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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道士生涯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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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真是要倒闭了,你们都有地方去么?”满身尘土的陈智刚走出厂房,就听见工友们议论着,他木讷的抬头看了一眼,一张破产公告赫然贴在破烂的公告栏上,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这个小型的机械加工厂效益早已不好,已经几次减员,陈智因为踏实肯干才拖到了现在。“陈智,你怎么办啊?找到地方没有?”结账时,和陈智一个车间的老林叔关切地问道,陈智家的情况他太清楚了。陈智并没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他出生在东北的Z市,Z市以盛产钢材著称。这里有一个非常著名的钢铁大厂叫Z钢,这个城市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人都在这里工作,也有很多小工厂依附着Z钢存活。他的父亲是Z钢厂的正式员工,那本是让人羡慕的铁饭碗,但在陈智的记忆力,他的父亲只有两件事:一是不停的喝酒,二是不停的打骂人。以至于陈智从小到大没和他爸正常交流过。在陈智从技校毕业那年,他爸因酒后出了严重的工作事故,被厂里给开除了。没了工作的父亲更加堕落,终日嗜酒如命,终于酒后中风,被光荣的送进了养老院。而陈智的母亲则在那一年和他爸离了婚,搬出去住了。陈智不是没怨恨过他爸,但是再怨恨,那仍然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不能不管他。陈智父亲所在的养老院每个月要交一千两百元的生活管理费。钱,是陈智目前最需要的东西。想找个合适的工作并不是很容易,失业就意味着他可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衣食无靠,他自己倒还好解决,但养老院的老头子可等不起。陈智眉头紧锁的回到了家,这个所谓的家是老头子留给他的唯一财产,一套四十来平的老房子,每次外面下大雨,屋角就渗水,发霉的墙皮都不知脱落过多少回了。房间里没有一丝的暖意,老房子的供暖一直不好,虽然经常维修,但老化的管路还是不太给力。陈智仰面躺在床上,看着满是蛛丝破乱不堪的棚顶。“如果实在没办法,难道要去抢劫么?”陈智心里胡思乱想着,感觉非常迷茫和无助,上天或许在给他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忘记了将那扇窗户打开。陈智没有多高的文化,更没有上过大学,职业学校里学的是铆工,被招聘到了这家刚倒闭的小私企。同样陈智也没有女朋友,因为以他现在的条件,实在没有女生愿意看他一眼,陈智也实在无力去负担别人的生活了。一阵滴答滴答的声音打断了陈智的胡思乱想。“该死,又是哪里漏水了!”陈智嘟囔了一句,很不情愿的站起来,循着声音找了过去。水是从暖气里面漏出来的,老式的装修都是把暖气包在木板里,如果要修暖气只能把木板撬开。陈智只好找来了工具,他可不想在失业了之后连房子也淹了。这木板并不难撬,没两分钟陈智就搞定了,拿开所有的木板,里面露出了一个木格,在木格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纸箱,这是很早以前那种装水果用的,放在里面也不知道有多久,上面已经满是灰尘。陈智心中顿时觉得好奇,他不记得有个纸箱放在这里。陈智简单处理了一下暖气,将纸箱从木格里搬了出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这纸箱发霉得厉害,陈智顺手将箱子轻轻的打开。打开后,他看到里面原来是一些他小时候用过的教材,陈智随手捡了一本翻了翻,发现很多书页都已经粘到了一起,书上还有一些他做的课堂笔记。他看着这些歪歪扭扭的字,回忆着小学时候的事。小学时候的他并不快乐,自从他爸被厂里面开除以后,每次喝完酒都会发疯一样的打骂陈智和妈妈,妈妈倒是从来不和他爸争吵,但对陈智和他爸的态度却非常冷漠,陈智经常从母亲的眼睛里看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冰冷。他们家在Z市没有任何亲属,其实这很奇怪,但这让陈智从小就习惯了面对孤独。脑海中回忆着童年时候的事情,陈智捡起了一本包着书皮的书,这书皮是小学时的一个女同学给他包的。打开书皮,这是一本《小学数学》,右下角有他写的歪歪扭扭的名字,三年一班陈智。此刻他的脑海中忽然涌进一段记忆,但却怎么也无法清晰起来,但有一种感觉,他似乎忘记过什么。他翻了翻书,书皮直接掉了下来,从里面飘出了一张泛黄的纸条。陈智将纸条捡了起来,纸条对折着,并不大,当陈智打开纸条的时候,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清晰了起来。纸条上工整的写着两行字: “下午两点,青年锻造厂,厂区仓库见,坐中午12点Z钢正门的通勤车,终点站下,记住一定要来,千万千万!”落款是一个郭字,在纸条的背面还画着一个地图,很详细的标注着大门,厂房和仓库的位置,即便是一个小孩子也能一目了然。陈智看着这张纸条,眼神一动不动,记忆在慢慢的苏醒。这张纸条是他自己放进书皮里的,纸条的内容也是写给他的,纸条背面画的那个工厂他也曾经去过。学校曾经是陈智最讨厌的地方,在他的记忆里,父母从没有来过学校,更不要说给老师送礼了,再加上他自己也贪玩,老师从来不搭理他,只有在需要整顿课堂纪律的时候,才会把他提出来,让他罚站之类的。但也不是全部的老师都对他不好,曾经就有一位姓郭的数学老师对他表示过十二分的关心。郭老师是新调来的,他的样子陈智都有些记不清了,但这位郭老师经常把他叫出来,和他聊天,问他家里的情况,比如爸爸妈妈做什么的,平时家里吃的什么,又问了些他那个年纪根本听不懂的问题,陈智也就没有记下。陈智印象非常深的是郭老师的手上有一块表,表盘的边缘是金色的,陈智从没见人戴过。郭老师告诉过他,这块手表是外国货,叫欧米茄,还说这块表迟早都要给他的,当时让陈智好一阵的高兴。等到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在那个年代,那种金边的欧米茄手表对一个小学老师来说实在有些太贵了。他手中的这张纸条就是这位郭老师写给他的,那是在一个课间休息的时候,陈智像个泥猴一样在操场上踢球,郭老师在球场旁边的大树下将他叫了过去,当时郭老师满头大汗,很匆忙的将手中的纸条交给了陈智,在临走的时候,还神色凝重的说了一句,“一定要来!”当时的陈智如同丈二的和尚,根本摸不着头脑,但要是去纸条上画的那个地方,他就必须要逃学,否则他根本来不及赶上厂门口的通勤车。而且小陈智从来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青年锻造厂是Z钢的附属小厂之一,在Z市的最东头,就是坐通勤车也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但当时郭老师在陈智心中的地位是很高的,所以陈智决定一定要去。具体怎么上的车陈智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车开了很久。(那个厂)坐落在Z市的郊区,没有Z钢那种热闹。门口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在记忆中,他当时很顺利的就进入了厂内,并按照地图标记经过了一个特别大的厂房,透过厂房后门的玻璃窗户,能看到外面有一个铁皮仓库,而郭老师就站在那里。陈智记得他当时看到郭老师的时候,发现郭老师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焦急,很扭曲。正当陈智准备开门出去见他时,突然间,一辆解放大卡车冲了出来,生生的将郭老师撞在了仓库的门上。陈智清晰的记得,那辆解放卡车的车尾正对着他,他根本看不见郭老师被撞成什么样。之后卡车上下来了很多人,全都冲向了车头,没人注意到一个小孩站在门后面。陈智当时吓坏了。那时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他做出了一个小孩子遇到危险后最本能的反应,扭头就跑,疯狂的跑。惊恐中他连怎么跑回去的都记不清了。 但第二天,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个被卡车撞了的郭老师,又去学校上班了。第二章 不存在的人郭老师当时见到他的反应,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陈智刚开始很惊讶,但小孩子的思维是简单的,以为一切都没事了,那个车祸可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有件事不同了,郭老师从此以后再没对他表示过关心,就是陈智主动去说话,郭老师也不爱理他。在陈智当时简单的思维里,认为可能是老师怪他没有去赴约,或者是其它什么原因。总之大人的世界很奇怪。后来那个郭老师很快就转走了,陈智也慢慢忘记了这件事,这张纸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进了书皮里。十五年后的今天,这张纸条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个尘封了很久的记忆才在陈智的脑海中慢慢展现。而当时他觉得很合理的事情,此刻在他这个成年人的眼中,都开始显得那么的不合理。那种解放卡车马力极大,对正常人的撞击绝对是致命的,就算这个人没有被撞死,起码应该被撞成重伤,不可能完好无损的站在第二天的讲台上。一个认识没多少天的新老师,让一个三年级的孩子逃课去找他,而且距离还是如此之远,这让陈智觉得有些蹊跷。细细回忆起来,当时卡车后面载着的那些人,都穿着老旧的迷彩服,每个人的身手都十分矫健,从车上一跃而下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猛兽的气息,这群人的目的更像是,抓人。陈智一晚上没睡好,一直在整理自己的记忆,因为儿时的记忆很模糊,甚至有很多是自己伪造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陈智对这段记忆印象特别深,而且对一些重要的细节非常肯定。好像有一个人在他耳边低声说:“千万要来找我”。第二天一早,陈智就出去找工作了,没了工作就没了收入,老头子可在养老院眼巴巴的等着呢,但陈智的脑子里却一直都在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想着那个奇怪的郭老师。铆工的工作其实不难找,但到劳务市场找工作的却不顺利,大多数工资都不高,还要压月发放,或者就需要去外地。陈智不能去外地,他还有父亲要照顾。转了大半天的陈智灰溜溜的走回居住的家属区,这是一片老职工楼,住的都是Z钢的工人家属。楼群里有家包子铺,刘晓红正站在那里卖包子。刘晓红是陈智的小学和初中同学,那时候Z钢工人的孩子基本都上Z钢的附属小学和中学。刘晓红长得一般,又黑又瘦,像没发育好似的,胆子还小,说话声音小的像蚊子,但上学时的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她初中那年,她爸得了肺癌,她家里倾家荡产给他爸治病,连房子都卖了,但他爸还是走了,只给她和她妈留下了一大笔债。刘晓红初中没上完就辍了学,和她妈一起在这里租了个一楼卖包子。“陈智,工作找到了吗?”刘晓红看到陈智问道,刘晓红对陈智一直很关心,陈智小学时候的书皮就是刘晓红给包的。“没,明天我再去看看!”陈智低声说,眼睛里满是疲惫。刘晓红微微楞了一下,没有再问,转身从热气腾腾的蒸笼中拿了几个包子,递给陈智:“没吃饭呢吧,拿回家吃吧。”“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陈智非常不喜欢占人便宜,但每次刘晓红给他包子的时候,他都推脱不过。“吃过了?那就留着晚上吃吧!”刘晓红笑着将包子硬塞到陈智的手里,转身忙去了。陈智看着刘晓红被热气熏的通红的脸,心里暖暖的。“哦,那谢谢你。对了,我问你个事,你还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新来给我们上数学课的那个郭老师吗?他后来去哪了?”陈智把包子放进背包里说。“哪有什么新来的老师啊,我们从头到尾就一个数学老师,就是那个很凶的胖女人,从来都没换过,你记错了吧?”刘晓红放下手里的活,一脸疑惑的说道。“你再好好想想,绝对是个男老师,只是后来调走了,是不是时间太久你忘了啊?”陈智心生蹊跷。“不会的,你要说别的老师我会忘,但数学老师绝对不会,你忘啦?小学的时候我是学习委员,跟老师们接触是最多的,而且小学我们班就没来过什么男老师。”刘晓红坚定的说道。陈智从刘晓红的眼神中知道,她没骗自己。他有些混乱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昨天没睡好,出现幻觉了?可那张纸条却真实存在啊!那个郭老师绝对出现过,他对那块金边的欧米茄表的印象太深了。“大傻红,你家包子铺又特么扰民了,你知道吧?你信不信今天我把你这破摊儿给砸了啊?”一个极其嚣张的声音在原本有些安静的小区里响起,也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陈智一看过来的那几个人,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对面过来的几个年轻人,为首的身材偏瘦,白净的脸带点雀斑,走起路来浑身乱颤,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他叫苟世飞,大伙背后都叫他狗是非。这货也真对得起这个外号,为人特别的狗性,欺软怕硬,喜欢在背后说别人的是非,那张嘴都不如个好老娘们。苟世飞的妈离婚以后,跟了一个警察局的老头,说是个小领导,但大家都没见过,倒是苟世飞天天把老头挂在嘴上,叫的比自己亲爹还亲。“大傻红,你家包子用死人肉做的啊?这么臭!” 苟世飞直接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神色凶狠的斥道,他身后的两个人也没闲着,一个劲的把包子往嘴里塞。刘晓红看见苟世飞就想哭,怯生生的说道“大飞哥,我家这包子都是新鲜的猪肉,不会臭的,我这包子铺里也没啥大动静,不可能扰民吧!”“怎么?那是我说错了?” 苟世飞一把扔掉手里的半个包子,将包子铺前的凳子直接踢飞了出去。放在平日里,陈智绝对会绕着这个苟世飞走,倒不是说苟世飞有多厉害,就是这家伙每次出来都带着人,这些人都是附近的社会上的人,苟世飞也都死气白赖的跟着他们,哥长哥短的叫着,这一带也还真没几个人想惹他。但今天陈智当面看着刘晓红被欺负了,他一个男人这时候也不能一声不吭啊!陈智只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很是客气的说道:“大飞,咱们都是老同学,她也不容易,天挺冷的咱就别为难她了。”“陈智,你特么的算什么东西,大飞也是你能叫的吗?怎么?想在老子面前玩英雄救美啊?那你也找个好点的啊,这大傻红长得这么丑,你这口味倒是挺重,不过细看下来,你俩也是天生一对,母配乌鸦。”说完苟世飞和他身后的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都是同学,没必要这样吧?”陈智冷着脸说道。“少特么的来巴结老子,你一个失业的,也来跟我装?再特么的不识好歹,老子叫人把你老头从养老院里丢出来。” 苟世飞厉声说道。陈智没有答话,不知道从哪摸了一把铁锹握在手上,脸色铁青的看着苟世飞三人。苟世飞虽然平日里飞扬跋扈,横行霸道的,但真要动起手来,他心里是害怕的。陈智平常在他的印象中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这种人真要动起怒来,就是神仙都敢杀。“你想干嘛?我爸可是警察局的领导,闹出事,吃亏的肯定是你!” 苟世飞眼珠子乱转,心中暗暗发苦,陈智今天怎么成炸毛鸡了?还敢动手了呢?“哎呀,你们这是干嘛啊?大家都是同学,不要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小飞啊,我们家晓红不好,怠慢了你,阿姨请你吃包子,我回去好好教训教训这死丫头。”刘晓红她妈从屋里跑了出来,急忙说道。陈智也将手中的铁锹松了松,苟世飞眼尖,自然知道台阶来了,发狠的指着陈智说,“姓陈的,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你从我裤裆底下钻过去。”苟世飞带着身后的两人走了,而一旁的刘晓红已经泣不成声,红妈在一旁安慰,陈智也插不上什么话,悄无声息的回家了。回到家后,陈智再次将那张纸条拿了出来,仔细看着。这纸条是从一张老式的信纸上撕下来的,虽然开始泛黄,但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一看就是个男人的笔迹,而且练过书法。青年锻造厂,陈智极力的想着这个地方,自从他长大后,就没听到过这个厂子的半点信息,这么多年了,估计这个厂早就废弃了。陈智拿出手机,给两个现在还联系的小学同学打了电话,得到的答案和刘晓红说的一样。陈智甚至给原来的班主任打了电话,同样给了陈智一个肯定的答案,压根儿就没这个人。陈智顿时陷入了迷雾之中,这个郭老师仿佛只在陈智一个人的记忆里出现过,难道是他见鬼了?第三章
仓库里的秘密作为一个现代人,陈智是个绝对的唯物主义者,他不相信鬼神之说,但这一次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他总感觉,他应该再去一次那个青年锻造厂,那里有他要的答案。一盒香烟他已经抽了大半,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只差十分钟就到十二点了,窗外一片漆黑。   那个郭老师到底找我要干什么?为什么没人记得他,陈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执着的好奇心一直在折磨着他。忽然,一个恐怖的想法冲进到陈智的脑子里,“如果郭老师已经死了呢?十五年前就在那个仓库门前被撞死了呢?那后来,我看到的是什么?鬼?”在灭掉最后一根烟头后,陈智做了一个决定,就今天晚上,去那个仓库看看到底发生过什么,不再胡思乱想受煎熬。就算那个厂子没有废弃,大晚上的也没人注意他。陈智将纸条上的地图重新画到一张白纸上,青年锻造厂所处的位置很是偏僻,但外面的出租司机应该可以找到那里。陈智拿好手机和地图,收拾了一个手提的工具包,里面放着一些简单的工具,换上一身劳动服,将帽檐压得很低走出了家门。陈智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看了眼陈智,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神中显得十分的警惕,打劫出租司机的事在这座城市中偶有发生,而陈智给他的感觉又十分的可疑。陈智上车和司机说了一下目的地,司机说他知道那个厂,很早以前就废弃了。他可以带陈智去,但要多付二十元钱,陈智同意了。“小老弟,这深更半夜的跑去那里做什么啊?那厂子好像已经荒废很久了,也就是我,旁人还不一定敢带你去。”司机试探性的问道。“去拿点东西,拿到东西马上就回来,你稍微等我一会。”陈智低声说道。“拿东西?那厂子都废了很久了,据说里面还闹过鬼,能有什么东西啊?”司机继续问道,陈智在他看来越来越不正常了。陈智没有再说话,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地图,出租司机想了想多出来的二十块钱,一咬牙踩着油门走了。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出租车两旁的建筑越来越稀少,有的也大多是些废弃建筑,大约有四十分钟,出租车停在了青年锻造厂的门口。下车后,陈智感觉这个地方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只是过了这么久更加破败了一些,厂门口的青年锻造厂几个字依旧存在。“小老弟,我就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你要是不出来我可就走了,还有,你得把钱先给我,这鬼地方你不怕我还怕呢。”司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陈智把来时的车费和手机号都给了他,告诉他出来时给他剩下的钱。出租司机刚想说不行,但却发现陈智已经快步朝着厂子里面走去,他也不敢再出声,缩了缩脖子待在了车里。厂子的大门被铁栏杆围了起来,这是典型的六十年代的厂区大门,不过经过了十多年的风雨侵蚀,栏杆中已经有了缺口,他刚好能钻进去。大门里面是一条笔直的水泥路,路两边都是一人高的野草,许多的铁零件散落在野草中,上面已经锈迹斑斑,在漆黑的夜里,它们看起来如同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野兽一般,显得格外的狰狞,时不时的有凉风刮过,陈智顿时觉得脖子一紧。按照地图陈智很快确定了方向,这一路上都是水泥路,不消一会的功夫,他已经站在了记忆中那个厂房的门口。厂房的里面漆黑得可怕,微弱的月光根本照不进去,里面似乎有一种可怕的气息,如同有狞笑的鬼魅在里面等着陈智自投罗网,即便是不信鬼神的陈智都觉得双腿发软。他从工具包里将手电拿了出来,这是个狼眼手电,买的时候花了他不少的银子,手电的光线很强,能照照到数十米远的地方,陈智壮了壮胆子,紧了紧背着的工具包,将一根撬棍握在了手中,朝着厂房内走去。进到厂房里后,周围一下子就漆黑了起来,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陈智路过了一些器械操作台,上面落着厚厚的灰,上面还散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工具,厂房里面很深,他走了足足有两百多米,好像走进了地狱深处。这时,前面出现了一个值班室,他的记忆中对这个值班室的印象很模糊。值班室的门是一个老化的木门,上面布满了灰尘,陈智走上前,用撬棍推了推木门,那木门老化的很严重直接倒了下来,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仓库中回荡。陈智拿着手电照了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慢慢的走了进去,值班室里有一张老式的木桌,一张简易的单人床,还有一个折叠的凳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红色的本子。这是一本工作日记,他翻开中间的一页,上面写着:“厂内一切正常,重要零件明日送到,注意接收。”后面的日期写的是号。陈智再翻后一页就没有字了。木桌下面有一个抽屉,打开抽屉里面有一个行军水壶,陈智拿起来晃了晃,感觉到里面有水声,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飘了出来,可能是因为时间的关系,这酒的香味要比一般的酒浓郁很多。那时候的人都比较穷,所以大家都比较节省,这小半壶的白酒不太可能随便扔掉,但他的主人却没有把它带走,陈智的心中有了疑问,是忘记了?还是来不及拿?眼下陈智没有空去想那么多,他要做的是第一时间找到那间仓库,他将水壶放回了回去,走出值班室,继续朝着漆黑的深处走去。这一路上他的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仿佛暗中有人在盯着他一样,而自己走的仿佛不是阳间的路,而是阴间的鬼道。他自己也不知道走了过久,仿佛忘记了时间的存在,厂房的后门出现在他的手电光下,这个地方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走过这扇门就是那个记忆中的仓库了。陈智推开后门,看到的景象让他心中一沉,他远远的就瞧见那仓库门上有一个很大的凹陷,被撞击的痕迹还在,如此说来他当初见到的一切就都是真的。他忽然感觉手心有些冒汗,急忙在衣服上擦了擦。仓库的大门是一个当年很常见的厚铁皮门,如
面已经布满了锈迹,大门的中间是凹进去的,这个门没有修复过,陈智摸着上面的凹陷,心想:“这样程度的撞击,人在第二天怎么可能会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呢?”此刻陈智的大脑已经无法控制的开始恐惧和幻想了,东北的三九天非常的冷,四周静的吓人,他感觉远处的草丛中似乎站着一个人,冷冷的看着他,冲着他诡异的笑着,而郭老师似乎就站在这仓库的门后,浑身血淋淋的,对陈智哭诉说自己一直在这里等他。阴冷的气息使他头皮发麻,冷汗淋漓,但此刻要打退堂鼓是绝对不可能了,何况如果他现在走了,那他以后会永远被这件事所折磨。“一定要进去看看!”陈智定了定神,将手电含在嘴里,双手紧紧握住撬棍,将铁门上的锁用力撬开,门开了,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顿时一阵阴风从里面吹来,让陈智感觉到仿佛打开的是通往地狱的大门。一股浓重的怪味混着金属味扑面而来。陈智打开手电扫了一下,仓库并不大,堆满了乱七八糟的零件和不知道多少年的破箱子。陈智踩着这些东西小心翼翼的往里走,翻了翻,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但他注意到,在房间中有一个非常别扭的地方,房间中间的地面上放着一个大木头箱子,非常孤立,好像是被刻意放在这里的。木箱上面全是发霉的绿毛,陈智试着推了一下,箱子很沉,他用足全身的力气,双手按住木箱的前端,双腿一用力,伴随着沉闷的摩擦声,木箱缓缓的被推开,下方的地面随之露了出来。他看到地面上有一个铁皮的地窖拉门,上面绑着粗重的铁链和一个精致的小锁头。这里面藏着什么吗?陈智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着,不断的咽着口水,此刻的他很紧张,从未有过的紧张。这个锁头十分的精致,在经过了这么多年后却没有半点锈迹,陈智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它砸开。他伸手吃力的拉开了地窖沉重的铁门,露出一个很长的铁梯,地窖里面漆黑一片,不知道有多深,显得格外的阴森可怕。陈智拍拍脸定了定神,把手电咬在嘴上。顺着铁梯爬了下去,这铁梯有十多米长,陈智不到一分钟就爬到底了。当陈智双脚落地时,一股巨大的霉味扑面而来,他用手电对着前面扫了一下,发霉的墙皮很多都剥落了下来。当他用手电照到地上时,看到的东西让他的每个毛细血管都炸开了。那里躺着一具已经完全风干,狰狞扭曲的尸体,尸体的手腕上很晃眼的带着那只欧米茄男士手表,表盘的边条是非常显眼的金色。
活见鬼陈智像被雷击中一样僵在那里,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等他反应过来看到的是一具尸体的时候,顿时魂不附体。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跑”,他转身朝着楼梯连滚带爬的跑去。陈智的后脑勺冷飕飕的,感觉身后的那个尸体似乎已经看见他了,从地上向他爬来,想要用干枯的手去抓陈智的脚。陈智像箭一样冲出了地窖门,疯狂的向出口跑去,腿上的肌肉因恐惧而剧烈的抖动着,不过此刻他顾不上这些。而就在他要跑出去的时候,忽然被一块石头绊倒了,陈智咣当一声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与此同时身后阴风阵阵,似乎那个尸体追了过来,面目狰狞的扑到了他的身上,指甲刺进了他的肉里,他疯狂的嘶喊起来。当陈智的理智回来的时候,发现嗓子已经嘶哑了。他试着喊了一声,声音传的很远,显得格外恐怖。东北三九天的寒风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脸上,鼻涕都已经冻成了冰。陈智慢慢冷静了下来,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天上朦朦胧胧的月亮,周围是静悄悄的厂区,一片漆黑。没有什么尸体追过来,刚才因为惊吓产生的幻觉。一阵北风吹来,陈智哆哆嗦嗦的点上一根烟,对自己说:“看来那个郭老师真的存在,他就死在那个地窖里,那后来他看见的那个是什么?郭老师的灵魂?鬼?。”此时的陈智打心底里想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管它娘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只想赶快回到家里去。但是陈智没有走,原因很简单,他看到了那块欧米茄手表。陈智想到了自己那中风在床,连说话都困难的老父亲,下个月就要被赶出养老院了。陈智太需要钱了,需要的能让他能克服人类原有的那种恐惧。那块欧米茄牌手表应该能值些钱,起码能够交他爸下月的养老费。如果他现在从这个鬼厂里跑出去,明天如果报警,警察就会把手表和尸体一起带走,那陈智就没有机会拿那块表了。如果不报警,这鬼地方他还敢来第二次吗?什么叫恐怖?鬼神么?比起他那双手颤抖,年迈瘫痪的父亲无处安身,鬼神算恐怖么?就算那个地窖里真有鬼等着他,为了他爸,他也遇鬼斩鬼,遇神杀神。陈智掐掉手里的烟,感觉已经没那么害怕了,他经常有这种感觉,他的潜意识里有一种被隐藏的性格,非常的冷静和果决,在关键时刻就会激发出来。“不行我得回去!”他首先把手提袋放到仓库外,防止像刚才一样惊吓过度扔在里面,如果警察来到这里发现手提袋就麻烦了。然后他到地窖口向下看了一下,刚才手电掉在了下面,借着手电的光亮,能清晰的看到下面的地面。估算了一下到地面的高度,回忆一下尸体所在的位置,推算了一下把表拿下来最快的步骤,尽量减少浪费时间的动作,好减少产生恐惧的时间。最后他决定嘴里默念着数字行动。因为人在默念的时候,大脑中的思维就不会那么敏锐,头脑中没有那么多的联想,就不会那么害怕。在下地窖之前,陈智对着地窖内磕了三个头,低声说:“郭老师,我是您的学生陈智,我现在碰到事情转不开,借您的手表救救急,求您别怪罪我,您原来不也说过那块手表是要给我的嘛。您放心,我明天就报警,给您洗血沉冤,您可千万别吓我啊,等我有钱了,一定给您烧名车美女。”陈智表完决心之后,开始顺着梯子往下爬,扔在下面的狼眼手电很亮,他循着光亮而去。他没有向别处乱看,而是先把手电捡了起来,直接用手电晃到尸体的位置。当陈智再一次看见那具尸体时,刚刚的恐惧感再度涌了上来,尸体的样子太恐怖了,尸体整体向后弯曲,不合常理的扭曲着,两只手向前抓伸着,嘴张的极大,好像死前受过极大的酷刑。太可怕了,被车撞死相会这么恐怖。他立刻摇摇头,甩开这些思绪,不停的提醒自己,:“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看,拿了表就走。”陈智哆哆嗦嗦的走到尸体的旁边,避开尸体的头不看,去找尸体的手。找到后,他在尸体的旁边蹲了下了,看到尸体的胳膊干枯发紫,手畸形的伸展着,好像要来抓他。陈智此时的身体已经吓硬了,上下牙打颤,他嘴里默念着数字,去解手表的表带。当陈智的手刚碰到尸体的手腕时,一丝冰冷的触感传送过来,陈智的手哆嗦了一下,心脏都快吐出来了。还好表的皮带已经发糟了,一拉就掉了下来。陈智长出了一口气,把表塞进大衣口袋里。陈智正要转身离开时,手机忽然响了,他心中一紧,手电就离手了。“你好,有电话来了,快接电话。”这个原本熟悉的彩铃,在这个诡异的地窖里变得十分的瘆人,陈智不接也知道,一定是等在外面的出租司机,这家伙还真敬业,还等着呢,陈智没心思跟他废话,把电话按了,就去找手电。这时,陈智才发现,手电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旁边,手电的光线正好照到尸体的脸上,照的一清二楚。尸体大张着嘴,眼珠干瘪,露出黑洞一样的的眼眶,正阴森森的看着他。陈智这一吓可不轻,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不能控制自己的盯着尸体,腿在此刻也失去了知觉。他记得尸体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和最后一次见到郭老师的记忆一样,那是一件当时很流行的深蓝色外套,上面有金利来的标志。他看到尸体的头上很多裂痕,像被人用刀砍过一样,而尸体的那张脸,陈智一眼就认出来了,那真的就是郭老师。陈智咬了咬嘴唇,稍微清醒了一下,迅速的提醒自己,什么都别想,赶快离开这里。他不敢再看尸体的脸,把手电咬在嘴上,用最快的速度爬上铁梯。当他用跑到仓库外时,发现自己浑身已经湿透了,在这寒冬的天气,他头上的汗滴答滴答的掉在眼睛上。他提上手提袋从厂房的后门顺着原路急急忙忙往的回走,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出这个鬼厂。不知道为什么,前面的路变得特别长,而且陈智总感觉背后有一阵阵阴风吹来。好像那个尸体一直在后面跟着他,随时都会扑过来抓他一样。陈智的理智告诉自己,:“别瞎想,快走。”他快步的路过先前碰到的值班室,正要继续走。忽然一个信号进到他的脑袋里,“不对。”他回头看向值班室,脑袋里一个霹雳。值班室的灯什么时候亮了?刚才明明是关着灯的呀!陈智清晰的记得刚才他进到这个值班室时,室内是绝对没有灯的,而且一个废置了十多年的工厂,是不可能有供电的。陈智脑袋飞速旋转着,脚却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陈智不理解自己是一种什么该死的心理停下来去看那扇窗户的,但看到的景象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窗户上映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人型影子,那东西笔直的站着,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旁边耷拉着,没有肩膀,双手和脸死死的贴在窗户上,正盯着陈智,在值班室灰黄的灯光下,那分明就是一张鬼脸。陈智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他疯狂的大喊着,发疯的往门口跑,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他大脑一片空白的跑到了大门外。那辆出租车还在那里,司机正焦急的探头看着窗外,当他看到陈智跑出来的样子时,差点没吓死。陈智一个箭步上了车,嘴里狂喊:“快走,快走”出租车司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通过陈智苍白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好,急急忙忙把车开走了。在车上,陈智才感觉自己终于回到了阳间,他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出租司机一路上不停的抱怨着,但陈智已经听不太清了,他只感觉自己原来所有的世界观,都已经土崩瓦解了。
【追这本书到中间,就从细节上看出,里面胖威其实就是王胖子,小哥进青铜门后,王胖子去盗墓的事情,但这次盗的是神仙的墓,这本书很震撼,如果吴邪真的疯了,那可能就是三叔说的,我们不敢面对的真正结局吧!既然有人看,我就再发,前三章连一起发了,以后一章一章发。】第五章
报警回到家里,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钻到被子里,躲在里面瑟瑟发抖。过了一会,他又神经质似的把桌子和其他重物堵在门口,他怕那个鬼影人来找他。在此之前,陈智绝对相信这世界是唯物的,他以前最讨厌那些神神叨叨的事情,就算他看到郭老师尸体的时候,他也认为那不过是一起有策划的谋杀案。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但当他看到值班室里那个鬼影人的时候,他的世界观被颠覆了,那东西绝对不是人,但那又是什么呢?是那个第二天来上班的郭老师么?还是这个郭老师本身就是个鬼?当清晨第一丝阳光照到他脸上时,陈智感觉已经好多了。人就是这样一种动物,不管你碰到的事情多么难以接受,时间都会让你慢慢平静下来。他第一件事就是给她妈打电话,陈智没有任何亲戚,能依靠的亲人只有他妈。电话通了,那边传来他妈妈的声音。“什么事?”陈智妈冷冰冰的问。陈智听到他妈妈的声音时,心里竟然有点小激动。“妈!我跟你说,我碰到点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很害怕。”陈智有点语无伦次。“还有事么?”那边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我…”陈智一时语塞。“嘟!嘟!嘟!”对方挂断了。“果然还是这样啊”陈智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妈对他的这种冷漠态度,他早已经习惯了。陈智长得很像他妈,否则陈智真的会怀疑那是不是他亲妈。从陈智记事起,他妈就对他很冷淡。离婚后和陈智联系的更少,但她妈每周都会按时过来帮陈智打扫一下房间,有时候会去养老院看看陈智的爸爸,但从不和陈智一同去。陈智以前经常怨恨他妈妈,觉得她很自私,后来他想,也许是她妈太厌倦这个家了。陈智迅速做了个决定,报警。是的,必须报警,他必须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从常理上来分析,这简直是不可能的。那个郭老师是真实存在的,他的尸体就在地窖里,那是无容置疑的证据,死因应该就是那场车祸。但正常情况下,如果发生了车祸,当时车上的人应该立刻叫救护车才对,怎么会把他扔进地窖里呢?除非,是谋杀。对,陈智肯定那就是谋杀。当时郭老师到底叫自己去那里干什么?后来代替郭老师来上班的是谁?最重要的,那个鬼影人到底是什么东西?陈智现在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陈智先拨通了110,把大概情况跟接电话的女警察描述了一遍,对方听完之后似乎感觉很好笑,告诉陈智去所在地派出所报案。陈智先洗了洗脸,当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吓了一跳。自己脸色青灰,眼圈黑黑的,昨晚的惊吓让他憔悴的跟鬼一样。陈智把仅剩的二百元钱带在身上,去了前街的派出所。当陈智跨进派出所时,两个民警正靠在椅子上打着哈气说话。看见陈智进来,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问:“你好,你有什么事么?”陈智囔囔的说:“我,我是来报案的,杀人案。”两个民警吓了一跳,急切的问:“什么时候?你在哪儿看见的?”“十五年前,我的数学老师被杀了,尸体在郊区的一个废弃工厂里,后来,我……”陈智越说声音越小,他现在说的话自己都不信。两个民警紧张的表情松懈下来,一个民警用看精神病患者的眼神看了陈智一眼,笑着对另一个民警说:“这一天到晚的都是戏啊。”起身就去给杯子续热水了。另一个民警憋着笑对陈智说: “奥,老师死了?那你伤心吗?”“不是很伤心,十五年了”陈智回道。“不伤心就回家呗,来找我们干什么呢?”民警问。“我怀疑他是被谋杀的,所以我来报警。”陈智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傻子。“原来是谋杀啊,真可怕。那你怎么知道的呢?教师节的时候他托梦给你了?”这个民警脸上的笑意已经掩饰不住了。陈智眉毛一下子立了起来,他大声的说:“我发现一具尸体,是真的,就在郊区青年锻造综合厂的地窖里,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陈智的表情非常严肃。那个民警收住了笑容,低头想了想,说:“那你说说事情大概的经过吧。”陈智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尽量用让人信任的语气,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是这么的不可思议。但是他没有说鬼影人的事,他不想警察把他当成疯子,等找到尸体再说也不迟。民警听完后说,“你确定你昨晚不是喝多了或是做梦?”陈智说:“我确定没有,我希望你们立刻跟我去现场。”这个民警去找另一个民警耳语了几句,带着陈智坐上一辆警用小面包车向郊区驶去。在警车上,两个民警并没有问他太多问题,而是互相说些闲话。陈智低头思索着昨晚发生的那些事。当警车刚开进郊区几公里的时候,就听见一个民警大声说:“你看,那是什么?”陈智闻声抬头一看,大吃了一惊。就在那个废弃工厂的所在位置,一股黑烟冲天而上。“是火灾”,另一个民警大声说道。“是火灾,那工厂着火了!”陈智瞪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民警急忙急速向前方驶去,到达火灾现场之后,陈智第一个冲了下来。大火基本已经扑灭了。几辆消防车停在火场附近,到处都是消防员和剧烈的浓烟,呛得人直咳嗽。有很多郊区的农民在围观,人群中有人说:“怎么着火了,这厂子都废这久了,果然闹鬼。”
陈智在叽叽咋咋的人群中,呆若木鸡的站着,什么都说不出来。而那两个民警,不约而同的转过身来看向陈智,眼睛里充满了怀疑。
陈智接下来的日子过的是相当苦逼的,两个民警直接把他从火灾现场带回公安总局。他之后的几天好像进入了一个旋转的世界,到处都是旋转的人、旋转的厉声审问、旋转的好言相劝。每天的问题基本都是相同的。“你为什么要纵火?”陈智说了所有的事情,拼命的解释。但警察告诉他,他们去了那个仓库,已经被烧的一塌糊涂,地窖是有,但根本没有什么尸体。陈智百口莫辩,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了。最终,警方没有掌握到确切的证据。到了第三天早上的时候,一个有些年纪的警察过来对陈智说,“有亲属吗?让他来接你”陈智说:“有,我妈”警察出去打电话了,大概两个小时以后,陈智妈来了。陈智妈剪着很短的短发,素着脸没有化妆,拿着廉价的女包走了进来。警察先把他妈叫去教育了一会,说陈智的嫌疑很大,暂时不能离开本市等之类的话。陈智妈一一答应着,说了些客气话,把陈智领走了。回家的路上陈智和她妈一前一后的走着,他妈一直都没有回头看过他。陈智开口说了句话:“妈,对不起”。她妈没有说话。陈智又说:“妈,回家一起吃个饭吧,我有事和你说。”他妈还是没说话。陈智沉默了好久,当在走到一个岔路口时,陈智又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他说:“妈,我这两天碰到个事情,我的一个小学老师…。”“闭嘴,滚!”陈智妈回头恶狠狠的看了陈智一眼,眼神如同寒冰一样刺在陈智的脸上,头也不回的走了。陈智像木雕一样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感觉像被被人用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心被冻得透透的。这么多天,受了那么多的苦,陈智没有掉下一滴眼泪。但是在他妈扔下那句话离他而去的时候,他哭了。他站在那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他感觉他的脊梁被压垮了,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没有父亲的保护,没有亲人的关心,连本该最亲的妈妈,都拿他当仇人一样。他也许真的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也许真的应该去死。陈智回去后的几天里,如死人一般的躺在家里。狗是非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陈智被拘留的消息,幸灾乐祸的到处宣扬,说陈智偷东西被抓个正着,已经被公安局调查了,过几天就抓他去坐牢。小区里的人传的沸沸扬扬,都说陈智像他的酒鬼爹一样,没救了。刘晓红上来看过他几次,给他送过几次饭。陈智懒得和她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刘晓红坐在他身边掉了好几次眼泪。
《诡神冢》小说网址http://www.qidian.com/Book/.aspx第六章
初见豹爷在这如行尸走肉的几天里,陈智陷入了极度的孤独和恐惧中。很自然的他先怀疑到了自己的精神状态,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妄想症,没有存在过郭老师,没有尸体,没有鬼影人,是他一个人在幻觉中找到那个废弃工厂,然后放了火。在这段时间里,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是那张郭老师留给他的纸条竟然消失了,陈智到处都找不到,走之前他非常清晰的记得把纸条夹到了一本书里。所有关于这个郭老师存在过的证据都消失了,没有尸体,没有纸条,除了,那块表。对了,还有那块表,陈智从大衣里怀中取出那块欧米茄手表,这块表一直都被他随身带着。这表不会是我精神失常后在路上捡的吧?陈智在极端的怀疑着自己。一个电话把陈智又带回了现实世界,养老院打电话来,要缴费了。看来世界没有灭亡,生活还在继续,陈智叹着气。他现在需要做的是把这块手表卖了,去交他爸的养老院管理费。陈智先在淘宝上搜了一下,没有和那块表一模一样的,一块差不多的古董表卖价四万多。那么多钱,陈智可不敢想,他下了楼,向市中心的商业街走去。刚走到小区门口,该死不死的又碰到那个恶心的狗是非,狗是非看见他非常兴奋。快步走过去拦住了陈智。“呦,出来啦?又去哪儿偷啊?不然你给我磕个头,我让我爸给你疏通疏通”狗是非眉飞色舞的说。陈智没理他,继续往前走,被狗是非一把拉住。狗是非用手指叩着陈智的脑门咚咚作响,大声喊道:“怎么的?你不是挺嚣张么?怎么不装了?告诉你,别让老子再看见你,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陈智没还嘴,让狗是非放完狠话,继续走他的路,任凭着狗是非他们在后面哈哈大笑。陈智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他现在只是一个为生存而拼命挣扎的人。陈智找到了商业区的一家寄卖行,他见到牌匾上写着“常年收购黄金貂皮古董”。陈智走进店门,店内的装修很雅致,中式的摆设。店内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计在打扫卫生,见到陈智进来问:“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我想看看我这块表能卖吗?”陈智从里怀中把那块欧米茄掏了出来。小伙计伸手把表接过来,看了一看,说:“这块表我看不清,您等一下。”说着,他走到内室去,喊了一声:“姐,你出来看看这个。”过了一会,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这个女人微胖,很白,满手带着翡翠黄金的戒指。这女人把手表拎起来仔细看了看,挤出个笑脸问陈智:“哪儿来的呀?想卖多钱?”“朋友送的,你给个价吧。”陈智有点尴尬。那中年女人轻蔑的笑了一下,对陈智说:“这样吧,我照两张照片,问问有没有买主,你把电话留下吧。”她看陈智有些犹豫,就笑着说:“放心吧!我们这什么货都收过,留个照片没事。”陈智知道,这胖女人把他当成贼了,他把手表给她们照了像,留下电话,匆匆的离开了。第二天中午,陈智正准备打两个应聘电话碰碰运气,忽然,手机响了。陈智接通了电话,对方声音沙哑,听起来是个老头。“你好,我想看看那块表”“好的,你在那家店里么?我带表过去。”陈智说。“我去接你,我知道你在哪里”对方说完就挂了。“真特么邪了”,陈智纳闷的说,“这特么刚拍完鬼片又跟我拍特工片吗?”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声音说:“下来吧,我在楼下。”陈智跑到阳台一看,下面停着一台黑色的路虎,隐约看见开车的司机是个黑衣人,带着墨镜,陈智心里想,真特么是特工啊!陈智带着表非常坦然的走了下去,他心里想着,老子都见过鬼了还怕见你们特工?都尽情的来吧!当他走到车前的时候,车后窗开了,一个老头的脸露了出来。这个老头五十多岁的年纪,花白头发,很精神,从眼神里就能看出来是个精明到骨头里的人。老头非常友善的笑了笑,招招手说:“小伙子,上来吧!”陈智上车后车就开了,他想问老头要去哪里,老头依然和颜悦色的跟他说,别急,等会你就知道了。车开了很久,到了Z市的一个著名的风景区,千华山的脚下。千华山的风景很美,山的附近开着很多陈智吃不起的高级饭店。老头带着陈智来到山西侧一个寂静无人的偏僻区域,这里有一个人工湖,后面是一栋精致的中式别墅,别墅的匾额上写着“避世阁”。陈智没想到,在Z市还有这么青山绿水,世外桃源的地方。还是有钱好啊,他心里默默的想着,随老头进了别墅。经过了几处庭院景致,陈智进到了正厅,进门一看,这室内的装修非常考究。到处都是实木的明清家具和古董摆件。东方装饰的精美和细腻在黑色丝绸的衬托下,发出的光芒近乎神秘。大厅的中间是一组非常豪华的真皮沙发,沙发后站了几个魁梧的大汉,都非常的严肃,沙发中间坐着了一年轻人,正低头喝着茶。老头走上前来,向年轻人微微鞠了一躬,毕恭毕敬的说,:“豹爷,他来了。”陈智打量了一下老头口中的豹爷,这是个颇为英俊的男人,二十八九的年纪,八字眉,穿着深黑色的唐装正在不紧不慢的喝着茶,。他看见陈智进来,放下手中的茶碗。指着对面的沙发说:“坐”。陈智佯装镇定的走过去坐了下来,他感觉这里的气氛非常严肃紧张,大家好像都围着这个豹爷一个人呼吸。“把手表拿出来我们看看吧。”老头先说话了。陈智把表拿了出来,递了过去,老头拿起表仔细看了看,对豹爷点点头。接着问:“小兄弟,别害怕,告诉我们这表是哪来的?要说实话。”“没什么,就是以前的一个老师送的,你们要是不买我就回去了。”陈智告诉自己别让这阵势给吓住了。“买是肯定的,还会给你个好价钱。但是你要告诉我们,是谁送给你的,什么时候在哪里送给你的。”老头依然和颜悦色的说道。陈智有点心虚了,毕竟这表的来历不明。他还有点生气,心想你们又不是警察,凭什么都拿我当犯人审。“是我的小学老师送我的,我小时候他觉得我特别可爱就送我了,行了吧?你要不买我就走了”陈智站起身来。“坐下”陈智感觉肩膀一疼,身体被很大的力量重重的压在沙发上。后面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了一个彪形大汉,把陈智按了回去。陈智刚要叫喊,看见那个叫豹爷的年轻人站了起来。豹爷把脸靠近陈智,挑起八字眉看着陈智的眼睛。陈智看到他的眼睛是深灰色的,好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能看穿人心。豹爷轻轻的招了一下手,一个身穿黑衣的壮硕男人走过来,掏出一把手枪顶在了陈智的太阳穴上。豹爷轻描淡写的说:“我现在问你问题,说谎,你就死了,明白吗?”这时候的陈智是彻彻底底的被吓住了,满头的汗,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其实从进到房间的那一刻起,陈智就对这个叫豹爷的年轻人有一种本能的恐惧,虽然这个人年纪不大,但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却让人不敢接近,他现在站在陈智面前,就如同一个青面獠牙的鬼差,在地狱门前审判着陈智的生死。“表,是哪来的?”豹爷轻声问。“是我一个小学老师的,他死了,尸体在仓库里……”陈智现在完全没有隐瞒的年头了,而且,他为什么要隐瞒?他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末了,他说:“我不是偷表,郭老师真说要给我了,我想给他报仇来的,但警察不信我……。”豹爷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问:“那纸条呢?”“丢了,放在家里就不见了,我明明收好了。”陈智无辜的说。豹爷听到这里好像相信了,摆摆手把枪撤了去,从茶几上拿出一张照片给陈智看,问:“是他么?”陈智一看,那照片上的正是郭老师。
一夜之间消失的人们陈智看到郭老师的照片后,非常惊讶,立刻就问:“你认识他?”“嗯”豹爷点点头,竟然对陈智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大厅,身后的黑衣人也跟着走了。只剩下老头和陈智大眼瞪小眼,老头说:“小兄弟,跟我走吧,我给你看样东西。”老头带着陈智走进了一个装修同样考究的书房,书房里有一张实木的工作台,上面放着放大镜;显微镜等工具,桌子上放着郭老师那块欧米茄手表。老头坐在椅子上,戴上老花镜,用一个很精致的螺丝刀拧开表的后盖,抬起头问陈智:“你看看,这里的字你认识吗?”陈智低头一看,那手表的后盖打开以后,里面露出了精密的齿轮,齿轮上密密麻麻刻了小点点。老头把放大镜递给陈智,陈智用放大镜一看,那些小点点竟然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我不认识”,陈智冷冷的说。“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这表要是你们的我就不要了,你们有什么秘密我也管不了,我家里有老人,掺合不了这些事,我回去了。”陈智转身就要走。“别急着走嘛”老头一脸笑容叫住他,“这表是你的,你拿回去吧,我们留着也没用。我姓金,他们都叫我老筋斗,我过几天会联系你。”老头把表递给陈智,对外面喊了一声:“三子,送他回去”陈智坐着车离开了别墅,送他的,是那个叫三子的小伙子,穿着黑色的外套,一路上很严肃一句话不说。当车停到楼下时,邻居们都惊讶的看着被路虎车送回来的陈智,议论着陈智可能发达了,狗是非躲在人群里瞪着小眼睛看着,没敢上前。接下来的几天陈智像往常一样的打电话找工作,但都心不在焉,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个事没完。果然,没过几天,老筋斗给陈智打来了电话,约他去避世阁见面,说有要事相商。那辆黑色路虎又停在了楼下,那个穿黑外套的三子在外面抽着烟。这次不同的是,三子对陈智的态度非常好,甚至主动递烟给他。陈智再次走进避世阁大厅的时候,发现那个豹爷和他凶神恶煞的手下们都不在了,只剩下老筋斗一个人坐在那里。“我老板去外地了,他很忙,以后有事就找我” 老筋斗说话时脸上永远带着和善。“你们老板是干什么的?”陈智问道。老筋斗递给陈智一支烟说:“这你不需要知道,但你在东北地区需要任何帮助,老板都能提供给你。听说你在找工作吧?”老筋斗点上烟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对了,你们是特工。”陈智心里想着,点了点头。老筋斗接着说:“我会给你一份工作,报酬不低,有些危险,但我们会保证你的家人从此衣食无忧,你愿意么?”“我可以说不愿意么?”陈智反问道,话刚说出口,就看见那个司机三子走了过来,伸手又要掏枪。“别,别,别”陈智受够了,这一天天的吓死宝宝了。“去倒茶”老筋斗对三子说道。三子转身走了。“起码我要知道你们让我做什么啊?我可不做杀人的事”陈智惊魂未定的说道。“放心吧,杀人我也用不着你” 老筋斗似乎觉得很好笑,“这几天,我调查了那个青年锻造厂,那个厂有问题。有一件事情和你的情况很相像。”老筋斗把烟掐灭,开始给陈智讲这两天他调查到的事。老筋斗他们查到那个青年锻造厂资格很老,建国时和Z钢一起在本市成立的,主要负责精密金属的锻造和加工,但具体做什么不清楚。里面的工作人员很神秘,都是国家直接调入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在九九年倒闭了。里面的工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早已离开了本地,现在已经联系不到。但联系到一个叫许志刚的老头,曾经在那里做过更夫。这个许志刚现在已经七十多岁,每天喝的晕天黑地,见人骂人见狗打狗,整天胡言乱语,说的话没人相信。老筋斗找到他时,他刚开始什么都不说,瞪着眼睛发疯骂人,后来估计老筋斗使了什么手段,这个许志刚忽然大哭,然后和盘托出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那时候的许志刚是青年锻造厂的临时工,主要工作就是在值班室记录日常情况,晚上看管厂门。许志刚很喜欢这份工作,厂长对他很和气。他渐渐发现厂里的工人都是一些素质很高的知识分子,而且是封闭式工作,吃住都在厂内,生产日夜不休,也不知道在锻造什么。其实晚班的时候许志刚基本没什么事,他就负责在值班室里傻坐着。那些工人都很忙,根本没人搭理他。许志刚有个坏习惯,愿意赌两把。那一天,厂里要进一批重要零件,全厂人员晚上要加班。偏赶上有麻将局叫他,三缺一,许志刚心痒难耐。许志刚就去求最好的哥们老王,再三拜托他替值一个夜班,又买了一瓶老白干送他。临走的时候,他看见老王把老白干倒进常用的军用水壶里,嘱咐他结束了就早点回来,他好回家睡觉。许志刚想,就算别人看见老王替班了也不会说什么,一是值班室晚上真的没什么工作,二是这些工人平常对他都很友善。许志刚的赌局并不顺利,连输四圈后,许志刚很扫兴,找个酒馆喝的酩酊大醉回去了。刚进厂门口大门,就感觉整个工厂内异常的安静,别说人的声音听不到,就连狗叫的声音都没有。许志刚走进厂房一看,一个人都没有,全都不见了,连老王都没了踪影,整个厂房内空荡荡的,莫名的恐怖。那个装酒的军用水壶就放在桌子上,他走过去拿起水壶摇了摇,发现基本没喝过。许志刚心里非常纳闷,因为他知道这个厂里的工人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再说老王去哪儿了?好像一夜间所有人都消失了。许志刚喝的很醉,也没想太多就回家睡觉了。半夜,当他睡得正香时,就感觉被子总是往脚下掉,好像有人在向下拉他的被子一样,许志刚生气的揉揉眼睛坐了起来,向脚下看去。那一刻,他被吓得魂飞魄散。他看见老王正爬在床尾用力的拉他的被子,老王浑身是血,手上的白骨露了出来,脑袋上像被什么咬过一样变了形,下巴已经没有了,露出阴森森的牙。老王用诡异的声音哭嚎着:“我是替你死的啊!”许志刚一下子被吓醒了,原来是做了一场梦,天已经大亮了。吃早饭时,许志刚心有余悸的跟老婆说了这件事,老婆笑他喝酒喝傻了,让她赶紧回去上班。许志刚糊里糊涂的回到青年锻造厂,一进门,看见所有的工人都在里面正常工作,一个不少。许志刚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想去问问他们昨晚都去哪儿了,但是发现竟然没人跟他打招呼,就连平时经常说笑的小王也不理他了。许志刚很是纳闷,心想,难道是昨晚老王替班被发现了?他走到值班室,发现老王的酒壶没有拿走。厂内是不允许喝酒的,他赶快把酒壶放进抽屉里,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桌子下面的一个角落里,有血。许志刚摸了一下那血迹,还是黏黏的,没有干透。他脑袋猛的震动了一下,他觉得不对劲,昨晚可能有事发生。他装成闲逛似的在厂房内到处走了一走,发现了很多奇怪的事。工人们站着的位置都不一样了,许志刚在这里上班这么久,工人们站在什么位置他闭着眼睛都知道,而现在工人们站的位置大部分都不对,而且工人们工作的方法也不同了。许志刚虽然没文化,他也知道原来的工人们都在研制什么东西,而现在的工人好像都在面无表情的反复做几个动作,好像在一起模仿原来的工作场景。许志刚满头雾水的回到值班室,捱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发现没人去食堂吃饭。他也不敢出声,厂子里静的吓人,只有机器转动的声音。大概快到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工人们忽然集体站了起来,排成排向后面食堂走去,许志刚吓坏了,也跟在后面一起走了过去。到了食堂里,工人们整齐的坐着,桌子上摆了好多大塑料盆,许志刚往盆里一看,顿时吓疯了,盆里面居然都是血淋淋的生猪肉,带着骨头很大块的放在盆里。这时候,所有的工人都冲去盆里抓了一块生肉,放到嘴里大咬起来,那肉里的骨头被咬的嘎吱嘎吱响,那些工人像动物一般狼吞虎咽起来。许志刚当时吓的三魂七魄都没了,差点喊出来,但他年轻时当过兵,有些胆气在身上,咬着牙生生挺住了。许志刚僵直了半天没敢动,这个时候他发现所有的工人的头都转向了他,眼睛里闪着疑惑和诡异,最让让他汗毛倒竖的是,在远处的角落里,老王正坐在那里,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许志刚是个灵透的人,他立刻明白了,所有的工人都死了,现在坐在这里的不知道是什么怪物,如果自己现在表现的和这些怪物不一样,那自己立刻就会变成那盆里的肉,被这些怪物啃的连渣都不剩。许志刚捡起一块生猪肉,那肉血淋淋的,骨头里冒着骨髓,他胃里顿时一阵翻腾。他心一横,把肉一口咬到了嘴里,大声嚼着,顿时满嘴的血腥味,胃里的酸水已经顶到了嗓子眼。那些怪物好像不怀疑了,把头都转了过去。吃完生肉后,许志刚看见他们中的一些人,把头发拿了下来,在上面涂抹像胶水似的东西。他们露出的头顶血红血红的,好像被剥了皮。
再进青年锻造厂(一)许志刚当天回家后就再也没有回去上班,他先把事情和老婆说了,两口子摸黑去敲老王家的门,没有人开门。他们隔着窗户看到老王媳妇织的半截毛衣扔在桌子上。许志刚心里明白,老王和他媳妇都死了。此后的日子,许志刚就像活在噩梦里,他经常发现有怪异的人在附近盯着他,眼神和那些怪物一模一样。他去报过警,但警察根本没当回事,拿他当疯子,后来他的老婆也不见了。许志刚开始到处装疯卖傻引人注意,他天天去Z钢机关楼里闹,说他受了领导的委屈,如果要是死了就是被领导害的,闹得钢厂里沸沸扬扬。以此来躲避灾祸,避免被人无声无息的干掉,过了几年之后,就听说那个青年锻造厂倒闭了。陈智听完老筋斗讲完的这一切,感觉大脑一阵混乱,思绪迅速的开始把这些信息整合了起来。陈智想起了第一次进入厂房值班室看到的那壶白酒,原来是许志刚放在那里的,看来这个许志刚没说谎。陈智记得那个工作手册,上面写的是一九九二年,如果许志刚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那么陈智小时候进到那个厂子的时候,厂里的人都已经被换了七年了,那郭老师就是被那些怪物所杀的。但是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我想让你再回那厂子里看看”老筋斗打断了陈智的思绪,“我们做过探测,那个厂的下方是空的,大概三千多平米,有三层楼那么高,我怀疑下面有大型地下室。而且从探测结果看,里面应该有特别的金属元素,入口就在你所说的那个仓库的位置。陈智感觉有必要切入正题了,问:“为什么你们选中我去?有多危险?报酬是多少?”“应该没有太大危险,我跟你们一起去”老筋斗咳了两声,“你的报酬要等到老板看到你的表现后再决定,我可定不了。”老筋斗缓缓的说:“我们让你去自然有让你去的道理,记住,不要问那么多问题,这是为我们工作的前提条件。”“我明白了”陈智点点头,“我只问一个问题,那个郭老师是什么人。”老筋斗脸上的笑容没了,低下了双眼说,:“他是我的一位友人,他不姓郭,姓姜,你应该记住他,他真的很关心你。”老筋斗说完后好像有点沮丧,回手从茶几上拿了个信封递给陈智,“这两万元钱你拿去买装备,你会开车吗?”陈智点点头,他在技校时考过驾照。老筋斗对旁边的三子说了一声:“带他去车库,找辆车开”之后转身上楼了。陈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给我车开?真的?哎我去!还有这好事?”三子带着陈智向后面的车库走去,让陈智没想到的是,三子竟然热情的和陈智攀谈起来,好像忘了刚才要掏枪崩了陈智的事。“喂!你平常打什么游戏?”三子笑得挺灿烂“哦… 我不打游戏”陈智低声说道“啊?你怎么不打游戏呢?”三子的脸上写满了不理解,双眼天真的眨着。“你玩撸啊撸吧!我带你,我大号绝对霸道!我等会加你微信”三子兴奋的说。陈智无语的看了看三子,心说这家伙特么是打手么。说话间到了后院的车库,这个私人车库很大,有近四百平,停了很多车。陈智看到那些车的时候,惊讶的差点没哭出来,他心说:“天哪,有钱也不能这么任性吧!”车库里大概停了十多辆汽车,清一色的黑色路虎。三子很轻松的走到前面,对陈智说:“哥们,挑一辆吧”“挑啥呀!哪辆都行啊大哥!”陈智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他感觉自己是被幸运女神给强吻了。三子把陈智送到门外,留了微信,还叮嘱他回去以后一定要下载撸啊撸,他们好一起双排。陈智和他道别后离开了避世阁。回去的路上,陈智开着一百多万的路虎,兜里揣着两万元钱,二十四岁的他感觉自己实在是太牛B了,“老子攒了十年的人品终于憋了个大的”,陈智兴奋的想着。回到家以后,陈智特意开车在小区内转了两圈,把车停在包子铺门前,陈晓红和她妈惊讶的围上来问他车哪来的。陈智轻描淡写的说新找了个工作,老板很赏识他,给他上班用的。邻居们也都围过来嘁嘁称赞,说陈智一看就有出息,他爸有福了。享受了片刻的虚荣以后,陈智回到了家里,坐到了椅子上,对着天花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好像是一场梦,他一时有点接受不了,更无法权衡利弊。他脑子里还是有很多不解的谜团,但他记得老筋斗的话,“不要问太多问题”。看来这些疑团,以后要靠他自己慢慢解开了。晚上的时候刘晓红上来敲门,说想出去兜兜风,让陈智开车带她出去转一圈,刚开出没多远,老筋斗的电话就打来了。“明天我会介绍两个人给你,他们带你买些装备。”电话里传出老筋斗的声音。“是什么人啊?”陈智没想到还有其他人和他一起去。“见了你就知道了,明天早上八点过来。”陈智挂了电话,带着刘晓红去一家高档餐厅吃了顿饭,心里想着,明天开始,他也许就要过不一样的人生了。陈智并不天真,他虽然年轻,但他知道高回报意味着高风险,那个叫豹爷的老板那么有钱有势,看那个霸道的样子,做的很可能是黑道买卖。让他去的地方估计不是龙潭就是虎穴。但是无所谓了,自己烂命一条,还怕什么?何况,也是最重要的,他爸的养老问题解决了,这才是让陈智最安心的。第二天早上,陈智七点半就提前来到了避世阁,守时是他最大的优点。三子快步下楼给他开了大门,怪罪他昨天怎么没回他微信,陈智不好意思的告诉他自己手机没那功能,三子像看外星人似的对他说,赶紧买啊……。老筋斗已经坐在沙发上了,独自喝着茶,旁边坐着个年轻的男子。“这是鬼刀,豹爷的朋友,来帮我们的”老筋斗站起来给陈智介绍。陈智看向了那个年轻男人,见他面容清秀,很帅气,文字彬彬的像个大学生,眼睛黑暗深邃,穿着黑色的冲锋衣,隐约能看出结实的肌肉。手上拿着一把好像短刀似的东西,用布条缠着。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陈智走了过去,“你好,我叫陈智”陈智伸出手,表示友好。就看见叫鬼刀的那个年轻人,没有动,冷着脸向陈智轻轻点了一下头。“靠,小白脸子,谱真大啊!颜值高就是爱装B”陈智心里想着,悻悻的把手收了回来。“等会还有一个人,大家见过之后就上去看看图纸。”老筋斗拍着手说。“我来晚了吗?你们这么早啊?”这时就听见一阵急促的下楼声,一个胖子跑了下来。胖子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穿着军绿色的T恤衫,迷彩裤,壮得像头牛一样,胸前的腱子肉简直都要从衣服里蹦出来了。“不晚不晚,我们来早啦!”老筋斗客气的说。“这位是威哥,大家认识一下!”“叫我胖威就行!”那胖子很豪爽的拍了一下陈智。陈智一咧嘴,感觉肩膀差点没被拍骨折了。 “劲儿真特么大”陈智心里暗暗的嘀咕。他看出来了,这几个人,除了自己以外,没一个善茬。老筋斗带着他们上了二楼,这里是一个小型的会议室,中间放着一张很大的长方形会议桌,桌子上面放了很多地图。三子跟了进来,倒了几杯茶水放在桌子上。几个人坐下后,老筋斗铺开一张很旧的设计图,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这是青年锻造厂的建筑设计图”老筋斗说道,“这张图设计的非常严谨,像是国家机密建筑局的风格,在这个仓库的位置,我们发现下面地窖的结构设计的不合常理,墙壁设计的过于坚固,甚至能抵挡住一百公斤的炸药。这说明,当时在建造这个仓库时,目的就是为了隐藏和保护这个地下区域,所以这个区域一定非常重要。”“那我们下去的目的是要找什么?”胖威很直接的问道。“看到这些特殊的金属元素了吗?”老筋斗铺开了另一张很新的图纸,看起来像是一张地下探测图,整张图纸上模糊的显示了一个三层结构的地下室,最下面的一层面积很大。老筋斗指着中间黄色的区域说:“你们的任务就是帮我们找到这些东西”。“下个地下室,取点东西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吗?这么多年这个破厂早就废弃了,里面应该早没活人吧?下面如果有危险,你最好直说。”胖威的脸色很认真。“暂时没探测到什么生命迹象,但是有一种不确定的因素存在。”老筋斗闪着眼珠说:“就怕这下面,不是活物!”
再进青年锻造厂(二)胖威一听老筋斗的话就乐了,说:“金爷,你甭吓唬我,我胖威下了这么多年的斗,还怕死物么?甭管他死的,活的,半死不活的,威爷都能给你撂倒,只要你钱给到位就行。”老筋斗抬眼笑着看了看胖威,说:“不是死活的问题,有件事我先跟你们说一下。这些日子,我们在地窖里放了几个精密摄像头,监视那部分区域。但是后来…”“后来怎么了?”陈智跟着问道。老筋斗嘿嘿笑了一下,说“后来我们几次收到监控器报警,提示有异常情况,但在监控中却看不到人。”“是对风的错误感应吧?”胖威不在乎的问。“不知道,也许吧!但那种精密摄像头很少出错。”老筋斗若有所思的说。陈智翻了翻那卷图纸,里面有一张电力图,他抽了出来,那是张工厂整体电路系统图,图纸绘制的很精细。“那厂子还在供电么?”陈智认真的看着图纸。“不供电了,我们检查过,工厂所有的电路早已被切断了”老筋斗回答道。“那不对呀,我那天夜里明明看见值班室的灯亮了”陈智思索着,“难道是我看错了?不太可能啊!”他继续看着电路图。老筋斗转头继续和胖威说:“你刚才说的单子写了吗?”“早就写好了,金爷,您把这张单子备好就成了,其他你甭管,我带这孩子去买装备”。胖威口中的孩子无疑就是陈智,陈智很不爽的看了胖威一眼。胖威倒是很热情,说:“别看这些破图纸了。走,威爷带你买点保命的家伙去。”胖威带着陈智开车去了市内,鬼刀没去,估计他自己有装备。胖威一路上嘴没闲着,跟陈智介绍自己。胖威说他本是陆军特种部队出身,退伍之后没什么事做,就子承父业去倒斗了。胖威家三代都是盗墓贼,但没混出什么名堂,就是盗些古代大户人家的阴宅,能碰到些金戒子,翡翠手镯就算好的了。盗墓这个行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能一个人干。原因很简单,一个人顾不过来。一个人挖洞,另一个人清土同时望风。一般搭手的两个人多是亲戚关系,或者是过命的朋友。因为在洞口接活的人见钱眼开,等洞下的人把财物递上去后,将下面的人堵死在里面而溜之大吉的情况不是没发生过。“那你和谁搭手呢?”陈智眨着眼睛问。“别提了”胖威叹了口气说,干这活不积德,我家祖上三代单传,连个堂兄弟都没有,只能和我爸干了两年,十年前,我爸就没了!”“那你后来和谁一起干的?”陈智问。“和两个生死朋友,我们一起倒过很多大斗,那些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时光”胖威的脸上浮起了些许怀念。“那后来呢?”陈智对这个胖威开始感兴趣了“后来他俩一个死了,另一个特么疯了,成天活在幻想里,被我送到乡下了!算了,不提他们了。”说到这,胖威的脸有些凝重。“总之倒斗这活有损阴德,老子是再也不干了,现在混在琉璃厂里帮人出出货,混日子呗。”“嗯,你知道那个豹爷是干什么的吗?”陈智早就想问了。“他你都不知道啊!”胖威诧异的说。“他就是传说中的东北王,姓鲍,因为他在道上势力很大,地位又高,被人称作豹爷。他老子原来是东北这片儿有名的老大,人称老豹子,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枪毙了。到了他这一辈儿就转行经商了。”胖威很知情的说着。“那他是正经商人吗?我看那架势怎么还像黑社会。”陈智边开车便问。“正经个屁呀!你真是小白呀!老弟”胖威点根烟说道:“那个豹爷相当不好惹,我听说他这个人虽然年轻,却城府极深,心狠手辣,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你知道他干过的一件事么?算了,不说这个,你还是小心他点吧老弟。”胖威真诚的说道。陈智听到这里,明白了当初见到豹爷时为什么那么恐惧,原来那个家伙真是个夜叉鬼,幸亏当时没惹怒他。两人说话间,车开到了Z市的闹市区,他们在户外用品专卖店买了一套冲锋衣,一个斜挎包。在胖威的怂恿下,陈智咬了咬牙买了一双两千多的始图鸟户外攀登徒步鞋。胖威告诉他,在出任务的时候,什么都能省,就不能省鞋子。一双好鞋在关键时刻能救你的命。之后,胖威带陈智去了一个地下室,这是一个私人军需用品店。老板长得很凶,店里卖的都是市面上看不到的货色。也不知道胖威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胖威挑了些装备,买了50米的9芯伞绳。陈智挑了一把防爆强光手电筒,这个可比原来那个亮多了,而且还带5000万伏高压电击功能。胖威递给陈智一个绑带,说:“挑两把刀吧!”要你自己用着顺手的。陈智看了看,挑了一把突击队专用的黑色直刀,刀长31厘米,很轻便,可以绑在腿上。胖威看了看说:“就这一把啊?”陈智点点头。“你用着顺手就行”胖威笑了笑。胖威没买刀,估计已经有了。等两人回到避世阁的时候,老筋斗已经在会议室等他们了。老筋斗带回了一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有三只手枪和一些子弹。陈智第一次看见真枪,没说话,拿起来摸了摸。胖威立刻就不愿意了,“金爷,这也不对呀!我开的单子里写的清清楚楚有把小叮当呀!”“威子,就下个地下室,不用冲锋枪那么夸张吧!我们老板说了,那里离市区太近,还是动静小点的好。”老筋斗笑着说。胖威嘴里嘀咕两句就不再说什么了,陈智有些慌乱,“下面有什么啊?还要用枪。我,我没开过枪啊!”胖威一听就笑了,说:“小橙子儿别怕,哥教你。”胖威拿起一把手枪,指着侧面的一个卡榫说道:“这种沙漠之星很容易上手,用的是0.5英寸的快枪弹,侧面这个是保险,开枪前打开保险,拉一下枪栓推上子弹就能打了,后坐力很大,小心点啊!”胖威把枪递给陈智。陈智对小橙子这个外号很不满意,舞弄着手枪问胖威:“你杀过人没有?”“你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呆萌了!”胖威笑起来,“老子杀的都不是人。”陈智在胖威的指导下,在院子里打了两枪,立刻感觉震的手臂发麻,而且一点准头都没有。陈智默默告诉自己:“尽量别开枪,如果一定要开,记得要双手举枪,不然后坐力太大了。先打保险,再拉枪栓…”陈智跟自己嘟囔着,他此刻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的慌乱。老筋斗拿了一把枪递给鬼刀,鬼刀摇摇手说不需要,老筋斗就自己别在了腰里。一拍手说道:“好啦!今天我们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大吃一顿,明天哥几个就一起进那地方看看。”晚饭后,老筋斗安排大家住在避世阁,将他们三个一起安排在一个大客卧里,说是要增进感情,这让陈智很无语。大客卧内有四张床,看来平时来往避世阁的人很多,陈智躺在床上发着呆,心紧张的像拧了劲儿的麻花。陈智是个有点血性的人,但他可不是傻大胆,对于明天的行程他是害怕的,开枪他更是想都没想过。他主要恐惧的是那个鬼影人,那东西他亲眼见过,现在想起来都冒冷汗,那东西会在地下室里吗?可能性很大呀!这时候陈智就想到了胖威,这个胖子给了陈智很大的安全感。胖威从楼下拿了几听啤酒,把陈智叫了起来,说要庆祝首次合作。陈智接过啤酒喝了一口,叫鬼刀也过来,鬼刀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陈智觉得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小白脸了。“威哥,你感觉明天下去能有危险么?我怎么心里直打鼓呢?”陈智问。“小橙子,你可真是单纯啊!你真以为下面什么都没有啊?那个老筋斗是出了名的鬼精,一个普通的地下室能花那么高的价钱请我和那家伙来?”胖威用下巴点了点鬼刀,小声说着。陈智看看鬼刀,发现他一点上床睡觉的意思都没有,就抱着刀坐在角落里,视乎要在那坐一晚上。“你不是不下墓了么?怎么还来了?”陈智真的不喜欢别人叫他橙子,还加个“小”字。“这不叫下墓,也不挖人祖坟,不缺德。”胖威肯定的说。“再说我老娘生病住了院,每月要大把的银子供着,老子要不赚点钱能行吗?”胖威喝了一大口啤酒。陈智听完胖威的话,开始有些喜欢胖威了,感觉他和自己同病相怜,也是为了自己的老父亲在一直努力挣扎着。两人喝了几罐啤酒后,胖威说别喝了,明天得时刻保持清醒,让他早点睡。陈智听话的合衣睡下,那个鬼刀就那样坐在角落里,抱着刀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陈智他们早早就醒了,但老筋斗告诉他们用不着急,下午才动身。陈智他们几个就把刀和装备又检查了一遍。下午一点的时候,老筋斗叫他们下楼,说是要走了。几个人下楼一看,只见老筋斗也穿着冲锋衣,背着双肩包,一副短小精悍的样子。胖威立刻上去打趣:“呦!金爷,挺精神啊!您这么大岁数也下去啊,跑不动了可别指望我背你啊!”老头笑着说:“让你们见笑了,别看我岁数大,但我肯定不给你们添麻烦,威子你可要多照顾我啊!”说话间,车来了,又是两辆黑色路虎。陈智几个人坐上车,开向了郊区的青年锻造厂。
地下研究所(一)车到了地方,陈智先下了车,看到眼前的青年锻造厂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飞了。工厂的四周被围上了“紧急施工”的隔离带,看来老筋斗他们之前做足了准备功夫。大家跟着老筋斗走入厂内,看到了那个被烧毁的仓库,大火之后,仓库被烧得焦黑,但铁门还依然坚持在那里。仓库的附近有很多人,支了好几个帐篷,有很多电脑放在那里,一群技术人员围在那不知道在研究什么。那个夜叉一样的豹爷就坐在前面的帐篷里,依然慢悠悠的喝着茶。老筋斗走过去,毕恭毕敬的说:“他们来了!”豹爷抬眼看了看陈智等人,没有起身,淡淡的说了句:“辛苦大家了”之后他看了一眼老筋斗,说:“您小心点!”老筋斗咬着嘴唇点点头,向陈智他们介绍到:“这个就是许志刚,他要跟我们一起下去,你们看有必要么?”他指向旁边站着的一个精瘦的老头。陈智看过去,那是一个老的掉渣的老头子,满头乱蓬蓬的白发,牙都掉没了,眼珠很浑浊,一身的酒气。“这就是那个逃出来的许志刚吗?”陈智心里想着。“这么大年纪,带上他是累赘啊!我们又不是开养老院,带这么多老头下去干什么?”胖子非常不满意的说道。“求求你带上我吧!我的一生都栽在这里了,我要下去看看,不然也对不起我那老兄弟啊!”说到这里老头哭了起来。“我们要他也没用呀!他也没下过那地下室。”胖子向豹爷说道。看豹爷没搭理他,胖子扯扯陈智的衣服,让他吱个声。“我虽然没下过那个地下室,但我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比你们了解这里,让我下去给你们寻寻路吧!那个年代的房子,我比你们懂些”老头咬着干瘪的嘴,两个眼睛里含着泪珠,期盼的看着陈智。陈智有些心软了,心想这老头也的确够惨的。就说:“大爷,你当初知道这仓库里有个地窖吗?“怎么不知道?这个厂里的每一处地方我都知道。”许志刚自信的回答道,他摸着仓库的大铁门感叹道:“其实我以前就注意到了,这厂子里的工程用料也太结实了,你看这大铁门,被大解放撞过,还经了这场大火,还好好的立在这里。但我就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个结果,我那老哥们和我老伴死的冤啊!呜…呜…”老头哭开了。“带他一起下去吧,也许有点用。”老筋斗紧了紧裤带说道,“不行就再给他送回来,我们下去的人多。”老筋斗明显被哭烦了。“你们愿意带就带,反正有事的时候我管不了他。”胖子嘟囔了几句就不吭声了,陈智也没有说话,他现在就感觉一团棉花堵在了肺里,喘不上气,一种不好的直觉涌上心头。在下去之前,老筋斗给她们每人发了一个手机,之前陈智本想自己买个智能手机,老筋斗说不用,到时候每人给他们配一个定制款。现在陈智可看到什么叫定制款手机了,太特么牛B了。手机和一个耳机配套,耳机和话筒是连接的,非常精致。耳机表面仿佛是硅胶的,放到耳朵里啪的一下就粘住了,手机和IPHONE差不多大小,但功能要强大的多,其中一个定位系统打开后,每个人在什么位置一清二楚,点其中的人形标记就能立刻耳机通话,录像截图都能传送,方便的很。有了这个东西,电视里演的那些被丢到密室里找不到同伴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陈智想着这个牛B手机以后能不能带回家去,给刘晓红看看,准羡慕死她。将近下午两点的时候,大家开始下到地窖里。陈智以前一直纳闷他们这么长时间都在忙活什么,原来是在研究地窖墙上的机关,经过仪器探测,地窖的南墙上有二十四块砖是活动的,需要按照顺序内推砖头,机关就会触发,然后整个东墙会上移,里面是钢结构的密码门。密码这些天已经被专家们破译,门打开后是一个很大的房间,里面有一部老式的钢铁升降机,布满了铁锈,通向了地下,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房间的一侧有一处楼梯间,楼梯向下延伸,里面黑洞洞的,陈智他们需要从这里走下去。胖子打头阵,紧跟着的是陈智,然后是老筋斗和许志刚,鬼刀垫后。同时下来的还有七个黑衣打手,身手敏捷,看那样子都带了家伙。一行人沿着楼梯慢慢向下走去,下面一片漆黑,大家都打着手电,人人屏息凝视,陈智咚咚的心跳声和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诡谲气氛下,异常清晰。陈智有些害怕,问道:“确定没有电灯么?不然我们找个开关试试?”“你当是去地下夜总会啊?还找电灯,呵呵!”胖子笑道。“小橙子别说话,跟着我走。”不多时,他们来到了负一层。陈智昨晚在脑海中反复的想象过这个地下室的样子,但想象出来的基本都和生化危机差不多。但是真的到了这里,才发现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老式办公楼,给陈智的感觉好像是他一年级时闯进了哪个大人上班的机关楼里。只不过是地下的。
他们举着手电顺着楼梯口出来,向左是一个直通的走廊,走廊两边影影绰绰的似乎都是办公桌。楼梯口的对面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对开的木门,上面清晰的写着“浴池”。“这个地下室的人看来平常吃住都在下面,不见光啊!”陈智心里想着。“喂!金爷,我们是沿着走廊直接走,还是进这个浴池看看?”胖子问道,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压低了声音。“那个特殊金属元素的区域看不出在什么位置,这三层地下室每一处都可能有,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老筋斗回答到。听见老筋斗的话,胖子左手举着手电,身子贴着门边 把门轻轻推开,动作非常的麻利。嘎达一声,门开了,掉了一地的木头渣子。一股呛人的霉味从室内传来,胖子捂住鼻子,招招手,示意大家走进去。这果然是个浴池,大的出奇,地面和墙上的瓷砖已经老旧的不像样了,墙壁上挂着老式的淋浴器,感觉在看六十年代的纪录片。陈智估了一下,大概能容纳四十多人同时洗澡。“这个地下室里一共有多少人?他们都躲在地下做什么?秘密办公?目的是什么啊?”陈智想不明白。他们在浴池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就从门里走了出来。老筋斗和许志刚还算很镇定,陈智却感觉自己有点害怕了。他一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未知的危险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们离开浴池,沿着走廊往前走,陈智一直记挂着有电灯的事,每走到一处都拉一下开关看看,又被胖威骂是小白。走廊的左侧先是一排卫生间,然后是两间寝室,他们走进去转了转,每间寝室都放了四张上下铺的铁床,没有看到太多的日用品,床上落了很多灰,但被子和枕头都叠的整整齐齐,看来是个纪律管理很严的寝室。鬼刀过去翻了翻床上的褥子,用鼻子闻了闻,低声说道:“有血气!”“大家精神点!快点走”老筋斗说着,端着电棒紧跟着鬼刀。陈智看见,那几个黑衣打手的头上,都冒出汗来。“看来不只是我一个人害怕啊!”陈智默默的想。走廊尽头的两侧都是办公区域,左侧是一些散置的办公桌,右侧的那一排好像是办公室。门都紧闭着,黑乎乎的让人看着心里莫名的发紧。“每一个办公室,每一个抽屉都要检查到。那东西会发光”老筋斗说着。“什么定西会发光?夜明珠?”陈智心里想着,很听话的一处处搜查起来,他现在都不知道他们要找什么东西。办公区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一张张老式的实木办工桌,桌面上粘着皮革的那种。陈智拉开了一些抽屉,发现抽屉里装的都非常满,有很多冶金锻造方面的书,都是老版的。陈智翻开一本,发现书上密密麻麻的记着笔记,每一本都是如此,可以看出书的主人应该是冶金方面的专家。这里当初也该是个冶金研究所。陈智发现桌面上还放着钢笔,钢笔打开着,笔帽就扔在一边,好像用他的人急着上厕所,没时间盖笔帽。“看来这里的人消失的很突然啊!”陈智小声说着。胖子贴了过来,对陈智低声说道:“你跑这做研究来啦?,快点帮这老头把东西找着,我们快点出去,我感觉有些不对,这个地下室特么的挺邪性!”胖子刚说完,凭空就听见有人大叫了一声,在这寂静诡异的地下室里十分响亮。大家吓了一跳。陈智身上的肌肉立刻紧张了起来,右手下意识的要去摸刀。喊叫的人是黑衣打手中的一个,只看他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嘴长得老大,手哆哆嗦嗦的指向了前方。陈智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顿时脊背根儿发凉,汗毛倒竖,只看那办公室的拐角处,一个长发女人悄无声息的站在角落里,头耷拉着,正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卧槽楼主,你不能这样啊(╯‵□′)╯︵┻━┻
楼主更新阿
电影盗墓笔记里面,王胖子直接是个打酱油的。
地下研究所(三)陈智吓得一下窜了起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脑神经剧烈的跳动着,眼珠疯狂的到处乱看。所有的人都在身边,那个女尸依然吊在这里,看来他们刚才真是鬼遮眼了。“你们把这具女尸放下来,它就做不了祟了。”老筋斗说道。陈智不敢上前,几个黑衣打手帮着胖威把女尸放了下来。 “等会我们下到第二层,很可能会看到一具男尸,大家小心了,千万别看他,尤其是嘴,鬼知道那眼睛藏哪儿了?”老筋斗嘱咐到。大家喘了会气,开始慢慢向楼下走去,陈智这会已经没有愿意或者不愿意的个人意思了,他现在就一个念头,别被队伍扔下。再次走进幽暗的楼梯间里的时候,所有人都更加的紧张,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听见咚咚的心跳声,和轻微的走步声。老筋斗拉了拉陈智,贴着陈智的耳朵说:“这怨魂阵是有人故意布下的陷阱,看来这地下室里的主儿非同一般,等会要是有危险,你躲在鬼刀后面,他会保护你。”“那个小白脸能保护我?滚球去吧!”陈智现在什么也不信,他就死死的跟住胖威。到了二层,果然远远的就看见走廊的尽头好像悬挂着一具尸体,看那块头应该是男尸,吊在那里一动不动十分瘆人。“大家小心啊!中了鸳鸯怨魂阵,神鬼莫出,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老筋斗说着,摆手示意胖威继续向前走。“别看眼睛,把那尸体放下就行了呗”胖威毫无惧色的向前走去。陈智跟在后面,心里想着,“不看他,怎么知道他眼睛在哪儿?反正我到那儿就转过身去,让他们弄吧!他们叫我来有什么用?简直就是特么烘托气氛的。”加陈智就这样走着,走了好久,走的他头上都冒了汗,但尸体还远远的在那里吊着,一点都没有变近,这是怎么回事?这走廊哪有这么长啊?他拍了拍胖威,胖威没理他。“喂,威哥,不对呀。”他小声叫了一下,对方还是没有理他。胖威这时就像聋了一样快速走着。他想去问老筋斗,但回头一看,后面一个人都没有了,像是蒸发了一样。陈智脑袋嗡的一下,急忙回过头来找胖威,却发现胖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了过来,胖威两只手臂被反绑着,吊在了天花板上。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两只眼睛没了,流着黑血。胖威的肩膀上,探出了一个长发女人的脑袋,正是刚才的那具女尸,它像蛇一样的盘在胖威身上,瞪着那双没有眼珠的眼眶,向陈智的脸上贴去。陈智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被电击了一下,巨大的恐惧感强行灌进了他的脑子里,他浑身剧烈颤抖,张着嘴说不出话来。陈智从没想过自己在这种巨大恐惧下是这样的,他的脑神经跳成了一支交响乐,他甚至能听到巨大的“噔!噔!噔!”声。他根本就忘记了拿武器的事,只是疯狂的恐惧,傻傻的站在那,心里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女尸的脸慢慢贴了上来,到了他的鼻子前,慢慢张开渗着血水的大嘴,“完了”陈智想着,继续僵在那里。正在这时,就听见“砰”的一声,陈智一阵头晕眼花,好像从天上掉到了地下,感觉浑身都能动了,他揉揉眼睛仔细一看,大家都站在那里,胖威,老筋斗,许志刚等人,那尸体还在走廊的尽头挂着。而鬼刀正半跪在他的身边。“我们刚才都中招了,原来那女尸嘴里的两个眼珠是一公一母,他娘的,这招可真阴。”胖威骂到。“这次多亏鬼刀了,他头皮里刺着 “破咒决”,破了血就能跳出幻觉,把人带回来。”老筋斗喘着气急促的说道。陈智抬头看向鬼刀,只见他右边的头发里,流出了星星血迹。“谢谢”陈智颤微微的说道,鬼刀没有说话,站起来说:“你们发现了吗?这第二层黑的有些不对劲,像是一股黑色烟雾,非常浓,好像要故意隐藏黑暗里的东西。“嗯!是黑了点,像他娘的墨汁似的。哎呀!不对呀,跟我们一起下来的黑衣兄弟怎么少了几个?”胖威晃着手电说。他这一说,大家才注意起来,一起下来的黑衣打手一共是七个,现在就剩下四个了,刚才一直在幻觉里没发现。“我们回头找找看,也许他们中招后落在后头了。”老筋斗说道。大家回头找去,发现身边的黑雾越来越浓,好像手电光照过去,光线完全被吸收了似的。这时就看见胖威忽然停下了,说:“别找了,在这呢!”。胖威的手电照到了脚下,陈智看到地上躺着的是其中一个黑衣打手,已经死了,那打手脸上苍白扭曲,看得出临死前非常痛苦。陈智拿着手电往前走了几步,用手电在黑衣打手的身上晃了晃,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打手的下半身已经没了,露出了白森森的脊椎骨,整个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大口。“小心,这黑雾里有东西。”鬼刀说着把刀从布带里解了出来。就在这时,陈智感觉自己的脚脖子突然被什么抓住了,他低头一看,那是一只血红血红的手,手上的血管和青筋裸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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