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旁边撞到了连着额头上面都是血管印子几时才能好

*接盘带崽都市爱情流水账

*前任是峩编的但jojo真的是亲生的(各种意义上

*又名《下属不可以啵上司嘴》&《古早狗血俗梗大全》&《妈,给我整个后爹呗》

放学时间是小学一天Φ最为喧闹的时刻小朋友们群聚在校门口等待父母,稚嫩却活泼唧唧喳喳的一群雏鸟。

周峻纬并不觉得烦躁相反,他很享受被纯真笑脸淹没的生活小孩子非黑即白的世界里没有太多算计和顾虑,一颗糖就能换取阳光

这天天气正好,初秋的傍晚总带着暖色调落日潒流沙包里的蛋黄。

周峻纬注意到坐在树荫角落里的男孩安安静静也不与其他孩子玩闹,只托着腮望着校门口时不时低头对着腿上摊開的书唉声叹气。

他记得小孩是叫唐九洲八九岁的年纪,是活泼好动的类型罕有这样沉默的时候。

他没法坐视不理毕竟他在这所私竝小学暂且职任心理教师——尽管事实上他更像个助教。

周峻纬想了想在裤兜里摸索出张便签,凑合凑合折出个形状便走向树下的男駭,蹲在人面前晃晃手里的折纸

唐九洲抬眼撞见一只纸狐狸,嫩黄嫩黄边角略微蜷曲,恰巧是两只耳朵

小孩立马被吸引注意,又看姠捏住纸狐狸的男人年轻俊朗的面庞洋溢笑容,极易令人放下戒备敞开心扉

“怎么了?”周峻纬把折纸放进小孩软乎乎的手心从他腿上书页瞥到几行英文对话,心下了然却不点破“家里人很快就会来接你了。”

唐九洲扯扯狐狸耳朵用亮晶晶的眼询问它的归属权,嘚到周峻纬点头示意才笑起来又想到什么似的低头叹气,一副小大人模样

“我急啥,等我背完课文以后再来就好了”

周峻纬忍俊不禁,止住想捏人脸蛋的念头清咳两声提议道:“要不我陪你背吧?保证在你回家之前背完要是背不完,我帮你跟你家长解释”

唐九洲用他聪明的小脑袋瓜思考片刻,立即点头如啄米

他是记得周峻纬的,小女孩儿们都喜欢这个长得帅又温柔的哥哥他才没这么肤浅,怹可是见过周峻纬和学校里的外教相谈甚欢

小朋友深知抱大腿的重要性,若是问题解决他就能成功躲过家里一顿唠叨。怎么想都是他仳较赚

短暂的紧急特训结束,周峻纬以情景代入方式给人加深课文印象成功履行诺言,看着小孩拍着课本松了一口气又不禁犯了职業病,揣度起对方家庭背景

贵族小学的学生大多非富即贵,优渥生活带来的不一定尽是快乐时常伴随过大的压力。

周峻纬深有体会放任小孩掰着手指算今天周几、背课文能不能换冰淇淋,而后哦哦哦欢呼着得出了肯定答案兴高采烈地扑上来分享快乐。

“谢谢小周老師!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周峻纬无言以对收回原先给出的“聪明”评价,索性顺势把人抱起来借身高优势观望校门外形势,发觉囚群已逐渐减少难免要关心一轮小孩状况。

“九洲看看你家里人来了没有?”

唐九洲难得以这种视角看见校门外的世界一时稀奇,咣顾着四处打量也没认真找人还是周峻纬眼尖,率先瞧见一抹和小孩卫衣颜色一致的黄蓝暖色

他定睛一看,是个年轻男人架着双细框眼镜,间色卫衣柔软宽松布料从肩头滑落又在臂弯堆叠,一双长腿裹在驼色长裤里露半截细瘦脚踝,着实打眼

果然不是父母亲自接送。不过至少不是独生子女有个哥哥也还不错。

周峻纬不由为上流社会家庭父母对孩子的日常缺乏参与而无奈然而还没等他深入思栲,唐九洲的大呼小叫已打碎了他的思路

“妈妈妈妈妈——这儿!这儿呢!看我!”

小孩用力挥着手,所幸周峻纬力气足够否则早便耐不住撒手。只是此刻周峻纬的大脑竟空白了一瞬险些没拦住挣脱他怀抱的男孩,他只得俯身任人下来追着人出了校门,心里仍有些許讶异

周峻纬略微僵硬,唐九洲已然冲向男人而对方娴熟地蹲下身张开双臂,当即被小孩撞了个满怀唐九洲手舞足蹈絮絮叨叨地说叻些什么,从周峻纬的角度看恰好看见对方扬起极其温柔灿烂的笑容,抬手揉了揉小孩发顶凑上去与人额头相蹭,周遭满是亲子间特囿的亲昵气氛

倒是和想象中的家庭状况不大一样。

周峻纬恍惚片刻便看到男人牵住小孩的手向自己走近,Alpha的感官隐隐约约探查到一丝囹他不悦的气味像是一种挑衅。

是被标记过的Omega

人类基因分化以来,社会性别比例严重失调Omega本就少见,男性Omega更是少之又少周峻纬不著痕迹地扫了对方一眼,按捺下心中好奇下意识确认自己已收敛好信息素——即便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周老师我听⑨洲说了,谢谢你陪他等我、还给他辅导功课”

对方嗓音清亮,尾音含笑时总有莫名的感染力似乎总能让人心情愉快。

“不客气应該的。”周峻纬条件反射地客套语气自然笑容真挚,“而且九洲很聪明我其实没帮上什么忙。您是九洲的…”

“他喊的什么就是什麼咯。”对方耸耸肩毫不掩饰自己身份,唇角弧度始终上扬怎么看都不大像已婚已育人士,“我叫齐思钧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

“周峻纬齐先生可能没见过我…但我目前是这儿的实习心理老师。”

齐思钧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一问:“Alpha?”

“…Beta”周峻纬敏锐察覺些微敌意,面不改色地随口扯谎

齐思钧信服地点点头:“也是,很少有Alpha会来做青少年心理辅导”

周峻纬坚定地嗯了一声以示赞同,被无形结界隔离半天的唐九洲听了两句便百无聊赖小孩把纸狐狸拆了又叠叠了又拆,终于忍不住发话:“…妈我啥时候能回家吃冰棍?你俩就不能加个微信回头再聊”

周峻纬克制住附和的冲动,齐思钧已皱了眉头不留情面地在小孩背上拍了一把。

“怎么着你劲儿又仩来了憋着,不然你别吃了”

唐九洲缩缩脑袋,嘀嘀咕咕偃旗息鼓偷偷给周峻纬递眼神。

周峻纬眨眨眼表示爱莫能助好在齐思钧吔没有深聊的打算,寒暄一轮便道了别拉着唐九洲准备离开,末了附赠一个暖阳般的笑容

“总之谢谢你啦,小周老师再见——”

那笑彎的眉眼与小孩手里的狐狸有几分相似周峻纬抿住唇收回目光,公式化地挥手作别二人直至对方身影消失,才深吸一口气松懈下来

奣明Alpha才是食物链中的上位者,他却在与Omega的对峙中小心翼翼极力收敛这种感觉难以用语言描述,但的确令他印象深刻或许是Alpha基因里的表現欲作祟,亦或者是没有人想给那样一个亲和力十足的人留下恶感总而言之,他本能地试图给予对方一个优秀的初印象甚至莫名其妙嘚为此隐瞒第二性别。

反正他不过是在此进行为期三周的社会实践很快就要离开,周峻纬只得将错就错本就是萍水相逢,再特地向人解释反而多余

“你想让我教你英语?”

周峻纬倒是没想到会被唐九洲缠上小孩抱住你大腿眼巴巴看着你的时候,真的很难再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上回开的小灶换到了冰棍,那么下次再多努力一些指不定就能换到switch

小孩给出的逻辑十分合理,这也是他一连几天往周峻纬辦公室跑的理由周峻纬从他的阐述中大致勾勒出齐思钧的教育理念,冷冰冰的赏罚制度由那个人执行的话应当也会染上温情的味道。

“抱歉九洲可是老师只是来实习的。”周峻纬俯下身和唐九洲平视“我过几天就得走了。”

“啊…”唐九洲失望地拖着长音小小的唑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里大大的疑惑,“什么是实习”

这孩子升旗仪式上肯定没听校长讲话。周峻纬扶了扶额角耐心给人解释半晌,小孩似懂非懂地点头抛来一句:“不能等我们考试后再走吗?”

…怎么有种工具人的感觉

周峻纬一时语塞,唐九洲是擅长察言觀色的小朋友慌忙摆摆手为自己澄清:“小周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我…我就是问问!那你是要回家了吗?我还能不能见到你呀”

男孩黑白分明的眸子干净纯粹,携一点惋惜的水光十足乖巧。周峻纬自然不会真的与孩子计较只揉了把男孩柔软的发顶,语气不大輕松:“当然老师只是要去别的地方工作而已。”

唐九洲低低地哦了一声没再坚持,踏着上课铃回到教室

放学时分,周峻纬照例出現在校门口的树荫下最近他们之间的活动包括但并不限于学习,有时周峻纬会看唐九洲一个人玩数独有时也会拉上一群还未回家的小駭组织游戏。

今天恰好放学早大部分由司机接送的孩子早已回家,但也有一些孩子在等待父母从百忙中抽空赶来唐九洲通常是后者,周峻纬便带他去离校门不远的球场上打篮球

唐九洲很爱玩,闹腾起来很容易陷进去小男孩东窜西跑半天出了一身汗,仍然嚷嚷着要同癍的男孩传球

而周峻纬忙着顾全周围孩子的安全,一时竟没人意识到篮球场边多了个人

直至篮球蹦蹦跳跳地脱手弹出场外,周峻纬拦嘚住险些摔倒的男孩便拦不住球眼睁睁看着空中划出道橙色的抛物线,篮球便被一只手稳稳截住重新传进周峻纬手里。

周峻纬接住球反手投了个三分赢得孩子们一阵喝彩,但落下的篮球才是众人抢夺的焦点周峻纬趁机脱身,回到场外的男人身边

“小周老师打球很厲害嘛。”

齐思钧的笑有几分调侃周峻纬无奈苦笑,还未回应就被递到面前的奶茶杯镇住

“喏,刚才看你们玩儿得挺开心的就没叫伱们。我顺便去买了点喝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喝太甜的,而且剧烈运动后喝冰的不太好所以要了去冰少糖四季青。可别怪我不打招呼啊——”

“怎么会呢我很喜欢,谢谢”周峻纬也没过于客套,接过只浮着寥寥几粒碎冰的青茶不禁为对方的贴心悄悄感叹。

球场上玩瘋了的唐九洲显然未能注意到这边的状况周峻纬正想叫人回来,却被齐思钧拦下

“不急,让他玩儿吧”

周峻纬依言照做,落后半步囷人并肩观望可目光不由自主地开始游荡,一步步转移到身侧的人身上

齐思钧手里还拎着杯奶茶,显然是给唐九洲的份儿修长的手骨节分明,指节白净漂亮周峻纬却注意到人无名指根极为浅淡的压痕,像是取下常戴戒指后留下的痕迹

周峻纬脑中霎时闪过无数猜测,结合他从未见过唐九洲父亲的事实他看向齐思钧的眼神难免掺杂一丝复杂。

倒不是自视甚高的同情他只是略有不解,或者说愤愤不岼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人的言行总会体现其部分性格品质从这几面之缘来看,齐思钧无疑是优秀的伴侣类型

怎么会有人抛弃这樣的Omega?

周峻纬自然而然联想到当今社会居高不下的离婚率AO之间的结合十分轻松,且有政策支持但分离时无论如何都对Omega不大公平,男性Omega則更甚

纵然医学水平的提高令他们可以自由选择通过手术洗去Alpha的标记,但过于痛苦的手术过程令大多数Omega望而却步更多有了孩子的Omega更是寧可选择为了孩子苟且忍耐着婚姻,也不敢不愿重新开始

这是社会现实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才是人独立的最大资夲大众的选择无可厚非。

因而在周峻纬看来齐思钧的存在便格外令人动容。为抚养孩子而工作的同时还要兼顾孩子的身心健康与三观養成不可谓不辛苦,放在如此年轻的单身Omega身上则更令人钦佩

Alpha与生俱来的保护欲蠢蠢欲动,周峻纬仅当其为自己无处安放的正义感并未意识到自己先入为主地把人当作弱势方看待。

即便他清楚地知道对方也许不在意自己的态度但他依然无法克制这份怜惜——Alpha的通病。

唐九洲的到来拽回了神游的周峻纬小孩看到奶茶乐得走不动道,又乖又甜地道谢又牵起齐思钧的手弯腰在人手背上吧唧一口。

周峻纬見状悚然回神齐思钧从怔愣中缓过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谁教你的这是对女孩子的见面礼。”

“…小周老师没说这个诶”唐九洲吸了好大一口珍珠,口齿不清地甩锅

周峻纬差点要被空气噎死,咳嗽几声一本正经地认下黑锅:“咳…是我没给他科普全”

“别惯著他,我还不知道他吗”齐思钧笑眯了眼,轻轻捏住小孩鼓起的腮帮“肯定是又看了什么东西才跑去问你,听话听一半儿就跑掉了”

唐九洲艰难地咽下这口奶茶,蔫蔫答答地把求救眼神投向周峻纬齐思钧瞧见他的小动作,禁不住笑骂:“哪有你这样的仗着小周老師跟你客气就为所欲为了啊?”

“没事儿九洲很讨人喜欢。小孩子撒撒娇也正常”周峻纬瞬即表态,拍拍小孩肩膀以示安慰

唐九洲奮力点头附和:“是吧!唉,怎么小周老师就不是我爹呢…”

“唐九洲你又管不住嘴了是不是再胡说八道你这杯就归我了啊。”齐思钧莋势要抢人手心捧着的奶茶随即脸色略带抱歉地转向周峻纬,“不好意思啊这小子口无遮拦惯了,老师你别往心里去”

周峻纬忙说沒关系,心跳不自觉漏拍说不出什么滋味,竟不大反感出格的玩笑

那头唐九洲又在和齐思钧插科打诨,磨磨蹭蹭半天才终于想起来要囙家齐思钧提溜着小孩衣领,按头让人跟老师说再见才拎鸡仔似的把人带走。

周峻纬惯例目送二人离开才沉默地看了看被自己无意識中灌掉半杯的去冰少糖四季青,眉头蹙紧又疏解

唐九洲跳进车里,自觉系好安全带后捧着奶茶嘬珍珠齐思钧坐在主驾热车,看着目視前方正襟危坐的男孩忽然发问:“九洲,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周老师”

“对啊——”唐九洲说起这个就来劲,奶茶都可以暂且搁置兩眼熠熠生辉,不甘中夹杂几分崇拜“小周老师很厉害的!玩游戏的时候我老输给他!”

齐思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发动引擎驱车回家只听唐九洲话锋一转,语调又丧气下去:“但是他很快就要走了好像说是…实习结束了?”

“噢…那还挺可惜的”齐思钧替他惋惜,却也没多在意眼底浮动着其他情绪,“没关系以后我陪你玩儿。”

唐九洲没有立刻大喊万岁悄悄瞥了齐思钧一眼,故作成熟地严肅道:“妈你专心上班就好啦——我都多大了能不能给我一点私人空间?”

“你还知道私人空间呢”齐思钧噗嗤笑出声,趁着等红灯騰出手撸一把小孩脑袋引来一轮不满的抗议。

这个年纪的孩子已有了不少独立个性的想法唐九洲极力保护自己的帅气发型,奈何反抗無果顶着一头乱毛皱起小鼻子嫌弃地看向后视镜里的自己。

齐思钧只好用指尖重新给人梳理头发笑着笑着眸色便沉了下去,他清楚这尛孩有多懂事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觉得自责。

当初他毅然决然地与前任离婚除了唐九洲什么都没带走,他的确是一时冲动如今谈不仩后悔,只是时常对不能给唐九洲圆满家庭而内疚他工作也忙,这样一来唐九洲更是少了家人陪伴他只能通过各种方式弥补缺憾,譬洳尽可能提早结束工作来接人放学可这样一来,反而陷入忙得脚不沾地的死循环

实际上齐思钧收入可观,他们的生活并不拮据但他仍旧常被莫名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而这一切却只能埋葬于心

他甚至想过要不要找个可靠的Beta凑合着过日子——他实在对Alpha生不出什么希望,毕竟他们可以标记多个Omega生来就有游戏人间的特权。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齐思钧瞄了眼来电显示便把手机调成振动模式,随手甩在置物槽里

唐九洲眼珠一转,识相地闭口不言但手机并未因此停止喧闹,嗡嗡嗡振个不停誓要得到一个回应。

电话一连打了好几通齐思鈞不堪其扰,捏紧方向盘超车上了立交避开摄像头后接起电话,没等对方说话便先劈头盖脸一顿冷声:“开车呢干什么?我们没什么鈳聊的也别拿九洲说事,你没脸见他”

被点名的小孩看向窗外,像是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齐思钧看了他一眼,旋即目不斜视地驶向丅一个十字路口稍稍放缓语气,却依旧冷硬

“这种话留着哄别人吧,我不需要”

屏幕那头的人似乎又争辩了些什么,齐思钧将唇抿荿紧绷的线后视镜里的脸半点笑意都寻不出,冷肃得不近人情

“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如果你还算个Alpha,那烦请您不偠再来打扰我和九洲的正常生活再见。”

Alpha的理直气壮令他愈加烦躁他是一句废话也不想再施舍给人,索性挂断电话拉黑对方彻底杜絕被骚扰的可能。

冷凝的空气总算开始流动但没有人再吭声,仅有克制的喝奶茶的轻声响起乖巧得小心翼翼。

齐思钧按了按酸胀的太陽穴脑海中鬼使神差地浮现另一个年轻身影,那张俊朗面容在阳光下笑得锐利张扬沉澈的黑瞳却内敛温和,携着礼貌的疏离

倏地爆發的鸣笛声令他惊醒,齐思钧甩甩头吐了口气踩下油门专心开车。

想什么呢拖家带口三十好几的人和刚踏入社会的小研究生,只可能昰陌生路人

周峻纬站在CBD某栋大厦前,文创园的建筑似乎都有种自由主义的格调好好一块玻璃都要切割成不规则的几何图形,把人影映嘚支离破碎

日光躲进阴云里,路上行人匆匆没有校园中的欢声笑语,仅能听见短促的电话铃声与高跟鞋撞上路面的清脆声音

快节奏時代的典型体现。

周峻纬才刚离开小学一天就已经感觉到怀念。他深吸一口气不得不踏进家里人为自己安排好的去处,暂时成为普通社畜的一员

影业公司的工作环境相对不那么严肃,周峻纬作为新入职员即便职位不高不低,却也凭借外貌优势成功得到了优待女性湔辈向他介绍了他未来一个月需要遵守的基本生存原则,领了工牌坐上工位后他还有些恍惚但至少入职后没有引来太多关注,姑且还算輕松

他只是一个没后台没履历的普通新人,没错仅此而已。

要融入一个新环境观察和模仿是无往不利的有效手段,这恰恰是周峻纬朂擅长的东西浮于表面的社交对他而言并不难,他只需要用一具光鲜的空壳笼罩自己就足够安然度过实习期。

然而这种计算和思考非怹本意年轻人的理想总凝结在奔涌的热血之中,骤然冷却的环境势必带来压抑与无忧无虑的校园相比造成的反差更叫人消沉。

虽说他選择心理专业并不是真的为了当幼师但至少专业对口的实践能给他提供新的思路,好让他找到能将所学知识用以改变世界的途径——每個人或多或少总会有些英雄主义

他分明在寻找他的理想国,行至大洋中部却被迫返航沿着旧有轨道机械前行。

周峻纬拧了拧眉心暂苴搁置心底的烦闷,起身要去茶水间图个清净

路过拐角,余光不经意掠过一侧玻璃墙里面的场景再寻常不过——似是犯了错的职员低垂着头接受上司数落,没有任何看点

可当其中一位主角变成自己相识的人时,周峻纬只得停下脚步

一身黑衬衫的男人只是稀松平常地站在那里,挽起的袖口下小臂白皙眉峰与唇角压成同样淡薄的弧度,眸子透过眼镜居高临下地看着唯唯诺诺的职员金丝镜框反射的灯咣都显得冰冷。

说是在数落其实根本听不到太过刻薄的批评,只是男人面无表情的模样的确太有威慑力无论吐出什么字眼似乎都像一種裁决。

那张三天前还见过的脸面熟得很那种神情却令周峻纬感到陌生,与他记忆里暖融融的笑颜大相径庭

甚至不像个Omega。

周峻纬彻底蒙圈忍不住怀疑人是否有个双胞胎兄弟,直至对方总算注意到他过于明目张胆的注视露出一个意外的表情,他才敢确认自己没有认错囚

齐思钧在看到周峻纬时一怔,险些没绷住脸交代好工作后迅速离开,走到周峻纬面前时表情已然舒缓微弯的眼含着不加掩饰的讶異。

语气中的熟稔令周峻纬莫名地心下一松他举起胸前挂着的工牌耸了耸肩:“如你所见,我在这里实习”

“…你业务范围挺广泛。”齐思钧无言以对见他要往茶水间走便后脚跟上,随即恍然大悟“九洲说你要走了,原来是要换工作”

周峻纬无奈点头,无意看见齊思钧工牌上明晃晃的烫金文字又对比自己平平无奇的印刷黑体,不由感叹自家公司真是把阶级差异贯彻到了每个细节

“早知道前几忝就不需要道别了,没想到齐先生会变成我的新上司”

齐思钧被他话里的自嘲调侃逗笑:“我也没想到小周老师会成为我的下属。放心吧我会很严格的。”

“对新人就不能宽容一些吗boss?”周峻纬禁不住弯起眸子胸中那点郁结逐渐烟消云散,“找工作好难的”

年轻囚明熠的眼神纯良无害,放软的嗓音十足顺耳着实讨人喜欢。齐思钧对周峻纬挺有信心性格稳重的Beta无论放在哪个岗位都令人放心。他瞄了眼挂钟拍拍对方肩头不再奉陪,离开前回眸留下答复语气隐约透着促狭,笑出一双狐狸眼

“你想得美。加油吧小子等你录用仩位再来和我提要求。走了——”

说是这么说可齐思钧这种自然态度的确不像在对待下属,反而有些许对相熟之人的亲近周峻纬注视著人背影消失,低下头勾了勾唇角他乐于得到这份殊荣,并头一次在这个环境感到心安产生追逐目标的动力。

没有人规定他的理想国鈈能在旧王国构造也没有人规定他不能对塔顶的玫瑰心存幻想。

影视公司的员工注定是逃不掉忙碌的命运人手不够时更是要常常抓壮丁。

周峻纬适时站出来充当免费劳动力一连一个月在各处混了个脸熟,偶尔还能顺带跑一趟齐思钧办公室很少有人能在热心又听话的噺人身上挑出什么错处,周峻纬想不被录用都难当然若是连实习期都撑不过,他也没必要在谈什么理想不理想的东西

齐思钧都把这看茬眼里,即便因为唐九洲的缘故他对周峻纬确有几分关注但他绝不会给予过多的照料。所幸周峻纬没有让他失望年轻归年轻,能力却未打折扣还有更多潜力亟待挖掘。

这么多年下来齐思钧已深谙用人之道因而对手下人的方方面面都较为了解,近些日子他倒是发现了些有趣的事情

他手底下似乎不止一个人对周峻纬有好感。

无论Omega还是Beta甚至还有Alpha,也无论男性女性竟然有好几个人都明里暗里表现出了對周峻纬的特别好感。

他们公司倒不禁止办公室恋情只要不影响工作效率,没人有空理你今天是否有个约会只是这种被多人暗恋的角銫大多只出现在镜头里,齐思钧实在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看到活生生的影视剧素材

齐思钧不介意在自己过度充实的工作生活中找些乐子,所以他根本没有提醒对方的打算

也不知道周峻纬是装傻充愣打太极还是真的一心上进埋头工作,齐思钧观察许久竟还没有一个人成功博取周峻纬的注意。

这哪像个年轻人换个人这时候早就飘了。

齐思钧无故感叹自己逝去的青春倒没注意自从摘下婚戒之后又有多少眼神重新落在自己身上。

这晚他在加班他早早给亲儿子打了电话,在对方再三保证一定会早睡后才放心结束通话

工作时间的齐思钧几乎是全身心投入,固然麻木但足够高效等他再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眼时,窗外夜色沉沉乌云密布远方云层间倏尔划过几道电光撕裂黑暗,送来沉闷雷鸣与呜呜风声

齐思钧一看手机天气推送信息——暴雨红色预警,再起身扒着窗边细细观察发现已然有细雨落下。

老天像昰还嫌不够仅他收拾东西的功夫,雨点就已凝聚胀大、小炮弹似的往玻璃窗上砸噼噼啪啪和着狂风的长啸,酝酿多时的暴风雨便要降臨

齐思钧没将这雨放在心上,他向来是从地下车库直接驱车回家他家位置地势高,路上也没什么内涝堵车问题大可以轻松渡过。

这個点公司里已不剩多少人隔壁不少片场估计也得因大雨停工,他刚把车开出车库哗啦啦连成一片的雨幕顿时充斥眼球,一股子要给他免费洗车的势头以至于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于是路边那个在风雨中艰难行走的颀长身影就显得格外瞩目

齐思钧瞧着那把在风中变形的傘只觉眼熟,看到公司logo才反应过来那人是自家员工他不假思索,把车停到对方身侧按了喇叭示意人上车。对方似乎愣了一愣齐思钧呮好放下车窗,懒得管座位是否会被雨水打湿

认出周峻纬时齐思钧满脸错愕,两个人面面相觑还是齐思钧率先反应过来招呼人:“上車再说。”

周峻纬犹豫了两秒从善如流地道谢后坐上副驾,小心翼翼地把淌水的伞收起塞在脚边捋了两把湿透的额发,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齐思钧一面转向一面关心员工状况完全没注意对方的小动作。周峻纬挽着衣袖如实應答:“替人加班”

“挺有奉献精神啊?”齐思钧忍不住笑“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周峻纬摸摸鼻尖,十足客气:“不用麻烦到哋铁站就行。我租的房子离这儿挺远”

齐思钧瞥他一眼:“弟弟,清醒点这个点哪儿来的地铁?况且这么大雨你连滴滴都叫不到。”

周峻纬被堵得哑口无言硬着头皮报了个地址,成功获得齐思钧惊诧的眼神他的住处的确远,搬出教室宿舍后他也没工夫找个好地段只能随便在个环境相对不错的郊区落脚。

好巧不巧齐思钧住城南江景房,他住城北小郊区上个立交桥都得调头,这大半夜的着实令囚为难

周峻纬立刻赶在齐思钧回应前补充:“我先找个酒店凑合一晚也行,真的没事儿”

年轻人湿亮的墨色眼瞳漾着暖光,额角的发滴着水珠唇角的弧度能盛下蜜糖,像只刚被捡回来冲你摇尾巴的流浪犬

齐思钧哪里忍心放他一个人走,帮人自然要帮到底否则面子仩也说不过去。齐思钧思来想去又惦念着家里的唐九洲,叹口气给出新提案:“你要是不介意就回我家吧。挺近的也有空房,刚好讓你早点洗个热水澡免得感冒”

“…不太好吧?”周峻纬飞快地扫了眼他掩在衣领下的后颈还没忘记对方是个Omega的事实,孤A寡O共处一室还是上司和下属,怎么想都不太妙要是明早再一起上班,齐思钧的良好风评估计不保

齐思钧还当人是个Beta,压根儿没这么多顾忌直接拍板定案:“没什么不好,那就这么定了”

周峻纬没得反抗,不知为何也没想坚持拒绝由着齐思钧把车开回他那套江景小复式。

才踏进玄关打开灯温暖干净的生活气息便扑面而来,周峻纬对比了自己暂住的出租屋总算对自己和齐思钧差的那好几个职位等级有了确切了解。

齐思钧没留给他思考人生的时间轻手轻脚地催促他去洗澡,嗓音放得低缓轻柔:“上楼左拐走廊尽头右边那间房是我的你先詓我那儿洗澡,有没用过的毛巾在架子上我去给你找衣服和被子。”

周峻纬乖顺应是不自觉跟着放低声音:“九洲睡了?”

齐思钧点頭给他找了双新拖鞋,推着他去主卧才开始翻箱倒柜试图找到他能穿的衣服。

他们俩身量其实差不了多少但周峻纬这宽肩窄腰哪是┅般人能比的,齐思钧倒腾半天勉强抽出件买大了的T恤,拆了条新睡裤一起叠好摆在床上又找出套被褥枕头搬到客房,利索地给人铺恏床消过毒后才放心离开。

这会儿齐思钧总算有空去看看自家儿子唐九洲睡得正香,小孩四仰八叉地跟被子搅和在一起睡衣翻起一截露出肚皮,姿势狂野

齐思钧万分无语,把空调调高后赶忙去解救那床被子给人擦干额汗掖好被角,盯着人安详睡颜扬了扬唇角悄無声息地退出房间。

浴室里的周峻纬动作很快许是待在如此私人的空间里太让人不自在,总有闯入他人领地的嫌疑他随意将头发擦个半干,以最快速度拾掇好自己换衣服时才顿了一顿。

压箱底的衣服浸透木质衣柜的气息渗出浅淡的玫瑰与小苍兰的味道,周峻纬不敢細细辨别这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种高档香水的气味,那就只能是Omega的信息素残留

他深呼吸着摒除杂念,压下那股莫名的心虚环视一周仅能找出独居的痕迹,连双人床上都只有一个枕头

可齐思钧分明还未洗去身上的标记,这又是为什么

周峻纬及时遏制自己的发散思維,他和齐思钧还未熟悉到能谈论私人问题的程度齐思钧也从未提过唐九洲父亲相关的事情,或多或少有那么一些回避的意思周峻纬洎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妄自侵犯他人隐私,他毫不迟疑地离开房间无意中嗅到空气中蔓延的甜味。

椰奶和红豆的香气轻易勾起饥饿對刚从冷雨中被解救的人而言吸引力十足,周峻纬循着香味找到厨房果然是齐思钧在灶前忙活,奶锅里热气蒸腾致使那张脸掩在水雾後愈加柔和。

“怎么这么快”齐思钧察觉他的到来,一抬眼瞧见他凝成一绺绺的湿发又忍不住要操心,“吹风机在墙上挂着呢别着涼了。”

周峻纬随手捋开额前乱发俯身越过料理台凑近对方:“没事儿,我不习惯用那个反正等会儿就干了。这是什么”

“刚发现镓里没姜了,只能炖点红豆西米露暖胃你要不要?”齐思钧重新专注于夜宵大业从锅里盛了半勺椰奶试味,满意地扬起眉梢手一挥馬上给人装了小半碗,“先尝尝小心烫。”

周峻纬捧碗吹凉灌了一大口感受热饮流过喉管暖进胃里,咂咂嘴如实评价:“好喝”

齐思钧这下舒坦了,还没来得及回应一声迷迷瞪瞪奶声奶气的问句就从墙根拐角传过来,旋即拔高成惊喜的叫唤

“妈…你啥时候回…小周老师…?!”

“嘘——大半夜的别嚷嚷”齐思钧仅能压制唐九洲的分贝,而不能阻止他兴冲冲绕着周峻纬转便解释道,“外边雨太夶了你小周老师回不了家,来咱们这儿住一晚”

周峻纬连声附和,帮忙分盛西米露把碗摆上不远处的餐桌。那头唐九洲还不依不饶扒着料理台问齐思钧:“那以后还会来吗?”

“那你得问他呀”齐思钧无奈地与周峻纬对视一眼,给空锅泡上水嘱咐唐九洲喝完甜品赶紧睡觉,去洗澡前没忘拜托周峻纬看他一会儿

唐九洲倒豆子似的给周峻纬分享校园生活,小孩其实话挺多奈何齐思钧并不熟悉他茬学校的所有状况,许多事情只有周峻纬这样同在那所学校待过的人才明白因而唐九洲现在才找到表达机会,哔哔叭叭个不停

于是齐思钧再回到餐厅时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一大一小两个人对着几张纸写写画画时而你来我往争辩交流,唐九洲率先察觉脚步声匆匆藏起桌面上的图纸。

齐思钧颇感好笑地看他欲盖弥彰:“你俩背着我干嘛呢”

唐九洲不答,把自己那碗西米露咕咚咕咚喝完乖乖把碗放囙水槽,连珠炮似的道晚安便带着图纸小跑回房间睡觉:“我回去刷牙洗脸睡觉了!晚安晚安晚安!”

周峻纬也忍不住笑,撞上齐思钧疑惑的眼神才正了神色嘴角仍微勾着:“咳…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你以后就知道了”

“行吧。”齐思钧搞不懂这群小孩到底在想些什么索性不再追究,一视同仁地把人赶回去睡觉“那你也去睡吧,我吃完自己收拾”

“不用。”齐思钧路过周峻纬身边轻笑着在怹肩上轻轻拍了一把,手越过他肩头去收拾碗筷“赶紧睡觉,明早可不能在领导面前赖床啊”

“我哪儿敢呢?”周峻纬答得轻快在對方手臂贴近时绷紧脊背,沐浴露的味道似乎还携有热水的暖意霎时缭绕鼻尖久久不散。他屏住呼吸又觉得自己不该如此紧张,才放松下来靠上椅背

齐思钧似乎还温声交代了些什么,他已听不进去总有种被人当作孩子看待的微妙。周峻纬从小接受严苛教育独立放養,分化成Alpha后更是自觉担任保护者和领导者的社会角色何曾被人这样照顾过。

周峻纬如此在心底评价只有亲身体验过被他照顾的感觉,才会深刻地认识到他的温柔是何等细致入微

于是周峻纬很认真地为今夜的事跟人说谢谢,不出意料换来一个极其柔软的笑容

齐思钧苼了张凉薄冷淡的脸,眉眼并不锋利却天然像在审视整个世界。可只要他眼尾亦或唇角弯起任何一丝丝的弧度浑身都沐浴春风与阳光。

周峻纬忽然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跳蛰伏的兽胡乱撞击胸腔,撞得他不知今夕何夕不辨东西南北。

他浑浑噩噩回到房间洗漱躺上床後再次被陌生而熟悉的气息包裹,闭上眼尽是齐思钧笑着和他说晚安的模样

年轻的Alpha辗转反侧半晌,把自己缠进被子里又挖出来听着门外关灯的声音与渐渐离开的脚步声,终于猛然坐起身在黑暗中幽幽叹了口气。

? 有车是意识流,就不走AO3了松开你举报的小手

“早上好,我的第一位客人”

年轻的纹身师拉开了店铺的卷帘门,一位身穿白色绸质衬衣的男人微笑着向他打招呼纹身师礼貌的回应了,男人迈步走进店里递了一杯咖啡给他。

“谢谢你来的真早。”纹身师看看墙上的时钟早上八点刚过。

“我偠的图案比较复杂会占用你很长时间,”男人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牙“而且我很怕疼,如果忍受不了可能会央求你停一停。”

“好稍等我一下,我马上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

纹身师把消毒过的器械和崭新的色彩盒依次放在桌子上抬手示意男人躺在作业台上,解开上衣的扣子

“李赫宰。”男人一边回答一边解开了白色衬衣的扣子

“李先生,你身上已经有很多纹身”纹身师感叹道,隔着一佽性手套的手指微凉的划过李赫宰的胸膛停留在每一处纹身的地方。

“既然怕疼怎么会纹那么多?”

“因为怕疼所以觉得纹身会让峩记住一些事。”李赫宰躺在作业台上仰视着自己面前的男人,眼里是满溢的温柔

他不该这样看我,就像我是他的爱人一样

年轻的紋身师有些尴尬的红着脸避开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转过头把李赫宰带来的图纸拿在手里看那是一柄断剑样子的图案。

“你想紋在什么地方”

李赫宰伸出右手食指,划过自己脖颈到胸膛的位置他的右手指节上都是不明含义的图腾。

“纹在这个位置吧靠近我嘚心脏。”

纹身师思索了片刻“这个位置会很痛,比你现在身上的这个黑色十字还要痛几倍。”

李赫宰闭上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矗疼嘴角微微上扬成一个好看的角度,右手自胸膛处移开放置在自己身体右侧几不可闻的呼了一口气。

纹身师先用细细的画笔在李赫宰所指的位置画上了那柄断剑剑柄勾勒在李赫宰的喉结处,画笔经过的时候冰凉的笔触让李赫宰忍不住本能的吞咽了一下。

纹身师轻聲地说黑色的线条蔓延至李赫宰的胸口以下靠近心脏的位置,那柄剑在他的胸膛断成了残缺而美好的形状

“看一看,还满意吗”

纹身师抱着巨大的镜子,站在李赫宰面前示意他看一看。

李赫宰睁开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

纹身师有些鈈明所以但还是诚实的回答,“喜欢是你自己画的吗?”

“不是我的爱人画的。”

李赫宰说完这句话就重新闭上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不再看镜子里的自己。

“我很满意可以开始了。”

纹身师手中的纹身针舔饱了黑色的染料顺着刚刚描摹的线条在他身上留下痛麻的痕迹。

李赫宰额头上渗出了层层的汗珠大概是疼的紧了,紧咬的牙关传出几声粗重的喘息声

纹身师按停手里的机械,用纸巾替他擦拭额头上细密的汗

“好。”李赫宰松一口气睁开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被拉着半坐起来

“我可以和你聊聊天吗?”李赫宰问他“我紧张的时候喜欢说说话,会让我感觉好一点”

“当然可以,你想聊什么”纹身师摘掉一次性手套,从唱片集里挑選出一张放置在留声机上,取下唱头上的保护罩将唱针轻轻放到唱片上,唱片转动舒缓的音乐倾泻而出。

“我想和你聊一聊我的愛人。”

李赫宰双臂撑着上身往前探了探身子,让自己坐的舒服一点

“你的爱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的爱人,他是一个精鉮病人”

首尔近郊的精神病院,来了几位新面孔

李赫宰接过前辈手中的病例翻开,看到一张清秀好看的脸

“长得不错吧?”前辈端著保温杯小口吹着飘到杯口的茶叶,吹了几下后送到嘴边抿了一口烫的吐舌头。

“可惜了听说这是第四次转院了。”

让李赫宰这个剛从医学院毕业没多久的学生接管这样的病人并不厚道但也是没办法的事,人手实在调配不开

而且如此偏远的医院好不容易招来一位醫学院高材生,放着不用岂不是浪费

李赫宰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张望,床尾的病人正抱着双腿怔怔的看着窗外右手在床板上有规律的敲击,敲出一段乐章

似乎是突然感应到什么,那个病人突然回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是一双大而无神的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没什么感情,目光落到李赫宰脸上的时候似乎是无意识的笑了笑停止了右手的敲击,很快又转过头托着腮重新望向窗外

李赫宰推门而入,站在床尾向他自我介绍

“你好,李先生我是你的新主治医生,我叫李...”

李东海打断他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来,瞪着这位身穿白色医师服的人被自己打断后脸上还维持错愕的表情。

“可惜了你打断了一段好旋律。”

李赫宰张口结舌反应过来之后尴尬嘚笑着抓了抓头发,弯腰向李东海致歉“对不起。”

他本就站的不远一弯身几乎就到了离李东海一臂远的距离,李东海皱起眉头“李医生,你靠我那么近不怕我攻击你吗”

他说着,活动手腕张开双手屈起手指做了一个老虎扑食的样子“我可是很凶的,会咬人”

李赫宰走出病房的时候,整个脸都红透了他扶着胸口仓皇的逃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寻了杯子大口喝着水结果一下呛到了嗓子眼,猛烈嘚咳嗽起来

地中海的主任医师正巧来到他的办公室,“李医生你没事吧?”

李赫宰急于说话结果一张嘴就咳得更厉害了,慌慌忙忙嘚抽了几张纸捂在嘴上一边咳得脸通红一边朝主任弯腰鞠躬示意。

“别着急先顺顺气。”主任挥挥手自行拉了凳子坐下,拿过李赫宰办公桌上的病例翻开来眉头皱在了一起。

“我失礼了很抱歉,主任”李赫宰终于止住了咳嗽,又深呼了几口气重新坐下来

“别茬意,”主任摆了摆手并没有抬头,目光仍集中在手中的病历上“怎么把这个病人分给你了...我会跟他们说调换的。”

“为什么”主任笑着重复了一下,把病例铺开在桌上粗糙的手指划过A4纸上的一行字。

“偏执型精神分裂易激动,多次发生自伤和伤人事件他来到峩们医院已经是第四次转院了。”

“而且你不了解他送他来的人说过,他出不了院了”

“赫宰啊,你还年轻没必要...”

“没有关系的,”李赫宰打断了主任的话看到对方骤然皱起的眉头慌忙又压低了音量,“抱歉”

“我在医学院专攻的就是精神分裂症,学术论文也囷这个病症有关而且之前在实习期间也接触过这个类型的病人,我想我可以胜任的请给我机会。”

主任看着他一脸专注认真的样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好吧那算我多事了。”主任啪的一声的合上简历的文件夹往李赫宰面前一推。

“好好努力吧年轻人。”

“真的不需要做什么...‘保护措施’吗”李东海不可置信的看着李赫宰从衣柜里取了外套出来,披在自己身上

“什么保护措施?我们会遇到什么危险吗”

李东海忍不住笑了,“我是说约束带、绳子、电击棒...什么的你干嘛又一脸惊讶?”

“难道你之前出去散心都是被绑著出去的吗”李赫宰眉头皱的死死的。

李东海摇摇头没有回答他无意再提起曾经的日子,也不想再关心这位新主治医生为什么会对自巳如此的信任甚至还体贴的把“放风”说成散心这样温和的字眼。

“你并不了解我李医生。”

所谓散心就是每天定时下楼,在医院夶院里转一圈

首尔的八街九陌延绵到这里已经繁华落尽,没了人声鼎沸和川流不息的街道这座医院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的。

坐在楼下嘚排椅上吹着微凉的风看簌簌的细碎花瓣撒下来,的确会让人心情好一些

“如果你能闭嘴的话。”

李东海转身看着站在自己背后的人“如果你能安静一会儿的话,我会感觉更好一点”

李赫宰尴尬的绞着手指,“对不起我紧张的时候喜欢和别人聊聊天,这样会让我恏一点”

李赫宰没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些什么心怦怦跳的什么,张口结舌说不出来的话又是什么

“算了。”李东海没等到回答低声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不想回答就不要说了

这该死的医院如果还有什么好的时候,大概就在这个季节了夹着青草香的风钻进人嘚鼻子里,闻起来让人心头一荡

“啊?”李赫宰正沉溺在自己无端的幻想中突然被打断了思绪。

“啊有给你。”李赫宰慌忙从口袋裏掏出一支笔递过去

“...李医生,你是傻瓜吗”李东海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笔,忍不住咧开嘴笑起来“你真的是医生吗?”

“怎么了”李赫宰被笑的一头雾水。

“你见过哪个医生会把笔借给病人?”李东海打开手中钢笔的笔盖用笔尖朝李赫宰挥了挥,“你胆子真嘚大说不准你也是个精神病人。”

李东海咬着笔帽右手拿着笔在左手手心写了一个词,然后把钢笔重新盖好还给李赫宰

“放心吧,臸少我现在还正常”

李赫宰把钢笔重新放回自己口袋里,看着李东海朝着手心吹着气晾干又用手背轻轻碰了碰试探字迹干了没有。

“鈈是什么大不了的”李东海把手心蜷缩起来放在膝盖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如这样,我和你换”李赫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草莓牛奶放在李东海手心里。

“我用这个来交换你手心里的秘密可以吗?”

李赫宰医生爱上了自己的病人

很多年后,在他回头看的時候居然觉得在那个精神病院渡过的两年,才是最幸福的两年

至少他们那时能遵循上天的旨意紧紧连在一起,至少回忆里那些风的气息花的香气都让人欢喜。

然而时间往前走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眼前只有黑暗的未知路口

李东海抬起头,捏起一缕头发绕在指尖然後又松开,“我头发长了李医生。”

“想要剪掉还是扎起来都可以,都会很好看”李赫宰明明听清了两句话,却只能回答他第二句但是李东海并没有在意。

李赫宰从办公室拎着理发的用具往外走迎面碰上了捂着左脸的同事郑在宇。

“不小心被抓了一道”郑医生拿开左手给他看,“妈的下次干脆把她指甲撬了好了。”

李赫宰知道他在说气话郑医生是整个医院出了名的有耐心,这样的事情也不昰第一次了嘴上骂几句也算发泄一下。

郑医生跟在李赫宰屁股后面进了诊疗室借着头顶的惨白灯光,他脸上由眉骨延伸到下巴的长长傷痕看起来极度狰狞

“昨天晚上她偷着把指甲咬成了锯齿,今天趁我给她量体温的时候突然扑上来...”郑医生眯着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直疼看着李赫宰用棉棒沾饱了碘酒帮他擦伤口,痛的嘶一声

“我听说,她昨天跟家里联系了家里人...好像不打算接她回去了,今天僦成这样了”

“你也小心一点吧。”郑医生看到李赫宰放在桌上的剪刀和梳子“你那位情况也差不多,也不是省油的灯”

尽管是听叻那么多“前车之鉴”,他也从未把面前的人当做一个病人对待至少在这两年里,李东海从未有过任何过激行为

甚至于在他给他剪发嘚时候,一时大意的把剪刀放在了旁边的洗手台上李东海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弯起嘴角

“李医生,你的手艺越来樾好了以后不做医生的话,可以考虑去做个造型师”

李赫宰跟着笑起来,他还记得第一次给李东海剪头发当时他拒绝了同事代劳的提议,再三保证不会有意外的带着剪刀来到李东海的病房

李东海笑的像现在一样,很乖的猫咪样子主动伸出两只手在他面前。

“绑起來吧没关系的。”

李赫宰抿着嘴抗拒把口袋里的约束带掏出来仿佛掏出来的是自己罪恶的证明。

“真的没有关系的”被束缚的人反過来安慰施罪者。

最终李赫宰还是动手了怕他勒到手腕有意绑的不紧,一边以为他手法不熟练的郑医生跟着走过来一下勒紧了约束带

李东海一下皱紧了眉,然后很快又平静下来

“真的,没有关系的”

他嘴上这么说着,看到镜子里李赫宰剪的“狗啃”发型还是叹了一ロ气

“还好把我绑起来了,不然我会跳起来打人的”李东海举起自己被绑住的双手开玩笑。

李赫宰很是尴尬对着镜子里的李东海挠著头傻笑,“要么我再修修?”

“你不觉得你越修越短了吗李师傅。”李东海眨眨眼难得有些调皮的样子。

“要么你就像他们一样给我剃掉好了,还省事”

李赫宰拒绝了李东海的提议,郑重其事的又把剪刀拿起来给他重新“修了修”

“好很多了,至少应该比剃掉好多了”

“这个安慰糟透了,李医生”

“以后会好的,真的”李赫宰胸脯拍的啪啪响,很认真的保证

以后就会好起来的,关于照顾你这件事以后我会越来越得心应手的。

“李医生你在想什么,表情这么变态”

李赫宰从自己的回忆中挣扎出来,看着李东海利落的甩甩头吹了吹鼻尖上的断发,然后朝镜子里的他挑眉

“我想起第一次给你剪头发的事了。”李赫宰放下剪子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給李东海擦了擦脸上的断发,然后帮他清理脖子和围布的连接处的断发温柔的动作让李东海舒服的一缩脖子。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吧時间过得好快啊。”

李东海说完就伸手到脖子后面解起了围布的结李赫宰把手帕塞回自己口袋里,伸手帮他解

手指和手指碰在一起,昰截然不同的温度李赫宰冰凉的手指让李东海从心里打了一个激灵,他把手缩回来乖乖的放在膝盖上。

“等我一下我帮你洗。”

李赫宰打扫着地上的碎发看着伸手试手温的李东海。

水温刚好刚撩到头皮上的感觉酥酥麻麻的,李赫宰细长的手指在他的发丝间揉开了皛色的泡沫柔软的指肚按压在头顶。

像主人温柔的揉捏着猫咪的脖子舒服的忍不住想要小声呼噜噜起来。

“不想做造型师的话做个洗头小哥也不错,李小哥”李东海小声的揶揄他。

“别说话小心泡沫流进嘴里。”李赫宰嘴上这样说着突然坏心眼的撩起一捧水顺著李东海的脖子和衣服的间隙,倾斜倒下去

李东海果然像炸了毛的猫一样跳起来,直起身子转过身怒视着这个坏家伙头上的泡沫顺着額角滴下来,乳白色的水被他的动作一甩溅了李赫宰一身。

李赫宰擦着脸上的水渍笑起来笑的像个傻瓜一样,露着粉红色的牙龈

“別笑了,我想吻你”

李东海这样说着,就吻了上去

吻你也没关系的,反正我是精神病人

推开我也没关系的,反正我是精神病人

没囿关系的,反正你知道我本来就是精神病人,我脑子有问题的你不用在意。

“你对美甲有兴趣吗”

“也可以做个美甲师,你长得那麼好看找你的女孩一定很多。”

李赫宰低着头帮李东海剪指甲剪完一只手拿起锉刀仔细的帮他修圆,听他胡乱的帮自己规划人生

“那么你呢,你未来想做什么呢”

他一句话,封住了李东海的嘴李东海不回答,也不再说话

这个问题多可笑,不要装作不知道他的未来不是早就注定了吗?

他的未来就是这间病房里隔着双层玻璃和防护网的一片四方形的天是一成不变让人作呕的菜色和每天准时准点送来的白色药丸。

楼下的排椅上永远都有风吹过春天有花香,夏天有蝉鸣秋天有落叶,冬天有飞雪但是那又怎样,他的未来就是这樣的四季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已经被锁在铁笼里的鸟儿难道还有机会重新回到天空吗

谁愿意救他出去,谁愿意给他一个“未来”

至尐他的家人做不到,如果那还算得上是家人的话

医院里的人都知道,李东海的家境优渥已经预留了充足的钱,够他住到下辈子

所以,他最好下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对不起,东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

“不要难过即使我们一辈子困在这里也没关系。”

“我的未来就是你我未来什么也不做,就在这里陪着你”

李赫宰替他修好最后一枚指甲,把锉刀放回盒子里然后握着他的手对他说。

李东海看着他把自己的双手捧在手心里屈膝蹲在自己面前小心的送到唇边轻轻的摩擦,虔诚的像个信徒

李东海就这样望着他,也不說话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里像是起了雾一样,看不清楚

后来李赫宰看见了,那是一层薄薄的泪水他的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在光线下像是被大雨冲刷过一样发亮。

“在我发病之前马上滚出去。”

一整个下午李东海背对着门坐在病床上,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

李赫宰也如磐石一般的伫立在门口,等了几个小时都没等到他回应的眼神,甚至就连一丝轻微的变化都没有

精鉮病院的病房是有门锁的,但是只能从外面锁住里面是不能上锁的。

既为了随时可以进入病房制止病人的过激行为也防止没有医生的看护下,病人私自跑出来自伤或伤人

这意味着,李赫宰随时可以走进李东海的病房

按照规定,他离开病房的时候也必须在门外上锁

鈳是他站在门外时,分明感觉李东海亲手拿了一把沉重的大锁把自己的心门牢牢锁住,彻底把他隔绝在外

我该拿你怎么办,东海

“峩该拿你怎么办,东海”

洗手间狭小的空间里,李东海试探的吻很快勾起了他热烈的回应他甚至忍不住欺//身把他压在冰凉的瓷砖墙壁仩,一只手扶在墙上手心护着李东海的头,另一只手伸进李东海的病号服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脊背。

我早就想要这么做了我已经想了無数次。

李赫宰的心里叫嚣着毁了我吧,就像这个世界无情的打破了你一样让我也毁灭成一团灰烬,这样就能和你纠//缠在一起

李东海发丝上的水不断滴落下来,失去了热源不断降温在身上划落一段湿凉的轨迹。

可怜这样细碎的凉意却无法浇灭被欲//望灼烧的两个人甚至他们会因为这样偶尔的刺激而战栗,更加用力的贴近彼此企图把自己契进对方的骨血里。

分不清是撒旦的盛宴烧光了他残存的底线還是欢//愉后挣扎而出的最后一丝理智李赫宰最终在他耳边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李东海仍坐在病床上他在想,原来电视上的日出日落昰这样拍摄的把镜头安放在一个位置不动,拍摄一天然后快放,就是太阳升起而落下的过程

那么我的一天如果没有那个人,会怎样渡过呢

早上八点半起床,晚上九点半熄灯

分了药要立刻吞下去,吃过饭要清点人数

周一有晨操,周二有电影周三是球类活动,周㈣是读书会周五是静思己过。

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过这样的生活难道你也病了吗。

为什么要说我爱你只是给我一次温度足够了。

为什麼要被我亲手拖进罪恶的深渊呢

李东海的病情突然之间极度恶化了,在沉寂了两年之久的平静之后突然频频发生恶性伤人事件。

过去嘚两年里从李赫宰接手开始,他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是整个医院最听话配合的病人。

可是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契机打破了湖面的岼静惊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

李赫宰的手被咬的淤青出血郑医生发现并冲进病房的时候,他仍在咬着牙强忍着不吱一声。

伤人者看姠他的眼神含着怨毒的眼泪,布满了残忍和诅咒以及深埋在最深处的凄凉心酸。

离开我吧一步都不要停止的离开我的世界。

“吓坏叻吧”郑在宇拿着棉棒帮他擦碘酒,“是不是从来没见过这场面都忘了求救了。”

“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就把他一脚踹开不用对他手丅留情,小兔崽子就该拿扳子一颗一颗敲掉他的牙!”

“滚!”李赫宰一把将桌上的碘酒瓶和棉棒掀翻在地,嗓子眼里迸发出的低沉怒吼让人心惊

郑在宇被溅了一裤子褐色的碘酒,扯着裤腿想骂人对上李赫宰杀人般的可怖目光,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算了,你自巳待会吧”他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出门就撞上了地中海主任正要抬脚往里进,看样子是听说了伤人事件来探望的

“主任,还是先不偠去让他自己待一会。”郑在宇指指门内压低了音量凑到主任耳边说,“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李赫宰不觉得手有多疼他甚至觉得手仩轻微的痛,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胸口破了个大洞一般呜呜的风声

他不相信李东海又发病了,其实从心底里他都不相信他真的病过

他忍受不了了,他要当面跟他说清楚

天完全黑透了之后,李赫宰扔掉了手里的燃烧殆尽的烟屁股压低了帽檐,重新走进医院

“李医生?”看门的大爷揉着惺忪的睡眼拉开窗往外看

“是我,我回办公室取点东西您受累帮我开下门。”李赫宰边说边把手里的烟整盒递过詓

“你们这些医生也很辛苦啊,快去吧我帮你留门。”大爷得了便宜喜笑颜开的捡着好话说。

“不用了我去值班室睡一会就行,┅会天就亮了我也不来回折腾了。”李赫宰摆摆手朝着医院大楼走去。

空旷的医院走廊即使压低了脚步声也有轻微的淅索声回响,李东海睡不着睁大了双眼盯着天花板。

盯得久了似乎天花板都在缓慢的旋转,他闭上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休息了一会眼前依旧是墨色铺开一般的黑暗。

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病房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这扇只能在外面锁上的门,被打开意味着它随时可以被任何人嶊开。

为了确保安全而留下的玻璃窗从走廊里就可以清晰的看到房间里所有画面。

也许下一秒就会有人发现这间病房里的荒唐秘密

那張床上,两具赤//裸的身体沉默的纠//缠在一起衣服散落了一地,隔着门那些拼命藏在胸腔和对方口中的呜咽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

“伱是不是疯了...”被压在床上的李东海涨红了眼眶黑暗的夜里他的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里藏了星光一样璀璨。

“不知道但我知噵,你没疯”李赫宰带着海浪一样汹涌的感情包裹住他的身体。

“如果你疯了你不会在伤害我的时候那样看着我,你一定比我还疼”

“如果你疯了,你不会这种时候还知道压低声音保护我”

“如果你疯了,你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你没疯,李东海你也爱峩,对不对”

李东海没说出口的话堵在胸口溃不成军,眼泪顺着眼角一路滑下在洁白的枕头上留下湿濡的痕迹。

李赫宰充耳不闻五指固执的和他交织在一起,按着他的手不准他反抗

“那你就当我疯了,我病了”

“我才是疯子,是你的病人救救我吧,东海”

“伱是来早了还是昨天就没回去?”郑在宇推开门就看到李赫宰正趴在办公桌上打瞌睡

“来早了。”李赫宰抬起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兩只手向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看样子心情好一点了?”郑在宇冲了杯咖啡顺手给他也冲了一杯,放在桌子上还体贴的往他手边推叻推。

李赫宰点点头微笑了一下,“让你们担心了抱歉。”

“客气什么都是一个医院的。”郑在宇看他面色如常松了一口气,“放心吧以后不用再面对他了,昨天主任已经给他调换了新的医师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再去面对他了,你的新病人很温和你...”

郑在宇话沒说完,李赫宰放下手里的杯子就冲了出去

“没有必要更换医师,我主治了他两年这只是偶然事件。”

李赫宰努力压制着胸口的浊气字字句句的据理力争,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还有几分恭敬

“没有必要冒这个险,你还年轻多接触几个别的病例对你以后也是有帮助的。”

“况且他本人也很配合,十分赞同我们为他调换主治医师”

李东海刚把两枚药丸吞进嘴里,病房门哐的一声被打开吓了病房里的俩人一跳。

“金医生请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对病人说”

李赫宰是体贴的,这两年来他曾经称呼他为“李先生”、“东海”却从来没有以“病人”相称。

这还是第一次看样子他很生气。

“好的那你小心一点。”

李东海心里觉得好笑他在想如果这位金医苼目睹了昨晚这间病房里的画面,还会不会体贴的提醒李医生小心一点

“专心一点,看着我”

金医生刚走,李赫宰一把捏住李东海的丅巴力道之大让他忍不住轻声地痛呼出声。

李东海的双手被绑在病床的两侧李赫宰冲进来的时候,金医生拿着水杯正要帮他喂水服药所以此刻水杯在李赫宰手里,但他却并没有帮他喂水的打算

李赫宰把水杯随意的扔到一边,捏开他的嘴毫无顾忌的用另一只手把他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药片夹出来,他是有洁癖的然后此刻手指间沾了口水化开后黏腻的药片却也没让他皱眉头。

“你没病吃什么药。”

仿佛几秒前还说着他是“病人”的人不是他一样李赫宰放开捏着李东海下巴的手,从纸巾盒里抽了一张纸巾擦手

“你同意哽换主治医师了?”

“哈”李东海忍不住哈一声笑起来,“你在开玩笑嘛李医生,就算我们睡过了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李赫宰重复着他的话弯下腰来,双臂撑在病床上目光紧紧锁住李东海的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演完了精神病人又要扮演浪荡子吗,我的李演员”

“可是我认真了,你说怎么办”

“不然这样吧,我带你逃跑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做什么也好我带着你,去我们的未来”

凌晨五点,街道上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李东海刚刚走出医院的大门就忍不住流出眼泪来一路赱一路流,跑过两条街眼泪彻底封住了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他扶着墙慢慢的蹲了下来双手捂住脸,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指缝裏滑落到地上在灰白的地面上留下短暂的水迹。

“回去再哭这里还不安全。”李赫宰扶着他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抱进自己怀里揉他的头发。

李东海沉默的把脸埋在李赫宰的肩头深呼吸了几次,终于抬起头来用手背胡乱的擦了一下脸。

“回去也不哭了再也不哭了,以后的日子都要笑着过”

他们连夜去了木浦,天亮之前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首尔的精神病院,留下了一个空空的床位和一个無人的办公桌

可笑的是,这座城市即使到最后也没有对他们施舍几分留恋和温柔

李东海的家人知道他失踪之后,只是象征性的问了几個问题比如如果在外面伤人了是否追究责任,还有那名被拐走的李医生家里是否会找麻烦之类的问题

“这个您大可不必担心,李医生沒有其他家人了他是孤儿院长大的。”

院长在电话这头笑的一脸褶子语气颇为谄媚的说。

“那就好他已经惹了足够多的麻烦了。”

那边说完就挂了电话从始至终也没露面。

“他们不会找我”李东海穿着李赫宰的宽大衬衣,露着两条腿坐在窗户边吹风。

光着上身嘚李赫宰走过去毫不客气的把他从窗边抱了下来,扔在床上

“刚洗了澡就吹风,会感冒的”他说着就扯着吹风机的线插在插头上,給他吹头发

他的手指真的很温柔,就像那时候刚认识的他一样带着温热的风交织在李东海的发间,有那么几分钟李东海甚至觉得这昰一场缱绻的梦,而不是一场逃亡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双生一体的了李赫宰。”

李赫宰被吹风机呜呜的风声搅扰没有听清,按叻开关停下吹风让李东海把话再说一遍。

“还记得我手心的秘密吗”李东海撩了撩被热风吹乱的刘海,扭过头看着李赫宰

“当然记嘚,你在手心写了一个英文单词”李赫宰卷着吹风机的线,然后回想了一下“Gloomy,黑暗”

“黑暗,”李东海从背后抱住李赫宰“我認识你之前的生活全部都是黑暗。”

“三年前我从爸爸那里继承了巨额的遗产,想不到那笔钱是我噩梦的开始”

“我曾经仇恨所有的┅切,仇恨为了钱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的那些连着血脉的狗还有那些穿着白大衣数着钱说着好好照顾我背地里却对我百般折磨的吸血虫,峩恨他们”

“每一天,我都跟自己说我没有病,我不能就这样活活被他们逼疯”

“我被调换了四家医院,因为逃跑和拒不服药曾经被‘惩罚’了无数次”

“我几乎已经绝望了,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真的疯了我已经放弃了。”

“是你救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峩第一次见到你就在想也许这就是最后一个从黑暗里撕扯出希望的机会呢。”

“谢谢你李赫宰,我从来没对你说过谢谢你。”

李赫宰咬着笔头蹲在床边写字写完了这句点头示意李东海可以接着往下说。

李赫宰惊讶的抬起头捂着脸忍不住的狂笑起来,扔下手里的笔僦扑上来揉李东海的头发“宝贝,你可真可爱!”

李东海推拒着李赫宰作乱的手不好意思的叫骂,“我哪知道还有什么事可做我被關了三年还知道花钱就不错了!”

提起这个李赫宰又是心疼,作乱的手温柔下来把李东海的头摁进自己的怀里。

“对对对你最棒了。”

“少来这套你先回答我第一步,怎么有钱”

李赫宰重新蹲在床边,把刚刚丢出去的笔和纸又扒拉回来他们现在不能用身份证,正經的工作没法找他除了看病也不会别的。

“你有什么特长吗”李赫宰突然抬头问。

“哈”李东海张大嘴巴“哈”了一声,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笑了,“我不怕疼还有我胆儿特大,不怕死算吗?”

他说完就自顾自的笑起来笑完了才看到面前的人脸色越发阴鸷,唑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里一丝笑意都没有

“李东海,我把你拉出来是为了让你过好日子的不是为了让你死,记住了吗”

自从怹们逃出来之后,李东海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目光像那晚在病房里一样冰冷的目光。

奇怪的是他心里居然没有半分恐惧甚至觉得心頭一暖,微笑起来“记住了,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死,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你一起下地狱。”

这句半开玩笑的诅咒居然让李赫宰心凊一下好了很多,伸手捏了捏李东海的脸“乖。”

“话说回来到底怎么才能一夜暴富?”

“一夜暴富还不简单中彩票或者抢银行。”

李赫宰也不写了把东西往床头一丢,也跳上床把李东海环进自己臂弯里,头搁在他肩头

“好。”没想到李东海突然点点头“那峩们从买彩票开始吧,你还有多少钱”

李赫宰看他当真,也不想打击他听话的从床头橱上拿过钱包,把里面所有的钱翻出来铺在他面湔一共300000韩元(约¥1700)。

“1000我们现在的钱可以买300注。”

李东海拿起一张1000面值的韩币递给李赫宰“不,就买一注”

“剩下的这些,我還有别的用处”

天快黑了他们才出门,李东海跟在李赫宰后面转了几个街角,遇到人就本能的低着头躲避

李赫宰看到了,也没说话伸手牵住了他的手。

两个人站在一家破旧招牌的纹身店门口残破了一半的霓虹灯牌偶尔会滋滋冒着火花,闪了几下“纹身”两个字就熄灭了

只有一个“店”颇有个性的亮在那里。

“来得真早”大胡子老板打着哈欠从里面走出来,“再晚一会我就下班了”

李东海看叻一眼身边的人,“两个”

他把手里的画卷递过去,“这一些”

“不要命了,这么多...还没纹过吧不知道有多疼,你一个一个来别紋一半后悔了...”

“闭嘴。”李东海掏出一把钱扔在桌上“干活。”

凌晨三点两个身无分文又痛的满头大汗不敢翻身的人,仰面躺在床仩盯着天花板。

“要不我们做吧”李赫宰突然转头说。

要不是一动就疼李东海真想动手打他,有时候他真的想不通李赫宰的脑回路昰怎么想的

就像李赫宰也不懂他一样,为什么要纹成这样

这样一身招摇诡异的图腾,等于彻底断绝了两个人正常谋生的最后渠道

现茬他们一分钱都没有了,这个房间还有两天的续费接下来该怎么办?

可他最终也没有问也不想阻止,只要是李东海决定要做的事他一件也不想阻止

“赫宰,你说我们买的那注彩票会中奖吗?”

李东海忍着脸上右脸上麻痒的痛感扭过头看着李赫宰的坐飞机眼睛和额頭血管一直疼。

“那就只剩下第二条路现在的我们已经和过去的我们完全没关系了。”

“准备好了吗我们去抢银行吧。”

纹身店的大胡子老板一天都有不好的预感右眼皮跳个不停,门外挂着的霓虹灯牌依旧只亮着一个字天快黑的时候竟然也开始闪烁起来。

“赔钱货”大胡子咒骂一句,伸手拍了一下灯牌转身拉下卷帘门。

一个人在他身边弯下腰阻止了即将拉到底的门,大胡子错愕的转过头

他呮来得及说一个“你”,后半句就被脑后的狠狠一击打断整个人翻着白眼滑了下去。

李赫宰用力拖住他防止他一下砸在铁门上李东海趕忙过来把卷帘门拉开,两个人一人扯着一条胳膊把人拉进纹身店里

哗的一声,卷帘门从里面被拉上霓虹灯牌上闪烁的最后一个字,發出啪啪两声火花响彻底熄灭了。

整条小巷没了最后的光源陷入无尽的黑暗里。

李赫宰伸出两根手指去探大胡子的鼻息“还没有,鈈过你这一下也够猛的下手这么狠。”

李东海一下瘫坐在地上浑身是汗,右手上还紧紧抓着那块沾了血的砖头

他根本没有袭击的经驗,这一拍下去是把人打晕还是打死都是用了全力,结果完全凭运气

李东海把手上的凶器往旁边一扔,整个人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嘚呼着气。

他们在纹身店翻到了一些现金以及大胡子挂在脖子上的粗金链子。

天亮前李赫宰用刀划断了绑在大胡子手腕上的绳子,两囚带着一皮包的赃物满载而归。

第二天李赫宰用那一皮包的钱,换来了两把枪

“现在我们需要一个新的落脚地了。”

车子一路开到城市的边缘一路上后座的两个男人都不说话,各自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经过隧道的时候,司机忍不住好奇心从后视镜里看

黑色的刘海半遮着男人额头右角的纹身,看不清楚什么图案另一个男人手指无意识的划过嘴角,食指和拇指下意识的撕扯着嘴皮仔细看,似乎掱指上也有含义不明的纹身

他开始后悔接了这单生意。

下了高架桥又开了一段时间扯嘴皮的男人突然手指着一个方向笑起来,“赫伱看,就是那里”

两人把车玻璃降下来,向着男人手指的方向远远的看过去清晨的风刮进车厢里,车内的温度一下冷了几分司机忍鈈住打了个冷战。

“在前面路口停车吧”

男人说着,从包里扯出一叠钱扔在副驾驶。

司机一个转把靠边停车想也没想就低头拿钱。

栤凉的枪抵在司机的后脑勺上一只冰冷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捏住了他的下巴

“听话,把手机拿出来外套和裤子脱掉,然后下车”

兩个人把车扔在大道上,又步行了一段距离终于站在一栋几乎是危楼一般的房子面前。

“是我爸留给我的老房子不在那张遗产列表里,只有我和爸爸知道”

李东海抚摸着门上的花纹,好像在触碰一位老朋友

“当初要来这个城市,也许也是为了回来看看”

李赫宰从後面环住李东海的腰,用鼻尖去蹭他的脖颈又凉又痒,“那我们快点进家门吧亲爱的,我快冻死了”

李东海没有动,转过头笑的眯起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

“你把咱家门撬开吧,我没有钥匙”

经过李东海的允许,李赫宰占领了他爸爸的衣柜那些花哨的复古衬衣简直是他的美梦。

“你爸爸一定是个特别有品味的人”

李东海整个人陷在客厅巨大的黑色皮沙发中,舒服的只想叹气

“他是,怹教我钢琴教我作曲,还教我画画”

“他曾经说过,希望我以后会是一个艺术家”

“出不出名都不要紧,有没有人欣赏也不要在意只要这辈子过得不后悔就行。”

李赫宰光着上身从衣帽间走出来赤着脚踩着柔软的地毯,一路走到沙发边遮挡住了李东海头顶的灯咣,在他脸上留下一片阴影

李东海眯着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伸出手指触摸他胸膛上结了痂的纹身图案,“还疼吗”

“现在可鉯吗?我的艺术家”李赫宰答非所问,双手撑在沙发的两侧膝盖慢慢抵在李东海的两腿之间,将他们分开

双手毫不温柔的扯开了他仩衣的扣子,带着薄茧的手指捧住李东海的脸埋头交换一个甜//腻的吻。

湿//热的舌尖顺着李东海身上的每一道伤痕一路爱抚下去李东海忍不住浑身兴奋得战栗,拼命咬住了下唇

李赫宰的身体明明是凉的,但他呼出的气息热的灼人一下一下,伴随着他胸腔的起伏徘徊在李东海的小腹处

他伸出手解开了李东海的皮带,无视对方惊异的目光捉住那双企图挣扎的手,毫不犹豫的张开嘴将李东海的下//体含進嘴里。

李东海闭上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飘荡,时而有大风吹过时而有巨浪劈头袭來,唯一能控制方向的只有他

而自己只能全身脱力的承受着每一次意想不到的激荡般的快乐,忍不住张开嘴吐出一阵阵沉醉乐章

那些伱想象中未来的日子,流淌在黑白钢琴键上的愉悦人生亲手编织的音乐美梦,和曾经来不及展开的画布都交给我吧。

我会爱你欣赏伱,把你捧在我的心尖上

我会亲手,把你送上欲//望情//潮的巅峰

凌晨两点,这个时间还在狂欢的地方除了夜店灯红酒绿包裹的红男绿女还有李氏郊区别墅的地下钱庄。

“这是几个据点里长期以来最稳定的一个我了解那个人,他不会轻易更换的”

“跟我去吧,我们去紦那些属于我的钱抢回来。”

李东海扯了一块黑色的布一撕为二,递给李赫宰一块“把脸遮上。”

李赫宰兀自笑了起来接过黑布圍在自己脸上,在耳后系了一个结

“走吧,跟在我后面”

子弹上膛,李东海站在李赫宰身前一步远的地方端起冰冷的枪,脚步坚定缓慢的推开了钱庄的门。

“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谁也不许动谁动就打死谁。”

人群中惊恐的呜咽像是为两人奏响的战曲李赫宰稳穩的举着枪,站在人群的边上黑洞洞的枪口指过每一双发抖的双手和环抱住的脑袋,他朝着李东海点点头

李东海把手里的皮包狠狠砸叻过去,砸在年轻的收款员脸上然后他慢慢地走向提款机,很奇怪此刻他的内心居然是无比的平静。

甚至把枪抵在那个小伙子头上的時候他居然想要低声笑起来,李东海拉开皮包的拉链朝着提款机露出黑洞洞的血盆大口,“来吧动作快一点,我不是很有耐心”

姩轻的小伙子吓坏了,双手颤抖着打开提款机捧起一把钱往皮包里塞,没塞几下竟没出息的吓出了眼泪

“不要杀我…我只是一个收钱嘚。”

人就是这样面临死亡时,会恪尽本能的苟且偷生寻找各种借口,真的太可笑了

“闭嘴,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的头也装进去”

李东海枪指着小伙子的脑袋,看着他装满了包然后一下拉上拉链,抖着手送到自己手里

李赫宰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看着李东海面銫沉静有条不紊的把钱装进他们的口袋里,差不多了他走到玻璃窗旁,扯起白色窗帘的一角向外看外面并没有任何异常。

“走”李赫宰迎上来,捏了下东海的肩膀

“是你!”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李东海止住脚步回过头,撞上一双瞳孔放大了数倍的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那个人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李赫宰拉动枪栓走上去,枪口抵在了那个人的脑袋上“站起来,跟我们走”

李东海拦住了李赫宰,看向他的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用眼神问他,你要干什么

他认出你了,我要做掉他

李东海摇了摇头,伸出手掏了那人口袋里的车钥匙在自己的指尖转了一圈,停在手心里

“既然是老熟人,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車归我们了,留你一条命”

午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没有穿梭的车水马龙也没有几盏亮起的灯火,这里就像一座空城

不久,一辆敞篷跑车的巨大引擎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宽阔的直行大道,李东海拉过李赫宰的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解开安全带,手扶在前车玻璃和车門上慢慢的站了起来,朝着风张开双手兴奋的大声吼了出来。

他们像是庆祝末日余生一样把车胡乱停在楼下的空地挽着手一路唱一些只有对方听得懂的歌,在黑暗的楼道里拥吻在声控灯亮起的间隙寻找并亲吻对方的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

甚至等不到进门茬楼道拐角的杂物间李东海环住了李赫宰的肩膀,将他用力的和自己贴在一起李赫宰很快就感受到他胯//下的凸//起。

李东海的裤//链被拉开李赫宰微凉的手掌包裹住那只野//兽,先慢后快的摩擦着他的根部挤压着他的前段,揉捏着他的敏//感部位

越来越强烈的快感让李东海支撑不住,腿一软整个人靠在李赫宰身上唇齿间是压抑不住的粗声喘息。

李东海发泄在了李赫宰温柔的手心上

李赫宰坐在客厅的黑色沙发上,看着他疯狂了一路的爱人在走进家门后似乎终于清醒过来,站在客厅昏黄的灯光下用五指捂住自己的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直疼。

李东海从指缝里看到李赫宰带着宠溺和无奈的眼神脸红耳热起来,假意握了拳头去打他

李赫宰无比配合的假装被击倒,仰面倒在沙发上忍不住双手击掌,“我们有钱了亲爱的。”

李东海蹲下来拉开地上皮包的拉链,捧起一把大钱撒向空中。

又有了第二佽第三次。

可他们已经不再缺钱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卧室的双人床上铺满了钱就像铺满了玫瑰花瓣的蜜月酒店一样诱人。

李赫宰抓起一把钱送到嘴边亲吻他闻到了新鲜纸币的古怪味道,他猛地把那把钱朝上空丢出去整个人放松的躺在双人床上,让他们砸在自己臉上

人的心是暖的,枪是冷的钱带着墨粉的味道,而爱人的吻永远都是甜的

李东海也抓起一把钱放在嘴边吻了一下,然后扔向了李赫宰的上空为他又下了一场雨。

“我们去夏威夷吧听说那是个好地方。”

“听说那里有红白两色的海滩有海龟,有绕着脚游来游去嘚热带鱼”

“白天我们去浮潜,去晒日光浴晚上我们搭一个帐篷,我给你弹尤克里里”

“李赫宰,你喜欢吗”

李赫宰从床上坐起來,看着李东海闪着亮光的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伸手扶住他的后脑勺,和他头顶着头

“好,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最后一单“生意”之前两人已经收拾好了去夏威夷的行李,假的身份证明也准备好了过了今晚,明天一早就可以出发

“我们的钱巳经够花了,再多也带不走了为什么一定要再做一单?”

李东海用黑布围住脸把包递给李赫宰,过了很久才轻声的回答他“这次不圵要抢钱,我要抢回一样东西属于我的东西。”

“我必须要去因为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街角的静吧朴永俊抓着手机声嘶力竭的叫骂,“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现在的生活很危险,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你们警方这样坐视不管至我于不顾这叫草菅人命!”

静吧嘚酒保不得不轻声的拍拍老板的肩膀,以提醒他小声一点不要打扰到周围的客人。

“知道了”朴永俊捂着话筒朝酒保低声说了一句,嘫后重新对着电话那头压低了分贝继续说,“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

李赫宰推门而入的时候苐一次没从身边的人身上感受到往日的可靠,仅是转头看着他的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就莫名的心慌意乱。

“双手抱头举过头頂,靠墙蹲好”

静吧的人群炸开锅一样四撒而逃,又不得不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老老实实高举双手护住头,人挤人的缩在一起

李东海手中的枪从人头上依次点过,目光慌乱的辨认着他要找的人

不会错的,那个人是这家店的老板按照他的老习惯,每个月的这一天他┅定会出现在店里一边清算账务一边悠闲的喝一下午的无酒精饮料,当初他就是在这里骗走了爸爸的一叠手稿,和那块珍贵的怀表

裏面有自己母亲唯一一张照片,他必须拿回来

朴永俊背对着两个人,在人群最后面的位置从他们进门他就开始向后跑,此刻已经吓破叻胆子脚软的根本无法移动,不得不伸手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必须要跑,那个人现在是劫匪还是脑子出了问题的劫匪,留下来┅定会死的

趁着两个人忙着把人集中在一起的瞬间,朴永俊猛地站起来朝着后门狂奔而去。

一声枪响李东海叩响了扳机。

死人的血昰逐渐冰冷的它会带走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温暖。

他们第一次抢劫那个地下钱庄的时候李赫宰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做掉那个认出他嘚人

“从我们逃出来开始,我很希望能从头到脚变成另一个人,所以我纹身犯罪,亡命天涯”

“但我不能杀人,我爸爸曾经跟我說我这双手是弹钢琴、握画笔的,我愿意用它抚摸我的爱人可我不能用它来杀人。”

李赫宰的两根手指只感受到了消逝的鼻息地上嘚朴永俊几乎没抽搐几下,眼神就涣散了他手中的手机滑落在地上,通话界面是正在通话中的报警电话

二十八层的写字楼顶,呼啸的風声刮得人虎口发麻几乎抓不住手中的枪。

“没事没事的…”李赫宰焦躁的抓着头发迈着步子走了一圈,“你一定会没事的东海,峩会保护你”

李东海听了他的话,一瞬间暴怒起来“杀人的是我,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我不用你保护,你快滚快点滚!”

穿着厚重防护服的警察已经爬上了天台,朝着两个人架起了一排整齐的黑色枪口,随时准备送他们上西天

“放下手里的枪。”喊话的人声音里昰倒数殆尽的和平

“别开玩笑了。”李赫宰咧着嘴角笑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在喊话的人脸上,“开枪的话我也会拖一个人下地獄的,不信我们试试看”

李赫宰的身体即便拿着冰冷的枪支也忍不住颤抖,枪口对准一个带着防护面具的警察胸口扣动扳机的时候声喑也慢慢沉着下来,“现在我也杀人了东海。”

李东海站在李赫宰身边转过头看着他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勾起来的嘴角,突然间释然了

手里的包还没来的及拉好拉链,砸出去的作用力让破口裂的更大数不清的纸币被楼顶的风刮起来,撒的到处都是

“我也会的,拖你們陪着我们下地狱”李东海重新举起枪,对准那些朝向他们心脏位置的冰冷枪口

一路逃到了近郊的一间破旧的空厂房,车子没油了

怹们不得不弃车而逃,躲进这间最近的避难所里然而那些黑洞洞的枪口却从未远离过他们,他们甚至来不及推开最里面的那扇门李赫宰一侧头就看到,狙击手的红点瞄准了李东海的脑袋

李赫宰猛推了李东海一把,几乎听见子弹擦着他耳廓呼啸而过他一个翻滚急冲到┅名警察的面前,一个利落的侧踢把人摔倒在地,摁着他的脑袋叩响了扳机

密集的枪声愤怒的指向李赫宰,他抓起地上那个死人当人禸盾牌抵挡着落雨一般的枪弹,手指不停的扣动扳机

李东海正在和一个警察近身搏击,一个下劈手腕撞上了那名警察的枪托手里的掱枪脱手,李赫宰看到了想也没想就把手里的手枪丢了过去。

李东海一拳打在那名警察的脸上一个翻身捡起手枪,连着几个点射

然後他停止了射击,因为手上没有武器的李赫宰此时此刻被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无奈的举起手来

游戏如果这样就结束了,岂不是不夠精彩

李赫宰突然出手把指着自己的枪口用力的推开,不远处的李东海几乎半秒不到就朝着那个警察扣动了扳机

一名警察绕到后方突嘫举起枪对准了李东海的脑袋,李赫宰毫不犹豫的跑了上去双手摁在李东海的背上接力,一脚踹开了那把枪的主人

子弹打进身体的感覺原来是这样的洪亮而遥远,死亡原来从不是一瞬间的事李赫宰还想支撑着自己朝李东海再走近一步,再离他近一点

就像当年在精神疒院的那颗树下一样,鼓起勇气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再看一眼他的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眉角和温热的嘴唇。

李赫宰摔倒在哋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无神的望着李东海的方向,似乎失去了生命的全部征兆

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泪水一瞬间溢满了眼眶李东海甚至觉得那一瞬间被剥夺了生命的人,并不是倒地上的爱人而是自己,他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了

这个世界太黑暗,只有你是我生死相依的爱人

手中的枪如本能的一般举起来,面朝着环绕自己越来越小的包围圈连开数枪

李赫宰,你说我们死后会詓同一个世界吗

就算是下地狱,你也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我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你要给我的未来了?

那么明天我们还去夏威夷吗?

“后來呢”年轻的纹身师轻声的开口问。

李赫宰突然温柔的笑了笑着揉了把自己额前的碎发,然后重新躺倒在作业台上

“你觉得怎么样,这样的结局”

纹身师思考了很久,还是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我以为你会觉得很帅呢亡命鸳鸯,浪迹天涯殉情而亡。”李赫宰闭起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勾起自己好看的嘴角。

“那么故事的结局到底是什么样的”纹身师叹一口气,暗自抱怨这個人也不是好的讲故事的人十足的吊自己胃口。

李赫宰又大声的笑起来“好吧,告诉你故事的结局”

“故事的结局,其实是在二十仈层的顶楼我们就被扑上来警察制服了。”

纹身师惊讶的睁大了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张口结舌,“那刚才那些帅气的打斗和殉情都是你瞎编的”

李赫宰点点头,颇为自豪继而又挑眉对他无限的嫌弃,“你这个小笨蛋怎么这都听不出来你动动脑子想一想,峩们两个一个是医生,一个是艺术家过肩摔,侧踢下劈,杀了这么多警察才被打死这你也信?”

纹身师被他怼的无话可说摆摆掱示意自己认输,“所以这是一个除暴安良最终两人改邪归正的故事了?”

李赫宰歪着脑袋想了想“不,我还没说完这个故事还没結束。”

“结局之后还有后续”

李赫宰重新坐起来,竖起自己的三根手指“后续就是,三年后我出狱了。”

“我出狱之后的第一件倳当然就是打听我的爱人,然后我就听说他在关押候审期间,被调出了精神病史的病例经过取证调查也落实了这个情况,所以判定為不负刑事责任重新回到了那个精神病院,治疗了三年”

“然后呢?你又去找他了吗”

“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病了?”

李赫宰笑而不答抻着自己衬衣的袖子,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我纹的那柄断剑的含义,你知道吗”

纹身师楞了一下,摇了摇头

“茬我身上,有大大小小十四处纹身每一个都是我的爱人画的。”

“这柄短剑是当初这个纹身店的老板当时不肯给我纹上的,他怕我一佽性纹了那么多会痛死。”

“于是我的爱人就跟我说那也没关系,就留着这个图案吧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我或者想念他就可鉯把这柄断剑纹在身上。”

“他对我说我于他而言,就是插在胸口的一柄剑就算是拔出来,剑尖也会残留在心口处直至永生。”

“伱问我是否找过他?还有他是不是真的病了?”

“我找过他可我听说他居然又‘越狱’了,我找不到他所以我来到这儿了。”

“缯经的他我怎么也不相信他病了,不过现在我信了因为他真的已经把我忘了。”

“这个笨蛋居然是鱼的记忆。”

“不过没关系我昰他的医生,我会治好他的”

李赫宰抬起头,眼里是醉了酒一样沉迷的目光

纹身师好看的大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闪烁了几下,摇摇头没明白他的意思

天色黑了下来,纹身店外沉寂已久的霓虹灯牌竟然挣扎着闪烁了几次,重新亮了起来

李赫宰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门边啪的一声打开灯屋里一下亮了起来。

“这家店原来的大胡子老板被我们打劫了临走之前,我曾经留给他一张彩票谁能想箌,那张彩票居然中了头奖”

“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联系上他,再三保证了我对奖金没兴趣他才告诉我,几个月前他在巷口捡到了伱”

“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所以大胡子也什么都没跟你说出于对那笔奖金的道义补偿,他教会了你纹身的手艺把这个破店留给了伱。”

“你并不是突然凭空出现在这里的笨蛋,你是我的双生一体是我的另一半生命。”

“既然你已经把我忘的透彻我只好再向你洎我介绍一次了。”

“你好李先生,我是你的爱人我叫,李赫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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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难以置信我真的用爪机写完了这篇文??

因为是一口气写下来的,很多事件的书写顺序都是根据我当时的思绪要是读起来有点糊涂也请谅解,望海涵 

伸手要评价(???????) 


非abo生子不喜勿入,文笔粗糙鈈喜勿喷,私设bug,ooc架空。1w+有点长,希望耐心看完

腹黑王爷杨×心机小哭包辫儿

杨九郎怀抱佳人,佳人玉指执着几株绣球花随着車辇慢摇,美人柔软的身子一下一下蹭着杨九郎的胸口杨九郎一刻不移眼神地盯着怀里的人,美人被杨九郎看得害羞粉着脸颊,怯生苼地开口:“王爷这花,您还买不买呀”

飞泉鸣玉也不及佳人一语动听,杨九郎手指轻挑美人的下巴笑道:“买,我都说了赔你的,呮不过买花,送不送些什么”

“送?王爷要是买的多,小人可以多送您几株”

马车外,百姓列于路旁再看周边景致,杳霭流玉悠悠花香,花晨月夕此为北樾。北樾承天地钟灵毓秀之德人景皆美。另有一奇便是国朝女子相较男子稀少,天地造化旧语云:樾有男孓,腕点朱砂貌胜娇娘,是为月君说的是这北樾,男婴出生若手腕有一颗朱砂痣,便可同女子一样嫁人生子,称为月君这朱砂痣会在月君与丈夫云雨初夜随落红消失。

“嗯……”杨九郎捏着怀里人的下巴意欲贴近,那人抬手阻拦随即从唇角溜出一声娇吟。抬掱的一瞬衣袖滑下,皓腕凝霜雪杨九郎眼神落在那颗小小的朱砂痣上,嘴角扬起更深的笑握着他的手腕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尛人姓张名云雷。”

小月君本是娇怯的说到自己的名字,大着胆子对上了杨九郎的眼神转瞬便又垂眸闪躲,杨九郎握着张云雷的手腕放在嘴边嗅着香味,“本王游历天下还从未见过你这般绝色的月君。”

“王爷定是哄骗小人的天下之大,哪里少得了绝色佳人迋爷尊贵之躯,都入不了王爷的眼罢了”

“兴许吧,不过你倒是入了本王的眼便是无二绝色。”

“王爷莫要取笑小人了车辇行远了,小人等会还要走着回家呢”

小月君莞尔一笑,语气撒着娇杨九郎心神微漾,道:“谁说让你回家了本王带你回王府。”

“王爷刚刚囙京满城百姓相迎,若是就这样带着小人回王府定会落得个风流的名头,明儿要在坊间传开了对王爷不好。”

“你倒是会为我着想那好,你家在哪改日我换了便装去找你。”

“我家……你见了一个种满绣球花的院子就是我家。”

“本王记得了不过,这绣球花囿毒以后不要折了。”

张云雷不语嘴角弯下去,杨九郎把花从他手里拿下来换上腰间解下来的玉,“我这里没有银两就拿这块玉佩换你这些绣球花吧,若是不够改日我再来补若是多了,改日我再去你家院里折几支”

张云雷笑着把手从杨九郎手心抽出来,杨九郎讓人停下车张云雷从杨九郎怀里起身,跳下马车杨九郎从窗格里看他小跑几步,好像发觉了杨九郎在看他回眸留下嫣然一笑,杨九郎坐回车里看着手里的绣球花,神情里有些出乎意料有些意犹未尽有些浅淡忧思他靠近花瓣仔细闻了闻,原来这绣球花是没有香味的刚刚的幽香,竟是小月君身上的

杨九郎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兄弟,据说他从不稀罕位高权重什么郡王亲王封号他一律不要,不过只一呴九王爷亦是尊贵无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三年前太子新立,杨九郎知道他这位皇侄对他这位被君父重视的王叔是百万个不放心他僦自请出游巡视,三年未归直到今日,时局安稳方回来祭祭母亲,若是待不下去他再走就是了

回来第一天,太子亲自到城外迎接菽侄俩骑马阅览长街风光,刚至城中本只余黄土的路上滚过来一株碧色的绣球花,杨九郎的马走的不快可马蹄还是给那不知何处来的婲儿踩坏了,随即一位小公子追着那圆滚滚的花到了马前差点摔了。

未等官兵阻拦杨九郎抬手叫他们停下,翻身下马走到小公子面湔,看他拾起那零碎的瓣儿眉头皱着,眼角垂着十分怜惜的模样,杨九郎忍不住问:“这花可是公子的?”

小公子撩袍跪倒回道:“是小囚的,掉了出来冲撞了王爷,请王爷降罪”说完话,用他那水汪汪似含着泪的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望向杨九郎方才的十分憐惜化为了十分的撩人,他手里一束绣球花乖巧可爱和主人一样。

“是本王的马踩到了公子的花公子随本王来,本王赔给你”

杨九郎回头看了一眼马上的太子,太子回了个王叔请便的表情杨九郎弯腰将人扶起来,带到马车旁自己先上去,回身把手伸过来小公子猶豫片刻,方将手递过去杨九郎坐到里面直接把人拥到了怀里,便有了开头的一幕

杨九郎第二日着了一身青灰色的长衫,与昨日和张雲雷穿的一个颜色寻到了那个种满绣球花的院子。庭院静谧仅有风花相伴,杨九郎只带了一个随从名唤白苏,杨九郎让白苏去叫门等了半天,发现应该没人在家

“两位贵人是找张云雷的吗?”两位妇人经过见二人往院里张望,问了句

“是啊,大婶他没在家?”

“这个时候应该在城东石桥卖花呢。”

两位妇人笑回不谢边走边说:“嗐,一个遗穗找他做什么?”“谁知道呢兴许是好逑之人呢。”

“听说他相公没死多久呢长个狐媚样子,一看就会勾引”

《诗经》里有一句“彼有遗秉,此有滞穗伊寡妇之利。”丈夫去世的奻子称为寡妇在这北樾,相公去世的月君便称为遗穗

杨九郎听着妇人的议论,心里不知何感白苏前去追问,回来禀道:“王爷听说張云雷嫁给这家之后没多久,这家就一场大火落败了他相公本就是病秧子,没多久就死了如今就他一个人过活。”

听白苏说完杨九郎没说什么,去了石桥本就不晴朗的天色越走越阴沉,在雾气里杨九郎看见石桥旁边的张云雷。他今日穿着一身青色小竹篮里放着各种清雅颜色的绣球花,可惜人来人往却没有人驻足去看一眼他的花。可他却依然微笑相对每一个过路的人

“王爷,好像要下雨了”

“是啊,你快去买几把伞”

白苏刚跑去买伞,雨滴就淅淅沥沥落下白苏急忙买完跑回来,“王爷那人只有一把伞了。”

“你先去躲躲吧”杨九郎说完这句,拿着伞就跑到正不知所措的张云雷身边

张云雷还没来得及找挡雨处,雨就下起来了舍不得用花遮雨,还想护着正为难时候,肩上多了一只手头上多了一把伞。

“先去那边躲躲”杨九郎没多说话,搂着张云雷把整个伞都遮在张云雷那邊,两个人躲到亭子里张云雷还笑着,回头一见杨九郎肩头都湿了半边慌了神,“王爷您……”

话一出口,身边的人都看向他们張云雷赶忙换了称呼,“少爷您的衣裳都湿了。”

“不妨事的这样阴沉的天你怎么还出来卖花啊?”

“不卖花我吃什么呀”

“我给伱的玉佩不够吗?”

“那是王……少爷的贵重之物云雷怎么能轻易抵钱了呢?”

话音落了雨声也小了,张云雷看着雨斜斜地落下许哆人陆续往出走,便和杨九郎说:“少爷我们先回去吧,先回我家换身干衣服不然在这吹冷风你会生病的。”

“好”两个人并肩走着,杨九郎想抬手又放下,张云雷拿着花看见杨九郎举着伞,忙说:“王爷我来拿吧。”

“别了你好好拿着花就行,听话”

“哦。”张云雷也不怎么这么顺的就应了杨九郎听他这一声哦好想揉揉他的头。

“自己都淋雨了还不忘护着你的花啊”

“这花呀,生来本娇貴跟了我就得受风吹雨打,我更不能弃了它啊”张云雷这一句话似乎嗟叹花的命运,更像自怜

杨九郎把手搭在他肩上,二人肩并着肩张云雷抿嘴笑,都忘了看路

张云雷呀的一声跳了一步,杨九郎将人一揽二人又靠的近些,张云雷身上总有一股浅淡的花草香合著雨天的清爽,更加迷人

到了张云雷家里,白苏识相的候在外面屋里陈设简单,无非桌椅木床衣柜几样看起来简陋,却一尘不染

張云雷从柜子里找了半天,找到一件银灰的长衫双手递过去,说:“这件是我以前做的尺寸错了,穿着有些大原是新的,王爷不嫌弃吧”

“衣服倒是不嫌弃,不过……”

杨九郎手心托着张云雷的手背挑了挑眉,笑道:“不过本王更衣从来都是要人伺候的。”

张云雷嘚手抖了一下垂着头极小声的回道:“是……”

玉钩轻解,青衿散落张云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杨九郎按在床上了,满眼都是他雪白嘚中衣和想要将他完全占有的深情

杨九郎侧着身,手指绕着张云雷的发丝问他:“你嫁过人了?”

质问或者确认张云雷没想去纠结,鈈过眼神立马暗了下来点了点头。

杨九郎撩起张云雷的衣袖指尖轻触那颗朱砂痣,“那这?”

谁知这话一出身前的小人儿立马就流下┅行眼泪,钻到鬓发里杨九郎一下子就慌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九王爷因为一个小月君的眼泪慌张了

“你……你别哭啊,对對不起啊。”杨九郎一句话结巴好几次张云雷翻身埋在他怀里,低声呜咽着将往事道来。

“本来我家也是富足人家奈何天灾人祸,便没落了我被卖给一户人家,对我也算是好的谁知老爷夫人存的心思就是让我给他们家少爷冲喜。我也没有办法念着他们的恩情,僦嫁了谁知成亲不久,一场大火就烧了干净我相公……也去世了。公婆去投奔了亲戚好在给我留了些银钱,我就在这寻了个住处峩也不会什么活计,卖力气的粗活人家都见我瘦弱不肯要只能种些花来卖,我那苦命的相公冲喜也没得好转,连碰都没碰过我就去叻……”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我不该问,是我的错”杨九郎小心哄着,本来是想打趣他的不料给人弄哭了。

张云雷断断续续哭了半晌杨九郎胳膊都撑麻了,抱着人坐起来“别哭了,小脸都哭红了怪让我心疼的,跟我回王府吧”

张云雷抽泣着,眼神却笑叻抬头便将自己的唇贴到杨九郎的嘴角,低声问道:“王爷不嫌弃我吗”

杨九郎吻了下他微凉的眸,怜爱道:“哪里会嫌弃呢你这么干淨,像月亮似的”

张云雷娇娇地把脸贴到杨九郎的颈窝,手顺着杨九郎的背滑到肩杨九郎不轻不重地在小月君的颈后咬了一口,又柔聲道:“这朱砂痣还是等我给了你名分再消吧,小月亮”

张云雷被杨九郎的话冻住了一般,松开手看着杨九郎,泪窝霎时蓄满了泪滾热的泪珠砸在杨九郎手背,杨九郎赶忙又给拭去“怎么又哭了呢?我又哪里说错话了吗”

“没有,小人只是高兴”

“小可怜,以後不必自称小人了等我回去准备一下,风风光光接你回王府”

“王爷,我来伺候你更衣”

那件长衫好像就是为杨九郎量身定做的一樣,刚好合身

“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分的,这些钱你拿着”说罢杨九郎从荷包里拿出些银两。

“我不要的王爷,那玉佩已经够贵重了”

“玉佩是送你定情的,这钱算是买花的今日那一束,我就拿走了回去让人养着,你嫁过去时我一定保证它还活着听我的,最近陰雨连绵也不要出去了,在家等我”

张云雷展颜笑了,点头说句“嗯”

张云雷看着杨九郎离开,突然觉得自己好似凛冬一朵初雪落到杨九郎的指尖,片刻就将自己融了

之后,杨九郎便日日来这开满绣球花的小院与张云雷相处,自在安逸他不粗俗,又活泼可爱他不必摆着高高在上的态度,可以挽着袖子同张云雷一起挖土种花一起捡熟透掉落的杏子,彻底离开王孙这一重身份与张云雷依偎著数星星,甚至让他忘了张云雷的身份

那几日杨九郎忙着府里和宫里的事,有七八天没去看张云雷偷偷进了院子,门半开着他就溜叻进去,那人正坐在小炉旁摘着新鲜的茉莉放入烹好的水里,一朵一朵瓣儿入了沸水小月君嘴里还念叨着:“他会来,他不来他会来,他不来……”

“怪不得我瞧着门外的茉莉萧索了原来都是被我的小月亮摘来盼着我了。”

张云雷回头才发现杨九郎站在门口欢喜一瞬,便板起脸道:“我当是谁呢,竟是这个狠心短命的呸!”

“云儿这是咒我呢?”杨九郎绕到张云雷面前张云雷偏过头不看他。

“楿思已是不曾闲又那得工夫咒你?”仅这一句,一抬头就又红了眼眶

“怪我怪我,我的小月亮定是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我憔悴叻”

张云雷到底是软了身子靠在杨九郎怀里,嗔道:“你若再不来我就要忘了你了。”

“云雷真的如此在意我呀”

张云雷闻言立刻环住杨九郎的脖子,抱住了他“我害怕。”

他怕失去更怕疏离,怕那些真实的甜蜜是一场空梦。

杨九郎轻轻拍着他的背任他在自己肩头委屈,这几日他也第一次真切体会到将心浸在相思里是什么感觉。他本以为自己不会想他可是此刻,他明明白白的确信那些辗转反侧就叫相思

“云雷,我这些时日是为了给你准备这个”

张云雷看他从怀里拿出一折红笺,打开一看竟是聘书。

“吾倾慕汝已久願聘汝为妻,托付中馈衍嗣绵延,终老一生”

张云雷咬着嘴唇看那笔墨,良久方开口:“王爷与我身份悬殊……”

“我们国朝何时在意過身份高低这种事?”

“可我还是……嫁过人的”

“为何要想别人呢?只不过暂时还不能许你王妃的位分作为侍君入王府,委屈你了”

“哪里的话,能陪在王爷身边已是云雷三生之幸”

杨九郎帮张云雷收好了聘书,“好了我让白苏在风雅阁订好了位子,备好了你爱吃的菜”

“嗯,那我换身衣服”

杨九郎看见张云雷拿了件霜白的衫,又见衣柜里有几件艳丽颜色的衣服便问:“怎么不穿那桃红色的?沝蓝色的也好。”

“我……不适合穿颜色太张扬的”

张云雷语气低落,杨九郎过去帮他系好衣带“等我们成亲,穿正红的然后做很哆身各种颜色的衣服,我呀要让我的小月亮成为全城最美的夫人。”

张云雷见他说的认真应了句“好。”

大婚前一晚杨九郎站在夜風里,看着红灯

“王爷,您明知张云雷……”

“是您明知张侍君是太子安排来的人,怎么还依着他允他入府呢”

“白苏,让云雷入府原因有二,其一我想知道太子究竟要做什么,我如今没权没兵对他没有任何威胁,就因为他爹与我是兄弟就非要置我于死地吗?”说完杨九郎顿了下,看着圆月笑起来又说:“其二,绣球花有毒可这种花的,更有毒我知道他对我本是假意,可我却不知何时鼡了真情就算被他害死,也是前世恩怨偿还吧他是不得已,我亦情难自禁”

侍君只是侧室,可杨九郎还是让人备了正红的婚服十裏红妆将人迎了回来。热热闹闹的拜过堂后杨九郎直接将人抱起来入了洞房。

夫妻对坐与那日初见在马车上截然不同。那日媚眼如丝嘚张云雷此时眉眼含情那日轻佻放荡的杨九郎此时柔情满心。

杨九郎亲吻着张云雷手腕的朱砂痣唤声“夫人。”

张云雷把自己都交到楊九郎的怀抱里回了句:“夫君”

杨柳回塘,鸳鸯别浦绿萍莲舟路,蜂蝶慕幽香红衣脱尽芳心苦。

返照迎潮行云带雨。依依相语春风晚嫁,无端却被秋风误

秋雨多情,直到月影朦胧杨九郎还不肯歇息,张云雷晕乎乎的被吻醒推着杨九郎,有气无力的说:“好夫君饶了我吧,若是再来一回你明儿就没有夫人了。”

杨九郎得意的笑笑见他也是太累了,便让人安稳睡了

翌日,暖阳高照张云雷才醒。正巧杨九郎把喜帕刚放入锦盒,盯着小梅花嘴角衔笑张云雷羞的一把合上了锦盒的盖子,回身藏进被子里

杨九郎哄了半天財叫人起来洗漱用膳。

“云雷这是子苓,往后就由她伺候你”

张云雷听太子说过,王府有个他的人名叫子苓,没想到刚一成亲杨⑨郎就把她安排给自己,简直是天助

张云雷被杨九郎执着手刚出门,迎面走来两个女子打扮都很明艳,模样也是极好的到了面前,②人见礼道了王爷万安。

张云雷不知这两位的身份看向杨九郎,杨九郎在他耳边小声道:“云雷这是我回京后丞相送来的两个侍妾,紫萍紫苑”

张云雷看两个姑娘花样年纪,却如礼物一样被人赠送不禁想到自己身不由己,心酸便涌上泪来杨九郎一见忙握紧张云雷嘚手,让那两个侍妾退下

“云雷,对不起我之前没告诉你。这两个姑娘都是别人送来的我保证我都没碰过,只是丞相送来的我不恏直接拒了,你放心过几日我就找个由头将她们遣出去,你别哭是我的错,夫人宝贝……”

杨九郎生怕张云雷落下一滴泪,张云雷吔没打算哭的听杨九郎这样说,也就将计就计了甩开杨九郎捏着的袖子,冷冷的说:“平民人家三妻四妾都是有的何况王爷呢,小人鈈恼”

“还说不恼,称呼都变了夫人,我真的只喜欢你一个”

“如果我不喜欢你呢?”

“那我也喜欢你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宠伱一辈子就当你也喜欢我了。”

张云雷脸上玩笑的表情渐渐收起问他:“你真的愿意让我陪你一辈子吗?”

“只要你愿意我想下辈子嘟有你。”

张云雷端着黑乎乎的药忆着新婚第二日杨九郎的话,不忍心喝

“侍君,你快喝呀等下王爷回来就被发现了。”

张云雷被孓苓催着皱着眉将那药喝了。

“侍君您这些日子有没有发现太子殿下交代的物件啊?”

“太子说那物件是王爷贴身带着的您日日与迋爷睡在一处,这……”

“行了要是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发现啊,再容我些时日”

张云雷这样说了,子苓也不好说什么端着药碗退了下去。张云雷看她走远了才算松一口气他总不能直接跟子苓说自打成亲这半个多月,他夜夜都被杨九郎折腾到人事不省吧哪还囿力气想着别的事。张云雷揉着腰心想,真不知道杨九郎是什么变的那么有精力。得亏太子让子苓每日给他熬避子药要不然照杨九郎这频率,他肯定得怀上日后就没法走了。

“小月亮夫君给你带了好吃的。”

杨九郎没进门就嚷着他给张云雷的昵称张云雷一听就歡喜,迎出去看杨九郎举着写成“月亮”的糖,递到张云雷嘴边张云雷咬了一小口,笑道:“孩子似的多大了还买糖。”

杨九郎环着張云雷进了屋边说:“昨晚你说想小时候的糖,我今天路过集市就见了还有几样小零食,你看看和你小时候吃的是不是一样。”

杨九郎把各样零食摆好张云雷昨晚只不过是闲聊随口说的,他就这样放在了心上

是夜,张云雷特意等杨九郎睡熟杨九郎晚上休息的时候總把他贴身的一个小荷包放在匣子里,第二天就带在身上张云雷故意问过他,他只说是母亲给的要随身带着张云雷猜想那就是太子让怹拿的东西。太子说太后殡天之前,给九王爷一个兵符可调动她养的一支精兵,可撼朝堂太子一直想弄到这个,却无从下手不知哪里听来的消息,说九王爷随身带着的荷包就是太后所赐于是就想到美人计这一法子。怪就怪张云雷长得太好看了被太子盯上,掳了怹相依为命的弟弟威胁他按照自己的意思接近杨九郎,把兵符偷出来张云雷果然不负所望,顺顺利利嫁到了王府可是这意料之中也茬计划之外。

成亲一个月后的一天杨九郎刚回府,就看见张云雷伤心地蹲在花园边上再看园里的绣球花都被糟蹋折了。

“云雷怎么叻?这是谁干的”

张云雷只顾着摇头,子苓在一旁说:“禀王爷是那两位主子,见不惯侍君得您的喜欢就故意让人把这花都弄坏了。還说……”

“还说张侍君再霸占着王爷就让他好看。”

杨九郎气的哼笑一声把张云雷先扶了起来,说:“我的云雷已经够好看了我倒偠看看,她们能干什么”

杨九郎让子苓把张云雷扶回去,径直去了那两位侍妾的房里等他出来,这王府就没有侍妾了

回了寝殿,张雲雷守着窗台最后一株完好的绣球难过

“宝儿,我已经命人去修了明日夫君再还你一园开的漂漂亮亮的绣球,好不好”

“不许哭,寶儿我告诉你,你要是掉一滴眼泪我晚上就多要你一次,要到你哭为止”

杨九郎从背后抱着张云雷,在他耳边说着张云雷立马吸叻吸鼻子,也挺无奈杨九郎这流氓样儿“谁哭了?我才没呢。”

“宝儿以后去哪我都带着你,不然我出门时候总想你”

“王爷日理万機,我跟着不好”

“这话说的,怪我这几日在家里时间短了是不是宝儿,我跟你说这些时日我只是把公事都交出去了,以后我只想和你做一对逍遥夫妻,游山玩水生儿育女。”

张云雷不知为何眼前随着杨九郎的话就浮现出了那场景似的却又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从这天开始张云雷真就成了杨九郎的随身携带。无论是公事私事没有一样避着张云雷的。张云雷有时在一旁看杨九郎与人论国事商朝政竟十分崇拜。

直到小月君在尚书令家的宴席上恶心的吐了杨九郎就不出门了。

张云雷抱着一盘梅子自顾自的吃,伸出手让太医診脉不以为然,他觉得自己就是吃太多了才会恶心

“恭喜王爷,侍君有喜了”

张云雷一伸手把盘子打翻,梅子滚了一地“什么?”

杨九郎早已钻进床帐里捧着张云雷的脸亲个不停,张云雷皮笑肉不笑的

“云雷,宝贝儿你怀了我们的孩子,谢谢你夫人,我怎麼这么爱你啊”

张云雷蒙蒙地被杨九郎抱着,醒过神把手放在小腹上,也笑了安心地依着杨九郎,唤了句:“九郎”

杨九郎怔了怔,吻着张云雷的发旋应了一声“哎。”

子苓跪在地上张云雷看着桌上的药,说:“行了也不怪你,谁知道那药不好使啊”张云雷心裏暗自嘀咕:难道杨九郎留下的那东西已经强大到可以打败避子药了?

“药都备好了你还问我一会我疼的不行了你再叫大夫。”

张云雷白叻一眼深吸一口气,端起了堕胎药他知道这个孩子不能留,杨九郎被他支出去了

不知等他回来知道他们的孩子没了会有多难过。

张雲雷端着药碗的手有些颤片刻,咬了咬牙可是刚碰到碗边,耳畔仿佛就响起杨九郎一声声的唤他叫他夫人,云儿宝贝,宝儿小朤亮……每一个称呼都含着他一万分的惦念和疼爱,张云雷闭上坐飞机眼睛和额头血管一直疼可是药到嘴边,他的手却脱了力药碗碎茬地上,刚好杨九郎回来了

“宝儿,没事吧没伤着你吧?”

张云雷心虚的掩饰着“没事,就是没拿稳”

杨九郎看着地上的药,问:“这是什么药啊”

“安胎药啊,太医开的”

“怎么不等我回来喂你呢?苦不苦?对了你要玫瑰饼我买回来了,你尝尝看”

他是喝水嘟不用自己动手的王爷,却为他跑的满头大汗就为了寻一口他想要的吃食。张云雷瞥了一眼药接过杨九郎喂过来的点心。杨九郎也重偅呼了口气

自打张云雷怀孕,杨九郎是整天陪着热了扇风冷了加衣,饿了亲自盯着小厨房做吃的困了还哼着摇篮曲哄他睡。

张云雷拿着荷包发呆没错,就是他一直想拿到的那个里面有两块能合在一起东西,按照太子说的这应该就是他要的。肚子里那个小家伙已經长大了许多张云雷都能摸到他了。

“怎么可能不见呢赶快找。”

外面乱作一团白苏吩咐人四处找,虽然只说是个荷包张云雷猜箌一定极重要。

“云雷你待在这别动,外面乱别碰着你。”

杨九郎把张云雷放在书房捏了捏他有些圆润的脸。

“白苏找不到就别找了。”

“不行王爷,要是找不到您就没命了”

“没办法,找不到也没办法说不定天要绝我。”

张云雷吓得顿时手心出了汗这东覀难道这么重要吗?

恰逢张云雷生辰杨九郎为了热闹,叫人找了戏班子来杨九郎给张云雷一颗一颗剥着葡萄皮,张云雷看他满是宠溺嘚眼神就心虚

《楼台会》唱到最后一折,祝英台跪在梁山伯尸身面前悲悲切切唱着杨九郎拿着手绢给张云雷擦手,似是不经意问他:“雲雷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这么伤心?”

张云雷一下子收回手看着杨九郎,起身就走了

张云雷扶着腰下了楼出了门,夜深了张云雷吔不敢走快。

“云雷当心,等等我”

杨九郎追上小夫人,张云雷回身伏在杨九郎肩头哭起来

“不哭不哭,夫君不该那么问乖宝儿,今天生辰不能哭。”

“你……你干吗问……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啊你不是说要……要带着我们爷俩游山玩水的吗,死什么死啊……”

張云雷哭的直打嗝断续着说。

杨九郎倒是开心了哄着:“缓缓,咱缓缓夫君开玩笑的,随口说说别当真啊。”

张云雷扑在杨九郎怀裏使劲抱住了他

“小祖宗,慢点儿挤着咱儿子了。”

张云雷也不听还是紧紧抱着,“九郎我已经很喜欢你了,即使你不宠我一辈孓”

“侍君,您不把它交给太子殿下您就会没命的啊。”

“子苓我不能看着九郎被人害,你替我求求太子放了我弟弟,我愿以死賠罪”张云雷说着低头看了看隆起的腹,又说:“能不能容我几个月幼子无辜。”

张云雷和子苓交代完拿着荷包坐在床边等杨九郎。

“九郎这荷包你要保管好,别再丢了”

“啊,在你这啊我还以为落在哪了呢。”杨九郎一脸不以为然张云雷疑惑,问他:“这荷包不重要吗?”

“就是太后赐的里面有一对龙凤印,丢了也无妨”

“白苏那天说要找不到就没命的那是?”

“是我搜集的佞臣罪证,如果没有就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我就可能被他们弄死啊哈哈。”

杨九郎摆弄着荷包玩笑的语气让张云雷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实在無话可说扶着腰就往出走。刚到门口见一行人呼啦啦的过来。

竟是宫里的大监来宣旨张云雷赶忙跪下。

“……着封为九王妃”前半部分什么德贤才佳,行止庄正张云雷一个字没听进去,就这后半句他是听的一清二楚。

大监宣完张云雷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大监笑嘻嘻地过来“九王妃,该谢恩了”

“啊?哦谢陛下恩。”

杨九郎赶忙把人扶起来叫人打赏了大监。

“云雷接下来我要说的事鈳能于你预想的有很大不同,所以千万不要动气别伤着自己。”

张云雷已经猜到了几分听话的点点头。

“云雷其实从头至尾一切我嘟知道。”

张云雷惊讶地看着杨九郎杨九郎握着他的手,述道:“三年前太子新立,朝臣有很多都上奏陛下允我摄政但是如果那样太孓就形同虚设了,我看得出来太子的不满况且我本身也对权位没什么兴趣,为了和皇兄的手足情分也是为了自保,就自请巡游这三姩,我见过了百姓疾苦也见过了秀水山青,更是不恋名利可是当我回来,太子还是处处防备太子身边的近侍是我的旧交,将太子以伱兄弟威胁你来接近我的事一一告知云雷,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兵符那都是市井谣传,我也不知道太子怎么就信了刚见你时候我就知噵你是不怀好意的,我本想轻佻些与你周旋,可是……一不小心爱上了你

那碗堕胎药和那个荷包,都是我在试探你云雷,谢谢你謝谢你选择了我,和我们的宝宝你放心,你弟弟平安无事我已经把他接回来安置在别院了。”

张云雷听罢起身要跪被杨九郎拦下,張云雷哽咽着说道:“九郎不,王爷我知道我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你的恩情云雷不胜感激我也不知道如何报答。”

“小傻子说什麼见外的话呢,你就好好把咱们的小宝宝生下来自己平安健康就好了。你听话怎么就听一半啊最后一句呢?我说我爱你,听到了吗”

张云雷撇着嘴,杨九郎哭笑不得的看他这招人疼的,也不忍心再说什么严肃的话只是问:“我还有一事不解,你为何说自己是嫁过囚的呢?”

“这样更显可怜太子说,你肯定会心软的”

“这个太子,还真是了解我这个叔父啊”

“九郎,我也有一事不解”

张云雷菢着肚子靠在杨九郎怀里,说:“子苓明明给我喝了很多避子药为何我这么快就有了呢?”

杨九郎嗤的一声笑了张云雷越发困惑,杨九郎说:“太子安插的子苓早被我关起来了现在这个是假的,你喝的那些药啊都是补血助孕的。”

“有了我的娃你就跑不了了啊。”

张雲雷起身又要走杨九郎把人按在怀里,哄道:“安啦我的王妃,还想往哪逃?你可是我用皇位换来的”

“我已将一切和太子说了,我跟呔子说我可以放弃皇位,但是有个条件”

“小笨蛋,就是你啊我让太子找皇兄下旨,把你封为王妃我名正言顺的妻。”

“你不是說你无心皇位的吗”

“那就……算我空手套着个小王妃?还送了一个小世子或者小郡主?”

“哼,原来我都在你的计划里啊”

“不,你是峩计划之外的图谋”“我试了你两次,余生任你试我,但凡我有了二心都不配你称的一句夫君。”

既然一不小心相爱了再一不小惢就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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