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睡觉,起来回答问题…………老人日小孩图片,中年人,青年人,小孩,谁懂多…………………

60后的婚姻,过了七年之痒就算安全着陆吗?  二十年前,我们不懂爱,所以结婚了;二十年后才发现,原来内心却仍有不甘。  那些抑制在内心深处,碍于现实的最真实的情感,该何去何从?而当爱情已被时间磨灭,我们又靠什么去白头偕老?  继《猎婚》之后又一部婚恋小说,《瓷婚》,天涯新浪同步连载。征集意见中~~~~~~~~~~~  出版联系QQ:      01  
彭四海得了一种奇怪的病。  已经持续了半个月了,每天晚上都是如此。只要他往床上一躺,娇娇那丰盈圆润的身子便飘进自己的脑子,他越想赶走,她便越是挑衅似的吸附着他,大有阴魂不散的意思。那身子进了彭四海的脑子之后就变成了一条有温度的白蛇,吐着鲜红的芯子,柔柔腻腻、由送至紧地缠住他的全身,钻进他的骨头,时不时探过头来,用牙齿轻咬一下他的耳朵,又调回去,舔舔他的脚板儿,这让他头昏欲裂,胸闷口干,想叫叫不出,想挪挪不动。紧跟着,彭四海全身袭来一种奇怪的感觉,有点麻,有点痒,酥软里有点疼痛,但疼痛里又有些爽快。  “狗日的,真是要人的命!”他在心里骂一句,摸索着朝自己的大腿狠狠捏了一把。这一把捏得不轻,他咬紧牙齿轻轻“龇”了一下。好在钻心的疼痛让他总算获得了片刻清醒,他连忙乘机坐起身,喘口气,活动活动四肢。再一摸后背,发现睡衣又被冷汗浸得透湿。  彭四海的睡眠一向很好。但上个月,就是上个月,他去了趟“痒吧”夜总会之后,回来就成这样了,——上床了睡不着,睡着了做噩梦。那娇娇在他临睡前将他折磨的那一阵还不算完,还钻进他的梦里继续折磨。他常常在梦里被她捂着嘴巴挠腋窝,或者弄数不清的毛毛虫放到他身上,最残忍的是有一次,他居然梦见自己身份证上的名字被她改成了“喜羊羊”!  彭四海知道,这是癔症,又称歇斯底里症。他见过那些得癔症的病人,但似乎都没有他这么痛苦的。他暗想,如果老天一定要惩罚我,一定要我生一场病,那我更愿意得羊癫疯或是脑血栓。——这些乱七八糟的梦,真的是叫他生不如死。     李牡丹吸着拖鞋进来了,他来不及多想,两腿迅速一蹬,泥鳅一样钻进被子,蒙住头,同时从喉咙里发出不太逼真但总算均匀的鼾声。——绝对不能让李牡丹看出什么破绽,不然定会碎他一身唾沫,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蒙着头干啥呢?不怕憋死?”标准的东北美声,圆润浑厚,穿透力强。彭四海头上的被子猛地被扯开。他一睁眼,一对干瘪的“垂乳”正悬一件缩水的汗衫里,晃悠着与他问好。他咬牙切齿地皱皱眉,“正睡着了,烦不烦?”他顿佯装打个哈欠,一副挺困的样子,翻过身去,准备继续弄出点儿鼾声来着,发现刚刚一阵把喉咙弄得很痛,只好作罢。    李牡丹拿了件衣服出去了。她是个粗人,自然留意不到彭四海刚刚的那一皱眉。  过日子她是一把好手,有力气,能吃苦,里里外外没让彭四海操一点心,但一上床就少了根筋,很少主动要跟彭四海亲热,更别说还像彭小秀一样整天研究《女人的三十六招式》了。  对于李牡丹在这方面的业务空白,彭四海别说奢望,连期望都没有。两人结婚二十年,他早已习惯每晚躺在床上听她吸着拖鞋从这屋走到那屋,一会儿洗洗刷刷,一会儿冲冲扫扫,把锅碗瓢盆弄得叮当响。  有时候彭四海觉得她太辛苦,想等她躺下了跟她说说话,哪知她一屁股坐上床,瞅一眼彭四海说,“还不关灯?八毛钱一度呢!”,然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被子,“啪”地一巴掌拍灭了灯,两分钟后便是鼾声如雷。  这让彭四海很是苦恼:我怎么像是找了一个受过严格军事化训练的野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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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也不是不做夫妻之间的那点事儿,但跟彭小秀两口子一比,他俩的境界就“略输文采,稍逊风骚了。”  在彭四海的印象中,当初和李牡丹第一次睡觉不是为了度蜜月,而是为了生孩子,——李牡丹比自己大三岁,嫁给自己时就已经29岁了,结婚前就急着往后岁数大了生不出孩子。因此,那个“一刻值千金”的良宵,李牡丹躺在那里,一脸的焦急,嘴里不停念叨,“你说到底能不能怀上啊?”把彭四海搞的很是被动,本该是你侬我侬,热情似火的洞房花烛,被李牡丹弄得跟研究原子弹似的,彭四海也是特别紧张,唯恐有个什么闪失让人笑话他有什么问题。  之后孩子一生,这事儿也就可有可无了,加上两人也都不是什么太讲究的人,以后基本上也没能做出什么新意来。  彭小秀两口子时常给彭四海敲警钟,“你可千万别忽视这事儿。再是老夫老妻,背对背睡觉的时间,一周不能超过4天,不然就有问题了。”这话让彭四海有了“改变现状”的念头。谁料跟李牡丹一沟通,她笑的差点没把天花板给掀下来,“彭四海,你倒是有出息了,你整天不琢磨别的你琢磨这个你丢不丢人?!”  彭四海不泄气,决定免去沟通,一意孤行,但思想没有得到统一的事情往往会出现纰漏。  第一次是彭四海刚刚给人做了手术,没休息好,有点力不从心,所以很久都进不了状态,李牡丹便开始嘀咕,“咋整的?咋还没动静呢?都洗一盆衣服的功夫了。”这一说,彭四海彻底如同霜打的茄子,李牡丹便一把推开他,“行了,别整了,折腾成啥样了。你说谁发明者这事儿呢?睡个觉还这么不清净。”  彭四海不灰心。这一次好不容易进入了状态,李牡丹却突然一惊,“哎呀,还有截肥肠扔池子里忘洗了。”  两次惨痛的失败,彻底打消了彭四海的积极性,他发誓从此以后,不再碰李牡丹一下。他愤愤地想,行,以后想都没想,就不相信你没难受的时候!  
但仅仅是为这事儿愤然,对于李牡丹,彭四海还是挺满意的。从结婚到现在,李牡丹没让彭四海洗过一个碗,擦过一回地,她觉得男人回家就该享受女人的伺候,做家务的男人最没出息!这让彭四海很受感动,每当别人在他面前抱怨自己的老婆给自己派活儿时,彭四海就的幸福就溢于言表。  
彭四海是典型的一介书生,这些年若不是李牡丹的任劳任怨,他也没那闲工夫做研究,成天闷在书房看书写字,不食人间烟火地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样一想,娇娇的身子再次从他脑子里漫上来的时候,他很是自责,觉得这多少有点算是背叛,于是坐起身,开始给自己洗脑,都快奔五了,臊不臊啊?李牡丹含辛茹苦地为这家操劳,你怎么就能去想别的女人呢?国家培养了你这么多年,分房又涨工资,你怎么就禁受不住这样的考验呢?,对得起父母吗?对得起老婆吗?对得起党和政府吗?男人要禁得起诱惑,耐得住寂寞,李牡丹是个好妻子,家里家外没让他操一份心,彭四海,请你知足,请你随时保持清醒。从现在开始,忘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把那天晚上的事统统忘记干净!必须!  
  “还没睡着啊?”李牡丹站在门口,披散刚刚洗过的头发,把正在表决心的他吓了一跳。  “没睡正好,我够不着。”李牡丹说着,递给他一支皮炎平,麻利地撩起衣服露出后背和一堆松垮垮的肉,“帮我抹抹。”彭四海有点不情愿地接过来,瞅了瞅背上那个红肿的脓包,怏怏地说,“怎么不穿件内衣啊?”  “穿着啥用啊都这岁数了。箍着那玩意儿跟穿鞋睡觉似的,难受。”李牡丹放下衣服,边说边脱裤子坐到马桶上,把大半个屁股露在彭四海面前。  彭四海摇摇头,“我说,你上厕所怎么不关门啊?”  谁料李牡丹哈哈几声笑得响亮,边提裤子边说,“关不关门你不都见过吗?今儿咋啦?笑死我了,你闷头闷脑坐这儿研究啥呢?”她说着,伸出一手指顶顶彭四海的脑袋。  “洗手!”彭四海别过脸,钻进被窝。  “嗬,你这闷葫芦,吃火药啦?”李牡丹嘻嘻笑着,轻轻打一下他肩膀,拉过被子躺下了。  彭四海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别过脸看了看李牡丹,心里默数,“1,2,3……”数到十的时候,鼾声果然如期而至地从背后传来。  从小到大,由弱到强。从泉水叮咚到大坝泄洪,从闲庭信步到战火硝烟。  
  呵呵,谁写的?
  我老婆写的。
  糖果麦子,1982年出生,双子座。湖北人,现为某企业HR经理。爱好音乐和户外运动。乐观积极,容易满足。擅长用文字揭露现实,文字风格迥异,有女性写手特有的暖伤与细腻,也有男性写手的调侃与犀利。   
  彭四海有个高中同学叫韩大宝,两人关系一直不错,只不过彭四海不喜欢显摆这层关系,在院里见了韩大宝,也同其他员工一样贴着墙,毕恭毕敬地喊一声“韩院长好”。这让韩大宝很是郁闷,“成心的吧?是不是兄弟你?”  但彭四海不这么认为,“公是公,私是私,要分明的。兄弟和领导不能划等号。我不能让你这个院长当得没威信。”  韩大宝嘴上说你太迂腐,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当然,韩大宝将彭四海提成副院长跟彭四海贴墙喊他“韩院长好”没关系,是另外一个原因。——彭四海对他有恩。  人要有感恩之心。  韩大宝上高中时死了父亲,留下一个卧病在床的母亲。全家就指望着大哥一个劳动力,韩大宝常常饿着肚子上学,一张脸肿的跟刚出笼的馒头似的。彭四海父亲也死得早,临终前把他托付给自己生前带过的一个徒弟,认他做了干爹。干爹倒是有钱,也拿彭四海当亲儿子看,但彭四海懂事儿,从不向他多要,因此塞给韩大宝的饭票也是从他自己的口粮里省出来的,这就更让韩大宝难以释怀。    转眼二十多年过去,曾经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两人不仅衣食无忧,还有颇丰的收入和让人艳羡的事业。  二十多年了,彭四海没变,韩大宝变了。  韩大宝认为,现在的男人就应该有四大理想:家里有个做饭的,办公室有个好看的,身边有个发浪的,远方有个想念的。而彭四海目前活法显然有点问题,往小了说是墨守成规,故步自封;往大了说,那完全就是抱残守缺,阻碍60后男人朝新生活前进的步伐,拖全国男人的后腿!  韩大宝认为,一个男人必须得要有野心,有野心才能做大事;而男人要有野心,首先要有欲望。  “‘欲’”这一字当今社会里,甚至可以理解为是一切动力之源。”韩大宝曰。  这就是韩大宝执拗地将彭四海推到副院长这个位子上去的真正动机,——他有责任和义务让彭四海看看手术室以外的世界,让他迷途知返!再不亡羊补牢,这个人就真废了。  
  彭四海有个高中同学叫韩大宝,两人关系一直不错,只不过彭四海不喜欢显摆这层关系,在院里见了韩大宝,也同其他员工一样贴着墙,毕恭毕敬地喊一声“韩院长好”。这让韩大宝很是郁闷,“成心的吧?是不是兄弟你?”  但彭四海不这么认为,“公是公,私是私,要分明的。兄弟和领导不能划等号。我不能让你这个院长当得没威信。”  韩大宝嘴上说你太迂腐,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当然,韩大宝将彭四海提成副院长跟彭四海贴墙喊他“韩院长好”没关系,是另外一个原因。——彭四海对他有恩。  人要有感恩之心。  韩大宝上高中时死了父亲,留下一个卧病在床的母亲。全家就指望着大哥一个劳动力,韩大宝常常饿着肚子上学,一张脸肿的跟刚出笼的馒头似的。彭四海父亲也死得早,临终前把他托付给自己生前带过的一个徒弟,认他做了干爹。干爹倒是有钱,也拿彭四海当亲儿子看,但彭四海懂事儿,从不向他多要,因此塞给韩大宝的饭票也是从他自己的口粮里省出来的,这就更让韩大宝难以释怀。    转眼二十多年过去,曾经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两人不仅衣食无忧,还有颇丰的收入和让人艳羡的事业。  二十多年了,彭四海没变,韩大宝变了。  韩大宝认为,现在的男人就应该有四大理想:家里有个做饭的,办公室有个好看的,身边有个发浪的,远方有个想念的。而彭四海目前活法显然有点问题,往小了说是墨守成规,故步自封;往大了说,那完全就是抱残守缺,阻碍60后男人朝新生活前进的步伐,拖全国男人的后腿!  韩大宝认为,一个男人必须得要有野心,有野心才能做大事;而男人要有野心,首先要有欲望。  “‘欲’”这一字当今社会里,甚至可以理解为是一切动力之源。”韩大宝曰。  这就是韩大宝执拗地将彭四海推到副院长这个位子上去的真正动机,——他有责任和义务让彭四海看看手术室以外的世界,让他迷途知返!再不亡羊补牢,这个人就真废了。  
  彭四海被赶鸭子上架,自然领不了这份情。他觉得自己真的不太适合当什么领导。  第一,办事要与人周旋,说话得讲究策略,绞尽脑汁宫于心计,累,一点不如开人脑袋来的爽快;第二,开会时,自己一个人说话满屋子的人听,还毕恭毕敬地做笔记,别扭,他还是更习惯别人讲话自己记笔记;第三,自从他当了副院长,以前见他抬着下巴的人现在全冲他笑,他觉得渗得慌,走哪儿都觉得要遭人陷害,假;第四,新来的那个女实习生太殷勤,天天喊着“彭老师”不说,还每天替他打扫办公室,抹桌子,尤其是自己每次从手术室一出来,她就屁颠屁颠地送来一包牛奶,说要“赶紧补充营养”,似乎躺在手术室上的那个人是他;第五,烦,实在是太烦了。每天都有人请他吃饭。讨好他的下属,巴结他的供应商,电话整天响个不停,他几乎没时间静下来看看书。  所有的这一切,他都不喜欢,像是脸上被写了字儿,走哪儿都不舒服。最为严重的是,那些拍的实在是太不到位的马屁,已经严重影响到他身体某些核心零件的正常运转。——昨天他去上厕所,遇到院里的办公室主任,主任笑咪咪地看着他,边拉拉链边说,“哎呀彭院长,您最近真是越来越帅气了。”  他干笑一下,全身一僵,坏了,尿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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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了这么一出后,彭四海再也忍不下去了,第二天下班后直奔韩大宝办公室。  韩大宝听彭四海说明来意后,忍住笑,“有个过程,别急。顺畅了就好了。”继而就笑出声,“我是说的工作,不是你上厕所的事。”  “顺畅不了,我还是待手术室痛快。我实在不是当领导的料。”彭四海也自嘲地笑,语不惊人死不休,“再憋下去,前列腺都堵死了。”。  “先不说这事儿了,晚上跟我去吃饭吧,李局上午给我电话说,说晚上要聚一下。”韩大宝没顺着他的话说,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便不由分说地拉着他下楼。    半小时后,凯悦楼的豪包里,陆陆续续地进来了三个人。韩大宝喊了卫生局的李局长,李局长叫上了“痒吧”夜总会的汪总,汪总又叫上了仁福药业的康总。  李局一一介绍各位认识。彭四海拉着嘴角的两块肌肉,心不在焉地同人握手。  寒暄了一阵后,大家开始推让着落座。韩大宝坐在正对着门口的位置,左边坐着李局,右边是汪总,汪总的旁边是彭四海,康总坐在韩大宝的正对面。    无酒不成席。漂亮的小姑娘惦记着开酒费,没等康总吩咐,只听“砰!砰!”两声,早已火急火燎地开了两瓶红酒。  “来来来,给大家倒上。”康总挥挥手,“今儿大家肯赏光,真是我三生有幸啊。”  小姑娘得了二十元开酒费,心里美滋滋地,握着酒瓶挨个儿给大家倒酒,只恨是红酒,不能倒满杯。走到彭四海跟前时,他死死捂着自己的杯子看着大家,“原谅下吧,真的不能喝。不能喝,真的。”  “你再倒回去说十遍,这就还是要喝的。”李局长一说完,大家就笑开了,彭四海也跟着笑自己的语无伦次。  “我这兄弟呢,是个实在人,倒不是在跟大家绕兜子,是真不会喝酒。”韩大宝说完,学着彭四海的语气,“不会喝酒,是真的。”  大家又笑。  “不过老彭,今天这几个人,都是李局的拜把子兄弟,喝一杯吧。再说这是红酒,也不碍事,就当是喝了保健药,软化软化血管。”韩大宝看着彭四海做了个“没事儿”的表情,“就这一杯。”  彭四海笑笑,十分不愿意地挪开手,“我那血管,不能再软了。”  康总乘机起身,从小姑娘手里接过酒瓶给他倒上半杯,“男人嘛,哪儿能全硬,总得有几处是软的吧?”说完回头瞅瞅小姑娘,“丫头,你说是不是?”  大家再次笑。    任何事情,但凡是破了第一次,就不怕没有第二次。聪明的男人常对痴傻的女人说,放心吧,就这一次。其实都是骗人的。  喝酒也是这个理。  李局不仅开会时讲话讲得好,酒劝得更好。从古代诗歌论到人生哲理,从民俗文化侃到民间粗口,他都信手拈来与酒文化扯上关系,让人大开眼界,顿感喝酒其实是一件有品位的事情,不喝酒反倒就俗了,端了杯子抿一小口就是矫揉造作了。  大家哪儿肯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俗人,纷纷亮出海量豪喝,彭四海揣着点小虚伪,不知不觉就“喝了三杯”。  三杯下肚后,彭四海感到了不适,头有点昏,想吐了。所以,不管汪总怎么劝说,他很有原则地将杯口朝下,推推眼镜说,“汪总,不是对您,谁来都不喝了。”  汪总晃着身子对天发誓,“我保证,这杯喝了,后面的酒……我全给你替下了。”  “多一口都不行了,原谅原谅。”  “那您……是瞧不起我。”  “我宁愿您说我瞧不起您。”  “您瞧不起……我,就是瞧不起……我妈,我妈……我妈她生我不容易……”汪总显然喝多了,开始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那我先给您妈陪个不是。”彭四海心里不悦,也开始较真儿,黑着张脸不知道退一步。  康总一看,不行,再闹下去非冷场不可,真把这彭院得罪了,这顿饭就算是白请了。于是掏出电话编了条短信,按了个号码发出去。  
  二十分钟后,包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飘进来一位娇滴滴的女子,笑盈盈地望着大家。  单就身材而言,娇娇算不上美女。该挺的倒是挺了,可惜该凹的没凹下去,尤其肚子上有圈肉,一走路便微颤颤的,让人想起救生圈。不过,那张脸蛋儿还算中看。白白净净的瓜子脸上,挂着甜死人不偿命的笑,黑亮清澈的眼睛,高挺小巧的鼻子,薄薄红润的嘴唇。弥补了身材的遗憾。  “康总好,您找我?”话语一出,声音像是浸了蜜的绸缎,柔软香甜,随着微笑派生出的,是一对比微笑更甜的酒窝和两颗俏皮的虎牙。  这种柔媚,是个男人都会招架不住。    “给大家介绍一下啊,这是我一个朋友,娇娇。娇娇,这是卫生局的李局、这是中心医院的韩院长,这是彭院长。”说到汪总时,汪总挥挥手,“我就免了,老熟人了,哈哈。”   娇娇一一点头微笑。  大家纷纷说,“还是康总有面子啊,不动声响地就叫来这么漂亮的朋友。”  “唉,我们甘拜下风啊,混差了,太差了,哈哈。”  “是是,有朋友不是本事,有漂亮仗义的女朋友,那才是真本事。”  康总被大家说的挺不好意思,看着娇娇说,“今天来的可都是我的贵客哦。诺,你旁边的彭院长,酒老是下不去,你说怎么办?”他最后的一句话里,有点求救的意思。  在康总看来,娇娇的出现绝对是有分量的,他也绝对相信她化解刚刚酒桌上的尴尬局面。他一直认为,娇娇这种女人,80后的小年轻不见得喜欢,但60后的男人就一定喜欢,为什么?懂事儿。懂事儿女人只需要眼睛一扫,就知道男人想要什么抗拒什么。该体贴时体贴,该风骚时风骚,该回避时回避,下下落到好处,适可而止。不像那些小女生,动不动跟你使性子问你要喝爽歪歪;明明是自己送上门的,完事了又哭哭啼啼要你负责任。  娇娇冲他笑了一下,虽只是一低眉,但给了康总一个“没事儿,我来搞定”的表情。  康宁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哎呀,你今天算是给我撑足面子了,来,随便坐。”  娇娇微微一抬眼,秀秀气气地扫了一圈,抿嘴一笑,“那我就随便坐了。”说完很是“随意”地走到了彭四海的旁边坐下。  她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旗袍,露出粉白的胳膊和更显修长的脖子。旗袍是中年男人的杀手,胜过吊带和露脐装,因为这群男人内心的寂寞,想发泄但不习惯太直接,需要用一些光面堂皇的理由来掩盖,因此他们喜欢的女人,多是古典里夹点放荡,传统里带点性感;有外人的时候像教授,没外人的时候像妓女。  娇娇自然明白这一点。  事实证明,她今天的打扮相当对这群男人的口味。落座的几秒,屋子里霎时安静下来,那一瞬间,大家像是突然被一团东西迷糊了一下,全身都不听使唤。彭四海也不例外,娇娇面朝他拉椅子时,他先是嗅到一股让他充血的香味,紧接着,隐隐感觉有一对不明物体朝自己扑过来,瞬间就浑身燥热。  几秒的休克让大家有些心照不宣的尴尬,汪总干笑几声,“你看你看,还是彭院长最有魅力不是?”说完扯了扯自己的T恤,看着娇娇说,“是不是觉得我穿梦特娇没品位?”  大家顿时醒过来,全附和着,干巴巴地笑。   “我看哪,魅力是一个方面,安全感才是真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彭院一看就是一个让女人有安全感的人!”康总抚掌而笑,“彭院,我都嫉妒您了,您就算是安慰安慰我倍受打击的心,咱俩喝一盅?”  “对对对,这酒要喝。”汪总起身倒酒,“我还想喝呢,没资格。这男人最怕丢什么?面子!娇娇啊,你这一坐,可就给了我们彭院面子,其他人,都没有!”汪总说的太认真太凝重,最后三个字居然有了点赵忠祥的味道。   彭四海推了推眼镜,尽管他心里稍稍有点小幸福,但原则还是要继续坚持的,他看着大家笑笑,继续捂着杯子,不动声色地夹了一筷子青菜。    娇娇见状,轻轻一笑,“要说这酒吧,也的确是个让人矛盾的东西,不喝,朋友不理解,是不是感情不深呢?喝吧,自己是真难受,回家吐得死去活来不说,老婆还不给好脸色看。是吧,彭院?”  “对对对。”彭四海含着一口青菜连连点头,不容易啊,总算遇到了了解自己的人了。他急急地咽下,擦擦嘴巴,“难得你这么善解人意。”  “不过呢,这喝酒也是有捷径的。从医学上来讲,酒量是天生的,跟胃里分解酒精的酶有关,酶多酒量就大,看似是后天不能改变的;但是心理学上而言,喝酒归根到底是讲究一个状态,得打开全身的各个器官,达到最为放松的状态。状态好了兴致就高,兴致一高昂说话就有豪气,哪个不怕再酒桌上有几分豪爽霸气的人,从心理上就把人给打败了,所以彭院长,您要打开,您看您,到现在都还没打开,您看你这拳头攥的。”  娇娇的一席话把大家都得哈哈大笑,李局伸出指头点点康总,“你不简单啊,藏着这么一个能人,这么会说的人我可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啊。”  众人点头附和。  娇娇端着酒杯起身,面朝着彭四海,那股香味也就跟着窜过来,若即若离地缠着他,钻进他的鼻子,渗进他的骨头,让他想甩都甩不掉。彭四海本能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彭院,大家能坐到一起还真是缘分,别人觉得提缘分俗,但我相信这个,所以,您得让我俗一回。”娇娇说完,喊服务员倒了杯果汁给彭四海,自己端起白酒杯说,“彭院,我来之前您一定喝了不少酒,我此时再要您喝,就太不厚道了,也没那个喝法。您看这样行吗?我把您刚才喝的,多多少少补上一点儿,要是补少了,您别见外,权当怜香惜玉了。我把这杯干了,您喝果汁,随意,来。”  话音一落,众人起哄,“不成不成,你怎么能这么护着彭院呢?”  “挨着坐也就算了,连喝酒都这么护?娇娇,仰慕彭院可以,但不是这么个仰法儿。”  彭四海见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早也跟着急了,犹犹豫豫地放下果汁,“这个,……不行吧,喝果汁?算了,咱俩换吧。”说完不等娇娇开口,抢先接过她手里的杯子,仰头干了。  大家纷纷喝彩。  娇娇笑笑,“一提到酒,大家就头痛,像是见了敌敌畏似的,其实酒精对人也不是百害无益。其实适当的酒精对我们的身体是有好处的,它能够对心脏产生一定的帮助,同时有利于动脉的“清道夫”,也就是高密度脂蛋白的产生。”  “你看看,咱们仨儿都是学医的,倒是没娇娇知道得多。”韩大宝摊摊手,看这李局和彭四海。   哪想彭四海更为诧异。他这人就是这样,不能跟他提及医学知识,一提就容易共鸣,一共鸣就容易激动。“真没想到,你一个不学医的,居然还知道这么多,真是让我们自惭形秽啊。”彭四海说完,竟然起身倒了一杯酒,“来来,我敬你。”  “好!”大家一致拍着巴掌。   美女效应,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03.  彭四海昨晚又没睡好。快要下班时,他坐在办公室把那天喝酒的场景又前前后后地回忆了一下,之后有点恨自己。人家明明是欲擒故纵嘛!自己当时怎么就入戏了呢?  他觉得,所有问题的根源出在韩大宝身上。  他要是不让自己当副院长,自己就不会尿梗;  不尿梗就不会去找韩大宝要求免职;  不提及免职韩大宝就不会那么坚决地带自己出去吃饭;  不吃饭就不会拒绝喝酒;  不决绝喝酒娇娇就不会来;  娇娇不来自己就不会喝醉;  不喝醉自己就不会吐;  不吐娇娇就不会扶自己去卫生间;  不去卫生间自己就不会拉着娇娇的胳膊;  不拉胳膊就不会抱腰……  彭四海脸就唰地红了,整个人僵在那里。——我怎么就抱了人家的腰呢?    手机响了,家里的座机。李大菊咋咋呼呼的声音传过来,“晚上早点回家啊,小秀两口子来咱家吃饭,你陪大兵喝顿酒。”  “又不是周末,聚一起吃什么饭啊?”大兵是他表妹夫,彭四海挺烦他,每次喝酒都不用人劝,自己就把自己喝扒下。  “咋俩在家啥意思,冷冷清清的,人多了热闹。说好了啊,下班了就回来。”李牡丹说完又补了句,“回来啊,可别又在外面吃,哪儿干净?我包了牛肉馅儿饺子。”  彭四海心里一热。这么多年了,总是吃不厌李牡丹包的饺子,这饺子在他的心里,更是一种温暖。想到这里,他越发觉得内疚。    韩大宝进来时,彭四海正拿着本书。——他想通过“知识转移法”来赶走搁在脑子里的那点破事儿。已经被那妖精折磨得快一个月了,可以了,再去想,就太不是爷们儿了。  韩大宝摇摇头,开玩笑道,“我说你看书也就罢了,能不能弄本薄点儿的,还有那姿势也该换换了,工工整整地坐着,哪儿像个领导?”  “那像什么?”彭四海一本正经地看着韩大宝。  “学生。”韩大宝瞅瞅,把手里的一盒铁观音放到彭四海桌上。这是他来办公室的习惯,有时候是茶叶,有时候是邮票,都是彭四海喜欢的。  “上次的还没喝完呢。”彭四海摘下眼睛,把铁观音拿过来看,“哟,又是值钱货。”  “下班了干嘛去?”韩大宝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两胳膊摊开,活动着脖子。  “回家啊。李牡丹说我最近老不按时回家。”彭四海推了推眼镜,“难哪,回早了吧,你不许;回晚了,她不许。”  韩大宝笑笑,“那是你的问题。没培训好啊,你得跟李牡丹说,男人要成一番事业,首先得做到晚上12点以后回家。待在书房的男人,远远没待在酒桌上的男人有出息。”  “我也没想成功,都这把岁数了。”彭四海起身伸了个懒腰,“别无所求啊。”  “改天我跟弟媳沟通沟通,要她转变思想,对你放手。今天晚上,你得跟我出去一趟。”  彭四海“咯噔”一下,果然又有饭局,他嘴上问了句“谁啊?”,心里想,不会又是李局吧?李局去了,康总兴许会去,娇娇可能就会去。一想到娇娇会去,他有点莫名的兴奋,哈哈干笑几声,“我来泡壶茶。”  “一个朋友,从广州过来的。”韩大宝起身走到墙上的一个人体解剖图前,沉思了几秒,回过头说,“四海,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叫商量啊,我不爱听。什么事你说吧。”彭四海拿出泡铁观音的紫砂壶,心不在焉地说,心里却还惦记着另一件事情,道,“晚上吃饭,具体有哪些人?”   “这次医院不是要引进设备吗?李局上个礼拜对我说,汪市长给他压了一个人,要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事儿办妥了。今天人家专程从广州过来,想跟我们见一面。”韩大宝答非所问。  “你打算怎么办?”彭四海不动声色地烧开水。  “去年我们争取的那笔专项资金,汪市长一分没动全给了我们,怕是早有打算。”韩大宝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招标还是按正常的流程进行,走个形式,对外我们还是说公开招标,免得让外人说闲话。李局说,这也是汪市长的意思,一来,避免同行对医院造出一些不好议论;二来,变相对那关系户的产品做个宣传。”  “那得打击多少竞标者?人家辛辛苦苦地跟着我们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不太公平吧?还弄一帮人在哪儿假惺惺地开会,可笑不可笑啊?”彭四海有点激动,“我真算是看透了这些领导的嘴脸,一个个开会时讲的头头是道,个个都是正人君子,暗地里呢,小市民都不如。大宝,你应该坚持原则。与这样的关系户合作,我们会很被动,说不定,会影响到后期设备的维护和售后,设备在操作时要是出了故障,责任就大了,他汪领导能不能一手摆平?……反正我是不屑于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唉。”韩大宝苦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不想硬气一点?可行不行呢?两头为难。”  “理解。”彭四海给他倒了一杯泡好的铁观音,“所以我说嘛,一份付出才能一份收获,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当领导的,比如说我。”  “嗯,你理解就好。”韩大宝点点头,端起杯子抿了口茶,“你刚刚问吃饭哪些人?哦,汪市长会去,还有李局,还有那供应商……,不对,咋都是公的?气氛不太好吧?咱们请客的。”  “管他什么气氛,是他求咱们,要母的,他们自己喊去。”  “那不行,好歹得买汪市长一个面子。”韩大宝想了想,放下杯子,“你给办公室去个电话,让莫林去。”  莫林是医院收费室的,刚刚结婚,人称“妖嫂”。  “不合适吧?”彭四海为难地看着她,“小莫刚刚结婚,恐怕在做希望工程吧?”  “也是。那怎么办?那些小护士又不喝酒的。”韩大宝面露难色后,突然眼前一亮,“我给那康胖子去个电话,让他把娇娇借我们用用,这主意不错吧,专业的。”  “这……”彭四海低头喝茶,没做声。  
  韩大宝跟康宁通完电话,若有所思地看着彭四海,“二十一世纪什么最缺?优秀的公关人才!一个才貌双全能说会道,千杯不醉的女人,胜过五个踏实勤勉,兢兢业业的业务员。你看咱们医院,什么才人都不缺,就缺这种人!那个娇娇,还真是个人才!你觉得呢?那丫头怎样?”  彭四海不知道韩大宝最后那一句是无心还是有意,他有点慌乱地放下杯子,笑笑,“不太了解,不好说。”说完打开话题,“你刚才说的竞标走形式那事儿,倒是没什么问题,按目前的形势,总归是要照顾一个关系户,但我担心后期设备的售后问题,那人在广州,本市又没售后点,兴许我们得另外花一笔维护的钱。”   “售后是技术层面上的问题,该一是一,二是二。到时候签合同的时候,你可以提出来,要求对方派驻一个人,或是报销我们在保修期内所花费的维护费。你是管业务的副院长,理应这么严格要求。”  彭四海怔了怔,看着韩大宝,恍然大笑,“好哇你,没安好心哪。”随后摇摇头,“不过,我不怕得罪人。”  “无以回报。”韩大宝起身,用力地拍拍彭四海的肩膀,“一会儿我叫你。”  韩大宝喝了口茶,冲他做了个出去的手势。  彭四海很纠结地站在那里。去?回家?他咬了咬牙,叫住韩大宝,“晚上还是算了吧,家里真的有事儿,李牡丹喊了一屋子人,说要我回家。”  韩大宝看着他说完,叹口气,点点头,“行,你回去吧。”他理解这兄弟,憨厚仗义,说不能去就一定有不能去的理由,至少有一点他敢肯定,——彭四海绝对不会对自己撒谎。  
  这不假,彭四海虽然活了四十六年,却没活出点儿什么生活阅历,不会撒谎,不会耍心机,不会使用“三十六计”,不会运用“孙子兵法”,用李牡丹的话说,他天生就是为手术台而活着的。    读大学时,同学们给他起一绰号,叫“彭二”。因为他太老实谨慎了,与正是叛逆放荡的年龄极为不符,让同学们觉得有点过了。  参加工作后,他又得一名儿,叫“彭一刀”,这是他的病人给取的。别看他平时慢吞吞地,可一到手术台,整个人容光焕发,反应敏捷,思维精密,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再是绝望的病人,只要听说是他主刀,心里都会放心不少,进手术室前先交代家人把锦旗买好。  因此,初次去彭四海办公室的人,以为到了“锦旗批发部”。    “彭一刀”有个小舅子,一个小包工头,生意做得不大鬼点子还忒多,给他递了不少策,“你作为建临市最有名的脑颅专家,掌管着全市所有人的脑袋,权利有多大?啊?仅次于市委书记你意识到没有?你完全可以打出潜规则嘛。”  “啥叫潜规则?”李牡丹问。  小舅子琢磨一下,问,“潜水懂不?”  “不懂。”李牡丹摇头,“是不是就是游泳啊?”  “差不多吧,闷水底的。”  “你要咋老彭闷水底啊?啥?啥意思啊?”李牡丹急了。  “不是,你做饭去吧,我跟姐夫说。”小舅子被李牡丹搅得有点晕。  “你倒说说,什么潜规则?”彭四海心不在焉地问。  “要想活命给红包!”小舅子说的咬牙切齿,“人命关天,谁能不给?不出几年,别墅大奔都可以买,还可以把亮亮送到国外去。”  彭四海撇撇嘴,“送你四个字,无欲则刚,没事儿你多琢磨琢磨图纸”。    彭四海觉得,最优质的生活就是:不矛盾,不内疚,不受良心谴责。相对韩大宝的生活方式而言,他还是喜欢清静一点的生活,泡在书房写字看书,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样看来,他当初娶李牡丹也算是“因地制宜,符合国情”)。  尽管韩大宝说他活得太过简单,但他从未觉得自己的生活方式有什么不妥。  但是,人不能过早地给自己下定论。连彭四海自己也没想到,这个娇娇的出现,会一下子颠覆了他几十年来的生活。  当然,这是后话。  
  这种风格我很喜欢,两个字,痛快!
  彭四海回到家里后,表妹彭小秀和妹夫大兵都来了。大兵一见彭四海,立马从沙发上跳起来,边接包边喊,“哎呀,姐夫回来了。姐夫,你现在都当院长了怎么还自己拎包呢?得配秘书!”  “他哪儿享得起那福分?在外面擦个皮鞋都觉得拿不下面子的人!”李牡丹端着一盘香菇炒肉从书房出来,嘴里生气,却是一脸得意,“我们老彭,就是心特善。”  “就是就是,你说都是姓彭,小秀怎么就没这么善呢?整天凶我跟凶孙子似的。”  “你说什么?”彭小秀果然没有彭四海的温和,跳起来就朝大兵背上一拧,“我叫你在外损我!”   李牡丹笑呵呵地看着他俩,对彭四海说,“你看不是?他俩一来,这屋子里就热闹,就有劲儿了。我现在,是越来越怕冷清了。”  彭四海跟进厨房,对正忙着的从锅里捞饺子的李牡丹说,“歇会儿,我来吧。”  “出去出去!”李牡丹拿胳膊支支他,“男人进什么厨房?”   彭四海没说话,接过李牡丹手里的饺子。    晚饭很丰盛。氽白肉,酸菜粉,地三鲜,东坡肉炖粉条,酱骨棒,全是地道的东北菜。  李牡丹拿出一瓶二锅头递给彭四海,“来,每人都倒上一点儿。”说完拿起一双筷子,往每人碗里夹了一块肉,“尝尝入味儿了没?”  彭小秀有些迫不及待地咽下一块,立马被烫得直叫唤。大兵见状,伸出手对着她嘴巴打扇,“你囫囵啥啊?没吃过肉似的。”  “还别说,嫂子做的这个五花肉就是好吃,入口即化,又不腻。酒店的大厨都赶不上。”  彭小秀说着,往彭四海碗里送了一块,“姐夫你也太享受了,光是嫂子这几招厨艺,怕是就把你粘稳了。”  “你啥时候也用这厨艺粘粘我?”大兵边往杯子里倒酒,边说。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关于女人粘男人的问题,里面是有学问的。”彭小秀清清嗓子,夹了一块东坡肉放到碗里,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看着大家,“之前大家都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抓住男人的胃。这话没错,但不够全面。”  “是吗?第一次听说。”彭四海饶有兴趣地看着彭小秀。  “我们国家,已经进入了突飞猛进的发展态势,在这种争分夺秒,只争朝夕的大环境里,我们每一个人的所必须面临的是什么?压力!生存的压力!而压力的主要承受者是谁?男人!准确地说,是已婚男人!”   “对!”彭四海和大兵不约而同地点头,拿起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不是要你们喝酒,我这在谈一个深刻的话题。”彭小秀夹了一块东坡肉,对俩男人的表现不太满意。  “一个承受着各方面压力的已婚男人,他最需要的是什么?”彭小秀看着大兵,“你说说?”  大兵转了转眼珠子,说,“老婆。”  “没出息。”彭小秀瞪他一眼,扭头看着彭四海,“哥,你说呢?”  彭四海笑笑,“应该是理解吧。”  “嗯。”彭小秀点点头,看着李牡丹,“嫂子你觉得呢?”  “啥压力这么吓人?”李牡丹对刚才严肃的一问一答挺不理解,“天又没塌,能死人不?”  彭小秀顿了顿,朝喝酒的两个男人说,“我们继续。刚才哥你说的理解,是吧?其实已婚男人需要的东西有很多,但归纳起来就一点,温暖。”  彭四海点点头,“不错,小秀最近爱学习了,在思考问题了。”  “她那是为了分析我!”大兵凑彭四海耳边说,“前几天还买本儿了书,叫《奴夫术》”。  “你闭嘴,那字念‘驭’!”彭小秀白他一眼。  “继续继续。”彭四海觉得刚才的话题还有点儿意思。  “接着说。这个温暖,有几个方面。比如体贴。就是嫂子这样的,每天一回家,笑眯眯地端上一碗饺子,特暖心,男人觉得再累也值了;还有,推崇。也就是崇拜、忠贞和不离不弃。这是让男人获取自信和动力的源泉。这时候,嫂子,你那饺子就不起作用了;还有姐夫说的,理解。女人要做到理解男人,跟文化程度没关系,主要是要看这个女人是不是大气,大气亦包容也,万事皆淡定也。当然了,还有对男人的生理需求的供应,也是很重要的,疏忽不得,那是男人的‘口粮’。”   “小秀说的挺在理,说到男人心坎儿里去了。”彭四海被逗乐了,端着杯子说,“来来来,为小秀的博学多才干一杯。”  “可惜她的理论不能结合实践。”大兵撇撇嘴,小声说,“你一招都没使。”  “我使了最后一招。”彭小秀媚笑着看着大兵,低声道。   彭四海低着头抿了口酒,不去看一边儿这眉目传情的两口子。  李牡丹之前还不在意,这会儿听出了点儿意思,夹着酸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照你这么说,我倒还沾上边儿了?因为我会煮饺子,就能粘住男人?”  “煮饺子只是一小部分,是这个老婆体贴入微的一个小小的表现,关键整个的感觉。”彭小秀正欲把筷子伸向东坡肉时,发现碗里已经有三块了,赶紧收手,“强调整个的感觉。”  “那要是这几点女人一样都没做到呢?”彭四海笑着问彭小秀。  “外面找呗。”彭小秀放下筷子,严肃地看着李牡丹,“男人在外面找女人,往往就图一点,而这一点,就是他家最紧缺的,这叫弥补。”  “他敢!”李牡丹突然激动了,大喝一声,筷子跟着掉到了地上。   大家被她突然而至的愤怒吓了一跳,全张着嘴巴看着她。  “姐你激动什么?我们不是聊天吗?都是假设。”大兵说。  “对对对,假设,再说了,就算不是假设,那也是说别家的男人,又不是说哥。”  “你看哥这素质,家里就是再缺他也不会出去补。”大兵看着彭小秀,跟她一起点了下头,“哥不是那种人。全世界男人都出去补哥也不会去补。”  “再说了,嫂子这么体贴,上哪儿找去?”  “量她也不会。”李牡丹捡起筷子,在手背上抹了抹,“那些勾人男人的狐狸精最好别栽我手里,我就跟捏只屁虫似的。”  彭四海皱皱眉头,张嘴想说什么,被大兵拉了一下胳膊。  李牡丹瞅瞅彭四海,知道刚才那一怒发的没道理,“噗嗤”笑了一下,端着酒杯伸到彭四海面前,“来,我俩走个,一开(东北话,“干了”的意思)。”  “开不了。”彭四海抿了一小口。  李牡丹继续笑,“那我自个儿开了啊。”说完喝完了满满的一小杯。  
  彭四海回到家里后,表妹彭小秀和妹夫大兵都来了。大兵一见彭四海,立马从沙发上跳起来,边接包边喊,“哎呀,姐夫回来了。姐夫,你现在都当院长了怎么还自己拎包呢?得配秘书!”  “他哪儿享得起那福分?在外面擦个皮鞋都觉得拿不下面子的人!”李牡丹端着一盘香菇炒肉从书房出来,嘴里生气,却是一脸得意,“我们老彭,就是心特善。”  “就是就是,你说都是姓彭,小秀怎么就没这么善呢?整天凶我跟凶孙子似的。”  “你说什么?”彭小秀果然没有彭四海的温和,跳起来就朝大兵背上一拧,“我叫你在外损我!”   李牡丹笑呵呵地看着他俩,对彭四海说,“你看不是?他俩一来,这屋子里就热闹,就有劲儿了。我现在,是越来越怕冷清了。”  彭四海跟进厨房,对正忙着的从锅里捞饺子的李牡丹说,“歇会儿,我来吧。”  “出去出去!”李牡丹拿胳膊支支他,“男人进什么厨房?”   彭四海没说话,接过李牡丹手里的饺子。    晚饭很丰盛。氽白肉,酸菜粉,地三鲜,东坡肉炖粉条,酱骨棒,全是地道的东北菜。  李牡丹拿出一瓶二锅头递给彭四海,“来,每人都倒上一点儿。”说完拿起一双筷子,往每人碗里夹了一块肉,“尝尝入味儿了没?”  彭小秀有些迫不及待地咽下一块,立马被烫得直叫唤。大兵见状,伸出手对着她嘴巴打扇,“你囫囵啥啊?没吃过肉似的。”  “还别说,嫂子做的这个五花肉就是好吃,入口即化,又不腻。酒店的大厨都赶不上。”  彭小秀说着,往彭四海碗里送了一块,“姐夫你也太享受了,光是嫂子这几招厨艺,怕是就把你粘稳了。”  “你啥时候也用这厨艺粘粘我?”大兵边往杯子里倒酒,边说。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关于女人粘男人的问题,里面是有学问的。”彭小秀清清嗓子,夹了一块东坡肉放到碗里,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看着大家,“之前大家都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抓住男人的胃。这话没错,但不够全面。”  “是吗?第一次听说。”彭四海饶有兴趣地看着彭小秀。  “我们国家,已经进入了突飞猛进的发展态势,在这种争分夺秒,只争朝夕的大环境里,我们每一个人的所必须面临的是什么?压力!生存的压力!而压力的主要承受者是谁?男人!准确地说,是已婚男人!”   “对!”彭四海和大兵不约而同地点头,拿起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不是要你们喝酒,我这在谈一个深刻的话题。”彭小秀夹了一块东坡肉,对俩男人的表现不太满意。  “一个承受着各方面压力的已婚男人,他最需要的是什么?”彭小秀看着大兵,“你说说?”  大兵转了转眼珠子,说,“老婆。”  “没出息。”彭小秀瞪他一眼,扭头看着彭四海,“哥,你说呢?”  彭四海笑笑,“应该是理解吧。”  “嗯。”彭小秀点点头,看着李牡丹,“嫂子你觉得呢?”  “啥压力这么吓人?”李牡丹对刚才严肃的一问一答挺不理解,“天又没塌,能死人不?”  彭小秀顿了顿,朝喝酒的两个男人说,“我们继续。刚才哥你说的理解,是吧?其实已婚男人需要的东西有很多,但归纳起来就一点,温暖。”  彭四海点点头,“不错,小秀最近爱学习了,在思考问题了。”  “她那是为了分析我!”大兵凑彭四海耳边说,“前几天还买本儿了书,叫《奴夫术》”。  “你闭嘴,那字念‘驭’!”彭小秀白他一眼。  “继续继续。”彭四海觉得刚才的话题还有点儿意思。  “接着说。这个温暖,有几个方面。比如体贴。就是嫂子这样的,每天一回家,笑眯眯地端上一碗饺子,特暖心,男人觉得再累也值了;还有,推崇。也就是崇拜、忠贞和不离不弃。这是让男人获取自信和动力的源泉。这时候,嫂子,你那饺子就不起作用了;还有姐夫说的,理解。女人要做到理解男人,跟文化程度没关系,主要是要看这个女人是不是大气,大气亦包容也,万事皆淡定也。当然了,还有对男人的生理需求的供应,也是很重要的,疏忽不得,那是男人的‘口粮’。”   “小秀说的挺在理,说到男人心坎儿里去了。”彭四海被逗乐了,端着杯子说,“来来来,为小秀的博学多才干一杯。”  “可惜她的理论不能结合实践。”大兵撇撇嘴,小声说,“你一招都没使。”  “我使了最后一招。”彭小秀媚笑着看着大兵,低声道。   彭四海低着头抿了口酒,不去看一边儿这眉目传情的两口子。  李牡丹之前还不在意,这会儿听出了点儿意思,夹着酸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照你这么说,我倒还沾上边儿了?因为我会煮饺子,就能粘住男人?”  “煮饺子只是一小部分,是这个老婆体贴入微的一个小小的表现,关键整个的感觉。”彭小秀正欲把筷子伸向东坡肉时,发现碗里已经有三块了,赶紧收手,“强调整个的感觉。”  “那要是这几点女人一样都没做到呢?”彭四海笑着问彭小秀。  “外面找呗。”彭小秀放下筷子,严肃地看着李牡丹,“男人在外面找女人,往往就图一点,而这一点,就是他家最紧缺的,这叫弥补。”  “他敢!”李牡丹突然激动了,大喝一声,筷子跟着掉到了地上。   大家被她突然而至的愤怒吓了一跳,全张着嘴巴看着她。  “姐你激动什么?我们不是聊天吗?都是假设。”大兵说。  “对对对,假设,再说了,就算不是假设,那也是说别家的男人,又不是说哥。”  “你看哥这素质,家里就是再缺他也不会出去补。”大兵看着彭小秀,跟她一起点了下头,“哥不是那种人。全世界男人都出去补哥也不会去补。”  “再说了,嫂子这么体贴,上哪儿找去?”  “量她也不会。”李牡丹捡起筷子,在手背上抹了抹,“那些勾人男人的狐狸精最好别栽我手里,我就跟捏只屁虫似的。”  彭四海皱皱眉头,张嘴想说什么,被大兵拉了一下胳膊。  李牡丹瞅瞅彭四海,知道刚才那一怒发的没道理,“噗嗤”笑了一下,端着酒杯伸到彭四海面前,“来,我俩走个,一开(东北话,“干了”的意思)。”  “开不了。”彭四海抿了一小口。  李牡丹继续笑,“那我自个儿开了啊。”说完喝完了满满的一小杯。  
  怎么重复啊
  系统出错,发重了,~~~~~~~~~~~~~~~~~~~~~
  下班了
牵着俺家黄牛出来溜溜
  农家乐去了先,随后上贴
  闹铃准时响起,娇娇有点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对于她这种黑白颠倒的人来说,这时候起床还算太早。  不“工作”的时候,娇娇穿的很随意,也不爱化妆,反倒是对化妆和穿衣打扮充有了排斥心理。也难怪,别人精细地打扮是为了开心快乐,而她是为了赚钱。任何事情只要跟钱一扯上关系,无形中就有压力了。  她从布衣柜里扯了件黑色的韩版连衣裙套在身上。松松垮垮,没有腰身的裙子再配上一双暗红色的人字拖,整个人就显得更慵懒了。其实娇娇最适合浅色,但这两年长期熬夜喝酒和没有规律的生活,让她浑身长满了赘肉,每次买衣服,也就不得不用深色来扬长避短。娇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叹口气了,除了皮肤白点儿,没其他优势了。——可恶的肥胖糟蹋了她原本挺养眼的一米六五的个子。她对着镜子自嘲地笑了笑,心说,想当年上高中的时候,咱好歹还被评为全校“四大美女”之一及“最佳火辣身材”呢。    收拾妥当出,远远见康小桩的车子朝自己这边驶来。娇娇暗暗好笑,看来,今儿是赴的一顿鸿门宴,不然这只“铁公鸡”哪儿会亲自开着Q7来接她。  娇娇上了车,睡眼朦胧地拉过安全带,“先说事儿吧,能办就吃海鲜,不能办就在路边吃个火锅。”  “我还没这么势利吧?”康小桩用极为鄙视的眼光看了一眼娇娇,“果然不是两年前的娇妹了,知道直奔主题,懂得知难而退。”  “我这是给你减轻压力,免得耗费心思您花了钱没办成事儿,把胃给心疼肿了。”娇娇打个哈欠看着窗外,“是不是关于韩大宝那事儿?”  “啧啧,知我者,就你也。”康小桩感动地有些痛苦了,“你说你老是这么善解人意,明察秋毫,你还让不让人活啊?”  “你一天到晚不就琢磨着你那公司吗?忙的跟陀螺似的,整天就是挣钱挣钱的,连找个小三儿的时间都没有。”  “这不是生活所迫吗?再说了,找小三得花钱哪。”康小桩耸着肩膀笑,“等挣大钱了,我也去外个遇什么的。”  “就你这消费观,挣多少钱也不会外遇,除非人家女的倒贴钱。”娇娇微闭着眼靠在椅背上,“说正事儿。是不是想问我,那天韩大宝把我叫去陪了谁?他们在一起主要议的是个什么事儿?”  康小桩看了一眼娇娇,表情严肃,“女人不能这么聪明的。”  “这话是说给你老婆听的……”娇娇张张嘴,一个喷嚏欲打未打,周旋了几次老是喷不出来,“你巴不得我IQ有N级高。到时候Q7就换成劳斯莱斯了。”  “您IQ不能再高了,再高上去,恐怕我开航空母舰您都不会理我了。”康小桩扔给她一包纸巾,“等会儿再说,先把您这个喷嚏解决了。”    
  闹铃准时响起,娇娇有点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对于她这种黑白颠倒的人来说,这时候起床还算太早。  不“工作”的时候,娇娇穿的很随意,也不爱化妆,反倒是对化妆和穿衣打扮充有了排斥心理。也难怪,别人精细地打扮是为了开心快乐,而她是为了赚钱。任何事情只要跟钱一扯上关系,无形中就有压力了。  她从布衣柜里扯了件黑色的韩版连衣裙套在身上。松松垮垮,没有腰身的裙子再配上一双暗红色的人字拖,整个人就显得更慵懒了。其实娇娇最适合浅色,但这两年长期熬夜喝酒和没有规律的生活,让她浑身长满了赘肉,每次买衣服,也就不得不用深色来扬长避短。娇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叹口气了,除了皮肤白点儿,没其他优势了。——可恶的肥胖糟蹋了她原本挺养眼的一米六五的个子。她对着镜子自嘲地笑了笑,心说,想当年上高中的时候,咱好歹还被评为全校“四大美女”之一及“最佳火辣身材”呢。    收拾妥当出,远远见康小桩的车子朝自己这边驶来。娇娇暗暗好笑,看来,今儿是赴的一顿鸿门宴,不然这只“铁公鸡”哪儿会亲自开着Q7来接她。  娇娇上了车,睡眼朦胧地拉过安全带,“先说事儿吧,能办就吃海鲜,不能办就在路边吃个火锅。”  “我还没这么势利吧?”康小桩用极为鄙视的眼光看了一眼娇娇,“果然不是两年前的娇妹了,知道直奔主题,懂得知难而退。”  “我这是给你减轻压力,免得耗费心思您花了钱没办成事儿,把胃给心疼肿了。”娇娇打个哈欠看着窗外,“是不是关于韩大宝那事儿?”  “啧啧,知我者,就你也。”康小桩感动地有些痛苦了,“你说你老是这么善解人意,明察秋毫,你还让不让人活啊?”  “你一天到晚不就琢磨着你那公司吗?忙的跟陀螺似的,整天就是挣钱挣钱的,连找个小三儿的时间都没有。”  “这不是生活所迫吗?再说了,找小三得花钱哪。”康小桩耸着肩膀笑,“等挣大钱了,我也去外个遇什么的。”  “就你这消费观,挣多少钱也不会外遇,除非人家女的倒贴钱。”娇娇微闭着眼靠在椅背上,“说正事儿。是不是想问我,那天韩大宝把我叫去陪了谁?他们在一起主要议的是个什么事儿?”  康小桩看了一眼娇娇,表情严肃,“女人不能这么聪明的。”  “这话是说给你老婆听的……”娇娇张张嘴,一个喷嚏欲打未打,周旋了几次老是喷不出来,“你巴不得我IQ有N级高。到时候Q7就换成劳斯莱斯了。”  “您IQ不能再高了,再高上去,恐怕我开航空母舰您都不会理我了。”康小桩扔给她一包纸巾,“等会儿再说,先把您这个喷嚏解决了。”    
  Q7在一家苏菜馆前停下。餐厅虽然不大,但装修得还算别致。整个外墙涂着妖艳的暗红色,配上流苏的窗帘和门口悬挂着的各式刺绣,让人不难猜出,这餐厅的老板一定是个极为讲究的女人。  果然,康小桩刚一下车,风韵犹存的女老板就笑咪咪地迎出来,“桩儿,来了?定在203,菜排好了,你看一下。”  “红姐安排的我还看什么啊?不用看了。”康小桩说着,从后备箱提出一瓶红酒。  “怎么还自己带酒呢?姐这有的,随便喝!”这红姐许是太诚心了,只顾着表达真实情感,忘记了自己有些肥胖的身子挡在门口,只留给了康小桩一个小缝。  “哪儿能老是让红姐破费啊?”康小桩一边冲她傻笑,一边侧着身子从她面前挪过。    上了楼梯,娇娇跟上来低声道,“这女的怎么怎么嗲?恨不得把一身肉都贴你身上来。暗恋你吧?”  “哪儿是暗恋我啊?她这叫爱屋及乌。”康小桩挑起眉毛。  “什么意思?”  “这姐姐看上我一兄弟了。”  “你兄弟比她要小吧?”  “那当然。”  “她老公呢?不知道吗?”  “知道啊,但他老公也不甘示弱,也找一小三儿。这就叫互不干涉,共同进步。都老夫老妻了,谁还这么较真啊?只要红旗不倒,哪管彩旗飘飘?”  “那何必离婚?跟各自喜欢的人结婚?”  “你到底是没结过婚。男人在外面找情人,不是因为这个人有多好,即使有优点,那也是拿放大镜瞧出来的,兴许自己家老婆比这情人的优点还多。可是为什么还要找呢?这是因为,两人不是夫妻。什么意思呢?这就说,靠角色决定感觉。一男一女,明明是情人的时候还挺有感觉的,要死要活地在一起,可一旦真结婚乐,感觉没了。什么原因呢?因为合法了,因为睡一块儿不担心别人来查房了。”  “俩字儿,犯贱。”娇娇白了康小桩一眼。  “你还别说,这红姐还真是出手大方,又送手表又送手机的,那叫一个狂热。我们那兄弟找着她,算是他命好。”  “还真有倒贴钱的。”娇娇撇撇嘴,“这是我们女人的悲哀。”  “人各有自己的活法。”康小桩不以为然,“她虽然花了钱,但是快乐,周瑜打黄盖嘛。你不知道我那兄弟,搞服装设计的,特浪漫,天生就是哄女人的胚子。对了,看见她穿的那身衣服没?那小子亲自设计的。”  “又一个惨遭小白脸的富婆。”  “这你就不懂了。如今就是流行大款匹配大学生,富婆匹配小白脸。前者在贫富悬殊中找到自尊,后者在年龄差距里得到自信。”  娇娇嗤了一声,回头见那红姐正喊着康小桩,“桩儿,有事叫姐啊。”  
  进了包房,娇娇打开窗户,对着外面深吸几口气,“说事儿吧。那天去了五个人。我、韩大宝,汪市长、李局、还有一个供应商。那供应商听口音像是广东人。”  “人物关系?”康小桩点了根烟。  “这很好分析啊。那个供应商找了人吃汪市长,汪市长吃李局,李局吃韩大宝呗。”  “理由?”  “饭钱加洗脚的钱,全是韩大宝给的。”   康小桩点点头,将手里的烟猛吸几口,摁进烟灰缸里。  “照你这么说,这人来头不小。”  “汪市长出面的事,多少有点背景,你掂量掂量再行动。”  “你是要我知难而退了。”康小桩拉过一个垫子塞到自己背后,深吸了口气。  “不是这意思,我没具体意见……”娇娇歪着头看着康小桩,“我是觉得,如果铁定没戏的话,索性算了,免得耗费人力物力。你要算算,搞定汪市长得花多少钱,还有,时间够不够你去搞定。”  “谁说铁定没戏?看怎么出牌。”康小桩盯着娇娇看。  娇娇直直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便开始笑,“我说,你怎么看我这么心虚呢?不会是想拿我去钓鱼吧?”  康小桩被娇娇盯得发憷,瞪了他一眼,随即轻咳嗽几下,笑道,“你说话别这么直行不行?  “我就说吧,又是专车接,又是龙虾红酒地,啥时候能这么大方?”  “我承认我是挺抠门的,但对你历来还是大方的。”康小桩起身,坐到娇娇旁边,“……其实这事儿,也不单单是请你帮忙。我俩合作分成。”   “为什么要跟我合作?”娇娇微闭着眼睛,双手揉着太阳穴。  “算是当哥哥的照顾你挣点小钱吧。你总不能这样黑白颠倒地过一辈子吧?挣点钱,干点别的。”  娇娇抵在脑门的指头微颤了一下,缓缓停下来,“怎么合作?”  康小桩喝了口茶,“他们医院马上要引进的这批新的设备,从购置到安装总价有个两百多万。那个广东的那家供应商也只做其中一部分。”  “是吗?你的消息哪儿来的?确凿吗?”  “哪儿来的你就别管了,但是绝对可靠。”  菜上齐了。娇娇走到桌子旁坐下,切了一小块牛肉,“从谁下手?”   “彭四海。”  “为什么是他啊?……不靠谱。人家韩大宝毕竟是一把手,最后还是得他说了算的。”  “靠谱。我打听过,韩大宝和彭四海关系挺特殊。彭四海读高中书时救济过韩大宝,基于这层关系,彭四海若是指定要哪家供货商,韩大宝也绝对不会多说什么。再说了,我只不过是做一小部分生意,也就七八十万,报价也绝对不会高于市场价,不会让他为难。”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是彭四海而不是韩大宝。”  “县官不如县管。彭四海是业务部门的直接负责人,韩大宝即便是一把手,也得按照流程来,所以,在彭四海这里,我们要建立起稳固的,坚不可摧的人际关系。”康小桩晃晃脑袋,“给你讲个故事啊。话说有三男子去女方提亲,女方的家长要他们说说各自的情况。A说,我有1000万;B说,我有一栋豪宅,值2000万;女方家长很满意,问C,你家有啥?C答:我啥都没有,只有一个孩子,现在孩子在你女儿肚子里。A、B无语,走了。这个案例告诉我们一个浅显的道理:核心竞争力不是资金和固定资产,而是在关键的岗位上,要有自己的人。”  娇娇忍不住笑,“你是准备花重金来搞定彭四海了?”  康小桩点了根烟,叹一口气,“想是这样想。不过,彭四海这人挺怪,话不多,不抽烟不打牌,不唱歌不爱喝酒,出门旅游像是也没多大兴趣,难以投其所好;直接给钱吧,他那老婆又咋咋呼呼的,不太识时务,怕是钱刚一送去就被她嚷遍了整个小区……,唉,我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查,发现他最感兴趣的就是工作。”  “看你眉毛拧的。”娇娇跟着拧了拧眉毛,随后就笑开了,“那索性弄个人脑袋让他开开呗。”   “错。”康小桩朝他摆摆手,“不是脑袋,是心。”  “谁的心?”  “你的。”  “你让我去施一美人计,成为彭四海肚子里的那人。”娇娇倒了半杯果汁,摇晃着杯子微笑。  康小桩笑着点上一根烟,“您明智。先就说好的,我俩分成,不单单是帮我忙。”  “你就这么看好我?我可没信心能搞定彭四海,而且,即使彭四海同意了,你就坚信韩大宝不会出面干涉?”  “只要你能搞定彭四海,后面就不是问题。也就是说,如果彭四海铁了心要帮你这个忙,那就一定没有问题,你要有信心。我告诉你,现在公关,扔钱远远没有送女人可靠。一是砸钱容易留下把柄,对方受了牵连,以后就没了合作可能,这叫自毁前程;风险其二是怕他太贪心,收了钱不办事儿,你落一个哑巴吃黄连。但是用女人就保险多了,只要细节处理得好,一般人也就不容易发现,顶多就是传点绯闻什么的,那又有什么?没有眼见为实的铁证谁敢举报?有专业审计的但是没有专业查房的。另外成本也低,顶多就是几顿饭钱,还不指定谁出呢;有效期也长,一次感情投资,可以办很多事儿。这男人一旦动了真感情是很可怕的,心甘情愿地让你利用不说,你利用得轻了他还觉得你是瞧不起他!公关的最高境界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你让领导往东,他不敢往西;你批评他这事儿没办好,他跟你赔着笑说是。”  
  “万一其他人也这么想怎么办?我的意思是,你能想到,别人就未必想不到。”  “所以说嘛,我们得先走一步,先入为主嘛。”  “嗯,招是个好招,但要是用到彭院身上,绝对就是个损招。”  “为什么?”康小桩不解地看着娇娇。  “我跟他接触过一次,就上次。感觉这人,基本上就不会正眼看女人,不是他清高,而是他对女人没什么概念,别说做出格的事儿,怕是连念头都不会有。这种男人,木讷,不善于观察,不知道钻空子,不会轻易冲动。就像种地,老老实实地守着自己那块责任田,不知道别人田里种玉米还是红薯。我担心他到时候不上钩不说,还因为识破了你利用他的意图,在韩院面前倒一盆苦水,让你和韩院原本就不太牢靠的交情也死掉了,其结果,也是自毁前程。”  “你为什么说我跟韩院交情浅?”康小桩很是惊讶。  “交情深,你能拿彭四海开刀?还病急乱投医地让我帮忙。你何尝不想砸钱啊,砸不出去呗。”娇娇笑的狡黠,“还说什么科学依据。”  “大人您高见,我越发觉得,请您出山是最明智抉择。”康小桩有点难为情,也有点激动,这丫头,关键时刻还挺有判断力,是个公关的料。  “过奖。”娇娇捏着肩膀,活动了颈椎,“不过你别急,按照我对男人的了解,像彭四海这种男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若能跟他成为至交,他会为你卖命,相当仗义,有担待,但问题是,他很自闭,自我保护意识也强,很难跟谁交心,只怕做再多工作也是徒劳。还有……”娇娇自嘲地笑,“你确定他会对我一个陪酒女郎动心?人家专给人治脑袋,自己的脑子也一定好使。你看看我现在的硬件儿,还不行,万一我没嫌他老,他还嫌我胖了呢,得抽抽脂瘦瘦腰,隆个鼻子垫个下巴……”  “还没行动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动心?凭你的魅力,哪个男人不动心?你是没看彭四海那老婆,一看保准你信心十足,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哪儿跟你比?放心,就你这样儿,对付他足够了。还有,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得使用策略。女人的魅力,是智慧,跟外貌没关系。”  “有点刺激,怎么突然感觉自己像女间谍?我是不是该回去再一遍《色戒》,学学王佳芝。”娇娇拿过一个大龙虾开始剥,剥到一半儿停下了,想起来什么似地,“你就不怕我到时候用着用着策略,把自己给策进去了,比如说我爱上他了?”  “噗——”康小桩一口汤差点喷出来,“那说明两个问题,一,你缺少父爱;二,你不喜欢长的帅的,帅一点儿都不行。”他笑完,用纸巾擦擦手。  “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现在你告诉我,行还是不行。”  “敲诈勒索我不干,出卖美色我不干,招摇撞骗我不干。”  “那个你目前也干不了。”康小桩瞪她一眼。  娇娇不语,撑着脑袋,用指头在杯口上缓缓地画圈儿,许久抬头,看着康小桩笑,“拿下了怎么办”  “你八万。”  娇娇还是撑着脑袋,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而后有点无所谓地笑笑,“我那一颗心,值不了那么多,六万吧。”说完打了响子,“开酒。”  
  顶起 写的好
  坐地上等。。
  05.  彭四海早上出门的时候,李牡丹正从外面买菜回来。一见彭四海,立马放下菜篮子,神神秘秘地说,“喂,告诉你啊,刚刚买菜时听李姐说,静静他们两口子离婚了。”  “哦。”彭四海不想搭理,低头换鞋。  “我就说他俩过不长。看我说的没错吧?”李牡丹得意地看着他,“我一般看人忒准。”  “有意思吗?没事少关心别人的私事。”彭四海懒得看她。  “我就随便说说你皱什么眉啊?”李牡丹抬手抹抹汗,“晚上回来吃饭不?我买了肥肠。”  又是肥肠!自从上次彭四海冲锋陷阵时,李牡丹一声“肥肠扔在池子里”把他喊熄火后,他一听“肥肠”这俩字儿就特窝火,像是蒙受了奇耻大辱似的。再说这李牡丹也是个不怕麻烦的人,别人买肥肠都是买拾掇好的,她却嫌人家弄的不干净,提回家自己动手,冲冲洗洗地忙活几个小时,弄得满厨房都是味儿。这让彭四海觉得她把几截肥肠看的比自己还重要。  “到底是回还说不回啊?”李牡丹从厨房探出身子喊道,发现彭四海早已经走了。    彭四海刚一进医院大门就接到韩大宝的电话,要他去他办公室一趟。  韩大宝的办公室在六楼,彭四海等电梯时,看见收费室的莫林朝自己走过来,一见彭四海,马上就扭起了水蛇腰,走起了秧歌步,“彭院长也去六楼吗?”  “嗯。小莫婚假休完了?”彭四海朝他挤出一丝笑。他不太喜欢这莫林,看人的眼睛肆无忌惮地,像要把人看穿。  “早休完了,都上班半个月啦,彭院长不太关心我哦。”莫林冲她一笑,“彭院最近气色不错啊,像是三十岁的小伙子呢。”  “啊,是吧?”彭四海觉得头顶上悬着一个马蜂窝,随时都要掉下来。  莫林自顾自地拍完一阵马屁,伸手挡住电梯,“到了,彭院您请。”  “好好。”彭四海忙先走一步。  
  韩大宝的办公室里,还坐着另外一个人。   “这是广东健康器械公司的林总。林总,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我们院最权威的脑颅专家,分管业务的彭院长。”  “您好彭院长,幸会幸会,”林总握完手,给彭四海递了根烟。  “不会,谢谢。”彭四海摆摆手,看了看韩大宝,想弄清楚他这么着急喊自己来,究竟是什么事。  林总收起烟,连忙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彭四海,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黄灿灿的金牙,“还望以后多多关照。”  “林总客气了。”彭四海双手接过来,随即面露难色,“抱歉,我忘带了。”  “没关系没关系。”林总说完看着韩大宝,“我们彭院,相当低调的哦。”   “彭院长满腹经纶,业务过硬,为人也是相当实在。”韩大宝说。  “看出来了。”林总满脸仰慕,伸出戴着俩黄金戒指的手,再次握着彭四海的手说,“彭院,能认识您,是我林一天的福气,简直就是三生有幸,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对您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犹如黄河之水奔腾不息。”  彭四海有点惶恐地笑笑,“林总您真是幽默。”  “那行。韩院、彭院,你们先忙,回头再联系。”林总将LV手包夹在腋下,又跟韩大宝握了握手。  “行,等我们这边准备好了就给您电话,尽快。”韩大宝起身送客,刚一开门,看见莫林站在门外。她大概是有意在偷听,这会儿被突然发现,立马涨红了脸。  “韩院,您怎么能这么过分呢?”林总看了莫林一眼,对韩大宝笑到,“全把年轻貌美,内外兼修的医生收在您医院,这让其他医院还开不开门啊?”  “哈哈,林总您太会说话了,等有时间了,我一定得让您给我们员工讲一课。”  “可不敢当。”林总笑着,抬起手跟韩大宝做了道别的动作。  林一天刚进了电梯,韩大宝满脸的笑容顿时没了,他转过身,看了一眼跟过来的莫林,轻皱了下眉,“什么事儿?”   “您这表情,变化也太快了吧?”莫林笑笑,“刚才那人谁啊?”  “问这么多干嘛?”  “不说我也知道。”莫林无所谓地笑笑,扭身踩着秧歌儿走了。    
  韩大宝进了办公室,见彭四海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你怎么不跟出去送送啊?这就是汪市长要我们关照的那个人。叫你来,让你俩认识认识。”  “认识他干嘛?”彭四海将手里的名片扔到桌子上,“我对他没兴趣。”  “你说你都当领导了,心眼儿咋这么小呢?”韩大宝冲他摇摇头,“你这脾气啊,一辈子都不会变。”  “就这事儿?我十点钟还有个手术。”彭四海看看时间。  “就这事儿。你安排人开始准备招标的事儿吧,既然迟早是办,就办的迅速点儿,也给汪市长一个好印象。”  “行。对了,那剩下的八十万……”彭四海看着韩大宝。  “这个,回头我俩再商量商量。”  “不用商量,你定吧,我负责照办就是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内定,提前通知我,我好有个准备。”  “要商量的,到时候咱俩再具体议议。”韩大宝说。  出门时,彭四海见莫林站在电梯口,忙转个弯儿,去了卫生间。    回到办公室,彭四海有点悲凉,早就听说官商勾结,没想到会是这么明目张胆。这韩大宝,堂堂一个管着几百号人的市级头号医院的院长,每天竟然也是活在别人的棋局里。  他轻叹口气,拿起病人的资料,开始准备十点钟的手术。  手机响了,有条短信进来,内容很奇怪,只有一个“*”号。彭四海估计是什么骗子,没理会,正要放下手机,又来一条,这回比符号更悬,一个“啊”字。  “神经病。”他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看资料。手机却又响了。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我发的短信你能收到不?”那头传来李牡丹标准的花腔,“今儿有个上门推销电话的,才两百块钱,好看又特便宜,我买了一个。”  “知道了,你买吧,我马上手术,挂了。”  “等等等等,别挂。我得试试效果,你听得到我说话不?”李牡丹像是拿着个对讲机,“喂?喂?请讲话请讲话,喂?请回答请回答。”  彭四海气不打一处来,愤然关了手机。    彭四海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今天的手术不太顺,进行到一半时,病人险些大出血。  他脱下消毒外套时,全身都是冷汗,助手边给他擦额头边说,“彭院,您脸色不好,需要休息。”  美女实习生像往常一样跑过来,呈上一杯牛奶,“彭院,把牛奶喝了,快。”  “我休息会儿。”他没接那牛奶,疲惫地甩甩手,朝他的休息室走去。  “我是不是特招人嫌?”美女实习生握着“进贡失败“的牛奶,很是惆怅地问彭四海的助理。  助理看看她,指指自己的脑袋,“你这儿有问题。这么滚烫的牛奶能喝吗?你是报仇来的吧?”  
  彭四海躺在休息室的床上,很是自责。今天在手术室谁都看出来了,病人之所以差点大出血,是因为自己突然的一迟疑。至于迟疑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就是那一瞬间,大脑突然短路了。干了十多年了,这样的低级错误还是第一次,他很是懊恼。  彭四海想分析一下原因,但有觉得很困,于是任凭大脑散漫着,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地睡去。    康小桩给汪总电话,说晚上想请韩大宝和彭四海吃饭,让他作陪。汪总在电话里哈哈一笑,说桩哥放心,小意思,我“娱界一哥”叫他来,他韩大宝能不来吗?接着,又在电话里海吹一通,说前几天一个分院的院长送他几盒进口人参,硬是被他退回去了,“什么人参海参的,以为这就能搭上我。我是讲感情的人。”  康小桩蹲在厕所,把电话开了免提立在一旁,憋着笑,时不时见缝插针地来几句,“嗯,那是那是。”这小子说话跟讲评书似的,特别能治便秘。    汪总名叫汪阳,地球人都知道他是卫生局那李局长的堂弟。不是他堂哥很出名,是他自己太不低调。他会经常隔三差五地打着“李桥飞”三个字在外大设宴席,四处签单,好不带劲儿,遇上一个怠慢自己的人,他会把对方肩膀一拍,“不认识我吧?也正常,但我哥你一定认识,李桥飞!那是我哥。”  李桥飞为此非常恼火,又还不能跟他讲道理,你一开口,他能接下去说上半天,连马克思斯大林都能给你搬出来,比谁都明是非,就是不能落到实处。当初他要开那“痒吧”夜总会,也是信誓旦旦地在李桥飞面前痛下决心,表了死态,李桥飞才出面担保帮他贷的款,可开张到现在,不知道出了多少状况,公安和消防跟夜总会的小姐一样来的勤便,幸好有李桥飞暗地帮他撑着。  不过这人还挺仗义,大事儿帮不了,请人吃饭这种小事儿还是不成问题的。康小桩就是看中这点,才跟他做成了朋友。  
  楼主更新的有点慢啊!把人等的心焦的很。
  韩大宝接完汪阳的电话,跟着给彭四海去了个电话,关机。随后去他办公室,也没见着人,助理告诉他说,彭院长在休息室。  “五点钟叫醒他,让他给我回个电话。”韩大宝抬手看看手腕,一转身,见莫林站在身后。  “你老跟着我什么意思?”韩大宝迅速地扫了一圈周围。  “找你有事儿呗。”莫林压低声音道。  “有事下班了说。”韩大宝没看他,径直走了。    彭四海是被一个稀奇古怪的梦闹醒的。主角依旧是娇娇,但声音换成李牡丹了,她追着自己问,一根指头代表海马,五根指头是什么?彭四海猜不着也说不出,急得满头大汗,手一伸,就醒了。  助理在外面轻敲了下门,彭四海恍惚的脑子清醒了很多。  “韩院长说,让您休息好了,给他去个电话。”  “病人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血压也很稳定。”  “好。”彭四海松了口气,坐起身,有点愧疚地看着助理,“今天是我的我问题。”  “已经脱离了危险,您就别多想了。您可能是太累了。”  “嗯。”彭四海感激地冲他笑笑,起身伸了个懒腰。  助理给他倒了杯温开水,准备离去。  “等等。”彭四海突然想到那个奇怪的梦,“问你个问题,一根指头代表海马,五根指头是什么?”  助理一脸茫然,“珊瑚吧?”说完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呢,……跟手术有关吗?”他实在想不到无法把海马跟脑颅联系到一起。   “没没没,随便问问,您忙去吧。”彭四海有点失望地朝他挥挥手。    手术的安全着陆让彭四海总算松了口气,加上睡了一觉,精神顿时好了许多,心情越发好了起来,这让他内心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骚动,很想放松一下紧张的脑子。于是拿起床头的座机,给韩大宝去了个电话,“找我?”  “晚上有个饭局,汪阳和康胖子。”  “行。”彭四海挺爽快地答应。    晚上六点,凯悦楼。  康小桩和汪阳早到,两人在包房正对着手机研究一个荤段子,笑得不可开支。韩大宝和彭四海进来到包房时,汪阳怎么也刹不住车,指着康小桩说,“日你奶奶,太绝了这。”  韩大宝回头看看彭四海,“这小子今天才原形毕露。”  
“对对,喝酒之前我得说两句。”汪阳起身道,“今儿聚一起,都是兄弟了,都给我毕露一回,男人嘛,除了他妈尿可以憋,其他什么也不能憋。”  “错!尿也不能憋。男人天生就不是受憋的。”  汪阳和康小桩两人今天极其亢奋,像是来之前每人喝了一桶红牛似地。彭四海坐在一旁喝茶,跟着笑。此刻,他多少有点失望,——她来吗?  “你上次说,我们院里最差什么样的人才?”彭四海佯装没话找话,实则顾左右而言他。  “公关人才啊。你看我们院里,每次搞个接待都带一群虎背熊腰的男人,多煞风景,没面子……,对了,那娇娇呢?把她叫来,我正好感谢感谢她。那天她可是帮我大忙。”  “叫了她了,应该快了,我催催。”康小桩拨电话时,无意看到彭四海脸上掠过一丝欣喜。  
  韩大宝接完汪阳的电话,跟着给彭四海去了个电话,关机。随后去他办公室,也没见着人,助理告诉他说,彭院长在休息室。  “五点钟叫醒他,让他给我回个电话。”韩大宝抬手看看手腕,一转身,见莫林站在身后。  “你老跟着我什么意思?”韩大宝迅速地扫了一圈周围。  “找你有事儿呗。”莫林压低声音道。  “有事下班了说。”韩大宝没看他,径直走了。    彭四海是被一个稀奇古怪的梦闹醒的。主角依旧是娇娇,但声音换成李牡丹了,她追着自己问,一根指头代表海马,五根指头是什么?彭四海猜不着也说不出,急得满头大汗,手一伸,就醒了。  助理在外面轻敲了下门,彭四海恍惚的脑子清醒了很多。  “韩院长说,让您休息好了,给他去个电话。”  “病人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血压也很稳定。”  “好。”彭四海松了口气,坐起身,有点愧疚地看着助理,“今天是我的我问题。”  “已经脱离了危险,您就别多想了。您可能是太累了。”  “嗯。”彭四海感激地冲他笑笑,起身伸了个懒腰。  助理给他倒了杯温开水,准备离去。  “等等。”彭四海突然想到那个奇怪的梦,“问你个问题,一根指头代表海马,五根指头是什么?”  助理一脸茫然,“珊瑚吧?”说完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呢,……跟手术有关吗?”他实在想不到无法把海马跟脑颅联系到一起。   “没没没,随便问问,您忙去吧。”彭四海有点失望地朝他挥挥手。    手术的安全着陆让彭四海总算松了口气,加上睡了一觉,精神顿时好了许多,心情越发好了起来,这让他内心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骚动,很想放松一下紧张的脑子。于是拿起床头的座机,给韩大宝去了个电话,“找我?”  “晚上有个饭局,汪阳和康胖子。”  “行。”彭四海挺爽快地答应。    晚上六点,凯悦楼。  康小桩和汪阳早到,两人在包房正对着手机研究一个荤段子,笑得不可开支。韩大宝和彭四海进来到包房时,汪阳怎么也刹不住车,指着康小桩说,“日你奶奶,太绝了这。”  韩大宝回头看看彭四海,“这小子今天才原形毕露。”  
“对对,喝酒之前我得说两句。”汪阳起身道,“今儿聚一起,都是兄弟了,都给我毕露一回,男人嘛,除了他妈尿可以憋,其他什么也不能憋。”  “错!尿也不能憋。男人天生就不是受憋的。”  汪阳和康小桩两人今天极其亢奋,像是来之前每人喝了一桶红牛似地。彭四海坐在一旁喝茶,跟着笑。此刻,他多少有点失望,——她来吗?  “你上次说,我们院里最差什么样的人才?”彭四海佯装没话找话,实则顾左右而言他。  “公关人才啊。你看我们院里,每次搞个接待都带一群虎背熊腰的男人,多煞风景,没面子……,对了,那娇娇呢?把她叫来,我正好感谢感谢她。那天她可是帮我大忙。”  “叫了她了,应该快了,我催催。”康小桩拨电话时,无意看到彭四海脸上掠过一丝欣喜。  
  娇娇赶过来的时候,菜已经全部上齐了。她一进门,语不惊人死不休,“迟到了迟到了,罚酒三杯。”  汪阳使劲拍了一下巴掌,“全建安市,还就你有这个豪爽劲儿。”  “来来来,快坐下。”康小桩边说边朝着门外喊,“服务员,拿酒。”  “上次挨着彭院坐的,这次还是照旧吧。大家别有意见啊,我知道我讨人喜欢,但不能分身呐。”娇娇说着,就朝彭四海走去。  汪阳见状,喊道,“彭院,你这太幸福了,得先跟娇娇走一个。”  “走一个可以,但我那三杯自罚的还没喝呢。”娇娇从服务员手里拿过酒瓶,“我得先喝,人品如酒品。”她边倒酒边看着彭四海,有些撒娇,“彭院,要不你陪我喝?”  大家笑开了,彭四海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推着眼睛冲大家傻笑,“我人品不怎么好。”  娇娇哪里管他什么品,倒了一小杯酒递给彭四海,“陪我喝吧,看我今儿坐在您旁边,好歹也是邻居嘛。”  彭四海感觉这酒喝得没什么道理,想说点什么,比如,你自己罚酒为什么要扯上我呢?不是我让你迟到的啊?你那边坐的是汪阳,也是邻居啊,怎么不跟他喝?  但他又不想这么较真,心说,不就一杯酒嘛,用着跟着女人这么计较吗?他看了看大伙儿,揶揄地笑道,“说恭敬不如从命”。  一杯喝完,阳煞有介事,像个足球解说员,“好,第二杯马上开始了,娇娇,你得趁热打铁。”   “打什么铁啊。”娇娇找出两个大杯子,分别朝里面倒了三小杯酒,说,“各位大哥,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我要跟彭院喝交杯,有没有拦我的?谁拦我跟谁急。”说完,也不管彭四海愿不愿意,拉起彭四海的胳膊,摆好了姿势。  彭四海哪里料到娇娇今天这么大方,如果说第一次见面时她是温婉多情,柔情似水,那今天,绝对是热情奔放,狂野似火。  彭四海暗想,靠,一个月不见,生猛了!不过他倒挺喜欢这副生猛劲儿。娇娇这么一大方,自己就显得被动了,一被动,喝酒这事儿就不是放纵了,就是 “被强迫的”,到时候即使喝醉了又搂了娇娇的腰,桌上人也会给予理解,——这老彭,太实诚了,让他喝他就喝,你看这醉的可怜样儿。  彭四海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于是,他端着杯子,说了有生以来在酒桌上最男人的话,“干了!”  掌声四起。  韩大宝端着酒杯对康小桩和汪阳道,“有没有搞错啊?东道主都还没发言,我们都还没喝,他俩就交上了。”  “就是,他妈的规矩都乱了。”  “来,咱们这三个孤苦伶仃的男人自交一杯。”    娇娇跟彭四海的这一杯交杯酒,把饭局的气氛提前推向高潮,很快,两瓶茅台就见了底。汪阳说得对,男人天生就不是受憋的。  彭四海满脸通红,一只手软弱无力地撑着脑袋,那脑袋此时没有了一点戒备,轻飘飘地,时不时顺着手心往下滑。  汪阳摇晃着起身,“我……我要唱歌。”  康小桩指指一边,“厕所在那边。”  “日你奶奶!”汪阳指指自己的嘴巴,“老子是上面想唱。”  “好!欢迎汪阳给我们唱歌。”韩大宝用碗敲着桌子,继而大家也跟着敲起来。  “康小桩……,报幕!”汪阳同样晃悠的胳膊伸向康小桩。  “下面欢迎,陕北地区最具潜力歌手,汪阳先生为大家表演一首,——什么歌?”  “陕北民歌。”汪阳微眯着眼睛,两腿迈开,一副“杀出一条血路”的架势。  “小妹生得标,   围个花围腰。  解下花围腰,  露出两个山包包……”  还没唱完,大家笑作一团。歌倒是一首好歌,但汪阳用劲儿太大,刚要开口就破了音。  “我来唱一个。”韩大宝不甘示弱,晃悠着起身,问康小桩,“有伴奏吗?我要一个费玉清的伴奏。”   “有,兄弟们,转移,咱去汪总那里继续。”康小桩不忍心扼杀大家正浓的兴致,咬咬牙,暗想,老子,今天大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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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四海迷迷糊糊地跟着大部队来到“痒吧”的一间包房。他今天也喝的有点多,不过心里倒很乐意,——醉了好,免得清醒受煎熬。  彭四海坐定后,发现包房多了三个穿着前卫的女人,她们你推我桑地站在那里,咯咯咯地笑个不停。汪阳把她们拉到韩大宝和康小桩旁边,笑着说,“兄弟们,一人一个,别玩串了。”  娇娇从外面接完电话进来,坐到彭四海旁边,不语。先是一口气将一杯果汁喝了一大半,接着,又对着一盘水果狂吃。  “你没事儿吧?”彭四海朝她客气地笑笑。  “就是饿了。”  “哦,这还有。”彭四海忙把自己面前的水果朝一旁挪了挪。  娇娇正塞了两颗草莓在嘴里,突然意识到什么,忙掏了一颗出来,冲他笑笑,“吃吗?”  “你吃吧。我不太爱吃这些。”  “哦。要不,咱再碰一杯?”娇娇笑着说。  “不能再喝了,你。”  “太扫兴了吧您也?”娇娇端起两杯红酒,“敬你一杯。”  “你今天给我的感觉,跟上次不太一样。”  娇娇咽下嘴里的草莓,“有吗?”  “嗯。上次,比这次乖巧,这次,有点野了。”  “你喜欢哪种?”娇娇吃了几个水果,把自己吃醒了,明白自己还有任务在身,立刻又媚笑起来。  “都喜欢。”彭四海说的有点认真,以至于眼神里全是柔情。   娇娇在这种地方被人敷衍怪了,突然见彭四海这样看着自己,不禁有点意料不及。  “他们今天都喝多了,酒这东西真是害人,好人都给喝坏了。”  “你呢?”娇娇习惯往他那边挪了挪。她身上那股子香味就还像先前那样,依旧往彭四海骨头里浸。  “我还好。”彭四海觉得脑门涌上一股血。  “那跳舞去吧。”娇娇看着她笑,一把握住彭四海的手。  彭四海吓到了,触电似的往回抽,被娇娇使劲地握着,“我有这么可怕吗?”  “呵呵,不是。”彭四海尴尬地笑笑,下意识地四周看了看,发现根本就没人注意他。韩大宝正搂着一女的,唱歌“其实我很寂寞……”,汪阳和康小桩各自搂了一个女的在掷骰子。汪阳一只手时不时地在旁边那条雪白的大腿上磨蹭。   这一看,彭四海竟然有种备受安慰的感觉,他冲娇娇笑笑,想说什么,脑子里却没词儿了。  娇娇起身,拉拉他胳膊,俯下身说,“跳舞去吧。”彭四海一抬眼,一对软软颤颤的东西挡在他眼前,在昏暗的灯光下白的耀眼。他不敢再看了。  彭四海似乎是第一次搂着女人跳舞,很紧张,加上喝了酒,平衡不好,所以老是踩娇娇的脚。  “已经是第八脚了。”娇娇附到他耳朵边说,“再踩,我得反击了。”  彭四海正要说对不起,娇娇突然把身子贴到自己胸前,而且越贴越近。  
  彭四海呆了,眼前划过一道闪电,接着便是一阵晕眩,身体的某个部位,突然有了强烈的反应,这种反应一上来,简直让他生不如死。  紧张,接着是自责(他倒底是个老实的男人),自责之后,便再也抑制不住冲动了,这是必然的结果。——他再老实,但终究是个男人。  他的手慢慢地朝她腰上的位置挪去,挪一寸,停几秒,再挪一寸,像他给病人的每一次缝针,针针勾在重要的位置,然后轻轻拉线。  他终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娇娇搂在怀里。  完完全全地搂住娇娇之后,他再次将昏暗的房间扫了一圈,欣喜地发现,韩大宝正着一女的脸,用力地“呗儿”了一口。  他放在娇娇腰上的那只手很放松地上下滑动了几下,落定后,又轻轻地揉捏了一把。    娇娇的身子很软。他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把手从腰上移到她背上。滑,真是光滑。像是一个熟透了的,撑紧了表皮的蜜桃,轻轻一碰汁水就全溢出来了。自己摸李牡丹摸了半辈子,怎么就不知道有这么光滑呢?他不禁感叹,原来女人的身子还可以是这样的。    一曲罢了,两人回到先前的坐的地方。娇娇倒了两杯红酒,递了一杯给他。  “开心吗?”娇娇问。  “开心。”彭四海还是那么认真地回答。  “不回一出这门儿就忘了我吧?”  “不会,你叫娇娇,一个我所见过的奇女子,我当然记得。”  “你这么说,我得奖励你一下。”娇娇抿了一口红酒在嘴里,嘟着嘴向他凑过来。  彭四海怔了一下,明白了,她把她嘴里的酒吐进他嘴里。他一下觉得心要跳出来了。朝韩大宝那边一看,发现他正朝自己这边看,于是赶紧往后动了动,摆摆手说,“别别别,停停!”  娇娇咽了酒,看着他一张囧脸,哈哈大笑。彭四海起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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