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晴能陪葬吗 因为老伴生前是近视眼,现安葬他的骨灰盒 陪葬品 佛,能否放一付眼镜给他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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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治不好,我来给他陪葬!
转来的一篇短的文文W他们说是BL但我觉得是兄弟情 皇上与太医的故事 成小归的爹爹是太医,爷爷是太医,爷爷的爷爷也是太医。太医是个高危行业,在职期间要神思清明、决断无误不说,碰见个头疼脑热的,要听外行人紧张的咆哮,碰见个伤重难治的,连罪魁祸首也要咆哮。时时刻刻都是一句词:“治不好你给他陪葬!”成小归是成家一脉单传的独苗,故而家里人煞费苦心地给他取了这名字,盼他日后正式上岗,日日得归。成小归十岁那年,跟随父亲去给皇后娘娘接生。碰上难产,皇后这样的大家闺秀也叫得惨厉粗犷,皇上边向外撤边冲他们吼:“朕要母子平安,治不好你给她陪葬!”忙了一夜,皇后娘娘嗓子都哑了,所幸母子无事。生出来的小皇子软软的粉粉的,成小归搂在怀里,忍不住在他圆滚滚的脸上戳了戳:“为了你,差点赔上老子的命。戳你,哼!”
小翻译亲姐姐镇楼
先从我老乡开始,去年的...
用几只?用便宜的还是名...
创维OLED-S9D
小皇子名叫朱小明,是皇上的第一个儿子,自然如同明珠,备受宠爱。连带着成小归一家也备受刺激。“治不好你给他陪葬!”成小归答道:“回娘娘,殿下只是偶感风寒,喝下这副药就好。”“治不好你给他陪葬!”成小归答道:“回皇上,殿下只是自己咬伤了手,绝非利器所伤,只要三日不沾水,不涂药也能好。”“治不好你给他陪葬!”成小归答道:“回嬷嬷,小的也不知,这进贡的珍珠粉能不能洗掉……”“治不好你给他陪葬!”成小归答道:“回公公,殿下只是吃撑了……”乘着没人的时候,成小归就报复还不会告状的朱小明:“都让老子给你陪葬呢!戳你戳你!”成小归就在这样残酷的环境里日日去太医院上岗,日日平安归家,日日长大了。而朱小明学会了走路,学会了说话,也学会了不咬伤自己,不把自己吃撑,所以成小归见到朱小明的机会也越来越少,戳他的机会自然就更少了。
再后来,是朱小明背书不出手上受了戒尺,朱小明练武过猛扭伤了脚踝什么的,朱小明那时已经有些深沉,没人的时候便用深黑的眼睛瞅成小归,警觉得让成小归总也寻不见戳他的时机。不过还是有得手的时候,因为朱小明不睡则已,一睡就睡得很沉,绝对戳不醒。成小归一边戳他一边偷笑:“哈哈,神气什么,还不是会挨老子的戳?”待到皇上驾崩,朱小明即位以后,就越发见得少了,偶尔见到,也是威势之下,恭恭敬敬。成小归想皇宫内苑果然是虎狼之地,能把一个小小少年潜移默化,慢慢变成一个看不透猜不着的翻云覆雨人。“陪葬”什么的话听得也就少了。谁敢在一个喜怒难测的皇上面前出言不逊,这不明摆着是咒皇上么?有时碰见什么头疼脑热的,召了成小归进寝宫,恰巧都是深夜。朱小明屏退了所有人,闭目仰躺,一言不发。成小归自己在心里纳闷,要是不想见太医,悬丝诊脉不就行了?
寝宫里安静得很。断了诊开了药,一抬头皇上已睡熟了,想必累得狠了。成小归没往“对自己不设防”那层上想,只是想,皇宫里太医难,做皇上也不容易。他良心发现,在戳与不戳之间犹豫了好久,最后在他脸上轻点了下,也就算了。这一回又是刚刚起了睡意的时候被召进寝宫,薰香缭绕,玉屏半张。皇上着单衣躺着,丝绸贴着身,已是修长健硕的体态。成小归跪了地行了礼,走近了,看皇帝陛下英俊的脸上顶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朕近日头疼得紧……”朱小明陛下虚弱地说。成小归想,这不明摆着么,疲劳过度了。边境起了战事,这年轻的皇帝为此奋战数月,还通宵了好几夜。如今既是大胜了,还不赶紧睡?成小归刚想说“多休息就好,臣先告退”,皇帝陛下的玉手已横陈在他面前。无奈,只得把手指搭上去,贴着他手腕。“咳,陛下前些日子国务繁忙,如今……”“朕还胸口疼。”“啊?”成小归愕然。睡眠不足还会胸疼?这可是奇怪。成小归起了点兴趣,疑难杂症什么的,最好玩了。只是病人已经躺下,又不可能屈尊重新坐起。成小归只好稍做请示,将皇帝陛下的衣扣解了,俯在他胸前仔细审视毫无瑕疵的皮肤,他微凉的发丝垂下来,挡住了朱小明陛下的视线。
心跳有力,略微快了些,那也没什么。成小归皱眉沉思,这可怎么办?正在支吾,朱小明陛下又开了尊口:“朕眼睛干涩。”成小归松了口气,眼睛干涩是正常的,回去配点药敷消消黑眼圈还是做得到的。“你给朕看看。”成小归无奈又俯身,这回是近距离地看眼睛,忽略了黑眼圈,皇帝陛下的眼睛还是好看的,深黑深黑的,说是干涩,其实看起来还是润泽的。唔,还像镜子一样倒映着自己的脸。恩,自己的下巴长得不错,鼻子也挺……“爱卿觉得如何?”沉沉的声音响在耳边,近得呼吸之气直灌进耳朵里。成小归痒得一缩脖子,回过神,在心里大骂自己白痴,四目相对,光给自己照镜子了。他尴尬无比,随口胡诌,还什么“真龙天子,目中玄机无限”之类凑了凑字数,终于一套说完,清清嗓子道:“先父临终前授予微臣一帖明目膏,微臣……”“微臣回家拿”的话刚要出口,那边的尊口又幽幽地开了:“朕似乎腿也不适。”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不睡觉,还扰人清梦。这不明摆着是耍太医我玩么?成小归暗自下决心,待会开完药方,若是见朱小明睡了,定要狠狠戳他。不过眼前的关很难过。腿这位置,不上不下的,往上撩裤腿是不成的了,还得脱裤子。四周静谧无声,宫女什么的都散了,成小归多少有些尴尬,又有些敬畏。毕竟是皇上,毕竟是脱裤子。这么想着,迟迟下不去手。“其实也没什么……”皇上道。成小归“嗯”了一声,兀自内心挣扎。“只是明日那些蛮夷的使节要进宫议和,今后几日接待,少不得要骑马、比武,以彰我国威……”成小归握拳,接下来的话不听也知道,要是到时候这腿给不了力,成小归太医就得给战死沙场的千万兵士陪葬去了。心一横,老子脱就是了!老子还给你娘接生过呢!大不了就先你的皇后,脱了你裤子了!
他闭目使劲一扯,“咝啦”一声,然后感觉到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头发:“扯破了……”讶然回头,皇帝陛下已经坐了起来。成小归眨眨眼睛:“陛下不腿疼……么?”朱小明的腿结实有力,全没毛病,此刻正夹着成小归的手:“你戳戳也就好了。”“哎?”“你从小就戳朕,以为朕都不知道呢?”“啊?”“朕那是忍着而已。”朱小明陛下凝视着成小归,虽然顶着黑眼圈,自言自语起来还是颇有威严,“没做皇帝的时候得忍着,权力不稳的时候得忍着,打战的时候也得忍着……”“啊!”成小归的手被夹在两腿间,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变化,顿时惶恐得要命:“陛下花样年华,身体强健,微臣这就去寻宫女……”“寻什么?要不是大将军把女儿都快推到我寝宫里来了,我会这么急着培养新将领去打战,去夺权?”成小归和朱小明挨得很近。莫非他这黑眼圈,不全是为国为民?“那陛下……如今大权在握,夙愿已成,微臣恭请陛下好生休息……”“朕睡不着。”“微臣可以给……陛下……开副宁神的药……”成小归两股战战。“爱卿,你知道朕为什么睡不着么?”成小归马上配合地摇头。陛下,咱做太医的可不能越俎代庖啊!朱小明伸出一根修长的食指晃了晃:“因为大业已成,小仇未报。”成小归顿时五雷轰顶,自己……怎么就被人惦记了这么些年?!暗夜的寝宫,一个恐怖的影子向着成小归太医俯压下来:“你说……要怎么让我戳回来?”成小归面色如土,内心大喊:苍天啊,当年就让我给他陪葬吧!!!就这样,成小归的残酷太医生涯一直持续着持续着,直到他变成了成大归,成老归,只不过那是后话了。蛮夷使节离京后,成小归就因为治好了皇上的失眠症,奉旨做了太医院的统领。皇上特令,让成小归只给身体健康的自己看病。这说明什么?说明成小归的成活率要比其他太医高得多了。至少成小归是不必再给那些乱七八糟、无理取闹的皇亲国戚陪葬了。
其他的太医都羡慕不已。可是大家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事,偏偏就摊上了成小归呢?要说这专职太医,还是本朝的特例。成小归被问起,却是一副“打死我也不说”的神情。成小归盛名之下,更为用功,开始遍尝百草,发奋著书,要成为一代名医。却正是因为这,让众太医恍然大悟,窥见了端倪。因为有一次成小归中了毒,众太医给他看病。皇帝亲临,就守在床边:“治不好……”众太医很是习惯地在心里接道:“治不好你们给他陪葬。”谁知朱小明陛下目光深沉,说出来的却是:“治不好,我给他陪葬。”End“治不好你们给他陪葬。”“治不好,我给他陪葬。”
《酒魅》 上瑞王爷府中的酒近来频频失踪。  尤其是酒窖里的桑落酒,已然一坛不剩。可是观其门窗均是关得严严实实,只是这酒……就这么一坛坛空了下去。  府内的下人们张罗着晚上捉贼,折腾了几个晚上也不见贼影,可是酒还是被喝了去,人人都摇头叹气,怪哉怪哉。   一•    瑞王爷唐谈睿从书房出来准备回房就寝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今晚月色正好,清辉一地,院中小池旁的垂柳树影婆娑,在风中扶摇。  瑞香花的香味在月夜里弥散开来,浓郁得让人一时屏息。  路过环廊尽出的时候,唐谈睿蓦地瞅见了一个人影,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裳,背靠廊柱坐在环廊上喝酒,还看着天上一轮满月,浑然没发觉有人走近。    “你是何人?”唐谈睿不觉皱眉问道,这人不是府中下人,如何混入瑞王府中,还这般闲适地啜着酒赏月?  那人回过头看他,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人,披散着长发,一双眼睛在月下亮得渗人。  “过路人。”少年扬了扬酒坛,又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满足地叹气。    唐谈睿挑眉,府内守备算得上森严了,他就这么来去自如地路过了?。  “你家的桑落酒真是一绝啊。”少年笑道,“可惜存得不多,不知道明年是否有幸再来一品。”  “原来这阵子让府内酒窖频频失窃的小贼是你?”唐谈睿恍然道。  “小贼?”少年呵呵一笑,摇头,“我叫阿九,差不多是个小贼吧,不过我只偷酒,王府该不会还吝啬这么几坛酒吧。”
说完,少年放下喝空了的酒坛,冲唐谈睿笑:“我明年再来,后会有期。”  转眼间,少年就不见了。  唐谈睿一愣,他自幼习武,看得出这少年身上并没有什么武功根基,可是一转眼他就没了影。唐谈睿眼力不差,确定他既没有跑也没有飞,就这么消失了。  环廊上还放着一个空酒坛,没剩一滴,喝得干干净净。二•    日升月落四季轮转,眨眼便是一年。  瑞王爷府中的酒窖不再频频遭窃,安稳地度过了一整年。  有时晚上路过环廊的时候,唐谈睿还会想起那个坐在环廊上喝酒的少年,只是时间久了,便觉得或许是生了幻觉,或是做了个梦。    冷清清的环廊哪有人在呢?只有一地月光,冰凉。  忽的从树丛中窜过一道黑影,唐谈睿一下子戒备了起来,再一细看却是一只虎皮小猫,蹲在走廊上睁着大大的猫儿眼冲他喵伊喵伊叫唤,然后悠悠走开了。  唐谈睿暗笑自己多心,这阵子南藩动作不断,来刺探消息的不速之客也着实不少,皇上虽有削藩之心,一时之间却也拿它没办法。    回到书房接着翻阅卷宗,夜已经深了,唐谈睿也多少有些乏了。  窗子一直敞开着,不知何时那只虎皮小猫已经趴在了窗台上,蜷缩着身子像是睡着了,忽然它像是觉察到了什么,猛地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窗外,喵咿喵咿地叫了起来。  唐谈睿起了逗弄之心,上前摸了摸这只不知从哪来的小猫。  猫儿可不领情,回头就在他手心上抓了一道,这一下可真狠,血珠立刻从伤口处滚了下来。这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唐谈睿暗想。忽然,书房走廊外的树影中似乎有了些微的响动,暗处努力压抑的呼吸声几乎微不可闻,唐谈睿的眼神一厉,有人!  他毫不犹豫地祭出腰间长剑,整个人腾空而起破窗而出,剑锋直指树影重重之处,兵刃相碰的撞击声如同黑夜中的警示,唐谈睿小退半步喝道:“来人,有刺客——!”  刺客见势不妙,身形往后一折,扑入水潭中。唐谈睿心头一凛,这水池与河道相通,一旦让他脱走只怕再难捕获。
“传令下去,玄武河道放下水闸,其余人沿途搜索,切莫让刺客逃脱。”唐谈睿狭长的凤目微微眯了起来,流露出慑人的精光,当朝威名赫赫的瑞王爷岂是良善易与之辈。  “是!”  王府内的灯火陆续亮了起来,这一晚只怕不会平静。  小猫蹲在窗台上歪着脑袋看着他,不明所以地叫唤了一声:“喵?”三•    从地牢出来的时候唐谈睿的心情可真是说不上好,刺客是逮住了,口中的毒药也取了下来,他先是熬住了诸多刑罚,最后假意招供,布条取下的那一刻他就果断地咬舌自尽了。  就算他不说招唐谈睿也不是猜不到他的来历,只怕,还是南藩那里派来的吧。    圣上对收回南藩早有想法,只是一直苦于缺少时机借口而已,加上前两年灾荒频频使得国库空虚,圣上不得不暂缓了削藩的念头。南明王也非愚钝之辈,早知天子有心削藩,处处小心谨慎。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他再赔小心也难免被抓住把柄,加上这两年国库日丰,皇上大举整顿兵部,秣马厉兵,只怕这一战早已不可避免,看南明王现在的举动,倒像是想要先下手为强了。    唐谈睿叹了口气,他与皇兄一母同胞,素来亲近,如今一为君一为臣,这份亲情却没有因此疏远,反而在国事上对他多有仰仗,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啊,他也只比皇兄小了五岁而已。  回到书房的时候,那只小猫从窗台挪到了他的书桌上,像是在等他似的,见到他来了还喵伊喵伊地叫唤,完全没有怕生的样子。    唐谈睿抚摸着手上被抓过的伤口,修眉一轩,这个小东西倒是忘性大,他这里的伤口可还没结痂呢。  像是觉察到他的不满,小猫讨好似得舔着他掌心的伤处,模样倒是温顺可爱。唐谈睿注意到它的耳朵与寻常的猫有所不同,似乎毛茸茸的,像是多长了两簇毛,还折了下来耷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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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满意足的瑞王爷这才良心发现给这只饿坏了的小家伙喂了点吃的,小家伙一脸馋相,吭哧吭哧吃得分外香。  次日他的侍女翠浓忍着笑向他告状,阿九改成叼鱼干去喂老鼠了。  可怜的阿九又挨了一顿饿。  这天晚上瑞王爷到处找他的猫,寻猫不得的瑞王爷有些失望,又刚好走到了酒窖附近,他就自己顺手去取一坛酒打算自斟自饮。    一进到酒窖他就听到了扑通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唐谈睿心生好奇,放下手上的烛台走近一看,酒坛子排列得整整齐齐,其中一坛的泥封却开了,里面还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唐谈睿凑近一看,顿时哭笑不得。他的猫就在酒坛子里扑腾呢。    从酒坛子里拎出小醉猫一只,阿九已经喝得晕乎乎的了,浑身的毛都湿透了,它摇摇晃晃地在地上扭了扭,甩掉了身上的酒。  没听说过猫也喜欢喝酒。瑞王爷不得不用手巾包起了这只浑身是酒味的小东西,交给侍女翠浓去洗干净。  洗干净擦干的阿九被重新放在了王爷的书桌上,唐谈睿看着这个还湿漉漉醉醺醺连站都站不直的小家伙只能无奈叹气。    醉猫趴在桌子上滚来滚去,滚了一会捂着脑袋蹲在书桌上看王爷,迷迷糊糊的样子。唐谈睿在它的脑门上一弹指,猫儿在桌子上打了两个滚呜咽去了。  再用手指逗它,它抱着他的手指啜泣撒娇,模样倒是可爱。  难不成一直以来偷酒的是这么个内贼?唐谈睿百思不得其解,还是说那个名叫阿九的少年又光顾了他的酒窖,然后让这只贪嘴的猫儿有了偷腥的机会?。    猫儿已经趴在他的袖子上睡着了,毛还没有全干,贴在它的身上倒是有几分可怜。唐谈睿用手指点了点阿九小小的鼻子,阿九伸出爪子扑打他,粉色的肉垫软软的,利爪一点都没伸出来。捏了捏它软软的梅花形肉垫,阿九蜷缩的身体颤了颤,又从喉咙里发出了些许咕噜声,呼呼睡着了。  唐谈睿心头一软,这个小家伙总是让他狠不下心苛责啊。
五•    让翠浓把猫窝搬到他的卧房,唐谈睿也累了,几乎是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他似乎感觉到阿九跳上了他的床,他咕哝了一声别闹,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夜已经很深了,原本熟睡的唐谈睿是被近在咫尺的呼吸惊醒的,落在他后颈的呼吸无疑是一个人。    下意识的,唐谈睿一个翻身擒住了那人的双手举在他的头顶,身体压住了那人的双腿。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吃痛,睁开迷离的眼睛愣愣地看着一脸肃杀的唐谈睿。  “谁啊?”少年打了个哈欠,动了动被紧紧箍住的双臂。  借着淡淡的月光,唐谈睿看清了那个人的脸,正是那个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阿九。  “你怎么在这里?又来偷我的酒?”唐谈睿玩味地问道。    少年身上浅浅的酒香近在咫尺,他似乎觉得有些委屈,淡色的唇一张一合,小声否认道:“是你要留我的,这酒自然也就是我的了,才不是偷呢。”  唐谈睿凤眸一暗,反问道:“我什么时候留你了?”    少年嗤笑了一声说道:“你还没认出来啊,我就是你养的那只‘猫’啊。”  从捉到阿九的时候就隐隐产生的预感成了真,可是他还是皱了皱眉说道:“猫妖?哪来的?”少年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抗丅议了起来:“我才不是猫妖!我是酒魅,你家有几坛陈年好酒一直埋在地下,年数多了自然就成了精,我本来就是这里的妖精,本地的,本地的!”    唐谈睿一直眯着眼打量他,眼神很危险,感觉好似惹恼了自己主人的酒魅小声道:“我只是个不成气候的小妖精,你可别找道士捉我。”  见他不回答,反而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酒魅更慌了,战战兢兢地问道:“那……那我不偷你家的酒了,行不?”    唐谈睿还是没有回答,一脸高深莫测,小酒魅哪见过这种阵仗,当即怕了,一双猫儿一般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淡淡月光下倒是有几分楚楚的味道。  唐谈睿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在欺负什么小动物一般,又想到自己被戏耍了这么久,不免有些气恼。    “那……那你想怎么样?”酒魅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下自己倒真像是逼良为娼的恶人了,瑞王爷哭笑不得,戏弄之心顿起:“你亲我一个,我就不追究,如何?”    酒魅的目光闪闪躲躲,好似不大乐意,可是一想起先前瑞王爷阴沉着脸的样子,又有几分害怕,只好老大不乐意地闭着眼睛,撅起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态度敷衍至极。
少年身上淡淡的酒香从呼吸间渗了出来,在夜色中显出几分暧昧来。明明是一张清秀的脸却被他皱成一团,瑞王爷见他一脸不甘愿的样子反倒不知道该如何了,只得怏怏地放人。    酒魅一得了自由便变成了先前的小猫,在他的脚上蹭了蹭,一跃就下了床回了自己的小窝,还警惕地看着他。  眼见着从人变成了猫的唐谈睿也不得不信了,原来他养的不是猫,是酒魅。不过这酒魅,长得倒像是一只猫。  瑞王爷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一晚上还真够荒唐的。六    自从被发现了真身,阿九倒是真的肆无忌惮了起来,好几次唐谈睿一推开窗子就看见阿九翘着脚坐在院子的树上,笑嘻嘻地冲他摇晃着手里的酒坛子,可怜的桃花树婀娜纤弱不胜攀折,被少年粗鲁地爬上爬下,顿时满枝的桃花都被揪下了大半。  最紧张的当属王府里的护卫了,最近时不时有丫鬟仆人说见到了个少年在到处走,有时候醉醺醺的,有时候手里拎着一壶酒,还有时候……他是从王爷房里出来的。    没人敢向王爷求证,可是瑞王爷默不作声的态度仿佛是默认了,大家也只得猜测指不准是王爷金屋藏娇了。这个猜测在某次王爷的贴身侍女翠浓看到王爷和那个不知名的少年一起煮酒弹琴后得到了证实。    瑞王爷倒是不清楚原来自己已经被人默认为断袖了,他素来冷情,凡事冷淡得很,就算知道了只怕也并不在意。  让他挂心的,或许就是阿九了,原来这个小酒鬼除了识天下名酒之外竟然还弹得一手好琴。  这天两人在花园的疏风亭中饮酒,亭中摆着一架古琴,阿九技痒上前弹奏一曲,铮铮清音流泻而出,琴声袅袅,宛如山间浅溪欢唱,鸟鸣声声。    唐谈睿颇有几分陶醉,阿九一曲终了就来邀赏,抱着酒坛子不撒手。  正是阳春三月,桃花烂漫盛开,一片绯红之中的少年人抱着心爱的酒啜饮,神态间全是餮足。  阿九微醺的脸上带着一抹红晕,又像是雪白的皮肤印染了桃花的绯色,一双猫儿一般的眼睛被醉意染上了几分迷离,却显得憨态可掬。
这一幕让人心底蓦地生出了几分温柔来,唐谈睿掏出手巾帮他擦去嘴角的酒渍说道:“慢慢来,没人和你抢的。”    阿九抱着酒坛子歪着脑袋问道:“我弹得好不好?”  “好。”唐谈睿真心道。  阿九笑得一脸灿烂,得意地说道:“我以前在花街喝酒,欠下的酒钱可都是卖艺抵债才还清的。”  唐谈睿的脸顿时黑了,厉声道:“以后不许去那种地方。”    抱着酒坛子的少年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争辩道:“那里可是有不少好酒啊。”  “你喜欢什么酒只管说,我让人买来便是。”  阿九还是一脸不甘愿的样子:“不一样啊……”  “什么一样不一样的,在我这儿就该乖乖听话。”瑞王爷担心小家伙学坏,毫不退让。  阿九嘀嘀咕咕了一阵,小声说道:“气氛,那里虽然有不少讨厌的男人,不过姐姐们人都很好,还会请我喝酒。”    这下唐谈睿倒是不知道该哭该笑了,这个小家伙总是有让他哭笑不得的本事。  “我不也请你喝酒吗?”唐谈睿不甘心自己日益被掏空的酒窖就这么被无视了,不禁提醒阿九他才是请他喝酒最大方的那一个。  “也是。”阿九已经喝得微醉了,酡红着一张脸憨厚地点点头。    酒魅生来嗜酒,戒酒对它们而言简直比绝食太痛苦。好在它们喝多了也不伤身,唯一的困扰就是会犯困,阿九一喝多就开始打哈欠,然后抱着酒坛子趴在石桌上昏昏欲睡。  小东西醉醺醺的样子,确实也有几分可爱。有时候明明在走路,可是阿九已经喝多了,晃晃悠悠的,一不小心就会撞在柱子上,撞疼了也不吱声,自己捂着脑袋在柱子旁蹲着,等头不晕了再起来继续趔趄着往前走。  
结果只有三种,要不他最终醉倒在走廊的石椅上睡得香喷喷的,要不就是被侍女护卫们发现他躺在草地上酣睡然后送回房间,再要不就是被路过的唐谈睿发现了苦口婆心地哄着小家伙回房间睡觉去。  反正没有一次是阿九自己顺利摸回了自己的床的。侍女和护卫们似乎也习惯了这个总是喝得醉醺醺的公子,瑞王爷的贴身丫鬟翠浓更是习惯了阿九时不时撞在树上,险些栽进湖里……她还得操心怎么把公子安安全全地送回房间里。  唐谈睿也知道阿九总是和柱子有缘,他也不指望小家伙能撞开窍了,只好命人把走廊上尖锐的东西磨平了再包上布条,以防某人撞在锐利处头破血流的。  其余的,似乎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愿这个家伙别醉死在酒坛子里。七    春天很快过去了,京城的夏天总是格外炎热,阿九总是以天气太热为借口待在阴森森地酒窖里,偶尔唐谈睿去酒窖找人还会发现一只小酒魅趴在地上,摇着尾巴喵伊喵伊叫,显然是喝高了。
有次唐谈睿从酒窖里把人捞了出来一起游湖,王府的莲池并不大,夏日莲叶新荷一整片,看起来倒生出几分接天莲叶无穷碧之感。    一叶小舟,婀娜莲花,加上清酒琴音,原本该是妙不可言的事情。  谁知阿九喝得微醉,看见荷花尖上的蜻蜓,顿时玩心大起,浑然忘记自己不是在陆地上,直直扑出了船。  扑通一声落水声,一时间王府人仰马翻的,救人的救人,传大夫的传大夫,还好阿九身体健康,完全没有染上风寒,一觉睡醒又是生龙活虎。    这一转眼已经枫叶飘红的时节了。  天气一转凉唐谈睿就勒令禁止阿九趴在酒窖里豪饮了,非要把酒温热了才肯让阿九喝,阿九皱着眉头不乐意,被唐谈睿狭长的凤眸一扫,立刻服帖了。  阿九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怕唐谈睿,他明明待他极好,可是一旦看着他俊美无匹的面容褪去了微笑换上一片森冷,他就会情不自禁地畏惧。明明是温柔好看的凤眸,一旦冰冷下来却比什么都吓人。    可是如果一整天见不到他,又莫名会觉得不安,他甚至还会半夜特意跑去他房间里,趴在他的床尾舒舒服服地找个位置蜷缩起来睡觉。这个人带给他的,不止是安心而已,还有温柔的对待。  阿九不傻,他知道他很依恋这个人,可是他却不知道这种依恋会带来什么。
 他已经喜欢上这个地方了,不想离开了。酒魅是很恋家的妖精,因为它们通常是从埋在地下的陈年酒中吸取ri月精华生出来的妖精,什么地方埋了酒,什么地方就是它们的家。  这里原本就是他出生的地方,就在瑞王爷书房外种满了桃花的地方,那里埋着三坛桑落酒。或许是这个王府上一个主人埋下的,或许是更久更久的以前。秋ri暖暖的阳光让人忍不住想要躺下来小憩,阿九刚刚享用完一坛王府自酿的果酒,清冽的酒香还在口中回荡,他觉得有些醉了,也有些困了,躺在草地上就这么睡着了。  少年睡得香甜,他像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砸吧砸吧嘴喃喃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阳光透过枝桠落在他脸上,斑驳的光影随着风轻轻摇动,一切都是这么宁静美好。  唐谈睿走出书房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他叹了口气,回屋拿了一件外套轻手轻脚地走到阿九身边帮他盖上。    阿九的脸色红润,有些微醺的酡红,颈际雪白,黑发散落在脸蛋旁,看起来纤细孱弱,却楚楚可爱。  阿九是无忧无虑的,这也是唐谈睿最羡慕他的地方。只要有酒可以喝,他就觉得很快乐。至于其他的东西,他从来都不屑一顾。  
凡人和妖精的区别或许就是在这里,人总是要比妖来得贪心。    少年不安地皱了皱眉,伸手在虚空中胡乱抓着什么,唐谈睿伸出手按住了他胡乱挣扎的手,阿九像是抓住了什么可以令他安心的东西,满足地哼哼了一声,蹭了蹭草地继续睡,嘴里还念念着:“酒……好酒,喝不下了……”  被当成酒坛子的瑞王爷不觉笑了起来,伸手在少年的额头上轻轻一弹,引得他一阵踢蹬。    温暖的阳光落在少年的脸上,他原本就白皙的肌肤像是上好的瓷器一般散发着温润的光泽,还有他脸上微微的酡红,更平添了几分动人。淡色的唇微微开合,像是呢喃着什么。  唐谈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一刻竟然控制不住俯身亲吻着阿九的唇,湿润的唇瓣微微开合,里面传来淡淡的果酒的甜味,唐谈睿探入了自己的舌,一点点索取他津液中微薄的酒香,像是沉迷在这种温柔又充满无限挑逗的游戏中。    睡梦中的少年不安地动了动,无意识地想要弄清嘴里不停来去的东西是什么,又是吮又是舔的,却越加撩动唐谈睿。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唐谈睿勉强退开来,一手撑在阿九的身边深深地凝望着他。  这种感情,是喜欢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是他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浓浓醉态?还是从他醉醺醺地撞进他的怀里?还是……最初月下环廊深处那个对他摇晃着手中酒坛的少年脸上自在从容的微笑?。  那一瞬间的怦然心动。  这种想要温柔对待他的心情在很早以前的某一刻突如其来,却从来没有变过。  而他后知后觉,此时此刻才真正明白。  原来,是爱。
八    作为一个王爷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烦恼的,例如,皇帝陛下而立的寿辰到底该送什么好。  如果只是这样倒是没什么,最糟糕的是这场寿宴指不准就是鸿门宴。皇帝陛下以寿辰之名招南藩南明王进京,这次下定决心擒贼擒王,直接扣人削藩,唐明瑞并不赞成这个举措,太突然了,一旦中间有了什么差池,难保南明王带来扎住在京城外的军队不会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杀进王宫,而御林军未必挡得住内外夹击   朝堂之上翻云覆雨,南明王根基深厚,在朝中的势力亦不可小觑,这也是瑞王爷一直担忧的地方  皇帝陛下偶尔也会亲临瑞王府和胞弟促膝长谈一番共商国是,这天出巡的皇帝陛下见瑞王爷怀里抱着小猫一只,不由好奇道:“朕倒不知道自己的胞弟竟喜欢这小猫小狗的玩意儿。”    唐谈睿笑道:“回皇上,臣弟养可不是一只一般的猫。”  “哦?”  唐谈睿一本正经道:“臣弟养的猫,素爱饮酒。”  酒魅哼哼了几声,用爪子在他的手臂上抓了抓,力道却不至于抓破他的手。  皇帝大笑:“这倒是有趣,猫也会饮酒?”    唐谈睿派人拿了一坛酒过来,酒还没开封,阿九就已经闻到了陈年桑落酒的味道,顿时扒拉着从唐谈睿的身上跳了下来,围着酒坛子喵伊喵伊地叫个不停,还跳上泥封催人来开封,等泥封一开阿九整个脑袋都扎进了酒坛子里,伸出舌头舔啊舔,一副猴急的模样  皇帝被酒魅的馋样逗笑了,不由赞道:“妙,妙啊,这只猫倒是神了,朕从未见过如此嗜酒的猫。”  唐谈睿看着阿九的样子直摇头,这只馋猫啊,馋的就是酒  皇帝陛下此次一来心情大好,回头派人送了一箱鲜鱼过来,算是给阿九的礼物了。阿九老远就闻到鱼腥味了,不悦地别过脸愤愤道:“我是酒魅,才不是猫妖,怎么会喜欢鱼呢,一股子腥味,拿走拿走!要送也送点好酒过来。”    “怎么,不拿去喂你的老鼠兄弟了?”唐谈睿笑道  阿九别过脸嘀咕道:“以前要借它们的通道进酒窖,所以才给它们上贡过路费的,现在反正不需要了,我才不便宜它们呢,它们老偷我藏好的肉干,非常讨厌。”  也许阿九最庆幸的是老鼠们不好酒。
九•  皇帝陛下的寿宴瑞王爷是一定要参加的,阿九站在门外抱着温过的酒坛子看着侍女翠浓帮他更衣,然后灌了一口酒问到:“晚上会很晚回来吗?”  唐谈睿应了一声,然后说道:“不用等我了,也许会宿在宫里。”    翠浓已经退下了,唐谈睿对阿九招了招手,阿九凑上来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唐谈睿见他一脸无辜,忍不住在他的脸蛋上啄了一口说道:“少喝点,别又宿醉头疼了。”  阿九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像是醉酒了一般,他晕乎乎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说道:“我最近喝得不多。”    “早点去睡吧。”唐谈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阿九应了一声,摇了摇空掉的酒坛子走出门去了。  门外的翠浓一见他艳如红霞的脸色就偷笑了起来,阿九哼了一声模仿着瑞王爷的口气说道:“小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还不给爷去温坛酒过来。”  翠浓笑嘻嘻地一礼,然后甜甜地说:“是,爷。”  当晚唐谈睿果然没有回来,阿九鸠占鹊巢睡在他的大床上,数着雕花栏杆上的小人睡着了。  一夜噩梦,阿九整夜没有睡好,几次惊醒,大床上空空的,他一人从这头翻滚到了那头,还是觉得怕,最后蜷缩成一团裹着厚厚的被子这才重新进入了梦乡。第二日瑞王爷依旧没有回来,阿九抓着翠浓问,翠浓摇摇头说不清楚,可能是在宫里小住吧。阿九有些不安,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办,连喝酒的兴致都没了,整天呆呆地坐在疏风亭中看着古琴发呆。
天气已经冷了下来,阴沉沉地像是要下雪。  莫名沉重的心情让阿九坐立不安,他总觉得唐谈睿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他又会出什么事呢……  第二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雪,阿九醒来的时候外面是亮的,他以为天已经亮了,谁知道推开窗一看,外面却是一片银装素裹。    如果是平日里,他恐怕早已高高兴兴地跑去玩雪了吧,可是今天,他竟然一点兴致都没有。  亟亟的敲门声传来,翠浓慌张的声音响起:“公子,你醒着吗?”  阿九打开门,翠浓的眼睛都是红肿的,她哽咽着说道:“宫里传来消息,陛下在寿宴上遇刺,王爷为了保护陛下身受重伤,已经两天了一直昏迷不醒,御医说只怕……只怕是……”    阿九呆呆地站在风口,一瞬间的打击让他忘记了思考,他的脑中只有瑞王爷、重伤、昏迷这几个字眼。  “公子,公子你要去哪?”翠浓的呼喊从阿九身后传来,他浑然不觉,他只知道他要去找唐谈睿,他要救他。    天还没亮,可是街上已经有了稀稀落落的行人,他们像是看着疯子一般看着这个穿着单薄的里衣□着脚在雪地里奔跑的少年,他一脸木然,可是脸上却泪痕宛然。  阿九好像对这冰冷的雪没有丝毫知觉,大雪还在下,落在他的头发上,星星点点的白色。  脑中不断闪过他们相识的种种,最初月下环廊深处的相遇,那个俊美而略带戒备的锦衣年轻人问他是什么人,阿九清晰地记得他回答:过路人。    他原以为他们真的只是擦肩而过的路人,可是……可是现在这种令人痛不欲生的感觉又是什么?  在王府里他已经习惯了太多原来不曾有过的事情,一个家一般温暖的地方,一个有美酒有美食的地方,一个……有唐谈睿的地方。
那个人不动声色的温柔才是他最不愿割舍的东西,即使他是一个人类,他也愿意陪他一起慢慢老去。    修为不要紧,美酒也可以放弃,唯一执着的,只有唐谈睿这个人而已。  他无法想象未来的人生里这个人会消失,就好像他无法想象如果他的生命里没有了酒会是什么样子。  这一辈子,总有什么是不可以失去的。  唐谈睿。    阿九像是一阵清风一样飘进了高大的宫墙,妖精们都避讳这里,因为龙气太过浓郁有碍修为,可是他此刻也顾不得了,他拉住了几个过路的侍女问到了瑞王爷的所在,又把人打晕了藏在背风的假山后面。  进入到瑞王爷所在的房间的时候,他紧张极了,小心翼翼地弄晕了一旁照顾的侍女。  唐谈睿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惨白,连唇上也毫无血色。阿九甚至感觉到他身上的生气已经很淡了,隐隐约约的死气开始从他的额头上凝聚,这是极其危险的信号。    阿九吓坏了,小心翼翼地去探他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在,他稍稍放下心来。  他已经下定决心,哪怕要用他的修为来换也无所谓,只要这个人可以活下来。  掰开唐谈睿的唇,阿九俯身贴了上去,唇瓣相互碰在一起的感觉他此刻无心感受,他催动体内精气涌入口中,缓缓渡给唐谈睿。    浓郁的精气进入唐谈睿口中,迅速让他的身体有了活力,缓慢的心跳渐渐加快,呼吸也有力了起来,阿九这才停止渡气,坐在他的床边默默看着他。  唐谈睿的睫毛微微动了几下,然后那双凤眼睁开了,他似乎还有些迷茫,直到对上了阿九的眼睛。    “阿九?”他的声音很虚弱,还有些干涩低哑。  阿九从桌上倒了一点水喂给他,他这才缓过劲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阿九坐在床边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可是他的脸色却比唐谈睿这个伤患还要惨白,手脚冰冷。身上的雪在屋内炭盆的温暖下渐渐融化了,湿润了他的头发和衣裳,却让他觉得更冷了。    “你愿意等我吗?”阿九第一次这么认真地问一个人这样的问题。  唐谈睿直觉到他的异常,抓着他的手问道:“你要去哪?为什么穿得这么少?阿九?”  阿九摇摇头不说话,浑身冷得都在打颤。唐谈睿想要撑起身体帮他裹上被子,被阿九按住了。  他没有时间了,他得赶快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静心修行,把精气渡给别人这种事情对妖精而言自损太大,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会这么做。    阿九强笑道:“唐谈睿,我喜欢你。”  唐谈睿一愣,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我也是。”  “这就够了,你要好好地,好好地活着,等我回来。”阿九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微笑。  下一刻,这个穿着单衣浑身还湿漉漉的少年就这么消失在了唐谈睿的眼前,就像是初次见面时那样,转眼间无影无踪。紧紧握在手里的冰冷的温度,刹那间就这么散去了。  “阿九——!”十•    春去秋来,岁月如梭,转眼便是三年。  三年能发生很多的事情,例如当年南藩南明王意图刺杀皇帝被拿下,南明王之子起兵叛乱。旧伤未愈的瑞王爷请求带兵出征,陛下担忧其身体拒绝了,他却坚持说自己的伤已痊愈,执意要出征。    陛下劝说不过,只好允了他作为副将出征。王军一路南下势如破竹,南藩之乱转眼就平息,瑞王屡建奇功一时声名无二。
想以联姻拉拢这位陛下面前炙手可热的王爷的人不在少数,可是瑞王却一一婉拒了。  他的心里,始终只有一个人而已。  他还在等他回来。    瑞王府没有瑞王妃,酒窖倒是一年比一年大,存的酒也是一年比一年多,王爷还喜爱从各地搜罗来美酒,藏在酒窖中,却从来不去碰。  难道王爷想要开个酒坊?王府里的下人们是这么猜测的。    阳春三月,春意盎然。  瑞王爷早朝归来,骑着马缓缓从平安街走过,护卫们远远跟在他身后,一路穿过平安街。  平安街素来热闹,京城最好的酒楼春意酒坊就开在此处,唐谈睿忽然有些伤感,他曾经还想过要带阿九来此处品一品这里的招牌酒酿,可惜……。  唐谈睿一抬头,酒坊二楼栏杆上的人影却让他一瞬间失了神。    那个朝外坐在栏杆上的少年人一袭青衣,晃着手上的酒坛子对他笑。  彼时尘烟,三月花火。少年脸上的笑容是最绚丽的桃花都比不上的灿烂动人。  忽的,他从栏杆上一跃而下像是一只青色的蝴蝶一般扑进唐谈睿的怀里,然后抬起脸对他笑:“我回来了。”  怀里的人真实的温度让唐谈睿一时间感慨万千,不是梦,也不是这三年间未曾断过的回忆,而是真真实实的阿九。  他微笑,对怀里的少年说道:“家中常备薄酒,只待你回来共饮。”END
面前的青年眉清目秀,气质干净,但是略显羞涩,微微低着头,让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薛医生打量着他,这小伙子看上去很单纯,八成是没有谈过恋爱。不过没有问题,来吧!让资深爱情心理砖家薛医生做你感情上的迎春花吧!   收敛起波澜壮阔的心潮,薛医生看上去真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好医生。“你好,这位先生。”   “薛医生你好,我姓龚,你叫我小龚就好了。”青年很有礼貌,但看得出有些紧张和拘谨。   “呃,好,小龚,说说你的问题吧。”薛医生亲切地微笑着,鼓励青年敞开心扉。   青年白皙的脸微微发红:“我、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可是我、我不敢告诉他……”   “哦~”薛医生的笑容更加和蔼可亲了,“小龚你今年几岁啦?”   “二十二。”   “啊,二十二岁了有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嘛,不要害怕,大胆的告诉那个姑娘……”   “不、不是姑娘……”青年焦急地打断。   “你有恋母情结?”薛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盯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青年。   “没有……”青年声音又小了下来,“是、是个…男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薛医生又恢复了自己那弧度完美的微笑:“哦,是男生啊,这也没有关系啊,我们一步一步来吧。”   “真的没有关系么?”青年有些惊喜地抬起头。   “当然~你要相信有我薛医生在,你的春天很快就会到来的~”薛医生的眼镜片闪着严谨欢乐的光芒。   “嗯!”青年雀跃地点了点头。   “呃,我建议你先从送点小礼物开始。男生的话,送花就不大好了……”   “领带夹怎么样?”青年小心翼翼地征求薛医生的意见。   “不错,不招摇又很实用,还能体现你的品位哟~”薛医生笑眯眯地表示赞同。   “我这就去办!”青年迫不及待的告辞,准备奔赴爱情的战场。   “小龚,我等你的好消息!”薛医生的微笑永远都不会僵硬。
“谢谢薛医生,多亏了您,第一步走得还算顺利。”青年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人也健谈了起来。   “礼物他收下了么?”   “没有拒绝,我想这样应该就是收下了吧。”   这是个好消息,薛医生也很高兴:“那就好,接下来还要再接再厉呀。”   “嗯!”青年兴奋地点点头,“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呢?”   “试着约他出来玩吧。”薛医生认真地说。   “好,我回去问问。”青年站起来。   “诶,小龚等等,忘记提醒你了。”薛医生想起什么来,叫住了小龚。   小龚笑容灿烂地转过来:“怎么啦?”   薛医生微笑着叮嘱道:“如果你的运动神经恰好比对方发达,可以带他去爬山,这样你可以走在前面拉他一把,就多了和他牵手的机会;如果你的家务做得比对方好,可以请他吃你自己做的饭菜,这样你就多了展示自己厨艺的机会;当然如果他也挺内向的话,你可以尝试带他去公园里逛逛坐坐摩天轮什么的。”   真详细啊,薛医生是个敬业而细心的好医生。   青年露出一口白牙:“我明白,谢谢薛医生。”   薛医生越看越觉得小龚真是个大好青年。   薛医生正要和他告别,青年突然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薛医生的面前。薛医生疑惑地看着他。   青年害羞了起来:“要不是薛医生帮忙,我、我也许永远都不敢对自己喜欢的人展开行动,这次真的很谢谢您,这份小礼物,请您收下。”说完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薛医生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柳叶形的领带夹,做工考究,样式精致。   难得可以有一个可以午睡的日子。   虽然是午睡,但薛医生也毫不马虎地换好睡衣,戴上睡帽和眼罩等成套装备,很快就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电话以连环夺命CALL的方式响个不停。   薛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举起了听筒:“喂……您好,这里是迎春花爱情事物所。”   “喂……薛医生……是我…我是小龚……”一阵沉默之后,对方终于开口了,多么可怜兮兮的声音。   薛医生让自己清醒了一下:“啊,小龚啊,你怎么啦?”虽然只是通电话,并不是面对面的说话,但是薛医生还是自然而然地微笑着。   小龚听着薛医生温暖的声音,感觉都快要哭出来了:“薛医生……我约了他出来…可是他不愿意……”   “啊,不要紧的,一次失败不代表最终不会成功呀。”薛医生已经完全清醒了,循循善诱着失落的青年。   “嗯……”青年蚊子般地应着。 “先回家吧。”   “不了…我暂时不想回去……”青年的声音里掩饰不住浓浓的失望。   薛医生开始担心了起来,小龚他……不会想不开吧?   “小龚啊,你现在在哪里啊?”   “薛医生,你别担心,我站在短贝山的山顶看风景。”青年的声音很忧郁,听得薛医生一身冷汗,短贝山可是本市最高的山啊,万一小龚他风景看了一半一脚跨出去……
“小龚啊,你等等,我这就去找你。”   薛医生后悔了,一个衣柜里都是西装的人为什么要来爬短贝山。抬头看看烈日,薛医生擦擦汗,穿着西装裤的腿迈着尴尬的步子。脱了西装之后,上半身活动起来没有那么大的难度了,但是汗湿的衬衫已经贴着他的前胸后背,看上去几近透明。   还好呀还好,今天来爬山的人不是很多。   快到山顶了,薛医生咬咬牙,打算冒险地试试西裤的裆部缝线究竟牢不牢。   一只骨节粗大,五指修长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抬头一看,是小龚。   “薛医生,把手给我,我扶你上来吧。”小龚微微一笑,但眉眼还是忧郁的。他的五官很好看,这副神情其实很有杀伤力。   伸出手,薛医生觉得自己的脸一定是被大太阳晒伤了,不然为什么这么热辣辣的。   山顶的长椅上,两个人坐着,青年默默地看着远方,薛医生正襟危坐,时不时用眼角扫一下青年有没有一个箭步奔下去的冲动,心里也在想着如何安慰他,“那个……小龚啊……”   “薛医生,谢谢你来找我,我们下山吧。”   太好了,薛医生松了一口气,他也没把握刚刚能安抚得了青年的情绪。   青年站起来转身,看见了山下公园里的摩天轮,淡淡地说:“医生,你知道么,我今天…本来想约他去坐摩天轮的。”   薛医生着急了,小龚怎么都站起来了又站着不动了,得想个办法。   “那小龚,我陪你去坐摩天轮好么?”   “薛医生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没事的……”   “我说真的呀,走,我们去吧!”薛医生笑眯眯地把青年拖下了山。   坐完了摩天轮,感情受挫的青年又表示今天本来是想请心中的他吃自己做的盖浇饭的,于是好心的薛医生又把青年的伤心咖喱盖浇饭吃得一干二净,不过青年的厨艺还真的是没话说。  当薛医生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浑身酸痛,还打了个充满咖喱味的饱嗝,但是薛医生觉得今天过得很充实很有意义。
过了两天,薛医生接到了小龚的电话。   “薛医生,你知道吗?!他后来答应了我的要求,不仅和我一起爬山,坐摩天轮,还吃了我亲手做的盖浇饭!”听的出来,青年非常非常的开心。   “哦,是吗,那祝贺你啊。”   “医生,我接下来还可以做些什么呢?”   “写点情诗、情书什么的给他吧。”   “嗯!好!我这就去写!”   挂了电话,薛医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惆怅了起来,大概是因为自己已经二十五了还是孤身一人吧,他也不想总是只当别人的迎春花啊。 这一次青年是垂头丧气地出现在他面前的。   看着明明很高大的青年却像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薛医生打起了精神:“怎么啦?”   “他说我写得情诗没有才华、没有灵气……感动不了别人……”   “是么?你愿意念给我听听么?”薛医生的微笑永远可以温暖人心。   “薛医生愿意听么?”青年抬起头,充满希望地看着薛医生。   “嗯,念吧。”薛医生微笑地鼓励着。   第一句一出来,薛医生就震惊了,这哪里是没有才华,青年简直是才华横溢!   听着听着,薛医生有点嫉妒起那个他来了,要是有一个人,愿意像小龚这样给自己送小礼物、带自己爬山、逛公园、做菜给自己吃、还能写出这样动人的情诗,就算是个男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龚念情诗的样子很专注,薛医生盯着他的脸不觉出了神。   诗念完了,一阵沉默。   “我、我写得不好么?”小龚忐忑地问。   薛医生愣愣地还没回过神来,他还沉浸在诗里,还想着那个在念诗的小龚。
“薛医生?”   “啊?”   “薛医生?”   “啊……小龚……”   “我是不是…真的写得很不好……”青年沮丧而焦急地看着薛医生的反应。   薛医生猛地拍案而起:“能写出这么好的情诗,怎么能说你是没才华!”,薛医生莫名地生起气来,小龚的那个他根本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礼物收了,一起爬山手也牵了,摩天轮也坐了,饭也吃了还假矜持个什么劲啊?!像你这么好的男人追求他,是他的荣幸才对!”   “薛医生……”青年看着眼前的薛医生,不可置信地喃喃着。   “他不答应就强吻他!吻到他说‘我喜欢你’为止!”薛医生十分激动,激动到满脸通红,衬衫因为他大幅度的拍桌起身也皱了起来,可他仍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这样…真的可以么?”小龚的表情又惊又喜。   “相信我,绝对没问题!”   “唔唔!唔!”   薛医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可嘴被吻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十分钟过去了,快被吻哭的薛医生用带着泣音的声音说:“我、我喜欢你……”   小龚很兴奋地搂着薛医生:“薛医生,我也喜欢你啊~” 果然,薛医生教他的方法用在医生自己身上也这么的有效。   薛医生的嘴又被堵上了。   你犯规!薛医生愤愤地想着。-------------------------------------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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