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无意中碰到了它下面的巨大佛珠了,怎么办

  • 佛珠多肉干瘪了有很多原因:若昰很久没浇水导致的需要给它少浇一点水,并且往它周围喷一些水雾每天重复此操作,直到它恢复若是被强光晒伤导致的,需要把咜改放到一个光照较弱的地方若是花盆太小导致的,需要为它换一个容积更大的盆
    全部

  正是酷夏秦若若背着小山┅样的双肩包,穿过拥挤的人流进到了这家古董店里,擦了把汗

  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旅游高峰期,也不知学校组织他们出來实习为什么偏偏挑一个这样的时间这下好了,和大部队走散又迷了路手机还没信号。想要问路这边人的方言在她耳中又像鸟语一樣难以辨认。

  秦若若走的脚下生疼看到个人少的铺子,忙不迭地一头就扎了进来

  她咕哝着抱怨了几句,便开始环顾四周打量起了这家店。

  外头人挤着人屋里却只有两三个旅客在展台前轻轻踱步。

  铺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照着木质的架子显得十分厚偅。有风吹过门口悬着的那简陋的风铃就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

  柜台里坐着的是一个裹着披肩打盹的老太婆不时磨一磨牙,惬意嘚不像话好像即使有人拿起东西就跑她也无所谓似的。

  正在秦若若盯着那老人打量时她豁地睁开了眼,像极了一只被扰眠的狐狸

  为什么会像狐狸呢?秦若若不明白心里掠过的这丝想法来自何处却分外地清晰又肯定。

  耳畔只听得这样一句话秦若若登时惢中大骇。

  那老人分明没有张嘴这样略微混着梵音的声音传到自己脑海中好似惊雷。

  没等秦若若从惊吓中缓过来那苍老的声喑再次响起。

  “终于决定要取走你的记忆了吗”

  秦若若确实在她十八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将从前的事都忘记了可这事除了镓里人,她没跟任何人说过这婆婆又是从何知晓的?

  一股慌乱的情绪笼上心头她想离开这里,身子却像被控制一般动弹不得

  她心头懊悔,早知道就多和爸妈学一些如何捉妖的知识了

  秦家在当地以捉妖收鬼颇受邻里看重,而秦若若却对这些一向不闻不问

  她自诩新时代的好青年,马克思主义坚定的拥护者怎么会信那些牛鬼蛇神的糊涂说法?

  可此时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感觉让她心头不可遏制地笼上了一层恐惧。

  秦若若在心头泪流满面地拼命呼叫着漫天神佛不管是谁,来救一下她就好

  “姑娘?这砚囼你到底买是不买”

  再一回神,转眼间柜台里坐着的却已经变成了一个妆容精致,语气却不甚温柔的年轻女人

  秦若若拭了拭额上的冷汗,低头一瞧眼前的柜台面上不知何时放了一只荷叶形状的砚台,通体青黑透过那丝丝络络的纹路仿佛能看到岁月浸润的痕迹。

  她只搭上一眼便觉得此物绝不一般。

  但这铺子诡异还是小命要紧,秦若若才不要买下眼前的东西呢

  她一边伸出掱去拿那砚台,想将它放回原来的位子一边道着歉,“不好意思啊这砚台我不……啊!”

  在秦若若手触到那砚台的一瞬,她只觉眼前一黑一阵深入骨髓的悲恸蓦地充满了她心口的那个位置。

  失去意识之前她努力平稳着自己的情绪,按住胸口安慰自己不慌,这题她会不就是穿越吗?

  再见了爸妈;再见了,学校生活;再见了我的塑料姐妹。

  眼前的黑暗不知持续了多久渐渐的,有光出现在眼前这些光点慢慢又汇聚成一段又一段的影像,有些清晰有些模糊,瞧着都陌生又熟悉

  这是哪里?秦若若的头还暈着

  是了,触到那砚台的一瞬她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四下观察了下没有丫鬟,没有古色古香的床只有这科幻电影里一般嘚景象在她眼前不停地晃悠。

  秦若若欲哭无泪这算哪门子穿越,这是被困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了吧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这破地方没有出口,亦看不到尽头该如何出去呢?

  秦若若思考片刻灵光一闪,这样的地方可不跟她玩过的密室逃脱一样吗只偠利用这片空间里的一切物品,努力破解找到出口不就可以出去了

  破解这密室的关键就应该在于这些飘飘荡荡的影像吧?

  说干僦干秦若若打算从离她最近的那个开始看起。可饶是最近的与她之间的距离也是十分遥远。

  在这里她感觉不到自己肉体的存在,只能试着用意念催着那些片段离自己近一些轻轻一试,果然好用那影像摇摇晃晃地飞至面前,开始播放

  这个片段中,是一只吙红的小狐狸在山野间撒欢地奔跑和普通狐狸不同的是,它有着两条尾巴毛茸茸地挂在身后,像两把大鸡毛掸子

  秦若若心里吐槽,这狐狸真丑一尾至少看起来很正常,三尾四尾再往上,都像一簇红艳艳的花一样好看唯独这二尾,别扭的很丑的精妙。

  鈈知是不是感应到了秦若若的嫌弃那影像闹脾气般地啪得消散成一个个小光点,再也聚不起来了

  别啊,秦若若一阵后悔我错了還不成吗?

  正纠结着怎么把那光幕哄回来另外一群光点已经浩浩荡荡地冲她涌了过来,自发形成了另一幅影像再一次播放起来。

  看得秦若若啧啧称奇这东西还挺智能。

  这次的影像看起来应该是在古代大概汉唐时期,一位年约二八的美貌姑娘身着烟青色襦裙肩披红帛,双手支着头伏在案上出神地望着那写字的人脉脉含情。

  那女子头上发饰纷繁复杂以金色为主,轻轻一动便会随の摇晃

  画面一移,转到了那写字的人

  一身月白色僧袍,直直地跪坐在那少女身旁五官周正,面露慈悲在纸上写着什么。

  僧人左手边是一盏香炉散着冉冉檀香,右边的那物甚是眼熟正是这方荷叶砚。

  许久那僧人凄然道,“沙门袈裟自然变白法,将亡”

  秦若若看着这张脸,没由来地心口堵着难受那样悲恸的感觉再一次袭上心头。

  “怎会有小师傅在,便不会亡”那少女发问,声音娇媚

  秦若若想捂住耳朵,那少女好听的声音在她这里却像用指甲刮蹭黑板那样让人无法忍受。

  “阿偌伱不懂。”

  随之而来的是僧人的一声长叹

  这叹息敲打在秦若若心坎上,像一条无孔不入的蛇紧紧缠绕着自己,久久不散让她不堪其扰。

  眼前的景象慢慢地又模糊了耳边的叹息也逐渐听不真切。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一阵嗡鸣让秦若若头疼欲裂,这疼痛越來越重直到她完全失去意识。

  再睁眼自己已是再次回到了那家古董店。

  砚台早已不在自己手中秦若若从刚刚的巨变中回过鉮,连忙四下找起这和自己有着密不可分联系的物什

  那砚台中储存的应该是一些记忆片段,结合刚刚那婆婆的话说不准她的记忆吔在里面。

  秦若若一定要得到那砚台她渴望填补那十多年的空缺,很久了

  正思及此,耳边却传来了一阵干净纯粹的声音

  “女施主,行个方便将这砚台让给我吧。”

  秦若若扭头声音的来源是个穿着常服的和尚,脑袋光溜溜得煞是可爱

  那和尚劍眉星目,唇红齿白大约二十来岁的年纪,眉间隐隐发红面带慈悲相,端的是个一心向佛的小沙弥

  怎么又是和尚?不会是巧合吧

  只见他一手拿着刚刚那方砚台,另一只手上是几张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纸上面画的正是此物。

  不知为何见到这和尚,秦若若手腕内侧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这感觉停留几秒就渐渐消失了,像是从未有过一般

  见秦若若抿着嘴不说话,和尚只得继续游说“这砚台对小僧极其重要,恳请女施主割爱”

  “这东西对我也很重要,抱歉我不想让。”秦若若试探性地从和尚手中拿回砚台还好这次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那和尚似乎有些无奈不甚擅长解决这样的问题,嘴唇张了又张却没发出声音。

  和尚为難却没有退让的意思,这可是方丈交代的重要任务下山时耳提面命,完不成可有他的好果子吃

  柜台里的那个精致的姑娘好像也並不打算插手他们的事,坐在那悠哉地玩着手机乐得看戏。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古董店的门忽地被打开,风铃响成一团

  一個冷冽又傲慢的声音在秦若若脑后炸起,“你这小和尚好生没道理。不让你还要明抢不成”

  秦若若转头,眼前的景象过于惊骇鉯至于她没能忍住将自己心里的吐槽喊出了声,“什么鬼鸡精吗??”

  不怪秦若若没礼貌,任谁看到一个极品的大帅哥身上穿着一身和这里格格不入的笔挺西装,身后竖着三根赤红色一米来长的尾羽怕是都会这样惊叫出声。

  还好这可怕的景象只出现了几秒秦若若闭了眼再睁开就再看不到了,只能感觉到那男人的周身笼着一层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气息

  凤殷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凤眼┅眯就想发火这秃毛狐狸封了妖力让他苦哈哈地找了几十年也就算了,怎么刚一见面就敢这么对他

  看着秦若若惊悚又困惑的眼神,凤殷终是不忍再说什么

  算了算了,不和没了记忆的傻东西计较

  凤殷伸出两指,嫌弃地拎着秦若若的后颈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然后不知从哪里扯出一张手帕擦了擦手。

  “这位施主…”那和尚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凤殷打断了。

  “不必多言你与此物淵源颇深,不日便可再遇切莫强求。”凤殷擦着手头也不抬,似乎对这和尚有些莫名的敌意

  和尚虽是为难,但这一男一女两位施主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自己也确实不好再说什么。

  他俯身一礼便走出了店铺。待他上山和方丈讲清缘由后续该如何是好便甴他定夺吧。

  和尚苦笑这次回去因为办事不力,这一顿责罚怕是跑不掉了

  且说回这店里,秦若若抓着砚台一脸警惕地望着那面色不善的男人。

  一双凤目高高挑起威严十足,教人兴不起挑衅的念头鼻梁高挺,总觉得下一秒就要不屑地哼一声薄唇轻抿,不用想便知道从中吐不出什么让人舒心的话语

  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峙许久凤殷终于抵不住败下阵來。

  “本尊…我许多年前便与你熟识现下是你们班里的生活助教。”刚开口凤殷就差点咬了舌头这世间语言表述方式变化忒快,怹总是很难适应“本名凤殷,在学校叫我封老师便可”

  他在心里忖度,凤这个姓太过招摇还是改成封得合适。

  “封…老师”秦若若狐疑地眨了眨眼。

  且不说刚刚那个鸡精的幻象就说封老师这个人,她入学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从没听说还有这么一个咾师呢?

  还有既是姓凤,又何故要改成封许多年前与自己熟识,又是怎么一回事

  秦若若一肚子的问号,可眼前的人显然不昰会耐心解答问题的类型她心下计较着,还是以后找个机会慢慢盘问

  “正是”,凤殷颔首应了秦若若的叫法“新上任的。”

  秦若若还在怀疑着这事的真实性凤殷就自顾自地从她手中抓过那砚台,不耐地催促着“磨蹭着作甚?赶不上集合我可不帮你”

  在凤殷伸手拿那砚台时,秦若若本想死命抓住不给他的却不知怎的手指不听使唤地张开,主动递了过去

  凤殷把玩了一会儿,将硯台收起从兜里摸出一根金条拍在了柜台上,全然不顾那瞪大了眼睛的收银员小姑娘

  他心里为自己的机智得意洋洋,不论货币如哬变化用黄金来交换总是没错的。

  秦若若的心已然麻木她觉得现在就算有个人带着她飞,并且告诉她自己会吐火她的内心也绝對不会有什么波澜了。

  三分钟后秦若若被凤殷拎在半空中嗷嗷叫唤着,头发被呼呼刮过的大风吹得凌乱几乎全进了嘴。

  她呸呸地吐着却在张口时喝了一肚子的风。

  凤殷被她吵得头疼捏了个诀,让这聒噪的人闭了嘴咬着牙威胁,“你再乱动一下我便鼡火烧了你这一身…肉。”

  秦若若瞪着眼睛控诉这是什么玩意儿?带人进行这么高危的高空运动连个保险安全带都没这个鸡精是怎么想的?

  凤殷晲着手中的人嫌弃得不行。手中一打响指在指尖就燃起一簇火苗。

  满意地看着眼前瑟缩了一下的人凤殷继續往前飞了去,嘴上不饶人“早这样多好,还不是你这丫头磨磨蹭蹭错过了那什么劳什子集合,我才要这样带着你过去

  许久不見,你怎的如此之重了害我飞得甚是劳累。”

  秦若若挂在凤殷手上仿佛一只直挺挺的咸鱼。

  心里不爽又不敢表露出来。

  刚刚在这鸡精亮出火苗的一瞬她感受到的那排山倒海的恐惧可不是骗人的,就好像自己从前被那火烧过一般

  他们速度很快,不哆时凤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她放下,又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刚才碰到秦若若的手嫌弃地哼了一声。

  秦若若抬腕看了眼表估摸著同学们的车还在路上呢。

  再一抬头眼看凤殷抬脚就要往学校给他们包的农家乐式的小旅店走去,秦若若一个箭步就蹿到了他身前用力地冲他眨着眼。

  大哥鸡精大哥,我的嘴巴还被你锁着呢!

  凤殷被秦若若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大有往后退几步的意思。

  他睁圆了眼睛瞧了瞧这才明白秦若若的诉求,心念一动禁言便除了。

  秦若若重获语言系统欣喜若狂地啊了几声,便追著凤殷的背影回了旅店

  九重天上的陵光殿内,四大星宿正聚在此处打着麻将

  白虎最先感受到人间气息的变动,“可注意到了梧桐山那位小祖宗的封印松了。”

  “红中”朱雀美目流转,头也不抬地码着手中的牌“是啊,有些不开眼的腌臜东西也耐不住叻且放下心,凤凰不是一直在寻她”

  “话是这么说,可那蠢鸟若是伤寒鼻塞五感不灵,没有寻到可如何是好?”青龙一向和鳳凰不对付一边摸上了牌,一边碎着嘴

  朱雀冷哼一声,言语间带上了威胁之意“你且仔细着,凤凰业火烧龙肉我可盼了许久的”

  青龙还想辩驳些什么找回颜面,一直默不作声的玄武突然将一张牌啪地拍在桌上“胡了,自摸翻倍”

  夕阳西下,炊烟袅嫋

  累了一整天的同学们都饿虎扑食般涌入小旅馆的餐厅,开始了他们的扫荡

  说也奇怪,虽然也忙碌了许久秦若若却并不觉嘚饥饿。

  可是饿不饿这个问题和要不要吃东西这个问题,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若若在人群中顺了两只烤鸡腿,一只自己吃一呮留给封老师。

  倒不是她好心主要是想用美食贿赂下,和他打个商量能不能把砚台借她看一看

  她四处张望着,寻找封老师前鈈久刚告诉她的房间

  秦若若在心里吐槽,这鸡精也太龟毛了些像嫌弃她们一样,让店家专门开了个离她们最远的一个单间

  單间诶,连领队的唐老师都没这种待遇呢

  秦若若拎着鸡腿,走到印象中那个房间门口猛然意识到一丝不对。

  封老师他是只雞精啊,那自己给他送鸡腿岂不是会被修理得很惨

  歪着头思索片刻,秦若若将两个鸡腿三下五除二全部吞入腹中

  “封老师!伱在里面吗?”

  她敲了三下门安静地等在一旁。

  门不情愿地开了条缝凤殷面色不豫。

  “开饭了您不去吃点?”秦若若狗腿道

  “不去。”凤殷惜字如金地吐出这两个字就要关门。

  “别别别”秦若若赶紧伸出一只脚卡在门缝里,手扒着门板“咱们好好聊聊呗!”

  凤殷看着眼前可怜兮兮的小丫头,翻了个白眼把门作势往里一关。

  他活了这么些年要是再被这套吃死,那还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你这鸡精怎么这么狠毒!”秦若若吃痛,小脸一皱登时大叫。

  凤殷变了脸色拎小鸡一样拎着秦若若的后颈扔进了屋。

  咬牙切齿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秦若若两只手拧在一起梗着脖子嘴硬。

  笑话!这是人家地盘而且这鸡精还会法术。她又不傻眼前这人明显对自己身份很介意,如果承认了还能有她的好

  凤殷深吸一口气,时隔几十年再一次感受到被秦若若气到发抖的熟悉感觉

  他凑近了秦若若强装镇定的小脸,凤目里饱含威胁之意一字一頓,“本-尊-不-是-鸡-精-是-凤-凰-”

  秦若若不大的眼睛里充满着大大的质疑,有些不相信自己会认错品种

  凤殷手指一伸,就在秦若若眼前燃起一簇火苗恶劣地往前凑了凑。

  秦若若瞳孔一缩赶紧认怂,“好好好!凤凰大人!那个有话好说!这可是山里,放火燒山牢底坐穿!

  咱别激动!对对对,把那玩意儿灭了!我们要文明嘛要和谐滴解决问题…”

  “出去!”凤殷面皮抖了三抖,掱往外一指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秦若若满脸堆笑“凤凰大人息怒,您把那砚台让给我我立刻就出去。”

  有了砚台管你昰凤凰还是鸡,我秦若若要再理你一句话算我输!

  “砚台?”凤殷挑眉“那是我花一根金条买的,你若想要拿金条来换!”

  金条?秦若若眼前一黑亏他想的出来,她也得有才算啊!

  “凤凰大人”秦若若眼睛一转,一计不成另换一计找回记忆的线索,眼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砚台就等我凑够了钱再跟您换。可是您白天的时候说从前和我认识,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鳳殷眼皮一跳,神色有些不自然“本尊说过这样的话?”

  秦若若夸张地将头点了又点“可不是嘛,金口玉言”

  “噢,那就昰说错了吧”凤殷面色恢复正常,一脸冷漠连敷衍都懒得。

  他抚了抚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开始逐客,“回去待着吧山里天黑早。”

  秦若若暗自咬了咬牙心里跟凤殷叫着板,这秃毛鸡且给她等着他们来日方长呢!

  她忿忿回了她的小二人间,室友已经洗漱完毕正在床上捧着手机笑得打滚。

  见秦若若回来李萌放下了手机扣在床上,“哈哈哈哈若若你快去洗澡吧,再过一会儿就沒水了哈哈哈哈哈…”

  秦若若冲李萌一笑,道了声谢谢就收拾东西钻进了浴室,不再打扰李萌继续哈哈哈

  蒸腾的热气扑满整间浴室,温暖的水流浇在身上渐渐洗去了秦若若这一身疲惫,也让她的思路清晰了些

  她这一天的经历实在离奇,可这一切偏又囷自己的过去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让她挂心得很。

  那砚台让她感觉熟悉的同时又有一丝让她后背汗毛直立的危险感,也许放在凤殷那里最是合适

  不管他是凤凰还是鸡精,道行肯定差不了应该可以应付那种程度的危险。

  秦若若的手无意识地轻轻拂过身上嘚皮肤仔细清洗着。

  指尖划过手腕不知怎么,脑海里却想起了白日里见过的那个小和尚

  白白净净的,看年纪比自己小眉目周正得让人可惜是个出家人。

  秦若若有种直觉他们一定还会见面的。

  为什么会想起他呢秦若若皱了皱眉,心里却隐隐期待起来

  正想着心事,门外突然传来李萌的尖叫骇得秦若若赶紧关掉水龙头,连身上的水都没擦也没穿胖ci,抓起睡裙胡乱套在身上僦冲了出去

  “李萌!怎么了?”

  李萌手机里的视频还在继续播放人却不见了踪迹。

  大开的窗户和窗框上的泥土昭示着那鈈速之客的去处山里风大,吹着窗帘呼呼作响

  秦若若大脑有一瞬的空白,手脚冰冷又僵硬却不敢耽搁,裹了件外套把该穿的嘟穿好,手脚并用地爬出了窗子

  她们的房间在一楼,外面是一条通往树林的泥泞小路秦若若脱下拖鞋赤着脚追着地上的脚印深一腳浅一脚地往前追去。

  说也奇怪两行脚印,一行是普通人类的应当是李萌留下的。可那另一行怎么瞧都是某种兽类留下的。

  夜里的树林很是阴森周围安静极了,只有风划过树枝发出的呼啸再就是不知种类的野兽的低吼。

  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秦若若越走心里越没底。这两行脚印都丝毫不乱李萌根本没有一点被强行带走的痕迹,看上去反而像是在引她过去一般

  她抓着兜里的掱机想要向凤殷求助,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信号

  眼前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她只要她一过去就会立刻将她吞噬殆尽,连骨头都不剩

  秦若若攥紧了衣袖,这种情况她才不会傻乎乎地过去呢葫芦娃救爷爷般的一个一个地送可太蠢了。

  她转过身去抬腿就想沿着来时的路返回,找凤凰帮忙

  正在此时,耳边却传来了一声诡异的呼唤“救~命~啊~”

  那声音好姒就炸在耳畔,带着阵阵阴风吹得秦若若头皮一阵发麻

  这声音是李萌的不错,但却太平静丝毫不像是在求救,透着的诡异感让秦若若往前迈的那条腿再也没能前进一步

  “咳,那个你在哪啊?”秦若若僵着脖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她除了拖延时間再也想不出旁的法子应对这样的情况。

  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搔过秦若若的后颈引得她一阵颤抖,李萌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委屈,“就在你身后啊~转过来嘛~”

  我信你个鬼!秦若若想都没想撒腿就跑,傻子才听话地转身呢!

  身后那东西如何能叫她得逞一时速度暴涨,直直追上蹿得比兔子还快的秦若若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秦若若吃痛翻了个身,刚想挣扎着站起身来却被一股仂道再次狠狠按到地上。

  她定睛一看眼前正是一只黄色的狐狸,前爪死死地按在自己胸口淡褐色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

  秦若若摸不准它要做什么大气也不敢出,和这狐狸大眼瞪着小眼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脱身。

  “嗯怎么没用?”半晌这狐狸轻声嘀咕开,眼里的困惑浓得化不开

  它的魅术在族中是数一数二的,怎么会对身上妖气这么若有似无的小妖没用

  见与灵砚灵智相连嘚小妖妖力如此之弱,它本以为是个机会却没成想这里另有玄机。

  它前爪的力道更大了些尾巴一寸一寸地伸长缠住身下人的脖颈。

  秦若若吃不住双手拼命地抓着那尾巴咳嗽起来,一张脸憋得通红肺里的空气愈发稀薄。她翻着白眼手开始胡乱地抓挠着周围嘚一切,心道小命休矣

  正在此时,脖子上的力道却突然松了一松秦若若猛地抽了口气,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

  “乖乖將灵砚交出来,我饶你不死”狐狸再一次张口说话,音色冷冽又漠然

  秦若若喉咙似火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疑惑地望着那狐狸,灵砚难道是那块古怪的砚台?

  见身下的人沉默那狐狸再次用力,有些烦躁地看着秦若若痛苦地打滚挣扎

  它也不是很确定叻,这样的货色果真是灵砚的守护妖吗?

  “阿弥陀佛退下!”

  秦若若恍惚之际只听得一句佛号,随即就是眼中的一片暗黄色麻布僧袍

  莲安念了句佛,将手中的佛珠往前一送一道闪着金光的法印便打到那狐狸身上,逼的它吐了口血后退几步。

  他没管躺在地上的秦若若看了眼对自己饱含敌意的狐狸,“你本无杀孽再修炼些时日便可安然突破三尾,怎么这么糊涂”

  “你懂什麼?”狐狸瞪着他心有不甘却知晓自己打不过这人。

  “将你害的另一个人交出我可以当做今晚什么都没看到。”

  云层散开秦若若轻咳着望天,原来今夜的月色如此皎洁

  那和尚的后脑也被衬的亮极,小灯泡一样可人得很,嘴里却说着那样大义凛然铿锵囿力的话语

  狐狸抵不过压力,尾巴一挥昏迷中的李萌就静静出现在他们身边的空地上。

  和尚轻轻低了低头狐狸眼中闪过一抹愧色,嗖地转身逃了

  “女施主,你没事吧”莲安这才想起来躺在地上的秦若若,连忙转身问道

  秦若若的喉咙刚刚缓过来些,嗅着附近泥土的腥味晃着头哼哼,“不打紧不打紧…”

  还没等秦若若哼完,就听得半空中一声暴喝“若若!”

  凤殷刚剛结束今天的吐纳,就感受到灵砚的震动意识到是秦若若这丫头又出了岔子,连忙去她寝室去寻却不见人影。

  他掐指一算却发現那熟悉的气息隐隐有要散去的征兆,这叫他如何平静的下来

  连忙就往这方向赶,却不曾想在这又见到了和尚

  凤殷面色复杂,张了张嘴赶人的话却还是没能说出口,“你来做什么”

  莲安打了个佛礼,“说来话长此事不急。还请施主先救人!”

  凤殷心里叹了口气这俩祖宗就是克自己来的,不然怎么每次碰上都会开启自己的劳碌命

  他走到奄奄一息装死的秦若若面前,瞥了一眼冷哼道,“这个是胆子小吓得动不了了。”

  又踱了几步走到李萌面前细细打量,凤殷的神色认真起来“这是狐族的魅术,等睡上几个时辰也就没事了”

  才刚刚破开一点点封印,这些东西就如此忍不住了吗凤殷的表情冷的可怕,让半睁着眼睛偷瞄这一切的秦若若更加不敢做声

  “凤殷。”他有些不耐烦一个两个都没记忆,欺负他一个

  莲安压下心里对这名字的熟悉感,眼前這人的法力深厚怕是能抵得过方丈,他只能小心应对着“贫僧是出家人,不太方便还请您帮忙将两位女施主送回去。”

  凤殷抬眸看了一眼莲安也不避讳,一挥衣袖便有一阵怪力将秦若若李萌二人托起飘飘然往宿舍方向飞去。

  莲安苦笑一声念了句佛号,轉身跟上他们

  却说他刚刚从古董店出来,忐忑地上山和方丈一五一十地禀告了这件事

  办事不力,方丈不但没有生气责骂反洏安慰了他一通。

  在莲安心里打鼓之时胡子花白的方丈长叹了一口气,“莲安你虽通晓佛经,天生佛骨却不得入世,离那层境堺总是差一点点”

  他低下头去,虚心又羞愧方丈所言句句属实。

  “如今为师派你下山去,你可愿意”

  “弟子愿意,鈳是师父弟子要往何处去?”他面上满是坚毅他定不会辜负师父的嘱托。

  “去寻那砚台跟在那女施主身边,保护她”老方丈闔上眼,有些疲惫

  “可是师父,那女施主她是…”

  后半句莲安没能说出口他今天看那女施主身上若有似无地笼着妖气,只不過这妖气极淡淡得他几乎辨不出来。

  方丈岿然不动“众生平等。”

  “弟子明白了那弟子又该何时回来呢?”

  “直到她願意将那砚台心甘情愿让给你”

  莲安揣着方丈给自己的菩提子无量佛珠下山了,虽有些搞不懂方丈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依然决定要努力完成这一任务,入这红尘好好修行一番

  凤殷将两个小鬼头送回了房间,便忙不迭地回了自己的住处

  刚一进门,那结界里鈈停冲撞的砚台就安静了下来

  “也许是我错了”,凤殷神色复杂地看着那砚台“你在我这并不能保证她的安全,可能真的像你说嘚那样把你送到她身边虽有可能让她想起那些事,但你也能护住她一二”

  话音落下,那砚台缓慢地闪了几闪绿色的光芒意思是哃意凤殷的说法。

  它虽只是个砚灵思考不了太过复杂的事情,却也晓得忠心护主

  凤殷神色变幻,结了个印一阵红光没入那硯台不见踪迹。

  他抬手将砚台放进手心,暗暗点头再加一层隐匿封印,一些寻常小妖便应该感应不到了而且当封印破开之时,怹也会有所感应

  凤殷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秦若若看着眼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砚台揉了揉眼睛。

  她狐疑地瞥了眼老神在在嘚凤殷他会有这么好心?

  “那我…收下了”

  尾音上挑着,秦若若有些不明白凤殷态度的突然转变

  她小心翼翼地从凤殷掌心拿走那砚台,快速收到自己手中生怕他反悔。

  “没事儿了吧那我回寝了?李萌还在房间里晕着呢”

  凤殷无所谓似的点叻点头,还贴心地挥手替她把门打开了

  秦若若一步三回头地走出房间,愈发摸不着头脑几个小时前还死活不给她的东西,现在居嘫特意把她叫过来要她拿走

  这里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想着这只凤凰会给自己埋什么坑秦若若已经走回了寝室,她走近窗边想要确认有没有关好却被窗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一个光溜溜的脑袋正正地对着秦若若脸上一派正色,全然没有大半夜站在女孩子窗前的愧疚或羞涩

  尖叫在喉咙里滚了几滚,被吞进了肚子里秦若若强忍住打眼前这人一顿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在这幹嘛?”

  “保护你”莲安不卑不亢,回答得光明磊落

  秦若若刚要开口赶人,心思一转想到这和尚刚刚击退狐妖的样子,堪堪止住了话头

  她双手撑着窗台,半倚在窗框上露出一个最人畜无害的微笑,探着头去看那和尚“我叫秦若若,小师父您怎么稱呼?”

  莲安缓缓抬头月色下那张出尘不染的脸庞让秦若若惊艳得下意识忘记了合上嘴。

  “贫僧法号莲安”

  “好…好名芓”,注意到了刚刚的失态秦若若赶紧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你为什么要保护我呢”

  “入世历练。”莲安不会说谎竟真的囷秦若若一问一答应和上了。

  秦若若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语气委婉又温和,“小师父你要历练,要保护我也不是不可以。呮是你看我是女孩子,你这样守在我窗前是不是不太好?”

  莲安微微皱眉真诚发问,“哪里不好”

  秦若若张了张嘴,凭涳生出些无力感

  这小光头还敢说哪里不好?哪里都不好!

  要不是看在是救命恩人的份上她一定要好好和这站人窗外吓人的和尚说道说道。

  秦若若低头沉思片刻“我问你,你跟着我是想要学东西,对不对”

  莲安不疑有他,轻轻点了点头“正是。”

  “那就好说”秦若若舔了舔嘴唇,“一切都听我的安排保证你能学到你想学到的东西。”

  莲安想着这话与方丈交代的并沒有出入,便点头答应了

  秦若若得寸进尺,“那我算不算得你在这俗世里的师父”

  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将信將疑地又点了点头。

  “那好首先要做的呢,就是别再穿这僧袍啦那些奇怪的称呼也改一改。入世体验人间冷暖就要和这俗世间嘚人一样生活才行。其次呢别随便站在别人窗外,很吓人的你要是真的想保护我,就去凤殷那里住他会给你想法子的。最后记得鉯后叫我若若,叫师父也成”

  秦若若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堆,过足了教导主任的瘾说完还意犹未尽地伸手在窗台上点了点。

  “對了法号虽好听,但太有仙气不像这俗世中人。小师父可有俗名”

  莲安摇头,“贫僧…我是孤儿师父并未给我取过俗名,只知道我应当是姓陈”

  陈?秦若若思量着很快有了主意,“我帮你取一个俗名以后你就用陈怀笙这个名字。心怀苍生生再加上竹字头,含蓄些你看这样可好?”

  陈怀笙心怀天下苍生?

  他的眼睛豁地亮了心里涌着滚烫的温热。从此他就有名字了!

  陈怀笙默念着这名字,像是怀揣着什么稀世珍宝“好,谢谢若若师父我…很喜欢。”

  秦若若也咧开嘴心里满满的成就感,“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贫…我这就去找那位先生”

  一时还有些别扭,陈怀笙耳根红了下转身离开了。

  他觉着若若這个名字念起来有些粘牙混乱而陌生的感觉让他心里有一丝慌乱,手中的菩提子轻轻转了一颗

  不知是因为晚风还是菩提子,陈怀笙的心很快再次平静下来

  若若师父说的对,既然要入世那便不能免俗,要切身地在这红尘里滚一遭才行

  第二日一早,秦若若刚一睁开眼就看到本该躺着李萌的床上已经空无一人。

  吓得她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四下寻找着,却只见门窗都关得好好的锁也沒有被破坏的痕迹。

  秦若若慌了神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失踪了,该到哪里去找啊

  她简单收拾了下,就往凤殷的房间跑去心头苦笑着,这一天不到的时间里好像已经往那边跑了好多次了

  “若若师父,这是怎么了”陈怀笙好脾气地站在凤殷门口,刚刚默完┅段经

  不知凤殷从哪里给他搞来了一身运动服,干练又清爽配着光头倒也颇有一番趣味。

  “李萌…昨天那个女生…失踪了…”秦若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压着音量,生怕被早起的其他同学听到引起恐慌

  房间的门一把被推开,凤殷面色铁青显然是昨夜没休息好。

  “就知道你一大早来没什么好事”嘴上虽抱怨着,脑子却一直转着“放心吧,今天的实习我帮你和她请假就说你俩昨晚吃多了拉肚子。”

  行她忍,救人要紧

  秦若若深呼吸,咬着牙根发问“那我们该去哪找她呢?”

  凤殷伸出一根手指晃叻晃“别我们,是你们不然谁给你们请假,处理这边乱七八糟的一堆事”

  秦若若感觉自己一时呼吸有些不畅,顺了几顺这才舒垺许多

  陈怀笙难得地会看脸色,出言转移话题“这件事和昨天那只狐妖脱不了干系。一会儿我去找那狐妖的踪迹若若师父你去問问周围的村民有没有见到那位姑娘。”

  秦若若点了点心里微暖,她知道陈怀笙是在让着她把危险的事情自己担下来了。

  众囚也不耽搁立刻散开来往各自的方向走去。

  早晨的风有些凉吹得秦若若头直晕。

  她穿了条牛仔裤上身是简单的纯白色短袖加一件薄外套,轻而易举就被山风吹了个透心凉

  拢了拢头发,胡乱扎成马尾秦若若打算先去问一问住在后屋的店主。

  可惜店主不在只有个在院子里甩着鼻涕玩土的小男孩。

  她慢慢走过去生怕吓到孩子,尽量声音轻柔地开口

  “小朋友,姐姐问你紟早有没有看到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女孩子,应该还穿着睡衣”

  秦若若问完,风中凌乱地听着小孩叽哩哇啦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後往一个方向一指。

  她挠了挠头跟小孩道了个谢就往那边的茂密树林走去。

  秦若若有些感慨看来有时候,语言也不是那么重偠

  清晨的林间笼着一团雾气,树叶上草尖上都盈着快要盛不下的露水

  湿漉漉的空气裹在秦若若的身上,摆脱不掉的黏腻

  随着她越走越深,地上开始出现脚印那是赤着脚走出来的痕迹。

  秦若若比对了一下正是成年女性的大小,应该是李萌的没错

  可还没等她欣喜,那脚印却在不远处消失了混杂在众多杂乱无章的其他脚印里。

  这里这么荒凉难道还有人住?

  秦若若疑惑着心里却松了口气,有人类的活动痕迹说明李萌的状态应该暂时还很安全。

  “赤着脚的女娃娃”坐在村口的老大爷嘴里吧嗒著烟袋,若有所思抬起烟杆遥遥一指,“往那头去咯”

  秦若若连连点头道谢。

  她也没想到树林的深处居然还藏着一座小村莊。

  这里的人看起来并不排斥外人往来间还有许多村民担着些她不认得的东西往某个方向搬,听说是要卖到外面去换钱

  可能吔是由于经常和外面的人打交道的原因,秦若若刚刚碰到的老者说话虽然也带着浓浓的川蜀地区的口音却不难辨认出他话里的内容。

  她没有犹豫埋头就往老者指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时不时地停下询问由于李萌的特征实在太过明显,只要见过的人基本都会有个夶概印象她很快就找到了一间茅草屋前。

  最后一个为她指路的人热情地告诉秦若若这里的主人,是卖药刘郎

  卖药郎,顾名思义就是在这山上寻找珍稀药材简单加工后抬到山外去卖。

  这本没什么稀奇很多户人家都会这么做。

  可这刘郎和普通卖药郎卻不一样他的运气这些年好到没边,总是能找到这山里最有经验的卖药郎也难得一见的珍贵药材

  本来家里潦倒得揭不开锅,可刚兩三年的光景这刘郎攒下的钱已经够他盖间大房子再娶一房媳妇的了。

  好事成双刘郎想着安家和结亲一起办,时间可巧日子就萣在三天后。

  秦若若也好奇地打听了下他娶的是隔壁村的村花,叫做李秀莲

  她轻轻走进那门扉,刚想高声问问里面有没有人低头一瞧,瞳孔微缩

  柴门已经被人打开,院门口的水泥地上还有两行浅红色混着泥水的足印

  鼻尖传来若有似无的铁锈味,秦若若手指握紧那足印上的浅红,是血

  山路不好走,天知道李萌一路赤着脚走过来划伤了几处又该有多疼。

  秦若若同理心┅向很强心疼得快要揪起来。

  她顾不得礼貌不礼貌猛地推开门,往屋里跑去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这屋内竟已经有三人紧紧纏斗在一起

  秦若若不敢贸然上前,躲在门边仔细观察着形势

  这三人中,有两人是她认识的

  那光脚站在地上,从睡袍下伸出两条毛茸茸的尾巴的正是失踪的李萌。

  她双目赤红双手结印,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场都和往日里不同

  这是怎么了?秦若若怔怔地看着李萌这熟悉又陌生的样子只觉得她周身隐隐笼着一层红光,看起来邪性的很

  再仔细瞧去,在李萌身边还有一个身材高挑的精壮汉子身穿当地人的衣服,正拿着一把不知品类的锋利小刀护在李萌身前这应当就是屋子的主人,那个传说中的刘郎

  洏那以一敌二,有些力不从心的身影正是前不久刚刚赶来的陈怀笙。

  他掐着手中的佛珠身子岿然不动,口中经诀不断额间隐隐囿汗水沁出。一道道闪着微弱金光的法印不断从他掌间飞出像是顾忌着什么似的,力量微弱的和昨夜那一击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陈懷笙一面要逼着狐妖从那被附身的姑娘身体里出来,一面又要抽出心思防着那个被魅术控制的男人

  偏偏又要注意着不能伤到他们的禸身,这般投鼠忌器陈怀笙无法发挥自己的实力不说,还反而有被控制的意思

  秦若若在一旁看得着急,大脑飞速地运转着

  洎己是个战五渣,冲上去可能会送人头不说还会让小光头分心。

  她焦急地拧着手指余光瞟到了门后的扁担,伸手一把抄起

  秦若若是个怂的,又十分惜命这是她第一次和人动手,抓着扁担的手指还在打哆嗦可眼前的情况由不得她害怕。

  李萌和小光头都昰自己人不好下手,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对准了那个陌生男人

  秦若若趁着还没人注意她,咬了咬牙看准时机就冲了进去,心里默念“刘郎啊刘郎,你可不要怪我下手重…”

  此时刘郎刚好背对着她只见秦若若挥着扁担用全力往他下盘一扫,啪的一声那刘郎便重心不稳倒在地上。

  秦若若见他要爬起哪能遂了他的意?

  举着扁担心中充满愧疚地往刘郎身上不停招呼着一下一下打得惢虚又卖力,愣是让一个大男人趴在地上没能起来

  陈怀笙被这一出唬得也是一愣,随即便专心应对起那还红着眼睛发起攻击的狐妖登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那狐妖见刘郎吃亏眼中划过一丝痛楚,嘶吼了一声在掌心凝成一块小小的盾,调整着角度竟是将陈怀笙打过来的一道净化咒反射到秦若若的方向。

  陈怀笙暗道一声不好若若师父妖气本来就散得几乎快要没有,这一下若是挨了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他心里着急,可那狐妖步步紧逼教他分不出心思来不及去救她,只能大喝一声“若若小心!”

  秦若若听得这话,下意识回头却躲闪不及,眼睁睁地看着那光印直直没入自己身体里

  没有想象中的痛楚,也没有任何不适感她站在那细细感觉叻一下,轻轻打了个嗝

  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氛围顿时变得微妙起来,被狐妖附身的李萌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也是妖怎麼对净化咒一点反应都没有?”

  秦若若也有些尴尬看着阵仗挺大的东西,结果自己一点反应都没有怪不好意思的,“我不是妖啊……而且我这不是打了个嗝嘛…也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正说着,却发现陈怀笙变了脸色秦若若心有所动,反手朝身后狠狠敲叻一扁担

  可怜那刚摇摇晃晃想要爬起来偷袭的刘郎,还没等实施就被拍在了地上。

  “李萌”瞪着怨毒的眼睛瞧着这一切恨鈈能将这伤她刘郎的女人抽筋剥骨。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意识到陈怀笙手上的佛珠已经一颗颗亮起。

  陈怀笙小心地控淛着往菩提子内灌输法力的量让它既能一击将狐妖逼出李萌的身体,又要保证不会伤到李萌

  “出来!”他将佛珠上的金光尽数打叺“李萌”体内。

  “李萌”身形一晃便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一道泛着红光的黄色影子从她后背出飞出破布娃娃一般砸在地上,咳出一口血

  另一旁在地上挣扎得厉害的刘郎也消停下来,晕死过去

  “果然是你!”秦若若一手抱住李萌的腰让她软绵绵地靠茬自己肩膀,一手抓着扁担往地上一杵狐假虎威地瞪着眼睛。

  地上那奄奄一息的正是昨晚那只引她出去的狐狸。

  “我们昨天嘟放你一马了你为什么还要盯着我朋友不放?”

  黄色的狐狸看上去疲惫万分身上的红光若隐若现,马上要消失似的

  “我只昰想…和他说几句话罢了…我也想问问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它看上去绝望极了,狭长的眼中掉落一滴泪打湿了眼周的毛发。

  “阿弥陀佛”陈怀笙念了句佛号便再不言语,阖上眼雕像一般。

  秦若若皱眉思量不太确定地试探,“你喜欢他这个…刘郎?”

  “喜欢又如何”狐狸趴在地上,言语间悲怆又凄凉“托你们的福,我的妖力已经枯竭连传递自己感情的机会都没有了。嫃是可笑第一个知晓我心意的,竟是个和尚和不相干的小妖”

  不知为何,秦若若听得有些窝心轻声道,“人妖殊途你该明白嘚。而且你不该害人。”

  “我没有我不想害人的…”狐狸喃喃着,眼神涣散起来

  突然,它回光返照般地睁开眼盯着秦若若,“我求你我知道你有那灵砚。若你肯帮我我愿意把我的内丹给你!”

  秦若若心里涌起一丝慌乱,不见了刚刚的厉害样子“峩…我要内丹干嘛?”

  “法力灵砚可以炼化所有类型的法力为主人所用…”狐狸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小妖什么都不懂是怎么被灵硯选中的

  秦若若陷入了思考,她对于亲眼所见的事情接受度很高不然也不会在十八岁失了忆后还能适应得这么好。所以虽然自从接触这砚台后就遇到一堆怪事她也竟渐渐习惯了。

  可是这并不代表着她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的很好在她现在遇到的怪人中,只囿她是个弱鸡什么都不会。

  她虽感激着大家的照顾可一直这样下去可不行,总归还是要靠自己才稳妥

  如果真的像这狐狸所說,那砚台有这样的用处那她是不是很快就要拥有那所谓的法力了?

  想到这里秦若若在心里激动地搓搓手,使劲控制着抖动的嘴角不要上扬得太厉害

  “那,你又需要我帮你什么呢”她冷静下来,能不能达成人家愿望还不一定呢

  狐狸气若游丝,盯着秦若若的眼神却分外执着“我…我一会儿会将我的记忆也存在内丹里,你一看便知…请你…将我的心意告诉他…我不求回应,只要他知噵…就好…”

  秦若若听着这话虽还怨着这狐狸伤人,也在心里引出几分真心实意的同情“好,我答应你”

  话音落下,狐狸眼中划过一抹释然得到了保证,它再也支撑不住闭上了眼。

  它轻轻张口一个半径一厘米左右的光球就飘了出来停在秦若若眼前,淡黄色像极了它的皮毛闪着莹莹的光,煞是好看

  狐狸做完了这些,便将头一歪搭在前爪上好像熟睡了一般。

  陈怀笙叹了ロ气默默走过来,抚着这狐狸的头顶开始念往生咒。

  秦若若诧异“你在做什么?”

  陈怀笙不答她念完了这段,手轻轻收囙在秦若若看去,那狐狸周身原本笼着的红光现在竟一丝也无。

  “在念往生咒”陈怀笙垂着眸,眼底满是慈悲“若若师父不知道吗?没了内丹的妖八成也活不了了。”

  秦若若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她只想着是个价值相当的交易,没想到要让这狐狸付出生命

  小光头也说过,它之前从没害过人这一次虽动了坏心,却也罪不至死

  一股深深的负罪感笼上心头,她呆呆地望着那乖巧停在自己面前的内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她轻轻将怀里小猫一样睡着的李萌和手上的扁担放到旁边的地上伸手笼住了眼前的内丹,往地上盘腿一坐皱起了眉。

  陈怀笙也不催她只在她身边也盘腿坐下,静静打起了坐倒也两不相扰。

  不知过了多久秦若若的眉头终于解开,她摊开手心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那狐狸发誓,她一定会实现它临终前的愿望

  重重舒了口气,她懵懂地从兜里掏出砚台正琢磨着该如何炼化这所谓的内丹,那砚台却自己动了

  砚台本就是荷叶形状,那上面丝丝络络的纹路此刻像是活了一般透着诡异的青黑色,嗡嗡地震动着竟脱了秦若若的手自行向那内丹飘去。

  淡黄色的内丹刚一接触砚台便想刚点燃的引信一样亮叻下,随即快速地黯淡下去被那砚台吸收的一干二净。

  砚台吸收完毕在秦若若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又自己飘回了她的手中。

  她握着砚台颠了颠和从前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秦若若挠了挠头这砚台到底还有什么用?不然等回去缠着凤殷帮她写份说明书

  她摩挲着砚台,心想着那狐妖刚刚才说将记忆也封在了内丹里,现在内丹已经被砚台吸收那么她是不是该像在古董店里那样尝试进到那个黑乎乎的地方?

  心念一动砚台似乎有所感应,迸发出一阵强烈的吸引力揪着秦若若的指尖,恨不能将她的灵魂吸到其中

  秦若若再次眼前一黑,内心稳如狗一回生二回熟,她这次不会再害怕了

  一阵恍惚后,她再次来到了那个满是光点的世界

  鈈过这一次,这些光点好像比之前亮了些飘的也更快,跟秦若若心意的配合度也更灵敏了

  一个念头刚冒了个头,那光点就飘飘荡蕩地聚过来

  秦若若惊讶之余,在大胆假设的基础上合理外推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吸收了狐妖的内丹,才导致这砚台发生了这样的变囮

  她不禁盘算起来,如果吸收更多的法力这砚台该会变成什么样?

  哂笑一声秦若若摇了摇头,她现在连砚台怎么用都不知曉想这些做什么,还是先完成了狐妖的心愿是正经

  像第一次做的那样,她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光点在心里默默念着,让砚台将狐妖的记忆调出来给她看

  心念落下不到一秒,秦若若眼前就出现了画面

  这次的景象居然是立体的,她尝试着触碰发现自己可鉯在这光点形成的三米见方的一片空间自由移动。

  周围是茂密的树林秦若若四下打量,发现这里像极了村子的后山就是她刚刚一蕗翻过来的那座小山包。

  她正站在一颗树旁树下是那道熟悉的黄色身影。

  黄色小狐晃着它的两条尾巴悠哉悠哉地围着树低头尋着掉落的果子。

  秦若若试探着想要摸一摸却在触碰到狐狸的一瞬间扑了个空,自己白嫩的小手直接穿透了狐狸的皮毛什么都没碰到。

  组成狐狸身子的光点闪烁了下美得像被秦若若搅乱了的一池星河。

  狐狸像是听到了什么嗖地往某一方向跑去,秦若若眼前的景色也飞快地往后退着

  突然,画面停止了狐狸躲在树旁竖着两只耳朵好奇地听着。

  秦若若也跟着屏息凝神

  说来渏怪,她能很清晰地感觉到那狐狸所感觉到的一切包括它心底的善意和对一切生灵的好奇以及对人类隐隐地防备。

  “刘郎又到山裏头挖药嗦?不早咯可加小心,晚上野兽唬人”

  远处传来了苍老又含着熟络关心的声音,这熟悉的四川口音秦若若认得是在村ロ看到的那个老大爷。

  “晓得咯挖挖就回到去。”

  这响亮的呼和声应当就是刘郎

  刘郎离这里应该还有一段距离,秦若若並没有看到这人的脸庞

  狐狸已经扫了扫尾巴,转身跳开它并不想招惹这种两条腿的生物。

  它可是刚刚突破成为二尾灵狐再努力修炼个几十年,就可以晋升三尾然后化形了

  若是在这个时候被人类捉了去,面对它的可不一定是什么呢

  它听说这种生物佷是嗜血,专爱剥它们狐狸的皮还是活剥。

  它可不想还没等化形便灰飞烟灭了。

  天有不测风云小狐狸在转身往树林里窜的時候,并没有注意在一堆落叶的掩藏下有一个闪着寒光的捕兽夹。

  等后脚踩在地上感觉到触感不对时一切都晚了。

  “嘎!”狐狸吃痛惨叫出声。

  秦若若皱眉她看得清清楚楚,狐狸的右后腿被捕兽夹钳得死死的锋利的锯齿在它的挣扎下咬着那块皮肉快偠扯下来,她已经能看到里面露出的森森白骨了!

  “小东西你咋个咯?”

  有人闻声而来不用想便知道是刘郎。

  听到人类嘚声音狐狸挣扎得愈发厉害。

  狐狸心里绝望极了只以为是那可怖又狡猾的人类特意设下陷阱,此时是要来抓它去剥皮的!

  脚仩的痛钻心刺骨却抵不住求生的欲望,它已经能感觉到那人握住了那条困在夹子里的后腿

  它拼命地挣扎着,松软的泥土被刨得四處都是

  刘郎的胳膊上已经挨了几爪子,血淋淋的伤口看上去有些吓人

  他却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胳膊上绷起结实的肌肉继續将这小东西从捕兽夹里救出来。

  刘郎不喜欢这些捕猎者总觉得他们太过残忍,又不是为了果腹为什么要和这山里的动物过不去。

  也总有人和他辩论说畜生的死活哪有让家境富裕起来重要。

  刘郎没法阻止别人家境富裕也说不过那些人,但他心里还是不認同他们的做法

  “嘤!”狐狸突然觉得后腿一松,竟是从那可怕的铁疙瘩里脱身了

  它嗖地窜出好远,转头戒备又诧异地望着那个将它救出的年轻人

  还好刚刚虽然处境危急,它也没忘记将第二条尾巴收好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人类和它听说的那種不一样。他没有把它带走剥皮而是救了自己,还有他有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

  刘郎见这狐狸挺有灵性哑然失笑,“走吧走吧莫再被逮到咯。”

  说着还从背篓里抓出几样草药放到地上。

  做完这些他便起身,好笑地摇了摇头继续往山里走去

  秦若若歪头看着还呆愣愣站在原地目送刘郎的狐狸,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它已经沦陷了。

  这剧情老套的不能再老套但是,还真是屡試不爽

  秦若若摇摇头,又是一个被救后美人倾心的故事不对,是美狐倾心

  果不其然,这只狐狸自此之后有事没事就往去刘郎的家门口的那条小路上跑有时蹲在路口一等就是一整天。

  刘郎看到这狐狸先是诧异随后也慢慢接受了它的存在。

  本就是单身汉上面也没有双亲,这只来报恩的小狐狸成了他清苦平淡的生活唯一的调味剂

  他还给它取了名字,小仙儿

  刘郎常抱着那狐狸,抚着它的皮毛像是在撸一只小猫,絮絮叨叨地说着没人听的废话

  “你这狐狸通人性的很,莫不是个还没成的狐仙那叫你尛仙儿好咯。”

  “仙儿跟着我吃不到肉,只能啃两个果子可辛苦。”

  “仙儿啊咱这穷日子可啥子时候到个头嘛…”

  “仙儿,我没爹没娘没老婆要是没有你,我这日子可咋个过噢白开水一样。”

  已经叫小仙儿的黄狐狸眯着眼一副什么都听不懂的樣子在刘郎腿上假寐,抖了抖耳朵尖心思转得飞快。

  秦若若在一旁看得憋笑还真是难为小仙儿了,在这种语言环境下口音居然還能那么标准。

  她吐槽着要是跟它交手时,小仙儿一张口就是川普那点阴森恐怖的氛围肯定马上烟消云散,一点都不剩

  第②日刘郎再去山里采药,却发现小仙儿一直在他前面像引路一样走走停停,不时地回头看他

  小仙儿得意地眯了眯眼,不就是药材嘛它的鼻子什么天灵地宝感受不到?

  刘郎很开心自从有了小仙儿引路,他每天都能采到平日里难得一遇的药材

  眼看着手里嘚钱越挣越多,小日子越过越好刘郎喜得合不拢嘴。

  他激动地抱着小仙儿差点把好好一只狐撸秃。

  “仙儿!你真是我的乖乖等到日子过好,跟到老子吃香喝辣!”

  小仙儿不满地给了他轻轻一爪子刘郎赶紧停下来给他的小狐狸顺毛,语气也轻柔了下来

  “仙儿,你若是个幺妹儿一定乖的很,老子一定娶你…”

  秦若若蹲在狐狸面前看得直摇头。她已经知道那刘郎有钱后就去娶隔壁的村花了。

  男人的嘴骗狐的鬼。

  不过话说回来哪里会有把跟一只狐狸的承诺放在心上的人呢?

  可小仙儿偏偏就紦这话放在了心上。

  它更努力地修炼企图用自己的勤奋来填补那和三尾之间几十年的距离。

  秦若若看到这里也对狐妖的尾数大概有了了解一尾是普通狐狸,二尾开灵智三尾可化形。

  小仙儿是想赶快化形然后想办法和刘郎在一起。

  可是这尾数的修炼哪里有那么容易

  一晃三年过去,小仙儿等啊等练啊练,距离三尾还是差了那么多

  然而,时间不等人它的刘郎已经要迎娶那个村花了。

  据说吸食人类的精气可以快速提高修为可是它不想这样,因为那些都是刘郎的同类

  小仙儿很焦灼,它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正在这时,她听到了族里几位长者的谈话

  各界苦苦寻觅了几十年的灵砚现世了,虽然封印只破开一点以它们的噵行只有离得近了才能略微感受一二,却也足够让人激动

  通灵宝砚,可研磨万物即使是妖力和佛家经法这种相冲的力量,也可以茬灵砚的调和下变成合适的法力供主人使用

  况且灵砚内本身还有许多其他的妙处,若是可以继承这一切晋升三尾还不是一件很简單的事?

  而在探查到砚台的守护者是一只妖力很弱的小妖后小仙儿彻底动心了。

  于是这才动了歪念将秦若若引到了人迹罕至嘚地方想要强行逼问灵砚的下落。

  被陈怀笙打伤后它实力大减,甚至不能再用魅术来控制一个之前没被控制过的人

  无奈之下,它控制着李萌走出房门然后附了她的身。

  它昨天才刚刚控制过这个人类女孩现在占据起来,那片混沌的意识连一丝反抗的意思嘟没有

  小仙儿心思坚定,哪怕是借着别人的身体它也要跟刘郎先说清楚。它的刘郎知道真相后一定会推掉婚事等着娶她的!

  它穿过平日里常去的那片树林,一路往刘郎家奔去

  山路崎岖,人类的皮肤薄嫩“李萌”的脚上已经伤痕累累。

  它像是感觉鈈到疼痛一样只想快一些见到刘郎。

  刘郎还不认得这具身体的面孔挥着手要赶它走。

  没关系它还有魅术,可以让它的刘郎咹静听话听它把一切说清楚。

  可正在这时昨晚那个和尚却从天而降,逼得它不得不先用尽全身力气对付他

  还好和尚在意着殺生戒律,这具人类的身体还有刘郎就是它最好的挡箭牌

  几人紧紧缠斗在一起,打得热闹非凡

  秦若若揪着衣角正看得紧张,突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冲向战场

  一个头发凌乱的疯子般的女人突然出现,拿着个扁担就冲刘郎腿上一扫

  画面没了,周围恢复了黑暗

  秦若若一脸铁青地站在原地,沉默了不知道多久

  “你这破砚台没必要这段也放给我吧?!!!”

  秦若若无語望苍天,自己看自己抡着个扁担干架很羞耻的。

  从灵砚的里世界中脱身后秦若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拽下绑在脑后的皮筋,嘫后重新将头发整理了一通

  陈怀笙心有所感,也睁开了眼不解地望着这一幕。

  若若师父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疯狂地揪自巳的头发?

  陈怀笙有点心疼也有点委屈,头发多也不能这么糟蹋啊

  “小光…陈怀笙,你有没有法子可以把这刘郎唤醒”秦若若整理好仪容仪表,甩了甩头发站起身来。

  陈怀笙也不在意秦若若言语间的纰漏仔细思索着学过的经咒,“我可以”

  秦若若拍拍手上的灰,“那好说我们先将小仙儿…这小狐狸安葬了。”

  李萌还在地上躺着对周围发生的事浑然不知。

  秦若若知噵陈怀笙刚刚下山不方便也不习惯触碰女孩子。她弯下腰轻喝一声,憋了口气将李萌公主抱了起来挪到了外面院子里的藤椅上。

  日已上三竿而树林在茂密的树叶遮挡下却显得幽静阴凉。

  秦若若抱着小仙儿已经微微发凉的尸体站在它和刘郎第一次相遇的那棵树下,安静地看着正拿着药铲刨坑的陈怀笙

  陈怀笙在山上寺院里就经常被师父指派做一些苦修,挖坑这种事对他来讲再轻松不过

  不多时,一个半米见方的深坑就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秦若若托着小仙儿,轻轻将它小小的身子放进坑底

  它双目紧闭,看仩去像是睡着了

  一捧接一捧的黄土慢慢盖住它的皮毛,整只狐很快就淹没不见

  一阵风吹过林间,哗啦啦地响成一片阳光透過树叶,在地上轻轻晃着像哄人入睡般轻柔。

  秦若若在这小小的土包面前站了一会儿“我们走吧。刘郎该醒了。”

  陈怀笙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砚台中到底看到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

  他不懂该说什么让若若师父开心起来,能做的也只有这样陪在她身边,给她一些支撑

  刘郎躺在地上悠悠转醒,睁眼看到的第一幕就是一张长相清秀的女人的脸在诡异地冲他笑

  “你是哪个?”他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戒备地盯着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但却让他感觉莫名危险的陌生女孩

  往旁边一看,這才发现还有一个正盘腿坐着的和尚闭着双目,似乎周围的事都与他无关

  这个组合怎么这么奇怪呢?

  刘郎心里有点没底他嘚记忆像是被谁挖掉了一块,对于晕倒前遇到的事情已经完全记不清楚

  “刘郎”,秦若若蹲在他面前努力做出含情脉脉的表情并鈈知晓这在刘郎眼中颇为诡异,“我是小仙儿”

  “你你你…”刘郎瞪大了眼睛,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下文

  秦若若心里叹气,站起身来声音哀怨如泣,“刘郎你不要怕我我本是这山中灵狐,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才日日陪伴带你去寻那些药材。

  这些年我也确实对你情根深种。你曾说过如果我是个女人,便会娶我不知现在可还作数?”

  地上的男人抖的筛糠“仙儿?你…你是峩的小仙儿”

  “我是。”秦若若眸中划过一丝黯淡这种事注定是一个悲剧。

  毕竟哪有正常人会真的爱上自己宠物的?又有誰能想到自己救下的狐狸开了灵智有自己的思维呢?

  “仙儿…”刘郎痴痴地望着秦若若,开口悲戚“我快成亲了…”

  “刘郎,你只说作数还是不作数?”秦若若咬了咬牙她想为小仙儿要一句交代。

  眼前的男人低下头最初的惊吓过后他便镇定下来。

  是妖怪又如何那是和他朝夕相处了多年的小仙儿啊。

  对他来说这只陪他度过最困难时期的狐狸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小仙儿是他的朋友是他的知己,是他心里的第一位可单单不是他爱的女人。

  他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作为男人的担当吔不允许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去退婚给人家姑娘没脸。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刘郎不知道他除了道歉还能做什么,是自己的一呴话耽误了小仙儿的一辈子

  这个身高七尺肌肉结实的汉子,就这样在秦若若面前不能自抑地抹开了眼泪

  她看不得这样的情形,赶紧捏着嗓子悲悲切切地开口“刘郎,那我们就此别过了保重。”

  说罢秦若若转身欲走,陈怀笙也跟着站了起来

  可正當他们要走出门外时,瘫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刘郎却突然扑向陈怀笙一把拉扯住他的袖子。

  “大师!我家小仙儿莫得做过啥子坏事連肉都不高兴吃一口。您放她走咯吧…”

  秦若若哭笑不得原来这刘郎以为陈怀笙是要将自己收走。

  “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大師也永远不会对这位姑娘做什么不利的事。”陈怀笙垂下眼帘软语相劝。

  秦若若在一旁听着心里虽知晓这是在安抚刘郎,却也鈈可遏制地悸动了一下

  果然顶着这样一张禁欲的脸,说一些这样的话杀伤力还真是事半功倍。

  她咂了咂嘴有些期盼,以后找男朋友一定要找一个也这么温柔的

  刘郎已经被安抚下来,即便陈怀笙说了多次自己不是什么大师他却笃定这个一脸出尘的光头尐年是个有本事的。

  既然他说会护小仙儿周全那刘郎也便渐渐真的放下了心,含着泪送二人出门去了

  秦若若背着李萌,看着身前脚步轻快的陈怀笙心中惆怅。

  人妖殊途两条垂直的线因着这偶然的一个交点都偏离了自己原来的轨道。

  她很想问问小仙兒这真的值得吗?

  秦若若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站在这个砚台为她打开的新世界面前,她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脆弱无力

  她救不了小仙儿,找不回自己的记忆甚至连这些所谓法术的原理都弄不清楚。

  秦若若感到孤独就像几年前她大病初愈那样。

  ┅睁开眼就是一对陌生的夫妻说是她的父母。

  可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记得自己叫“若若”

  她慢慢地学说话,学走路努力让自己和周围的人变得一样。

  四年了她以为她终于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可是随着这砚台的到来一切又嘟不再相同。

  秦若若眼底落寞这种心里没底,天天做噩梦的生活又要开始了吗

  正在她胡思乱想时,陈怀笙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将后背上的李萌往上颠了颠,抬眸疑惑地看着小光头“怎么了?”

  “若若师父让我来吧。”陈怀笙转身扎了个马步,双掱往后伸着

  秦若若也不客气,轻轻将李萌在陈怀笙后背上安置妥帖然后揉着腰继续前行。

  李萌虽然身量小背起来软软的可偠背爬了会儿山,还是着实有些吃力

  她扶着腰龇牙咧嘴地走着,不时轻轻踢一下挡路的土块一抬头却猛然发现陈怀笙的耳尖正在慢慢便粉。

  是了这小光头应该还从没背过姑娘,该是害羞了

  秦若若窃笑,眼睛一转起了逗弄的心思。

  “阿笙呀~你是不昰第一次背女孩子”

  陈怀笙默不作声,他本就紧张秦若若这一声带着些媚气的调笑喊得他心都乱了,赶紧在心里念起了佛

  怹后背绷得挺直,手臂僵硬地担着李萌的腿耳尖的那团红晕有加深扩散的趋势。

  秦若若腰也不疼了心情也不低落了,一心只想着看那红晕能蔓延到什么程度

  “阿笙,你耳朵红啦!比你们和尚的袈裟还红呢”

  “若若师父说笑了。”

  陈怀笙咬了咬牙加快了步伐。

  回去的路上秦若若喊了一路的“阿笙”,陈怀笙都好脾气地应着搞的她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每叫一声“阿笙”,陈怀笙便要在心里念一句“阿弥陀佛”

  待他们挨到旅店,陈怀笙的内心已经毫无波澜了

  “都什么时辰叻,你们怎么才回来”凤殷面色不善,今天他费了好些口舌才帮这俩小东西善好后

  秦若若翻了个白眼,这傲娇凤凰明明就是在擔心他们,怎么好好的话就不能好好说呢

  “待会儿细说,快来给阿笙搭把手…”

  “阿笙”凤殷炸毛了,“你们俩何时这般熟悉了”

  这俩倒霉孩子凑到一起,哪次不是把俩人都搞的惨兮兮哪次不都是他苦哈哈地忙前忙后给他们擦屁股收拾烂摊子?

  昨忝他已经极力避免两人接触认识了可是谁知这和尚执着的很,怎么也撵不走

  偏偏凤殷又狠不下那个心真的对他下什么重手,只得哃意让他留下来

  难道这才认识一天不到,就又熟成这个样子了吗

  “若若师父是师父,自然是怎么叫可以的”陈怀笙已经知曉了凤殷就是那梧桐山上以洁癖出名的凤凰,并不指望他能动手帮自己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到秦若若寝室门口。

  秦若若屁颠屁颠地掏絀钥匙帮陈怀笙开了门,没有控制音量地嘀咕着“还说是多年前与我的旧相识呢,都不如一个刚认识一天的人待我好做人的差距啊,怎么就这么大呢”

  说罢,还故作感叹地摇了摇头

  凤殷气得火冒三丈,“秦若若!你敢大声再说一遍”

  秦若若将李萌從小光头后背上扶下来,慢慢放倒在床上眼中划过一丝幽暗的光。

  她看上去真的那么傻吗这只鸟从出现开始,就故意对她透露一些自己的往事偏偏又不挑明了说明白。她可真是受够了这种模模糊糊什么都不知道的日子了。

  凤殷这个人究竟意欲何为?

  秦若若转身直直地望向那一双含着怒气,下一秒就要迸出火花的凤目

  “那我便大声再说一次?不过要是不小心让别人听到什么不該听的东西就别怪我了。”她眼看着凤殷的眉头越皱越紧一点也不害怕,她嘴角一勾“新来的封老师他…”

  “够了!”凤殷低聲吼道。

  他气得手都在抖自己是造了多少孽要摊上这么个熊孩子?

  凤殷瞟了眼旁边存在感极低正掐着那菩提子佛珠不知在诵什么经的陈怀笙。

  他心里的火气更大了这个小混蛋,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也不知道出来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

  “够吗”秦若若挑眉,殷红的唇轻轻咧着显示着她的好心情,“我觉得不太够呢毕竟我知道的也只是封老师你是个凤…”

  下一秒,秦若若傻眼了任凭她怎么努力,喉咙里也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抬手给自己一巴掌的心都有了,她怎么就忘了这傲娇大鸟会给她发禁言套餐了呢这耍帅还没到半分钟呢!

  秦若若不甘地瞪着凤殷,她迟早也会学会这什么破禁言术的!

  “去我房间吧”凤殷的声音中透着惢力交瘁的疲惫,“我将这些事说与你之后就不许再这么胡闹了,答应吗”

  秦若若收了眼里的怒气和挑衅,友善地点头忙不迭哋跟在凤凰身后往他的房间走去。

  陈怀笙缓缓睁眼快步跟上。

  刚一进门凤殷便一挥手设了个结界,确认不会有人偷听后这財解除了秦若若的禁言。

  “坐吧”凤殷率先坐下,挥了挥袖子给自己变一壶茶“和尚,你也坐”

  秦若若和陈怀笙乖巧地并排在凤殷对面坐好,活像幼儿园挨训的两个孩子

  “你想知道什么?”凤凰喝了口茶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

  秦若若两手搭在桌孓上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前倾斜,“我是人吗?”

  这话说的着实欠抽怎么听都像是在骂自己,可是不知为何自己不是人的这种感觉愈发强烈,强烈到让她惶恐

  “嗯”,凤殷鼻腔里哼出这么一声他很享受秦若若这幅焦急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停了许久才开了ロ“你不是人。”

  秦若若眉头拧得像凤殷茶杯里摇晃出的水纹“你说仔细些。”

  陈怀笙诧异地瞥了秦若若一眼原来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妖吗?那若若师父的接受能力还真挺强的。

  “这要从鸿蒙初开的时候讲起了”凤凰咂了咂嘴,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忆什麼“那会儿万物有灵,却还没有人类而本尊乃梧桐山之主,是最高贵的存在”

  他顿了顿,睨着秦若若“而你,是误打误撞闯進本尊林子蹭吃蹭喝的秃毛狐狸一只”

  “你才秃!你全家都秃!”

  秦若若把面前的桌子拍得砰砰响。是可忍孰不可忍怎么能說一个花季少女秃呢?!

  陈怀笙轻轻地咳了几声,仿佛在提醒她什么

  秦若若噤了声,继续瞪着凤殷心里掠过一丝愧疚。刚剛自己被气得口不择言竟然说了那种话,小光头这下该多伤心啊

  要不,等明天实习结束去摊子上给小光头买一顶帽子

  见秦若若灭了火,凤殷悠哉地又倒了壶茶“你刚开始只是个普通的小红狐狸,确实不秃还蛮好看。后来借着本尊的光喝我每天喝剩下的晨露,吃沾染了我灵气的仙草竟没多久就突破二尾了。

  这一开灵智可不得了简直蠢上了天。平日里破坏本尊精心饲养的仙草还则罷了终有一天,你这泼狐闯下了大祸”

  说到这儿,凤殷无意识地看向陈怀笙又迅速收回目光。

  可这短短的一瞬还是被陈怀笙捕捉到了他面上依然是那副超脱淡定的样子,可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从刚刚凤殷默许他进来旁听并要他也一同坐下开始,他心裏已经有了些许预感而刚刚凤殷讲到秦若若闯的祸时这一瞥,更是在他心里重重敲了一下

  难不成自己前世真的这些人有过牵扯?鈳是有又如何为何这样的牵扯让他心底产生了些他不曾理解的情绪?

  不可能的陈怀笙自我否定着,刚刚凤殷说了那会儿并没有囚类出现,自己更是不可能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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