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现在我身旁,表妹抱着我睡觉觉。。怎么办

我是女孩子,我发现我有很严重的姐姐控,时时刻刻都想腻在姐姐身边,抱着她,跟她一起睡,一会见不到她我_百度知道
我是女孩子,我发现我有很严重的姐姐控,时时刻刻都想腻在姐姐身边,抱着她,跟她一起睡,一会见不到她我
是女孩子,我发现我有很严重的姐姐控。。,时时刻刻都想腻在姐姐身边,抱着她,跟她一起睡,一会见不到她我就浑身痒痒,最重要的是我好想好想占她便宜,也想让她占我便宜,这怎么办啊
我有更好的答案
这个习惯要改改,不然找不到男朋友,还会让人误以为同性恋,这可能是因为你太渴望母爱的缘故,所以才会有姐姐控的怪癖。
采纳率:75%
来自团队:
你有同性恋倾向,但是这样的习惯不利于你的身心健康,所以及时改正心态让生活步入正轨。
你怎么占便宜,人家怎么占你便宜
你改不会是同性恋吧
找个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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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姐姐一起走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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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喜欢街拍,日常生活中我们身边偶遇的气质姐姐,哪件衣服打动了你?街拍,日常生活中我们身边偶遇的气质姐姐,哪件衣服打动了你?娇娇爱时尚百家号妹妹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亮晶晶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委屈,轻咬着嘴唇还不知道怎么了。这位姐姐生的娇俏靓丽,面凝鹅脂,说不出的柔美细腻,清楚的看见两边的脸颊和白皙修长的脖颈。姐姐的紧身窄裙很修身,树上像是橘子树,姐姐一手扶着树一手提鞋子。妹妹笑的很开心,面前放着好吃的面食,健康的小麦色更耐看。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非要靠才艺,才貌双全的女孩子已经不多见了。美女同事在上课中间困的睡着了,白色的衬衫加上黑色的紧身裙,时尚感十足,腿上的丝袜是黑色的很耐看。红裙姐姐在地铁上竟然睡着了,一字肩的连衣裙真的好有气质,旁边的大哥竟然专心致志的玩手机。男孩子一般喜欢去游乐场玩,现在女孩子也是常客,妹妹正专心的玩模型摩托,看样子很开心,穿着时尚的的白色短裤很青春气息。我觉得最后的妹子最有气质。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系作者授权百家号发表,未经许可不得转载。娇娇爱时尚百家号最近更新:简介:娇娇和你一起做时尚达人!作者最新文章相关文章回复列表REPLY
谢嘉树姐弟俩的妈妈是标准的大家闺秀,良好的出身和背景下她被养成了一个标准的淑女,大半辈子过去了,无论何时她都是安静秀气、处变不惊的。她嫁进谢家是两个家族之间的联姻,夫妻之间的感情也就那么回事儿,谢嘉树爸爸病重去世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她的嫁妆够她安逸的过完一生。
所以谢家姐弟俩从小就知道:他们只有彼此可以依靠。
可惜谢嘉云真的就像她说得那样:实在太忙了。谢嘉树一个小男孩孤孤单单的总是一个人,懵懵懂懂只知道闯祸才能引来关注,他就挖空心思的闯祸,可是谢嘉云那么忙,对他的“关注”不过是攒够了几件事就把他打一顿。
像这样轻轻的用温毛巾耐心温柔的为他擦拭身体,全世界只有冯一一。
幸好他还有个冯一一。
“一一,”谢嘉树很少这么叫她,少到他自己叫了一遍以后都觉得稀罕,静默了片刻,回味够了才继续说下去:“美国特别不好,我特别不喜欢那里。”
冯一一已经擦到小魔王了,不过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挺镇定的:“……嗯。”
“那儿人身上的味道都太重了,味道越重吧香水喷的还越多,我不习惯,到现在都还觉得不习惯……那里的东西一点儿都不好吃,我不习惯吃油炸的和冷的,可是吧,在美国吃薯条炸鸡都比那里的中餐要好吃,可能是因为一个地方就应该吃一个地方的东西……移了根的东西,怎么都不对味道,食物是这个道理,其他事情也是吧……Mike陈他们家里有个专门做中餐的厨师,说是高价从中国带过去的,可我去吃了也就一般啊,真的不好吃,我觉得他吹牛呢……”这些事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过,当然,也没有别的人问他。那段经历,现在说起来,想想简直恍如梦中,谢嘉树的声音越来越低,语句也颠三倒四的没头绪,“……我真不是故意饿的自己胃出血,第一次吐血的时候我也吓死了啊……可东西真的不好吃嘛……事情也好多的,一天到晚没个歇歇的时候……那些人我知道他们,其实一个两个的心里都瞧不起我呢,偶尔有认真看我两眼的都是因为我长得太英俊了——嘶!你轻点!”他正沉醉往事,忽然抱怨的叫起来。
冯一一把他大腿放下,忍着心酸笑着对他说:“你疼就少说点话吧,别人开了刀都是静养的,你怎么变话唠了?”
“X!”谢魔王又不学好、又爆粗口了,“不是你总问我在美国的事儿嘛!”
冯一一当然知道是她问的,她也的确很想知道。
可是当真听着他说起来,她又受不了。
一想到他曾经在异国他乡寂寞清凄,一个人饿着肚子……她受不了。
那可是二十五岁的谢嘉树啊,闪闪发光的谢嘉树……是她的谢嘉树。
因为她当初的拒绝,他远走他乡,把自己硬生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当然她依然爱他,从过去到现在。可是她受不了了。
难怪有人会说:情深不寿。
这样温馨的气氛里,小魔王它很乖,伏在那里软趴趴的一大坨,任由温毛巾擦拭着它的身躯。冯一一擦着擦着,手背上忽然被碰了一下,她抬头一看,是他的手,修长干净的手指在她手背上点了两下,然后整只手覆了上来。
他很温柔的握着她的手——放到了小魔王上面。
冯一一真是哭笑不得,抽出手,轻轻的打了他一下。
谢嘉树假意叫了一声疼,可是很执着的硬是拉着她手去摸。
“我在美国的时候,想你,很想很想的时候……就这样。”他做给她看,手一动、刀口那里疼的他倒抽凉气。
但是……只有这样哦,羞涩的谢魔王心里有个小清新的声音在表白:因为我知道我一定会回来……回到你身边。
这世上所有别的女人都是途经站,我一个都不会停的,我“哐驰哐驰”的一直向前开,你是我的终点。
他内心小清新,可手上做的事儿实在是没节操,冯一一怎么可能通过这样的肢体动作体会出“你是我的终点”?
就体会出他忍痛还要耍流氓真是太不要脸了。
她无奈的按住他手,把他身体轻轻翻过去,给他拉好裤子。
顶层的豪华病房窗外就是万里无云的蓝天,窗户开着一条缝,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屋里的仪器发出很轻微的“嗡嗡”声音。一切显得安静又温馨。
太安静了,所以谢嘉树那儿发出的那声“卜——”显得非常之响亮。
响亮到谢嘉树本人都愣住了,愣在那里,他慢慢的、涨红了整张脸。
冯一一也是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声儿,她倒是很高兴:“哎!太好了!这样你能吃东西了!”
谢嘉树矢口否认:“……我、我不是!我不能!不是我放的!”
能放屁了就说明肠蠕动了,冯一一盼着他肠蠕动已经很久了,因为能吃东西了才能给他补身体呀!
“还好一帆坚持叫我带鸡汤过来!我去问问护士长,看你现在能不能喝鸡汤!”她很开心的说。
“不要去!你不要去!”谢嘉树崩溃了,忍着刀口崩裂的危险在床上大喊大叫:“我没放屁!我没有!”
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才会做放屁那种事情!我谢魔王是玉洁冰清的!玉洁冰清!我没有放屁!没有!
谢嘉树因为小魔王被清洗和肠蠕动事件别扭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肚子上的刀口都已经愈合、长出新鲜嫩肉了,他还坚持继续卧床静养,扮忧郁、不肯下床走路。
谢嘉云对此感到非常困惑且愤怒,在咨询了沈院长之后,她甚至打算采取她一贯的解决方式——把她弟拎起来暴打一顿、打得他抱头鼠窜。
冯一一在谢嘉云又一次扔下威胁扬长而去之后,对萎靡不振的谢嘉树好言相劝:“你别这么幼稚闹脾气啦,你看你姐真的被你惹生气了。”
“她哪次生气也不是假的啊。”谢嘉树依旧懒洋洋的歪在床头,摊着双手、动都不动一下。
冯一一试图拉他起来,哪怕稍微坐直一点,“你好重……”她拉了两下拉不动,叹气说:“你这一阵光吃不动,脸都圆了,我看你胖了起码有五斤肉。”
无心栽柳柳成荫,谢嘉树一下子瞪圆了眼睛!
冯一一意识到自己说到了点子上,连忙继续说下去:“你摸摸看你肚子,腹肌都没有了哦。”
以前他的腹部虽然不是清清楚楚六格巧克力,好歹也是隐约有个大体格子在的。
谢嘉树摸着自己软绵绵的肚子,悲从中来,更加泄气的摊在床上,索性一歪头闭上了眼睛。
爷自暴自弃了!好了吧!
他耍无赖的样子可爱极了,简直令人要忍俊不禁。冯一一忍着笑看着他。
其实他自从开了刀,忽然就像是回到了从前的时候。这时光好得冯一一几乎又要沉溺、又要骗自己。
这个病房、这段时光,大概就是这场感情赠给她的最后的礼物吧。
冯一一走到他床边坐下来,静静看着他闹别扭的可爱样子,俯身亲亲他。
这段时间里,她特别喜欢这样浅浅的亲吻他。
被亲了的人睁开眼睛,恰好她还没起身,两人离得极近的看着对方的眼睛。
都不说话,心里其实都在想:还好我这一辈子,遇见(过)这么一个人。
长长的、缠绵悱恻的一个深吻,养了一身虚肉的人分开时气喘吁吁的,心满意足的倒在枕头里、微张着唇喘气。
冯一一也吻的心跳加速、浑身发软了,分开后还不舍的在他嘴角边点点的亲。
这么亲着哄着,终于哄了他肯出去走走。
外面已经是G市的春末了。
春之将尽,树木的轻绿渐转浓荫,花像是遇到了生命里最后的爱情,每一个绽放的姿势都竭尽全力。
谢嘉树不肯去楼下见人,只肯去十楼的空中花园,因为那里人少。
他还是赖在轮椅上,冯一一推着他的轮椅乘电梯下去,到了十楼的空中花园,一个人都没有,她劝他起来走两步,可他摊在轮椅里执拗的说:“我就不!”
春末的风里夹杂着花朵最后绽放的绝望浓香,冯一一蹲在他轮椅前,将脸轻轻埋在他腿上的毯子里。
她怀念的说:“谢嘉树,你现在这样子……可真像以前。”
清风拂面,膝上佳人,谢嘉树很惬意的眯着眼睛,手指捏着她的耳垂玩儿,问:“什么以前?像多久以前啊?”
“像以前:我劝你好好念完硕士学位你不肯,我问你为什么不去长乐集团实习、你生我气大半个月,还有你说喜欢我、我拒绝了你……”冯一一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摩挲着她耳垂的手指捏了捏她脸,微微有点重,似乎是不高兴的力道。
“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呢?”冯一一困惑的问他。
谢嘉树像抚摸小宠物一样摸着她下巴那块儿,说:“现在不是挺好的?”
你陪在我身边,还有什么不好?
膝上的人摇头了,脸轻轻蹭着毯子,谢嘉树看到了她眼角隐隐的水光,以及闭着眼睛也掩饰不住的疲倦之意。
熟悉的恐惧感令谢嘉树忽然很恼火,他再说话时声音都变了:“你直说呗:我又像以前那样犯浑不争气、你又要不喜欢我了!是吧?”
冯一一过了会儿才回答他,却没有坚定的否认,而是说:“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温柔抚着她脸的手渐渐加重了力道,她下巴被他捏的微疼,被迫抬起了脸。
冯一一看到了谢嘉树眼中的怒意与泛起的冷意。
跳出了这么多天的与世隔绝,现实的真实感终于慢慢的回来了。
“你、别、惹、我。”谢嘉树用尽自制力,警告她。
他忍耐着脾气松开手指,冯一一低了下头,声音也低低的说:“我们两个在一起从来就不能好好的,以前的时候你几乎每天都对我大吼大叫,你总是不高兴,我哄着你,其实我心里也难过。这次你回来,我就像是飞蛾扑火奋不顾身,可最后呢……嘉树,你报复我其实是应该的,当初的确是我放弃了你,你在美国过得那么艰难,你有权利怪我。”
“我冷了,推我回去。”谢嘉树冷冷的打断她说。
冯一一掖了掖他膝上的摊子,柔声继续说下去,这些话她在被关着的几天里想得很清楚了:“你报复过了,我也得到报应了,我们分手吧,不要再继续伤害对方。你想想;我们在一起不吵架的时候有多少?就算是在最亲密的时候,我都提心吊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发脾气,不知道下一刻会出怎么样的意外……嘉树,如果你再在我面前吐血,我真的会活不成。”
她的话像刀一样扎在谢嘉树心上,他几乎立刻就要吐出血来给她看!
谢嘉树并不傻,他看得出来她这几天对他格外的包容,可他以为……他以为那是因为她的愧疚。
“你不用说得这么深情!说得好像都是为了我!其实不过是你瞧不上我,我不能给你安全感,你不要我!”他压抑不住胸腔里满满往外溢的冷意,愤怒的低吼:“你以为我真的忘了?我去那里接你的时候,在回来的路上你说你以为我不会出现了。冯一一,你对我连那么一点点的信心都没有!还是说,你以为我和你这种人一样,能那么轻易的抛弃爱人?”
“你说的都对。”冯一一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谢嘉树气的胸口疼,仰着脸吸了口气,他忍耐的冷声说:“你他妈不要再说狗屁的废话!推我回病房!我累了要休息。”
她一时没动,谢嘉树实在忍不住了,伸手一把推开她,推得她往后坐在地上,他扶着轮椅站起来。
踉跄走了两步,他咬牙捂住肚子上的刀口,没有回头看她,径直的往屋子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不再适合了。
大概是因为我不再勇敢?
还是因为你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勇气?
有生之年,你我爱之深、缘之浅。
冯一一被推倒在地,半天没能爬起来,埋着头坐在地上缩成一团。
沈轩站在天台栏杆边,一直静静的看着她:金灿灿的落日余晖披了她满身,美得惊心动魄,可她的样子可怜的像只被遗弃的小动物。
沈轩手里那支烟刚点上他们两个就上来了,这会儿,一支烟都已经燃完了。沈轩如梦初醒的丢了没来得及抽上一口的烟,抬脚向冯一一走去。
脚步声惊着了她,她仓皇的抬起头来,甚至没来得及擦一擦满脸的泪。
但是沈轩却来得及看清楚她眼中的失落。
她以为是谢嘉树去而复返。
如果谢嘉树能够在这种情况之下去而复返,她是不是就能再一次奋不顾身?
沈轩心里骂她傻透了,蹲下来摸摸她头顶,像是安抚一只被遗弃了的小狗。
“小姑娘,”他笑着柔声说,“你还是跟我走吧。”
冯一一很累的垂下了眼睛,埋下头去,摇了摇。
沈轩继续抚着她的脑袋,很轻柔的安慰力道,漂亮的落日余晖落在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睛明亮的简直动人心魄。
他对埋着头伤心的女孩子说:“你有勇气离开他、没有勇气跟我走吗?相信我:跟我离开,不会比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更糟糕。”
冯一一还是轻轻摇头,并不说话。
沈轩很有耐心,声音温柔的近乎于蛊惑的意味:“你撞也撞过了,疼成这样,还不回头吗?一一,你想要安稳的生活,你甚至为了安稳的生活拒绝了谢嘉树,那你为什么不考虑我?”
冯一一终于说话了,闷闷的:“因为不关你的事……沈轩,别再说了。”
沈轩一窒。
冯一一用力的想要站起来,却挣扎几次都没做到,还好沈轩绅士风度尚佳,被这样拒绝还是友好的搭了一把手、扶她站了起来。
换做谢嘉树,这时候可能会给她补上一脚吧。
G市的夏天已经迫在眉睫了,一场酷暑盛夏即将来临这个城市,落日的光和热都预兆着这一点。
十楼的空中花园,冯一一离开的脚步跌跌撞撞、与谢嘉树方才惊人的像。
沈轩站在原地,一开始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到最后也只剩他一个人。春末的晚风吹起他身上白大褂的衣角,飘啊飘,他的眉眼轮廓因为夕阳的光线在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沈轩缓缓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自己这次似乎……真的是要完蛋了。
冯一一没有回谢嘉树的病房,她径直回家了。
这个点,冯爸冯妈已经在厨房里烧晚饭了,冯一帆今天休息在家,冯一一进屋时他正在客厅沙发里看工作上的文件资料,见他姐失魂落魄的开门进来,他心里一紧,紧张的跑过去问她:“你怎么了?嘉树哥怎么了?”
“我们分手了。”冯一一脱口而出。
冯一帆其实只是想问他家嘉树哥身体好点没?听了这话,好久他才反应过来,顿时怒了:“你干嘛?你作死啊!冯一一你是不是没脑子啊!”
冯一一坐在门口换鞋凳上,目光呆呆的样子倒真像是没有了脑子。
冯一帆长吸一口气,忍了忍,费解的问她:“你是不是看我很不爽?你是存心和我唱反调吗?你看我不爽你打我一顿好了!我不还手。你别拿你自己终身大事开玩笑行不?你都二十八了姐姐!”
“是啊,二十八了。”冯一一也喃喃。
冯一帆觉得不对劲,蹲下来目光与她平视,他正经严肃的对她说:“姐,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冯一一涣散的目光总算有了个焦点。视线里,弟弟的脸渐渐清晰,清晰的看见他眼里的关切和在意,冯一一那混乱不堪的心好像“咔哒”一声开了个缺口……她“哇”一声大哭起来。
这声撕心裂肺的,冯爸冯妈都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看门口姐弟俩那一幕,两个老人都莫名其妙,连声的问这是怎么了?
冯一帆被他姐丑疯了的哭态吓住了,连忙告诉爹妈说:姐姐和谢嘉树分手了。
“嗨……”冯妈似乎是有些惋惜,但更多的则是松了口气。拍拍丈夫,叫他进去继续烧菜,她走过去对女儿说:“行了行了,看你哭得跟死了亲妈似的……这也算一件好事。你跟他早点断了也好,你年纪可不小了。”
冯妈的话无情的很,也世俗的很,可每一句都正正好嵌在冯一一的心上。
想想看:子时比她还***岁呢,可是子时如今怀着第二胎、大女儿都已经上小学了。她二十八岁了,却刚从一场绑架里被救回来,在这之前,她刚刚得知所谓的久别重逢只不过是逢场作戏。
她已经不想去追究谢嘉树到底会不会娶她了,她甚至不愿深究他的爱。
谢嘉树,这个名字固然是她生命里最美好最激烈的感情,但也是她生命里所有一切混乱与不安全的来源。
谢嘉树,他来自一个庞大的世家大族,他有着他的沉重责任,他未来还有许许多多的路要走,而冯一一不敢想象那些路上的艰难险阻,她也不敢陪伴他走下去。
冯一一受不了了,她太害怕了。
请允许一个二十八岁的女孩子向往安稳平静的日子。
请允许一个燃尽了勇气的人放弃爱情。
冯妈在一旁继续说着:“你现在想明白了也还不晚,说实话,像我们这种人家,你非要和那种大门大户的较劲干嘛?好的时候当然花团锦簇,可以后万一真要有个什么,我们扛得住人家一下还是两下呀?趁早离远点吧……好了,你别再哭了,”冯妈顺手用手里的厨房擦布给女儿擦了擦脸,“这次分手这事儿你做得对。”
冯妈语气十分坚定,令冯一一动荡的心安稳了不少。
“妈……”她颤着声,激烈的情绪、压抑的哭泣,她嗓子已经全哑了:“我好难过……”
“你难过啥?!”
冯一一手里抓着妈妈的袖子,崩溃的哭着:“我……抛弃了谢嘉树。”
是又一次,她又一次抛弃了谢嘉树。
本以为从前那次是她懵懂而满怀牺牲精神的放弃,可到了现在她又一次离开他,她才明白自己潜意识里的贪生怕死和懦弱无情。
哪是什么牺牲?根本是她无情无义的逃避和抛弃。
冯一一说完这句更哭的喘不上来气了,冯妈轻轻的叹了口气,嘴里慢慢的说:“得了吧……一个男的,让你遭罪,让你为他哭成这样,还是一回又一回,我就不信他一点错都没有。凭什么只怪你?”
冯妈居高临下、酷拽狂霸:“别说你这些年为了他干得那些蠢事儿了,就算你没心没肺无情无义、就算是你故意吊着他把他当凯子——那又怎么了?谈恋爱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到底他一个男的,能有你损失大?”
一旁冯一帆这时候也回过神了,虽然他心里为他的嘉树哥特别惋惜特别不甘,但是……“分就分了吧,你们俩在一起确实也是多灾多难,姐你又那么胆小,就别再折磨自己了吧。”
我嘉树哥也值得更好的!
冯一一没想到会从家人那里得到这么多的关注与支持,顿时又感动又悲痛,更加哭成了泪人。
冯妈看她那样儿也吃不成饭,索性赶她回屋睡觉去。
吃饭的时候冯爸忍不住问了句到底怎么了,冯妈挺镇定的告诉他说:“和男朋友分手了。没大事,哭一哭过几天就会好了。”
“那个医生啊?”冯爸挺惋惜的问。
冯妈一愣,然后想起沈轩来也是很惋惜,叹了口气说:“不是那个医生了,是谢嘉树——一脸血的那个。”
说一脸血冯爸立刻就想起来了,还是挺惋惜的:“那小子人不错,为了救一一能拼命,挺不错的啊。”
冯一帆趁机说:“嘉树哥可不止不错!我姐被绑架那几天他就没合过眼,胃出血也是生生不吃东西熬出来的!你们没看见他急的那样儿,他心里绝对是喜欢我姐喜欢的不得了!”
“你们懂什么!”冯妈罕见的对丈夫和儿子高声说话:“喜欢能当饭吃啊?她是喜欢,我不也让她喜欢了吗?结果现在怎么样?姻缘这东西那是命中注定的,再喜欢你能强过命去啊?再喜欢、不合适过日子怎么办?”
冯爸闷了一口酒,没说话。冯一帆却不服气的说:“你这是偏见,你觉得嘉树哥有钱就没真心,你自己思想保守,就不想我姐高嫁。”
冯妈轻轻瞪了儿子一眼,“你姐好不容易明白过来了,怎么你倒是糊涂了!谢嘉树、郑翩翩,他们那种人生来就和咱们家的孩子不一样,他们要干的事儿跟你们不同,走的路也不同,你们非要挤着跟他们一路走,当心摔跟头!你看看你姐!”
提起郑翩翩,冯一帆顿时像是被堵住了嘴,再也不说话了。
老房子的门都是薄薄的不隔音,饭厅里说话的声音,在房间里的人听得很清楚。吃完饭冯妈在厨房洗碗的时候,冯一一进来了。
“哎?你睡醒了啊?饿不饿?我给你下个面条吧。”冯妈一边洗碗一边说。
冯一一说不饿。她倒了杯水,站那儿慢慢的喝着,过了一会儿才说:“妈,我想去别的地方工作两年,你能答应吗?”
冯妈洗碗的手都没停,声音很平静的说:“你得答应我:三十岁之前找个稳妥的人结婚。”
冯一一笑了笑,虽然只是微微的,但已经是她这几天难得的由心而发的笑容了:“好的。”
“嗯。那你去吧,散散心也好,换份工作也好……把日子过得好,我和你爸闭眼前别让我们放心不下,就行。”
“知道啦,妈妈!”
“你不在家吃住,以后一个月不用交四千块了,一半吧,每个月交两千。”
心里想了很久的事情,浑身积攒了很久的勇气,这下终于尘埃落定了,冯一一埋头大吃了一碗面,筋疲力尽又身心轻松的回房间继续睡觉。
房间里没有开灯,她在黑暗里径直走到床前躺下,床头柜上的手机正发出一闪一闪的光。
是有未读的短信。
冯一一盯着那黑暗里唯一的光,过了很久才伸手拿起手机。
果然是谢嘉树。
只有一句话:“你到底要怎么样?”
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能不离开我?
冯一一侧躺在床上,刚吃饱的胃里沉甸甸的,有力的支撑着上方的心脏。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回复他,认真又坚定:“我想要平平安安的日子。我不能陪你风雨兼程,我没有那个能力。你就当放过我吧。”
我的勇气天生比别人的要少,而我已经把它用完了。
我绝对不要再被人抓走关起来或者看你在我面前吐血。
我想与你天各一方、平安顺遂。
谢嘉树回复的非常快:“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把你抓走!”
冯一一毫不犹豫的反问:“怎么保证?给我派很多保镖吗?像盛承光对子时那样?我不愿意那样。”
他沉默了很久。
很久以后他才发来一个很简单的问句:“你不愿意和我同甘共苦,是吗?”
更别提生死与共了,是吗?
冯一一反复的按亮手机,手心里全是汗,手指都僵了。忽然她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走到窗边,伸手轻轻拉开了一点点的窗帘——楼下街边,路灯旁梧桐树下面,熟悉的黑色车辆静静的停在那里。驾驶室里的人……只看得到一只手臂,他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衫,手臂搭在方向盘上。
冯一一那个“是。”发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她好像看到了驾驶室里的人将头埋进了双臂中……良久良久,黑色的车缓缓开出梧桐树的阴影,滑进了更深的黑夜里。
冯一一浑身虚脱的放下窗帘,人沿着墙慢慢的蹲下来、蹲下来……满室都是黑夜,黎明大概再也不来了吧。
冯一一被绑走的时候谢嘉树为她请了长假,但是没有说明原因,公司上下都猜她大概是结婚度蜜月或者……怀孕了。所以她去公司办辞职手续,众人一片恭喜之声:“是结婚了吧?以后在家当全职太太啦?真羡慕你啊!”
深爱着姐夫的熊孩子们俱都情深意切的对她说:“组长请转告姐夫:他可要常来看我们啊!”
冯一一哑口无言,索性不辩解,一径微笑着办完了辞职手续。
工作是盛承光给她安排的,辞职的事儿盛承光当然也知道,而且盛总颇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
冯一一开玩笑说:“老大,我终于要走出你的庇护、自己去闯荡江湖了。”
盛承光没笑,他说:“有点可惜了……这段时间因为子时怀孕、我们都太紧张,对你的关心不够。”
冯一一正好走出公司大门,阳光兜头照下来,她微眯了眯眼睛,笑说:“你们已经对我很好了。我并不是你们的责任。”
盛承光没再多说,只说:“你这会儿办完了吧?到家里来吃饭吧,小熊在家呢。”
冯一一想离开以后就很少再有机会,现在能多去蹭饭就多去一次吧~**
盛家还是一样那么的温馨,外头的风风雨雨都有这个家的男主人挡着,子时和小熊生活在童话城堡里。
子时迎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冯一一看到了连忙说:“喂你别哭啊,不然老大该把我扔出去了。”
盛承光听到女儿大叫“干妈来了”就出来了,这时候反而笑着说:“没事儿的,她孕期雌激素高,爱哭鼻子,不全是因为你的关系。”
冯一一松了口气。子时拉着好友的手进屋,小熊也跟着跑过来,甜蜜的问:“干妈!你要去哪里呀?”
冯一一摸摸小姑娘的头。
“我爸说你要离开——你是不是和嘉树干爹一起去环游世界?”小熊萌萌的眨巴着眼睛,问。
“不是,”冯一一把干女儿搂过来,温声向她解释:“干妈要去别的城市工作了,一个人走。干妈和嘉树干爹……没有关系了,以后小熊不要再把干妈和他放在一起说了好吗?”
小熊点点头,但是一副很惋惜的样子,懂事的安慰冯一一说:“没事的干妈,不要难过。我妈妈也是和我爸爸分开了很多年才能在一起。”
正好端水果出来的盛总忍无可忍:“盛嘉星,你安慰别人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总是揭我的伤疤?”
小熊立刻跑到他身边,一伸手就掀了他的衣服,好奇的念着:“伤疤在哪里?我揭了吗?”
冯一一在盛家待了一下午。中午盛承光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吃过饭冯一一和子时、小熊一起睡了一个安静的午觉,起来后喝着下午茶聊天……小熊姑娘没彻底睡醒,歪歪斜斜的走过来坐下,吃了两口蛋糕就软软的趴在妈妈膝盖上,妈妈肚子里有她家小弟弟,小熊很小心的歪着头不要撞到。
小姑娘歪着头盯着妈妈的肚子,一会儿就流着口水又闭上了眼睛。
窗边安静的微风和阳光里,子时一手放在肚子上,一手轻轻摸着小熊的脸。
冯一一看着这一幕,从未像此时这样羡慕着好友。
两人轻声细语的聊着未来,子时听着听着放心了很多,只是她反复的叮嘱冯一一说:“你一个人在外地,要好好照顾自己。万一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打电话给我。”
“知道啦,”冯一一笑眯眯的吃着曲奇饼干,满口喷香,“唔……我不会客气的!”
子时看她笑得好像和从前一样,欲言又止。
冯一一咽下嘴里的饼干,拉过她的手,轻声的对她说:“这几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我没有像以前那样来找你、跟你说,是因为你怀孕了、我不想你为我操心,而且那些事我自己可以解决……你仍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要胡思乱想哦。”
子时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但是孕妇忘性大,她听着听着就掉眼泪了,完全忘记了自己本来要说什么的。
不好意思的擦着眼泪,子时说:“我知道啊……所以你以后有事一定要给我电话!不许不打!”
冯一一摇摇她手,对她笑,说:“不要难过啦,离得也不算远,你想我了随时过来看我呗!顺便叫你家盛总在H市买几套房子投资投资什么的……哈~”
从盛家回去,冯一一很累,可能是今天强颜欢笑太多,她累的都不想说话了。
一进门,撞到冯妈正好要出门。见女儿回来冯妈很高兴,拉着女儿兴奋的低声说:“沈轩来了!在屋里!你们好好说会儿话,妈出门买菜去,留他在家吃饭啊!”
冯一一换了鞋走进去,沈轩果然坐在沙发里,面前茶几上摆了一堆水果和零嘴,他见冯一一进来,抬头冲她笑。
冯一一叹口气,坐在他对面。
“别叹气了,我知道你烦我。”沈轩摊摊手,笑得很潇洒,“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不跟你走。”冯一一没等他说完就果断的说。
沈轩并没有对这个答案感到多么吃惊,只是静静看着她,嘴边甚至还带着笑。
冯一一歇了口气,继续说:“我不想再和谢嘉树有任何关系瓜葛,因为一旦再有联系,我怕我又会发疯……所以我不会跟你走的,不会跟任何与他有关系的人走。”
“其实你是怕他知道了难受吧?”沈轩笑笑的说。
冯一一沉默了好久,有些艰难的说:“某种程度上,你和谢嘉树是一类的男人,优秀、迷人……你们是一个圈子的人。”
而我从此以后爱的人,不能有任何一点像他。
“行啦!”沈轩笑着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说:“其实我也知道我这趟是白跑,不过不来这趟……我怕我始终不甘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愿意给自己留遗憾。”
他笑得很漂亮,像第一次认识的时候那样,那时候他就是笑容漂亮、医术高明的沈医生。
“一一,”沈轩看着她从容的说,“我把医院交出去了。本来也不是我的医院,我也厌倦给盛家打工了。我要出国了,先去英国进修几年,然后可能会去北美或者北欧定居。”
这下冯一一倒真有点吃惊了,她以为沈轩所谓的“跟我走”只是一种说法,没想到他真的要离开这里。
她意外的样子取悦了沈轩,“怎么样?很酷吧~”他有些得意的说。
“我也要离开了……H市。”冯一一低声说。
沈轩愣了片刻,笑起来:“这可真是……我曾经觉得你和谢嘉树是一类人,现在看来你和我是一类人。”
冯一一低着头不说话,听着他语气慢慢的说:“我们不能容许一个人那么严重的影响我们,所以我们宁愿眼不见为净——哈哈!”
他这么着急的离开,甚至是仓皇的逃离,因为他发觉自己竟然动了真心。
且真心错付。
沈轩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沦陷,所以他要趁沦陷之前赶紧逃走,这样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
冯一一抬起头,正好看到他笑得苦涩又飞扬。
她看过来,沈轩渐渐收了笑意。冯家老旧整洁的客厅里,沙发上,沈轩坐得笔直。他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说:“让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吧:真的不跟我走吗?我们一起去英国、北美、北欧……或者你想去哪个国家、哪个城市都可以,我们定居以后一年才回来几次而已,你没有什么机会见到谢嘉树。而且,我只是想带你离开,如果以后我们处的不好,你愿意回来就回来,愿意留在国外也很好……”
说到最后,沈轩说不下去了。
明明承诺自己不再卑微,怎么又开始乞求她了呢?
冯一一看他说着说着自己停了下来,对他笑笑。
两人相视而笑,沈轩一边笑一边摇头。
沈轩离开时要求冯一一去送机,别的人包括他的家人和盛承光都被拒绝了。
他在机场登机前拥冯一一入怀。
那是一个长长的拥抱,沈轩甚至忘情的闭上了眼睛,任性的将脸埋进她脖子里。
“如果你以后后悔了,一定要联络我、告诉我——好让我嘲笑你。”他最后哑着嗓子说。
到最后,他也没有对冯一一说半句关于真心与爱情的话。
冯一一笑着说好。
沈轩松开她,手却抓着她肩膀不放,低着头看着她的脸,半晌,他喃喃的说:“都这时候了,最后亲一下也不算很过分吧?”
冯一一扶着他的手臂,踮脚主动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沈轩——三十五岁的沈轩,经历过多少男女□□的沈轩,有过很纯真的初恋与几段轰轰烈烈的感情的沈轩,一直觉得自己无法再真心爱人的沈轩,竟然红了眼睛。
他笑着仰起头,止住了那股酸意,才哈哈一笑说:“早知道就要求舌吻了……”
冯一一也笑,又抱了他一下。
“好好的。”她带着自己对新生活的期盼,同样的祝福他。
“好。”沈轩洒脱的放手转身。
冯一一送走了沈轩回到家里,冯妈正在给她打包行李,见她回来了,冯妈顺口问:“沈轩真走啦?”
“恩,如果飞机不调头的话。”冯一一现在跟父母说话的时候轻松俏皮多了。
冯妈白了她一眼,狠狠的。
冯一一喝着水坐在床边,看着冯妈把她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收进行李箱,她心也像是被归纳了,整齐轻松。
“我认识沈轩比认识谢嘉树还早呢,他知道我和谢嘉树之间的几乎一切事情。怎么在一起啊?我和他之间有三个人呢。”冯一一心情整齐轻松,也变得愿意跟妈妈细细解释了。
其实是四个人呢,还有一个子时呢。
这样复杂的关系,不会比和谢嘉树在一起轻松多少的。
谢嘉树……
冯妈听着女儿的话,心里想说其实也有道理,可一转脸看她坐那儿发呆,又没好气的说:“说来说去,你就是作!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我看你最后哪嫁的出去!”
冯一一笑笑,并没有反驳。
仰头喝水,她眼睛看向窗外。
房间里的窗户开着,窗外梧桐树飘絮如雨。
她将在这个春末离开居住了二十八年的城市。
希望未来崭新而美好。
沈轩走后一周,冯一一也离开了G市。
临行前几天,谢嘉树来找过她一次。
这次他没有默默的等在楼下车里,他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说:“我在你家楼下,你要不要下来?我们再见一面?”
冯一一写了数个不同的回复,又删掉,还没想好到底怎么回,他那边又说:“还是算了吧。你不用下来了。我不想见你。”
冯一一默默的低头看着手机。
“我已经理解你要离开的意思了”
“你要分手,那么我们就分手吧”
他连续的发来两条,间隔时间非常短,几乎能想象出他飞快的按着手机的样子,屏幕的光照在那张英俊的脸上,他一定是面无表情的。
冯一一被揪着的心彻底碎成了粉末。
可她又觉得自己没资格伤心。
静静坐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手里紧紧握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接起后,电话两头的两个人都没有立刻说话,连“喂?”都没有一句,电话里只有彼此呼吸的声音。
“到你房间的窗户边来一下。”过了会儿,谢嘉树声音很平静的说。
冯一一其实一直都站在窗户旁呢,她用另一只手抹了把脸,然后慢慢的挪到窗口。
楼下梧桐树旁,谢嘉树披着一身落日站在车边,手里持着电话,远远的正看着她。
他说:“我不会再像三年前去美国时那样,不会再把自己饿的胃出血,你不要担心。”
冯一一听着他的声音觉得很远很远,可又很近很近。
“你想过没有我的生活,那就忘记我吧,祝你说到做到。”距离那么远,可风从他发间吹过的声音都能听得很清楚。冯一一听到他声音比吹过的风还无情:“我会照顾好我自己,会恨你。”
你抛弃我、忘记我,请便。
反正我会好好的活着,一直恨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挺明白心疼谢嘉树的姑娘不待见冯一一的,反而有点不明白昨晚那章还能护着冯一一说话的,来跟我说说看,你们为了什么到现在还能理解她?是因为经历还是年纪?
————————绝对不会BE好么,想想不见其他女客的小魔王就知道了,BE了它可怎么活下去啊……
冯一一离开G市的那天,除了她自己家人和盛家一家三口半,居然还有一个意外之客前来送行。
“听说你是今天走,正好有顺风车路过机场,我就过来送一送你。”虽然上次没得冯一一什么好脸色,但谢嘉云对她还是很和气,“对了,盛总给你安排的那个公司,他们老总正好我也是认识的,前几天我给那边打了个招呼,说你是我的一个小妹妹。”
说着谢嘉云柔柔一笑,非常的美,“你别介意,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事实上,你和嘉树的事情我确实感到遗憾。”
冯一一看看盛承光,盛承光对她笑笑,她就对谢嘉云说:“谢谢你。”
“不客气。那……希望后会有期。”谢嘉云也不多说,与她握了握手便离开了。
从机场出来,谢嘉云上了车,对司机说:“好了,可以走了。”
车子滑出机场的停车口,她转头对身边人说了一句:“她走了哦。”
谢嘉树手里翻着一本文件,眼睛盯在那文件上面,翻过一页,他若无其事的“嗯”了一声。
谢嘉云还想继续说下去,他忽然伸手按下了手边和驾驶室的通讯器:“开快点,我赶时间。”
然后他继续看文件,头也不抬的对姐姐说:“你要害我迟到了。”
谢嘉云语塞。
之前谢嘉树突然出院,还搬回了谢家老宅住,谢嘉云觉得不对劲极了,等到她从盛承光那里打听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心惊不已,但是观察了一段时间,他又没表现出任何异样:作息规律、按时吃饭,工作态度比以前还认真。
他越发令人无话可说。
车内一片沉默。
司机将车开得飞快,可头顶上轰然而过的飞机显然速度更快,从云层传来的巨大轰鸣声,片刻间就远去消失。
一脸镇定的翻着文件的人,将整只手藏进文件夹后面。
一旁谢嘉云正在说:“这么暗,你别看了,伤眼睛的。”
说着她伸手想给他开灯。
阴天车窗边光线有限,谢嘉树的眼睛影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其中神情。
他伸手打开了姐姐去开灯的手,用力粗暴。
谢嘉云收回手,吃惊的看着他。
可他没有任何解释,顿了顿,迅速扭脸看向了窗外。
G市的盛夏轰轰烈烈的来了,却已经没有人关心了。一整个夏季花树的绽放都显得热烈而寂寞。
然后一转眼,花开花落,树木凋零……又是一年冬天了。
这几个月里,冯一一在H市过得很好,日子和她想象中一样安稳平静。
她现在在H市很有名的一家广告公司里做事,因为盛承光和谢嘉云的关系、也因为她资历漂亮过硬,一进去的时候就是分组的小组长职务。新年来临的前一个月,她得到了第一次的升职加薪,现在已经是他们大办公室的总组长了。
现在的月薪和在G市那会儿差不多,但是H市消费水平比G市要低一些,她每个月给了家里两千块钱,剩下的钱足够她租一个舒适安静的单身公寓、过得逍遥自在。
广告公司的员工比其他地方要年轻化一些,冯一一手下又是带着一帮熊孩子。熊孩子们大多毕业才两三年,年轻活泼,不过比起G市曾经的冯一一手下,这**孩子要更怕冯一一一些。
可能是因为冯一一比在G市的时候更加沉默稳重,看起来有点不怒自威的样子了。
以前——很久很久以前,冯一一曾经很想做谢嘉云那样的女人,那样的手腕心计,就能够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或许就不会身不由己……H市的冬雨淅沥淅沥的下了一天,到了下班这会儿还没停,冯一一在屋檐下的雨帘后发着呆,漫无边际的想着一些事。
男朋友谭翔从雨幕里冲进来,急匆匆的冲进门,不慎撞了冯一一一下,冯一一被他撞的回过了神。
“你怎么站这儿?我以为还要上去等你一会儿呢。”谭翔摘了眼镜,用手胡乱的抹脸上的雨水。四百度的近视令他的眼睛看起来眼神迷茫,像是某种天真的神情。
冯一一从包里拿出纸巾给他擦,说:“给同事送伞下来,顺便就在这儿等你了。”
谭翔一边擦眼镜一边压低着声音对她说:“今天我们公司里都在说投资方最近要派人来视察,是关于收购合并的事儿……你们这边有什么传言吗?”
谭翔是做IT的,他们公司和冯一一公司是兄弟公司。有财团要收购合并两家公司的事儿已经传了很久了,最近冯一一并没听到进一步的消息风声。她摇了摇头,又感慨说:“那看来接下来更要有的忙了。”
谭翔也是叹气,叹过了又警惕的赶紧说:“你这个周末无论如何得抽出空来啊,我爸妈要过来,我们得一起吃饭,这事儿我爸妈都念叨好久了!”
其实他们正式谈恋爱才两个月,认识也才不过大半年的时间,这就见家长有点操之过急。
不过冯一一倒是觉得挺好的。
再想想自从他们确定关系以来,恰逢两家公司传言收购合并,她就总是加班,两人单独约会的次数少得可怜,好几次都是电影票买好了,一个电话冯一一就被叫回去加班了。也难怪谭翔这种被吓怕了的语气。
冯一一抱歉的对他笑笑。
谭翔刚好戴上眼镜,她这么灿然一笑,笑得他心里不免痒痒的。
他对冯一一是一见钟情,是他主动追得她,但是她答应的很爽快,然后两个人按部就班的约会、牵手……也该接吻了吧?
把车开到她住的地方楼下,谭翔扭头看她,手指紧紧抓着方向盘,他心里百爪挠心,却也不敢贸贸然有所行动。
冯一一这一路坐那儿都看着外面的雨发呆,车停下来,她顿了顿才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一扭头看男友呆呆的看着自己,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谭翔居然呆到伸舌头舔了舔嘴唇。
冯一一差点就喷笑了!
雨这时下的更大了,车窗和挡风玻璃落满了雨水,令车里头的情景看起来模模糊糊的。
模模糊糊的心思里,车里的温度正要逐渐升高,恰在这时谭翔的手机火急火燎的响了起来,接起来却是他公司上级紧急通知他回去加班。
谭翔闷声答应,挂了电话以后神情顿时变得沮丧无比!
冯一一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柔软,柔声对他说:“你快去吧,晚了你们组长又要说你了。”
她到底被那一丝委屈神情打动了,主动倾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谭翔同学浑身一震!
有点不敢置信,他整张脸爆红,都不敢转过头,就从后视镜里偷偷看她,被她抓到了目光了,他下意识立刻躲开,又羞涩却高兴的转回来迎上去。
冯一一虽然没有什么不高兴但是……怎么感觉跟怪阿姨调戏小男孩似的?明明是他大她一岁啊!
难道是她口味变重了吗?
本来今晚约好了到她家,她下厨给谭翔做饭吃的,这下只剩她一个人,冯一一回家后快速的给自己下了碗面条。
多年前G市曾经有一场全城大暴雨,那时候到处都积水成灾,连冯爸冯妈都发愁自行车被水泡了,但是那时有个人穿着雨衣打着伞、步行穿过小半个城市,非常开心的来叫她去吃面。
他说下雨天就应该吃一碗热腾腾的面。
说这话的时候暴风暴雨吹打的他身子都打晃,雨水正从他雨衣的帽檐淌进他脖子里,他用手抓着雨衣的领子那儿,活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冯一一把做好的面条端到窗台边,甩甩被烫红的手,她垂着眼睛,慢慢的对自己摇头。
吃了一口面条,她一抬头,楼下一辆黑色轿车撞进她目光中,冯一一心里正谴责着自己做这碗面的原因,顿时一阵失神。
第二天早晨,冯一一起来时从镜子里看自己眼睛下方明晃晃的两片阴影,她叹着气画了个淡妆。
去公司的路上收到谭翔气急败坏的短信:“老板是不是脑子坏了啊?一个普通调试非要这么着急赶着做完干嘛啊?!害我在公司一个人熬了一个通宵!”
冯一一回他:“工作难免有不顺心的地方,别太介意,过去了就好了。”
谭翔明显不高兴了:“我知道。所以我没跟上司抱怨,我在跟我女朋友诉苦。”
冯一一正好到公司了,把手机收进口袋里,没有及时回复他,等放下东西忙完一通才发现他又发了短信过来,态度很诚恳的道歉:“……我熬夜太累了,心情不好,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你别生我的气……”
当初冯一一刚认识谭翔的时候就听公司里的人夸这个小伙子脾气好、沉得住气,接触了这么久,虽然两人之间偶尔也有小争执,他也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沉得住气,但是通常他抱怨完很快就好了,哄她的时候虽然不会甜言蜜语,却是态度真挚,冯一一觉得一个男的能这样就已经很难得了,她很满足。
她一边回着短信一边往会议室走,同路跟上来的小姑娘探头过来说:“组长大人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哟~”
冯一一笑着反问她:“你不希望我心情好吗?我心情不好可是会训你们的。”
小姑娘大大的叹了口气,皱鼻子的神情很是可爱:“您还没听说吗?收购合并的事儿真的提上日程啦!BOSS说从今天开始公司里全员加班,所以就算您不训我们、我们日子也已经很难过啦!”
冯一一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只是她隐约觉得:好像有哪处不太对劲似的……
因为Vip章节修改后的更新字数不能少于第一次发文时候的更新字数,所以补一个小番外在这里:
  盛承光十八岁的时候有一次从美国回来,那时候赵怀章有一个私生女的事情已经是盛家公开的秘密了,但是盛承光从来没有见过,愤怒、恶心、膈应、不平、委屈、好奇……种种情绪的复杂交加令他决定去见一见那个私生女。
  这天是赵怀章一年一度去见私生女的日子——没有人规定他一年只能见一次,盛明华甚至从来没有过问过他这件事,但是他就是这么做的。
  这天,盛承光跟踪了赵怀章。
  当发现赵怀章去的地方是盛明华名下的一片别墅时,盛承光出离的愤怒了!
  姑妈竟然把那个小野种养在她的房子里!
  凭什么?!
  愤怒的盛承光跟丢了,赵怀章在大门口时就下了车,步行进去的,这一片别墅**起码有二十几栋,也不能挨家挨户的敲门问。
  十八岁的盛承光如同一头困兽那般转来转去,不知道转到哪家门口时,花园白色栅栏上趴着个小女孩,看起来很小很小,一双眼睛又大又漂亮,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乖巧干净的样子完完全全是盛承光从小就特别想要的那种小妹妹。
  他心里头那种要杀人的暴戾烟消云散。
  小女孩看到他了,却没像盛承光想象中那样朝他笑一笑、叫一声“哥哥”,只是睁着乌溜溜的漂亮眼睛盯着他看。
  盛承光的心都被她看得化掉了,冷静下来了觉得自己的行为特别幼稚特别没意思,挠挠头走了。
  他刚拐过转角、身影消失不见,趴在栅栏上的小女孩忽然眼睛一亮,像只白色蝴蝶一样扑到了小花园的门边。
 赵怀章站在门外,对一年未见的女儿微微而笑。
  因为修改后Vip章节的字数不能少于第一次发表时候的字数,所以放一个小番外在这里:
  盛承光当年父母早亡,他亲爱的姑妈盛明华自己当时还是个小姑娘,不知道该如何教导这个天资聪颖的侄儿,她想着给他最好的总是没错的,就花了大力气大代价,把盛承光送去了英国的一个寄宿学校。
  盛承光那时候十来岁,虽然已经长得和盛明华一样高了,但是小孩子始终是小孩子,一夕之间被送去那么远的地方,还被告知一年之中只能回家三次,他非常害怕、非常沮丧。
  那个学校在英国的一个小岛上,占据了几乎整个小岛,实行全方位封闭式管理学习。里头的学生来头都很大,盛承光这种来自国内赫赫有名的大家族的子弟,在这里只能敬陪末座。
  可一个挤满了来头极大的学生的孤岛学校,条件差的令第一次慕名而去的人都瞠目结舌。
  学校大礼堂还是十八世纪的英式老旧城堡,高高尖尖的教堂式屋顶,墙壁上的壁画大片大片的剥落,斑斓残破的样子夜里看起来非常吓人。
  非常吓人,但是非常凉快——学校里没有空调,闷热的夏季简直热的能要人命。盛承光夜里从蒸笼一样的宿舍逃出来,到大礼堂里来凉快凉快。
  外面时不时会走过夜间巡逻队,所以不能用手电筒,盛承光借着窗户里泻下来的月光,摸索着往前,摸着摸着,他摸到了一条人腿。
  盛承光用尽一个十多岁男孩的自尊才没有尖叫起来。
  而被摸的那个人比还他淡定:“松手。”
  盛承光极云淡风轻的收回手,仿佛没事一样朝那人看去。
  英式建筑最美轮美奂的窗户,半人阔的窗台上静静卧着个人,那窗台高,月色离他更近,与盛承光一样的肤色和眼睛,说不清的冷意像月光一样萦绕他周身。
  陈遇白。
  这个名字在盛承光入学之初就频频听到,他们都说陈遇白是这个学校有史以来最优秀的中国学生。但是陈遇白为人非常之冷淡,有“冰山”之称。
  盛承光正在心中默默的过他的资料,躺在那里的陈遇白忽然开口说:“我不需要人为我站岗。”
  “……”盛承光在心里默默骂了句脏话,转身就走。
  “对面还有扇窗户。”他背后又一次响起那冷如月光的声音。
  盛承光停下脚步,转身不解的看向他,可是陈遇白已经合上了眼睛,月光下他俊美无俦的容颜简直像北欧神话里的水仙花少年。
  盛承光莫名其妙的就睡了一夜的窗台。
  他在阴森凉爽的仲夏夜之梦里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直到巡逻队不知道为什么冲了进来,盛承光被关进了禁闭室。
  胆敢夜里逃出宿舍、夜宿大礼堂窗台,严肃的英国人一板一眼的用校规把叛逆的中国少年折磨的脱了层皮。
  盛承光被放出来后立刻去找陈遇白。那天陈遇白有个演讲,衣冠楚楚的从礼堂出来,被面无人色的盛承光给截住了。
  陈遇白面无表情的看着吃了苦头的小学弟。
  然后盛承光严肃的对他说:“我睡窗台起来的时候被抓住了,你最近还是别去了,这帮人对亚洲人尤其苛刻,你千万别被抓住了!”
  陈遇白似乎愣了一下,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盛承光放心了,松了口气,转身走了。
  若干年之后,盛承光有一回说起此事,洋洋得意就是这一回因祸得福,与陈遇白结成了莫逆之交……“我说,”陈遇白垂着眼睛,语气淡淡,“你是真不知道抓你的人是我故意引来的么?”
  “什么?!”盛学弟三观都被震碎了!
  “可是……为什么?!”
  学长你当时明明一眼就看中了我的与众同、挑中了我睡你对面的窗户。
  “睡得好好的,你进来吵醒了我——这不是应该的么?”毫无节操的陈三少理所当然的说。
  盛承光和陈遇白一个在G市一个在C市,到底是怎样走到一起(作者你作死!)的呢?
  英国寄宿学校那一夜(作者你保重)固然是一个契机,但是他们真正的情投意合(……)是因为——
  盛承光:“我有一个姑妈,嫡亲嫡亲的姑妈,从小我与她相依为命,我非常的爱她。”
  陈遇白:“……我姑妈也是。”
  盛承光:“后来,我姑妈她爱上了一个穷小子,一无是处,穷的响叮当,可我姑妈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的。”
  陈遇白:“……我姑妈也是。”
  盛承光:“我姑妈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下嫁给了这个穷小子。我心里真不是滋味……不过我希望她幸福,所以她喜欢最重要。”
  陈遇白:“……我姑妈也是。”
  盛承光:“可恶的是!那个穷小子算什么东西!他胆敢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陈遇白:“……我姑父也是。”
  盛承光:“他有一个女儿。”
  陈遇白:“……我姑父也是。”
  盛承光:“我不会放过们的!我一定会去找那女孩子!我会报复她!”
  陈遇白:“我也是。”
  盛承光:“我要让她爱上我!玩弄她的感情!然后抛弃她!”
  陈遇白:“我也是。”
  盛承光:“那走吧!我们一起去!走啊学长!”
  陈遇白:“哦,我已经去过了。”
  盛承光:“学长你真是我的楷模!你姑父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很惨吧!”
  陈遇白:“老婆,我学弟想看看你,你出来一下。”
Fay在澳洲念完服装设计之后回到了国内,通过顾明珠的关系,她拜了享誉国际的设计大师为师,出师之后更是立刻开办了自己的个人工作室,一时Fay这个名字在国内时尚设计圈风头无两。
  就在事业最辉煌的时刻,Fay忽然宣布停止一切商业设计活动,然后关闭了蒸蒸日上的个人工作室,只身飞赴英国继续深造去了。
  英国伦敦。
  雾都的这个季节总是阴雨连连,走在街上放眼望去尽是灰蒙蒙的建筑、面无表情人的撑着伞在街上走,连空气都是压抑而严肃的。
  早上是阴天,Fay出门忘记带伞,从干洗店出来发现外面下雨了,她心想反正衣服上都有塑料衣袋保护着,小雨蒙蒙而已,没几步路就能回到学校了,就把衣服一抱,彪悍的直直冲进了雨中。
  冷静自持的英国人撑着伞走来走去,没有一个人多看这个东方女人一眼。Fay多年在外求学工作,按说早已习惯人情冷暖,只是这一个雨天,她莫名其妙的格外想念澳洲。
  想念澳洲那总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碧蓝的大海平静安宁的一望无际、不远处空旷街头开着敞篷车的少年呼啸而过、又停下来热情的大声问顺路吗要不要搭个车?
  这些年她去过那么多地方,偏偏没有再回过澳洲。
  Fay知道她这一生将注定漂泊,因为故乡在已碎的梦境深处,再难寻觅。
  头顶上冰冷的雨忽然停止拍打她的脸。
  Fay迷茫的看着四周的人伞沿依旧挂下雨滴,再一抬头,正好撞进一双温和好看的眼睛里。
  “嗨~你也是中国人吧?”撑着伞的男孩子有一双非常像Fay记忆中那人的眼睛,看得出来出身于极好的家庭,笑起来的时候和气又温柔,令人莫名心生亲近。
  Fay看他胸口别着一枚校徽,竟然是她的校友,看年纪应该是今年刚入学的新生,所以才会不认识她?
  Fay费力把衣服挪到一只手里抱好,腾出一只手与他握手,友好的说:“对。我们是校友。你可以叫我Fay。”
  “盛齐光。”漂亮的男孩子微笑着说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后来当齐光知道了这位学姐就是大名鼎鼎的新星设计大师Fay,他就不敢真的直呼名字了,非要在“Fay”后面带一个“姐”。
  “齐光,”Fay十分无奈的对他说:“你一向绅士,在称呼上能不能也周到温柔一次呢?”
  齐光思考了一下,露出一个很感兴趣的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Fay故意长叹了口气,说:“你的眼神实在很像我当初的挚爱,所以请你不要叫我姐,这会提醒我……时光无情。”
  “怎会?你的挚爱,应该会同你一起老去。”
  “不,”Fay指着自己的心口,认真的说:“他在这里,所以他永远不会老。”
  所以永远是当初澳洲初见时的男人,永远深情、温柔、完美无缺,永远……属于她亲爱的明珠姐姐。
  齐光真心尊重她,郑重的答应下来,见她神情玩笑却难掩痛楚,一时对她的故事有些好奇。
  Fay笑,淡淡的说:“也没什么特别。”
  也没什么特别,不过是一个女孩子最好的年纪里,遇到了英俊聪明的迷人男人,一见倾心。
  齐光听她描述那个完美的男人,越听越觉得熟悉,疑惑的打断确认:“你不会是遇见了我大哥吧?”
  Fay被他说得一惊:“你不是姓盛吗?你认识C市容家?”
  齐光摇头。
  Fay松了口气,对他翻了一个白眼。
  齐光毫不介意,而且笑了起来,非常开心的样子,笑眯眯的看着她。
  Fay:“What?”
  齐光很温柔的看着她:“你有救啦!有希望嫁出去啦!”
  Fay:“What?!”
  齐光非常有把握的说:“我大哥比你说的那个挚爱优秀两倍以上,回国以后我介绍给你,你一定会彻底忘掉你的挚爱。”
  Fay啼笑皆非,拍了拍天真的小朋友。
  如果我爱的只是他的优秀就好了……如果能够这么轻易忘记,就好了。
  伦敦的阴雨没完没了的下,两个背井离乡的人喝着小酒嘻嘻哈哈,完全没有想到他们口中的那两个男人,若干年后会成为绯闻亲家……
 因为VIP章节修改后的字数不能低于第一次发表时候的字数,所以补一个小番外在这里:
  熊**刚刚懂事的时候,那个时候谢嘉树和沈轩都还没有对冯一一有异样情愫(至少还没有明说),子时和齐光带着小熊住在C市,谢嘉树和冯一一也在那里。
  那时候子时怕女儿忘记爸爸、对爸爸的感情不深厚,就天天的给女儿强调爸爸、妈妈和小熊是吉祥快乐的一家。
  熊**嫌烦啊,烦的推开妈妈,哼唧哼唧的爬到嘉树干爹脚边,顺着大长腿爬上去:“嘉树干爹!”
  “哎!宝贝儿!”谢嘉树兴高采烈的把小家伙抱起来。
  “嘉树干爹和一一干妈的宝宝呢?”熊**流着口水天真的问——既然每个爹和每个妈都要凑齐一个宝宝才能组成一个家。
  谢嘉树脸红红,偷偷的抬眼去看冯一一的脸色。
  冯一一也震惊了,纠正干女儿:“小熊啊,不是这样的,嘉树干爹和干妈没……没什么!”
  谢嘉树:╭(╯^╰)╮
  小熊疑惑了,不过聪明的熊**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纠正问题:“医生干爹和一一干妈的宝宝呢?”
  冯一一:……
  谢嘉树:(╯‵□′)╯︵┻━┻
因为Vip章节修改后的字数不能少于第一次发表时候的字数,所以替换一个小剧场在这里:
  这一天机场的这一幕被来往旅客拍下来后,手机直播去了XX微博。
  因为俊男美女扎堆如同偶像剧,围观人数一下子暴涨,相关话题一下子就上了本地热门事件排行榜。
  在相关话题中,最热门的一条微博是酱紫理解这个场景滴——“白色风衣男骚包傲娇受,青色风衣男淡定温柔攻,然后小受因为不能接受自己无法给心爱男人生娃的事实,抢了那对夫妻的萌娃回去养,小攻身体力行劝服镇压多日,终于给人把娃送回家来了。”
  该微博转发过万评论过千,被点了一万零八个赞。
因为VIP章节修改后的字数不能少于第一次发表时候的字数,所以补一个替换的小番外在这里:
  多年以后,小熊**长成了大美人,标志性的狮子头也变成了性感迷人的长长波浪卷,光泽动人的卷发披了满背,更显得肩膀单薄、腰肢细柔。
  这样的中国美人儿站在香榭大道上,浪漫的法国青年简直前仆后继的涌上来表白示好。
  盛嘉星**捧着足足一打长颈香水玫瑰花,问面前英俊高大的少年:“顾意你到底什么意思?把我带到法国来看你发呆吗?你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顾意比她高了许多,看她的时候得微微低下头,神情因此显得有些柔软。
  “那个,”他慢吞吞的说,“你不是说有一次你爸爸说,以后要带你来香榭大道吃马卡龙?”
  盛嘉星**想了想,说:“对啊!有什么问题?!”
  她爸爸不仅带她来香榭大道吃正宗法式马卡龙,回去后还亲手给她烤马卡龙呢!
  “唔,”顾意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马卡龙色的嫩绿色易可贴,贴在了他白衬衫的心口处,“唔。”
  盛嘉星奇怪的走近一步,定睛一看,上面写了三个字,龙飞凤舞的笔迹出自顾意本人:马卡龙。
  这是盛嘉星**青春期以来收到过的无数个表白方式里,最接近冷笑话的一个。
  却令她感动的当场泪如雨下。
因为VIP章节规定修改后的字数不能少于第一次发表时候的字数,所以增加一个小番外在这里:
  叶家祖上就是搞远洋贸易的,清朝时候叶家就有自己的远洋船队了,一度曾经非常有钱,还曾经出过几个大官,可惜传到了叶祁远爷爷这一辈的时候,叶家的祖产已经败光了。
  叶祁远的爷爷和爸爸两代人辛苦经营,叶家总算有了如今的家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和那些世家大户虽然没法比,但是也算资产过亿的富足家庭了。
  到了叶祁远这一辈,叶祁远从出生起就过得非常顺利:家里有钱,父母开明,他本人长得九分英俊另外还带着一分狂野,人又聪明的拔尖,从小到大,那是多少水灵灵的小姑娘都主动往他身上扑啊……
  叶祁远当然不可能照单全收。
  最多也就睡了五分之一吧。
  叶爸爸和叶妈妈是青梅竹马,夫妻感情非常好,对儿子的感情生活他们从来不妄加干涉——关键叶祁远从小就是个小霸王脾气,强势霸道,就算干涉了他也不会听的。
  叶爸爸和叶妈妈只能时常提醒他注意防护措施、不能伤害女孩子的身体、不能恶意玩弄女孩子的感情。
  叶祁远也就随便听听。
  叶奶奶一度动过念头想撮合孙子和子时,叶奶奶很喜欢子时,希望子时成为家里人,况且她认为子时温顺善良的性格和叶祁远完美互补,如果能在一起的话日子应该会过得平顺安稳。
  可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子时这种小孤女还不像一般的窝边草,沾上可就是一辈子被拴住的,叶祁远又不傻,坚决连碰都不碰她好么!
  不吃窝边草的叶祁远就在他的大森林里撒着欢的天天大鱼大肉……
  叶祁远因为聪明和英俊(?)出众,十六岁就进叶家的贸易公司帮忙了,到了十八岁的时候他已经基本能代替叶爸爸处理一些日常事务。
  进了公司以后就是大人了,叶祁远渐渐开始有了不同于同学朋友的交际圈子。
  又因为叶祁远为人聪明爽朗英俊(?!)热血,相当程度上弥补了家世的不足,玩着玩着他不知怎么就混进了G市那帮世家子弟的圈子,他也不是成心的,没那个心思刻意抬人轿子吹捧讨好,所以一直也就和几个玩得好的混混。
  那天不知道是哪家公子的哪个狗屁***,叶祁远不知道怎么竟然也在受邀之列。
  因为那晚来的客人有男有女,都是有身份的,因此场面很正经,也因此叶祁远……很无聊。
  无聊的叶祁远随手拿了杯酒,走到角落窗边想透透气,那里却已经站了一个人。
  是个女孩子,穿着一套白色的裙子,背对着他,腰线和臀线漂亮的令叶祁远想吹一记口哨。
  一个和叶祁远玩得还行的公子哥恰好路过,看见这暴发户家的小子竟然胆敢紧紧盯着高贵冷艳的谢家大**,顿时恶作剧怂恿叶祁远说:“哟,看上啦?正好嘿!我跟你说:她家里刚破产,今天来这里其实就是来找金主的……十万块钱一晚上,怎么样,你上不上?”
  叶祁远眯了眯眼睛,没二话,把酒杯往他手里一塞,头也不回的大步向窗边的美儿走去……
BOSS在会议上宣布了公司即将被收购整改的消息,但是BOSS同时骄傲的宣布公司是被一个超级大财团收购了,所以不仅不会裁员,大家的福利还会大马力上升,就是这一段黎明前的黑暗时期需要大家齐心协力、为了更好的明天而敢于豁出去命去……
接下来,果然就是***般的加班。
关于收购方即将派来专员视察的风声也越传越多了。据说这次谈收购的是个新贵,年轻且英俊得不得了!管理层有人跟着BOSS前往收购方那里谈合约时曾见过一面,据说回来以后好多天都不知肉味……
这下公司里小姑娘们可兴奋了,越传越神,冯一一听说以后起先确实有点担心,可是后来想想……二十八岁应该不算年轻了?他长得再好,也不算年轻了……吧?!
不过冯一一也没太多时间忧心这个。身为组长她一向是全办公室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的,这段时间加班加的这么凶,她已经好几天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了。
谭翔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程序员比他们办公室人员还惨,加班加起来都是一整个通宵的,每天都是冯一一这边好不容易下班,一问,谭翔刚睡醒、准备开工。
不要说去什么有情调的地方约会了,连见个面匆匆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到了周末的时候,冯一一硬着头皮也去上司那里请了假,然后和谭翔一起去接他父母。
谭爸爸谭妈妈从老家县城过来,他们和冯爸冯妈是差不多岁数的,可看上去却老了好几岁的模样。
冯一一看着他们就想起G市她自己的冯爸冯妈,顿时对他们越发亲切了。
谭翔顶着两个黑眼圈先来接她,冯一一担心他疲劳驾驶不安全,和他换了位置、由她来开车。
结果去车站接了老人们,去吃饭的路上两个老人一个劲的问:“这车不是翔翔的么?翔翔怎么不开了?”
冯一一有点尴尬,但也不好说话。谭翔在那儿困得迷迷糊糊,可怜兮兮的硬撑着笑,说:“因为我连着好几天加班了,一一她看我太累,帮我开一段呢。”
冯一一从后视镜里对两个老人笑笑,却正好看到他们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因为路上在车上眯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谭翔精神了许多,一边吃一边给两个老人说冯一一的情况,说一句就赞美两句。
谭妈妈的话不多,就是她看着冯一一的眼神吧……总感觉透着一股防备。
谭爸爸却问的很仔细:家里人口几个?有个弟弟啊……多大了?工作了吗?你爹妈身体可还好啊?两个人都退休了吗?你们家住市区哪儿(什么地段)、房子什么样(多大)?
谭翔一旁听着都替他爸尴尬,频频的打断,到后来老人都不高兴了,不悦的瞪着儿子……冯一一倒是问什么就答什么。
谭翔不能跟他爸硬顶,又觉得这样真不好,还替冯一一感到心疼委屈,就只好很郁闷的一个劲给她碗里夹菜,一直叫她多吃点。
谭爸爸看着儿子这样,叹了口气,索性实话实说:“姑娘啊,我们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我们老两口呢又身体都不好,我们就翔翔一个孩子,我们就指望他最好找个踏实姑娘,这样我们放心……你别介意我啰嗦啊!”
“没事儿,伯伯,”冯一一把刚上的热菜转到老人面前,“你们多吃点,火车上没吃好吧?”
她这么周到体贴,谭翔特别感激,还带着点激动,谭妈妈给他碗里夹满了菜,他闷头吃,不时的抬眼瞄冯一一,她看过来了他就对她笑。
后来冯一一去洗手间,回来走到门口那儿就听谭翔语气特别自豪的在说:“……她对我可好了,她还会自己做饭,她做的面条可好吃了!结婚就该找这样的,反正我是肯定要跟她定下来的,你们不答应都不行……”
冯一一手扶在门上,一时没有立即推开门进去,静静的站在那里。
这样就很好了。她心里有一层薄薄的甜蜜感。
像这样平平常常的男人,知道她对他的好、也能对她好,虽然未必会有什么大富大贵,还需要她共同承担以后生活里的小坎坷,但是日子将会过得平稳又安定。
她已经不年轻了,她就想要过平稳安定的日子。
谭翔和公司另外两个同事合租了一套三居室,他住其中一个房间,没有多余的床,所以他在两个老人来之前就为他们定好了一个快捷酒店。
谁知道谭爸爸说什么也不肯住一晚上两百块的地方,谭妈妈也在边上略略焦急的说着:“你们爷俩睡床,我卷个被子睡地上,这都是楼房了,地上也没潮气,不要紧的。”
当着冯一一和酒店前台的面,谭翔觉得很没有面子,可是两个老人的固执他也实在没办法,谭爸爸都作势要立刻去火车站回老家了,他只好闷闷不乐的退了房。
从快捷酒店出去时他低着头一个人走在最前面,谭爸爸和谭妈妈在后面数着退回来的押金,冯一一走快了两步追上谭翔,轻声对他说:“谭翔,你爸妈难得来一趟,他们就想和你多处处,而且也就睡觉的时候能见到你,你就跟他们挤一挤吧。”
谭翔脚步慢了下来,转头看她,神情有些吃惊,更多的是惊喜。
他觉得很难堪的事情,被她这么一说却变得很容易接受了。
谭翔眉宇间的闷闷不乐顷刻间都散了,眼睛湿哒哒的,看着她的眼神像只小狗似的。
冯一一对他笑笑,然后他眼睛就更亮了。
因为老人们刚才表现出的对谭翔车的担心,冯一一把他们送到谭翔的住处就跟着下车了,她一个人打车回家。
谭翔累得厉害,又被老人们打击的昏了头,她把车钥匙给他,他忘了问就直接揣着走了。
H市傍晚的冬雨寒凉,冯一一在路边等了二十分钟才打到车,回到家,一进门她就打了两个喷嚏。
完蛋,感冒了……
她今天请假但还是把活带回家了,感冒了也要做完啊。冯一一喝着姜茶、咬着牙赶活。夜里十点多的时候谭翔给她打了电话,说他回去之后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好多啦,问她今天累不累。
冯一一觉得这个小伙子还是比较懂事贴心的,瓮着鼻子笑说:“我还好。你那里情况怎么样?你爸妈睡了吗?”
谭翔哈哈的笑,笑声竟然有点小调皮,然后他大概是把手机递了出去,冯一一听到了清晰的打呼声,一高一低,抑扬顿挫,跟二人合唱似的……
她噗嗤一声笑了,冒了个鼻涕泡。
谭翔拿回手机,很乐的压低声音告诉她说:“我爸把我们打包的菜炖了个乱炖,我那俩同事下班回来,他非请人家吃……那俩也是,我都使眼色了他们也看不见,我又不能当着我爸说这都是剩菜你们介意吗?我就只好默默走开了……”
冯一一不忍心的建议道:“那你别告诉他们了,吃都已经吃了,你再一说他们可能反而介意。”
“嗯!”谭翔赞同,继续告诉她:“我妈刚进来就把客厅四处擦的锃亮,等他们一回来,我妈问过一声以后就冲他们屋里去了,给他们把一个礼拜的脏衣服都给洗了。这会儿我爸我妈这么打呼,隔壁他们肯定睡不着,但是我想他们摸着肚子看着阳台上的干净衣服,也就只能忍了吧……”
平时显得有些单纯又单调的IT男,这时候在呼噜声里自嘲式的吐槽着生活的小拮据、小尴尬,H市普通的夜色显得温柔宁静起来。
冯一一和他这样闲聊着,彼此纾解安慰,颇有几分风雨同舟之感。
谭翔知道她明天还要早起上班的,睡了一会儿就恋恋不舍的和她道别,最后他小声的说:“我今天真挺不好意思的,但是特别感动……你特别好,对我特别好,我以后一定不会对你不好的,你放心!”
冯一一被他笨笨的几句话说得心头暖洋洋的,柔声说:“你也早点睡吧,这两天辛苦了。”
谭翔“嗯”了一声,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小了:“我会好好干的,不会动不动就抱怨工作了……我好好干,多挣钱,你少辛苦一点。”
这话说得冯一一鼻头发酸。
她酸着鼻子“嗯”了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
也算求仁得仁,这样的一个男人她已经很满足了。
第二天是周一,应该意气风发的日子。可冯一一早晨起来就知道自己不好了:她头晕、浑身没力气、嗅觉味觉通通消失……
可是周末已经请过假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去公司上班。
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还出了两个不小的差错,她一杯接一杯的喝咖啡,感冒药磕了快半版,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连来质问她出错文件的女上司都同情的说:“唉……你快下班吧!都这样了,回头别晕倒了!我说啊,你也不年轻了,身体自己得注意一点呀!”
重感冒使得眼睛里不住的往外流泪,冯一一答应着、擦着眼泪。
女上司都被她感动了,抢了她手里的活儿,把她赶着下班了。
冯一一从灯火通明的公司走出去,外头已经是夜幕降临,夜风好冷啊,她打了个涕泪齐流的喷嚏,很难受的捂着额头走到路边,准备打车回家。
这个点人人都在往家赶,路上空车不多,冯一一觉得那冷风简直是一直往她骨头缝里钻去的,她浑身都发疼。
伸头去看车,忽然她呆在了那里。
她站的马路对面,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那里——她看到黑色的车总是会不自觉的多看两眼。
然后她就看到那辆车后座上的车窗降着,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里面。
隔得那么远,又只是阴影重重下的一个侧脸,可冯一一就是一眼就能认出他
一辆公交车缓缓停在了站台前,亮着灯的车厢内有人走来走去,遮住了冯一一的视线。
可心没有眼睛,遮不住。
公交车片刻后开走,然后路的那边已经空空如也。
冯一一疑惑的想:到底哪一个是她的幻觉?是那辆车和那个令她心头重击的侧脸、还是此刻空空的路旁?
应该是前者吧?因为这七个月零二十一天零——她抬手看了眼手表,零十九小时三十二分钟。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她都做得很好,除了做梦以外,清醒的时候她没有一次想起过他。
一定是因为生病了,才会这么脆弱,才会被幻觉趁虚而入,冯一一肯定的想。
头痛像是响应着她的这种想法,冯一一觉得眼睛都已经疼的睁不开了,天旋地转的,她站不住,捂着额头慢慢的蹲在了地上。
很想吐,但是更想哭。
一定是因为生病太难受了,冯一一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混沌里身边有个人在对她说话,冯一一心脏猛跳,挣扎着抬起头来、勉强睁开眼睛,却并不是她的幻觉了,而是个面目和善的中年大叔。
大叔蹲在她身边,很关切的问她:“姑娘,你身体不舒服啊?我送你去医院吧!”
冯一一怎么敢跟陌生人走?还是身体这么虚弱的时候。
况且这大叔看起来有点奇怪:西装革履看起来是个上班族,可是他身上连个包都没有背,手里很突兀的握着一只钱包。
冯一一心里害怕了反而身上有力气了,站起来晃了晃,恰好这时前面有辆空车开过来,大叔也看到了,殷勤的为她拦车又替她开车门,最奇怪的是他从手上那个钱包里 一张一百块给出租车司机,叫他送冯一一去医院。
这个晚上,冯一一一个人在医院里吊了半夜的水。
起先她想打电话给谭翔,可想到他爸爸妈妈都在他那里,而且他或许还在加班,还是不要折腾他了。后半夜她水吊完了,索性就在医院里睡了会儿。
输液室的椅子每个之间都有扶手,只能仰着脸靠在那里睡,刚睡着头就东滚西歪,痛苦极了。冯一一东滚西歪的将就着睡,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好像靠了身边某个人的肩膀,她想睁开眼睛看看来着,可是眼皮沉的根本睁不开,靠在那里一瞬间就睡沉了。
凌晨人最困倦的那几个小时,冯一一睡得很熟。天亮的时候醒过来,可能是因为药物起效,热度已经退下去了,人舒服了很多,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她擦着嘴角的口水,疑惑的看看身边空空的座位。
冯一一回家洗了个澡,一身轻松的去上班,在公司里碰到了她家男朋友。
谭翔特意抢了同事送文件过来的活,可见了面,他看着他家女朋友,有点愣:“你……怎么了?”
冯一一摸摸自己化妆都遮不住憔悴的脸,默默的心碎了一地。
好在谭翔同学还是很上道的,神情小紧张的关心她:“你是不是昨晚加班熬通宵了?还是没睡好?”
得知冯一一重感冒严重的去医院挂水,谭翔倒是没联想到那天下雨她淋了雨,但是他依然很愧疚,还有些不高兴,说她:“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呢?怎么一个人去医院挂水呢!”
“没事儿的,已经好了。”冯一一为了安抚他,把昨天好心大叔给她拦车的事情说给他听。
可是谭翔更伤心了:“你都那样了也不给我打电话,我还是你男朋友么?!”
小伙子委屈懊恼又带着一丝傲娇的小表情令冯一一心里莫名柔软,办公室人来人往,她不好太明显,手牵了他的手指,轻轻摇了摇。
谭翔低着头眷恋了一会儿,眼睛亮亮的走了。
谭翔同学是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就闹脾气的,事实上他就没什么脾气,冯一一很放心的将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谭翔也是有他的小任性的。下班的时候,他又出现在了冯一一公司里。
冯一一小小的吃了一惊,问他:“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加班?”
“要啊,”谭翔帮她拿包,在办公室一片艳羡打趣声里牵了她手,一边走一边小声对她说:“我是硬跑出来的。”
冯一一更吃惊了,转头看着他。
谭翔同学挺了挺胸,义正言辞的说:“连女朋友生病都没时间照顾,这班上得就太没意思了……要是真为这个开除我,开除就开除吧!谁怕谁!”
冯一一哭笑不得的提醒他:“前两天好像有人对我说他会好好工作。”
谭翔窘了一下,但是硬撑着一口气说:“你放心好了!我有技术,走哪儿都能有人要。”
说这话的时候他正发动车子,冯一一感动的看着他,心里真觉得这个男人可以托付终身了。
然后她就听谭翔小小声的说了一句:“而且我就出来两个小时,接你下班陪你吃饭,然后我再回去,今晚不睡了,肯定能干完的。”
冯一一心里更加觉得暖和了,感动的对他笑了笑。
谭翔最受不了她朝他笑了,热血方刚的小伙子一下子激动了,停了车,窜过去压着冯一一吻她。
可能是这两天两个人一起经历的事情多了,感情也升温了,谭翔勇敢的吻住冯一一的唇,笨拙的试图伸舌头进她嘴里。
这个爱干净的小伙子身上总是有一股干净衣服的味道,还有男式沐浴乳洗发水残留的淡淡味道,冯一一今天虽然鼻塞但是也知道他不会难闻。
“……”她轻轻推开他,“我感冒了,会传染的。”
谭翔满脑袋都是“嗡嗡嗡嗡嗡……”,被她推开后乖乖坐回去继续开车,车子开出停车场,傍晚落霞的光照进车里,眼前一亮他才缓过劲来,转头不好意思的看了女朋友一眼,可又觉得这么大的一个进步实在是令他特别自豪也特别……甜蜜。
令谭翔高兴的事儿还不止终于亲到了他家女朋友。在他硬气的请了两个小时的假、为此不惜顶撞了他们小组长之后,颇有些胆战心惊的谭翔同学忽然被告知:他升职了。
谭翔在他们公司已经干了五年,一直是最底层的普通程序员,除了本分勤勉,他丝毫不出彩,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能有升职的机会,这样忽然之间被升为了小组长,谭翔又惊又喜又想不通。
然后他就跑去跟谭爸爸谭妈妈说:这一切都是冯一一的功劳,因为她旺夫啊旺夫!
谭爸爸谭妈妈心里当然觉得是自己儿子能干的原因更多,但是不可否认,这件事令他们对冯一一的好感倍增。
谭翔升职后加薪了一千多一个月,他加班多拿的奖金就多,加起来工资就和冯一一差不多了,小伙子特别高兴!开心的带着爸妈去外面吃顿好的,当然没忘记叫上了“旺夫”的冯一一。
他们吃饭的地方是一家人均两百的自助餐餐厅,在H市算是中高档的了,环境灯光都很有情调,谭爸爸谭妈妈一走进来就互使眼色,等谭爸爸不动声色的打听了回来,知道说只要进来了、不管吃多少都要收两百一个人,两个老人又是激动又是担心,雄心壮志兼百爪挠心,根本坐不下来,绕着餐点那块儿一圈一圈的转,挑那最贵的一盘一盘往回端。
冯一一感冒未愈,其实不能吃海鲜自助这么生冷的东西,但是不好扫了大家的性质,她拿了一碗玉米稀饭和几样清淡小食就坐下来了,谭翔是高兴的没有胃口,坐在她身旁陪着她吃,一边吃一边兴高采烈的告诉她:“最近真的感觉特别顺啊!这一阵催着我调试的那个活儿忽然就不急了……也不知道上头抽的什么风,一会儿一个样。”
冯一一细细品着玉米粥,颇有些食不知味。
还好谭爸爸谭妈妈这时候拿了两大盘的刺身回来,谭爸爸一脸精明的说他已经打听清楚了、这儿就属这个最贵。
不过老两口真的吃起来,一口生鱼片咽下去,他们的表情就没那么兴高采烈了……谭妈妈看看谭爸爸,谭爸爸几乎是生吞的,她也不敢说什么,但是再看冯一一捧着碗玉米粥在喝,谭妈妈大方的拨给她一大半刺身,热情的说:“小冯,来!吃完了我再去给你们拿!你多吃!多吃点!”
冯一一:“……”
谭翔是在场唯一一个吃得很开心的,谭爸爸谭妈妈看着儿子一会儿就吃掉了一盘最贵的,老两口又骄傲又高兴。
可惜这顿晚饭才吃了一半,谭翔又接到了公司电话,又叫他回去,说是有紧急事情找他。
冯一一盘子里堆了一大坨刺身,都已经软了,她看着就有点反胃,谭翔这时要走,她本不好受的心里更加叹了口气。
谭爸爸谭妈妈倒是很开明,一个劲叫儿子快回去:“你做领导了、事情多,快去吧!别耽误了,我们这儿有小冯陪着我们呢!”
谭翔犹豫的看向冯一一,冯一一对他笑笑,“是啊,你快走吧。”
谭翔站起来,临走他从皮夹里拿钱出来买单,他站桌边呢,谭妈妈离得他最近,眼疾手快的一把给他按了回去!
谭爸爸急切的说:“你快走吧!该迟到了!”
冯一一看得很清楚,但是也无话可说。忍着陪两个老人吃完了这顿,谭妈妈对冯一一没有猛吃刺身、浪费了两百块钱显得很失望,谭爸爸也一直沉默着,最后冯一一买了单他们脸色才好了一些。
冯一一心里不好受,但是只得装不知道,打车把他们送了回去。
感冒没好全,又吃了一顿生冷的,胃里都跟着不好受起来,冯一一实在没精力再照顾两个老人的心情,车到谭翔住的楼下,两个老人下了车,她就原车回去了。
她到家下车的时候正好谭翔打电话来,问她陪他爸妈去逛逛了吗?冯一一正琢磨着怎么说,一抬眼就看到了正从楼道里走出来的人。
电话里谭翔还在说话,她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她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的人。
他走到她面前很近的地方,冯一一如梦初醒,来不及和谭翔再说一句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可谢嘉树,就那么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冯一一那个瞬间没能控制住自己,脱口而出叫了他一声。她听到自己声音奇异的高,显得很是失态。
而谢嘉树一点都没失态,站住回头,双手抄在米色休闲裤的裤袋里,他微微疑惑的问她:“有什么事吗?”
冯一一根本说不出话来。
谢嘉树又看了她一眼,仿佛她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然后他就回头继续往前走了。
一辆很眼熟的黑色车子缓缓从小区深处的绿荫里开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大叔从驾驶室里下来,小跑着替谢嘉树打开车门。
就像那天他为冯一一拦下一辆车、然后做得那样。
冯一一总算知道那天为什么会觉得大叔手里的钱包突兀了——那是她送给谢嘉树的生日礼物。
那个满身印着LOGO的名牌钱包,是许多年前她还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喜欢谢嘉树的时候,是那个时候闪闪发光、任性快乐的谢嘉树押着她去专柜,强逼她给他买的生日礼物。
那个钱包的价位是那个奢侈品牌子的入门级别,但还是花掉了那时候冯一一大半年的工资,她曾为之流过不少眼泪,因为实在太心疼了啊。可是谢嘉树可高兴啦,换掉了印着他名字缩写的定制钱包,换上了满身LOGO的普通货色。
冯一一记得那是个很晴朗的冬天,他们在一家咖啡馆喝下午茶,谢嘉树非要坐在室外,室外阳光好,闪闪发光的谢嘉树坐在闪闪的冬日艳阳天下,手里玩着冯一一大半年工资换来的皮夹,里面装着他所有的信用卡和现金,他一抛一抛的玩儿,终于皮夹砸在了他脸上……可他居然没有不高兴,还很开心的对她说:“好啦,别心疼啦……这样吧!以后你要是惹我不高兴了,我看在这个钱包的份上会原谅你一次的。”
“嘉树……”冯一一站在原地喃喃了一声,轻的几乎她自己都听不见,然后突然她开始大声叫他:“谢嘉树!谢嘉树!”
她不顾一切的飞快跑过去,追上了那辆正缓缓开出小区的车,她追上去后用力的用手拍打车窗。
后座上的人隔着车窗玻璃看了她一眼,神情非常平常的样子,然后冯一一听到他语气也很平常的说:“先停一下。”
本就开得很缓慢的车立刻稳稳的停了下来。
车窗“嗡——”的降下,谢嘉树那张英俊的脸露出来,离得这么近,冯一一又那么用力的看,确定这是真人没错!
可真人.谢嘉树用微微有些不耐的口气问道:“你到底要干嘛?”
这话居然是由他先问出来的,冯一一顿时被噎了一下。
她呆在那里不说话,谢嘉树貌似忍耐的看了她一眼,又问:“你到底有事没?有话你就快点说,我还有事。”
冯一一没忍住长吸一口气,勇敢的直接问他说:“这次收购我们公司的财团是你吗?”
“你妈。”谢嘉树一派镇定、凉凉的回了她一句。
冯一一不跟他计较这种口角语病的,接着转而问他:“是你给谭翔操作升职的吧?!”
其实一开始她心里就觉得不对劲了:如果公司被收购是早就在计划中的事情,那么她来时盛承光应该会跟她提一句的。而且盛承光不太会把她安排到即将有大整顿的公司。
那么这个忽然来收购合并、大手笔打包票不亏待老员工的大财团就有点可疑了。
可是猜归猜,冯一一并不敢往深处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怕什么。
但是如今,谢嘉树直接出现在她面前了。
谢嘉树……又是好久不见了。
上一次见他——离得这么近的距离见他,还是他刚开了刀、在医院里呢。现在他看起来气色挺不错,身体应该恢复了吧?他神情很平和,甚至去年刚回来时眉目间那股戾气和冷意都消失不见了,眼前的谢嘉树,平静的令冯一一觉得熟悉又陌生极了。
她刚才问的这句话,换做很早以前的谢嘉树肯定会暴跳如雷、指着她鼻子叫她滚,或许还会动手;换做去年刚回来时候的谢嘉树,大概会冷冷的对她说:“谭翔是什么玩意儿?一坛屎吗?我怎么会认识那种东西?”
可眼下的谢嘉树,却语气很平常的反问她:“我为什么要操作升职?你觉得我有这个需求吗?”
冯一一被他问的答不上来。
她总不能说:我怀疑你给他升职是想要离间我和他之间的感情。
看她又一次愣在那里不说话,谢嘉树这回没有掩饰住神情间的嫌弃之意,但是他仍然保持着克制,有礼貌问她说:“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冯一一手指紧紧扣在他的车窗玻璃上,徒劳的最后发问:“真的不是你?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又出现在我眼前?我们不是已经告别过了吗?我都已经快要成功的忘记你了。
谢嘉树总算看了她一眼。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他稍有不耐但还是挺心平气和的反驳她,还认真的问她:“难道这个小区你全买下来了吗?禁止我出入?”
“谢嘉树!”冯一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冲他大叫了一声:“你敢说那个收购方的视察员真的不是你?!”
谢嘉树用略略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很无奈,然后他说:“好吧,我发誓我不是那个什么视察员——你可以让我走了吗?”
他这语气简直像是……她在骚扰他?!
冯一一真算是尝到了什么叫做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更苦的是: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样的谢嘉树!
冯一一茫然的松开了手,谢嘉树就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立刻叫司机开车,还迫不及待的就升上了车窗。
冯一一控制不住的追上去两步,又停下来,最后只能眼巴巴的目送那辆黑色车子驶出小区……她脑子里已经全乱了。
谢嘉树虽然这样那样,但是他不至于会骗人。
可是就算他和公司收购的事情没有关系,他人毕竟来了这里,冯一一觉得这事儿还得和谭翔知会一声。
只是……这话要怎么开口呢?
这样说吗:我曾经有一个高、帅、富前男友,我们非常相爱、也非常合得来,但是因为我们爱的太过轰轰烈烈,而我想过平凡的生活,所以我和他分手了——我抛弃了他。
谭翔会不会觉得她言情小说看多了?
冯一一想着这些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她烦恼的爬起来拿手机,给谭翔发了个短信问他睡了吗。
过了半个小时后谭翔才回复她:“没,我还在公司加班呢。你怎么还不睡觉啊?现在时间很晚了。”
冯一一觉得短信说这事可能比较好一点,就开始开场白了:“我们好像没有聊过之前的事情?关于前任的那些事儿。”
谭翔回的很快,冯一一仿佛看到了他按键如飞的认真样子:“我高中的时候和同桌有一点点暧昧,但是都没牵过手,应该不算谈恋爱吧?后来上大学,大二的时候正式交过一个女朋友,是我同系的大一学妹,谈了一年之后我们就分手了,因为她那时候要出国念书了……我们只牵过手。几年前我刚进我们公司的时候,我和公司里两个女同事分别有几次吃饭看电影的事情,但是后来她们陆续都调动出国工作了,就再也不联系了。”
这倒霉孩子……冯一一简直不好意思把谢嘉树和沈轩说出来了,因为感觉她要是说出来,他可能会更受打击的:我有一个高帅富前男友,我抛弃了他。后来另一个高帅富追求我,我没有答应。然后前面那个高帅富回国了,我们在一起了,还睡过了,但是最后我又抛弃了他……
谭翔可能会觉得她在讽刺他,或者是她脑子不好。
冯一一拉了个枕头盖在了自己脸上。
过了会儿她重新镇定下来,再拿起手机一看,谭翔五分钟前发来了短信,但是内容并没有追问她的前男友,他说的是:“亲爱的,你不是也要出国了吧?!”
冯一一喷笑,一晚上心里的忐忑不安和犹豫不定都消散了一些。
她带着温柔的心情回复他:“不是的……我今天遇到了我的前男友,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声。”
“那么是他要出国了吗?”谭翔忽然发来这样一条问。
冯一一笑得不行,完全不觉得这个话题悲伤了,一边笑一边回复他:“你正经点!”
谭翔没有再回复,但是打来了电话。
电话里他声音带着笑意,在这个冬夜里显得很温暖:“我很正经啊女朋友大人!我都没有吃醋呢!打滚求表扬!”
冯一一也在笑,笑着说:“你心情很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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