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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班的撒旦大人 - 简书
隔壁班的撒旦大人
字数 12122
文案:我叫雍和璧,在文斋高级中学上高中。可以说,我是个传统的女生,从未搞过除了学习之外其它唧唧歪歪的东西。每天上学放学吃饭三点一线似乎就是我青春里的主旋律,不过我有一个很特别的爱好,就是写小说。也许我的青春注定要在那个晚上被某人改写,但我从未想过,我和他的一切竟是这样开始的——从学校出来,已将近11点——我从未试过这么晚才回家。夏夜的风透着些微的凉意。我快步穿过路旁边的酒吧,心中只想赶快回到家。就在我经过一间名为“邂逅”的酒吧时,突然,一个黑影窜了出来,一下从身后拦腰抱住了我。“阿璧……你来了……阿璧……”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偏偏就逮着了我呢?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他是故意的——“你放开我!”我吼道,怒气从脚底蹭蹭地窜了上来。“我不放!”那人耍赖道。抱着我腰的手越收越紧。“你!”我一怒,手肘往身后猛地一击——扑通一声!我转过身,看见那人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可那天不正常的似乎不只他一个人——甚至是我,不然,我怎么会把他背回了自己家里来?虽说我是一个人在校外住,但就这么随便背一个不认识的男生回家怎么看似乎也是不正常的吧?可令我崩溃的不止这个……第二天,当我从学校回来之时,却惊讶地发现我家的房门开着,很多人进进出出,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搬进屋子里。当我奔进屋子里,赫然发现那堆了满屋子的行李箱中间,站着一个男生。夕阳的红辉均匀地包裹着他,他周身仿佛辐射出耀眼的神光,而他精致俊美的脸庞上却挂着极美以致妖冶的微笑,让我看到他的第一感觉便认为他是天使投错胎成了撒旦——“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冲到那男生面前,瞪着他质问道。谁知道这人私闯民宅到底是何居心?“当然是从大门进来的啊。”男生好笑地欣赏着我风云变幻的脸色,扬了扬他手上抓着的一枚钥匙。难怪我今早出门的时候找不到钥匙……“那……你这又是干什么?”我指着堆了满屋子的行李,疑惑道。当然,若是这人把屋里的东西往外搬,我绝对会把他定位在“入室偷窃犯”上。但现在事实恰好相反,竟一时间让我不知道该如何理解这个人“非一般的思维方式”了。“我以后要住在这里,自然是要搬点东西过来。”男生扬起嘴角灿烂一笑,道。住这里……以后住这里?!“喂,这里是‘我的’私人住宅!”我大脑卡壳了将近一个世纪,这才终于反应过来,语气不善地瞪着他道。“可是……是你妈同意我住在这儿的哦。”男生诡异地一笑,幽幽说道。这时,我的手机非常诡异地响了起来……可以说,那一刻我妈妈的电话来得异常邪门,但无论是因为那一句令人震惊的“女儿啊,他是你指腹为婚的对象哦”,还是那男生同意付的天价租金,总之且最后他都住了下来。当然,对于我这种有原则的新时代女性来说,“借租合同”什么的总是必不可少,而这样的桥段在某些韩剧里散发着YY气味的剧情居然有着惊人的相似度。不过,真正的灾难似乎并不止这个。我一开始以为我签的不过是“普通的”借租合约,而我家里唯一的麻烦就是多了一个人,多了一张吃饭的嘴。然而当第二天我到文斋高级中学上学时,却发现全校都在讨论着一个男生,传说他是如今高居“高校联盟最受欢迎校草”榜首的“珍稀型”帅哥,如今在各高校中红透半边天,甚至有人在高校中建立起“粉丝团联盟”。传言此帅哥不仅外形俊美,还精通十八种武艺,曾在与市里有名的黑道组织的冲突中连挫对方200多号人,由此得名“撒旦魔王”。现在转学到了我的隔壁班。当然,像这样子夸大其词的传言并没有引起我过多的留意,但我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知道了这位“传说中的校草”到底是何方神圣,想必各位不用猜也能想出来:他就是死赖在我家里,与我签订了“借租合约”的男生,他叫安金明。在我的认识中,我和他在学校里是不会,也是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即使我和他的班级离得那样近。但似乎有人不这么认为——我像往常一样来到学校的饭堂吃午饭,我坐在饭堂的长桌上,不多时,饭堂里突然响起一阵喧哗,我奇怪地抬起头,正看见安金明修长挺拔的身影闯进了饭堂里。白炽灯微弱的光线洒在他身上,他周身仿佛放射出万丈明光。他瘦削俊朗的脸庞,深邃带笑的凤目,挺翘的鼻子,红润而浅笑着的薄唇,仿佛是从明光中幻化而成的。他身上的一切,仿佛是幻化成形的虚幻之梦,带着几分神秘,几分妖冶。无怪乎他能成为超级校草了。我愣愣地看着他,回神间,他竟已端了饭盘坐到了我对面。我心下一惊,立马低下头假装没看见他,若无其事地扒着饭。“怎么,不打算理我吗?”安金明无所谓地扫了一眼悄悄在他们这桌周围落座,又偷偷地拿出手机给他们(或者只是他)拍照的女生。“嗯,”我抬眼扫了一眼四周,语气平静地答道,“根本就没打算认识你。”“可是怎么办……”安金明眨了眨他带笑的凤目,托腮望着我,认真道,“怎么办呢,我可不打算让你不认识我。”听罢,我忽地抬眸看着眼前这个男生,心房乱撞的同时,大脑里警钟大作——他,不像是开玩笑!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安金明就突然站起身来,俯身在我额上印下了浅浅的一吻!我听见了自己大脑中有类似机器出故障时发出的“咔咔”的声音;我听见了周围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还有相机“咔嚓咔嚓”的频响;我听见了心脏“砰哒砰哒”的声音,也听见了自己烧红的脸蛋上热气“嘶嘶”地冒出的声音……“你……”我惊诧地望着安金明此刻悬在我眼前的俊脸,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了。“借租合约第五条,”安金明像是嫌我现在的心不够乱似的,头一偏,嘴唇贴在我耳边轻声呵气道,“房东有责任为房客提供一日三餐。晚上,我要吃红烧肉。”他如此暧昧的动作令周围的花痴们再也无法冷静了,一声盖过一声的惊叫声和拍照声一时间让我的耳朵都无法忍受。安金明炙热的呼吸喷在我耳朵上,我的耳朵仿佛是被火烧化了一般,融化了,那残渣掉在地上,一下子升腾起股股青烟。我想那厮不是开玩笑的,起码他“撒旦魔王”的威名不是白拿的。可不是,第二天我回到学校,就发现:出事了——我还没走进教室,就听见一波接一波的惊叹声从我们班汹涌而出,更有不少人围到教室门前,往里不住地窥探着,更离谱的是,看见我走近,还有不少人涌上来“迎接”我的到来,而那打头的人正是我的闺蜜明雪。“和璧,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哇。他很好浪漫哦!他是谁啊?”明雪眨巴着她的大眼睛追问我道,其热情劲头直逼专业狗仔队。我一脸莫名其妙,但是当我在“万众瞩目”下走进教室,看到了我的座位后,我立刻明白了:我的座位几乎处在教室的正中央。此时,我的课桌上围着一圈盆栽的绿色植物,每盆植物边上都插着一张巴掌大的心形硬纸片,上面皆留有一句话,比如说:“和璧,我爱你”、“雍和璧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许和我抢!!!”或者是“我们交往吧,和璧!”之类莫名其妙的句子。在盆栽围成的心形图案中央,放着一份蛋黄煎成的心形煎蛋、一块芝士蛋糕以及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更夸张的是在课桌边沿、椅子周边甚至椅子底下都插满了白玫瑰和红玫瑰。我当然知道这杰作到底是谁弄出来的。但是我可没那么神经大条把“安金明”的大名传出去。可是,即使我有息事宁人的意思,学校里一些好事的八卦因子们也还是把昨日安金明和我吃饭时做出的出格举动与这件事联系在了一起,甚至有传言,我那“潜伏中的神秘男友”其实是“校外神秘校草”或是“神秘企业大款”。一时间舆论喧哗,扰得我的生活一片乌烟瘴气。不过呢,嘴毕竟长在别人身上,我也控制不了,于是我采取了“听觉自动过滤”与“时间消磨”政策:照旧吃,照旧睡,照旧上课,也照旧写小说。想来那有“撒旦魔王”之称的安金明也是个有眼力件儿的妙人儿,没有我的点头,便依旧甘愿做那“在背后送花的神秘男友”,始终没有向别人提过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秘密。不过,安金明一个人不正常就罢了,但不可思议的是我的闺蜜明雪竟也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和我不同的是,明雪是个很典型的女生:喜欢交朋友,喜欢漂亮衣服,当然最重要的是:喜欢八卦,更喜欢帅哥——是的,安金明作为帅哥中的极品,明雪深深迷上了他。被帅哥迷住的女生是非常可怕的,但可以直接用美貌俘虏了作为我铁杆粉丝的闺蜜明雪,让她反过来支持别人的帅哥却更是可怕——安金明就是这样可怕的人,这当然也很对得起他“撒旦魔王”的称号了。譬如说那次体育课——“和璧,和璧!你快看那儿!”我顺着明雪的方向望去,竟看见安金明穿着一身雪白的西装,怀中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缓步向我走来。我眉角一跳,就这样注视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了我面前。“99朵,一朵不多,一多不少。”安金明带笑的眼眸在玫瑰花束上方闪烁着,耀眼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只有愣愣地站着,看着他。“和璧,是不是高兴坏了?有帅哥送花给你呢,还不快接。”站在我右边的明雪捅了捅我的手肘,兴奋地提醒我道。“我……”我看着眼前这一束鲜红欲滴的玫瑰,迟疑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你不是说你喜欢浪漫的男生吗?”安金明解释道,把一大束玫瑰花往我怀里塞了塞。我喜欢浪漫的男生……我皱了皱眉,这不是我在博客上的一个小角落里留下的一句话吗?可我的博客上绝没有任何关于我自己的真实信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或许,没有一个女生可以在他这样猛烈的攻势下还能保持淡定的神色——又或许,我不是个正常的女生。我自嘲。“对不起。”我推开捧到我面前的99朵玫瑰,低头钻出了人群。其实在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在说我傻:像安金明那样帅气又优秀的男生,别说是提着灯笼,就是提着100枚电灯,都是难找的了,为什么不接受呢?其实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包括明雪都不曾知道:我暗恋一个人,虽然那个人已经转学,去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但我依然固执地喜欢他。我不知道在时间的打磨下曾经的这份单纯的喜欢变成了什么样子。而安金明则更像一个温柔但粗暴的入侵者,捧着一束玫瑰却在狂猛地拍打着门板,我害怕,不知所措,他的出现让我原本平静的心海上翻起滔天巨浪,我一时迷失了方向,不知该如何应对……可是安金明就像一个无孔不入的细菌,渗透到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他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用最热情的方式唤醒正在沉睡中的我,用最直接的方式把我从迷茫中拽出——我像往常一样来到教学楼的天台看风景。这个往常没有人来的地方今天却又多出了一个人。当我走近一看:呵呵,这个人我认识,是我同班同学流月霜。我和他平时没有过多交谈的机会,想不到,他也喜欢天台这个安静的地方。看到我出现在天台上,流月霜对我招了招手。于是我走上前去,站到他面前,正要和他闲聊两句,这时,一个非常煞风景的人出现了:“雍和璧!”突然耳边响起安金明的一声怒吼。我猛然转过头,看见安金明高大俊朗的身影带着滚滚的杀气向我席卷而来,转眼就卷到了我身边。我诧异地看着他一把把我从流月霜的身边拉开,拥进他的怀里。然后他怒瞪着流月霜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和璧可是‘我的’女人!”安金明现在就活脱脱一打翻的醋缸子!“去!”我听见他的话,顿感一个头两个大。我一把推开他,正色道,“谁是你的‘女人’!说谎也不嫌牙疼!”“我没有牙疼,所以我也没有说谎!”安金明气势汹汹地逼近我,那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就连流月霜也看得皱了皱眉。“你!”我一时气结,竟不知用什么回敬他。然而更悲催的是,安金明不仅在学校实行“正面作战”,还在我家进行“敌后骚扰”——咚咚咚!“起床,雍和璧!雍和璧,快给我起床!”一大清早,我还没醒,就听见安金明的大嗓门像机关枪一样响了起来。我狠狠地把被子一掀,跃下床,猛地拉开房门,怒目一横,瞪着穿着白衬衫站在房门口的安金明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今天可是周末——请问有事吗!”“合约第五条,”我话音刚落,一张纸就举到了我面前,竟是那该死的“借租合约”,在我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安金明已经把合约纸收了起来,小心地叠好,塞进了裤袋里,“听好了,我要吃七成熟的太阳蛋,再给我准备一杯牛奶和一碗燕麦粥。”他交代完这些后,便悠闲地踱步到了客厅里,坐在沙发上,拿起报纸优哉游哉地读了起来。类似这样的剧情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不同的是,有人暗爽,有人内伤。我自认我自己是一个凡事都很淡定的人,但是,我的“淡定”似乎已经无法对安金明这种物种实现360度全方位免疫了。自然,要是“撒旦魔王”的骚扰级别只有这么低的话也太对不起观众了——难得的小周末,刚一回到家,给安金明做完晚饭后,我就一头钻进了房间里,开始我做喜欢的活动:写小说。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正当我敲字敲得正舒爽的时候,我身后房间的门突然“咚”地一下被撞开了。我吓得几乎把电脑一下掀到桌子底下去。当我怒气腾腾地转过身,看向门口突然闯进来的安金明,却瞬间被站在门口的“撒旦大人”脸上腾腾的怒气给硬生生吓住了。只见安金明剑眉倒竖,“噔噔噔”几步冲到我面前,像我大吼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写小说!”“我……”我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但我更不解的是我到底哪里惹到这位大人生气了,“安金明,貌似我‘这么晚了还在写小说’也不关你的事吧?”“谁说不关我的事?”安金明双眉一挑,理直气壮道,“你要是熬夜的话身体就会变差,身体一变差就会生不出孩子的!”“我生不生得出孩——喂!你真是莫名其妙!”我彻底恼了。这位撒旦大人的思维果真不是正常人所能理解的,“够了,你出去!”“雍和璧!你到底是睡还是不睡?”安金明突然双眼一眯,沉声说道。“不,我偏不!我得写完再睡!”我横道,用眼神和他抬杠。然后——“啊!你干嘛?快放我下来,你个疯子!”出乎意料地,安金明竟然弯腰一下把我拦腰抱了起来,然后“咚”地一声把我扔到了床上。紧接着,他也跳到了床上,一手拉上被子盖在我们身上,并迅速把我揽进他怀里。“放开我!”安金明的手紧圈着我的腰,我的脑袋贴在他胸口上。鼻尖盈满的尽是他的气息,整个被窝里有如被熊熊烈火包裹着。我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脑子里不合时宜地飘出网络小说里的经典桥段,我顿时慌了,语气一时软了下来。“好吧,我睡了,麻烦你回你的房间好吗?”“我不!”安金明竟脱口拒绝道。只见他双眼眯缝着,似乎很享受现在的时光。“喂……”我挣了挣,却发现安金明把我抱得更紧了。心像磁悬浮列车过山路般——在高速前进中颠簸。我的心一下乱了,“你……这样会出事的……”“不会。”安金明笃定道。“你会的。”“我说过我不会的——相信我。”安金明一下睁开双眼,那晶莹如黑曜石般的瞳孔里尽是不容置疑的神色——我一下呆住了。“嗯……你不是不会,是不能吧?”我不安地躲闪着他的目光,随意调侃道,却没想到,他还真上心了。“你敢怀疑我的‘能力’!要我证明给你看吗?”“不不不!呵呵,我哪儿敢啊?安大人……你能力超群……顶天立地……你……我求你快出去吧,哈?”“我偏不!”“……你走不走?”“不走。”“你再说一遍。”“我、不、走。”我死死瞪着安金明得意的笑脸,突然——“啊——你干嘛!”伴随着安金明一声惊天动的惨叫,我往他的胸口一口咬了下去。随后,我突然猛地松开了口,因为我发现,我“下口”的地方十分地“有争议性”:那是安金明胸口上那一点突出的地方。而更糟糕的是:我突然发现我的小腹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我一下囧掉了。“你……我……”我身体僵硬不敢乱动,似乎生怕面前的人突然化身成豺狼虎豹。“我保证不动你。好好睡吧。”安金明略显沙哑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而我竟也非常合作地不再做声了。唉,其实“撒旦大人”他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他有时会霸道得跟“坐上皇位,世界唯我独尊”的帝王一样,有时他的行为也会幼稚得如同三五岁小孩子,然而有时,他也是会温柔得如同三月的春风,吹得我心底一片姹紫嫣红——橘红色的灯火忽闪忽灭……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在楼道空洞地回响……然后是钥匙插进门洞里旋转的声音……“啪!”灯突然亮了——“啊——”“啊!”第一声是我叫的——事实上,我在看鬼片。第二声是安金明叫的,而他刚从外面回来。此时,他正站在门边,被我吓得愣了愣。“你干嘛不开灯?还叫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要强奸你呢。”安金明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反手把门带上,他脱鞋走进客厅,把手上拿着的东西放到电视机前的茶几上。“你这人真是无聊,”我瞥了他一眼,道,“快去,把灯关上。真是太影响气氛了!”安金明静静地凝了我一眼,竟非常听话地走开去关上了灯。然后他又踱回我身旁,和我一样坐在茶几下铺着的地毯上。他打开放到茶几上的袋子,取出一杯奶茶放到我面前,还把袋子里装着的薯片、鸡翅、烧卖等东西摆了满满一桌。“难道你要借我家开party,所以现在要来贿赂我?”我半开玩笑地问道,同时警惕地盯着安金明:这家伙什么时候变成“天使型温柔男”了?有阴谋,绝对有阴谋。“呵呵,你真聪明。”安金明笑了,一口亮白的牙齿在电视里播的鬼片的渲染下,让我心底的某根弦一跳一跳的,“这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party。”我看着他认真得近乎虚幻的表情,一时慌乱,于是连忙把视线转向电视,装作“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事实上,我还真看进去了,还被吓得不轻:双手紧紧抓着地毯上短得扒拉不起来的毛,害怕得全身微颤,却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开。然后——我突然发现安金明竟轻轻地揽上了我的肩头,把我拉进他怀里,他的脑袋抵在我头顶,声音温柔得几乎可以掐出水来:“真是的,怕成这样还看?”无论是霸道的他,幼稚的他,邪气的他,还是温柔的他,他的身影似乎无处不在,慢慢而悄无声息地渗进我的生活里,甚至是……我的灵魂……而我的心就好像一座从不设防的城堡,因为从未有人进驻过,所以也不懂得建设防御工事,当有敌人闯进,顷刻间便已土崩瓦解——很晚了。当我从末班车上下来,眼见的全是陌生的街景——我一下慌了。我只是和我闺蜜明雪玩得晚了些才回家,我只是在公车上睡过了头,我只是“很幸运”又“很悲催”地坐上了末班车,然后一下坐到了最后一站……我不知所措地在大街上游荡,寻找着回家的路。可这里是郊区,偌大的街上看不见一个人影,栋栋楼房伫立在大街两旁。每隔不远,便有一盏路灯立在楼房的前面,路灯放出的橘黄色的光洒到地上,映出一片橘黄色的光影。我的脚步声打到地上,那种“哒哒哒”的脚步声在空气中空洞地回响,每一次风卷起地上的沙尘弄出的细微声响都让我的心紧张不已。我的身体在摧残着我的意志,而我的意志却在我不小心踩到地上凹下去的坑,把脚踝扭到之后彻底崩溃了。我泄气地坐到地上,眼泪哗啦啦止不住地往下掉,我不停地用手擦掉眼角的泪水,其结果却是越流越凶。这时,我突然听见一阵不知名的音乐声从我背包里传了出来,这可结结实实地吓了我一跳,要知道,我是那种不用手机的人,所以我的书包里除了书就只有一部用了3年的MP3,MP3可没有扩音的功能,这音乐声又是从哪儿来的呢?我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心惊胆颤地捣鼓着我的书包,最后竟然在书包的暗格中摸到了一部崭新的手机!我发誓,我可不会在花钱买了一部手机后就忘了“我已经买了一部手机”。但是当我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我立马明白了:“璧璧小笨蛋快接电话”。这种话,似乎也只有安金明这种奇奇怪怪的人才能得想出来了。可是在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接到一个这样的电话,剩下的,却只有感动。我按下手机的接通键,电话刚一接通,立刻就响起了安金明的青天大嗓门:“雍和璧,这么晚你还不回来,你是想死吗!”“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他的声音——即使是欠扁成这样的声音,我依旧生不起气来,“我……我迷路了……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我想回家……”“什么,你迷路了?”安金明的声音一下温和了下来,却还是凶巴巴的,“你这个笨蛋,快告诉我你在哪里!”20分钟后。当我看见安金明出现在这个他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地方时,我原本早已平复下来的心却一下子如黄河决堤般,汹涌而不可收拾。万般滋味如骾在喉,看着他从他自己的黑色轿车里钻出来,奔向正坐在路边的我,我一下没忍住,泪水顷刻间盈满了双眼,然后“哗啦”一下流成了两行。“怎么一看到我就哭成这样?”他蹲在我面前,扯着衣袖点干我眼角的泪水,却发现越擦越多。他叹了口气,抚着我的鬓角逗趣道,“傻瓜,见到本少爷高兴也不用哭嘛,否则我会当你现在被我感动到,然后喜欢上我了哦?”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刻他一语成谶。或许,真如他所说的:我喜欢上了他。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我开始慌了,我开始乱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而这一切的感觉,在某个好事者在网上公布了我和他那日在街上“相望”的照片,并透露出“那一晚,他们两个进入了同一栋公寓里”的新闻后,流言一下子膨胀开来,炸开去,把我的世界轰得乱七八糟。也许,我是怕了,又也许……不知道为什么。于是我选择了逃,我选择了躲。我突然后悔自己把房子租给了他,我怕看见他,所以我躲到了麦当劳里。然而,似乎我怎么躲,总躲不过他的身影——我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表:2:46。原来这么晚了。我叹了一口气。眼皮沉重得一直在干架,可是我的心、我的大脑却一团混乱,曾经的一切不断在我眼前如电影般不断倒带、回放。我吸了一口早已温凉的可乐——心乱如麻。我不知道躲麦当劳的日子会持续多久,只知道,现在的我不想回家,不想面对家里候着的“撒旦”……也许我只是怕了,怕了他猛烈的爱情攻势。可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又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呢?就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麦当劳厚实的玻璃门“砰”的一声闷响,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我老眼一花,眼皮一眨,安金明俊秀挺拔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我面前。他乌黑的短发被汗水粘到了额头上,一身白色的衬衫也湿得贴到了后背上。我一时哑然,只识得愣愣地盯着他喘气的样子。“这么晚了,干嘛不回家?”安金明差点吼了出来,嘶哑的声音带着真切的焦虑。我张了张口,竟不知如何回答他。“你知道一个女生三更半夜在外面游荡有多危险吗!”安金明突然吼了出来,吓得整个麦当劳的人都抬起头来盯住他。“我……”我再一次哑然。我不停地摩挲着捧在手里的可乐杯子,心头突然涌上一阵慌乱和羞愧……不知道为什么。“快,跟我回家。”安金明说道,伸手拉起了我的手。他冰冷的手仿佛是早已结冻的冰块,却仍透着湿湿的汗水。然而我还没来得及细想,自己早已甩开了他的手。“你……我求你,别管我了好么?”我无力道,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感,“求你……让我静一静……”站在我对面的安金明突然沉默了许久,而我只垂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神……“和璧,对不起……”安金明突然道歉道。我一惊,抬头迎上了他满是愧疚的目光,“对不起……是我逼你逼得太紧了……对不起……”他居然,在道歉……然后,毫无预兆地,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角,然后弓身抱起了我。我立即羞得满脸通红,我扯了扯他洁白的衬衫,蚊呐般道:“这里好多人,快放我下来……”“最后一次,和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安金明唇角一扬,带笑的凤目中闪烁着温暖的柔光。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成功了,成功地把他从从我的世界中赶了出去,成功地……远离了爱情。也许,我会是个成功的艺术家,但是,我绝不是个合格的恋人。在爱情的国度里,我选择了伤害别人,同时,却我也伤害了自己……我是不是全天下最愚笨的人了?自从安金明答应从我的生活中淡出去后,他便再没回过我家里。听明雪说,他在我小区的附近租了一间公寓,而那间公寓,正在我公寓的对面,每当我站到阳台上就可以看见。于是从那以后,我开始常常流连在阳台边上,眼睛“不经意”地瞥向对面的阳台。或是钻到房间里,把灯关掉,然后才恣意地偷窥着对面楼上某个房间里放出的橘色灯光。我知道那是他,我知道他在那里。难道我已经喜欢上他了吗?我不知道该如何对这段感情释怀,也许是忘掉他,也许是承认他,但无论哪一种,我们都需要一次机会。而那次机会,却是他,安金明创造出来的——2月17日,情人节。我坐在房间的书桌前,笔不辍耕。我强迫自己的大脑编制出一幅幅画卷,然后把它们斥诸笔上——这样,我便不会想到今天是什么节日了。此时,电话响了。我拿起电话,当看见手机屏幕上写着安金明三个字的时候,我的手不知觉地滑了一下,手机差点从我手中掉到地上。我深吸一口气,稳稳地点开了接听键。“雍和璧,你快到阳台上。”“为什么?”“废话,快出来!”电话断线了。我望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仿佛安金明的声音只是一个幻觉。当我走到阳台上,探出栏杆四下里张望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发现。我撇了撇嘴,感觉自己被安金明那家伙给整了。失望地转回身,打算继续玩命地写我的小说的时候,我身后突然想起一阵《洗刷刷》的音乐声。我转过身去,看见几十个红色的气球从阳台下缓缓升起,随着气球的抬升,一个竹篮子也升了上来。我走近去一看,只见竹篮子里嵌满了火红色的玫瑰花,花团锦簇中央,是两只棕色的小熊,那两只小熊缝得横七竖八的,只能勉强分辨出哪里是眼睛,哪里是嘴巴,却偏要做成“拥吻”的动作,实在让人哭笑不得。我看着篮子里“长相奇特”的小熊,再看看站在楼下笑得正浓的安金明,心里就像阴雨初霁的天,顷刻间霞光万丈。后来我才知道,那双小熊是安金明专门请人教他做的,他愣是缝坏了两箱子小熊,这才拿出个模样比较“周正”的送出手。那一刻……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我就像是一个不懂得长大的孩子,而爱情就像是放在我面前的热乎乎的粥,我不懂得该用勺子去舀起它们,吹凉了再放进口中,却是用手去抓起它们,结果既烫伤了我的手,也灼伤了我的嘴巴——中午,我来到一家西餐厅就餐。就在我等菜的时候,安金明的身影就突然闯入了我的视线,我犹豫着是否要过去跟他打声招呼,不料却看见了他径直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座位前坐了下来,而他对面正坐着一个人:我的闺蜜明雪。我一时好奇心起,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便悄悄挪到了安金明背后,借着高大的椅背听他们说的话。“金明,能让你亲自请我吃饭,我的面子可真不小啊!”是明雪的声音。“一顿饭,小意思,”是安金明的声音,“我说过,只要你帮我追到和璧,我一定会请你吃一顿好的。”他们怎么好像早就认识?我心下一惊,继续屏息听道:“帮你追和璧——不容易啊,”明雪轻声一笑,叹道,“当时我光是找一个会口技的人来模仿和璧她妈妈的声音就很不容易了啊!说起来我还真觉得奇怪,你是追和璧而已,也没必要一定得和她住在一块儿呀——你当时答应过我不会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的,你有没有骗我?老实交代!”我听道这里,心下一惊,想到当初我妈妈打来的那“决定生死”的电话,竟然是明雪找人假装的……心下颇觉不是滋味。“当然没有,我看起来是那样的人吗?”“好吧,看在你对我们家和璧那么有爱的份儿上,我就信你了,”明雪道,“其实我很想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混进和璧家的?还有本事让和璧亲自背你到她自己家——嘿嘿,你小子,不简单啊!”“你不是对我透露过和璧的日常作息情况吗,我只是在她必经的路上做了一回守株待兔的愚人罢了。”“自从你来请求我帮你追和璧只是我就十分奇怪: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爱上和璧的?我可不记得你们之间有见过面的。”“说起来,我是从她的小说认识她的……”“呯!”“小姐,你的茶杯掉了。”“啊……对不起,谢谢……”我听着听着,拿在手中的茶杯竟不觉掉到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到我的衣裤上,而我却浑然不觉。“和……和璧……”我的声音引起了安金明的注意。然而,我却不知如何面对他黑如子夜的眼眸……我好乱……我的心好乱……他的声音落在我耳朵里,砸进我的心底,瞬间,我平静的心海翻起惊天巨浪。我猛然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向门口疾步走去……我真不知道当时的我是怎么回到家,又是带着怎样的思绪回到家的。我只知道,自我把自己反锁在自己的房间里后,安金明就从未停止过拍打我房间的门板。他似乎是想把我烦死,起码能把我轰出来。但事实上,我的大脑只剩下一张空茫的白纸,我耳朵的听觉神经也迅速地调至0档。在这整件事情当中,我唯一确定的是:他是喜欢我的。但是令我感到茫然无措的是:从他接近我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是用他编制得天衣无缝的网牢牢把我套在了里面,更可悲的是,我的好朋友也在帮着他编织着这个谎言……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然而,不等我的大脑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安金明他自己就已经按捺不住了:他直接跑到他房间的阳台,从那里爬进了我的卧室里——“和璧!和璧你听我解释!”安金明一从阳台边上跳下来,就迫不及待地奔到我面前,一双大手抓着我的双肩不放,目光如炬。“好吧,你解释吧……如果连解释也是谎言的话……”我面无表情地笑了笑,对上他黑亮的眼眸。“和璧,你相信我!虽然我的方法错了,但你要相信我安金明是绝对不会伤害和璧你的……”安金明急切地解释着,然后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我。他的双肩微微颤抖,并越收越紧,仿佛我下一秒就会消失、蒸发、融化……我的心猛地一紧,一个奇怪直觉突然冲进了我的脑海,我全身仿佛一瞬间被人抽光的力气,化身成一尊僵硬的石雕像:狂妄如他的安金明,竟然,在害怕……“你一定不会相信,我是从你的小说认识你的,那时我就一直在想象:能写出这么精彩的小说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其实你不知道,在认识你之前,我和明雪从小学到初中就一直是同班同学。从她口中,我知道了你的博客,知道了你的微博,甚至知道了你哪个教室,坐在哪里……若是你能够再细心一点,你或许就能发现每次出校门,总有一双眼睛在校门旁的老榕树下默默地注视着你。从我知道你,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年零三个月了……”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但他的话落到我心底,却绽开了漫天礼花,满地繁花……而下一刻,我的头顶竟感到一点湿意,微凉的,滚烫的。我艰难地抬起双手,搭在安金明的胸膛上,而当我推开他,对上他俊逸而邪气的脸时,我一下惊呆了:他哭了。两行清泪挂在他脸庞上,他眼眶微红。“和璧,”他强颜欢笑,开口道,粗砺的声带中仿佛夹杂着细碎的砂砾,涩得令人心酸,“和璧,只要你肯原谅我,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来交换,好吗?”我愣然望着安金明的双眼:黑,黑得没有一丝杂质。我的心一下颤抖了。我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抬起右手,手指捏着衣袖的一角,边擦着安金明的眼泪,边轻声说道:“瞧,脸哭花了就不帅了。”西餐厅的那场风波来得迅猛,却也退得快。后来……学校里的人总是能看见我和安金明走在一起的身影,他的粉丝团仍旧以无比坚强的毅力存活着,虽然会有人不快,有人以“化身狗皮膏药”的精神追踪我们的生活,但是我已学会了不介意。我已明白我的心渴望的是什么,我的心是什么模样,至于别人怎么笑,怎么骂,怎么悲,怎么怒,我既不能掌控,也无法改变。生命太短,若是不好好珍惜一段得来不易的感情,怕是它转眼就会消失;生命太长,我们,总会有一生的时间来珍惜一段感情。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完~
想写点乱七八糟的东西的(自封的)手工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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