时甚至是画龙点睛的一笔,让气氛芬芳

,让味道氤氲。 ; 听他的歌一般会配以郭敬明的书,两个人都是那种带有张力的明媚的悲伤,淡淡的忧郁贯穿头尾,想哭却哭不出。 ; 没有他的歌,我的生命会很孤独。 ; 有了他的歌,我会更孤独,更悲伤。断了的弦再怎么连 我的感觉你一定不懂你的转变像断掉的弦 再怎么接应都不对 你的改变我能够分辨我沈默 你的话也不多 我们之间笑着什么不说我笑后表情终于有点难过 问你决定了再走我突然释怀的笑 笑着盘旋不想摇随风在飘摇啊摇 来到你的面前绕你泪水无声的掉 说会记住我的好 我也弯着我嘴角笑你的美已经给了谁 追了又追我要不回我了解离开树的叶 属于地上的世界凋谢断了的弦再弹一遍 我的世界你不在里面我的指尖已经弹出茧 还是无法留你在我身边断了的弦再怎么连 我的感觉你一定不懂你的转变像断掉的弦 再怎么接应都不对 你的改变我能够分辨 

女子十二乐坊?典雅的高贵 ; 女子十二乐坊将中西合并推到了一个极高的地带。 ; 扬琴的清脆,二胡的悠扬,古筝的忧伤,将其和吉他、贝司、爵士等西方乐器完美的结合,有如清澈的流水洗涤昨日的喧嚣,有如飘摇的烟雾氤氲着一幅历史悠久的水墨画,如风如雨,如泣如诉,仿佛是在弹动你的心弦,用温柔的手指颤抖你的神经,用细腻的温柔抚摩你的悲伤。 ; 那种缓慢的高贵,细的如江南的绿柳,慢的如南国的小雨,美的如北疆的飘雪,像优柔的月光,撒下班驳迷离的明暗交织,犹如一幅精致的银白色的素描,柔和的光线,自然的投影,完美的布局,一切都是那么的典雅。 ; 或许有人说她们只是将坐着的民乐改成了站着的,有很浓的色情因素,听到这样的话我感到十分惊讶,一个能够发表乐评的人居然会有如此低层次的见解。 ; 本来音乐就是一种纯粹精神的享受,如果放一群对不起观众的恐龙上去,又采用古板的坐姿,不加以任何的包装,就会成为一个新的没落的民乐团,在这个到处都是新鲜的事物的世界里如果依然监守着已过时的古老注定要淘汰。 ; 又有人要说,那你为何要听民乐?不去听那些前卫的摇滚? ; 大错特错。 ; 一个事物的改进就是为了发挥它的光辉,进一步改进,让其发扬光大,只要不脱离它的本身,什么都可以谈。 ; 一些事物的转变是要经

过很久的争议的,让从不说谎的时间来证明一切吧。当记忆已成追忆/当年华已成风华/一切都会消失/一切都会迷朦/如被荡开的雾霭/如被蒸发的泪滴/都会慢慢的/散去 

摇滚?痛苦的逃亡 ; 我听摇滚是因为我的一个网友――听雪梦潇。 ; 她是北京一个很有名的乐队的主唱,她的声音很有美式女高音的味道,像是缺氧的呐喊,混乱的线条交织,收紧,慢慢窒息,消亡。 ; 我给她的评价是:逃亡式的流浪。我很喜欢逃亡这个词语,因为很悲壮。 ; 摇滚可以说是一种纯粹个人情感的产物,只有你以同样的心情感受,才可以触摸到那种来自心灵底层的撕裂的尖锐的痛苦,像是抽象派画家的画,许多的线条和色块杂乱但隐约有种顺序的拼接,像是空旷的沙地,狂风吹去粗糙的沙,卷其那种沙漠的浓厚的气味,在心中填补同样干枯的虚无。 ; 越喜欢听摇滚的人越不喜欢在他人面前提其摇滚。 ; 有很多时候摇滚因为它的喧嚣和另类而被看作是毒,那种见血封喉的剧烈的毒,像是黑色的曼佗罗花,是突如其来的爱和恨的交织,是逃亡般的流浪。谁的声音唱我郦歌/我的黑色的楚楚郦歌/飘过地下平躺的黑色的河/有些水银 有些焰火/还有我长满莺尾的黑色山坡/我的格桑/我的修罗

写作是一种暗无天日的自杀,杜拉斯是这样说的。 ; 有很多人说我很会写故事,我一笑置之。 ; 其实要写一个故事真的要有很强的忍受力。我经常写着写着就写到了自己身上,无论我写的是男是女是人是狗是死是活。就好像把自己解剖,一点一点的填进人物的身上,颇有《忏悔录》的味道。 ; 写作还有一个好处:杀人不偿命。 ; 我一开始写东西总是怀着无比热情要写一篇惊世之作,繁多的人物和庞大的人物关系就搞的我头晕眼花,到后来就不管是不是什么惊世之作了,为了可以把文章写完,只能举手把他们一个个杀死,留一个本来无足轻重的人来收尾,好像还很有戏剧性。 ; 我并不太会写长篇,我重是没法把自己的忧伤的笔落到那些情节和场景过渡,所以我很喜欢写诗和散文。 ; 诗歌,很短同时也很意味深长,在我悲伤时,写一首诗就可以表达我自己,用简练的文字述说自己无穷无尽的忧愁和悲伤,让悲伤顺着寂寞的轨迹缓缓流动,像

江南的小溪,飘着孤独的花瓣,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 散文也是我另外一种表现方式,我可以天马行空南腔北调的写我喜欢写的东西,让狂风暴雨般的情感疯狂的发泄,或波涛汹涌或暗流涌动,或平静如镜或优美如歌,可以放肆我的眼泪,翱翔我的笑容。 ; 我在天堂向你俯身凝望/就像你凝望我一样略带悲伤/我在九泉向你抬头仰望/就像你站在旷野只上/仰望你曾经圣洁的理想/总有一天我会回来/带回满身木棉与紫荆的清香/带回我们闪闪亮亮的时光/然后告诉你/我已找到天堂 ; 如果有天你看见一个略带忧郁的小孩在发呆,享受空白,寂寞悲伤的凝望,那就是我,一个注定悲伤的小孩。河水的手/黑夜的喉/月光吊起竹楼/是谁为我煮好清酒/那些灼灼的竹简/那些盛开的伤口/而我的双子星/一颗在这头/一颗在那头。朋友?我的美丽伤口 ; 我的朋友很快乐。而我不快乐。 ; 虽然我的朋友没有多到一招呼就来一大群,但起码我在孤独时有人陪,寂寞时有电话可打。 ; 很久很久以前就想写这些关于我朋友的文字了,他们是我常常在寂寞时隐隐作痛的盛开的伤口,犹如那些梦中的黑色曼佗罗,迎着风飘摇。 ; 其实朋友是一把刀。 ; 你认识的越多越这样觉得。 ; 因为没有永恒,因为没有唯一,因为没有忠诚,所有都只是只有一瞬间或根本不曾存在的缠绕寂寞的蒲公英,等待时间的别离,分手注定是永恒的结局。 ; 让刀在脆弱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道美丽而尖锐的伤口,留出寂寞的蓝色血液,伤口很小,但很深很深,仿佛一个黑暗的空洞。时间轰轰烈烈的擦过,结了疤的伤口在孤独时那么尖锐的痛着,一种隐含的切肤的痛,吸收着回忆和眼泪,有时溢出寂寞的蓝色的血。 ; 我总是在时光的道路上流出蓝色的寂寞的伤口,带着伤痕累累的灵魂继续逃亡。 ; 蓝色的血最寂寞。 ; 不寂寞的脸是我的童年/不孤独的眼是我的少年/有些过去的事就让它去吧/有些消散的回忆就让他散吧/其实/真的没什么/是可以留住的

关于庞阅?白百合 ; 白百合的花语是――纯洁。 ; 真的很适合她。 ; 很多人看到我这样形容她绝对会大跌眼镜而且跌破眼镜,但是她真的很纯洁。 ; 说到纯洁我又想起相雯雅。但是两个人是截然不同的。 ; 前

者相对要大方一些,后者就有点傻里傻气,或则是说无知。 ; 两个人都应该快乐。大方就不会有细腻的感受,无知就不会有点滴的感动,她们都是单纯而快乐的原始人。对于所有都有永不停息的希望和绝对放松的姿态,很容易受伤,但是很快复原,就是看起来特弱怎么打都不死。 ; 但我不一样。 ; 对于所有都是冷漠,看透了的悲哀。虽然我不是不苟言笑,但是很多事情,很多誓言在我眼里都是脆弱的玻璃雕刻,充满了裂纹的琉璃怎么经的起轰轰烈烈的时间的抚摩,在裂开的瞬间还会割出伤口,喷涌出或蓝或红的血液,一个亮晶晶的纹章赫然呈现。 ; 好了好了回到庞阅身上吧。别跑题了。 ; 认识庞阅可以说是一种荣幸和不幸。两种本来不相溶的东西混到一起就变的很诱人了。比如说油和水,本来都很平常,但混到一起就变成了油水,就成了你想要我也想要的东西。 ; 庞阅的身上就有两种不应该同时出现的性格:勤奋和懒散。 ; 一个人是普通的,也是特别的。所以人是矛盾和可笑的。 ; 庞阅在很多时候是无比懒散,她可以一个星期都不洗一次澡、一个月都不刷一次牙,许多这样的事情如漫天繁星数不胜数,懒散到成了一种独特的性格。 ; 但同时她也可以是很勤奋的。 ; 有时她可以在家里做一天的试卷和自己的作业,还保持轻松的心情,嘻嘻哈哈的和我打电话,然后在两分钟之内说要去写作业了之后挂电话。 ; 绝对和相对在她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就像是美丽的玫瑰,在风中狂傲的伫立,美丽但危险,招摇但内秀。 ; 和庞阅的友情可以说是很牢固的。写到这里我的双手和心以同样的频率刺痛,很久没和庞阅聊天和游戏了。 ; 她经常因为一些小事而大发雷霆,毫不留情,事后问我有没有生气,我说我已经习惯了,她问是什么意思,我告诉她就是在结了冰的湖面上再大的石头也惊不起波澜。 ; 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她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是欢天喜地因为丢了个惹事精或者是捶胸顿足因为没了一个开心果,再或者是大大的湖泊结的冰真的是太厚了,重如泰山的大石头也扎不开什么裂纹,只有一声清脆而宁静的响声,然后泰山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湖底的我独自落泪或淡然一笑,有时寂静也很喧闹,比如说现在。 ; 我的泪滴/你的衣裳/我的沉默/

你的王冠/唱天唱地唱的都是你/舞风舞雨舞的都是你/有些东西/一旦沉默/就是进了坟墓

关于彭浩哲?热烈的神秘果 ; 彭浩哲很阳光、很可爱,也很帅气。 ; 认识他是一种无可比拟的幸福。他的很多气质是可以感染很多人的,所以他很受欢迎。 ; 他的脸,他的举手投足都充满了阳光的味道,让人感觉到轻松和信赖,他有大哥哥的体贴和小弟弟的可爱,所有的都很和谐。 ; 在我的影象里他是不会有低落和眼泪,犹如向阳生长的神秘果,热烈的红色,是一个酷热的夏天,除了阳光还是阳光。 ; 我对他的评价多少有点矫情。 ; 彭浩哲拥有很多我没有的东西。 ; 他阳光、他帅气、他可爱、他快乐、他热情,太多的东西都是我所没有的,恰好他有的都是很正面的快乐,而我总是在阴暗面。就好像月亮,他在明面我在暗面,他在那头我在这头,就像双子星。 ; 总结来说就是他比我更像个人。 ; 对了,他很坦白,很直率,我却恶心的像个文人。 ; 他爱就是爱,讨厌就是讨厌,毫无掩饰的暴露在阳光下,流露出自然而然的情感,一点防御都没有。 ; 而我的姿势就是一种完美的防御。写作时低头沉思,走路时低头急走,听歌时低头伤感,悲伤时低头流泪,一切都是完美而牢固的防御,深深的城府犹如黑夜中的月影,消释的那么不可捉摸,是不见首也不见尾的神龙,是连云彩也不惊动的逃亡,真是绝对防御。 ; 轻微的尘/深夜的冷/露珠沾湿清晨/你昨天的味道/我今天的祈祷/什么都是你的回忆/什么都是我的泪滴/黑夜的手/河水的喉/月光的竹楼/灼灼的清酒/格桑和修罗/寂寞和落魄/我的盛开伤口 

关于侯文飞?绝望的天使 ; 猴子曾经的网名是“MonKEY ANGEL”――伪装天使的猴子,这是我给他的定义。 ; 仅仅是曾经。 ;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不用,或许因为天使要有温柔的外表和冷酷的内心,而他现在已没有了,或许是他那双美丽的翅膀已不再习惯飞翔,也或许是他已经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从他的天国不停的下坠,黑色的孤独的风擦身而过,擦出一条条布满蓝色血液的伤口。蓝色的血很寂寞,所以我认为猴子是一个寂寞的人。 ; 才意识到从头到尾用的都是猴子,没用候文飞。 ; 六年级时猴子

写过一篇对于别人叫自己外号的猛烈抨击(当然我也被他训了一顿),写的很激烈,吓的我都不敢叫他猴子。无奈到了第二天别人叫他猴子他有活蹦乱跳的过去了,什么怒意都没有。 ; 他就是这样,像记忆中的天空,明暗不定。 ; 他的心情也是这样,像是一个深紫色的水晶球,厚重而虚幻的云彩上下翻涌,像是在梦中常常出现的黑色迷雾,好深好深。 ; 猴子的改变好大,好大。说不清是离我远了还是近了,只是感觉彼此都在建一个好深好深的城府,将自己隔离在厚厚的墙后面,自己或哭泣或追忆或微笑或发呆,目的就是自我封闭。 ; 猴子表面上疯的很,可爱的像个纯真的孩子,黑黑的瞳仁清澈透明,就如同他的绝望,在里面可以看到阳光和月影,交织成明媚的天空。 ; 事实上他清楚的,他比谁都要成熟,成熟的没有一点冲动和幼稚,做什么事好像不顾后果,其实任何人的退路他都想好了,思想无比周密。 ; 因为他看清楚了,所以他有的悲伤和绝望比别人多上好几倍。 ; 猴子的文字的个性很强,带着一点和他性格不符合的幽默和夸张,但都恰到好处,而且跳跃性很强,让人如坠六里迷雾,不知身处何方。 ; 他也是一个很完美主义的人,很多事情不做到完美绝不放弃。 ; 你的发稍/紧紧缠绕/你的气味/默默飞扬/你的笑容/灿烂开放/爱是一种烈酒/让人无法分辨左右 

关于郑益鸿?寂寞的飞鸟 ; 突然间灵魂剧烈的颤抖起来,黑色的寂寞的风擦身而过,伤口再次美丽的开放,我突然难过的哭了。 ; 和郑益鸿深交是因为那次头脑奥林匹克,两条线相交的很突然,短暂的相交注定了那些破碎的伤口的开放。 ; 郑益鸿是个很不错的人,人很大量也很活泼,和他一起总是很快乐,不管是沉默抑或寂寞。 ; 我和他在一起时多数是沉默,无穷无尽的沉默,厚重的坚实的沉默,大家都习惯了相对无言。 ; 他的文笔也不错,带有很厚的哲学味道,像是一杯浓郁的苦茗,后劲十足。他的东西很直白,是山就是山,是水就是水,少了一点文气,多了一分爽快。 ; 灵魂继续颤抖,逃亡依然持久。 ;  ;  ;  ;一世苍茫两彷徨,三生无幸四悲伤。五重天涯六逃亡,七分海角八流浪。 

关于什么?空虚 ; 写到不想写了,或者说是写

不下去了。 ; 其实关于什么就是什么都不关于,简单复杂化。 ; 本来还有很多很多要写的,比如说徐生锐、陈婷婷、陈嘉慧、李剑亮、曹雨,还有比如说很多很多等等,一直没完没了。 ; 我想可能我写不完是因为他们无法在我残酷而绝望的文字下活着,或者说他们不愿意也不会那样活着,毕竟有人是拥有绝对的快乐和幸福的。 ; 想想自己是很寂寞的,三千字就是我的所有。 ; 其实也可以更短,两个小时,仅仅是两个小时。 ; 流浪到了初二,所有的仅仅是两个小时的悲伤和三千个轻飘飘的文字。

水调歌头?失意 ; 今夜是何夕,寒月初上弦。铭记雁啼秋水,指成音,明日人间流水,柔肠欲断琴音,失意中瑟瑟。梦销雷雨夜,共谁评半语。  ;  ;相思愁,源未尽,夜深寂。 残月既圆,为何心头满涩。 一枝清淡  ;  ;,疏影尽香来。 人在倚窗前,依然水接天涯。情愁既无穷,霜夜亦无穷。我的生日?渐次衰老 ; 生日的时候,我可以那么清晰明亮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一下接一下的逐渐的变的缓慢,像是一个老旧的古典钟,直到链条突然断掉,咔嚓一声,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消亡在岁月的足迹中。 ; 生日的前一天和猴子他们去了东湖公园烧烤,好快乐好快乐,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这样单纯的快乐了,大家都活蹦乱跳,像是一个个眼里长满幸福的小孩子一样,在芬芳的土地上消散自己的青春年少。 ; 一个人从十八岁就开始衰老。弗洛依德说的,很对。 ; 成长是一个磨掉你棱角和梦想的过程,让你从一个复杂而难以计算体积的不规则体变成一个和其他人一样平凡的正方形,瞬间就可以计算出你的体积,让你慢慢的习惯穿着笔挺的西装麻木而忙碌的在各种交通工具中走玩自己的一生。 ; 我们回来时是在滂沱大雨中从东湖公园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回来的,走到脚已经麻木,已经毫无感觉。 ; 中间有很多人放弃。 ; 正好把我们分为三类:第一类:最先走的,走一条平坦的看不到任何弯曲的笔直的路,这种人没有任何冒险的念头和激情的想法,马上就会近似于一个个洁白的石膏正方体;第二类:中途走的,在被太多的劳累和伤口打得伤痕累累得情况,对着似明似暗的前方大喊:我放弃,再见。用徐深锐的话来说就是半途而废的失败者:第三种

,凭着自己的意志和耐力走到最后,然后在终点缓缓一笑,然后骄傲的倒下。 ; 我是好孩子,所以我不说谎话。 ; 我曾经在第二和第三中间不断摇摆,像是被风吹的失去方向的认为天空就是上北土地就是下南的小草,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坚持下去,像是一个倔强而寂寞的小孩子,不肯回头的走到底。 ; 在雨中我像是一个大大的水杯,不断的装水,直到装满溢出那些晶莹的泪滴。路上我边走边哭,哭的好厉害,就像是那天的雨,汹涌的翻腾,泪溶进那些孤独的寂寞的雨中,没人会看见。 ; 那些人在中途离开的时候我都没说再见,我不知道这是为了新鲜感,还是为了陌生的人彼此之间冷漠的隔阂。 ; 在雨中李问我你写的诗不是都说下雨会被淋的很浪漫的吗?为什么我除了冷还是冷呢?我在心里默默回答,因为你是一个没有悲伤的快乐的好孩子,而我不是。但这句话我终于没有说出口,或许是不忍,也可能是不敢。 ; 在雨里面我说了很多话,真的是很多很多,我们中途在一间便利店停了下来,买了些面包和水,在店门口吃完了,那餐吃的好快乐,大家的眼里闪烁着孩童般的天真灿烂的幸福,像是好多个穿着漂亮温暖的衣服的小孩子。 ; 在半路时不知道是谁说,这种机会一生应该只有一次,为什么还有人放弃呢?说完之后彼此沉默,大大的雨滴打在满是积水的地上,我可以清楚的听到水轻轻喷起的声音和大家那颗有寂寞有悲伤有绝望也有快乐的心在一下又一下的无力的跳动。 ; 在烧烤的时候我们和一群在KFC工作的人玩到了一起,有跳舞也有唱歌,大家都是在笑,笑声爽快而有力,像是在梦中那不断出现的叮叮咚咚的宁静的扬琴,轻轻的敲击也可以弹动心弦。 ; 生日就是那样的矛盾和奇怪。 ; 我很在乎的两个人:庞阅和郑益鸿,都没来。我为了这件事情在QQ上和郑说了很久,最后我就看见鸿的消息:难到你以为和我在一起会很快乐吗?我们在一起总是相对无言,难道你认为你和你的朋友在一起时会比我悲伤。还没看完我已经彻底的崩溃了,眼泪像是不听话的小孩子,从黑色的干燥的瞳仁中跑出来,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低落的声音,我说:MAY IT BE。但是是你这样认为。之后就是长长的寂寞和冷漠,我和庞阅说了之后叫她也别去了,她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

 ; 生日总是自己在乎的人不记得,不在乎的人总是记得很清楚。从来都是这样子,什么都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 我在当天收到的礼物是五张网易点卡,薄薄的却无比的沉重,像是那些厚实而寂寞的声音,慢慢的飞到半空中,然后重重的砸在自己的天灵盖上,嗡嗡做响,像是在空中掉下来的飞鸟,带着沉重的思念和寂寞的忧伤重重的砸在地上,开出灿烂但却无比残酷的血红色的花。 ; 生日是自己的节日,也是寂寞的生日,在14年前的医院中,就诞生了一个小孩子和即将勃发的大片的蓝色的悲伤。 ; 那个我晚上,我拿着那五张还残留着余温的点卡,一个人在床上哭泣。时间在旁闷不吭声/寂寞下手毫无分寸/不懂的轻重之分/沉默之深耀过陌生/静静看着凌晨黄昏/你的声音/失去平衡/慢慢下沉/黑暗已在空中盘旋/而我们我看不见/想回到过去/试着抱你在怀里/羞怯的脸带有一点痕迹/想看你看的世界/想在你梦的画面/想回到过去/试着让故事继续/至少不再让你离我而去/广漠的追寻空空荡荡/想回到过去破碎的痕迹?存在 ; 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心气无比的幽暗,我对自己还能如此的悲伤和寂寞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 看着郭的书,感到一如既往的那种明媚而又忧伤的感觉,突然无比羡慕他,能有如此纯净的悲哀,像一只喝饱了水的水母,透过晶莹的阳光,散发出落寂的光芒。我,却如此的虚伪,以至自己都有点不相信,感觉自己最不想笑却笑的如此的灿烂而又不知廉耻,知道自己不想说话却又说的比任何人都多而且说的口沫横飞,在意识到之后却又痛的苦恻心扉,痛的天崩地裂,活该。享受着难得糊涂的人好蠢,蠢的开心,看开所有的人早已飞升,像我这种不明不白模模糊糊的人,活该痛,应该只有痛才能让我感到自己的愚昧与虚伪。 ; 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小学六年级的毕业联欢会,亏老师还知道毕业值得联欢,否则我还以为他们早已忘记自己曾经经常发呆的日子了。那次的联欢会开的无比失败,同学们都低着头吃东西,主持人用可有可无的声音报着节目,老师一语不发的看着我们,结果不了了之,然后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不过已不重要,大家发出了干涩而幼稚的笑声,看不到泪从眼里破碎出来,慢慢的跌入手掌,无论是摊开还是紧握,水依然是无可避免的

从手指缝中慢慢滴落,随着阳光慢慢蒸发,如同我们曾经向往的不变友谊,不变过去,在依然相信着不变的时候瞬间改变。 ; 想着自己小学的好多透着光芒的谎言,散发香气的留言,空虚如风渗透到每一颗空气,流着那些不该留有的昨天。有些记忆是美好的,但我却只能记得那些曾经牵着手一起哭一起笑的同学现在见面却只有一句HI,那些从前恨不得把心拿出来相亲得朋友现在却只有同学录上已散去余温得字迹,在对方的某个角落,慢慢发黄。 ; 才知道有一种感觉是破碎,那些曾经晶莹剔透的玻璃,只剩下任在反射着支离的太阳光的碎片,被远远扫到角落,遮上薄薄的灰尘,在没有风的彼方哭泣。 ; 很多来不及感受的事情不是没有过程,而是来的太快,走的太快,来不及存在,还未发觉就已经成为支离破碎的过去和小却深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 摇滚越来越响,许多无谓的东西只是要证明我还活着,还有呐喊,还有痛苦。 ; 仅此而已。谁的回忆弹奏我的倒影/谁的泪滴谱写我的坟茔/不存在的风/如何吹走昨日的尘/流着血的誓言/怎能缔结不变的琉璃/破碎是否因为/存在都无法封印/流着虚伪的血衣/淌着虚浮的面具孤独的风格?破碎原来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感受到那种瞬间凝结而又支离破碎的喜悦了,原来有很多事情是会和时间一起流浪,消失在那边的地平线,直到心里发痛。身边的东西都是在我们泪流满面的时候,顺着泪在风里坍塌。听着JAY的歌,看着郭敬明的书,厚重的让人窒息的悲伤铺天盖地的汹涌而来,压得好伤,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什么时候可以中断悲伤。上帝创造的人好奇怪,突然意识到如果不懂一切的人那么的开心,开心到可以凝结成坚固的梦想;懂的太多的人,永远做自己的上帝,在悲伤和颓废中冷漠的对待一切,别人的生离死别,那是别人的事,黑暗永远是自己的痕迹。那些曾经以为念念不忘的事情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过程里,被我们遗忘了。真的如此,昨天的朋友,昨天的信,昨天的思念,都在怀念的过程中被岁月冲走,冲到好远,不知道能不能带去我的思念,给那些对过去的见证。电话突然响了,刺耳的电铃划破音乐,慢慢的合上书,拿起冰冷的电话,陌生的声音的通过细小的线传的好远,原来是庞,缓慢的声音传来,说了一些无关紧

要的废话就用一句“好无聊啊,88”结束了通话,还没来得及说的再见在空寂的房间反射,消散。单调的断线音好响,响到直澈心底,不忍就这样挂断电话,手轻轻的触摸数字键,脑中不断飞跃的号码,却不知道打给谁,只能慢慢的放下电话,孤独飘过的痕迹,破碎的记忆被扫到一旁,破碎的声音取代了断线音,原来自己,如此孤独。压抑,压抑到无法呼吸,放弃音乐和书本微微的颤抖,痛苦的低吟,被鼓膜震颤着吸收,毫无遗漏。悲伤的摇滚响遍每一个空气,到处流浪着悲伤,孤独的风格,流着黑暗的风,淌着无奈的雨,和痛苦的空气共鸣,破碎成寂寞的心情,缓缓旋绕。原来孤独,就是如此简单……空气的痛苦汹涌雨滴的寂寞缠绕慢慢受紧直到窒息逐渐熄灭凋零孤单的灰烬随风散去无法追忆

悲伤的背影?回忆 ; 此时此刻,悲伤的无以复加,浑浊的回忆发出明亮的光线,悲伤在残酷的光线下赤裸裸的透下了回忆的影子,黑的让人无法捉摸,长长的影子延伸,一直延伸,直到视线被泪水绝情的挡了下来,不知道这回忆的影子,会延伸到那里? ; 看着自己以前的作文,心情如水下的空气,压迫的快要炸裂,周围冰冷的水慢慢渗透,身体被慢慢消磨,想叫,却叫不出声,只听到浑厚而寂寞的声音在耳旁回荡,在水中荡出一条又一条的线,来得那么快,又被周围的水稀释,稀释的变成透明,找不到一丝存在过的痕迹。才意识到岁月已经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口。 ; 以前的作文单纯而清澈,没有毫无理由的悲伤,没有不可捉摸的寂寞,没有到处流浪的颓废,只有那种江南的小溪般的明媚的透着阳光的气息,像一条静静的小溪,缓缓流过,流过记忆中的童年和毫无代价的快乐,在年少的轨道中,那么宁静,那么优美的流过。 ; 现在的我,只是不停的逃亡,在这个悲伤逃到那个寂寞,再从这个寂寞跑到那个颓废,不能停止,也不想,只能用逃亡来形容,很悲壮。 ; 我的一个朋友说我的文字像是一个由负面情绪的烟雾凝成的琉璃,透过的阳光和空气,无一例外的被染成了悲伤的颜色,在我笔下的永恒和快乐都是畸形的,没有任何灵魂,只有一个连呼吸都无法继续的身躯,比行尸走肉还要少一分生气。 ; 我的悲伤总是无法在阳光下赤裸裸的暴露,压抑的悲伤连哭的本能都消失不见

,眼泪还未流出就被一塌糊涂的蒸发成绝望的气体,飘到空中,使得空气都无法呼吸。悲伤,或许和我所在的地点有点关系。 ; 我生在深圳,长在深圳,却没法在这里找一点能够抓的住的根。 ; 生在南国多少有一点悲哀,没有机会抚摩那种细腻的雪,没有机会感觉那种初春的生命的勃发,一切都如此的单调,单调的让人无法忍耐,在低沉的天空下大吼一声,空虚的怒吼消散开来,回不了头,然后莫名其妙的笑,笑那种愚昧,笑那种麻木,在笑声中变得麻木,变得愚昧。 ; 生命在我身边没有一点色彩,本可散发的光辉在我周围像孤零零的离子,渐渐消亡。我的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常常对我说,你变了好多,以前你身边的空气是透明单纯的,现在就像是被撕裂的混沌,一片暗黑。 ; 原来我如此的喜欢回忆,回忆那些已经凋零的剩下稀疏的枝条的森林,回忆那片曾经灿烂的而如今暗淡的融入黑暗的天空,回忆悲伤的气息,让它投下模糊的背影。狂欢/是哪群人的孤单/孤单/是我一个人的狂欢/悲伤/是我的天堂/天堂/是我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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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森林的清晨黎明格外的美丽迷人,“恶魔黑日”那暗淡的光线虽然被结界阻住无法透入但仍引动我的灵觉使我从睡梦中醒来。

  此时的我正陷身于绝色美女们的粉腿玉臂阵中,亚夜她们那欺霜赛雪晶莹如玉的四肢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香艳诱人的“网”将我牢牢的困在里面。

  昨晚我们可是疯狂了一整夜,拥有神魔之体的我不仅不感到疲累反而是精神百倍(这一点我自己也搞不明白,我的体质可是史无前例的独特体,旁人根本无法给我帮助),但亚夜她们可是真的被我的需索无度给累坏了,看来今天的行程不得不推迟一下了。

  我用了最大的意志力使自己从香艳诱人的脂粉堆里站了起来而不至于再一次的投入到甜蜜的战争中去,兀自不舍的在美女们光洁赤裸的娇躯上捏了几把然后开始穿衣服。

  穿好了简单的黑色魔法袍后我走出了黑暗结界,魔界战士们早已从睡梦中醒了过来,除了正在准备早餐的黑暗女妖们外其余的战士们都在进行着例行的训练。

  见到我出来魔界战士们立即行礼,我示意他们继续做自己的事情然后走向篝火旁打算亲自动手为爱人们准备一份早餐,我以前可是曾在烧烤店中打过工的,烤制野味的事情根本就难不倒我,至少不会像“雪儿烤肉”那样。

  普希这小子像是突然从地下钻出来的一样出现在我身旁,道:“姐夫你总算出来了,我可是早就在这里等你了。姐夫,你说金子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返回魔界?今天能回来吗?”

  我知道他对我答应他的送他一头龙的事一直是激动万分难以平静,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急嘛小子,以金子的速度最迟也能够在今天上午返回这里,不过它要为你挑选最适合你的龙,大约需要多费一点时间。”

  普希仰首望天地道:“真希望金子能快点回来。哈,我就要成为龙骑士了,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到时候我一定会很酷的。姐夫,你说呢?”

  我道:“这是当然的了,到时候你就骑龙到蕾因公国去接依莲公主,她一定会以你为傲的。”

  听我说起了心上人依莲公主,普希英俊的脸上顿时现出了一副痴痴傻笑的样子(诸位不要怪他,男人在想心爱的美眉的时候都是这副德行),他和依莲公主由互相看不顺眼变成现在的欢喜冤家,变化的虽然有点快但却是点滴甜蜜在心头。

  事实上他们在“天星学院”中相互敌对的时候就已经是颇为欣赏对方了,只是因为性格与看法的差异而成了互不相让的对头,如今因为我的关系他们也算是成了亲戚,再加上普希的恶劣性格和毛病也改变了不少,他们会由对头成为情侣自然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我的早餐算是白忙活了一场,因为亚夜诸女在快中午的时候才从结界中走出,在此之前我的辛苦成果便已被魔界战士们偷吃一空,他们还宣称我的手艺是一级棒希望以后还能够吃到。

  大概是因为与我相处的久了熟悉了我的性格的缘故,这班魔界战士已不像初次见面时那样对我这个“魔神王”是又敬又惧,在我面前连喷嚏都不敢打半个,如今他们可是活泼了许多还经常同我开玩笑,谁叫我这个“魔神王”毫无王者的风范呢。

  当然,他们的忠诚仍是无庸质疑的,已向我宣誓效忠的他们在执行我的命令方面是唯命是从,绝不会有半个“不”字。

  从结界中走出的诸女在简单的洗漱完毕后都向我投以娇嗔的目光,责怪我昨夜那太过疯狂的举动,但一想到昨夜那荒唐而又美妙的夜晚她们都不由自主的霞烧双颊,再加上那份风雨过后的慵懒娇态,实在是美的令人目眩神迷,使得我们这些男人忍不住大流口水。

  冰雪儿双手叉腰大发娇嗔道:“你们这些臭男人,看什么看!没见到过美女啊!”

  我含笑上前在她挺直的小瑶鼻上轻捏了一把刚要同她调笑几句,我的心灵中突然起了一阵颤动,仰首向天空望去只见金子那金光灿烂的巨大身躯在“恶魔黑日”暗淡的光芒的照耀下显得是那么的耀眼美丽,正以一种充满了力量与韵律之美的飞行动作向我们这里高速飞来。

  普希也见到了这一幕,兴奋的叫道:“金子终于回来了,我就要成为龙骑士了……

  咦?怎么只有金子一个,它带给我的龙呢?”

  就在我和普希心中不解的时候金子已收敛双翼降落在了我面前,道:“主人,金子完成任务归来!”

  普希急道:“金子,姐夫不是让你去找一头最好的龙来给我当坐骑么?龙呢?”

  金子道:“普希少爷请先不要着急,主人的命令我可是不敢有丝毫的违背的,你的龙我已经带来了。”

  它将巨大的爪子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张开,只见地面上出现了两枚比鸡蛋要大上两倍左右的怪蛋,颜色一

  金子道:“从龙族现有的龙里挑选出一头来作为普希少爷的坐骑固然是不错,但绝对无法达到‘人龙合一’的龙骑士的最高境界,因为有智慧的成年龙是绝对不会像普通的坐骑那样对主人唯命是从的,除非主人拥有的是像吴来主人这样的压倒一切的力量而令龙甘心驯服,所以我特意挑选了两枚最好了圣龙的龙蛋,只要普希少爷以爱心来照顾龙蛋并使其孵化,出生后的龙就会真正成为与主人心意相通的好帮手。”

  普希闻言之下不由大喜过望,几步上前将两枚龙蛋抱入了怀中,道:“金子,谢谢你。”

  金子道:“普希少爷先别着急,以你的力量最多只能使一枚龙蛋孵化,另一枚是我赠给歌妮小姐的。”

  歌妮一听之下也来了兴致,走到普希身边伸手抚摩着他怀中的龙蛋道:“实在是太感谢你了,金子。”

  金子巨大的龙首连点,道:“不用客气……”

  金子这么做其实是有私心的,因为在蕾因公国与霍恩决斗的时候我就有将它送给歌妮当坐骑的打算,当时虽然没有变成事实但以我对歌妮的宠爱程度迟早有一天会将它打包送出,它虽然心甘情愿的成为了我的召唤兽但它龙族之王的自尊却不允许它沦为歌妮的坐骑,于是在为普希挑选坐骑龙的时候它灵机一动索性也为歌妮挑选了一头,这样就可以避免自己日后被送出的可怜命运了。

  小龙啊小龙,你为自己的王挡挡灾也是应该的嘛,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龙王的尊严也只好委屈你喽。

  普希难以取舍的望着怀中两枚颜色不同的龙蛋,道:“它们有什么不同吗?”

  金子道:“这是龙族中极为罕有的圣龙蛋,一出生就拥有智慧而不像别的龙那样是随着漫长的时间的推移才逐渐拥有智慧的。另外它们的属性也是十分罕有,分别具有光、暗这两种属性的龙在我们龙族中可是万年难得一见的(目前龙族中具有光、暗这两种属性的只有金子一个,分别来源于母亲黄金圣龙和老爸地狱黑龙)。”

  “光属性和暗属性啊……”

  普希自言自语的轻抚了两枚龙蛋一阵,最后依依不舍的将那枚白色龙蛋递给了歌妮,道:“姐,你既然拥有光芒闪耀的‘战神武装’那还是光属性的龙最适合你,给你吧。”

  歌妮早就看中了这枚洁白晶莹的可爱龙蛋,她从普希手中接过龙蛋紧紧地抱

在胸前,道:“谢谢你啦,小弟。”

  我在一旁苦着脸道:“那你就不谢我了吗?别忘了我才是最大的功臣啊。”

  歌妮嫣然一笑仰首在我的唇上“啄”了一口然后娇媚地道:“我当然不会忘记你啦,夫君大人,歌妮在这里向你道谢了。”

  我不满足的伸舌舔了舔残留在唇上的香甜,道:“这点谢礼怎么够,今天晚上你再好好的答谢我吧。”

  歌妮粉脸一红向我丢了个大白眼,抱着“光龙蛋”走到了亚夜她们身边,美女们都饶有兴致的抚摩着“光龙蛋”,莺声燕语的向歌妮恭喜着。

  普希如怀至宝一般将“暗龙蛋”紧紧地抱在怀中,那副样子就像是一只老母鸡一样看的魔界战士们不由暗自好笑。

  我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向金子道:“据我所知你们龙族的幼年期可是很长的,至少也有百年,那这两枚龙蛋……”

  歌妮和普希心中一震,齐用疑问的目光望向金子,是啊,龙族那漫长的幼年期对于已和我结下了同生契约,不老不死的歌妮来说倒还不算什么,大不了耐着性子等上它百年,可是普希……只怕坐骑龙还没有长大他这龙骑士就已老的无力乘骑了。

  金子忙道:“这一点请不必担心,天生就拥有智慧的圣龙的成长是极快的,大约有半年左右的时间就可以长成成龙了,如果有强大的力量的协助的话还会长的更快,否则我也不会把它们送出来的。”

  歌妮姐弟这才松了口气,半年的时光很快就会过去的。

  在金子的引导下歌妮和普希将鲜血滴在了龙蛋上完成了龙蛋认主的仪式,然后我们开始起程前往魔界先锋军的营地。

  半年之后,“圣龙骑士”歌妮?雪兰特与“狂龙骑士”普希?雪兰特横空出世,借助光之圣龙与“战神武装”的力量,歌妮威震天界声名直追被称为“魔界三绝”的羽衣、夏侬、冰清影三女,而普希后来回到了圣魔大陆,追随“黑衣死神”雷斯纵横疆场杀伐万里,留下了黑色的“狂龙骑士”的不朽威名。

  迪诺手中的重型长枪化做一道暗芒电射而出,直刺向他的对手――阿宝的胸膛。

  这一枪虽然并不是“暗黑枪杀法”中的招式,但以迪诺目前那超卓的臂力和手中长枪重达一百三十余斤的重量,这一枪刺出就有如奔雷乍现,真有无坚不摧之威。

  面对着迪诺这威猛至极的一枪

阿宝并没有硬拼,只见他快如疾风一般向左侧闪去同时双目中异芒一闪,目光犹如两柄利剑一般刺向了迪诺的双目。

  迪诺与阿宝那奇异的目光一接触便心中一震,只觉身上如负万钧重物一般迟滞至极,每一个动作都变的极为缓慢,非常的难受。

  阿宝眼见迪诺的动作突然变慢就知道自己的精神魔法“迟缓术”生效了,他心中顿时大喜,大喝一声仗剑欺身扑上,一反方才那被迫左闪右避的糗态,一剑出手豪气冲天,真是威风八面。

  “迟缓术”分为物理和精神两种,物理“迟缓术”是以魔力将对手周围的空气高度压缩使其影响阻碍对手的动作,而精神“迟缓术”则是作用于对手的心灵,使对手的心灵受到压制从而令其动作变的缓慢,这两种“迟缓术”的使用原理虽然不同但效力却是差不多。

  迪诺被阿宝的精神力量通过目光侵入了心灵,心灵受制之下动作顿时变慢,眼见阿宝仗剑扑来他忙按照拉哈尔特所传授的对抗精神魔法的方法凝聚起自己那经过千锤百炼如钢铁一般坚强的意志力向自己的心灵中一冲,顿将阿宝入侵的精神力量驱出,身心立时恢复了自由。

  阿宝的剑被迪诺举枪封住,但因为方才集中全力破解“迟缓术”的缘故,匆忙间迪诺仅能使出三成的力量,封住阿宝的刺击后却是一时间无力展开反击。

  在迪诺、阿宝周围几十丈开外围观的羽衣、乌兰娜莎、夏侬、冰清影四女和拉哈尔特、罗维以及赛拉、莱星顿等都对迪诺二人的表现十分满意,四个难兄难弟还鼓掌叫好着。

  羽衣向罗维和拉哈尔特道:“你们都教导的很好啊,阿宝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掌握了初级的精神魔法,迪诺更是不错,竟能凭自身坚强的意志力将入侵心灵的精神力量迫出。不错,真的很不错。”

  拉哈尔特道:“是‘魔神王’大人有眼光,他挑选的这六名弟子的素质都是极好,我们只是给他们适当的教导罢了。”

  乌兰娜莎笑道:“他们实质上应该算是你们的弟子,来可是一点也没有尽到作为老师的责任啊。”

  一旁的苏凡、赛拉、莱星顿、鲁林四人都是一副深有同感的表情,“老师”吴来将他们带到魔界后就丢给部下去教导,自己却没有教他们一式武学,一招魔法,这位“老师”实在是不负责任的很。

  除了分别由拉哈尔特和罗维教

导的迪诺、阿宝、鲁林三人外,赛拉随羽衣学习圣光系魔法,弓箭手苏凡则接受夏侬的教导,而原本是火系魔法师的莱星顿如今却已转职成了亡灵法师,随“四魔将”之一的“残魔”柯萨斯学习亡灵魔法(在‘龙谷’一战中吴来所召唤出的可与龙相匹敌的超级骷髅兵的力量深深的震撼了他,万分景仰之下他毅然决定转职成为亡灵法师)。

  今天的考核是由罗维所提出来的,他认为菜鸟们已经接受了足够的训练,可以出师了,于是羽衣便安排了这次考核看菜鸟们究竟达到了什么样的力量层次,迪诺和阿宝两人的表现令他们颇为满意。

  原以为必胜的“迟缓术”被迪诺化解后阿宝的气势顿时一落千丈,出剑的速度和力量也大不如方才(他原本就是六人中最弱的,刚才的全力一击被破解后自然会信心丧失),此消彼长之下迪诺的战意大盛,他朗啸一声手中的重型长枪突然幻现出十几支有如实质的枪影,好似破空的流星一般集射向了阿宝。

  “暗黑枪杀法”之“流星雨”。

  满天的如流星一般的枪影封住了阿宝周身的要害和他周围的空间,眼看阿宝就要在这式“流星雨”下俯首称臣之时他手中的长剑突然光芒大盛,竟在刹那间变幻出了无数的剑影组成了一道防御剑网,迪诺那流星般的每一道枪影都被剑网所迎上,“叮当”脆响中只见迪诺竟连人带枪一起被震退,他的脸上顿时现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除了罗维和鲁林二人外围观的人的脸上都现出了同迪诺一样的难以置信的神情,且不说以轻灵变化为主的剑本就不适合与沉重的长枪硬拼,光凭迪诺那柄重型长枪一百三十余斤的惊人重量和他刻苦锻炼出来的超卓臂力就不是身为剑士的阿宝所能硬拼硬挡得了的,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阿宝不仅封住了迪诺那雷霆万钧的攻势还成功的将他反震了出去。

  就在众人大惑不解的时候赛拉突然叫道:“你们快看阿宝,他有点不对劲……”

  众人一齐望去只见阿宝稚气未脱的脸上如今竟现出了一种如在梦中般的呆板的神情,双目赤红如血,口中如牛一般“呼呼”地喘着粗气并在小声嘟哝着什么。

  夏侬吃惊地道:“狂战士?不……不对,这不像是狂战士的‘狂化’……”

  羽衣的目光望向了罗维希望他能作出解释。

  罗维俊美无双的脸上

现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道:“阿宝此时的状态的确不是狂战士的‘狂化’,他本来就不是狂战士嘛。这是我在传授他们精神魔法的时候的突发奇想:既然‘催眠术’可以使受术人产生出平时所不具有的怪力,那么为什么不能作用于施术者自己的身上呢?经过我的研究改良后这种作用于自身的‘催眠术’终于成功了,我称其为‘自我催眠’,阿宝现在的样子正是施展了‘自我催眠’的结果。”

  “‘自我催眠’?”

  乌兰娜莎担心地道:“这‘自我催眠’会不会对阿宝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罗维道:“副作用会有一点,但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自我催眠’实际上就是通过自行的精神暗示而将自身的潜力完全激发出来,催眠结束后会因潜力耗尽而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无力,但对身体状态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你们听,阿宝这小子对自己的催眠暗示还挺有意思的。”

  众人忙凝神听去,只听阿宝喃喃自语道:“你是烧鸡我很饿,你是烧鸡我很饿……”

  他血红的双目中闪现出了饥渴的光芒,一串亮晶晶的口水顺着他的嘴角垂下,一副饥饿至极而又见到美食的贪婪模样,看来他真是把面前的迪诺当成了一只美味的烧鸡。

  众人想不到阿宝竟会对自己下这种催眠暗示,不由都暗自觉得好笑。

  赛拉笑道:“阿宝平时最是贪吃了,尤其爱吃烧鸡,他对自己下这种催眠暗示还真是合适。”

  这时,为了美食而疯狂的阿宝已再次出手,身躯一闪快如疾风一般欺身而上,手中长剑带起了如雷的气劲直涌向了迪诺。

  他此时所表现出来的速度、力量都强的令人难以置信,但同时出剑的招式却是毫无章法,只是直刺大劈罢了,在“自我催眠”的引发下他虽然激出了所有的潜力但也失去了冷静与理智,这一点与“狂化”倒是十分相似。

  迪诺横枪架住了阿宝刺来的长剑,手腕一麻竟差一点没有封架的住,同时脚步一阵虚浮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好惊人的力量,迪诺心中暗惊忙轮枪一记拦腰横扫,却见阿宝挺身直跃而起,长枪带着无伦的劲风从他的脚下扫过,然后他在空中一个翻转运剑击下。

  迪诺并没有闪避或封挡阿宝的刺击反而双手握枪大喝一声插入了大地中,就在阿宝的长剑快要刺中他之时地面突然以他为圆心产生了无数的裂缝,接着白蒙

蒙的怪异气体从裂缝中冲激而出正中从空中扑击而下的阿宝。

  “暗黑枪杀法”之“地雷闪”。

  阿宝被“地雷闪”所引发的大地脉动之气撞了个正着,痛哼一声被反震而出,罗维连忙闪身掠上一把接住了他。

  迪诺在摧发出“地雷闪”之后体内的真气顿时贼去楼空,无力的软倒在了地上。

  拉哈尔特上前来扶起了迪诺,探察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后向罗维道:“阿宝没什么事吧?”

  罗维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暂时昏过去了。迪诺功力有限,引发出的脉动之气并不算很强再加上阿宝进行‘自我催眠’后周身肌肉虬结硬化,防御力倍增,所以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哈尔特你真是教导有方,连‘地雷闪’这种高深的绝学都让迪诺给学会了,真是了不起。”

  拉哈尔特道:“罗维你也很有一手啊,这种‘自我催眠’真是了得,迪诺差一点就输在阿宝的手里了。”

  羽衣笑道:“你们两个少在那里相互吹捧了,不嫌肉麻啊。赛拉,该你表现一下了。”

  一旁的赛拉闻言立即走了过来,双手上分别闪烁出了白色和金色的光芒照射在了阿宝、迪诺二人的胸口上。

  罗维惊异地道:“是‘回复光’和‘力量复原’,小赛拉竟能一心二用同时使用两种魔法而且没有咏唱咒文,羽衣小姐你是怎么教导的?”

  (“力量复原”和“回复光”一样都是圣光系的恢复魔法,没有疗伤能力但却可以引动人体内的潜力使其在瞬间恢复力量)

  羽衣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我帮赛拉修改了一下她的精神力量的属性罢了,她现在仅仅能同时使用两种初级的魔法,距我的目标还相差很远呢。”

  拉哈尔特和罗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见到了惊异与敬仰:改变精神力量的属性居然只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恐怕也只是身为八翼天使的羽衣才有资格这么说了。

  迪诺很快就在赛拉的“力量复原”的光芒的照耀下恢复了力气,阿宝所受的轻伤也被“回复光”治疗痊愈,但他因为先前用“自我催眠”激发出了所有的潜力,“力量复原”对他是无效的,只好周身无力软趴趴的被罗维给抱了下去。

  莱星顿、苏凡、鲁林三人拍手叫好:“赛拉你真是一级棒,了不起!”

  赛拉苹果般清秀可爱的小脸上浮现出了羞涩的晕红,格外

  羽衣拉着赛拉的小手退到了一旁,道:“赛拉的表现还不错,可以通过了吧?迪诺和阿宝学业有成可以出师了,鲁林接受的是和阿宝一样的训练,想来也不会差多少,所以就用不着下场接受考核,下一步该是莱星顿和苏凡出场了,我们会看着你们的表现的。”

  莱星顿、苏凡二人分别向柯萨斯和夏侬行礼后迈步走入了试练场地,遥遥相对着。

  他们二人一个是魔法师,一个是弓箭手,都属于远距离攻击型,因而两人之间的距离颇远,分居于试练场的两侧。

  羽衣纤手一伸,一个巨大的圆形结界立时将试练场地罩了进去,魔法师和弓箭手的攻击很容易伤害到周围的人(经常有“流弹”),众人虽然不惧但还是少点麻烦为好。

  从理论上来说魔法师并不适合同弓箭手进行一对一的单打独斗,因为弓箭手很容易在魔法师咏唱咒文的时候一箭将他解决掉,而不需要用咒文来摧动的初级魔法又很难伤到行动敏捷的弓箭手,所以弓箭手一直都是最令魔法师头疼的职业。

  莱星顿和苏凡二人对视了一阵之后苏凡猛然张弓搭箭,一箭离弦如一道闪电直射向了莱星顿。

  莱星顿对苏凡的这当头一箭并未感到惊讶(他是六只菜鸟中最为聪慧理智的一个,对伙伴们的性格极为熟悉了解),早有准备的他身躯一闪便避过了箭矢,接着他手臂一扬,一束黑色光芒从他食指上的一枚戒指中射在了面前平整的地面上,光芒所至之处立即出现了一个魔法阵。

  一箭射空的苏凡摆明了不给莱星顿使用魔法的机会,他并未从背后的箭壶中取箭而是轻喝一声拉开了空着的弓弦,“嗤”的一声一道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箭状雾气出现在拉满了的弓上,引弓待发。

  苏凡的指导者夏侬并不是弓箭手,在使用弓箭的技巧方面并不能给苏凡什么教导,但对气的运用方面已至化境的她却创出了一种将气和弓相结合的战法,在教导苏凡练气之法的同时她还以“圣斗气”为他打通了周身的经脉,使得他拥有的颇为深厚的真气修为。

  苏凡此时所用的这一招名为“气之矢”,即是将真气发于体外形成一支犹如实质的气之箭矢,洞金穿石锋锐无匹,比诸真箭威力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在弓箭手中还有魔箭手这一分支职业,与剑士中的魔法剑士相类似,是在箭矢之上附加各种魔法形成魔法

箭,威力极强,但像苏凡这种“武箭手”却是绝无仅有的)

  苏凡轻喝一声拉弦的手指一松,“气之矢”立即电射而出,由真气所凝成的气矢在空中的轨迹淡的肉眼难辨而且毫无破空之声,“气之矢”在苏凡松开弓弦的一刹那就已射至了莱星顿的胸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莱星顿身前的魔法阵中突然升起了一道白影,淡淡的“气之矢”正射在白影上顿时爆开,刹那间尘土飞扬。

  待飞扬的尘土散去后只见莱星顿的身前已出现了一名白骨森森的骷髅兵,惨白的骨架躯体外是同样惨白的骨质铠甲,铠甲的造型极是精美甚至还雕刻上了花纹,骷髅兵的右手中持着一柄同它的身体的大小相差无几的骨质巨剑,左臂则装备着一面有它半身高的骨质巨盾,此时盾牌的表面已经龟裂,中心部位还有一个碗口大的破洞,显然是方才苏凡那记“气之矢”的杰作。

  “气之矢”无功,苏凡心中暗自惊异,他对自己的这招“气之矢”的威力十分清楚,平时练习的时候可是连最坚硬的金刚石都可以粉碎的但如今却被一名骷髅兵的骨盾给挡了下来,这怎能不令他万分惊异呢?

  苏凡这厢感到惊异可莱星顿却是心疼万分,这名骷髅兵可是他仿照老师吴来的超级骷髅龙骑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制成的,不仅骷髅兵本身经受了他目前所会的所有辅助魔法的加持,连巨剑和骨盾、铠甲也是他的心血所凝,为了制造那面骨盾他可是整整十几天每天都耗尽魔力累的要死,但被苏凡的“气之矢”的一射就损坏了大半,他自然是心疼极了。

  “骷髅召唤术”仅是最低级的亡灵魔法,“残魔”柯萨斯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莱星顿在可以召唤出骷髅兵就一门心思的花在上面而对其他的威力强大的亡灵魔法兴趣缺缺(他并没有见过吴来的那七名强的不可思议的超级骷髅龙骑兵),但他还是给予了莱星顿真诚的教导,不仅将各种用于骷髅兵的辅助魔法悉心的传授给莱星顿还送给他一枚空间戒指,使莱星顿能将精心制作的骷髅兵存放于异次元空间中自由的召唤。

  心疼之余莱星顿叫道:“武神(他为自己精心制作的骷髅兵所取的名字),进攻!”

  骷髅兵武神的骨架关节响起了一阵的“咔咔”声,接着它那接受过“加速术”加持的身躯暴射而出直扑向了苏凡,其速度丝毫不弱于一名优秀的人类

  其实他是用不着出声命令骷髅兵武神的只须在心灵中下命令即可,但出声命令会显得很帅,莱星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耍帅的机会。

  弓箭手同魔法师一样最怕的便是战士的近身攻击,但苏凡这位接受“绝代斗神”夏侬指导的史无前例的“武箭手”面对着向自己高速扑来的骷髅兵武神却是毫无惊态,他轻喝一声身躯周围突然闪烁出了淡淡的光芒然后挥起巨弓以弓背硬砸向了骷髅兵武神斩来的骨质巨剑。

  在结界外观战的众人眼见苏凡竟发出了只有内力深厚的武斗家才具有的斗气,尽管斗气极为淡薄但他们仍忍不住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苏凡的长弓和迪诺的重型长枪一样都是特制的,弓身是以一种坚胜钢铁又具有极强的韧性和弹性的万年魔树的树芯制成,长弓的两端各嵌有锋利的刀刃,十分适于近战格斗,而弓弦则是以数十种凶猛魔兽的筋络绞合在一起形成的,不仅弹力超强而且不惧锋利的兵刃的斩击,还可以用来困锁住对手的兵刃,整支长弓不仅是远攻的利器更是近战的得力装备。

  长弓和巨剑正面交击在了一起,武神终究远远不及吴来的超级骷髅龙骑兵,它的身上虽然被加持上了“大力术”、“嗜血术”等等的辅助魔法但本质上仍是骷髅兵,巨剑与苏凡蕴涵斗气的长弓一交击它立即连人带剑被震退三步,差一点摔倒在地。

  莱星顿心疼的叫道:“武神,你没事吧……”

  他连忙咏唱起了咒文,扬手间一团黑色的雾气立时在结界中弥漫了开来。

  这是初级亡灵魔法“灵障”,借助亡灵的力量产生出一种能隔绝光线的黑雾,除了阻碍视力外并没有什么攻击力。

  对于一名弓箭手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敏锐的视力,陷入“灵障”黑雾中的苏凡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骷髅兵武神可没有这方面的问题(身为不死系魔物的它并不是用眼睛来“看”东西的而是凭着魔力波动来感知周围的情况),身处黑暗迷雾中的它舞动着骨质巨剑径直斩向了苏凡。

  巨剑破空的锐啸声传来,苏凡连忙循声举弓迎去,匆忙中他自然来不及摧发出斗气,长弓虽然挡住了巨剑的斩击但却不敌弓中的巨力,他顿时被硬生生的扫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光明结界上。

  羽衣所设下的结界虽然是纯防御性的但却具有反震外来力量的能力,倒霉

的苏凡一撞在结界上就立即又被反震了出去,以一种“五体投地”的姿势四肢大张的趴倒在了地上,好在因为“灵障”的关系没有人见到他的糗态。

  就在苏凡刚刚爬起来的时候突觉脖子一凉,一柄冰冰凉凉的骨质巨剑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骷髅兵可是没有智慧只知杀戮的,苏凡连忙叫道:“认输,我认输了,莱星顿你快让这个东西离开……”

  莱星顿收回了“灵障”魔法,结界中顿时恢复如常,骷髅兵武神也退回了他的身旁。

  苏凡虽然已经认输但却输的极不服气,极不甘心,他还有许多的得意箭技没有使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击败了,心中实在是不甘心到了极点,忍不住大吼一声伸手从背后的箭壶中一把抓出了四支箭同时搭在了弓弦上,然后弯弓如满月对空劲射而出。

  四支箭矢一离弦便如有了生命一般划出了玄妙的轨迹破空而起,每支箭矢上都闪烁着淡淡的斗气的光芒,射在了结界上之后响起了一阵刺耳的锐啸,最后竟一举穿透了结界直射入了苍穹中。

  这个结界虽然仅是羽衣的随手而为,但身为八翼天使的她即使是随手所设下的结界那也是极为坚固的,可苏凡的箭矢竟能射穿她的这个结界而且还是四箭同发,这一手立即令众人对他刮目相看。

  莱星顿心中暗叫侥幸,若苏凡一开始就用这么厉害的箭技来对付他的话那他可就真的是没的玩了。

  赞赏的掌声从周围观战的人们手中响起,羽衣道:“好惊人的箭技,你没有白接受夏侬的一番教导,莱星顿的表现也很出色。好,现在我宣布你们都通过了考核!”

  莱星顿、苏凡两人欢呼一声又跳又叫的抱在了一起,一旁的迪诺、阿宝、鲁林和赛拉四人也兴奋的相互恭喜着。

  就在此时一个清朗慵懒的声音突然传入了众人的耳中:“喂,是什么事情使的你们这么高兴的?能告诉我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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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完全之后我和夏侬、拉哈尔特、罗维四人随着琳莎出发了,为了减少麻烦琳莎并没有带上程程,小妮子满心不愿的缠着罗维撒了半天的娇方始罢休。

  这次的行动的确是十分冒险,因为我们的目标是天界的最高统治者诸神之王,是无敌与神圣不可侵犯的代名词,但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目前四大“炽天使”都不在天界而琳莎公主又已是我的人,正是行刺他的最佳时机。

  飞翔了半天之后一座宏伟肃穆至极的巨大宫殿出现在我们面前,宫殿周围被一圈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光芒所笼罩着,越发凸显出了宫殿的神圣。

  这就是天界政治的中心――“御神殿”了。

  琳莎带着我们飞至光芒外就停了下来,道:“这是父王亲手所设下的结界,除了得到他的许可外任何人都无法进入。”

  我不信邪的将精神力量向光芒结界嵌了过去,刚一接近一股反震之力便直向精神力量迎来,这一点同“战神武装”中“圣灵铠甲”上的防护能量场倒是有点相似。

  在我的摧动下精神力量顶着反震之力直压向光芒结界,每前进一步就要多耗费一倍的力量,在距光芒结界还有几分的时候我就停住了,因为再继续前进的话我所发出的精神力量波动就会达到被人察觉的地步,无奈之下我也只好住手,毕竟现在不是逞一时的痛快的时候。

  虽然没有真正的同诸神之王的光芒结界较量一下但我对其构成倒也有了一点的了解,它是由浓度高的惊人的纯粹的光明力量所形成的,最令人惊异的是这些光明力量竟自行以极高的速度在震动着,如此一来使原本就坚固至极的结界变的更是坚不可摧,最强的“圣光灵阵”结界的强度也不过如此啊,而且这种不可思议的高速震动还使结界具有了强大的破坏力,任何试图接近结界的物体都会被高速震动的力量粒子给绞成粉碎(有点类似于电锯的原理)。

  这实在是太惊人了,我心中不由大为震惊但同时一道灵光却在我的脑海中闪现:这不是物理中的高频原理吗?利用组成物质分子的高频震动而产生出巨大的能量,看来我的世界的物理知识在这里也一样通用啊,而且还被诸神之王所发现并借之创出了如此神奇的结界,但我从书本中所学到的理论知识告诉我高频原理应该还有更广泛的应用,或许我可以……

  夏侬见我突然怔在半空中

发呆她连忙推了推我,担心地道:“爷,你怎么了?”

  我猛然惊醒,一进入视线中的便是夏侬那满含着担忧与深情的目光,我伸手拍了拍她的香腮,道:“你不必担心,我没有什么事。”

  拉哈尔特突然道:“注意了大人,有天使过来了!”

  我抬头望去只见一队俊美威武至极的天使战士在一名绝美的女性“耀天使”的带领下向我们径直飞来,飞至近前他们凌空向琳莎行礼,那名“耀天使”口吐呖呖娇音道:“属下欧娃参见公主殿下,陛下已经等候你多时了,请公主速入‘御神殿’。”

  琳莎向她点了点头又指着我和夏侬等人道:“他们是我的贴身随从,我要带他们一同到‘御神殿’去,麻烦欧娃你去通报父王一声。”

  “耀天使”欧娃闻言不由神色一异,以前琳莎公主到“御神殿”晋见诸神之王的时候可是从来不带随从的,那如今她……

  她疑惑的打量了我和夏侬、拉哈尔特、罗维四人一阵,从我们身上她仅感应到了初级天使的微弱的力量气息,实在不明白琳莎公主为什么会如此重视我们竟要带我们这几只菜鸟进入至高至圣的“御神殿”。

  心中虽然大感困惑但欧娃仍忠实的执行了琳莎公主所下的命令,她娇躯微微一欠向琳莎公主行了个礼然后直冲向那保护着“御神殿”的高频震动光明结界。

  在欧娃的娇躯接近结界的一刹那结界突然自行裂开了一个可容单人通过的缝隙,在她进入之后缝隙又自行的闭合了。

  好神奇的结界,竟如有生命一般能够自行分辨接近的人员,这一点我可是绝对做不到的,诸神之王的形象在我心中不由更可怕了,我真的能暗算得了这么一个深不可测的家伙吗?

  罗维凑到我身边惊惧地道:“大人,你知道这结界是怎么一回事吗?竟然能……”

  我伸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的话只能打击我们的信心,我们目前最需要的就是信心了。

  我们从空中落下静静的等待着欧娃的归来,其余的天使战士们则分布在我们的上空和左右,严谨的执行着自己的使命。

  片刻之后欧娃从结界中返回,她敛翼落在了我们的身前道:“启禀公主殿下,陛下已经同意了你的要求,你的四名随从可以和你一起进入‘御神殿’晋见。公主,请你马上出发吧,陛下正在等着你呢。”

  琳莎向我们示意了一下

之后展开四翼飞了起来,我在起飞的时候突然向欧娃道:“大人,这‘御神殿’的守卫只有你们几个吗?不怕魔界的刺客会偷偷的潜入吗?”

  欧娃显然没有料到我这只菜鸟竟会突然提出这么个问题,她以一种不屑的神情向我道:“你懂什么,陛下可是天地宇宙的主宰,区区魔界刺客不过是跳梁小丑哪里值得一提?这‘御神殿’的守卫人员虽然仅有我们几个但实际上它是根本就不需要守卫的,陛下亲手所设下的结界纵是魔王路西法也无法进入,一点也用不着我们担心。咦,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她转过身去不再理我,我跟在琳莎的身后飞向“御神殿”外的结界同时心中却轻松了许多:若欧娃所说不错的话那“御神殿”中不就只有诸神之王一个了吗?或许还会有几个侍女侍从但想来都不足惧,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在我们接近结界的时候结界又自行裂开了,这一点我实在是搞不明白,诸神之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结界内的情景与从外面看起来没有什么的不同,但进入结界的我们却在心中产生出了一种宛如进入了一个异世界般的奇异感觉,情形怪异无伦。

  这个结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和气息,身在其中的我们耳中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满眼则是一片的洁白,再加上想到即将面对传说中的神族至高主宰,我和夏侬他们的心都忍不住剧烈的跳了起来,紧张万分。

  我们一行人踏着石阶进入了“御神殿”,沿途没有见到任何的侍从和守卫人员,看来欧娃所说的话并没有错,在这诺大的“御神殿”中仅有诸神之王一个人。

  “御神殿”中的布置陈设大异于魔界王宫和我的“魔神殿”的华丽精美,看起来十分的朴素,充满了神圣肃穆的气氛,我们的脚步声在殿中清晰的回响着,仿佛是在回应我们的心跳一般。

  走过长长的回廊通道我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厅室之前,琳莎当先一步推开了雕刻着古朴花纹的厚重的白玉石大门,娇声道:“启禀父王,女儿琳莎奉命前来。”

  一个低沉中又充满了磁力的声音从厅中传来:“近来吧,琳莎,还有你的那几个护卫,一起带进来吧。”

  琳莎应了声“是”,莲步轻移向大厅中走去,我向夏侬、罗维、拉哈尔特三人使了个眼色,低着头跟在琳莎的身后走入了大厅。

  大厅十分的空旷,除了十几根支撑着穹顶

的白玉石巨柱外没有任何的装饰物品和应用工具,在大厅的中央有一座纯白的大高台,高台上有一张造型古朴没有任何装饰的玉石王座,在王座上端坐着一个人,一个全身都包裹在白色的长袍中的人。

  白袍人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动作,然而我每靠近一步就感觉到一种犹如山岳般肃穆崇高的王者之气迎面而来,这种无形的压迫感几乎令我透不过气来。

  拉哈尔特、罗维、夏侬三人都拥有着钢铁般坚强的意志力,纵使面对着尸横遍野的血腥屠场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异样,然而此时我却察觉到他们的身躯都不受控制的产生了一阵几不可察的轻微颤抖。

  毕竟他们如今面对的可是诸神之王啊,至高无上的诸神之王。

  琳莎向诸神之王欠身为礼,我和夏侬等则跪在了地上紧张万分,这可是最要紧的时候,万一被诸神之王看穿了我们的“镜像术”伪装的话那我们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万幸的是诸神之王显然并不在意我们这几个小角色,他连看也没看我们一眼就向琳莎招了招手,道:“琳莎,你过来。”

  琳莎起身轻巧的走上高台王座来到了诸神之王的身边,道:“女儿聆听父王的吩咐。”

  诸神之王道:“米迦勒他们传来了战报,我们的远征军在魔族军队的大举反攻之下已是损失惨重,连营地都被摧毁,目前他们正在神魔两界的边缘苦战,稍有不慎战火就会烧到天界来,我们决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琳莎,我要你想好对策前去率军迎战。”

  在他说话的时候夏侬三人假装不经意的走到了我的身前掩住了我的身形,我暗中集结了全部的精神力量开始凝聚风元素和光明力量,因为怕诸神之王察觉到我将这个过程变的非常缓慢,同时在我身躯外设下了一个空间断层隔绝了魔法波动的外泄使这一切都做的悄无声息。

  诸神之王和琳莎正在专心的商议着军情,对于我们的举动他没有丝毫的察觉。

  渐渐的,我的左手之上出现了一团小旋风而右手上则现出了一个小光球,待一切准备都完成之后我猛然将双手一合顿时拉开了一张由光构成的弓箭同时我扬声道:“琳莎,闪开!”

  琳莎闻言立时乖巧的全速向一方飞闪而出,高台王座上顿时只剩下了惊异莫名的诸神之王。

  一束灿烂耀眼至极的直径米许的银芒从我这里直射向了诸神之王,这束

银芒虽然撕裂了长空但却没有发出一丝的力量波动和声音,正是我所自创的最适用于偷袭和暗杀的复合魔法――“温柔一箭”,一箭出手无声无息没有任何人能够察觉到(除非直接目视)。

  “温柔一箭”的银芒在刹那间就已袭至诸神之王的身前,这种银芒所拥有的破坏力能够在一瞬间分解任何物质,想来即使他的力量再强但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被这种“温柔一箭”所射中也是绝对不会好过的,若是能就此挂掉他那就更好了,不过我倒并没有对此抱多大的奢望,所以我已做好了在“温柔一箭”击中目标后立即召唤出我所有的召唤兽协助作战的准备。

  眼看“温柔一箭”即将中的诸神之王突然向着它抬起了左手,具有可怕的物质分解能力的破坏光线竟不可思议的被他单手给挡了下来,风元素和光明力量复合所形成的异种能量变成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光球在他抬起的手中流转着。

  就在我们大惊失色之时诸神之王猛然五指一紧硬将手中的能量光球抓散,他周围五丈以内的所有物质包括那庄严肃穆的白玉石王座立时在无声无息中变成了微尘颗粒飘散于空中。

  拍了拍手诸神之王转身望向了我,两柄宛如锋利无匹的神剑一般的目光直向我射来,他一字一顿地道:“我们终于见面了,魔界的‘魔神王’!”

  天,他……他竟然知道了……

  一时间我不由亡魂皆冒头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感到惊奇吗?为什么我会看穿你那的确十分高明的伪装?”

  诸神之王的声音中充满了戏谑与得意,道:“‘魔神王’,你最失败的地方就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过度的自信只会使人骄横自大而失去冷静的判断,难道你真的以为小小的‘夺魂’魔法能够瞒的过我么?”

  他的话音一落便见琳莎闪身来到了他的身边,美目冷冰冰的不含丝毫感情的注视着我,同先前那对我驯顺服从的她判若两人。

  我恍然大悟,惊道:“原来……原来你没有……”

  一柄闪烁着电光的紫色狭锋细剑突然平空出现在琳莎手中,她冷冷地道:“‘魔神王’吴来,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恶贼竟用如此下流的手段来对付我,如今你已身陷末路,束手就擒吧。”

  大厅门口处人影一闪只见以欧娃为首的那三十余名天使战士如闪电一般直冲而如将我们团团围住,最令我大吃一惊的是他们每个人

的背后都如欧娃一般展动着四只羽翼,竟是一队清一色的“耀天使”战士。

  看来懂得伪装的并不仅仅只有我们,这群“耀天使”先前刻意的压抑住了自己的力量气息以普通天使的姿态使我们放松了警惕,布好陷阱等着我们自己往里面跳呢。

  夏侬、拉哈尔特、罗维三人解除了加持在身上的“镜像术”,他们沉喝一声“魔拳战甲”、“铠甲魔枪”、“戟叉魔剑”这三种“黑暗龙骑兵”代代相传的顶级装备顿时出现在他们手中,瞬间铠化将他们武装了起来。

  夏侬娇躯一闪挡在了我身前,金色的“圣斗气”在刹那间散于体外,纯粹的强者气息弥漫了整个的大厅。

  诸神之王惊“咦”了一声,道:“‘圣斗气’?嘿,果然是‘圣斗气’,想不到在几万年前的那个来历不明的网络骑士之后我又一次见到了这‘圣斗气’。小妮子,你不要妄想凭你这半吊子的‘圣斗气’就可苟延残喘,那网络骑士的‘圣斗气’修为远在你之上最终还不是败在我手中,所以我劝你们不要抱着侥幸的心理。吴来,我费了那么大的工夫甚至不惜让神族远征军大败才将你引到了这里来,你认为我会给你们机会吗?欧娃!”

  随着他的话语,围着我们的三十余名“耀天使”猛然将自己背后的四只羽翼大喇喇地张了开来。

  异变突起,“耀天使”们背后大张的洁白羽翼突然如镀金一般泛出了金色的光芒,同时他们的力量气息猛然暴增数倍宛如巨浪汹潮直向我们四人涌了过来。

  拉哈尔特、罗维二人脸色大变,受“耀天使”们那强的不可思议的气势所迫他们如标枪一般笔挺的身躯竟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罗维惊骇地道:“这……这怎么可能……”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的惊讶失态,因为即使是“耀天使”中实力最强的第一高手蕾洁拉也不过与他们在伯仲之间,然而此时这三十余名“耀天使”所散发出的力量气息却强的令人难以置信几可与“炽天使”相匹敌,这怎不令他们惊骇欲绝。

  我也感应到了这群“耀天使”的实力的可怕,心中大惊之余忙强令自己冷静下来,暗中凝聚力量与魔力准备出手。

  诸神之王笑道:“怎么样,感到很惊讶吧?这群金翼‘耀天使’本是我为路西法而准备的,今天就由你这位‘魔神王’来享用吧。”

  琳莎对欧娃等人的异变亦是大感惊异,忍不

住道:“父王,为什么我从未听说过金翼‘耀天使’?”

  诸神之王道:“这支部队名为‘神之斗士’,是天界最隐秘的精锐部队,除了我之外无人知晓。他们都是我从‘耀天使’中秘密挑选出的精英然后以光明力量对其进行改造使之拥有了几可与‘炽天使’相匹敌的力量,这才是天界的精锐所在,‘光明战天使’部队不过是为了吸引魔界的注意力而组建的幌子罢了。哼,‘黑暗龙骑兵’又算得了什么,只要‘神之斗士’一出就立让他们全军覆没,今日若非为了彻底消灭‘魔神王’我还真舍不得动用他们呢。”

  “对了‘魔神王’,本王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

  诸神之王突然向我道:“在你们进入‘御神殿’之后殿外的结界就起了变化,它能隔绝一切的空间连接,换句话说在这个结界中任何人都无法以空间转移魔法离开同时也不能将异空间的召唤兽召唤到这里来。‘魔神王’,你以为本王设置的这个结界怎么样?”

  他的话宛如凉水浇头打消了我最后的希望,我心中不由充满了绝望,转身对夏侬三女道:“侬,拉哈尔特,罗维,对不起,是我把你们带入了这绝境之中,连累了你们实在是抱歉,对不起……”

  拉哈尔特和罗维二人齐声道:“大人请不必如此,属下等愿誓死相随!”

  夏侬则回头向我脉脉含情的一笑,坚定而深情地道:“侬伴君侧,生死相许!”

  这八个字虽短却已吐尽了她的如海深情,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借之弃下了所有的负面情绪,将全部的精力集中到了诸神之王的身上。

  既然事已至此身陷末路那我也惟有抛下一切杂念决死一战,纵然是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唯一遗憾的是再也见不到羽衣她们了……

  我在暗中试着以念力召唤赖赖虫和金子等但却毫无反应,召唤兽们所身处的异次元空间同我所身处的空间的联系已完全被切断根本无法进行召唤,看来诸神之王的话并没有错,我们如今已是毫无生路了。

  乌芒一闪“心之铠甲”出现在我的身躯之上,同时漆黑的“魔斗气”也在我的身躯周围闪耀跃动着,紧围着我们的三十余名“神之斗士”那重如山岳一般的气势立时被驱了个一干二净。

  诸神之王的目光中异彩一闪,惊异地道:“嘿,有意思,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斗气,好象是由魔力转换而成的吧?好,我

  一个拳大的平凡无奇的小光球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只见他抬手扣指一弹立有一点赤红的血珠从他的食指尖射入了小光球之中。

  在血珠进入光球的一刹那光球的体积猛然暴涨,转瞬间竟变化成了一个人的形态屹立在他身前,最令人惊异的是这名由光所构成的人形的五官竟同我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异仅是在他的身躯上闪烁着一片柔和的金芒不似实体一般。

  诸神之王冷冷地道:“这是本王所制造的能量模拟体,就让本王看一下你的本事能否配的上‘魔神王’这个名字吧!”

  能量模拟体的身躯一晃快如惊电一般直向我冲来,卫护在我身前的夏侬双臂一交叉立时在她身前形成了一面斗气盾,模拟体正撞在了斗气盾上激起了点点流光和崩散的劲气。

  模拟体的撞击强劲之极,夏侬那由“圣斗气”所形成的盾竟差一点被完全撞散,她芳心暗惊扬拳一式“风火雷电劈”向着模拟体直击而出。

  在夏侬向模拟体展开反击的同时我抬手将背后的“亚夜”拔出,一出手便是一记“大次元斩”全力斩向了负手屹立的诸神之王,我身前的空间立时塌陷形成了狭长的空间大断层(在诸神之王的结界内虽无法连接外部的空间但形成局部的空间扭曲还是可以的)。

  与我心灵相通的“亚夜”将自身的增辐能力发挥到了极致,这一记“大次元斩”的威力在其增辐之下变的强大至极,刹那间空间断层下方由坚硬无比的白玉石铺设而成的地面受余波的影响裂开了一条深深的大沟。

  在我和诸神之王的中间原本还有数名“神之斗士”,但我这“大次元斩”的声势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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