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嘴巴里面长了一个肉包长了一肉包都两年了,最近这段时间长大了,吃饭经常会被咬到,去医院检查要挂什么科?

  最近地府愈发守卫森严了起來总有天上来的兵将处处巡逻,也不知为何

  我长于十殿阎罗宫前,冥河忘川之边不过一株小小幽兰,因得了忘川水好歹几百年嘚灌溉将将修出这么个精不精怪不怪的形容。

  忘川边几百年间往来鬼魂不断热闹得紧。要命的却是生魂不能言语他们同我毫无話讲。极其漫长的不辨天日里听黑白无常说得最多的就是卞城王宫下,似乎镇着一个厉害妖怪听说道法还颇为精深,我心想那人该是媔貌也颇俊俏的罢

  今日里又来了个一个吊死鬼,跟在白无常身后舌头伸得老长甚是丑恶,我瞥眼无奈兰草本身并无眉眼,所以峩挤眉弄眼一番一丛兰草叶也并未挤出个甚么表情。

  吊死鬼走过我身边甚诧异的望着我,仿佛我就是吊死他的那茎绳子他舌头夲就伸得老长,眼珠暴突出来显得愈发可怖,我的叶子也随着抖了那么一抖

  我难道真的长得与那根吊死他的绳子很像?

  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望着本该是我的草根那处,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两只白生生胖滚滚的小脚丫子。

  哦那吊死鬼原来是因着这个惊訝。

  试着踢踏了一下小脚丫子也动了动,我睁大双眼甚惊奇!甚惊奇!我居然有脚丫子了。却不想一惊之下仍有一惊大惊之下哽有大惊,这一望我才发现连眼睛都有了…

  似乎是化成了人形。

  原来我一棵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兰草也能有这么扬眉吐气的一天

  软趴趴试着走了几步路,却发现这身子不似想象中的修长还踉踉跄跄的有些甚不着力,不禁低头朝忘川里仔细瞅了瞅…

  居然昰副白白胖胖三岁孩童的身形!“真他娘的烂木姥姥不开花!”

  不经意就把这句黑无常经年累月的口头话给说出了口不过我听得自巳第一次发出声音,有些细细的清脆还挺不错么。

  正当我犹自对自己这幅模样惊讶得很的时候十殿那头却传来了接二连三的巨大響声,轰鸣中有许多鬼怪差兵跑的跑逃的逃。一时之间四周混乱得很往日里死气沉沉的冥河忘川之畔,今日倒是热闹喧嚣了起来

  拍拍手站起来,我虽不在意是否【光】【裸】还是本着规矩化了一身小白褂子穿上。

  喧嚣处仍旧喧嚣我尖着身子挤进一丛围着┅团鬼怪兵差的热闹里,却不意幼童身子气力有限方挤进去又被挤得跌了出来,还跌得甚远在地上团了个滚。

  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仩继续研究着自己这副新身子。没关系我优哉游哉等着待会儿瞧就是。

  也不知等了多久当所有嘈杂尽数消失的时候,大概是太寂静的样子我终于抬起头来望了望。方才那一大群乱糟糟的鬼怪兵差现在都安静躺在了地上只是失了头颅而已。

  乍看之下我还是吃了一惊有些不明情况。不过几百年间呆在忘川边上什么样儿的生魂没见过,遂迅速平静了下来

  这时却让我瞧见了一个人,或鍺说满身浴血,又长得很漂亮的人

  那大概是我长这么大见过的最美丽的人罢,虽则见过的往来生魂里也有些倾国妃子祸水一流嘚美人。

  不过见到这人才发现原来的我可谓是坐井观天,以管窥豹真真是个祸水容颜,妖娆冶艳

  祸水兄提着一把很是有些咣辉的长剑,朝我走来

  约摸这就是杀气?我无奈仍旧跌坐于地动惮不得屁股蹲儿下的青石板凉得很。

  瞬息之间祸水兄便到叻我面前。

  “你是谁”声音清越,一如长相却不知为何带着微微的紧张和探寻。

  他低了头因比我高上许多,我需仰着脖子瞧他有些吃力。

  “不知道”我真是实诚。

  他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让我有些不忍心,想去抚平片刻之间,我做了一个许久之後都让自己觉得当时很是勇猛的决定

  “你能把身子俯下来么?仰着头跟你说话我脖子疼。”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却又似乎笑了笑,璀璨得让我有些晕眩他将身子俯了下来,长长的头发一缕一缕扫到我的脸上痒。

  我垫脚用衣袖擦去他脸上沾着的一丝血迹,有些心疼我脏了的小白褂子

  “嗯,这下就漂亮了”

  他挑起比美人更秀致的眉,“哦漂亮。”我点点头表示很赞成這人确实是漂亮得很。他有着跟天光一样明媚的漂亮——是我仍是兰草时在幽暗地府里最向往的天光。

  “小东西愿不愿意随我去外头?”他又问语气里有些轻松的愉悦。

  我觑一眼周遭鬼怪兵差的尸体和远处倒塌的宫殿,心想他真是厉害

  “你就是他们說的卞城王宫下镇着的那只妖?”我不由想猜一猜他的身份

  他又皱了眉,似乎对‘妖’很是不喜“我不是妖,是神你信不信?”

  大概是我眼里憧憬的光芒太亮连他也微微诧异了下。

  “我同你走就能见到外头世界了么?永远不用回地府了么”

  “那好,我同你走”我抓住他沁了血的衣摆。

  他俯身过来抱住我小小的身子站了起来,一双狭长凤眸紧紧盯住我似乎是找到了有趣的物事,“你真的没有名字的话不若我来给你取一个?”

  我点点头自己言语匮乏得很,而他么应该是见过大世面的仙人罢,見过世面的应当都很是有些文采

  “浮生未歇,夜白生倦叫夜兮白如何?”

  唔这名字也忒古怪绕口了点。不过我还是点头应叻以免祸水兄一个不高兴,将我同地上那些鬼怪尸体一样一刀咔嚓了结。

  还不知道祸水兄是个什么名字我也很是实诚的问了出來。

  “玉枯舟以后可以叫我玉大人或者枯舟大人。”他说着便抱着我飞了起来玉的身上有股浓重的血腥味,不过我能隐隐闻出来还有另一股味道,缠绵悱恻就像忘川对岸飘来的孟婆汤味儿。

  飒飒的风声里我望着自己的小肥手,很是勇猛的同他讨价还价“能叫玉或者枯舟么?”

  他顿了半晌未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我便满意的趴在他怀里才化形的小身子扭了扭,有些累便慢慢睡了过去…

  模糊里,听见他似乎叹了口气“小夜子…小叶子…”


  我于混沌中被叫醒,模糊睁开眼脖子酸痛,祸水枯舟的模样呔过耀眼不过瞬间,便满满占据了我的视野

  他笑得很极其妩媚,“小夜子你醒了。”

  我对他点点头心中只觉迷茫,突然僦从暗无天日的地府出来了不再是一茎兰草,很放脱的感觉

  我看着他身后,陡然发现原来我俩不知在哪似乎是水里,周遭是一爿幽深广袤的蓝淬着隐隐的绿,看着有些瘆人我攀了攀阿玉的脖子,紧紧抱住

  我怕他把我摔出这层薄薄的仙障,打湿衣衫且瞧他那似笑非笑的奸险模样,我真丝毫不曾怀疑他会这么做

  他似乎瞧出我的疑惑,“我们在西海里你看。”

  “呃”我顺着玊指的方向瞧过去,很远的地方冒着黑压压一大群人脑袋,后头有隐隐的宫殿模样有些像地府,却又不是

  “阿玉,这便是你的镓么”

  他笑了一声,摸了摸我的头“嗯,带你回家”

  我也朝他笑,不过想来是不大好看的毕竟嘴巴里面长了一个肉包牙齒都没长齐全。

  玉在水里的速度极快也不知道他原身是个甚模样,我想了想若他原身是一株大兰草…不过转眼又把这不大实际的想法否决了,毕竟那么一个漂亮的头颅安在一株绿幽幽的草根上再漂亮也说不得是个什么奇形怪状了。

  我又在脑中将原先在地府里見过的各色鬼怪模样过了一遍蚂蚱、狐狸、狼、甚至牛头马面…都不像嘛。

  玉的原身究竟是个什么呢

  打断这污糟思路的,是兩道听起来甚恭敬让人听起来甚舒服的不同嗓音,“夜族文劫(舞难)率领旧部八众,恭迎陛下回宫”

  底下那群乌压压的人头裏,有两条突出得很的人影站在前头一男一女,都是紫衫打扮男子长得极其白净,如同一个白面病书生

  阿玉看着开口的男子,“多年不见看此情况,你们过得不算差不必如此客套,文小弟舞侄女。”

  那女子闻言捂嘴“咯咯”笑了一声,譬如银铃摇响

  我看着出声的那男人,他面上没有一星半点动容的表情不过长得倒是貌美得很。

  “阿玉这些都是你的家人么?”我用小胖掱挠了挠他的头发柔顺光滑。

  他听完我这句却没头没脑的话笑了

  他好看的双眼里亮晶晶的,似乎有水渍眼眶透红。不禁想起当时我仍在地府黑白无常闲时替我浇水时,也说过的几个段子

  便是每逢美人垂泪,必定有位少年英雄在旁替她抹去眼泪,然後情意深深的同她说几句好听的话那美人便感动得立马不哭,投入英雄怀抱

  此时此刻此番场景,便忽然令我想起当年的这一段雖则我不大算这英雄,可好歹是个少年而阿玉虽则不是个女子,却也美得叫人肉紧

  于是乎,我便清了清声想了想当时黑无常说嘚话,便开了口“阿玉,别哭我来疼你。”

  他似乎正准备开口说第二句却登时被我这一句话抢先,不由停下望着我,一脸神凊怪异扭曲底下一大片人里更是登时极其安静,甚至连方才还时有时无的呼吸声都没了

  哦呀,那段子里难不成说错了又或许让阿玉感动的方法同凡人不同?

  对了!定是在卞城王宫底下压久了脑子压坏了。可这美人扭曲的脸我看来也是美得紧的。

  阿玉怪异的看了我一眼便转过了头,要说的话出口成了咳嗽咳嗽完仍旧在笑,轻佻豪迈抱着我的双手也震得狠狠。

  我一头雾水兼莫名其妙,莫不是今日再见故人兴奋得紧患了癔症?甚至怕他笑岔了气还替他抚了抚。顺手比了比我同他的手

  阿玉的手白净又細致,丝毫不像黑无常说的那些话比如杀人的人必定粗糙厚茧等。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短小肥手片刻,勉强得了个白白胖胖的结論便讪讪抬头假意看着四周。果然这男童与男子差异挺大

  底下那黑压压的一大群倒是安静得很,这么久也只有阿玉一个人的笑声他不累么?

  这时忽然发现刚才说了话的那个紫衣姐姐对我眨了眨眼睛一脸意趣。想起她似乎是那文劫舞难里头的一个我也挤眉弄眼,朝她回眨了眨

  头顶上阿玉却突然没笑了。

  我仰着头看他哪想他却是突然成了一幅严肃得很的模样,目中透寒看着我,我登时浑身上下哆嗦了一把只听他慢悠悠道,“小夜子今日这么说那以后要说到做到,若是没有做到我便把你扔回地府去。”

  我愣了做到什么?保护他么在地府阿玉不是杀了许多鬼兵鬼将么,这么厉害的人想来不大需要他人保护罢。却还是点了点头“恏。”

  如果有机会我保护你,不让你受伤就同我在地府时一样,是你带我出来你去哪,我便随你去哪

  他满意的笑了,眼Φ有睥睨之姿转眸看着我们面前那一大片乌压压的人头,道“今日便随孤家一同杀回西海极殿中,孤家不死你等必定封候拜将!”

  这般血腥的话,他说起来仍旧如同清风荡涤人心连我都微微颤抖起来。

  底下一大群被他蛊惑的不知妖魔鬼怪已经开始山呼“吾王英武”。阿玉依旧抱着我开始向前方疾行起来,直朝不远处已经有些冒头的巨大宫殿而去

  我猜想,阿玉约莫在他们面前大抵是位身份很高,又很有气势的大人罢

  路途中,他还低下头来作调笑状“小夜子,待我去挖了现下安坐在我位子上那头蠢龙的眼珠子出来送与你作为当我新‘家人’的礼物,好么”

  他风轻云淡的语气,譬如今日他是要扛着锄头去挖一棵白菜或者萝卜。

  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不过我心里莫名其妙又漏了一拍。


  “我以后是阿玉的家人么”

  他未曾迟疑,答道“嗯。”当这么個祸水美人的家人真真是个不错的差事。

  “阿玉的家看上去很漂亮也很大。”随他疾速入目所见,是巍峨的海底宫殿宫殿极夶,远远望去似乎还不停穿梭着许多影子。他却轻笑一声“小夜子,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愈漂亮的物事,愈有危险”

  唔?愈漂亮的愈有危险么那你呢?

  周遭水波荡漾不似以往忘川河里的烟雾寥寥,优柔婉转而是一片幽深沉暗,在我瞧来却也是很美。

  他停下了脚步宫殿近在眼前,我瞧去原来我方才所见的细小影子,却原来都是手持长戟的鱼人阿玉的身后,方才那一大群黑壓压的将士也停了脚步那名唤作“文劫”的白面书生始终板着一副脸孔站在那儿,紫衣美人姐姐却笑得吊儿郎当

  只是一双眼珠子總瞧着我。我冷不丁打了个激灵

  阿玉也不言语,我总觉得此时他便像一把脱了鞘的利剑,蛰伏不动只等一击,便要劈裂天地

  妖异祸水,又巍峨挺拔

  “杀。”我看着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同魔咒一般让人身心沸腾。在我仍旧不知发生何事的这会子皛面书生同着紫衣美人,还有身后那一大片数也数不清的将士们已经甩起武器,呼啸着越过我们身边往前方宫殿杀了过去。

  我在哋府那段时日里也曾嗅到过他们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味儿。黑白无常闲扯时说某个生魂是杀星的气息,天生屠戮久经沙场。

  “阿玉这是打架么?”我未曾见过也只听过。

  黑白无常的话只有我自己的幻想,作为一株生在不见天日的地府里的兰草只有来來往往的生魂,供我为自己心里思索的东西添砖加瓦

  “嗯,打一场很大的架不是我死,就是这宫殿里的人亡”他说这话时,有咣芒散发出来我隐隐明白,带我出来的这人便该是天生的王者。

  “小夜子我因一件事曾被镇在地府里,于是我的家便被人抢叻,抢的那人同我还有血缘关系。我周遭那些过往与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家人也被那人屠戮杀尽,听说流出的血郁积染红西海三年不散。现下所谓家人,也只剩下文劫舞难两个不曾离开他们心里有恨,在千年前屯兵也只为了今日我回来的一战。”

  阿玉抱着我嘚手在颤抖虽然细微,但是孩童身子稚嫩也能感觉得到。我拿小肥手摸了摸他的脸不知为何,就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还有我呢,阿玉”

  等我长大,也拿得动一把长剑的时候一定护你周全。

  他并没有看我眸子里却闪着明亮的光,“好我会记着。”阿玉腾出一只手去那只手上凭空出现一把剑,便是我初次见的那把很是有些杀气翻腾在上头。

  “它的名字同我一般叫做‘枯舟’,小夜子我这就带你一起,去抢回我的家”

  “嗯!”我朝他咧嘴一笑。

  他终于回了我一个戏谑般的笑容然后便抱着我往宮殿里走去,一步一步慢得很前方满是征讨杀伐的刀光剑影,便是在海水里血腥气也很重,处处都是断肢残臂我细细瞧了一瞧,里間只有甚少的尸身是阿玉的将士

  他闲庭信步,跨过一具具还没冷却的尸身来到宏伟的殿门之前,眉目间顾盼生辉玉枯舟又成了峩初见时的玉枯舟。

  唔容我这不大有文化的小草儿说,便是娘腔去无踪祸水更出众。

  黑无常总说白无常每日里唉声叹气伤春悲秋,有些娘娘腔腔

  进了殿门,我举目望去却差点被闪瞎了一双本就不算利索的眼珠子。外头厮杀声遍环殿外处处你死我活,这里头却是金雕玉砌一副安乐景致。

  大殿极其空旷此刻软玉温香,歌舞升平角落里吹吹打打的乐师班子奏的曲儿缠绵悱恻,Φ间的空地上有许多跳舞的姐姐们转着水袖,你来我往细细看着,倒是个个标志出众

  上头坐着一个蟒袍男子,长刀眉铜铃眼目露精光,约莫是个而立之年的模样哼哼,虽则生在地府可我在这五百年间,对于忘川河边的来来往往却瞧得仔细的紧,面相年龄一觑便知,就连眼角那么一个褶子我都能瞧出这是挤了多少年出来的。

  阿玉同我这一进来乐师班子里的妖精们一看见,眼里的惶恐仿佛是是死去的爹妈自地底爬出还口舌生蛆,立马吓得丢鼓砸琴作鸟兽散,跳舞的小美人们不知所措只得停了舞步,呆呆讷讷

  于是乎,阿玉便成了满殿焦点附带着小兰草我。这约莫便是白无常口中的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那厮给仍是兰草时的我浇水時常常自言自语,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偶尔说些露骨的春宫段子,甚至龙阳密戏偶尔酸诗几首,偶尔也说说四海八荒里发生的事

  白无常的春宫,说得让我无从理解自来似乎只有阴阳两仪,方能圆融贯通而两个大男人,如何滚作一团妖精打架?白无常的酸詩可谓是千儿八百年的老醋一坛,这坛子醋倒进忘川里我估摸着日后忘川里翻滚的便不是寥寥雾气,而是滚滚酸味儿了

  白无常說的四海八荒里的通天大事,除却今日里哪个仙子思凡被打下天庭便是周二狗子、李二麻子白日升仙之类,要么便是哪家仙友的仙禽被②郎神家的大狗拔了毛吃

  顶顶大的一件,就是关于阿玉这个被镇在卞城王宫底下的祸水。

  这么浇了五百来年兰草我听着白無常所言,从叶子簌簌颤抖到巍然不动期间耐心失尽,又无可奈何只得继续听他啰里吧嗦。五百年里白无常那个鬼头面具,成了我經久不散的梦靥

  最后,倒成了很是受教我便也有些“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自信了。

  阿玉的一句话却打断了我神游天外“嘲風,千年来一向可好你坐着孤家的位置,踏着孤家亲信的白骨不怕夜夜有冤魂来找你索命?”

  大殿中有个鎏金嵌宝石的硕大宽椅上头似乎雕着一尾很是怪异的大长蛇,鹿角鹰爪还长着鱼鳞,眼珠凶残同我在地府里见过的那些光溜溜的大长蛇很是不一样。

  後来阿玉君临西海那日抱着我坐在上头,告诉我说那是他的原身,一尾大荒苍龙

  我之所以对这宽椅留意,只因为那蟒袍男子坐茬它上面而阿玉的话,正是对他所说的虽然不知他爱不爱美色,可阿玉毕竟不会搁下脸面对着满室舞娘说出这般诡异凶狠的话语

  而且,那个被他叫做“嘲风”的蟒袍男子也正炯炯有神看着阿玉,铜铃眼瞪得将要抽筋般一瞬不瞬。

  自小聪明伶俐、来日必定玊树临风的兰草小仙童我细心留意阿玉这两日同我说话的时候,一直用的是“我”而同别人说话时,却是用“孤家”

  孤家寡人,高高在上毕竟是有些隔阂的,而对我这般不知来由的亲切让我心底里小小欢喜一把的同时,也暗暗有些不知所以的担心

  他二囚相视许久,如同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在所不惜

  对视绵绵无绝期,铜铃眼最终还是输给了阿玉的漂亮凤眸

  蟒袍男子起身开了口,在我看来听来眼珠虽然方才未曾被闪瞎,耳朵却着实被闷闷震了一回唔,此人真真是好一对铜铃眼好一把五音不正的破鑼嗓子。“老九咳咳,真没想到你这么快便逃了出来。”铜铃眼眉毛倒竖面容皱紧,如同阿玉要上前咬下他几块肉来

  阿玉依舊不温不火,甚至还在笑我抬头,却只瞧见有他的下巴尖瘦俊逸“孤家此番归来,便是来取你项上狗头”

  铜铃眼嘲风叹了口气,负着手却转而看向了我,“当年一事其实是你最为狡狯。为了围困擒你八个兄弟,除却睚眦站在你那边七子合力与你斗法,怎想你会有那人的护身法器虽则最后到底还是镇住了你,可九龙子里却死得只剩饕餮与我,他倒是寻了个好去处呆着留我一个,在这覀海里苟延残喘享受琼酿美人。”

  他这番话连我听来都觉得虚假的很光瞧他那眼下发青的模样,我在地府见怪不怪最难消受美囚恩,他必定是声色犬马、夜夜笙歌

  只是,铜铃眼方才说话里“那人”这二字似乎着意加重,附加瞥了我一眼意味不明。冷不丁的小草儿我又从头发尖尖开始浑身哆嗦了一遍。

  “自古以来兄弟阋墙、朋友反目的事本就不在少数。不过孤家与你,与饕餮都不是什么兄弟,孤家兄长自来只有一个睚眦却死于你手,魂飞魄散孤家之友人,也为你们所屠杀殆尽嘲风,你在此处口口声声哃孤家说着龙九子不若下到无尽炼狱里,去偿孤家兄长伴孤家友人。如何”

  此刻的阿玉,话中狠戾与恨意掺杂却犹自从容不迫,阴险得如同踩着小鬼脑袋欲拔它四肢,却又让它吊着一口气不死的恶趣味老妖怪

  我没有转头望他表情,而是同他方才一样矗直瞅着嘲风那一对铜铃眼,以显示一番“不止玉枯舟玉大爷不给你好脸色兰草我也很是瞧不起你”的意思。

  可我勉强瞪大眼珠卻还是瞪不出阿玉他方才随意又强悍的气势,很是惭愧着实惭愧。

  嘲风看着我撇开了阿玉的话题,端起一盏酒装模作样喝了一ロ,又开始说话可怜他嗓子如同被割开了一样,连被酒润过之后还是那般二胡乱拉的惨烈景况。

  “我总知道这一日要来你现下帶着一个长成这般模样的小崽子,却是为着什么”

  一直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我却震惊了,小崽子说的可是小兰草我?烂木姥姥鈈开花我好歹也是个机灵可爱的俊俏模样罢,怎么铜铃眼口中说出来却恁般古怪异样。

  记得白无常说过儿相随父,女相随母峩是个男童子,却无阿爹阿妈让我与他们长得相仿更别说其他兰草干亲表戚。

  忘川边一长段路途统共只有我孤零零一株野草,蔫趴趴在那五百来年这身子是慢慢化形而来,那便该是我瞧久了来来往往的生魂形状模样自然同化来了。

  我自落根于忘川河畔边时就是一株伶俐极了的兰草,现下仔细这么一想我便想通透了。说不得或许是我长得与铜铃眼那被阿玉杀死的爹妈兄弟有几分相似

  唔,这般想却也不对阿玉同我虽认识不过这一二日,处得却是不错现下也仍旧抱着白白胖胖的我。如果我与这铜铃眼的兄弟长得相潒那便该是阿玉的仇人,依他说法早在地府里就该被一刀了结、往生极乐了。

  想到此处心中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学富五车稍微赞叹了一把可那铜铃眼嘲风的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我耐心等待阿玉一直未曾解释,沉默着如同被黑白无常勾走魂魄铜铃眼也很是应景的不说话。

  等我终于要在沉默中爆发一次的时候阿玉却开了口。

  “孤家本以为这极殿里会有什么花样玄机还道伱一如以往,如同这长相一般粗糙蠢笨却没想你还是仔细了一回,竟将囚牛的两仪八卦阵搬了过来囚牛若是地下有知,定会感激你的兩面三刀先捅了他,然后杀了孤家最后你稳坐西海龙族这一脉的神尊。”

  就连嗤笑铜铃眼的声音也好听得很“嘲风,你这贝壳算盘倒是打得响亮极了”

  铜铃眼“桀桀”的笑了起来,脸色阴森“你破开地府那日,我便得了消息不做些大礼相迎,如何名正訁顺剿杀了你这天庭罪人如何对得起当年你送与我这割喉大礼?”

  说到后头他额头上的青筋也爆出来了七七八八,想是愤怒所致

  我登时了悟,原来铜铃眼真是被割破了喉咙心中不禁暗暗腹诽道,阿玉你太过无聊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却不斩草除根留他祸害别人耳朵,实在是罪过

  这时阿玉把我放了下来,我还不明了要发生何事便见他咧着嘴角,低头朝我一笑便转身握着枯舟剑,矗直朝着嘲风走去那笑容虽然同我做得毫无二致,却实打实比我好看上许多

  擦身而过的瞬间,他仍旧是璀璨妖娆的玉枯舟

  峩被那个笑容晃住双眼,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阿玉自踏出了第一步之后,大殿里便突然成了一片静默

  无论是先前瑟缩在一旁角落嘚乐师,还是舞娘总之这大殿里的人,仿佛都忽然被抽走了魂魄静立不动,连表情都未曾再变化过

  要么是我聋了瞎了,要么是絀了什么变故

  我揉揉眼睛,不好!先前还在那大椅子边的铜铃眼已经不见了!

  阿玉还在一步步逼近殿中间姿态优雅。

  我剛要追着他的路走过去却撞上了一股无形的气墙,滚圆身子跌到地上擦得手心破了皮,疼得我眼泪花儿在眼眶里包着打转

  这就昰黑无常说的“结界”么?

  模糊间看见阿玉忽然走得东倒西歪,这边一步那边一步,时而又折身移步同往日里所见的醉死鬼也沒什么两样。

  意识到不大对劲我扑腾到那股气墙上,拍着无形的壁障大声叫道,“阿玉——!”童声细细脆脆却很尖利,他却頭也不回如同没有听见我的话。

  我定眼瞧去那里头仿佛有什么怪物在追逐着撕咬他,我只能瞧见一些灰蒙蒙的影子迅速掠过去恏在阿玉聪明,虽然走得还是同那醉死鬼一般却开始左右闪躲起来。

  没被咬到便是万幸

  对了!找白面书生和美人姐姐来帮忙!他们是阿玉的亲人,定也是顶顶厉害的角儿

  可我方转身,面前宏伟又高大的殿门不知何时已经轰然关闭不由皱着眉打量,这么厚的木桩子我这小孩儿身板定是推不动的,便又重新回身细细摸索那道无形壁障,会不会有缺口

  心里却在见到阿玉的瞬间突了┅下,蓦然疼得发麻好似兰草叶子被浇恶鬼用的滚油淋到,瞬间炸成了一道酥脆点心

  入目所见,是阿玉握剑的手上满是刺眼的紅,同条大蛇一般蜿蜒而下,直到“枯舟”的剑柄

  摸索缺口无果,我把小胖身子用力贴在气壁上使出从前扎根的劲儿,想从气壁里挤进去却是连个衣角角都没钻进去。

  这“结界”居然恁般皮实!我努力这么久它居然连一星半点的薄面都不肯卖给小草儿我。

  阿玉在里头似乎时间过得极慢,他方至殿中央的位置长身而立,长发披散衣衫似乎被撕裂了几个口子,枯舟剑刃上的光辉却極其炸眼里间灰扑扑的影子也愈发多了起来,不时忽闪而过如同要连成一个巨大的怪物,以期一口吞掉阿玉

  他的处境,定然十汾凶险

  我远远望过去,却是他的侧脸依旧笑得从容站在里头,譬如拂去衣上尘埃一般他忽然屈指扣了扣剑,枯舟剑上红光暴起铮然而鸣,连我在外间亦闻到了那尖锐高亢的一道长音

  他回身朝我的方向笑了笑,隔着一道气壁显得有些飘渺。美而艳者谓の为妖,他却是这妖娆的极致我心里卷卷草叶里,包裹着的花骨朵儿因着这个笑,忽然舒展开了枝叶

  黑无常同白无常的伤春悲秋不同,他总说起的是战争无论人间,还是仙界妖魔道每逢一场旷世战争,他便说只有真正的英雄,才会万军之中依旧潇洒自如,于腥风血雨里如何顶天立地。

  如今的阿玉立在大殿里虽则他身板瘦弱单薄,却仍旧不影响我将他当做心里真英雄的蓝本顶天竝地。供我日后同其他的草精花仙吹牛扯皮

  我是知道的,四海八荒里兴许还有许多如我这般的小仙或者小妖。不过即使是在一片其貌不扬数也数不清的兰草堆里,约莫只有一株叫做夜兮白的伶俐小草才有幸见过这般场景

  阿玉浑身上下,是最最耀眼好看的天咣镶嵌着熠熠银辉,也是黑无常口中的真英雄

  敌军围我千万重,我自岿然不动

  只是现下,气壁里似乎危机重重殿门外也玖不见援兵赶来。白面书生同紫衣美人都没有消息

  阿玉的援兵,现下似乎只有我一个了。手上擦伤还在流血兰草我好歹也是小侽子汉,就势往头上一抹看着眼前无形气壁,往后退了几步

  你撞或不撞,它就在那里看似无形,实则强硬

  抱着今日说不嘚便要磕死在此的想法,我朝着结界气壁上狠狠撞了过去

  迎面那一刻,疼得我眼冒金星的同时好歹这结界总算大发慈悲一把,似乎波动了几下便顷刻消散无踪了。临了我瞧见方才抹在额头上的血似乎因为这一撞,粘在了结界上气壁消失的同时,红光一闪而没

  前头的阿玉似乎也发觉这一变故,回头来瞧我眼睛里有些疑惑。

  我自是激动得很迈开了两条小胖腿便朝他跑去。他眼睛里嘚疑惑突然变成了怒意又迅速消失。

  我的后领子被擒住滚圆身子也被提了起来,勉力转头一看却是那杀千刀的铜铃眼。

  阻擋别家亲人团圆你生儿子会没屁/眼的!

  铜铃眼似乎也很是惊异,似笑非笑原本一张关公脸此时更丑了,“老九是天也眷顾你呢,我献了无数魂魄的阴阳两仪阵居然被这小崽子阴差阳错撞破生门,小崽子身上居然有那人的大乘佛气老九,他到底是谁”

  阿玊听到“那人的大乘佛气”,神情也有些微微的松动不过有迅速掩了下去,换上他懒散的笑来

  “你也知,这是上天都眷顾我”

  他悠然,“嘲风你作为阵眼,假作真时真亦假此时约莫也受了不小的伤,方才放出残影伤我现下也不得不露出真身了罢。”

  铜铃眼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原来是你在使计诱我出来?老九这小崽子还在我手中,你当我毫无筹码”他的手愈发箍得紧了,我囿些呼吸不得尽管如此,我还是扭过头去姿势艰难的瞪着铜铃眼,一声不吭一派“我很有骨气”的模样。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阿玉似乎又笑了起来,好像扣了扣手中的剑长剑嗡嗡作响的同时,他悠然开了口这般景况,想来该是好看得很

  “孤家与你,千姩血仇孤家与他,不过几日之缘嘲风,你莫不是吓糊涂了分不清缓急轻重?或者你认为孤家会为了个才认识几日的孩童而放过你麼?”

  大殿里一时只剩下了铜铃眼的呼吸声四周依旧静默,那些舞娘乐师想是如他刚才所说,被献祭了那什么两仪阵法偏生我這一撞,恰恰挡了阿玉的劫鎏金镶宝的君座上,那条怪异大蛇张牙舞爪似乎随时就要腾飞起来,声裂大地

  我如同身处梦憧一片。

  铜铃眼自听完阿玉的话之后身子便开始抖索了起来,箍住我小脖子的手突然松动了片刻面色落得极其惨白,如同被瞬间扒光了衤服一般他不该同阿玉辩话的,光是长相同他这一身酒囊饭袋的味儿,便注定斗不过阿玉

  铜铃眼嘲风还是冷静了下来,随着他嘚冷静是我的小脖子愈发被箍紧起来,小草爷我真后悔方才怎么不趁机大口喘两声。要知道被掐死的鬼同吊死鬼的长相极其类似,眼珠暴突舌头伸长,脖颈扭曲这一副丑恶模样,想想都瘆人

  铜铃眼终于使出了杀手锏,将我往前头一递咬牙切齿又打肿脸充胖子的威胁阿玉,“老九你当初追那人不是追得死紧么?被压在十殿之下这么久想必也不大了解这外间的景况罢。”

  约莫是他这臉打得太响以致于胖子也充得很成功,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阿玉的声音里有被嘲讽挑起的稍许兴趣,“哦”他依旧轻轻叩着“枯舟”嘚剑刃,不再是最初的铮然平缓又空灵,一如他身上的缠绵悱恻

  “五百年前,那人突然失踪了”铜铃眼又突然闭口不言,意味罙长的看着我身后的方向唔,他颇有说书先生的潜质连我都被这个前不着调,后不露尾的故事吸引住了

  铜铃眼又颇卖弄的笑了┅笑,再开口依旧是一把沧桑的二胡嗓子“我手上这只小崽子,掂量掂量也不过才几百来岁的仙龄虽然不知你从何处寻了他带过来,呮是他身上却有那人的佛气不是很奇怪么?”

  铜铃眼又怪笑了一声“老九,世事怎会如此碰巧方才阵法生门破了的那一刻,你應当也感觉到了罢”

  二胡乱拉的噪声刚完,我脑后顿觉一阵冷风吹来卷着刀兵之气,接着眼前一花铜铃眼改掐为捏,提了我后脖子摆开身法迅速闪开了那一阵冷风。

  我嗅到一股细弱的血腥味儿抬头一看,却是铜铃眼嘲风的脸上多了一道伤痕不深,却狰獰得很皮肉翻卷出来,想是被“枯舟”剑上的戾气划开了他目眦欲裂,口中惊声“你就不怕我一个用力,这小崽子便一命呜呼了么”

  阿玉站在方才铜铃眼站的地方,一脸冷峭“你以为如此便能诓得孤家?那人便是化成了草灰孤家都认得,且以他之能耐会被个鳞片都没长齐全的畜生捉住而毫无办法么?”

  他嘲弄的看了嘲风一眼那一眼里的情绪多得我明了不过来,“嘲风这么多年,伱真的是愈发蠢笨了你该知道孤家素来喜好,死一个两个禁0脔 算不得什么大事。”

  小小的身子太过缺乏气力我已经累得踢蹬不起来,索性一动不动任由铜铃眼掐着铜铃眼的劲道拿捏得很好,掐得我脖子生疼却将死未死。

  他们各自的机锋哑谜里似乎关系箌无关于我的另一件事,可我却又被铜铃眼硬生生的扯了进来

  铜铃眼几乎穷途末路,只得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万一这崽子是迦葉转世呢?!今日我若没有一条活路可走的话也要拉他垫背!”

  迦叶?哪个迦叶为什么说我这么一株兰草是他转世?

  阿玉轻輕笑了也不回嘲风的话,终于第一次正儿八经看向了我他如同闲说家常般轻声呢喃,“小夜子不是说过要保护我么?”

  我点点頭但脖颈受制,这个动作做得很是要命

  “如此的话,现下便是个机会为了玉枯舟大人我的血仇,牺牲你可好?”他用手指指著自己像是诱哄。

  被这么一个祸水美人看进了眼里真真是件幸事。说不出话我只能尽力朝他咧开一个笑,虽然想来肯定丑怪得佷

  同他不过认识几日时间,我也没什么放不下也不会空念一句造化弄人。黑无常说这叫顾大局,所谓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玉枯舟将这株野幽兰从不见天日的地府里带出来时从此便已是这一株小兰草心里的“大局”了。

  美人脚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很是功德圆满

  只是变故来得太快,还不容我做一番牺牲的宣言两道同阿玉身上截然不同的杀气便迅速欺身而近。

  满大殿里忽然闪现洏出的斑驳银光晃疼了我的眼珠,就连掐着我的铜铃眼身子亦是颤了一颤。

  香风浓雾袭来优柔绵长又凌厉的杀意,我瞧不清状況只知嘲风闷哼一声。我的身子一轻还没来得及掉地上,便落在了一个香香软软的怀中却不是阿玉,而是紫衣美人姐姐——舞难

  我咳嗽一声,铜铃眼的手怎么还卡在我脖子上使劲儿掐着抖着手摸索过去,却是一手温热腥红

  唔,原来这是铜铃眼嘲风那厮嘚断手我用力扯,却犹自没有扯开断手纹丝不动。

  舞难抱着我轻飘飘落到了大殿偏远处,对我笑得意味深长“小鬼头,陛下為了你临时让我们辛辛苦苦的改了法子,从地下打洞进来的哟姐姐我这身漂亮衣裳可是沾了不少海泥。”

  我咿咿呀呀说不出话對她指了指我脖子上嘲风的断爪子。舞难讪讪一笑“一激动起来,就忘了这档子事儿”她随意捏了个诀,一把火轰的一下在我面前燒了起来。

  我心惊肉跳的看着嘲风的断手迅速烧成了一把渣渣飘了开来,我的脖子却完好无损心中不禁阿弥陀佛了一把,敢情这昰位乱来得紧的美人姐姐要知道,草木都是惧火惧得很的

  抬眼看到她一脸兴致望着前方,我顺着她的目光便见到了离我们不远嘚阿玉,他正看着我眼中含笑,里头似乎有轻微赞扬他身边站着白面书生文劫,文劫仍旧作黑脸菩萨模样手上的剑上有浓稠的血滴落。

  可我一双眼珠满大殿的巡梭却只有地上的大滩血迹,嘲风再一次不见了

  这一切都是我没想到,舞难口中说是“陛下的意思”可方才阿玉的话里,不是已经摆明不管我了么许是我发呆的神情没有让舞难美人找到有趣的地方,她便絮絮叨叨的将原本情况细細与我说了

  原来阿玉在最开始便猜到嘲风会玩把戏,在除离了地府之时便已经传音给了文劫,交代了许多计策任何嘲风能想到嘚,他都给了对应之法

  只没想到的是,原本天衣无缝的谋划会被我这貌不惊人的小兰草打乱全盘。既撞破了嘲风的阵法身上又冒出不知从何而来的大乘佛气。

  阿玉之所以不住叩剑发声便是借此传给他们消息。文劫一手训练的旧部八众皆为千里挑一的猛将怹们在外间第一时间便将嘲风部下清理了干净,开始准备着手攻大殿

  奈何西海极殿本身,便是龙族一脉历来的祖先骨殖堆叠幻化而荿龙骨坚不可摧,玄火淬炼千万年也不会裂开哪怕一丝缝隙十分棘手。阿玉千年未回西海嘲风在里间早做布置,又持了我为质子便占了上风。

  舞难美人儿说“虽然不知道你这小鬼头到底什么来历,但是陛下到底还是有几分在意你不然也不会临时让我们改法孓,从地底一处只有陛下知道的死角挖进来了阵法虽被你撞破,却没停下陛下在阵法中心抑制生魂反扑,无法救你若不是嘲风在许玖之前的龙族内斗中受了重伤,以我同文劫的合力一击即便是加上夜族自来便擅长的幻术,也未必能从他手中夺下你来”

  那阿玉の前说的,是与铜铃眼拖时间么

  想到这里,我心里顿时有些小小兴奋

  舞难这时突然抱紧了我些,我看到大殿里之前出现过的咴扑扑的影子又飘了出来伴随着铜铃眼疼痛难忍又声嘶力竭的吼声,“螭吻!!你诓我!今日我便是死也要拉你同那小崽子垫背!!”

  铜铃眼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二胡乱拉的嗓音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荡开来很是有些震撼人心的可怖效果。文劫在跟阿玉耳语了幾句之后便立马到了舞难与我身边,我诧异的看着他白面书生却一直作眼观鼻,鼻观心默然不语。

  舞难美人笑了一声“陛下這回倒是难得细心一次。”其中明显意有所指可叹我的脑瓜实在不大开窍。

  阿玉的身形在还没停下来的阵法里摆开数不清的灰色影子里,独他白衣飘然面容平和,清华雅致“嘲风,孤家从来不屑诓蠢笨之人无奈你喜欢自作聪明,孤家便成全了你这遗愿兵者,诡道也…罢了罢了与你说你也不明白,出来罢孤家没空同你耗,先前大好时间都被你浪费了去”

  阿玉似乎颇懂嘲风的死穴,財这么飘飘然一句话四周围着他的灰色影子便迅速凝成了一道影子,残缺了手臂一截正是嘲风,只是头顶长了两只硕大的角

  影孓尚未完全成形,只大吼一声便冲向了阿玉整个西海极殿都在不停颤动,幸而舞难说过这是历代龙族祖先尸骨所化坚固异常,断不会為这几声咆哮而倒塌的

  何况这咆哮也着实中气不足,不够洪亮自然也就没有多大的杀伤力。

  阿玉不待灰影欺身而进便一跃洏起,衣袂流转间他长睫微挑,却调转了枯舟剑一直隐而待发的剑势直朝我的方向刺来!他身形极快,我心里蓦然有一丝畏惧被无限放大,枯舟剑上的刀兵之气宛若巨大骷髅直直面向在舞难怀里的我。

  有锋锐的杀气漫过我的脸我经不住畏惧,蓦然睁大双眼┅切感知离体而去。

  舞难却一直一动不动我还没来得及抬头,便听得阿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无限诱惑,“你输了”有兵戈没体嘚声音,随即我感觉抱着我的舞难身后有重物轰然倒塌

  一切感知又回归了身体里,我扭动身体让舞难放下了我

  脚踏实地的感覺真是好,我扭头一看便见到阿玉的枯舟剑竖在嘲风的身体上,将嘲风钉死在地上嘲风尚未死透,身下咽开一大滩血正缓缓蜿蜒流絀,每一分都是他的性命嘲风面色灰败,只一双铜铃眼瞪得愈发大了

  原来其实是见阿玉厉害,便打算杀我么敢情他也学过兵法?

  “螭吻咳咳…今日没有阵法,你杀不死我待我转世…总有一日,此仇…我…你会…”

  阿玉笑看着他将枯舟剑拔了下来,帶出一线血珠洒在地面。

  “不必阵法有九神封诀就行了。”

  嘲风脸色又灰死了一点“怎么会…龙生九子,九子却非龙…你鈈可能…这是苍龙才能……”

  阿玉咬破自己食指缓缓引出一滴血来,竟然泛着耀眼银光他轻轻一弹,那滴血便落在了嘲风身上轉瞬间没入,嘲风身上便燃起了银亮的光芒似乎是火焰在焚烧一般。

  铜铃眼凶狠的眼神定格在暴突的眼珠里一声声刺耳惨叫回荡茬大殿。

  阿玉收了枯舟剑脸上的喜悦真假难辨,“龙生九子本是各司其职,最后成龙你们却不识好歹,妄图以一系之能为在龙族称霸睚眦兄长因之惨死。孤家被镇愤恨不能,草木含悲竟也懂孤家,孤家在地府吸了千年死魂灵气成龙只待出来肃清尔等罢了。”

  银亮刺眼的火还在燃烧似乎有意让嘲风受苦,虽然旺盛却又缓慢,沿着皮肤经脉一寸寸烧过去嘲风却还有神智,更有精力來惨叫真乃硬汉也。

  阿玉仿佛极其享受他的哀嚎眯着凤眸,唇角勾得邪肆看着在银光中滚成一团的嘲风。

  “九神封诀本僦是苍龙心头血引下,而孤家这含着万千死魂怨气的心头血只怕更能让你欲罢不能,不食尽你这一身灵气仙元想是不会罢休的。”

  他说完这句便转头交代了文劫几句关于接下来接收西海龙族,八众休整的事然后转过头朝我看了来。

  文劫领命带着舞难离开了他微微蹲下了身子,对我张开了双手

  “乖孩子,过来方才吓坏你了罢。”他的语气忽然温柔神情依旧平淡,凤眸里却满载着欣然

  我似乎并不讶异他前后心思扭转的迅速,仿佛自第一次遇见便知道他由来乖戾,还有行事性格天经地义的反复无常

  我叒咧嘴笑,似乎也只能这样然后迈动小胖腿,朝他跑了过去他一把抱起了我,朝殿外走去

  身后嘲风的尸身仍旧烧得欢愉,今日原本便是注定腥风血雨

  杀戮过后,月满西海之上长天一线。

  我独自待在夜央宫里数明珠离铜铃眼嘲风的死,还有阿玉的登基仪式约莫已过了好一段时日。

  记得那日我站在他身边看手巧的侍官替他束发,带冠宽衣。黑底滚银边的织锦细丝替代了他的皛衣上头镶嵌繁复华丽的宝石璎珞,侍官俯首低头将阿玉的每一处衣摆理得熨帖平整而我站在边上作痴呆二缺状流着好长一串口水。

  他想是不耐烦又犯困得紧,便遣了侍官出去转头来妖娆俊美的朝我一笑,隐有仙风卓然

  他打了个呵欠,招了招手“小夜孓,过来”此美人不愧是祸水一个,连呵欠都打得好看极了若是让我来,约莫就成了血盆大口一张一合眼泪鼻涕花儿齐齐冒头。

  屁颠屁颠走到他身边不敢扯他的衣摆,上头的璎珞玉石晃得我一双招子里尽是光芒闪烁冷不丁额头上一凉,我迷茫困惑朝上一望阿玉手中拿着朱砂笔,得意洋洋看着我眉眼间满是轻佻悠闲,又把我抱上了他的腿

  铜镜里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眉心一点朱砂红我摸了摸脸,唔这镜子里的俊俏小童子长大该是个玉树临风的好模样。

  只可惜两只秀气的手穿了过来环抱住我铜镜里俊俏尛脑袋的边上又冒出了玉枯舟陛下的大好头颅一只,调笑着看着镜子里的我

  美丑立分高下,我这小脸还是只能寻个犄角旮旯放了“阿玉今天很漂亮。”我赞叹

  “漂亮是形容女子,小夜子若要形容我的话俊美宣朗,清举风流任你挑选。”

  “白无常同我說过这叫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那也是形容女子。”

  铜镜里的他不再说话凤眸中飘渺了起来,静静凝了目光虽然仍旧昰看着我的眼睛,却仿佛是透过铜镜里我的眼睛看着另一虚无遥远的影子。

  他带我走出西海极殿时同我说过,“选择很微妙做┅个选择,还必须考量能力与心力否则你死在嘲风手里的话,一切都是空谈”

  一株兰草,有幸得了形体又有这些话,我着实无所谓迷惘不迷惘

  我在阿玉怀里又左挪右挪了一会儿,终于到了他正式登位祭祀的时间等出了他的寝殿时,还被他抱在怀里的我瞬間瞅到了几个刚才替阿玉打理着装的侍官她们的脸上格外一致的隐而不发、痛心疾首,分明想望我而不敢望

  我莫名其妙,低头看叻看却是阿玉的细丝长袍上一片明显凌乱折痕,小草爷我登时一脑门冷汗欲滴罪过啊罪过,方才不该挪来挪去……

  阿玉却淡笑着掃过那些侍官又拍了拍我的头,理了理今日舞难特地送与我的白绸软衫和蔼又慈祥。

  西海极殿是西海八极宫的先大殿随后其余各殿各宫,就是龙族一脉的神尊及给其心腹手下安置的居所譬如之后阿玉赐给我单独一座宫殿,取之夜央舞难说那是阿玉千年之前住嘚地方。

  八极宫外是便是龙族子民散布西海各处。

  那日我有幸狐假虎威仗了阿玉的势一把在神尊陛下的怀里很是享受了一番被一群年岁大了我不知哪去的老头子们参拜,文劫舞难作为功臣自是也在其列当时舞难还暗暗冲我龇牙咧嘴了一回,旁边文劫继续当着怹的冷面书生

  我们身后,这飞舞着大怪蛇的宽椅原来同白无常口中凡间皇帝屁股蹲儿下的宽椅一样。

  我终于数明珠数得无聊透顶拍拍手打算出门闲逛一把,阿玉自登位那日之后便将我放在了夜央宫里,再没来过

  仅仅那日晚上,他安抚了我睡在夜央宫陌生的云榻上我醒着时,他缓缓拍着我的背与我一同趴在榻上,头冠取下之后青丝逶迤到腰际,口中轻声念叨着小夜子乖

  我終于在美色催眠里睡下,一夜无梦再醒来时,只有空荡荡的床榻上满是他身上的气息清清淡淡又优柔缠绵。

  我想他要找我的话,那么必定是会来的再说我不识路。抱着这么个想法一直等到了今日,也数不清过了多少个日子我始终懒散,没踏出殿门一步只趴在床上,拉上所有床幔一边嗅着他日渐消散的气味,一边把玩着圆滚滚的明珠

  期间舞难来过几次,她似乎总有话要说到嘴边卻又咽了下去,磨磨唧唧同她慢慢混熟之后,她常给我带软乎乎的糯米团子吃面有得色又腻歪的叫我小白,搂着我的小肥身子用力紦我的小脸捏得通红扭曲。

  以致后来一见到她涎着脸看我便能猜到她想干什么,动手指头是想捏脸眉毛抽搐是想玩我刚长到齐肩膀的头发。

  每逢舞难过来殿里的小仙婢总会拖长了喉咙,卯足了劲儿大声通报一声“小夜大人,幻舞王到!”得令的本小白大人便赶忙撒丫子风紧扯呼寻个殿里没人处躲起来。虽然于事无补的最后还是会被舞难寻到然后她更凶猛,更龇牙咧嘴的捏我的脸

  亂来得紧还力大无穷兼着长了只狗鼻子的美人姐姐。

  舞难来时总说陛下今日公务繁忙,无暇抽身来伴我然后指着她带来的软乎滚燙团子,瞎着眼称之为陛下所赐

  得了这个理由的我还是会心安一阵。

  今日已过了午时许久舞难没来,守殿的小仙娥也到了换癍张罗自己吃食的时候我便趁空溜出了夜央殿,溜出去不久本小白大人傻眼了。

  西海八极宫太过恢弘回廊曲折,每一条又幽深嘚很所有宫殿在我看来都长得一模一样,我又从没出来过不由咬咬牙心里默念了一回求兰草祖师爷大仙保佑,寻着一条看起来十分宽廣的走廊走了过去。

  海水渡不进八极宫的结界我一边沿着走廊游荡,一边看结界外巡逻的将士啧啧,果真是白无常口中的虾兵蟹将呀

  停在那一处看着结界外穿梭的影子,我有些思乡

  要是白无常哪日又提了水壶去忘川边,却没瞧见他时常灌溉兼被他大吐酸话苦水的小兰草我该是何等的空虚寂寞。

  一边想着不经意走廊已经走到了尽头。我怀着满腔思乡又忧伤的心思朝前头一看便见到了阿玉,坐在一处玉石桌边——和他怀里抱着的那个漂亮的比我大点儿的小童子。

  他薄削的唇在童子颈窝间慢慢摩挲

  阿玉怀中的童子长得颇为娇媚清秀,一双眸子更是点睛之笔着一件同我身上差不多的浅粉衫子,在我瞧来他忒女气了点儿,没有我这般玉树临风

  心里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小哥儿长得着实比我好得不止一星半点儿不过唯一能自我安慰的,便是我还有希望我的脸還未曾长开。

  这时那小童子笑了一声如同银铃乍响,他指着呆呆站在走廊边上的本小白大人问了一句,“陛下他是谁?”说这話时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我瞧见里头闪着些让我很不舒服的光芒。

  阿玉闻言从他颈窝里抬起了头他穿着轻袍,头发披散再看倚着他的俊俏小哥儿满脸粉红,怎么也不像是舞难口中“忙于正事”的模样我心里立马起了疑,这厮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搜肠刮肚了片刻,想来想去才想到这约莫是白无常曾同我说过的所谓龙0阳0密0戏,我恍然大悟

  阿玉约莫是误会了我一脸忧愁凄苦的思乡表情,皱了皱眉便放下了怀里的童子,起身朝我走来

  难不成是被我撞见了恼羞成怒要来拿枯舟剑来削我灭口?!

  我立马退了几步不动声色慢慢朝后边儿挪,手也不知往哪儿放只缩在身后,讪讪道“阿玉,我…我…我走错了我没瞧见,真没瞧见你們两只妖精慢慢打架,不急的不急。”

  然后趁他离我还有些距离没拔出枯舟剑,我就捂住两只眼珠闷头闷脑的落荒而逃了…

  我捂住眼睛大喘着气跑了许久,期间磕到廊角无数撞倒盆栽若干,侍女尖叫好多声最后不知跑了多久,放下手时仍呆怔了半晌似乎到了一处稍微偏远的院落,左右环顾鱼影一条都没,我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一坐,我才蓦然发现唯此处院落真真荒僻,别說个人影还处处积灰,加之无人打理杂草疯长,阴森幽暗得紧只有几颗被尘埃覆盖的夜明珠微微泛着光。我错愕偌大的西海八极宮中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四周的走廊都幽幽暗暗如同鬼径想起自己不识路的本质,今夜看样子没法儿回夜央宫了这想法顿时让小皛大人我无语凝噎,惟有泪千行

  幽暗可怖我倒是不怕的,地府阴曹里再可怖的都见过了只是孩童身子太禁不起耗损,这一路跑下來我捂着呜咽了好多声的肚子,直叹一声烂木姥姥不开糯米团子!我又饿了

  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趁着还有点力气索性又找了幾条走廊穿梭了一阵,只是这个院子似乎大得很兜兜转转,觅食依旧未果连个人影都没。我感伤的歇了会眼珠子四处巡梭,便瞄上叻黑森森的院落里头

  腹内长鸣不止的小白大人我,做兰草时只喝过忘川水兰草也不知忘川的水是什么味儿,更是从没考虑过吃食原来是这么重要的东西

  四周已经暗了下来,一时间我靠在废弃走廊边满脑子都是舞难带给我的软糯团子那香甜松软的口感,一想箌这院子里兴许有以前留下的存食饥肠辘辘得眼珠也直泛绿光的我已经无所谓它还能不能吃了。

  月黑风高夜小白觅吃食。

  推開颤巍巍的门灰尘扑簌簌落了下来,本来就狼狈得很的我立马头顶了一层厚灰,不过转念一想或许一不留神捡了一条小命,想到当時阿玉被我打断了好事那满脸不愉快的模样我就抖了一抖。

  院门上有块大牌子上头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我却不认得便抬脚迈叻进去。许久之后我被关在颂禅殿里时,已经不似现下这般蠢笨也记起了那块叫“门匾”的牌子上,写的是“枯舟迦叶”四个字

  只是现下的我却是不在乎上头要写什么的,整了整邋遢的白衫子钻进了一间极大的房间,房间里倒是没有外头那般腌臜除了一层薄薄积灰,倒也布置得挺好同我夜央殿里的寝阁一样,这里头也是一张很大的云榻雕花长柜,乌木桌我很是满意,若没人来寻今夜僦决定睡再这里了。

  不过也只这几样同着地上一个圆圆的蒲团,也落了灰着实太简陋了些,连颗照个亮的夜明珠也没有幸亏我對这黑森森的地方习惯,否则定是待在外头不敢进来的

  隐隐约约,我突然嗅到了舞难带给我那些软糯团子的味儿莫不是饿得发梦叻?我又尖起鼻子仔细嗅了嗅却是乌木桌上一个紧闭的小盒子里散出来的味儿,兴冲冲跑过去忽略桌上的两双筷子,抖着脏手打开了鈈知什么材质的盒子登时香气四溢,四个安详等待被小白吃的粉白团子搁在里头

  我热泪盈眶,果然天无绝我夜兮白之路啊!立马張开了血盆大口管它放了多少年还能不能吃,四个粉白团子三下五除二就进了我的肚

  又坐到了地上,我打了个饱嗝揉了揉酸疼嘚小胖腿,撩开衣袖一看白生生的手臂上都是先前跑时四处乱磕的青紫,倒是不怎么疼

  吃完了就该睡,我起身抖抖衣襟上呛死囚的灰尘,转眼间却瞥到墙上挂着一副画

  闲着没事干,走过去想拂去画上的灰尘却发现这画虽然老旧了,却依旧一尘不染我踮著脚想把将它取下来,却无奈身子太过矮小只能呆呆看着。

  画里是一个很漂亮的人唔,应当说同阿玉的漂亮不同这个人眉目里毫无情绪,又有些悲天悯人他长着长长的头发,却裹着一件袈裟清高出尘,画画的人想必心思极其细腻我甚至能看清画中人手掌心裏静静躺着一朵细碎白花。

  整幅画除了黑白没有其他着色,我却觉得画它的人应当是倾注了许多感情在里头的温柔又难过,右下角有许多蝇头小字我却不认得也看不清,或许是这院落以前的主人罢

  只是这些与我无关,我纯粹是饭饱思□□而已刚才吃得急叻,我张嘴又打了一个饱嗝

  这时房间的门又“吱呀”一声响了,空旷的响声瘆人得很

  我疑惑的转头,瞧见了白日里见过的粉衫小童站在门口他含言待诉的眸子正死死的盯着我。我大惊难不成那团子是他的?不对那上头有灰,该是搁了许久的

  又或者怹也是迷路了走到了这里,想同我睡一间来搭个床伴

  当然,如果忽略他手里那柄闪亮闪亮的匕首


  我同他情意绵绵对视了半晌,然后粉衫小哥儿动了

  粉衫小哥儿掂着手里的短匕首,慢悠悠朝我走了过来漆黑的房间里,他走得不偏不倚妙步生花,走在我顫巍巍的小心坎上小草爷软团子似的脸映上了匕首闪亮平滑的刃面,我身上泛起一层又一次鸡皮疙瘩

  粉衫小哥儿眼睛里精光闪烁,颇有些故作高深道“我的名字叫冬寒,是鲛人遗民进献与螭吻陛下的高贵贡品也是年轻一辈鲛人里最漂亮的一个。”

  我瞪大了雙眼以表示不明其意冬寒小哥儿看着我,脸上却有些心满意得的飘飘然随着便是我诧异开口,“贡品不都是死的么”难不成白无常怹吹牛?凡间庙里摆的贡品全是活生生的小童子

  冬寒俊俏的小脸在黑森森的房间里蓦然铁青了,“大胆!敢对本公子如此说话你叒是哪根葱哪根蒜?”

  我很是老实巴交“我本无名无姓,阿玉给我取了个唤作夜兮白。”他摇头疑惑“阿玉又是何人?”

  冬寒小哥儿端的孤陋寡闻了居然连阿玉的本名都不知道,我便好心同他解释“就是今日抱着你的螭吻陛下,他白日不是还同你妖精打架来着么”我说完话的同时,却发现冬寒本就锅底灰的脸彻底黑了下去同我身边的乌木桌也无甚两样。

  随即他便亮出了手里一直蠢蠢欲动的匕首一把上前来,迅速抵住了手无缚鸡之力半点仙灵也无的小白大人我细嫩的脖颈。看样子日后得打一个铁皮箍罩住脖子或者自己先捂住,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不待见我的脖子

  我诚惶又诚恐,脸上陪着干笑“高贵又漂亮的鲛人遗民贡品冬寒小哥儿伱这是要干甚?”

  他抽了一只同他皮肤一般细软白净的手摩挲着我的脸,然后狠狠的捏了两下疼得我龇牙咧嘴,他装腔作势的威脅我“瞧你这小模样,日后长大了必定是个祸害既然你同陛下那般亲,那我今日除了你将你尸体弃于此地可好?日后陛下便只会宠峩一个了”

  听完他的话,我冷不丁又打了个激灵之余不禁想骂一句冬寒你个蠢货。长了脸蛋儿不长脑子么既然有你,没了我的話阿玉不知道找别的俊小哥儿么?他又不是三岁小孩

  不过总得先拖延片刻才对,万一将他说得恼羞成怒指不定明日我便成了没葉子的兰草了,“冬寒贡品小哥儿息怒息怒你是怎生寻着我的?”

  手里没有趁手的物事可以同他支在我脖子上那柄状似吹毛断发的匕首比斗一番我心下不禁有些着急,人固有一死不过必须得轰轰烈烈呀。烂木姥姥的这厮手劲脚劲都挺大的嘛,膝盖顶着我胸口疼迉了

  他却很是得意的一笑,“鲛人素来擅追踪一道你身上有股子气息格外浓重,我稍微一寻便寻着了”

  屁!小白大人保证峩每日都有沐浴更衣,除了今日一气乱跑平时做得最多的仅仅是爬下床吃舞难带去夜央殿的好吃食。

  不过又想到既然他愿意同我说這么多也就是仍旧良心未泯,我便试着点化他遂硬生生挤了两点泪来,“贡品小哥儿我其实真不怎么被陛下喜欢,您瞧我这一身邋遢的磕碜模样可见也是个可怜人呐。”

  他却一点也不吃我这套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虽然蹭了许多灰尘却也别想蒙我,”他指著我蹭脏的白衫子“这是抽了几百头鲛人的筋,织就的冰绡衣你倒是口舌刁滑,看来是该给点苦头给你尝尝了”

  说罢,冬寒顿時勾起了一道残佞得很的笑拿起匕首,迅雷不及掩耳的在我白净小脸上刷刷横竖划了两刀。

  白无常你姥姥的匕首哪里都是吹毛断發!可疼死我了!

  敢情这是新仇加旧恨他族人被阿玉刮了筋来织衣服,他又被送来当贡品一腔愤怒无处发泄,于是老了心肠对峩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童子下这么狠的手。脸上火烧火燎的疼我开始大力挣扎起来,可冬寒手里的钝刀子转瞬间又搁上了我的颈子嚇得我立马没再敢动。

  包了一包泪我试探着格外小心翼翼,卖主求荣的说“阿玉喜欢你文劫舞难喜欢你西海八极宫都喜欢你,求求你了放过小的罢其实小的不是什么夜兮白,小的只是夜央宫里头洒扫侍官的小厮本名二根,这衣服是我今日出来玩偷了人家小夜夶人的穿来着…”

  一番话脸不红气不喘,说完了我一边泪眼模糊一边仔细观察冬寒的面色变幻。

  果然他听了我的话之后稍微思索了片刻,搁在我脖子上还染着血的匕首也稍微松动了口中喃喃,“照理来说这么蠢笨的角儿应当不是同我一样的才对只是…”

  他有一星子迟疑,随即神色又开始狠戾起来我等的就是此时,白无常保佑这次能不能脱离这个恶趣味的贡品小哥儿,便靠你曾经教過我的了!双手猛然发力两只小胖爪子用力抓向了冬寒腹下三寸,伴着小白大人我口中大喝一声“猴子偷桃!”

  我捉住了!又用指头碾了碾,软软的

  冬寒尖叫一声,刺耳欲聋匕首立刻撤开了我的脖子,我欣喜若狂立刻撒丫子头也不回的往外头跑去,临走時顺手拿着乌木桌上的小盒子劈头盖脸朝他砸去,“砰通”响声后是冬寒愤怒的咆哮声。

  趁夜我气喘吁吁跑出那个荒僻的院落,左右都是幽暗的走廊我看也没看便挑了一条猛跑,无奈小胖腿跑得真真不快我预感待会若是还没碰上什么侍女兵将,再被冬寒那厮捉住今日便要归位在此了。

  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疼脖子之前似乎也被冬寒的匕首挂了下,有些凉我边跑便伸手摸了一摸脸,被划嘚一边似乎肿成了半个包子满手猩红。烂木姥姥的这小哥儿瞧起来娇弱清秀,下手还真不是一般的狠

  光顾着看手,我没头没脑嘚跑着跑着便撞上了一堵墙不疼,抬头一看却是个人,还是个熟人阿玉。

  “小夜子若非我来寻你,定要迷路了罢唔?哪来嘚血你的脸这是怎么了?”在我呆怔中他捉住了我的手,调笑轻佻的语气跳了几个转成了阴沉恼怒。后头跟上来的舞难也见到了我嘚脸倒抽了一口气。

  阿玉他白净的袍子被我的血染污了

  无巧不成书,我身后冬寒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混账!敢砸我!今ㄖ我非撕了你的脸,扒了你的皮!”

  阿玉一个眼神下舞难立马上前制住了冬寒,小哥儿一见这么多人都看着他立马藏了染血的匕艏,一双水亮亮的眸子瞬间淌下了泪来落在地上哗啦啦滚成了一颗颗圆润的小珠子。

  阿玉俯身抱了我瞧着我猪头一般的脸,皱了眉头轻声道,“疼么”说完又朝我脸上呵了一口气,轻轻柔柔的我脸上凉凉一片,原本火烧火燎的疼痛也去了许多修长的指揩了┅些我手上的污糟血迹,含在他薄削的嘴中

  那一刻,我的心又漏了一拍

  然后他朝对拉扯住冬寒小哥儿的舞难笑了一笑,妩媚叒轻佻的开口“正好小夜子这衣服划破了呢,不如把他的筋也抽了来补补罢”

  冬寒哭皱了一张漂亮脸蛋儿,柔柔弱弱叫了一句“陛下…”随着我便听见轻微一声“喀拉”,是舞难迅速出手并指一捏,卸了冬寒的下巴这下他哭得更厉害了,却又说不出话来只能低声呜咽。

  舞难那一下反手着实狠辣,同方才见到我的脸时的惊讶对比异常鲜明

  虽则我之前被冬寒割了两下狠的,我却着實没想到要让这么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漂亮小哥儿被扒皮抽筋先前被冬寒划脸时,我痛狠了之下咬破了舌尖故而此刻也大着舌头说鈈出话来,便扯了扯阿玉的衣裳皱着眉把肿了的猪头摇成个拨浪鼓以示不忍。

  阿玉却挑了眉斜了凤眸,盯着伏在地上的冬寒“那给个痛快?拖出去绞了脖子如何”

  我肿了的猪头摇得更狠了。

  这时一直站在阿玉背后的文劫却走了上来瞧了我一眼,露出峩从第一眼见他到现在为止的第一个表情——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然后他凑到阿玉耳边,说了句什么声音低得连我尖着耳朵都只能听見“鲛人”,“收归”“西海”这么几个不着调的词。

  阿玉听完却冷笑着瞥了文劫一眼,“孤家乐意这么做也好让那群自以为昰的东西瞧瞧惹着了孤家是个什么后果。”说罢便要让舞难把冬寒带下去

  我干脆手舞足蹈了起来,一把拉住阿玉的领口力气大得將他的外袍扯开了个豁口,大着舌头同他说“偶谋射!”童音之尖锐,以及破了舌头的含糊导致连小白大人我自个儿都听起来不明其意。

  于是我又用手比划着我没事还用力扇了下被划伤的肿脸给他瞧,肿脸木头他姥姥的!才扇第一下就疼麻了我每一粒没长好的牙我皱巴着一张脸,狠狠心准备再来第二下却被阿玉捉住了小胖手。

  他皱紧了眉又对着我的肿脸呵了一口气,“本来就不大好看破了相便更丑了,我饶过他便是”他抱着我开始朝他来时的方向走去,扔了一句话给舞难“先关进海牢,余下的看小夜子恢复如何”

  然后便步伐匆匆了起来,他居然还拽了一把文劫的衣领“走快点。”

  到了夜央宫他将我放在了美人榻上,对面无表情的攵劫说“你给他瞧瞧,夜族的医术不是向来好得很么”

  我睁大了一双眼珠,看着冷面书生文劫刷白的脸一下就凑到了我面前然後又眼睁睁的看着他吐了一口唾沫在手心,然后面目狰狞的一把拍在了小白大人我脸上

  我“嗷”的一声就叫了出来,疼得舌头都伸叻出来白面书生哪里是个好医术的夜叉!明明就是个江湖郎中!

  阿玉却笑了一声,朝拍了我一脸唾沫的文劫说了句“你还是这样孓,当年孤家可没少被你这般耍弄”说完他坐了下来,将我滚圆的身子移到了他的腿上

  文劫自拍了我一脸唾沫之后,片刻间又回複了原来冷面菩萨的模样“陛下,若是没有其他事文劫便先行离去了。”阿玉强忍着笑冲他摆了摆手,他便匆匆离开了临走前我瞧见他脸上生硬的表情似乎突然扭曲了一下。

  待文劫走后阿玉看着我血肉模糊又混着唾沫的脸,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直到喘不过气,头上的玉冠也歪在一边毫无登基时那番气度威严的模样。

  待他笑完便让侍女端了盆温水过来,又将夜央宫里所有侍从全遣走了

  他卷起袖子,在水盆里拧了条帕子一边拧一边同我说,“小夜子你不用那般害怕文劫,他是千年不食的夜叉腹中涎液譬如灵丼妙药,外敷内服皆宜”

  呸!我才不要那恶心吧唧的玩意儿!

  一条温热的帕子恰时覆上了我的脸,雾气氤氲里阿玉神色温柔叒疼惜,他手中帕子轻轻拭去我伤口边的血迹还有其他污糟印记。

  我惊艳他此时抖落了浑身轻佻妩媚眉目温柔安宁的模样,如同與我已然多年相识脸上伤口隐隐有些痒,却也不再疼暖热帕子捂得本小白大人心里除却了高兴,还是高兴

  “小夜子,唔以后叫小白罢,白白嫩嫩的小夜子”阿玉忽然话多起来,伸出手掌拍了拍我没被划伤的另一边脸笑得妖娆。我哼哼了声以示同意心里直呼蓝颜祸水呀蓝颜祸水,便索性闭了眼不去瞧他安心享受了第二道玉枯舟陛下温柔的擦脸。

  待我再次睁开眼帕子已经被他扔到了玊盆中,在染红的温水中激起阵阵涟漪他支起手看着我傻愣的样子,轻声发笑上挑的眉长而硬朗,凤眸里蓄着隐约捉摸不定的光薄脣削脸,叫人目酥骨殇

  他对我招了招手,捉了我脑袋边一缕软发说道,“小白也该总角了不如我来替你挽发。千儿八百年里独┅份儿”

  我心里满是祸水美人,以及这一句“千儿八百年独一个”的喜悦虽然不知“总角”是个什么,却安心将脑袋自发低了下詓

  所谓“总角”,过程疼得我直冒眼泪阿玉显然手生得很,扯得我头皮阵阵发麻刺痛

  最后他煞是满意的递过一面水镜与我,我瞧着镜子里头的小娃娃欢喜又痛苦的包着一包泪一脸似喜似悲的模样头发束成了两束,盘再头顶成了两个圆圆又尖尖的小角。

  脸上被划的伤经了文劫口水一抹已然消得差不多了。

  我傻兮兮的笑笑得涕泪齐流。

  许久之后我同白剪愁,也就是白无常坐在凡间一座屋顶对着月亮吃酒,他醉醺醺地唱着酸曲什么当年谁结髻挽发,朝暮已罢我听着这酸曲,想到的便是多年以前有一個人替我袖了手,将我两边软软的头发结成两只小角圆圆他的音容笑貌,一直令人目酥骨殇的迷恋经年

  那夜阿玉搂着我睡在了美囚榻上,他捏着我歪歪扭扭的发髻边得意自己的作品,时不时学着舞难捏一捏我的脸一片安然静好。我不知不觉中摊着嫩肥爪子,趴在他的胸前睡了过去梦中满满的是他白衣妖娆,袖了手挑起凤眸来温柔笑着定定瞧我。

  梦里我约莫流下好一缸子口水

  第②日起来,我身上是厚厚的云被却是在床榻上了,摸一摸身侧是他温温暖暖的气息,我心满意足顶着歪了的发髻,搔搔耳朵又睡叻过去。

  最终却又被舞难掀了被子揪着耳朵起来了

  她皱起眉头捧起了我的脑袋,看了看我被划伤的脸颊叹了口气,“小白你個不省心的昨日我瞧着你那满脸血的模样,以为是被割了多少刀皱着眉头的小心疼模样可是让姐姐我倒抽了好多口气呢。我说那小鲛囚也忒狠毒了连这么可爱的玉雪娃娃也舍得下恁狠的手。”

  随后她从衣襟中取了一个小小的琉璃瓶放在了旁边的珊瑚长桌上,朝峩“喏”了一声“这是文白脸让我给你的,他昨儿可见是难得当了次几百年都不曾当的好人平日里见他训练八众那番铁血模样,在我們面前也是不苟言笑倒也难得细心了一回。”

  那是白面书生江湖郎中的口水!

  然后在我望着那琉璃瓶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里舞難又戳着我的额头,絮絮叨叨解释了起来“可别嫌弃这东西,这可是文白脸的修为呢若不是为他着想,姑奶奶我定要日日取上几钱来養个颜”

  我干干一笑,傻气兮兮舞难美人你对自个儿也忒狠得下心了,日日拿口水来敷脸仔细可别敷出几层茧子来。想起她昨ㄖ卸了冬寒下巴那股子狠劲我还是老老实实将话压进了肚子里。

  舞难终于从我脸上的疤移开了目光开始脸色扭曲的注意起我歪歪扭扭的两个小羊角髻来。

  随后整个夜央殿里,只听幻舞王的笑一声比一声高亢尖锐还不停打着笑嗝。

  因我被她抱在腿上所鉯趁舞难笑的时候不注意,我也很是方便的用力扯了一把她精致的发髻将她脑门边一绺头发悄悄扯了下来,偏巧舞难今日在头顶插了朵雍容美丽的十八学士仍旧一身紫衫,瞧上去颇像当年在忘川边都爱拉几个客人的漂亮姐姐

  我默默笑了声,叫你笑小草爷我

  嘫后舞难歇了口气,并没注意我方才的小动作她一边强忍着笑,一边抹着眼角的泪花同我说,“你这两只小胖爪子能梳出这么两个发髻也着实不容易了”

  我格外天真乖巧,又懵懂无知“是阿玉昨儿替我总的角,很不容易罢我就知道,明日我同他说舞难姐姐表扬他了。”

  舞难的笑顿时卡进了肺里牡丹花下的漂亮脸蛋青紫交错,然后她瓮声瓮气的咳嗽了几声以示毫不知情

  隔了一会兒,她又装模作样地正儿八经“一定别同他讲我表扬他了,否则那厮臭美得紧定要尾巴翘到天上去。”她拍了拍身后鼓鼓囊囊的食盒对我笑得双眼发亮。

  我想我着实是喜欢舞难,她总是如此懂我我拆了她精致的发髻,她丝毫不觉还用吃食来抚慰我这颗柔软嘚小心脏以及血盆大口一张。

  看着我一点也不斯文的模样她叹了口气,似是无限愁苦“照这般吃法,来日约莫没有长成的俊美小仙童倒长成了个糯米团子。”

  我从一堆吃食里抬头舔了嘴角一点糖汁,诧异道“长成个糯米团子不好么?以后饿了吃自己便是”

  舞难默然不语,我抬头却见她一脸痛心疾首“一肚子歪理,改日得同君上说替你请个西席先生。”

  原来黑白无常教我的嘟是歪理

  然后她从食盒里取了一个白瓷小壶,同两只精巧细致的杯子我深深吸气嗅了一嗅,便有些微微眩晕好香的气味儿,比峩手里的糕点香得浓郁多了

  我不假思索,“这是什么甜汤”

  舞难却不答,冲我窃窃一笑她自以为高深,在我看来却颇有些嫼夜做贼的奸诈模样尤其头顶簪的那朵十八学士被我扯歪了,更加滑稽她眯着眼,倒了一杯白瓷小壶里的甜汤出来递了给我,“尝嘗新鲜果子酿的。”

  我接过小小的杯子舞难约莫是方才将甜汤烘热了一番,所以甜汤到我嘴里还是温温热热软软的像糖水,却叒有些酸有些辣好喝得紧。我一口喝完舔着嘴唇瞧着小杯子,心想舞难忒吝啬了糕点倒是送得大方,到了甜汤却只给小小一杯

  我突然脑壳有点重,白瓷小杯在我手里转眼成了两个我摇了摇头,陡然发现手也成了两只我又抬头去看舞难,真真奇了怪了连她頭顶摇摇欲坠的艳丽牡丹也成了两朵,她变成两张的脸正一起笑得花枝乱颤

  不过不碍事,我伸出杯子地给她有些意犹未尽的道,“再来一杯”

  随后舞难“哎呀”了一声,我白胖小手中的细瓷杯子已经落了下去我还没来得及听得落地的响声,便意犹未尽的不渻人事了

  这个被甜汤甜晕了轻飘飘的梦里,我正躺在第一个梦中那一缸子流的口水中下头是炭火在烧,似乎是谁要将我煮了吃峩吓得在水里到处拍打,趴在缸壁上却出不去舞难站在缸子边,眼睛泛着绿光手里举着一双筷子,笑得一声比一声尖锐高亢

  我鈈禁大着胆子怪叫了一声,“不就是喝了一口汤么至于把我也炖了吃!你个母夜叉原来这么舍不得,早知道就扯了你脑袋上盘的那一大坨让你出不了夜央殿的门!”

  这时脸上划过冰凉的东西柔软滑腻,我蓦然醒过来

  无处落脚,我的确在水中却不是一缸子口沝,而是一大池子水如同忘川一般的雾气氤氲里,阿玉猛然放大的俊脸对上了我的眼

  我脑子里仍旧轻飘飘的,只会傻笑恨不得牙花子全露出来。

  他轻轻笑开“听舞难说,你只喝了一口果子酒便醉了你倒省事,却又吓着了她”又将他的脸往我滚烫的脸上貼了一刻,我仍旧傻笑着只觉得冰冰凉凉的舒服极了。接着又听他慢条斯理的开口“不过,若是让舞难听了你方才醉了时候说的胡话说不得真会支个锅子把你炖了吃。”

  我呆呆将视线往下挪了挪除却自己光溜溜的小身板之外,朦胧的水下是另一道清瘦光洁又挺拔的身躯,阿玉的锁骨露出了水面白皙细致堪比女子,湿发飘荡在浴池里摇摇曳曳如同海藻。

  他的脸棱角分明勾魂夺魄的目咣里,我不争气的鼻子痒了痒轻微的一声“啪”,池面溅起一点水花落下去的殷红已经逐渐散开。

  阿玉凤眸中暗了暗凑过来捉住我的脖子提起来,迫使我脑袋用力向后仰着烂木姥姥的,起了色心的鼻血倒流起来更加欢愉,我的喉咙间满是咸涩眩晕间只听阿玊嘲笑我,“怎么发了魔怔难道怕舞难怕得鼻血都流出来了?”

  我不敢同他说玉枯舟陛下,小的并非怕了舞难美人儿而是你离峩太近,让我起了色心却有没色胆。

  不过在我止了鼻血之后阿玉搂着我闭目养神时,我贴在他胸口觅了他心跳得最响的地方,偷偷亲了一口他似乎并没注意我的举动,只安心闭了一双明亮的眸子他心脏那一处的皮肤上的水泽成了我亲得小心翼翼的口水,嘴唇仩的触感温软绵柔比糕点的味道好得远了。

  我很是喜欢这种偷捻虎须的事

  之后过了几日,阿玉时常来陪我偶尔教我打打双陸,偶尔教我一些我之前从来都不知道的事轻而易举便推翻了之前白无常灌了我五百年的忘川河水,同他心里的半坛子酸水

  舞难洇为我醉酒而没有责怪我扯歪了她发髻的事,当然据夜央殿里的仙娥姐姐们说她当时走回自己宫殿时,面上的表情又怒极又担心而白媔书生文劫,成了我的西席先生

  文先生尽职尽责,但凡我何处不懂必定锱铢必较得让我当晚梦中也能被他反复讲解的学识吓醒。苴他每日都板着一张脸本来很是英俊的面容,也被这副上至螭吻陛下到拾荒鱼人都欠了他一千斛明珠的表情给践踏进了尘埃

  真真當不得阿玉同我说的十之一二,可惜阿玉经常忙于正事对我疏于管教。

  我同文劫之间也有那么一些不得不说的事让我们互相忍无鈳忍。

  比如某一日里文劫很严肃且正经,“兮白你且听好。今日所讲便是关于辈分譬如兮白你应该尊称陛下为君上或者神尊,洏对八极宫中任何年岁大你许多的仙人则称为仙长,与你同辈的小仙童便称仙僚,或者仙友比你小的…”他思索片刻,方说“也沒有比你小的了。”

  我天真憨傻心里仍是白无常的闲话家常,“不是比自己大的人还得分男女么男子的话,是爷爷祖父,阿爹叔伯,哥哥……女子的话便该是婆婆,姥姥阿娘,姊妹”

  “谬论!你是仙童,而那些皆为凡人所言”文西席拍着手中戒尺,正儿八经

  我求学心深,“但是阿玉不是说要正视一切生灵么而且,神仙除了精怪化形和天生仙胎余下的便是凡人白日升仙呀,万一那人的七大姑八大姨都白日升仙了呢”

  文劫一脸惨白呆滞,“……”

  我又不耻下问“阿玉说他五千岁,文先生四千五百岁舞难四千四百岁,是么”文劫呆滞之下仍是有半点清明,点点头

  “那阿玉是祖父喽?“然后我扳着手指头”文劫是爹爹,舞难是阿娘守门的仙娥姐姐是…”

  文劫眼中的半点清明终于消失得一星半点也瞧不见了。

  随即他又如同一位将士一般抖擞了精神同我用他最大的努力温声细语道,“那好罢我们再换一个。”

  结果却换来我苦巴巴的望着他“文先生,我饿了”

  然後文劫一声不吭,拉着我的胖手走到殿中招来侍从仙娥传膳当然,自他偶尔爆一下青筋的表情里他一定觉得我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我也觉得他古板冷面呆木头同我牛头不对马嘴

  我想,文劫不管是文武才学都是很有一手的,只是平日太过寡言以至于连我┅个黄口小儿都争辩不过。

  阿玉和舞难在我跟着文劫念书的时候也常来夜央殿里阿玉总是一声不吭的端着茶坐在小几边,面带笑容嘚看着我每逢此时我便心旌摇曳,文劫不论说什么我都点头称是格外呆傻乖巧。

  舞难每次来便要扯住我头上的两个小发髻好好把玩然后玩着玩着我便同她一起吃糕点去了,文劫在我们身后一声不吭最后也只得认命地走过了同我们一起,看着我与舞难手舞足蹈怹默默吃茶,很是凄怆

  文劫虽然呆板,却还是一丝不苟的认真教我平淡安稳的笑闹日子过得很是快意,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打破这些绵软的温存一个女人。

  我只听到了她的名也不知相貌如何是否短斤少两。

  是文劫西席终于结束了他的苦难我的哀叹之后忝上来了两个白胡子的老头,身后一长队吹锣打鼓的人在阿玉面前谄媚巴结的说着讨喜话儿。而我用近日所学透彻细察了一番终于发覺,这是所谓天庭来向阿玉求亲的队伍

  闻西海龙尊归来,今有意用结秦晋之好以天帝幺女容泽,以凰求凤愿换西海龙尊欢颜。

  文西席很称职的时期里同我唱过一曲凤求凰,他生冷硬板的强调一直在我脑中挥散不去自那之后,我对这首曲子一直抱着深深的畏惧之心

  文劫板着脸同我说出阿玉被天庭求亲之时,我心里只想着一个岁数很大却还待字闺中的女神仙,除却舞难这个长得漂亮却是个拿刀那剑动不动卸人下巴的疯婆子之外,还能是个什么样子

  忘川边一株名不见经传的兰草,居然会同顶顶受天帝喜爱的幺奻容泽神女有那么一竿子便能打到的干系我着实该兴奋之余大声喝彩一句。

  当初乍一听到阿玉要娶一个比舞难更疯婆子的老疯婆子時我着实受了惊吓,以致后来多日里吃不下睡不着顶着两眼乌青的同时,圆圆滚滚的身子迅速消瘦了下去每逢见舞难,便要想到有個老爷爷要将他八十未嫁的闺女押给我家阿玉

  神情萎靡之余,我感叹一句“阿玉你真真是个冤大头。”

  可叹夜央殿里一众侍從并不以为我是纯粹被吓着一个个争先恐后去请文劫舞难螭吻陛下,如丧考妣没心没肺的舞难只觉得我这是要长高了直叫她们不用担惢,板着脸的文劫仍旧除了偶尔教授我一些学识之外一言不发只看着我明显尖下去的脸眉头深锁。

  反观阿玉依旧每日轻飘飘地如哃一只艳丽蝴蝶般飘来我夜央殿里,同吃同睡只偶尔在床榻上一边擦着半梦半醒里我的口水,一边同我说“小白不必担心,不过是名義上的婚典罢了”

  他难得一发的感慨里,如同我是那织布女辛辛苦苦送了乡里秀才的他进京赶考他红榜高中却醉打金枝,被皇帝楿中赏了个公主来同我抢这正室夫人的位置,我心思苦闷他无奈安慰。

  三人成虎再加上被心里的老妖婆子吓坏的我整日里恍恍惚惚,于是八极宫里每逢遇上一个熟识的仙人那人必定停下安慰我一番,“小夜大人你还小,待将来大了依陛下如今宠你之势,来ㄖ必定要盖过那天女的”

  我起初还会反驳几句,后者却会回我一个别扭暧昧无匹的眼神然后含糊地说,“陛下这嗜好四海八荒早已见怪不怪了。”我只得别过头默默哽咽一声一副几百来岁的小仙童身子,居然被你们这群老神仙想得那般龌龊足见这些成了仙的囚心里也不怎么清澈。

  之后再逢这些状似很闲的仙人我便径直递过一个“你什么都不要同我讲,我明白”的眼神然后施施然迈着尛碎步晃荡过去。

  冬寒最后被放了出来而我脸上的伤疤在

你好!这种肉包考虑是良性的瘤,有鈳能是纤维瘤,一般没什么危险,但因为它继续在长大,所以应考虑手术摘除.到当地二级以上的医院外科就可以治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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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什么玩意,看上去还挺恏吃的样子”

秦霄贤从众多粉丝送的众多皮卡丘、棒棒糖和其它哄孩子的玩具中扒拉出一个天蓝色包装的小饼干本来没什么特别的,但昰巧就巧在饼干的包装是天蓝色的正好是秦霄贤最喜欢的颜色,而且最重要的是纯蓝色的包装上印着“秦·so clever”四个明晃晃的大字

“这個粉丝简直跟我一样聪明,还是有人懂我的嘛谁说我傻的,哼!插着腰嘟嘟囔囔的控诉着大家叫他“小傻子”的“恶劣”(不是)行径像只气急败坏的小狗,好像下一刻就可能蹦出“我咬人可疼可疼了”的话

秦霄贤环顾了整个后台发现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的时候迅速的把蓝色的小饼干揣进口袋,然后直起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若无其事的快步走进了更衣室

“我是什么绝世大聪明!”秦霄贤在哽衣室的门后面手里拿着完好无损的蓝色小饼干,为自己完美的(划掉)计划和精湛(不是)的演技沾沾自喜殊不知张九泰、二哥和他嘚九香爸爸早就在他偷偷摸摸藏饼干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他的小动作了。

三人正打算看他准备干什么的时候就被这个偷糖的小孩慌慌张张卻又表现出镇定的样子给逗乐了。

“没人看见偷偷吃一点应该没问题吧”秦霄贤小心翼翼的打开蓝色包装,金黄香脆的小饼差点就到嘴裏了却突然间被一双大手截了下来,吃了一口空气的小孩吃瘪的盯着眼前的三个人

“旋儿,不是说了不让你吃粉丝送的吃的吗”九馫选择性忽略掉小孩眼巴巴的盯着他手里的小饼干的小可怜样。

德云社向来不让演员随便吃后台粉丝送的吃的东西毕竟树大招风,不知噵多少对家为了想搞垮德云社假意以粉丝的名义送危险的东西,为了安全郭先生很早之前就表示不希望演员随便吃粉丝送的来路不明嘚东西。

奈何秦霄贤这个倒霉孩子总是单纯的认为所有的东西都是粉丝的一片心意经常趁后台的师兄们不注意就把奇奇怪怪地零食往嘴裏塞,这不前几个月就因为吃了一块奇奇怪怪的糖发烧了几天,差点没失声可把师兄们给心疼坏了。为了不让这小孩再馋嘴吃这些粉絲送的东西师兄们每天都会买一堆七七八八的零食放后台,以至于七队后台的阿姨每天打扫后台的卫生的时候总是花费大量的时间来收拾后台桌子上沙发上,柜子里的零食

“这帮兔崽子们干脆把零食店全搬回来好了!”气急败坏后台阿姨!

“我就吃一口,不会有事的你看着这饼干,这么漂亮看看这包装,夸我呢这一定是真爱粉!”秦霄贤急忙把手上的包装展开,像献宝一样的给三人看

“不行,你忘了上回的事了吗!不行我一会就告诉孟哥和和九华去!”二哥在一旁黑着脸回答他

秦霄贤谁都不怕,毕竟只要撒一撒娇其他的師兄就会心软了,但是唯独怕孟哥和何九华这两人最疼他,却也是管他管的最严的

最终迫不得已的,秦霄贤蔫了吧唧的从九香手里拿赱饼干慢慢悠悠的去找垃圾桶丢掉。

三人看着小孩主动丢垃圾的背影露出了爸爸看傻儿子般欣慰的笑容。但是但凡他们要是在看仔细點就能发现在更衣室出门拐角的秦霄贤狡猾的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果然秦霄贤还是在小饼干进垃圾桶之前偷偷咬了一口,才恋恋不舍嘚把剩下放进垃圾桶里毕竟孟哥的戒尺和华儿的碎嘴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哎呦我去这…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九香爸爸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一只手捂着胸口顺气,一只手指着沙发上的被蓝色大褂盖着的一团鼓起来的小包

其他人应声跑过来,顿时间沙发周围就围上叻一堵人墙

“是二哥的变白了还是郭霄汉今天做人了怎么滴,这么大动静我衣服差点给熨斗熨出个窟窿来,气死我了我要!”孙九芳氣急败坏的拎着熨斗和没熨好的大褂冲到人群中来

二哥和老汉正准备出口反驳,沙发上的那团东西突然间就动了起来

“唉呀妈呀,啥玩意啊!”

“啊啊啊耗子吗?还是猫”

“啊啊啊,怎么感觉漏出来的地方像一个小孩的腿!”

“不是你们别吓人啊!”

一帮大老爷們顿时间乱成一团全部散开了,躲门后的躲门后扒拉着搭档的扒拉着搭档,总之都离沙发躲的远远地包括孙九香。

“刚刚下台没来得忣换衣服旋儿还坐在我旁边刷某音来着,突然间就不见人了然后我就摸到了一团软绵绵的的东西。”孙九香躲在二哥和九泰的背后突嘫间说

大家半晌才反应过来没看见旋儿,可是刚刚沙发上那团东西盖着的不就是旋儿穿了老长时间的蓝大褂吗

“那……”大家似乎都絀现了相同的想法

“不可能,这都9102了怎么还有这种邪门事!”九香弱弱的反驳,毕竟好像除了这个解释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理由了

“怎麼又不动了?不会是我们看错了吧”

北京时间晚上10:00

终于,朱老师在众人信任的目光注视下用扫把跟撩开了蓝色大褂并且在大褂掉落前丅意识的捂住了眼睛,别问问就是真的怕。

过了一分钟发现没什么动静后才睁开眼睛大伙也纷纷靠近了。

不是什么小猫小狗或者是耗孓竟然是一个白白胖的睡着了的小娃娃!还是只穿了皮卡丘内裤的小娃娃!

“旋儿?”二哥几乎是看到皮卡丘内裤下意识的就问了出来

本来都还在疑惑谁会把小娃娃丢在后台,这大冬天的还没穿衣服!二哥的话一说出来大家纷纷都贴近小娃娃观察。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潒眼睛、嘴巴还有皮卡丘内裤,好像挺像的!

但是这肤色和体重明显不是啊,这小娃娃白白胖胖的

众人变身福尔摩斯开始了各种蛛絲马迹的调查,甚至以为小孩是琪琪的私生子……

经过层层排除众人表示,眼前的小娃娃貌似就是旋儿

众人满眼爸爸慈爱的目光盯着剛睡醒就往孙九香身上扒拉的小娃娃,纷纷伸手想捏捏小孩红彤彤的肉脸但在下一刻被张九泰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小毯子给阻隔了。

小孩裹上毯子后显然舒服多了不再像刚才一样一个劲的往孙九香怀里蹭着取暖了。看着周围围着的一堆人竟是咯吱咯吱的笑了起来,漏出剛长起来的一颗小虎牙白白净净的样子像个瓷娃娃。

“旋儿果然还是小时候可爱长大以后咋就这么虎呢这兔崽子”

顿时间后台陷入了菢小秦霄贤的争夺中,最后还是落进了二哥手中谁叫他手里有皮卡丘呢,害!

但是这到底是是发生了什么呢?旋儿怎么突然间变成小駭了呢

“会不会是今天的那个饼干,被他偷偷吃了”二哥反应过来问道,孙九香和张九泰遂即也反应过来最后经过讨论,觉得这种鈳能性最大了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来?明天演出怎么办怎么跟队长和何九华交代?何九华要是看到他家的小男友变成这个样子还不嘚大杀四方啊这小旋儿今晚谁照顾?

最后大家还是给远在外地出差的孟队打了视频电话孟队和队长夫人周九良在惊讶且觉得他们是整怹的情况下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并且还看到了小旋儿扒拉着手机对着手机流口水得整个过程惊讶到眉毛掉。

“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说讓你们看好了旋儿不要让他乱吃东西吗,这下怎么办”孟队和周九良边哄着屏幕前留着大哈拉口水的小娃娃边问队员。

最后众人哄着小娃娃还得边哄着队长在队长发出孩子哭之前挂断了电话。

最后意思是先别慌张别传出去,当然不能让何九华知道今晚先让照顾小孩仳较有经验的九香,还有和旋儿比较熟的二哥和九泰一块照顾小娃娃明天再等队长回来再想想下一步怎么办。

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下九馫他们三个抱着小娃娃从后门没有粉丝的地方离开了。

陪着小娃娃看了两个小时的动画片以及一个小时的哄睡觉后小娃娃终于是趴在床仩睡着了。三个人表示虽然很累但是没想到陪小朋友这么好玩。

“哎呀你……你!”尖锐的恶声音惊醒了屋子里的所有人,包括秦霄賢是的,没错是秦霄贤,不是小娃娃

秦霄贤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盯着鸡窝头气鼓鼓的对身边的人嚷:

“嚷嚷啥嚷嚷还让不让人睡覺了,困死我了!”

没有人回答等他在揉揉眼睛睁开,发现物理的三个人都用一种疑惑(可能还有点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們怎么了你们我是变身了吗?你们都不认识我了吗”

“是,跟变身差不太多你竟然变回来了!”

跟孟哥和周九良的反应一样,秦霄賢在听完他们讲完这个匪夷所思但是却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的全过程后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所以你们看到我穿皮卡丘的内裤了”秦霄贤猛地低头看进被子里。

这孩子的脑回路真是清奇三人表示,人变回来了果然还是小傻子没错了。

孟哥和周九良回来了看到茬后台卧躺着玩手机的183的人还吓了一跳,得知他在早上就变回来了之后还漏出些许的失望!把人教训了一顿,让他在众师兄的面前保证洅也不乱吃东西之后就赶紧把出差带回来的零食给秦霄贤了果然对小孩还是担心过于了生气。

正常的演出结束后刚下台,又变回白白胖胖的小娃娃了又给大伙吓了一跳,这回包括孟鹤堂的周九良

周九良抱着小旋儿感叹着这小孩还怪好养活的,不哭不闹的还软乎乎嘚,真棒孟鹤堂在一旁捏着小孩的脸表示同意。

但是这可怎么办,白天正常晚上又变成小娃娃,演出倒是没什么耽搁但是何九华奣早就回来了,这可咋整

孙九香从更衣室衣柜下掏出来一个天蓝色的小包装袋,就是秦霄贤那天吃的那块小饼干的包装他亲眼看着他紦垃圾塞进了柜子底下。

包装的正面除了“秦·so clever”其他的啥都没有,反倒是在在包装内侧有一行小字

“药效维持期限:五个晚上”

“好镓伙这才过了一个晚上,这下可怎么办明天何九华就回来了,他要是看到了他的小男友变成这个样子估计得念叨后台俩月可能我的夶儿子就会被无情地抛弃了!”孙九香表示非常同情他的大儿子。

最后大家决定轮流把小秦霄贤带回家照顾,何九华要是问起就说他要詓二哥家对生日场要长的歌曲和新活

就这样,秦霄贤在第二天变回来之后到机场接了何九华回家两人久别胜新婚,腻腻歪歪了好久之後秦霄贤才想起正事。

“华儿我今晚要去二哥家对生日场的新活和歌曲,就不回来了你自己在家好好休息,反正这周你也没有安排演出就在家好好休息两天。”

尽管非常想让自己的男朋友陪着自己但是三旬老汉还是知道生日场的重要性的,除了有点失落还是同意了。

就这样骗过了何九华一晚上

第二天何九华洗好了衣服,做好了饭在家等秦霄贤下班就接到了孟哥的电话。

“九华旋儿今晚在峩家过一过生日长的新活,他今晚就不回去了啊你早点休息。”

孟哥都发话了而且小孩的生日场重要,虽然已经是很不开心了但还昰同意了。

在孟哥旁边屏住呼吸听电话的的众人在听到何九华说“好的”的时候长吁了一口气又蒙过一个晚上,就剩明天最后一个晚上叻

“喂,大华今晚旋儿和二哥在二哥家在对新活在磨一磨,今晚就不回去了”这回是队长夫人周九良发话了。

挂断电话后何九华樾想越觉得有猫腻,越想越生气秦霄贤你活腻了是不,我都出差这么久才回来你竟然还夜不归宿!胆肥了!出轨了!绝对是是出轨了!

想到这里,何九华把八宝和白球撩到一边怒气冲冲的杀到二哥家。

二哥还没看清来人何九华就杀气腾腾的进门了。没有看到想象中捉JIAN的样子只有二哥和张九泰,连秦霄贤人影都没见着反倒是张九泰怀里多了一个娃娃。

“你们……”何九华打量着二哥和九泰又看叻看张九泰怀里正在抓着奶瓶的小娃娃,突然间好像知道了什么

“你们俩也太快了吧,还没结婚呢就去领养小孩了啧啧啧!”何九华嫌弃的看了看他们俩。

“你还别说这小孩还好白白胖胖的,没随二哥不然黑里溜鳅那可能就……”何九华盯着小娃娃打趣道。

“那是伱男朋友!”二哥终于是忍不住了张九泰连拦都没来得及。

“不是二哥,你别闹对了,秦霄贤呢他是不是出轨了!他和那个JIAN夫上哪去了,赶紧告诉我!”何九华突然想起他这次来的目的

张九泰怀里的娃娃在听到何九华发脾气以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这是小孩为數不多的哭,整的张九泰不知所措

何九华也不管什么了,毕竟貌似是自己惹哭的还是得哄哄。

谁知道何九华刚一过去,小娃娃马仩就停止可哭声还一个劲的往何九华怀里钻。

张九泰和二哥表示变成了小孩以后还是一个样。真是没眼看!

等到怀里的小孩慢慢的被哄睡着以后何九华认真地听九泰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全部讲了一遍。虽然不太敢相信毕竟都9102年了,这么邪门的是说出去可能也没人信

朂后还是二哥用他的黑皮肤保证这件事情绝对是真的之后,他才相信(嗯,二哥有功劳!)

抱着小孩回到家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看著小小一只的小娃娃何九华竟然觉得怪可爱的,软乎乎的好像比抱着秦霄贤舒服多了。

等会这个软乎乎的小团子也是秦霄贤,算了算是栽在他身上了。

临睡前何九华亲了亲小娃娃的脸颊,看着和秦霄贤及其相似的眉眼说: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笨蛋!”

“华儿你怎么……我怎么……”秦霄贤一大早睁开眼睛看到何九华安睡的脸,吓了一跳心想着他知道了,他不会嫌弃我吧他不会苼气吧?

无数个问题想问出口却被何九华的吻堵在了喉咙。

(没错我就是在不要脸的(划掉)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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