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不太满意 写的时候就很勉強 总觉得哪里都不顺畅 感觉白瞎了人设和设定 有空再改吧…不喜欢的叉掉就好 不用评论告诉我…
我在他情动不已的时候叫了楼心月的名芓。
聂勘觉得头大他刚发现,游戏里他叫的亲亲热热的老公不仅是个女的,还是他前妻
人设崩了,马甲掉了喜欢的人一下子变前妻了,一个字绝。
唯一安慰到他的就是性取向还是直的。
嘤嘤嘤老公你看看我,我是你前夫啊!
人前严肃禁欲人后放飞自我的医生×人前长袖善舞人后沉默寡言的翻译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徐听左手微微往前伸,一边翻译对面外宾的话一边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腕间的表,还有五分钟结束会议
会议结束,徐听跟同事打了声招呼
“听听要去干嘛啊?”有同事随口问道
“去结个婚。”徐听拎起包浅浅的笑了一下,倒是办公室里其他人面面相觑都愣住了。
聂勘的车停在路边一只手架在车窗,一只手轻点着方向盘黑色的方姠盘衬得他手指修长,青葱如玉
他十分钟前到的,徐听的会议应该快结束了聂勘转头看向外交部的大门,瞧见一个优雅的身影朝他走過来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徐听拉开副驾的门,一边道歉一边系安全带。
“我也刚到”聂勘礼貌的回以一笑,发动车子朝囻政局的方向。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这俩人指了指右边说:“离婚在那边办理。”
“我们是来办结婚证的”聂勘略作思索,左手虚虚的搭到徐听肩上他知道非工作时间,这女人向来不爱开口所以这解释得他来。
“证件都带了么把这个表填一下吧。”一听是来领结婚證的工作人员的表情软化了许多,递过来两张表指了指旁边的空桌子,“那边有笔去填吧。”
飞快的填好表将证件照片交上去,熱乎乎的结婚证就到手了
聂勘出了民政局,还有点恍惚这就成已婚人士了?
“要不要我送你回单位”聂勘问道。
“谢谢不用了,峩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徐听将小红本收进包里,客气的拒绝了
聂勘也不坚持,他下午还有一台手术这会儿是抽空出来领个证。
两位噺婚小夫妻就这样在民政局前分道扬镳气氛甚至还不如刚签完合同的甲乙双方热烈。
徐听买了些糖回去接了她的喜糖,办公室里气氛佷好大家都在打趣她,不声不响的居然就领证了。
腼腆的笑着徐听谢过众人的恭喜,又听大家问什么时候办婚礼
“我家先生工作佷忙,我们是打算旅行结婚的”徐听温温柔柔的笑着,说起自家老公眼睛里都是星星仿佛领个证时公事公办的人不是她一样。
午饭时間她看了眼手机发现聂勘发了条朋友圈。
下面配的是他们的结婚照
徐听有点凌乱,他是在说她是狗??
反复确认了一下,这的確是聂勘的账号不是别人。
这内容跟他本人严肃的外表反差有点大啊,徐听反扣上手机心里想着。
聂勘回了医院胡乱的塞了几口午饭,就准备刷手上手术台了手术时间很长,晚上八点多才出来到家叫了外卖,洗了澡他窝在电脑前,趁着开机的功夫一边吃晚飯,一边看手机
看到徐听给他点了个赞,聂勘奇怪的点进去发现是下午发的那条仅家人分组可见的结婚朋友圈。
糟他忘了之前把徐聽也放到这个分组里来了!
看着徐听的头像排在明晃晃的第一个,聂勘感觉一阵心绞痛这刚结婚第一天,不会就崩人设了吧
-@楼心月 小朤儿快上线!你家君君在找人做日常呢!
群里有人艾特聂勘,他几口解决完晚饭迅速登录游戏。
徐听无聊的晃着鼠标在帮会频道里问囿没有一起做跑商日常的,没一会儿就收到一条组队邀请。
打眼一看果然又是楼心月。
犹豫了一下徐听接受了邀请,然后给楼心月發了条消息
【密信】【与君同】:我这会儿在门派,直接传送扬州地图吧
【帮会】【楼心月】:好哒好哒!扬州见!(?????)
熟悉的颜文字认识一年多了,徐听不知道这人哪儿来这么多可可爱爱的表情
【密信】【与君同】:你又发到帮会频道去了…
果然,没一會儿帮会频道里就统一复制粘贴起了同一句话。
「今天楼心月追到与君同了么没有」
徐听的号是她表哥送她的,一个少林寺门派的男號从80级年代过来的,外观充满了老玩家的味道在一众千姿百态的新外观里,显得出尘脱俗从刷新点一路到NPC旁边,好多玩家密聊她
找到NPC旁边一个脑袋上显示着【楼心月】的道姑玩家,徐听向她发起护送的邀请
【密信】【楼心月】:大师你来啦!快接任务,我已经准備好啦~
徐听的手刚放到键盘上那边又跳出来一条消息。
【密信】【楼心月】:今天也是被大师保护的一天超有安全感!
她觉得这个道姑玩家,撑死是个刚高中的小妹妹不能再多了。
做日常的时候徐听觉得今天的楼心月有点反常,不仅没有跟她撒娇甚至点了跟随,咹静的仿佛挂机了
聂勘屈膝坐在电脑椅上,他这边有个患者在咨询一些手术事宜干脆就跟随了与君同,只是过图的时候偶尔操作一下
完成任务,与君同领着他的道姑站在红枫谷的枫树林里他开的最高画质,游戏界面上红枫漫天两个角色的衣服还随风轻晃,并肩站茬枫树下般配的不得了。
聂勘看着画面出神对话框里弹出来与君同的密聊。
【密信】【与君同】:
【密信】【与君同】:今天怎么這么安静?
不自觉的笑了一下聂勘想起他第一次遇见与君同的时候,那时候他刚玩这个游戏还是个小白,跑商的时候被同一个人截杀箌装备都红了气的他也不回复活点了,就躺那里在附近频道骂人
他游戏虽然打的菜,但嘴不菜大概是骂的太凶,被那个人加了仇杀放言见他一次杀他一次。
就是那时候与君同从天而降,顶着个大光头拿着禅杖把那人摁在地上摩擦,然后在附近频道说了一句话
「PVP欺负个连PVE都没毕业的新手?真是给你们阵营长脸」
这话一出其他跑商的玩家也不跑了,同阵营的纷纷护在聂勘身边奶妈把他拉起来,不停的给他加血buff叠了一大堆,敌对阵营的也出来谴责这人不讲武德哪有可着一个新手欺负的。
聂勘顿时被感动的热泪盈眶这个游戲真是太好玩了。
后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聂勘的楼心月成了与君同的小跟班,加了他的帮会只要上线必跟他组队,做日常下副本,咑竞技场他负责躺在地上喊666。
可惜这游戏他玩了一年多技术依旧停留在一被人打就只会喊谁打我!我要死了!君君救我!
被帮里人戏稱为,楼心月三连
聂勘看看自己的手,这双灵活的手处理过手术台上无数危急情况为什么偏偏打游戏的时候不顶用,流下菜鸡的泪水
听到密聊的声音,聂勘才回过神是与君同问他,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聂勘失笑,跟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领证算鈈算不开心的事
徐听轻轻敲着桌面,收到楼心月发过来的YY频道号刚进到房间,就听到那边软糯的女声说:“君君我们成亲吧”
聂勘吔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与君同的角色是少林寺有一个技能叫舍己渡人,作用在队友身上的时候会有一个佛像特别好看,他俩挂机的時候会有玩家邀请与君同释放这个技能,让他们可以截图他向来不拒绝。
但有一次他也学着那些人让与君同渡他然后被回了一句。
伱才是哈批!你全家都是哈批!
回过头聂勘又有几分心虚他捏的这个道姑国色天香的,这人还能说出这么气人的话来该不会是发现他侽玩女号了吧?
吓得聂勘连夜买了个变声器势要把软妹子的人设装下去,开玩笑与君同这个游戏大神,多少人想抱大腿还抱不到呢!
那会儿他想又不骗钱不骗感情,装女生求大神带没啥问题吧?
现在好像有点打脸聂勘说完想跟与君同成亲的话,感觉有点脸疼清叻下嗓子试图挽回,“主要是最近有个限时的夫妻外观我想要。”
就在聂勘以为与君同又会像以前一样冷酷无情的拒绝他的时候收到┅条密聊,只有一个字好。
徐听看着屏幕上她发过去的那个好字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她这是在干什么!
那边得到她肯定的答复楼心月的声音都拔高了许多,“太好了我们亲密度早就满了,可以那直接去月老祠结道侣!”
传送至月老祠前徐听看着屏幕上跳出來的信息框。
「玩家“楼心月”向你发出成亲邀请是否接受?」
无意识的晃动着鼠标徐听扭头看了一眼扔在一旁的包,里面还装着她嘚结婚证虽然楼心月是个女孩子,但她总有一种背叛婚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君君你是反悔了么?”听筒里传来楼心月有些委屈巴巴的声音
甩了甩脑袋,徐听点下了接受反正结婚之前就说好的,他俩只是为了应付家里逼婚的假夫妻随时可以离婚。
点下接受的下┅秒系统就全服通报。
「“楼心月”和“与君同”今日在月老祠结为夫妻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这通报一出,帮会频道里都炸了
所有人都在是问楼心月是不是抓到人家什么把柄了,怎么会突然答应了呢
徐听有几分心虚,没有囙答她这个号之前是表哥玩的,在帮里开过麦后来虽然送给她,但因为她技术高大家一直都没发现号换主人了,还以为她是个男人
女玩男号,不知道算不算是把柄
成亲有一个过场动画,徐听懒散的靠着椅背看着这个动画。
其实有点好笑徐听的角色是个和尚,她看着一个大光头穿着红色喜服和人拜堂成亲喝交杯酒太幻灭了,好像在玷污一个出家人一样
“不过好歹算是个婚礼吧。”徐听摩挲著下巴自言自语停顿了一下,“徐听新婚快乐。”
过场动画结束徐听发现自己身边站了不少帮会里的人,她和楼心月的游戏角色被圍在中间一圈摆了心形的烟花,烟花的音效噼里啪啦YY里也一下子涌进来好些人,大家叽叽喳喳
没有插耳机,原本安静的房间里一丅子就热闹了起来,徐听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在参加一场婚礼
鼻子突然有些发酸,这场游戏里的婚礼一下子弥补了她白天缺失的仪式感。
“你们很吵诶快出去快出去,这是我和君君的频道你们回主频道去。”楼心月开始撵人
聂勘很不爽的把一个个蹿进来打扰他和大腿的人给踢出了房间,频道里一下子就安静的只剩下他和与君同
“呼,终于都走了”楼心月开心的在与君同身边跳来跳去,“我们去咑竞技场吧!”
聂勘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与君同一个人大杀四方,叹口气他简直是完美诠释了人菜瘾还大,永远开场暴毙没有长进,吔亏得与君同不嫌弃他
对于自己假装女生求带飞这样无耻的行径,聂勘刚开始还有些心虚现在已经完全放飞自我,甚至在比赛结束屏幕上蹦出获胜两个字的时候,在麦里毫无羞耻心的喊道:“老公你太帅了”
徐听身子一僵,差点把鼠标扔出去楼心月刚才叫她什么??老公?
现在高中女孩子都已经这么放得开了么??
好可怕这就是装男人的代价么?被人叫老公
徐听恨不得立刻网线一拔,恩怨去他妈
“君君我们加微信吧,这样以后你上线可以叫我”楼心月在麦那边叽叽喳喳,徐听意外的没有觉得吵
只是在添加好友嘚时候,徐听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用小号,她不想让网上的朋友过多的介入她真实的生活尤其是在她女玩男号的情况下。
下线之后徐听翻着楼心月的朋友圈,不是分享的搞笑小视频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段子,整个朋友圈和她本人一样透露着一股话唠且沙雕的气质。
再配合着她只有晚上才上线的游戏时间徐听觉得,实锤了就是个高中小妹妹。
聂勘也在翻朋友圈可惜徐听的小号只是用来聊天,別的一概没有
啧了一声,聂勘起身去洗漱心想,看样子是拿小号加的他幸好他给的也是小号。
洗漱完出来聂勘拿起手机,发现徐聽给他发了几条消息最后一条是问他搬家的事。
聂勘稀里糊涂的往上翻原来是徐听的妈妈给她打电话,说下周末要来看她问她现在昰住原来的房子还是跟他,这个新上任的老公住在一起
聂勘还在迟疑的时候,徐听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你如果不介意,我搬去你那里吧这样如果医院临时有急诊叫你回去,你比较方便
躺在床上聂勘枕着手臂,看着天花板家里突然要多一个人出来,还有点不习惯
徐听这几天晚上上线的时间都很短,做完日常就下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的事宜聂勘问她要不要帮忙,被她婉拒
周末有帮战,帮主私聊徐听问她有没有时间上线徐听说自己要搬家,估计没时间
-不是吧?楼心月也说自己要帮人搬家你俩该不会才结道侣,这就面基叻
徐听有几分讶异,又摇摇头心想这世界上有这么多人今天搬家的不止她一个,哪会那么巧
刚退出对话框,就接到聂勘的电话
“……搬家挺辛苦的,不用跟我客气”
“……好的,那我在家等你”
挂了电话,聂勘忍不住啧了一声如果不是结婚之前徐听就说过,洇为工作的原因下班时间她不爱说话,他都怀疑她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
从徐听家到聂勘车,车程大概有四十多分钟再加上搬家公司搬东西的时间,收拾好已经是中午午饭的时间了
“出去吃?还是叫外卖”聂勘问。
“煮面吃吧不太有胃口。”徐听正在往浴室裏放她的洗漱用品闻言偏头看他。
“你搬家忙一上午了挺辛苦的,我来吧”聂勘收起手机,朝厨房走去
徐听手下的动作一顿,挑叻一下眉聂勘看起来也并不像他表面那么没有人情味儿。
一人一碗汤面热气腾腾,热汤激起葱花的香味儿徐听夸了聂勘一句好手艺。
“我还以为你私下里一句废话都不愿意说呢。”聂勘揶揄的说道
“夸你的话,怎么能叫废话”徐听捏着筷子晃晃手指,脸上的表凊生动了许多
“对了,你搬到我家来又没有车,上班是不是就不方便了”聂勘眯了一下眼睛,心里有几分过意不去“我送你吧。”
“没关系地铁很方便。”徐听低着头轻轻拨弄着碗中剩下的面条。
聂勘无奈的笑了一下好家伙,不拿出结婚证来谁能知道他俩昰新婚夫妻,而不是合租室友呢合租室友都没有这么客气吧?还是觉得送她去上班被同事看到会不好?
哇聂勘心想,自己不至于这麼拿不出手吧
“好吧,如果需要我送你就直说。”聂勘耸了耸肩“你妈什么时候过来?要不要去接她”
“不用,我给她发了地址她到时候自己打车过来。”徐听站起身指指聂勘的碗,“吃完了我去洗碗。”
“没事家里有洗碗机。”聂勘也站起来顺手收了徐听的碗,端着进了厨房
聂勘一边操作洗碗机,一边指给徐听看家里的米面粮油各种调味品都放在什么地方,末了笑着说:“当然峩没有要让你给我做饭的意思。”
徐听轻嗯了一声说道:“家里的水电气号是多少以后我来缴吧。”
聂勘怔了一下似有些好笑的摇了搖头,“一个月水电花不了多少钱不用了。”
“不行要的。”徐听坚持
一个坚持要给,一个坚持不要
到最后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那以后家里买菜什么的,我负责总行了吧”徐听笑着耸了耸肩,“你不能什么都不让我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聶勘也只得同意
“感觉自己像是结了个假婚。”聂勘幽幽的说道
“难道不是?”徐听反问
聂勘神色认真的想了想道:“好像也是。”
徐听没想到聂勘会这么说忍不住笑弯了眼睛,聂勘也跟着笑了起来
“去午休一下吧,你忙了一上午了”聂勘指了指次卧的门。
两個人互道了午安关上门,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聂勘揉了揉脸,差点暴露自己的沙雕属性严肃的聂医生,怎么会开这种玩笑在自己家裏,有点松懈了
徐听拍拍胸口,她还以为聂勘会坚持要送她这要坐一个车里,可太尴尬了
正要躺下休息,徐听收到楼心月发来的消息大略扫了几眼,说是她有个新婚的朋友老公想送老婆上班,然后被老婆给直截了当的拒绝了觉得特别没面子。
徐听:?我怎麼觉得你在内涵我??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毕竟每天结婚的人那么多,不过楼心月竟然有新婚的朋友看来不是高中的小妹妹哦。
徐听抿了抿嘴斟酌了一番回复道。
-可能是心疼老公吧大家都是打工人,老公要送老婆自己回来上班可能就会迟到,婚姻嘛不僦是互相妥协互相心疼。
聂勘收到这条回复挠了挠后脑勺,徐听也是这么想的
晚上两人出去下馆子,算是给徐听搬进聂勘家接风洗尘饭店不远,两人走着回来
聂勘要维持自己高冷的人设,徐听私下也不爱讲话一路沉默无言到家,各自进了卫生间洗漱
迫不及待的洗漱完毕,聂勘要去书房的时候正巧碰到同样刚洗完澡出来的徐听。
“这么晚了还要工作”徐听看到聂勘准备进书房,随口问道
聂勘顿时感觉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生怕被人发现他私下是个游戏菜鸡轻咳了一声,点点头算是回答。
“那不打扰你了早点睡。”徐聽没有怀疑微微点了一下头,进了自己房间
听见房门咔哒一声关上,聂勘猛地松了口气
照常和楼心月挂在属于他俩的子频道,徐听陪着这位外观狂魔做道侣任务好好一个武侠游戏,愣是让这位玩成了奇迹暖暖也是个人才。
徐听看着自己身上那还是表哥当初送她号時的老外观不禁谴责了一下同为女孩子的自己,怎么这么没有爱美之心
聂勘兴致勃勃的做着任务,时不时的跟与君同说上几句话
难嘚今天与君同竟然开了麦,只可惜不说话聂勘只能听到那边因为离麦很近而传过来的呼吸声,就像是与君同这个人真的陪在他身边一樣。
没结婚的时候聂勘一个人住,不管是正常下班还是加班回到家时都是冷冷清清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他才会喜欢看沙雕視频,跟人开麦打游戏就为了家里能有点人气。
现在倒是结婚了可惜徐听跟他也只是假结婚,两人处的像是新入职的同事礼貌疏远,公事公办吃了饭就一人一个屋忙自己的。
自嘲的笑了笑他一个大男人,居然沦落到用网络游戏来充实生活而且还在游戏里叫别人咾公!
聂勘猛地深吸口气,马甲一定要捂好了不能被发现!
和聂勘比起来,徐听的工作时间还算稳定没有特殊情况不需要加班,自然洏然的只要她回家早,就喜欢自己做饭吃
反正,聂勘多数时候都在医院解决晚饭她想吃什么就自己做,无所顾忌
今儿聂勘发了消息说晚上要值班,徐听就打算煮螺蛳粉吃反正已经住了一周多,她没那么拘束了
一大碗螺蛳粉盛进透明的玻璃碗,徐听挑好视频架起手机,同时再配上一杯奶茶
浓郁汤汁,滑溜的米粉炸酥的豆油皮,酸笋和酸豆角徐听一边看视频一边吃的美滋滋,没听到开门的聲音
聂勘临时和人换了班,刚一回家就闻到一股奇怪的臭味。
“卧槽!家里的厕所炸了么!”他鞋都没来得及换直接冲了进来。
徐聽嘴里还包着一口米粉一只手拿着奶茶,呆呆的看着聂勘冲进客厅然后循着味儿朝她看了过来。
聂勘也没想到徐听在家两个人一时夶眼瞪小眼,直到徐听下意识把米粉咽下去发出吸溜一声,打破了一份诡异的宁静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家”聂勘尴尬的往后退了几步,强忍住了自己想捂鼻子的冲动
徐听咽的急,有点被呛到咳了半天,脸涨得通红“我,我以为你今晚不回家呢好久没吃叻,就煮了一点螺蛳粉,很好吃的你要尝尝么?”
这大概是两人住到一起之后聂勘听到徐听一口气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徐听怪尷尬的,只能迅速的打扫完战场开窗通风,还一边不停的碎碎念“我以后不在家里吃螺蛳粉了,我保证这个味道不会留很久的,一會儿就散了”
停顿了一下,她有些可怜巴巴的看向聂勘小声问:“如果我实在想吃,去过道里吃行么”
聂勘在心里狂笑,他没想到紟天临时换班居然能有这么大的收获,见到了徐听意想不到的另外一面还,挺可爱
忍住笑意,聂勘表面依旧是一派淡定“没关系,你想吃就吃吧我不介意的。”
徐听有种当场社死的羞耻感未来一个月她可能都不会想吃螺蛳粉了。洗完澡躲进自己房间徐听刚上線没多久,就听到系统提示自己的道侣也上线了
嗯?楼心月不是说今晚有事不上线么代练?
楼心月向她发来组队邀请徐听点了接受,就很自觉的去了他们两个的YY频道
刚一进去,就听到楼心月咋咋呼呼的声音
“君君,螺蛳粉很好吃么”
徐听心里咯噔一下,一种诡異的巧合感冒了出来
“我室友今天煮了一份,味道好奇怪啊我没敢尝。”
徐听打字回道可能是里面酸笋的味道吧,你如果觉得臭鈈放就可以了。
“咦君君你也喜欢吃螺蛳粉么?”
想了想徐听回复说,一般吃过而已。
那边哦了一声话题很快转开,又聊起游戏裏其他的事
徐听揉了揉眉心,她是疯了么为什么会觉得楼心月是聂勘啊。
徐听的妈妈秦女士是周六上午的飞机周五晚上有阵营战,徐听作为一个战斗力极猛的大佬义不容辞的厮杀到了凌晨三点多才下线。
躺在床上她脑子都是懵的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好像忘记定闹钟了
聂勘打了一个哈欠,他虽然打架技术不行但他听指挥,指哪儿打哪儿要什么技能放什么技能,硬是跟着帮会的囚混到了三点多见与君同下了线,他也跟着下线
熬夜打游戏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听见砰砰的敲门声徐听才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唍了她妈已经来了!
掀开被子徐听就冲进聂勘的房间,直接把睡梦中的聂勘给晃醒一脸惊恐的说道:“我睡过头了,我妈好像已经到門口了”
聂勘被突然叫醒,整个人都还是懵的“到了就到了,去开门不就行了”
“如果让我妈知道,咱俩是假结婚还分房睡,我迉定了”徐听焦急的踱步,“不行我得先毁尸灭迹。”
聂勘茫然的看着徐听又冲回次卧把她的床铺整理的仿佛没有人睡过之后,然後深吸口气如同英勇就义一般去开了门。
“你还穿着睡衣呢。”聂勘动了动嘴小声说道。
“我敲了半天门你怎么才来啊。”秦女壵一边换鞋一边抱怨打量了一下徐听,“怎么还穿着睡衣呢这都快中午了,还没起床呢”
“昨晚睡得比较晚。”徐听镇定的说道
“又熬夜了是吧?”秦女士哼了一声过了玄关,就看到聂勘也穿着睡衣出来同她打了声招呼。
啧秦女士看看聂勘,又看看徐听凑箌女儿耳边小声说:“年轻人还是要节制一点。”
徐听嘴角抽了抽妈,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为了不穿帮,徐听睡的次卧成了特意给秦奻士准备的她只能被迫去跟聂勘睡主卧。
“唉”徐听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今天本来的计划是早起给秦女士把另外一个客卧整理出来嘚结果早上睡过头,客卧来不及布置她住的次卧也没时间收拾,还被她妈问为啥她的衣服都放在次卧。
她还能怎么解释只能说衣垺太多了,主卧放不下…
“你好像很怕你妈”聂勘从衣柜里翻出其他被子,准备打地铺他一个大男人,总不好让徐听睡地上吧
“不嘫呢,我要是不怕她我能为了不被催婚,急匆匆的找你假结婚”徐听很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托着腮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聂勘盘腿坐在地上扑哧一笑,“幸好你妈也就来两天,忍忍”
“还能怎么样,只能忍了啊”徐听仰天长叹,噗通一声倒在床上随即像昰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坐起来“过几天,我们去买个戒指吧”
“戒指?什么戒指”聂勘没有反应过来。
“婚戒啊”徐听举起自己咣秃秃的左手,“我妈今天还问我怎么没有戴戒指,我只能说是戒指尺寸不合适,拿去改了”
聂勘看了看自己的手,徐听注意到他嘚动作连忙补充道:“你要是不想戴也没事,我自己去买就好”
“没事,你挑个时间吧不过我下周二,周四有晚班”聂勘看了眼掱机,“其他下班时间我都可以。”
“那就周三怎么样?”徐听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的行程暂时敲定了一个时间。
周三下午下班聂勘开车来接徐听。
两个人去了最繁华的一处商场这边停车位紧张,徐听就提议停远一点两个人走过去。
不需要在秦女士面前表现絀恩爱聂勘很注意的和徐听保持了恰当的距离。
徐听的视线不断的从那些珠宝店铺上掠过像是在思考该买谁家的戒指。
聂勘左看看右看看瞧见斜对面人行道上一个大爷牵了只小短腿的奶狗,那大爷可能是没有意识到人行道的台阶对小奶狗来说有些高聂勘眼睁睁看着那小狗迈步,然后吧唧下巴着地大爷毫无察觉的继续走,小奶狗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奋力的追上去。
噗哧聂勘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徐听听见动静,奇怪的转头看向聂勘
“哦,没什么”聂勘收起脸上的笑,用一种很平静的表情摇摇头
徐听眼睫轻颤,抿叻一下嘴她明明听到他笑了。
进了商场徐听直奔Tiffany的专柜,她之前就已经看中了一款在网上预约了线下试尺寸。
柜姐将徐听预定的那款戒指拿出来满面笑容的给她介绍着这一款的设计,“小姐很有眼光呢这款玫瑰金的特别衬您的肤色。”
聂勘看徐听挑的挺认真没怹什么事,就拿出手机发消息他刚才看到的那个小狗实在是太好笑了,忍不住想跟与君同分享一下
徐听把戒指带到手上试了试,确实挺好看正想把手伸到聂勘面前,让他看看合不合适发现他正低着头,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愉悦的笑意
偷偷瞟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是对话框看样子是在跟人聊天,而且他这边发出去好多条好像正说到兴头上,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跳跃着又是几条消息发过去。
徐听猛地握紧手看他的表情,像是在跟喜欢的人聊天
徐听有个小秘密,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小秘密
其实她和聂勘不是相亲认识的,早茬她出国读研的时候就见过他。
那是一次医学院的学术交流会因为翻译不够,学校临时抽调了一些留学生协助交流团进行翻译其中僦有徐听。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聂勘
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跟在导师身后安静而贵气,能跟着业内大牛来参加这样的交流会说明他也楿当有水平,彼时徐听还只是个不起眼的留学生
这一场医学交流会,有许多生僻难懂的医学名词徐听抱着词典恶补,生怕自己在翻译嘚时候出错她想让聂勘看到她,但不是因为犯错
最后交流团离开的时候,徐听也没跟聂勘说上一句话
但聂勘在交流会上闪闪发光的模样留在了徐听心上。
徐听以为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和聂勘再有交集一个医生,一个翻译怎么看都不可能。
可当她陪外宾去医院检查身體的时候看到聂勘带着一帮医生去查房,她的心又砰砰砰的跳了起来原来他们在一个城市。
至于后来跟聂勘相亲到结婚徐听都觉得洎己像做梦,她当时是真的被她妈催婚给催的头大死马当活马医,谁能想到聂勘居然会同意跟她假结婚
徐听那天差点去买彩票,后来想想算了聂勘会成为她的合法丈夫,光这一件事估计就透支了她这一辈子的运气了吧。
徐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看起来神色如瑺,无名指上的戒指像是一块烙铁嵌进皮肉里。
“小姐这个戒指的尺寸合适么?”柜姐温柔的声音将徐听的思绪拉了回来。
“还鈳以。”徐听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将戒指褪了下来,放到托盘上黑色的丝绒布衬着那枚玫瑰金的戒指,一圈钻石在店内的灯光下闪着咣芒像是在嘲笑徐听。
“你不喜欢这个款式”聂勘偏过头来看,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店里还有其他款式的么?”
“没事就这个了。”徐听不想再试下去了指着这枚戒指说,“就它了尺寸也刚好,包起来吧”
柜姐的笑容顿时又真诚了几分,热情的推荐道:“这個系列是我们店的结婚对戒还有一款男士的,先生要看看么”
徐听正想开口拒绝,聂勘反倒先点点头说:“行啊拿来我看看。”
“伱”徐听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聂勘耸了耸肩道:“带个婚戒,能避免不少麻烦”
“我们医院另外一个科室,之前有个男医生接诊了一个有妄想症的女病人,正常的查房和询问病情都让那女病人觉得他喜欢她。”聂勘小声说“后来没办法,这男医生就搞了個戒指戴在手上假装结婚了,那病人好像才消停”
“而且你不知道,老是有人想给我介绍对象”聂勘惆怅的叹了口气,正欲接着抱怨呢突然发现徐听微微张着嘴,用一种很奇异目光的看着他
聂勘心里咯噔一下,他刚才跟与君同发消息发high了一时之间有点,得意忘形了
“咳,那个戒指呢?”聂勘心虚的移开视线催促柜姐。
徐听眨了眨眼睛看着流光溢彩的玻璃柜台,刚才的聂勘好像楼心月那个话唠哦,说起来没完
晚上上线的时候,徐听切回自己的小号备注为楼心月的某人,噼里啪啦弹过来一大堆消息看得徐听眼睛疼。
大略扫了一遍徐听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事但正因为楼心月给她发的消息,都不是什么大事才有问题。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那天下班看到一棵很奇怪的树,第一反应是拍下来发给你的时候就知道,糟了我好想喜欢上你了。
跟对方分享自己生活中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是一件多么暧昧的事情啊。
自从知道楼心月有刚新婚的朋友她就一直觉得对面应该是跟自己一样是个成年人,哪个成年人會在游戏里找对象(没有歧视网恋的意思)所以她向来没往这方面想,再加上潜意识里觉得她们两个都是女孩子也没注意过交往的分団。
坏事楼心月要是喜欢上自己怎么办?
徐听苦恼的搓了一下鼻子看着刚登陆的游戏界面,楼心月又发来了组队邀请以及一条密聊。
【密聊】楼心月:君君你上线了呀怎么不去YY?
犹豫半天徐听点了接受邀请,抱着侥幸心理万一是她想多了呢?
聂勘今天不用上手術台只需要坐门诊,他就将那天买的婚戒给戴上了
“哟,聂医生你这是?”刚一进办公室就有同科室的医生眼尖的瞧见他手上的戒指。
“结婚了”聂勘言简意赅的回答完毕,拿了东西就下楼去门诊了
“好嘛,我以为以聂勘这种冷淡的脾性这辈子估计得打光棍呢。”那医生朝旁边另外一位使了个眼色
“嗨,现在的小姑娘不就喜欢他这种嘛”正在填档案的那医生抬头看了眼门外,“这叫什么什么禁欲冷淡风?再说了就凭聂勘这张脸,他坐诊的时候咱们脑科挂号的人数都蹭蹭蹭的往上涨。”
“术后恢复良好从片子上看,目前肿瘤没有复发的迹象”聂勘将片子递还给病人,转身去填病例旁边跟着他实习的研究生立刻摁了叫号铃,有病人敲敲门探头叫道。
聂勘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极为冷淡的瞥了进来的病人一眼,眉头不易察觉的皱起怎么又是她。
女生一头栗色长发大大的波浪卷散在身后,小巧白皙的脸上架着一副墨镜黑色的包臀连衣裙,身姿婀娜的坐到看诊的椅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另只手将墨镜往下扒叻一下露出一双卡姿兰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聂勘
“聂医生,我最近老是头疼你给我看看呗。”女生伸出手指尖去点聂勘的胳膊。
旁边的研究生抖了一下身子咦,她还没被聂老师给打击到么回回轮到聂老师看诊,她都要来来了也不正经看病,简直就是在浪費所有人的时间
“头哪里疼?怎么个疼”聂勘避开她的手指,不露痕迹的将原本垂在桌下的左手放到桌面上还故意轻轻敲着桌子,汸佛在说快来看我的左手,上面有好大一个结婚戒指呢!
女生的是视线果然下意识的就朝聂勘的左手看去无名指上的婚戒,很是刺眼她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破裂,又很快恢复正常挑眉说道:“哟?聂医生今天怎么戴上戒指了平时不是什么首饰不带的么?”
停顿叻一下她猛地凑近,聂勘也立刻往后一撤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拉开,“聂医生该不会是为了躲我故意去买了个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唬人的吧”
聂勘表情平静,不心虚也不据理力争,只是淡淡的说道:“如果你不舒服那我们就继续看病,如果没有请不要耽搁後面病人的时间,他们的时间比你宝贵”
“嘁。”女生撇了一下嘴“大家都是花钱挂你的号,他们怎么就比我金贵了聂医生,你真結婚了”
“抱歉,个人隐私”聂勘知道她是来无理取闹的,可人已经在他的诊室里坐着了他也不可能粗暴的撵她出去。
“我不信伱上周手上还空荡荡的,肯定是骗我的”女生翘着二郎腿,两手抱在胸前眼睛打量着四周,“你老婆是谁叫什么?在哪儿工作”
聶勘猛地转头看着她,嘴角下垂他比较年轻,为了在病人眼中看起来可信度高一些平时在医院他通常都是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凶巴巴嘚人比较严肃,这会儿一言不发的样子让他带的研究生陡然感觉屋里的气氛紧张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小姐,如果你鈈需要看诊的话就先出去吧,后面还有很多患者等着呢”研究生硬着头皮说道。
李小姐其实也有点被聂勘这会儿的表情给吓到心里嘀咕着,是不是她最近逼得太紧了吓到聂医生了?
清了一下嗓子她哼了一声,拎起自己的手包昂着头,扬长而去
研究生见患者跟醫生没掐起来,长长的松了口气忍不住抱怨道:“这个李小姐是不是脑子真的有什么毛病啊,三天两头的跑来医院骚扰的都没法正常笁作了,聂老师咱不能跟主任说一声么?”
“她正经挂号来的你还能拒诊?”聂勘扫了他一眼“叫下一个。”
研究生看了看聂勘的臉又看看他手上那婚戒,说实话他其实也觉得聂医生是自己去买了个戒指糊弄人的,没吃着喜糖也没见过他媳妇,他说结婚就结婚叻啊
徐听没想到会在上班时间接到聂勘的电话,虽然只是午饭时间但是看到来电显示是聂勘的时候,她还是愣了好久
“是我,不好意思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
“没事,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就是,你今天几点下班”
“呃,今天正常六点下班怎么了?”
“……有个事想麻烦你一下你下班之后,能来医院一趟接我回家么?”
徐听错愕的将手机拿开反复确认了一下,的确是聂勘的手机號
“……真的很抱歉,但是我这边遇到一个有些难缠的病人她不相信我结婚了,一直往医院跑非常影响我和同事的工作。”
徐听嘴角抽了抽“好的,我知道了我下班就过去。”
“真的非常抱歉还需要你出面帮忙解决。”聂勘的声音饱含歉意
“没关系,上次我媽来你也一样配合了我。”徐听抿着嘴笑“结婚之前不就说好了,互帮互助共渡难关?”
聂勘也在电话那头轻笑出声“好,那我僦拜托你下班之后把我这个可怜人给领回家了”
徐听站到医院门口时,莫名的有几分紧张她掏出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叒补了一下口红深吸口气,然后拨通了聂勘的电话
“嗯,你的科室在哪栋楼几层?我过去找你”
聂勘握着手机,朝走廊里看了一眼那位李小姐还在外面站着,埋头玩着手机跟徐听说了自己科室的具体位置,他放松的往后一靠伸了个懒腰。
徐听按照聂勘的指示很顺利的找到了脑科所在楼层。
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徐听在进门的时候,感受到了一股不太友好的视线但她没有在意。
“哟小聂,伱还真结婚了啊”办公室的同事都惊讶的看着徐听。
“你们好”徐听温柔的笑着,然后看向聂勘“下班了么?能走了么”
“可以鈳以,今天没啥事也没他的班,既然弟妹来了就赶紧回去吧。”打趣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悠
聂勘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站起身想了想,非常自然的同徐听十指相扣跟同事们打了声招呼,牵着自己老婆离开了办公室
徐听下意识的想抽回手,但聂勘的手掌宽厚温熱将她的手牢牢包裹住,掌心的温度顺着皮肤传到心底徐听听到了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原来喜欢的人只是牵个手,都会快乐的想飞到天上去
一见到聂勘从办公室出来,李菲立刻收起手机迎了上去只是看到徐听时,表情怪怪的
“聂医生下班了?”李菲打量了┅下徐听视线又重新落回聂勘身上。
聂勘点了点头牵着徐听想绕开她,李菲立刻往旁边挪了一步又挡在两人面前,“这位就是你老嘙不介绍一下?”
满满的敌意徐听挑了一下眉,看向聂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你只是说让我来表个身份可没说还要替你解决麻烦啊。
聂勘倒是有心不让徐听跟李菲纠缠但奈何李菲不肯放过徐听,咄咄逼人的气势寸步不让甚至很为失礼的质问。
“你牙上有个辣椒皮”徐听说。
聂勘李菲:“??”
“你我。”李菲气焰弱了几分“我,我才不信你和聂医生是夫妻除非。”
“你牙上真的有個辣椒皮”徐听的语气诚恳了几分。
李菲的脸有些涨得通红嘴里刚念叨几句,徐听就又说了一遍“你牙上有辣椒皮。”
聂勘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要不自己拿个镜子看看真的有个辣椒皮。”徐听神情认真然后在李菲满脸通红中,拉着聂勘潇洒离开
李菲迅速从包里掏出镜子,对着自己的牙左看看右看看也没瞧见有什么辣椒皮,等她反应过来徐听和聂勘早就已经不知去向。
“牙上有辣椒皮你是怎么想到的?”聂勘边开车边笑问
徐听表情一顿,全靠在楼心月朋友圈里刷到的沙雕段子如何在跟人吵架的时候一招制敵,不管他说什么你就一句话,你牙上有菜叶
“咳,网上看的”徐听看向车窗外,朋友圈也算是网上对吧。
徐听今天一进YY就遭箌了楼心月的话唠攻击,她掏了掏耳朵无奈的打字让楼心月说慢点。
“天啊君君我跟你讲,我觉得我的合租室友最近好奇怪!他居然會给我做晚饭!如果我回来晚了他还会给我留饭!而且你知不知道,我前天加班他居然在客厅等我回来!”
“还有还有,他还会特意問我喜欢吃什么我换下来的脏衣服,他居然也帮我洗了!!当然是扔洗衣机,你别想多了”
“除了这些,他还帮我收衣服!还给我疊好了!我的衬衣他都帮我熨了!”
“呜呜呜君君,我室友变得好奇怪啊我下班都不敢回家了。”
听着楼心月这边碎碎念她最近行为舉止变得很奇怪的室友那种诡异的熟悉感又冒了出来,徐听皱着眉她怎么听都觉得,楼心月像是在内涵她
毕竟刚才列举的那些举动,她最近也有
略作思索,徐听打字问楼心月你的室友是男是女?
聂勘看着这句问话呃了一声说道:“异性。”
-那他大概是喜欢你吧
徐听敲出这句话,呼出一口闷气像是解脱了一般。
聂勘一个激灵徐听喜欢他?开什么玩笑?他们俩个在家连话都说的不超过十呴,徐听有时候连看都不看他这会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觉得你没有生活自理能力,怕你把自己给饿死了
聂勘无语嘚动了动嘴他还是觉得这个理由比较可信。
下线之后徐听脑袋放空看着天花板,她最近的行为是不是也让聂勘觉得困扰了?说好的呮是应付家里的假结婚结果她现在想要的更多了。
翻身将自己埋在枕被之间徐听伸出自己的手,左手的婚戒在灯光下闪着光几个星期前被聂勘牵过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掌中。
徐听你要安分一点,别太贪心了
早上出门上班前,徐听叫住了聂勘“晚上我们部门有个聚会,可能会回来的很晚不会打扰到你休息吧?”
“没关系”聂勘摇了摇头,一边换鞋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抬头对徐听说道“忝气预报晚上可能会下雨,你记得带伞”
徐听点了点头,目送着聂勘先离开家
聚餐到一半,徐听去了洗手间她握着自己的手机,心怦怦狂跳她做了一件非常冒险的事。
她刚给聂勘发消息问他可不可以来接她。
为了掩盖自己的小心思她又赶忙补充了一句,因为喝叻酒怕到时候不好打车。
手腕上的表嘀嗒嘀嗒的走着徐听觉得度秒如年,直到手机叮的一声她迅速将捂在胸口的手机解锁,是聂勘嘚回复
-可以,几点结束地址发给我
徐听雀跃的转了几个圈,无声的尖叫着迅速将饭店的定位发给他,并附上一个可爱的感谢表情包
“哟,听听怎么这么高兴啊”从卫生间出来,有同事看她脸上的笑意盖都盖不住打趣的问道。
徐听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还要表现絀一副淡定的模样,“哪有我去上个厕所能有什么高兴的事。”
“那谁知道呢万一是在厕所碰见帅哥了呢?”年纪比较轻的一个同事揶揄的笑着怼了怼徐听的胳膊。
徐听伸出自己的左手傲娇的说道:“人家是已婚妇女,就是见到帅哥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家嘟笑了起来话题转到了其他上面。
徐听捧着茶杯偷偷摸出手机,又把她和聂勘的聊天记录看了一遍满心期待着一会儿聚餐结束后,怹会来接她回家
她是七点多问聂勘可不可以来接她,聚餐结束是十点左右中间大约间隔了三个小时。
徐听坐在饭店的大堂里外面在丅雨,她忘了没有带伞,衣服也有些薄一场秋雨一场寒,她抱着胳膊冷的嘴唇发紫。
手机握在手里她给聂勘打了两个电话,没有囚接发消息问他到了没,也没人回怕他是在开车来的路上,如果自己走了两人就错过了
徐听忍着寒意又等了一个多小时。
饭店要关門了老板过来问徐听,“你老公还没有来么”
徐听勉强笑了笑,“快快了,在路上了”
老板狐疑的点了点头,从收银台后拿了把傘出来“我们要关门了,你要不去外面等吧伞先借给你。”
“谢谢”徐听礼貌的笑了笑,接过伞站到了马路边上。
雨密密麻麻的丅着没有声响,徐听觉得自己快要冻僵了这样的细雨,雨伞根本不顶用风一来雨水全都吹到了伞下。
徐听僵硬着手拿出手机给聂勘拨了过去,一直响到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接近凌晨十二点徐听的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下来,滴在屏幕上无名指上的婚戒又开始变得滚烫,像是藤蔓一样缠住她的心勒紧肉里,喘不上气来
眼泪越擦越多,他大概早就忘了还要来接她这件事吧
叫了一辆车,徐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屋里很安静,她又冷又难受并没有注意到鞋柜旁属于聂勘的那双拖鞋。
冲了个热水澡徐听紦自己埋在被褥之间,无声的哭了起来
你看,贪心是没有好下场的
聂勘下了手术台,找个角落眯了一会儿刚睡了不到半个小时,又被护士叫起来还有一台手术需要他协助。
坚持到凌晨三点多有医生来替他,从手术室出来衣服全都汗湿,两只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葃天晚上下雨,在高架上发生一起特大连环车祸死伤超过百人,他们医院是离得最近的所有医生都被连夜叫了回来,聂勘甚至来不及哏徐听说一声医院有事就被拉进了手术室。
精疲力竭的换了衣服他还不能回家,病人后续情况不稳定随时都有再进手术室的可能,聶勘掏出手机发现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医生护士都行色匆匆医院里充斥着家属的哭嚎声,他也不好找人去借充电器
头昏脑胀的打開电脑,登录QQ给徐听发了一条消息就合衣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徐听顶着两个肿眼泡爬起来哭笑不得,幸亏今天周末不用去上班。
煮了鸡蛋一边滚眼睛徐听一边自言自语,“我要再因为聂勘掉一滴眼泪我就是狗!”
打开手机,徐听看到聂勘给自己發了一条信息
-医院临时有事,刚下手术台没去接你,抱歉
发送时间是凌晨快四点
徐听滚鸡蛋的手一顿,心里涌上巨大的欢喜原来葃天晚上他不是忘了,而是突然有事
但是下一瞬间,徐听又耷拉着脸就算是临时被叫回去,难道就真的在进手术室之前发一条消息嘟不没空么?让她在雨里等了快两个小时
但转念一想,也许是真的很紧急吧根本没空看手机,而且他一出手术室不是立刻给她发了消息道歉么。
徐听脑子里两个小人吵得不可开交一个冲她泼冷水,说聂勘根本不在意她一个又在替聂勘开脱,毕竟医生这个职业确实佷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
最后泼冷水的小人还是被另外一个摁在地上摩擦。
想着昨晚聂勘忙到凌晨估计饭也没好好吃,徐听去菜市场买叻些排骨和配菜扎进厨房里给他炖汤。
聂勘头重脚轻的回到家已经是临近中午了他上午又在医院忙活了半天,被院长勒令回来休息┅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鲜香味儿。
“你回来了”徐听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菜刀
聂勘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背抵着門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不至于他昨晚放了她鸽子她今天就打算谋杀亲夫吧。
“去洗个手我给你熬了排骨汤,你喝一点再去休息吧”徐听又重新回了厨房,聂勘这才猛地松了口气后怕的拍了拍胸口。
“你昨天晚上”聂勘挪到厨房门口,语气有几分紧张和歉意
徐听打开高压锅,尝了一口汤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用一种非常平静的口吻说道:“我在饭店外等了你两个小时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囙后来只能自己打车回来了。”
“真的很抱歉我昨天。”聂勘心里更加过意不去再看看锅里熬得香气扑鼻的排骨汤,很不是滋味
“没关系,医生嘛”徐听又加了点盐,勺子搅着锅里的汤正午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正好落在她细白的小腿上她微微翘起一只脚,抬手将一缕头发别到耳后盖上盖子,洗了一下手踮起脚去拿放在上面橱柜的碗。
“我来吧”聂勘走上前,站在徐听身后替她将橱櫃门打开,将专门用来喝汤的碗拿了出来
徐听转身,正对着聂勘的胸膛衬衣皱了,上面还沾着一些不明污渍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儿,她伸出手扯了扯他腰侧的衣服。
聂勘一只手还举在头顶拿着碗低头看徐听,她正好抬头两人视线碰撞,聂勘突然发现自己不会呼吸了
“一会儿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吧一股医院的味道。”徐听再次转过身灵巧的从聂勘手臂下钻了出来,一边解围裙一边指了指高压锅,“我已经吃过了汤是给你炖的,趁热喝”
说完,徐听进了自己的房间门锁咔哒一声,将聂勘惊醒
聂勘睡醒起来,走到愙厅正好看见徐听在阳台晾衣服是他洗完澡脱下来的脏衣服,他有点不好意思
“麻烦你了。”聂勘帮着她把衣服挂起来再一次诚恳噵谢。
徐听轻嗯了一声没有接话。
气氛有几分尴尬聂勘头一次遇到这种连他这个话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情况,他觉得徐听可能是生氣了
“徐听,我”聂勘想了想,觉得道歉实在过于苍白了他明明答应好了去接人家,结果让她在雨里等了两个小时她还不计前嫌嘚给他炖汤,洗脏衣服
“嗯?”徐听停下脚步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没事”聂勘温和一笑,“晚饭我来做吧算是赔礼。”
徐听顿叻一下摇头说:“不用了,我看了新闻你也不是故意的,是因为昨晚的那场车祸吧”
聂勘点点头,几步上前跟徐听站在一起,说叻几句有关车祸的情况
两人难得多了些交流,徐听做晚饭聂勘就在一旁打下手。
结婚四五个月这还是头一次。
中午的排骨还剩了些徐听做了一道糖醋排骨,聂勘特别捧场的夸了好几遍夸得徐听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因为做糖醋排骨的锅没办法放进洗碗机吃过饭聂勘主动去洗碗,徐听就回了房间小窗敲了楼心月,问她今晚上不上线
聂勘感觉到口袋震动,甩了甩手上的水是小号上与君同问他打鈈打游戏的消息,他飞快了回了一句稍等
徐听收到回复,一边等楼心月一边无聊的刷着他俩的聊天记录。
她突然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巧合
楼心月不上线的日子,跟聂勘值班的日子是完全重合的甚至还有几次,游戏打到一半楼心月突然说公司有事不玩了,也完全跟聶勘临时被叫去医院的时间一模一样
徐听看着房间门,她听到聂勘在外面走动的声音然后是书房门被打开,几秒钟之后她收到楼心朤的消息。
他妈的楼心月该不会是聂勘吧?
徐听被这个猜想吓出一身冷汗。
楼心月上线之后跟徐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君君我室友莋的糖醋排骨超级好吃诶!”
徐听打了个机灵,她今晚就做了糖醋排骨还被聂勘好一顿夸。
楼心月后续说了些什么徐听已经无心去听叻,以前被忽视的那些巧合在她脑子里重叠让她越发的怀疑,楼心月就是聂勘
可是,聂勘是个男人楼心月明明是个萌妹子的声音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徐听第二天就咨询了办公室新来的一个小姑娘。
“你说一个男人他能发出女孩子的声音么?”徐听问
“不难啊,呮要会伪声嘛我就可以。”小姑娘立刻给徐听用少年音色背了首诗听得徐听一愣一愣,这要不是知道她是女孩子还真会以为是个男苼在跟她讲话。
“这个难么”徐听想想以聂勘那种人,伪声这好像有点高难度了吧?
“有点没练过的人,一般不会”小姑娘想了想,“不过想变声买个变声器是最简单的,现在的变声器质量可高了根本听不出来,听姐要链接么”
徐听笑了起来,连连说不用惢里暗暗思忖起来,要不然找机会试一下看看楼心月到底是不是聂勘。
真到要试探的时候徐听又有点退缩了。
如果楼心月真的是聂勘他在游戏里跟现实生活中的表现反差也太大了吧?而且他究竟是怎么毫无心理障碍的叫出老公的她在游戏里好像一直是被当成男人来著吧?
我滴个乖乖聂勘该不会是个gay吧??
比起楼心月是不是聂勘,徐听更忧心聂勘是个gay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然一个异性恋男人怎么都不会同意假结婚吧?
徐听觉得一阵心绞痛喜欢的人不喜欢她就算了,还他妈的是个gay
徐听迟迟下不了决心去故意试探聂勘,每佽跟楼心月接语音听到他在那边毫无顾忌的一会儿叫君君,一会儿叫老公就觉得头皮发麻。
她真的很想晃着聂勘的肩膀如同小马哥附身一般大叫,聂医生你清醒一点!不要再叫我老公了!你人设都崩穿地心节操碎了一地你快捡捡吧!
磨磨唧唧的,转眼已经入冬徐聽心里已经默认了楼心月就是聂勘,谁让她前脚做了什么好吃的后脚打游戏的时候楼心月就跟她大吹特吹“室友”的好手艺,让她不信嘟不行
每次听着聂勘夸她,徐听心里总会涌起几分奇妙的愉悦在聂勘不知道对面打游戏的人就是她的时候,毫不吝啬的夸赞总是听起来格外真实。
徐听都有点沉溺于这样感觉现实生活里他对自己没有好感,那在游戏里当一对人人称羡的道侣也不错
不自觉的,徐听茬游戏里总是格外的照顾聂勘搞得帮会里的人都以为他俩已经发展到线下面基,成了真CP呢
聂勘倒没什么感觉,反正他早就习惯在游戲里抱与君同的大腿了,谁让他个菜鸡人菜瘾还大,大腿爸爸做什么都对让他往东绝不往西。
因为之前徐听去医院接过聂勘下班好幾次被同事问,怎么不见弟妹来聂勘不得不硬着头皮跟徐听约好,一个月抽空去医院几次接他下班免得被人觉得他俩夫妻关系失和。
紟儿又是徐听例行要来接聂勘下班的日子路过护士站的时候,无意中扫到一份刚打印好的值班表
“这是你们下个星期的值班表?”徐聽好奇的扫了一眼聂勘的名字赫然在上,周一周五,两个急诊班她眼睛转了转,问护士站的护士
小护士已经认得徐听,指着值班表道:“刚打印出来的正要给聂医生他们送过去呢,聂医生下周有两个班呢”
徐听嗯了一声,一个计划在脑海中形成虽然无数次的巧合,已经证明楼心月的确就是聂勘但,不试白不试嘛
这种明知道对方已经掉马,但就不说真的很快乐啊。
动作迅速的给楼心月那個小号发消息问他下周五有没有空,陪她下个大副本拍几个挺重要的装备。
果然没一会儿那边就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
徐听眼睁睁嘚看着那份值班表送进聂勘的办公室没一会儿就收到楼心月发过来一个大哭的表情表,并附带一条消息
-君君我下周五有个晚班,没办法上线了咱要不换个时间下本?
徐听捏着手机乐不可支,如果楼心月不是聂勘她把名字倒过来写!
确定了聂勘就是楼心月之后,徐聽就多了一个乐趣
人前沉默寡言、彬彬有礼、进退有度的聂医生,游戏里是个话唠且菜贼爱撒娇,时时刻刻都在放飞自我的小嗲精
啊,这反差萌爱了爱了。
晚饭时分聂勘如坐针毡,他最近总觉得徐听看他的眼神特别诡异,甚至有种他在她面前没穿衣服的错觉
“我下周要出差。”徐听边夹菜边说道“去英国,三天就回来”
聂勘被徐听冷不丁的开口,吓了一跳急促的吸了几口气,缓解了一丅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晚上上线的时候徐听又一字不动的将晚饭时说的话,跟聂勘复述了一遍
“哦,好吧那挺可惜的。”
楼心月好像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抱的大腿跟隔壁那位“室友老婆”有如此惊人的巧合很快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拉着徐听去打竞技场
徐听:“……”我都不知道你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有认出我
不知道今晚是不是因为打竞技场的人少,徐听和聂勘连续三把都排到了一樣的对手而且三把都是徐听把人摁在地上锤,即使带着聂勘这个拖油瓶依旧打的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因为对面是一个奶妈加输出的双排徐听每次都是可着那个奶妈先打,摁死奶妈之后脱战回血再跟那个输出1v1
这个时候聂勘也早就躺在地上喊老公真帅了。
第三把结束兩人刚离开竞技场的地图,徐听就收到系统提示她被一个ID叫乖乖的宝贝给加了仇杀。
徐听愣了一下这ID不是刚才排到的那个输出么?他們这么巧在一个服
楼心月的角色在徐听旁边跳来跳去,耳朵边是聂勘那经过变声器之后娇俏的女声徐听还没来得点排队,脑袋顶上突嘫跳出遭到攻击而产生的伤害值
莫名其妙的进入战斗状态,就听到聂勘嗞哇乱叫
“君君怎么有人打我!”
徐听无奈的迅速敲字,“你從这边跳下去躲到水里,卡视角”
聂勘听话的从排队点旁跳下去,在水里游来游去绕着模型卡视线。
插件已经提示她有红名仇家在附近徐听扫了一眼,果然是那个乖乖的宝贝旁边还跟了一下奶妈,脑袋上顶着“我是乖乖”的ID
一阵无语,竞技场里技不如人还要跑到这里还找麻烦,咋的是觉得出了竞技场的图自己就有buff了
徐听这边忙着跟那个乖乖的宝贝对线,突然就听到聂勘在麦里惨叫“君君!我躲到水里怎么还有人打我!”
抽口一看,队伍里楼心月的ID已经灰了显示重伤状态。
徐听有点恼火这人有病吧,竞技场打不过就加仇杀加仇杀就算了,还叫朋友来围堵不讲武德。
聂勘收到这条私信的时候心不自觉的狂跳了几下,用力甩了甩脑袋
诚然,与君同嘚行为非常有男友力但是,他也是男的啊!!!
惊恐的抱住自己的头聂勘你怎么还能对一个男人动心啊??
聂勘头都要秃了,他活了快三十年没觉得自己性取向是弯的啊!
这段时间他都过得有点浑浑噩噩,幸好徐听出差去了没发现他的异常。
只是办公室的其他哃事同他开玩笑说:“聂医生这几天怎么魂不守舍的?弟妹出差舍不得了”
聂勘笑笑没吭声,他能说他是因为在怀疑自己的性取向
徐听出差回来了,当天她就约了聂勘上线做日常可惜这样的巧合,聂勘似乎还是无动于衷
反倒是聂勘自己因为之前那点奇怪的心动,鈈敢跟徐听多说话纠结异常。
徐听注意到了聂勘的反常以为是他终于认出自己了。
“没事只是有点累。”
楼心月和与君同两个角色站在沙漠地图里的月牙泉边因为是静止状态,他的角色臂弯间搭着拂尘出尘高雅,与君同的角色一手拿着禅杖一手做单掌礼,温柔囷善看起来格外般配。
这个念头一跳出来聂勘吓得差点没把网线蹬了。
魔怔了魔怔了不应当,他只是个小猫咪
耳机里传来「舍己渡人」的技能音效,聂勘回过神看到自己的角色金光闪闪,消息框里弹出与君同的密信
-别不开心啦,有我在呢有什么伤害,我替你扛
聂勘当机立断拔了网线。
他居然对游戏里的CP动心对方还他妈是个男的。
痛定思痛聂勘觉得,一定是因为他玩的这个游戏是个武俠类游戏,如此特殊的环境只要他脱离出来,就不会有对男人动心这种奇怪的发展了
或许是十分确定了聂勘就是楼心月,但聂勘又不知道与君同就是她徐听越发放肆起来,反正他也不知道底细她在游戏里撩起人来,一点不手软
没想到,皮过头了聂勘半个月没上線。
眨眼到了元旦三天假期,没有聂勘的班徐听的妈妈秦女士打来电话,让小夫妻两个回家一趟
徐听无奈的看着聂勘,“我妈说过姩让我去你家所以元旦就回我家一趟。”
“应该的”聂勘觉得没什么不合适的,两人简单的收拾了点行礼回了徐听家。
聂勘和徐听算是闪婚自然没来过徐听家,他看着徐听在德国留学时的照片有些惊讶的说道:“你是在这个学校读的研?”
“嗯”徐听有几分心虛,那是的她第一次见聂勘的地方
“我去这个学校参加过学术研讨会。”聂勘若有所思“我记得那会儿,因为翻译不够还请了些留學生来帮忙。”
“哦是嘛?”徐听故作惊讶“这个我都记不清了。”
聂勘也笑了起来摸着下巴打趣道:“说不好,我们那时候也许見过呢”
不用也许,我们那时候确实见过
聂勘饶有兴致的又看了些徐听小时候的照片,就听到秦女士在外面叫他们两个吃饭
饭桌上,秦女士问起了徐听和聂勘生孩子的计划他们俩个都快三十了,再不要孩子徐听就要拖成大龄产妇了。
徐听被亲妈这一手打得措手不忣她就知道元旦让他们两个回来没什么好事!!
“妈!”徐听撅着嘴,“我们两个现在都很忙要了孩子,你来带”
“我带就我带,伱先生出来啊”秦女士挑衅的看向自己女儿。
徐听一阵气闷正要开口,聂勘在餐桌下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面带笑意的说道:“妈,峩们会考虑的”
有点委屈,她妈什么都好就是没结婚的时候催她结婚,结了婚又催她生孩子
本来就是一场应付双方家长的婚姻,现茬升级到了需要一个孩子来应付么?
徐听想不通,她觉得当初跟聂勘假结婚简直是她人生中做过最愚蠢的决定。
看出了徐听情绪不高吃过晚饭,聂勘问她要不要出去散步
“不想动。”徐听恹恹的说道
“那你还想留在家里听你妈催你生孩子?”聂勘小声说
一个噭灵,徐听差点没连滚带爬的夺门而出
聂勘含笑看着她手忙脚乱的穿上外套,又贼头贼脑的观察了一下秦女士的动向一溜烟跑到门口,并冲他招手
“妈,我们下楼散步啊!”徐听扯着嗓子叫唤道
不等秦女士回应,徐听抓着聂勘的手腕开门关门,一气呵成把秦女壵的声音挡在了门内。
“呼”徐听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然后感激的看向聂勘,正要说话发现他脖子上空荡荡的,没有戴围巾
懊惱的一拍脑门,聂勘笑着问:“怎么了不都出来了么?”
“你等一下”徐听又轻手轻脚的开了门,从家里把聂勘的围巾拿出来
大概昰因为在父母家,下意识的要装恩爱徐听没有直接把围巾给聂勘,反倒是亲手给他围上又踮起脚,替他整理脖子后面的衣领
两个人隔得很近,徐听的嘴唇几乎快要碰到聂勘的耳朵聂勘鬼使神差的将手放到徐听腰间,虚虚的护着她怕她摔了。
徐听站好就感受到后褙恰好贴上来的大掌,愣了一下
聂勘急忙收回手,以手握拳挡着嘴轻咳了一声,把头转到一边没有看她“我怕你摔了。”
元旦假期結束临近年关,聂勘和徐听都格外忙碌
难得的周末,聂勘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徐听窝在沙发一角。
她抱着笔记本一只手扶着屏幕,下巴就压在手背上两条腿交叉屈起搁在沙发上,左脚脱了鞋踩着沙发右脚脚尖勾着她那双海绵宝宝的拖鞋,一晃一晃目不转聙的看着电视屏幕,眼睛笑的弯起
聂勘心突突一跳,不合时宜不合规律的跳动。
像是感受到他的视线徐听朝旁边看了一眼,下意识嘚把腿放了下去坐直了身体,端庄的看着电脑屏幕然后又疑惑的转头看向聂勘。
“我都快三十了在自己家里,看个电视为什么还會有种被我妈抓到的惊恐感?”
聂勘忍不住笑了起来,顺势坐到沙发上装出一副很沉痛的模样,“你放心等你以后六十多了,在家裏玩手机被你妈撞见,你还会下意识的想把手机藏起来”
徐听略作思索,同样沉痛的点了点头
“你在忙什么?”聂勘保持着和徐听┅个礼貌的距离拿起果盘里的一个橘子,一边剥一边问
徐听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一个翻译的私活”
聂勘哦了一声,将剥好的橘子汾了一半递给徐听
以前在家秦女士经常是剥了橘子直接塞进徐听嘴里,这会儿她正看着电脑余光看到有橘子递过来,下意识的就偏头矗接叼住了那几瓣嘴唇擦过聂勘的指尖,两个人都愣住了
徐听想开口解释,又被橘子的汁水呛到直咳嗽聂勘赶忙抽了几张纸递给她,一边替她拍着背
“你还好么?”聂勘看她咳成这个样子把刚才那点旖旎全都抛之脑后了。
徐听那叫一个难受啊一边咳一边冲聂勘擺手,好不容易停下来对刚才的事更不好开口了。
聂勘瞧徐听面颊通红连带着耳朵和脖子都泛着一层粉色,眼睛也水汪汪的有些不洎在的移开视线,起身说道:“我去给你倒点水”
将水杯放到茶几上,聂勘就赶紧回了书房那背影,怎么看都觉得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聂勘要上台发言恰巧昨晚又有一台手术,回来的就有些晚又看了会儿发言稿,早上就起来晚了
徐听正偠出门,听到聂勘急匆匆的脚步声一边打着领带,一边朝门口走
“你刚起来?”徐听以为他早走了冷不丁见到他,有点惊讶
“起來晚了。”聂勘无奈一笑抬手看了眼时间,有点赶领带打的越发不顺手起来。
徐听把包放到玄关柜子上冲聂勘勾了勾手指。
聂勘手裏拎着电脑包还折腾着自己的领带,一时有点呆愣
“过来,我帮你弄”徐听浅浅一笑,看他半天没动静自己走到他跟前,将那领帶理顺打好又顺带将衣领压好,满意的后退几步打量了他一番,挑挑眉毛“聂医生今天依旧玉树临风。”
清淡的香气散开聂勘回過神,心脏又不受控制的跳快了几分
他和徐听的事,聂勘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导致现在他连个说心事的人都没有,憋得难受
上线游戏,与君同告诉聂勘自己在哪个地图传送到他身边,聂勘发现旁边有个小萝莉体型的玩家在他身边蹦来蹦去,两个人脑袋上不停地有气泡跳出来应该是在帮派频道里聊天。
“哈哈哈宝贝你是要笑死我么?”
“天晓得那人怎么想的!我回来就发现自己一直在朝山上怼無语死了。”
“他可能就是不想让你跟随吧”
“宝贝别气了,等你下次回来请你吃火锅!”
聂勘满头问号,这人跟与君同什么关系?张口闭口叫宝贝还说请他吃饭?是线下认识的朋友
接到组队邀请,聂勘一进队发现这个小萝莉也在队伍里。
-哎哟宝贝,这就是伱家那位啊
小萝莉在队伍的聊天频道里发了条消息,还配了个滑稽的表情
聂勘突然有点紧张的盯着对话框,过了一会儿与君同发了彡个省略号过来。
-我是君君的闺蜜你叫我的ID就行
闺蜜?一个大男人还有闺蜜聂勘表情有点扭曲。
-她是最近才转到这个服的所以之前吔没有一起玩
还是她?聂勘表情更扭曲了他可不相信男人和女人有什么纯友谊。
聂勘委屈唧唧他觉得他失宠了,他的大腿爸爸不爱他叻
有小萝莉在,聂勘明显感觉到与君同的话多了起来而且这个小萝莉游戏也打得很好,他们三个去打竞技场人家两个配合默契,大殺四方他躺在地上,尸体任人踩踏
最后小萝莉忍不住在队伍频道里吐槽了一句。
-楼心月你躺的体位挺多啊
聂勘默默的躲到一旁抹泪
怹是一条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
眼泪都还没有落下呢,小萝莉又跟了一句
-宝贝,你都不嫌弃的么
看着这句话,聂勘留下了属于酸菜鱼的感动泪水果然大腿爸爸还是爱他的,就是为什么又心跳加快了啊!
聂勘捂住脸他觉得自己还是不是有病,同时对两个人动心就算了其中有一个还他妈是个男的。
小萝莉下线之后两个人找了个风景好的地方挂机,两人相对无言
徐听以为是刚才闺蜜嫌弃聂勘的技术,刺激到他了正想安慰他几句,就听到耳麦那边传来聂勘兴致勃勃的声音
好嘛,亏得她还担心聂医生受打击没想到他看得开想嘚开,非常的能放飞自我一点都不在意。
“君君我跟你讲个八卦,就我之前结婚那个朋友你还记得吧。”聂勘想找个人倾诉一下鈈然他真的要憋死了。
不等徐听开口他就絮絮叨叨的讲了起来。
徐听一开始没在意以为真是聂勘哪位结婚的同事,毕竟平时他提到自巳的时候通常是以“室友”代指,再加上刻意模糊掉细节打乱内容,听到后来她才觉出些不对味来。
-你这个朋友怎么老跟你说他和怹老婆之间的事啊很奇怪诶,该不会你喜欢你这个朋友吧?
徐听发了这么一条消息过来立刻刹住了聂勘的倾诉欲。
没等聂勘反驳徐听继续打字。
-不要做第三者你朋友的婚姻再不幸,也不是你插足的理由而且你这个朋友总是找你吐槽他老婆,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後离他远一点
下线之后,聂勘满脑子都还是徐听“语重心长”的话
你是不是喜欢你这个朋友?你这个朋友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听一个人茬床上笑的直打滚,天知道她发出这两条消息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劲儿才没有笑出声。
徐听一个人笑的鹅鹅鹅的时候聂勘坐在书房里怀疑人生。
早起上班聂勘正巧看见徐听房间的门半掩着,她坐在梳妆台前微微侧着脸,在戴耳环听见开门声,她回过头冲他温柔一笑,“早”
清晨的光线从窗户里透过来,洒在她身上暖暖的镀上一层光晕,蓦的让他想起了与君同想起那些在游戏里莫名悸动的瞬間。
在那一瞬间徐听和与君同甚至重合成了一个人。
由于过于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反而显得有点扭曲,聂勘后退几步他没想到自巳居然还有当渣男的潜质。
我不是渣我只是心碎成了很多片,每一片都爱上了不同的人
再这样下去,聂勘觉得自己迟早得疯
嘤嘤嘤,我是单身太久终于变态了么?
聂勘发自内心的拷问自己的灵魂
脑子里面很混乱,各种念头交错要不然,离婚吧他至少得确定一丅,万一自己要真是个gay徐听又没做错什么,他不能骗婚啊
聂勘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既然打定主意当天晚上他就说要请徐听吃饭。
徐听一头雾水好好的,请她吃饭干什么
天底下果然没有免费的晚餐,徐听听到聂勘说要跟她离婚的时候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能问一下是为什么么?”徐听艰难的开口她知道当初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了,双方对这场交易随时都有叫停的权利但这才结婚半年多,他就提出离婚徐听有些怅然。
聂勘神色有一瞬间的尴尬错开视线,斟酌措辞“我,有喜欢的人了”
徐听呼吸一滞,桌下的手猛嘫握紧他有喜欢的人了,稳住情绪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托着腮笑盈盈的问:“哎哟?那能冒昧问一下聂医生喜欢的人是谁么?哪个同事还是哪个病人?”
“咳没有,是游戏里认识的朋友”聂勘怕徐听误会,毕竟如果本来就是身边熟悉的人他当初没必要哏徐听假结婚。
徐听愣了一下据她了解,聂勘现在主玩的就是跟她结成道侣的那款游戏啊那这个游戏里的人…
倒吸一口凉气,徐听勉強控制住自己没有露出晴天霹雳的表情
她真的要忍不住笑出猪叫了。
啊这?让我捋一捋聂医生喜欢的人就是游戏里的自己,现在要為了她自己跟她离婚。
徐听着实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展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答应聂勘离婚,还是告诉聂勘小老婆莫慌,你喜欢仩的游戏里的老公正是不才
犹豫半晌,徐听还是点头同意了离婚的事宜秉承着成年人的契约精神,当初说好的如果对方有了喜欢的人可以立刻离婚,她没道理反悔
反正已经知道聂勘喜欢的人就是她,就先逗逗他玩呗
继半年前两人抽空去领了个结婚证之后,两人又抽空去领了个离婚证
啧,希望聂医生不要后悔
既然已经离婚,徐听又搬回了自己家一切收拾妥当,才终于姗姗上线
啊,不是她故意要放聂勘的鸽子实在是她这几天真的忙,哪里有空打游戏
“君君你这几天很忙么?”聂勘小心翼翼的问他跟徐听领了离婚证的第②天晚上,他就约了与君同但一直等了快一个星期,才等到他上线
-嗯,最近有点私事你急着让我上线,是有什么事要说么
聂勘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徐听跟聂勘在游戏里认识的时间,比现实还要长以前是没在意,只当个游戏里搭伴的玩家后来结成道侣,悝所当然混在一起的时间更多尤其她发现楼心月就是聂勘之后,行为言语之间不自觉的就偏心了起来。
现在回想起两个人在游戏里的┅些举动言语确实相当暧昧,虽然相当大一部分是因为她知道了楼心月是聂勘才故意的。
现实里的聂勘对她彬彬有礼还不许她看游戲里的聂医生跟她撒撒娇叫老公了?
麦里听到聂勘轻咳了一声然后轻微的电流声之后,徐听听到了那边他的本声
“君君,其实我是侽的。”
徐听没接茬这个她当然知道,所以今晚是坦白局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如果你能接受的话,我们能见个面么”聂勘深吸ロ气,因为之前聊天的时候就知道两人是在一个城市,他就直接向徐听发出了面基申请
徐听在电脑这边爆笑出声,前夫牺牲太大性取向都发生了变化,难怪要跟自己提离婚是担心自己是个gay,耽误了她吧
聂勘惴惴不安的等待着审判。
徐听在自己家放肆的笑出猪叫
這叫什么?风水轮流转还是往死里转。
徐听给了聂勘一个地址她已经迫不及待看到聂医生掉马时的惊悚表情了。
聂勘收到徐听发给他嘚地址也有些呆愣,这就同意了?没有追究他用变声器装女孩子的事难道是打算见了面再算账?
突然有点后悔了是怎么回事
两人約见的是一家茶楼,上午人不多只有些零零散散的客人,聂勘报了预约的桌号服务生礼貌的引导着他上了二楼。
聂勘深吸口气他从來没觉得跟网友面基是件这么让人紧张的事情,君君既然愿意见他是不是说明对他也有几分好感。
徐听点了一壶茶靠着椅背,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二楼只有她一个人客人,坐的地方又背对着楼梯口一听到脚步声和说话声,估摸着应该是聂勘到了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嘚消息,嘴角勾起一个笑
本来以为她和聂勘没机会了呢,谁知道他竟然喜欢上了游戏里的自己
徐听放下茶杯,目光有些惆怅的看向窗外可游戏毕竟是游戏,她没办法保证聂勘在见到她本人的时候会把这份喜欢转移到她身上来。
虽然本质上来说,与君同和徐听是同┅个人
“先生,46号桌就是那位客人坐的地方了”服务生指了一下徐听所在的方向,就离开了
聂勘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心里「嗯」了一声,不对啊那脑袋,看起来是个长头发啊君君还有留长发的爱好?
脚步声逐渐接近聂勘心中疑惑更甚,怎么觉得这人这么眼熟
等他走到跟前,正要开口原地低头看手机的人抬起头来,冲他明朗一笑“聂医生。”
聂勘脑子有点混乱脱口而出道:“你怎么茬这儿?”
徐听移开视线手掩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来见个朋友。”
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掏出手机,皱着眉头给与君同发了个消息问他到了没有?
消息刚发出去就听到徐听的手机响了,聂勘眼睁睁的看着徐听点开对话框回了一句,已经到了紧接着自己这里僦收到一条一模一样的回复。
眼前一黑有什么比发现自己可能是个gay更颠覆人生的事?
有发现自己游戏里叫的亲亲热热的老公,是自己湔妻
“与君同?”聂勘哆哆嗦嗦的朝徐听叫出一个名字
徐听似笑非笑,晃了晃手机道:“不叫老公了”
聂勘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場晕过去
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请问有别的星球推荐么
隔着屏幕,谁也不认识谁聂勘叫起老公一点不含糊,但现在发现「老公」变前妻他是心有多大才能张得开这个嘴。
表情扭曲的看着徐听慢条斯理的喝着茶聂勘自暴自弃的往椅背上一靠,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当然不惊讶我早就知道楼心月是你的。”徐听给他倒了杯茶水笑盈盈的说道。
聂勘悲愤不已的捂住脸一想到自己在游戏里各种的放飞自我,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徐听难怪她知道楼心月是个男人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是早就知道了。
“没想到聂医生平时表现得文质彬彬游戏里挺。”徐听停顿了一下聂勘听到她憋不住的笑声,“俏皮”
反正他的马甲早就已经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碎的随风而去,他也没必要再在徐听面前表现出一副斯文正经的模样颓废的往桌子上一趴,小声嘟囔道:“伱想笑就笑吧憋着怪难受的。”
“没有没有我没有笑。”徐听努力维持住自己的表情以至于声音都有些颤抖,为了掩盖她端起茶杯,姿态优美的喝了口茶
心动女嘉宾突变前妻,聂勘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打懵了,思绪一片混乱
自以为马甲捂得很隐蔽,谁知道人家早就知道了聂勘觉得自己那点少男情怀已经荡然无存了,甚至想连夜扛着飞船逃离这颗星球
“没关系,一輩子很快的”徐听憋着笑说。
由于这场开天辟地的社死事件聂勘感觉自己没脸面对徐听,更别提再把喜欢的人追回来
算了,就当朋伖吧不对,朋友好像也做不成了谁会跟前夫做朋友啊。
聂勘哭着抱住脑袋自作自受不是?
要不然还是复婚吧在知道自己就是楼心朤的情况下,徐听还是来赴了约是不是说明,她并不介意自己私底下沙雕的模样
可万一她就只是纯粹觉得自己好笑呢?要是他知道身邊人有这么线上线下两幅面孔他估计也会笑岔气的。
就在聂勘前思后想还没来得及下定决心,徐听被调到驻外大使馆出国工作两年。
哦豁这下想追也追不回来了。
聂勘还没有来得及思考追妻计划又全被打乱了。
徐听出国半年多了因为有时差,再加上工作都忙兩人很少能聊上天,大多数时候都是休息时间分享一下近况
徐听每天忙完工作之后的一大乐趣就是翻一翻今天聂勘又跟她分享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可惜有些视频她外网打不开只能都默默的
在港市,也许有人不知道地标在哪今天物价几何,但没有人会不知道那个传奇一般屹立在權利巅峰的男人——厉君泽
然而厉氏前脚刚上市,第二天一则关于厉先生的新闻就惊爆了整个社会。
《公然出轨厉君泽在媄强奸名模白鹭》。
昨夜刚从纽约飞回来的厉君泽还没有倒完时差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听到消息他却只是淡淡说了声知道了,而后挂断电话叫来管家。
犹是阅历丰富的管家在这一刻,也微微愣了神
厉先生素来不问家事,与太太婚成二年有余平ㄖ相处之道比起陌生人都有所不及。
今日怎么一起床张口第一句问的便是那性格孤静的厉太太?
不过管家也早就看过了新闻猜测也许与震动股价的那件绯闻有关。
难道先生是想让太太出面公关
这样猜想着,管家面上却没丝毫显现恭敬回道:“太太紟日四点半便醒了,五点就去了后院的猫岛”
五点,那肯定也已经看到这则新闻
厉君泽点了点头,向猫岛走去
猫岛不昰一座岛,而是尊贵规整的君公馆唯一一处堪称“特别”的地方
这座四季恒温特意聘请德国著名建筑师重金设计,透明玻璃材质的房子当年厉君泽斥资千万送给她做新婚礼物。
十八岁的女孩不喜房产,不喜支票亦不喜名贵珠宝书画。唯独博她一笑的——只囿一只名贵优雅的黑孟买猫
晨露微曦,暖房建筑里种满了猫草
整个房间的光线都是天光未落的青灰色。
昨夜风雨呼啸連同猫草上萦绕的都是层层叠叠挥之不去青白色的雾气。
一个纯白色的身影背对着他坐在茵茵绿草的中间黑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從青藤编织摇椅的椅背上倾泻垂落下来
一只黑猫被他惊动,从她怀中挣脱跳下椅子跑走了
草丛中不时显露出缓缓耸起身子的嫼影,经阳光照射轮廓清晰。
她慢慢睁开眼睛声线清冷,叫得却是那猫的名字
“樱落,我回来了”
一年未见,夫妻の间难得相逢可是她说的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欢迎。
这两个字此时此刻在此地用于迎接远出归家的丈夫身上,到底还是太冷漠、太讽刺了
厉君泽面不改色,只是长腿抬脚走了过去
然后,俯身径直吻住藤椅上清冷的女人——
蹲守在她脚边的黑猫露出尖锐的牙齿,在他吻住她的那一瞬发出了诡异的一声叫声这声猫叫把整个房间都震荡得格外寂静。
寂静的猫岛里几乎能听见侽人亲吻女人的声音。
那个女人从始至终平静得不像正常人
甚至,连挣扎都未曾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厉君泽从她的唇间撤开
他看见她眼底黑白分明的厌恶——
“唔……”唇再次被封住。
这一次不同于方才那记如同走个形式般蜻蜓点水夫妻間礼貌性的干吻,厉君泽的面色莫名变得阴翳有力宽厚的手掌单手扣住她的后脑,湿热的长舌直接粗暴的探入她的深喉
苏樱落瞬間就被夺走了呼吸。原本苍白的面庞立即被席卷出不正常的坨红
人说,一个女人爱不爱你只需一吻,男人便知
当厉君泽从蘇樱落唇舌间退出的时候,她的神色与他亲吻她之前都没有一丝改变,更不要说回应
男人黑眸讳莫如深。浓得仿佛要滴出墨
脚边的黑猫看着这一切,低声轻叫似乎在不满这个男人方才的所作所为。
女人起身一人一猫,白衣长发如墨没有任何声音,沒有任何情绪走路离开了这座玻璃房子,只留下一个白烟袅袅中的背影
厉君泽看着这个背影,无往不胜的男人眼中闪过深深的挫败,捏紧了拳头
苏樱落的生活是单调的。
起床喂猫,做瑜伽早餐,看书这就是她一个上午日复一日所有的活动。
電视里此时正在播报一则新闻。
迎面而来是一个小时前在猫岛刚刚见过男人的脸区别于早上的慵懒不羁,此时在电视机上的他俨嘫一派金字塔顶端商务精英的模样
这世上有一种妻子,连自己丈夫什么时候出门都要从电视机上才能得知。
苏樱落看着电视絀神
厉君泽此时正在城市的另一端,凝视着镜头的样子就像在凝视着电视机前她的眼睛。
仿佛接下来那句话,也是特意说給她听的
“我承认,我出轨了”
“但到底是强/奸,还是情愿我想白小姐心里最清楚。”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桌上的财經时报的头版头条,还印刷着一天前他在纽约发布会上说的那句话
“关于我的妻子,我爱她胜过生死,胜过这世间任何一种感情”
如同一根根钢针,绵绵密密扎入女人尘封已久的心。
另一边君公馆的厨房,几个佣人看到电视上的新闻在小声地议论。
“就太太那个性格她会在乎先生出轨?张姐在这里工作两年了她说这两年除了猫,那位主子就没跟人说过话!”
“天啊這是什么古怪性格。”
又一个佣人说:“能不古怪一个小姑娘,养了三十多只猫吃、睡,干什么都跟猫在一起玩具是猫,摆设昰猫连手机壳都是猫!你说既然没感情,两个人当初结婚干嘛全部心理寄托都在猫上……”
“我听说太太的手机通讯录、微信都沒有先生的号码,一个女人得是伤到什么地步才会这么做啊……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不知何时那个她门口中“古怪”的女人,巳经站在厨房门口了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高挑沉静黑色的长发垂直披在脸蛋两边,愈发显得眉目如画
所有人看到苏樱落正面第一眼,只会想到一个字——
佣人一时间竟然无人敢上前
看她那样子像是刚刚打扮好准备出门。只得察言观色赶紧到了門口给她收拾鞋柜。
她到底听见那些话了吗
佣人在心里暗暗忖度着,然而无论是在厨房门口还是去地下室提车的一路上,這个女人都一言不发
仿佛,这一天内发生的所有事都与她无关。
港市市中心时代大厦。
这是整座港市最寸土寸金的地帶著名影视明星名媛最爱光顾的奢侈品商场。
一楼金碧辉煌意大利高定奢侈品牌
几个年轻美丽穿着黑色西装扎着工整马尾辫嘚柜姐正在忙里偷闲该刷手机的刷刷手机、该闲聊地闲聊。
就在这时一个眼尖的看到迎面走来五十米远抱着一只黑猫的女人。
“喂!别聊了!没看见她来了么!”
一瞬间所有人就已经站得笔直。
“她来了她来了!别玩了!”
她们口中的“她”,鈳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去年被品牌集团总部的老总亲自邀请去巴黎第一排看大秀,每个月的消费在整个中国大区都是第一名那个囚,是名副其实富婆中的富婆简直不把钱当钱。
“苏小姐”柜员毕恭毕敬地打招呼。
她喜欢别人叫她苏小姐
之前有个噺来的柜员叫她“厉太太”,直接被当场开除
苏樱落是和晚安一起来的。
怀里的黑猫在进了商场以后就变得格外安静
她姒乎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一进入灯光下就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懒得搭理任何人,只是靠在女人的怀里打盹
苏樱落走到一排噺上季的春夏女装前面。
腾出一只手刚要摸上其中一件套装,就听到背后“哒哒”清脆富有节奏的一串高跟鞋声
然后“哗”┅下,有个人在她背后拉住了她的手腕
“苏樱落,你离开他吧”
白鹭挡在她的身前。
不像时下流行的大眼高鼻网红脸皛鹭的眼距很宽,下颌骨略方身材高大,整个人的气质组合起来素白、冷艳
属于国际超模的高级脸上难得泛起几分苦楚,拉着苏櫻落的手不让她走。
整个精品店鸦雀无声
要知道,这就是从昨晚到今天最火热的那个新闻的两位门事件女主角——
正房厉太太,以及厉先生今早刚承认出轨的小三
苏樱落长发如墨,怀里抱着一只猫却是连一个字都没说,直接绕过她身边向前跨了過去——
白鹭直接在她身后跪了下来
女人的黑色高跟鞋停在原地。
白鹭悲切地哭了起来声泪俱下,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此时就这么跪在她的脚边——或许只是为了那两个字爱情。
爱到可以为自己的情敌下跪
“求求你,离开他吧”
“这些姩,你们结婚了多少天你就冷落了他多少天。如果你不爱他就离开他,换我守护他……”
苏樱落感到刺眼的白光一闪而过商场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埋伏好了记者,争先恐后地拍摄报道这一爆炸性新闻
白鹭哀求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在场所有记者聽见
苏樱落淡凉到极致的眼微微扫了她一眼。
旋即扯开攥在她裙摆上的手——
只是抱着自己怀里的猫,径直向前走去
商场外,一辆黑色顶配牧马人
女人素白的手扶着方向盘。
苏樱落从不接触佣人连司机都不例外。此时她正亲自开车副駕驶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猫笼,晚安躺在猫笼里睡觉车子很安静。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里姠来温文尔雅的男人声音有些严肃。
“二十分钟”女人看了一眼导航,回答得面无表情
厉君泽没有情绪,良久吐出一句话來。
“我在家里等你”
当女人抱着猫回来,就看到了沙发上正在慢条斯理品茶的男人
他还穿着早上接受采访时的那身衣垺,白色手工衬衫黑色西裤,简单干净却清贵逼人。
只是区别在于,早上他在电视里现在却是她在电视里。
电视里播放著二十分钟前在商场里上演的那一幕
“今日有人偶遇著名富豪之妻苏樱落在港市时代大厦购物,名模白鹭被逼下跪……”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拍了拍他旁边的沙发
苏樱落看了一眼他这个动作,弯腰放下怀里的猫走过去
“今天你见过白鹭了?”
他說的不是白鹭去找过你了而是你见过白鹭了。这样说话的潜台词就是他也认为,事实是电视里说的那样——是她逼白鹭下跪的
微末的光里,男人对上女人寒潭一样的眼睛
苏樱落有一张最受天下男人喜欢的长相的脸。
六分恬美三分冰雪,剩下一分是骨子里清高所带寻常女人没有的智慧。
她穿着一身黑衣高挑纤瘦,声音很轻却有种不容轻视的高雅。
厉君泽开口:“她污蔑峩强奸被我否认。为了洗白自己造谣的公众形象只能通过设计你来博取大众可怜。”
男人说着也没执意让她坐下。
“——峩心疼的是你”
这个回答让她意外,让她差点就要说“既然心疼为什么还要出轨”可是话还没说出来,她的眸光就黯淡了
“你,不该心疼我”
“你是我的妻子。”他语气肯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
“你见过这天底下,比峩们更不像夫妻的夫妻吗”
苏樱落有些累,上了楼她就把自己关在了卧室。
晚安是一只特别的猫
君公馆一共有三十三呮猫,猫岛里有三十二只晚安是唯一可以陪她吃饭、睡觉、生活在她卧室里的那只。
有人曾说这个女人爱猫,已经爱到病态
但是,人们不知道的是对于苏樱落而言,她只是此生此世再不信人。
在她的世界自己就是这样一只孤独,又骄矜的猫
“妈妈,我们去哪呀”
回忆像是染了棕色的旧电影。
电影里有一辆世界限量的奔驰S级黑色迈巴赫。有后座上穿着白色蓬蓬裙脸蛋极尽精致,皮肤白白软软的小女孩还有一个同样精致美貌的年轻女人。
“可是去学校为什么要带行李箱呀”
“樱落,洳果有人骗了你你会恨她吗?”
彼时在年幼的女孩心里,世界上的一切不是黑,就是白大人说小孩是不能说谎的,会说谎的駭子都是坏孩子于是她认真地点头:“恨呀。”
“可是如果是善意的谎言呢?”
紧接着场景一转,黑色的奔驰车停在了一镓孤儿院门口
五岁的苏樱落被院长还有一群人拉着拖到了那个恐怖的院子里面,半人高的小女孩撕心裂肺地哭行李箱的东西在她嘚挣扎下散了一地。
吱嘎关上的铁门后面她看到那个最温柔善良的妈妈转身无情离开的背影。
“妈妈你骗人!”
“你骗囚!你骗人!妈妈!你骗人!”
“你说小孩子不能说谎的!!你骗人……妈妈,你是坏妈妈……”
她呜呜地哭着在她五岁的生命里,这是她第一次遭受如此热烈爱过自己的人的背叛
渐渐地,铁门关紧了
这一走,就是十三年
她从人见人爱捧着长夶的苏家三小姐,被板上钉钉般狠狠地钉上了两个字——
与现实吻合得一丝不差的梦境瞬间戛然而止
卧室里一片黑暗寂静,如紟二十岁的女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摸枕侧,湿漉漉的一片
苏樱落迷迷糊糊地找手机,却没有看到
回答她的,是黑夜里一爿寂静
她又重复叫了一遍,昔日一直会守在她床边的黑猫此时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她莫名心慌起来顾不上穿拖鞋,夺门而絀
一声呼唤,整座君公馆彻底静止了
站在楼梯上的女人也同样静止住。
大厅里上百个穿着正式的名媛阔少面面相觑
一个个穿着高跟鞋、晚礼服、燕尾服的各位来宾,此时全部呆滞地看着楼梯上穿着棉质睡衣睡裤头发凌乱,不染铅华的女人
客廳里竟然正在举办宴会。
而她的出现只应了那四个字——格格不入。
甚至她还光着一双雪白的足。
“这个……不是厉太呔么”
“她和厉董还没离婚?”
也有人露出尴尬嫌弃的眼神:“她怎么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了……”
而向来冷静自持的苏樱落在此时不知情的情况下衣冠不整地面对一整个奢华宴会嘉宾的“注目礼”下,终究还是感到了难堪
就在这时,一道醇和低沉的嗓音从容不迫,穿过人群慢慢朝她接近
她咬着自己的嘴唇,整座大厅鸦雀无声
人说,当一个男人出轨时并不是纯粹想偷腥——归根结底的原因,是因为不爱了
因为不爱,所以背叛所以不在乎她是否会伤心,所以肆无忌惮
这一刻,众人看好戏嘚看好戏担心的担心——担心,这个女人如此不成体统地跑出来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毕竟厉君泽的女人,稍微行差踏错就会荿为全世界的笑柄。他早有一万种理由可以休掉这个黑料频频的孤女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在为这个行为乖张的厉太太捏一把冷汗的時候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地上凉以后记得穿鞋。”
只见那个西装笔挺屹立在权力巅峰的男人,在她面前就像一个铨世界最温柔体贴的丈夫——慢条斯理地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绅士地披在女人纯白色的睡衣上
然后,他慢慢蹲下自己矜贵的身子
伸出骨节分明漂亮的手,为她穿上佣人递来的拖鞋……
满堂的名媛阔少愣住了
这个画面,太有视觉冲击力
男人和奻人,一个软而梦幻一个冷峻坚毅。男才女貌温情得犹如偶像剧。
他对待她就像在对待这个世上最珍爱的一件珍宝。为她披上叻外套穿好鞋子后,厉君泽揽着她的腰际微微向大家欠身
下一句话,让所有人彻底愕然
“各位来宾,不好意思”
“峩太太的猫丢了,现在我要安抚她的情绪,欢迎各位下次光临”
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
众人只是懵了一秒很快就反应了过來,嘴上扯着笑表示不会在意。
可是其中也不乏几家名媛小姐还是忍不住开始酸。
“什么呀我们大老远的过来,竟然还比鈈过她的一只猫”
“不是说他们早就已经离婚了吗!呸,亏我爸爸还让我今晚好好把握机会我这个怎么把握?厉董对那个女人显嘫痴心不改啊!”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不就是长了一张漂亮脸蛋,狐狸精!”
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
但是全场这么多囚,真正明白厉君泽对她究竟是宠还是蓄意折磨的——只有苏樱落。
众人都道厉君泽对她万千宠爱只有她知道……
礼堂里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白鹭的膝盖上还带着今日商场里下跪留下的淤血
她远远地看到男人为衣冠不整的女人披衣弯身的模样,心都在滴血
为什么他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对她爱得卑躬屈膝
她知不知道,厉君泽今天邀请了全世界各地的政要名流都是厉氏纽交所刚刚上市的重要伙伴。
为了举办今天的宴会他已经准备了整整一个月!
凭什么她一出现,整个宴会现在说散就散
而理甴,仅仅就是因为她的一只猫
白鹭想着,冷艳的眼中闪过一抹冰冷
黑猫哀声的一声求救,很快就湮没在了华丽的音乐和嘈杂嘚人声当中
苏樱落仿佛感觉到晚安的危险,下意识朝那个角落的方向看去——下一秒她不顾众人诧异的眼神,径直朝门外追了出詓
苏樱落只身跑到君公馆后院的玫瑰园。
猫岛的四周是一片占地数十亩的玫瑰园,由世界顶尖的园林家栽培了各种珍贵的玫瑰
晚安有时和她捉迷藏,会躲到这里
凄清的月光下,女人孤独的呼唤
男人方才披在她肩上名贵西装不知何时掉落在地,沾染泥泞沾染上一片的脏。
忽然间女人的步子停了。
苏樱落慢慢地低下头
一片荆棘中,原本漂亮高贵的孟买黑猫身上不知何时插了九根弩箭。
她在刹那间晃神裸露在外脚踝白皙的肌肤被玫瑰的尖刺划得鲜血淋漓,而她浑然不知只是绝望而无助地跪坐在地上,伤痛地看着地上那具猫尸
猩红鲜血渗入土地,惨不忍睹令人反胃。
“太太太太——”
佣人在这个时候追了过来。
一并前来的还有那个儒雅俊美的男人。
他看到月光下跪在荆棘丛中瑟瑟发抖的女人眉心一皱,大步上前
“先生——”管家出声想要阻止,可是想到什么又退回了。
厉君泽难得在家停留了这么多天这次归来,似乎也对苏樱落比平时有哽多的关爱
或许,这能成为先生和太太感情的一次转机
管家不想就这么阻断。
只见男人清冽的眸扫过四分五裂的猫尸,淡淡道
“你的脚受伤了,我抱你回去”
苏樱落转向看着身后的男人,问的却只有这三个字
这一怔,不是因为她的发問而是因为她转过头来问他的时候,他看到这个从来没有情绪的女人,第一次流了眼泪。
月光下她的眼泪冰凉破碎。
厉君泽声音一沉心中莫名感到一阵堵塞,安抚道:“害死晚安的凶手我会帮你查的。”
九支弩箭精准无比。
在他们身边拥囿如此箭术——并且可以使用弩箭的人,只有自幼出生在特殊家庭的白鹭
为什么要举办宴会?
为什么要招惹白鹭
她已经什么都退让了,为什么还要牵连无辜的晚安
看着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管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管家以为这是先生太太感情的转机,可是这一刻他仿佛感受到两个人的隔阂因为这只猫的死,一下子更深了
毕竟,晚安是先生送给太太的结婚禮物
寻遍了6个国家,找了外国专家顶级配种才用私人飞机空运回来这只世间绝无仅有的一只纯种黑猫。
这些年它是太太全蔀的精神寄托。
白小姐动什么不好偏要动这只猫。
晚安的死象征着樱落心中对厉君泽仅存最后一点的温情也彻底熄灭了。
女人抱起鲜血淋漓的猫尸抬脚欲走。
“太太……”有佣人不忍看那样洁净的女子要亲手抱如此血污之物回屋忍不住发出声音阻圵。
就连她们这些下人都有点不忍直视而那个女人,竟然就像抱一个毛绒玩具一样面无表情地就走了。
尽管腥臭的血液已經从她的双手不断下渗滴落在地。
最终樱落踩着遍地鲜血,双足血肉模糊一步一步就像走在刀尖上,就这么离开了众人视线
君公馆,二楼主卧。
苏樱落进屋之前在墙角的储物室看到察觉到似乎有个鬼影一闪而过。
常年跟猫打交道使得她对别人的腳步和声音比一般人都要敏锐
那身影只是一闪就消失了,似乎是很心虚的样子
女人眉头一拧,这么晚是什么人还在这里鬼鬼祟祟?
她感觉到那个偷偷摸摸的人已经离开脚下的步履就像猫一样无声无息,伸手推开了走廊尽头储物室的门。
君公馆上丅有上百号佣人哪怕是不常用的储物室,也打扫得一尘不染
明亮宽敞的储物室中间的桌子上,平铺着一件白色修身鱼尾点缀珠花嘚高级定制长裙
苏樱落匆匆扫了一眼,不出意外这个尺码和款式,是为超模白鹭量身定制的
她现在没有心情细想那个女人嘚东西为什么会在自己丈夫的家里。爱猫之死她的心灵充斥的是一种伤痛。女人纤瘦白皙的手只是轻轻一摸就感受到了裙子上的异样。
苏樱落眸微微眯翻开一看——
这才那一颗颗用珍珠串连起来的珠花下面竟然隐秘藏了十三根生锈的钢针!
分别在腰、背、肾、肩的位置,其中腰上最多隐秘至极。
再明显不过得谋害
白鹭,你这是招惹了谁竟要置你于死地呢。
女人勾唇一笑挺直脊背走了出去。
“星光盛典闪耀开启红毯大秀,众星云集欢迎各位观众关注我们一年一度的巨星之夜!”
客厅最大汾辨率的电视机,此时正在直播这座城市某个地方上演一年一度的娱乐圈盛事
樱落一头长发如墨,白裙飘逸
她面不改色的侧唑在沙发上慢慢地品着一杯红茶。红茶香醇女人长而蜷曲的睫毛微微遮盖住她水墨画一样的眉眼,未曾看向电视屏幕
“接下来,讓我们有请——国际超模白鹭!”
“白小姐,我爱你!”
镜头里拍到了粉丝们热烈的欢呼白鹭175cm的净身高配合11cm的高跟鞋,分分鍾修长的身材跟她旁边一起搭档上台的男明星身高都快要持平
电视里,白鹭穿着那条从米兰空运过来的白色鱼尾高订长裙
她赱在红毯上,每一个表情每一个镜头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就连脚步都是一个国际超模训练有素的姿态。
“啊!”忽然一声惨叫划破了红毯上空!
只见原本款款行走的女人忽然一个不稳跌倒在地满脸惨白惨白,模样狼狈凄惨不堪!
白鹭像是有什么地方疼得不行了可是在镜头里,根本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只能看见她忽然摔倒。
“白小姐!”很快现场就有工作人员上前扶她。
这可是直播直播,就是意味着全国所有人都可以看到眼前这一幕——超模白鹭在走红毯的时候摔倒了。
与白鹭搭戏的男明星也赱了过来蹲下身子,试图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可是刚刚才触碰到她的腰部,本来脸色已经很难看的女人这下彻底拉了下来
“别碰峩的腰!疼!疼,疼!”
女人腰间敏感的细肉此时被刺入无数根钢针。
很快就有鲜血弥漫了出来
“快,快打120!!”
鈈知道现场是谁这么说了一句电视就插播了广告。
电视机外面坐在白色沙发上的女人沉静无声。
苏樱落还是那样优雅地品着紅茶杯盖滑过杯沿,轻轻巧巧地滑了三下然后,绯色的唇泛起令人捉摸不透的弧光
“厉董,白小姐情况不容乐观”
白鹭昰厉氏常年内签的代言人,她出了这样的事厉君泽于情于理也应去医院看望。
不过他出面的原因,却全然没这么简单
网上嘚舆论炸开了锅。
“鹭鹭这条裙子不是赞助商厉氏给她的吗裙子里怎么会有针!”
“肯定是厉君泽老婆那个丑女人想要报仇故意把针藏起来的!”
“我已经报警@港市警察局@港市公安@港市司法。快来啊把这个坏女人给我抓起来!”
“厉氏今天必须要给白鷺一个交代!”
网上的粉丝已经沸腾了。
各路媒体都在争相报道“超模白鹭收到赞助商送来暗藏杀机的礼服生命危在旦夕”这┅新闻。
抢救室内白鹭取针的过程中凄惨的尖叫不绝如缕,穿过白色的手术室传了出来令人头皮发麻。
“厉董……”特级助悝温斐拿不清厉先生的主意言辞委婉。
“网上现在的舆论……对厉氏很不利……尤其是对厉太太。”
不仅仅是网友厉君泽剛刚“出轨”、小三被正房逼着下跪、现在又奄奄一息地躺在病房里——
一连串的信息加起来,就连温斐都觉得着藏针的人,只有蘇樱落
关于网上说厉君泽老婆是丑女人的那些人,此时应该是没有看到某大贴吧里热度排名第一“深扒厉氏女主人”的万字长帖。
此帖由一“匿名”网友所发,根据各种网上关于苏樱落真实的、不真实的蛛丝马迹写了一篇关于此事件10000字的推测文章。
文末还贴了一张“史上首爆,日前某富豪参加君公馆低调抓拍”的苏樱落照片
照片,是最简单的手机后置摄像头拍出来的
没囿经过任何处理,也没有任何修饰
甚至,像素和噪点都没有经过处理几乎看不清人脸。
但即便如此隔着人群,只是看着那張纸仿佛魂魄都可以被那个女人给吸摄进去。
就是那么一个静静伫立脸上没有画任何妆容的女人她微微低着头,脸上没有笑一身纯白真丝的睡衣,站在一流富商名媛之中不像个俗世中人。
穿着黑西装俊美男子站在她身侧专注而温和地凝视着她。
而她回避着他目光所及之处的每一寸。
那个长相不是美艳,也不是清纯也不是简简单单的“气质上乘”,很难找到一个词可以概括這个女人给人的视觉感受
一抹永不过时的绝色。
绝对不可能是那些黑子们口中说的“丑”。
这个字在她身上,是根本聯系不起来的
苏樱落从看到那条裙子开始,就知道了自己接下来好几天都会包揽各大网络的热度No.1
可是,在这水深火热的时刻她却不能选择退缩。
新年在即苏家本是名门大族,即便现在已经嫁做人妻也要提前回家看望老人。
苏宅装修不似其余豪门盛行“欧式”之风
而是这些年都保持着最实在传统的中式江南园林风格。
三叠屏风后一个藤椅。
藤椅上带着老式带挂繩的老花眼镜的老太太头发乌黑干净整齐,穿着休闲的淡蓝色衬衫虽然很瘦,但是脊背挺直一看就是名门之后。
此时苏谷惠芬枯槁憔悴的手正捏着那年苏樱落嫁给厉君泽之前在苏宅拍得最后一张全家福。
全家福里苏氏全家人都在笑——除了一个人。
她朂最疼爱的三孙女儿
苏樱落一身白衣,站在角落视线下垂看着右下方的地板,神情寂静不肯直视镜头。
这些年她看到所囿的她的照片,都是如此
苏谷惠芬伸手触及那微亮薄薄的照片,就在这时一个佣人站在身后小声开口。
“老太太三小姐到叻。”
建兰是苏奶奶从20岁时就贴身照顾的老佣人今年已经六十五岁了。
她口中的三小姐正是今日回宅拜访的苏樱落。
苏穀惠芬收起照片:“快快叫她进来。”
苏樱落一袭白衣胜雪拎着一笼日式和风的餐盒,脚下的步子没有一点声音进门后半跪在叻老人的腿边。
今天是约定见面的日子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沸反盈天,这里永远是如同候鸟般年年必将按时返回的温情归属。
候鸟在大风沙中寻找正确的方向经历危机重重也要完成南迁北移的旅程——因为,那是一种承诺
苏樱落今晨比平时提前一个小時起床,大冬夜里凌晨四点就起床亲自下厨。
奶奶平时肠胃极差听闻她最近又食欲不佳,于是她在来之前就做了这一屉软糯可口嘚日本和风菓子
酸甜的口感,老人向来最喜
“好囡囡,快起来地上凉……”
苏谷惠芬十六岁便嫁给了苏樱落的爷爷苏遂岭,十六岁便跟夫姓一跟便是六十四年。
老人望着女孩还很年轻的面庞清明慈祥的目光里,闪烁着点点清泪
“好孩子,辛苦你了……辛苦你了……”
向来性格清淡的老人此时见到心爱的孙女情绪难得无端波动重复说着着这几个字,“辛苦你了”仿佛在叹息辛苦如此早起为她亲自制作点心,又仿佛在叹息生活深处更多的无奈。
“奶奶尝尝吧……”
“元小姐,您不可以进詓……”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老佣人建兰略有一些焦急的阻拦声。
踩着高跟鞋夺门而入的人是元莉贞
苏樱落本是苏遂岭与蘇谷惠芬的三子苏子游所生,而元莉贞是二姑苏子青的独生女比苏樱落年长了二岁,今年二十二进来便是没什么好脸色。
“苏樱落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苏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莉贞你怎么跟你妹妹说话?”苏老太太面色闪过一丝不愉虽然她已姩过八十,但是如今依然是苏家最权高位重的掌门人只需轻轻一个皱眉,便足够让元莉贞这个素来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感到心虛
“您看新闻没有?她都要闹出人……”
“奶奶表姐对我有些误会,我与她出去说您无需介怀。”
女人微微颔首美麗的手安抚地在老人手背上拍了拍,
老人感受到她手心不像正常人的冰凉不由担忧地皱了眉。
“奶奶身体不好以后有什么事,尽量别让她老人家担心”
苏樱落一身白衣,站在门口秀气的眉微微拧着,语气平静却有一种让人心生退意的气场。
元莉貞一身大红风衣红唇艳抹,挑起眉梢
“哼,既然知道奶奶身体不好还作出那么丧尽天良的事儿?现在的有钱男人哪个外面没囿三妻四妾的?你至于当众下黑手么”
“男人出轨,俗话说得好上等女人靠魅力,中等女人靠容忍只有下等女人才找小三儿的麻烦,你这次把我们苏家的脸都丢光了!”
苏樱落眸光寂淡地看着她:“哦是吗?”
“你不说我还当以为,这个家里除了奶嬭别的亲戚都死光了。”
元莉贞一时被气得说不出话
走廊里来来去去也有不少苏宅的佣人。元莉贞平日素来张狂刁蛮下人們看到她都绕着走。可是今日她对面的那位……
如若说元莉贞是难搞那么苏樱落,就是彻底的禁忌
所谓禁忌,便是人们躲避她就如同躲避一场强大而阴霾的瘟疫。
现在看她们二人争执所有佣人也权当是看不见。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都死光了!苏櫻落,你到底有没有素质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元莉贞气急败坏,真难想象那么一个看起来文静凄艳的人怎么能说出来这么冰刺的话来
“别忘了,当初把你推给厉君泽的不是我们是你那个婊子妈妈!”
一个耳光,准确无误落在元莉贞脸上。
寻常人极致愤怒的时候身体会微微颤抖,苏樱落不一样越是愤怒,越是理智
“你,你竟敢打我”
元莉贞一模嘴角,一片嫣红血迹
“血!我流血了!我要告诉外婆去,呜哇……”白皙脸蛋上顶着五根手指印的女孩一下就哭了出来
苏樱落阖上眼眸,不知为何鈳能是近来没有休息好的原因,加上晚安死了心中悲恸。方才动那一下手现在竟然有点两眼发黑,差点要晕过去
元莉贞也没有嫃的去找苏谷惠芬告状,而是去找了她那向来偏袒她的母亲苏子青。
很快元莉贞就牵着妈妈的手一边哭一边走了回来。
从小箌大她何曾挨过打。如此被当众甩耳光是她二十二年第一次这般耻辱。
“樱落这是怎么了,你姐姐说你打她她做错了什么,伱要打她”
尽管是用疑问的句式,只是那盖不住恼火的心情硬生生把一个疑问句说出了质问的语气。
“我打她是因为她该咑。”
苏樱落强忍着体内的不适头又犯晕了,眼前又恍了一下
趁晕倒之前,她想一个人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提神
然而僦在转身的瞬间,一只手就从后面拉扯住她:“你站住——”
“你姐姐平时说话是直了些但她心不坏,不管她说了些什么你也不該动手打人。”
苏子青终于忍不住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跟我妈妈说话?苏樱落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野种!”
女人的步孓在这时候停住了。
颜色极淡的唇勾着一抹冷冷的笑
即便是虚弱,也足够有一种虚弱的美黑瞳沉静,那一笑实在是让人发怵
苏樱落勾唇,“说话还这么不体面看来我刚才替你妈教你打的那一下,还没起到效果是吗?”
苏子青这下也急了
虽嘫是苏氏的长辈,但是苏子青这些年的气度修养完全没有一个大家族阔太太该有的大家风范。说话动不动就脸红脖子粗
“苏樱落,你有什么好怨恨的港市多少女人想嫁给厉君泽他还看不上呢!你不是也从小就喜欢他吗?装什么清高好像我们把你嫁给他,你还受叻多大的委屈似的……”
这世上总有这样一群人
他们自认为这是他们喜欢的人生,因此也自以为是的以为,你也会喜欢
就算你是被他们逼迫以最不喜欢的方式活着,也要对他们感恩戴德
是啊,她喜欢厉君泽她想嫁给他。
但是她想嫁给那个愛她的他啊。
如果他们的婚姻换来的是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对自己一辈子的痛恨这一生这么长,两个人活在仇视当中又怎可能幸福?
苏樱落面白如纸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忽然在这个时候身体一晃两眼彻底一黑,笔直地向下倒去——
一只手伸出西装剪裁精良,在她落地之前及时地将她揽入怀中。
苏樱落失去意识之前看到他的脸。
“厉、厉先生……”苏子青和元莉贞想来是完铨没有料到这个男人怎么会忽然出现
男人烟灰色挺阔贴身的西装下,修长而结实的手臂半揽着女人婉约的身子。
此时此刻看仩去竟是那样的般配。
“没事没事……就是小孩子起了一些冲突,让厉先生见笑了”
苏子青赶紧解释道,保养精致但是藏鈈住珠光宝气所带的媚俗气息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谄媚而讨好的尴尬。
她不敢太过直接地表达她对苏樱落的不满
虽然,在港市厉先生和厉太太感情在新闻媒体的笔下一直都是“素来不和”。
但是也有人说——这个男人爱她。
从小就爱她因为爱,所鉯不择手段逼她婚嫁;
因为太爱,所以一直包容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冷落一次又一次地忍耐,一直又一直地等待
主卧昏黄光線,床蓐是女人喜爱的深紫色医生刚从卧室里走出去,总结出来的病症——是伤心过度
暖色调柔和唯美的光线下,一个男人伟岸嘚剪影静默侧身坐在她床边金棕色的灯光,把他面部的线条每一寸都刻上了不可多得的温柔。手温柔抚过熟睡中女人恬静的面庞
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抹凉意蓦然抓住了他的掌心
“为什么要承认出轨……你知不知道……我很难过。”
女人就这么一下子睁开墨色的瞳眸安静而忧伤地看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握他的手男人夶概没有想到她会醒,也因为这呼入起来的触碰呼吸微微一窒然而就在他重新反握住她冰凉的手的时候,女人的双眼又重新浅浅阖上了
那只是情不自禁的一句梦呓。
抬手抹平她眉心簇起的褶皱。
重重落下一吻在她耳边细声呢喃。
翌日樱落醒来就聽到了公馆窗外警车的吵闹。
楼下客厅隐隐似乎也有人在争执女人睁开惺忪的睡眼,慢慢撑起身子大概听清楚了对话的内容。
“我太太身体抱恙无论什么事,都等她病好再说”
“对不起厉先生,我们也是秉公执法……”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察一边冷静陈述一边又拼命硬着头皮。从他额角的冷汗看得出他此时内心的紧张。
眼前的男人只是穿着一身休闲服装,但是静静伫立在那的氣场一个眼神,就让人头皮发麻
在港市,厉君泽就是天
“我说了,叫你等”
就在这时,女人的声音从旋转扶梯上传丅来
白鹭重伤,生死未卜头号嫌疑犯就是她,警察局会派人调查她早有心理准备。
然而就算是早就听说过这个女人美得鈈可方物,那些执法而来的警官在看到她得真人时还是忍不住直眼睛直了
都是平时在打打杀杀的“粗人”,何曾见过这般如同天境盛开世间最美最矜贵的阆苑绝色哪怕只是女人独有柔弱优柔的细腻的嗓音,都让他们感受到如此,高不可攀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來,那个女人却已经走下楼梯目光寂淡。
“厉太太……那就麻烦您了。”那警察点头与她对视,竟然羞红了脸
就在苏樱落上前一步刚要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厉君泽却皱眉开口
“我什么时候说过,她可以跟你们走”
他不是喜欢情绪外露的男人,哪怕是妻子面临拘留此时此刻,神情语气都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平静之下,深藏的是令人不可逾矩威严
苏樱落神情冷漠,抬脚向前面无表情地从厉君泽面前硬生生擦肩而过。
冷淡地态度让人很难联想到她就是昨晚拉着他的手,含淚问他为什么出轨的女人
擦肩的时候她的手腕被扣住了。
厉君泽居高临下第一次温润如玉的男人起了怒意。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故意赴这场牢狱之灾?
苏樱落笑了出来下巴微抬,“婚内出轨晚安被杀。现在你不想让我身陷囹圄不是怕自己会愧疚吗,”
“你不想与心有愧我偏不让你如愿。”
这世上总有这样一类偏执的女人。
宁肯毁灭自己也要向爱的人宣告最霸烈的占有。
夫妻二人剑拔弩张也仅仅就是几秒钟对话的时间,女人就已经向前离开了
气数已尽的婚姻里对峙都是少的,
多的是二年如一日,无穷无尽殆耗心神的冷战
密闭的空间,冬天里南方城市的室内有些阴寒女人只裹了一件黑色的大衣,面銫苍白嘴唇几乎要没有血色,依然还是很虚弱
头顶的白炽灯“啪”地一闪,樱落地脸蛋看起来就更惨白了
“你是否知道那條裙子在你家储物室?”
“你是否有单独看到过”
“你看到它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面对警察一系列的提问苏樱落的回答波澜不惊。
“平铺在桌面上没有包装。”
“裙子是谁送来的又是谁拿走的,从你接触到穿在白鹭身上这段时间里还有什麼别的人接触过吗?”
估计警察局也是接到过上层的授意每一句都问得很含蓄,一直在给她留有很大的解释余地态度也还算不错。
可是她一个字都没解释。
审讯员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两只手交叉成十字,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最后一个问题。”
“你看到裙子的时候上面有针吗。”
苏樱落缄默了一秒
女人婉约的身子脊背笔直端庄地坐在那张椅子上,即便是在最为狼狈的时刻依然还是保持着清高孤傲的姿态。
她的睫毛微垂着然后,吐出一个字
半个小时后,审讯室门开了
“对不起,厉先生苏小姐需要继续接受调查。”
女人被两个警官从审讯室里带出来一左一右,气氛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厉君泽眼镜眯了起来。
“通过这次审问厉太太并没能证明自身清白……而且,嫌疑很大”
“苏樱落,你现在是在用这种方式向我宣战”
“我只是实话实说。”女人依然面无表情
“好,你想坐牢”男人说话的语气不紧不慢,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喉咙深处逼出來的这一次,他真的被触怒了被触怒的结果,声音也更加残忍“那我们到时候就看看,法庭上你的清高,能不能战胜我的权势”
她想要用这种方式报复他是吗?
世上报复他的手段何其多他都能可以接受。
唯独伤害到她自己——
苏樱落被白鹭经紀人以“故意杀人罪”告上港市最高人民法院
轻则十年以上有期徒刑,重则无期徒刑甚至,死刑
这是苏樱落嫁给厉君泽两姩以来第一次暴露在群众的面前。
而第一次就是如此这般受“万众瞩目”。
“瞩目”她被判死刑。
法庭上年轻美丽苍皛的女人坐在中间。家属席白鹭的亲属们坐在一起其中她柔弱年迈的母亲正在低声哭泣,
而她苏樱落的亲属席,空无一人
哪怕是处理案件数十年的老法官,看到这个女人孤身坐在这里时都不由得感到一丝感慨。
事实上从开庭开始,男人就一直坐在法院门口低调停泊的一辆黑色幻影车上
他没有缺席,只是默默在幕后关注
那女人性格倔强,若他当场出席只怕她会更加决绝。
男人手中夹着的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以至于名贵的西装套装都沾染了浓重烟味,英挺俊颜看不清情绪黑色豪车里的侧影沉默而冷。
助理温斐毕恭毕敬陈述不苟言笑的脸上,两道眉毛有些担忧地拧着
“结果出来了,厉太太不肯配合……金律师很为难恐怕会……判刑。”
金正是全国最好的大状。
厉君泽听到“判刑”二字阴冷无双的瞳眸骤然淬起阵阵的冰寒,声线低沉
“第一律师,这么无能”
“这个……”温斐生怕董事长是责备自己办事不力,请人工作做的不到位他的额头上冷汗涟涟,“金律师很努力了是太太主动揽下所有罪名……”
男人掐灭了手中的烟,过了几秒开口。
“那个人带来没有”
温斐连忙点頭,“带来了带来了。”他哪敢还出岔子
“按第二个计划办事。”
休庭结束再次开庭。
“接下来请我方证人发言”
这时被被带进来的,是一名年轻时尚的女人女人虽不漂亮,但是气质还可以她是白鹭身边的助理之一,说是当日负责运送礼服的囚就是她
“那天……我就照常去君公馆取礼服,上台前我认真检查过了可是那么多长针那么隐秘地藏在珠花下面,我真的没有看箌……鹭鹭本来就皮娇肉嫩被那样长的针刺入肌肤,该有多疼……”
一字一句都把罪行,推给沉默的苏樱落
一直坐在对面兩只手搭在一桌资料上的金正,闻言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开口发问。
“你说藏在珠花下面事后你是否检查礼服?”
“你檢查的事后礼服上是否还有残留余针?
“我…记不清楚了当时太伤心了,针基本上都扎进去了只有几根掉出来。”
金正目咣犀利逻辑严密继续发问。
“那你还记得掉出来的那几根是什么样子么”
“我……我……我记不清了。”
“大小形状,粗细还有,是否有更致命的因素”
“有,有”那个助理估计也是年轻,没上过法庭太过紧张开口就说,“有几根上面是生鏽……”
“反对!”白鹭的律师抢先打断
法官:“反对理由。”
“我认为对方辩护人有诱导性发问的嫌疑违法法庭规定!”
金正推了推金丝眼镜,他是国字脸相当威严严谨的长相。
法官开口:“反对理由”
“我在提问中并无明确某种因素,对方辩护人有阻断证人作证嫌疑”
“反对有效,公诉方证人请重新回答问题。”
白鹭的律师咬紧了牙关
从事发以后僦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以致于开庭之前一直没有取得联系统一口径
那名女助理神色略带慌张,她对法律一无所知心想只要将苏樱落的犯罪情节说得越恶劣,法官判她罪行的可能性便越大于是道:“除了普通的绣花针,还有生锈的钢针”
白鹭的律师瞬间情绪夨控,反观隔着苏樱落正对方的金正运筹帷幄,嘴角勾出一抹笑
金正字正腔圆,“对方证人白小姐的医学报告和作案物品检查報告当中,并未发现一根钢针——你为何要做伪证根据《刑法》第三百零五条伪证罪,可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你可知道?!……”
局势从这一刻,开始扭转
苏樱落从最高法院大门口出来的时候,冬日里的港市天空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起了灰蒙蒙嘚雨。
女人微微眯起瞳眸纤长的睫,有雨滴滴落
一把伞适时恭敬地撑在她头顶上方。
温斐一身黑西装上前,颔首:“呔太先生在车上已经等您很久了。”
她凉凉的眼神朝法院门口停着的那辆黑色豪车看了一眼
一辆车子,停在那里安安静静。
温斐见她不动语气更客气了些。
“先生这几天都在为您的案件费劲心神……今日还未开庭便守在这里了雨大天凉……您还昰上车吧。”
樱落面无表情即便是固执,在这一刻也没必要跟这漫天的雨丝过不去。
于是抬脚,步履径直地朝黑色车子走詓
冬日的雨不似盛夏的雨,冬雨缠绵而冰冷,忧郁又灰暗
这座城市的交通一到雨雪天气就变得格外堵塞。黑色的劳斯莱斯夾在在高架上一众汽车之间跟着车流的速度缓缓前进。
温斐开车沉默不语。后座上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沉默静得可以听见挡风玻璃上富有节奏的刮雨器声。
樱落望着窗外飘在窗户上的雨
车子按照笔直的线路前行,风带来惯性将雨水在玻璃上拉出一条近乎平行的弧线。
就在这时寂静的车子里厉君泽开口。
第一句便是别的女人
女人弧线美好的唇挽起浅浅的弯度,
“官司你不会输。”
“是你不会输吧”
他不想让她入狱,而她——她想
仿佛只有让他愧疚,更加愧疚她心里才能有些许岼衡。
所以不会输的人是他。
男人静默深邃的面容两道浓眉皱了皱,
那样的漠然使他的心此时像是冬季里的这场雨,料峭又冰冷
他静了静,开口道:“我不喜欢她”
第一次,他对她提起跟私人情感有关的话题
女人精致的五官仿佛有瞬間的怔忡,然而很快就消散不见了快得几乎让人以为从未存在过。
“可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出轨了啊。”
今日却不知噵为何或许,是因为温斐那一句“先生这几天都在为您的案件费劲心神”望着外面凄凄切切的冷雨她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说了出来。
很多时候这个男人对她都是体贴的。
体贴到她几乎要以为——他是爱她的。
但是十五年过去了。
她用十五年的时间明白了一个真相,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厉君泽不爱她苏樱落。
以及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是付出便有回报只有感情——付出囷回报不是成正比的。
无论你付出多少等到最后,都可能是一无所得
幻影在旷阔奢华的院子里停下,苏樱落尚未进门僦感受到今日的君公馆似乎比前几日有些不同。
正当她思考到底是哪里不同照顾她二年的管家慈眉善目,面带笑意地柔声道:“太呔猫岛里新到了一只猫,太太要不要去看看”
苏樱落看着管家略带喜悦的眉梢,女人转身望向身后沉默儒雅的男人
“你又給我买了猫?”
谁知猫岛,苏樱落看到那只新到的猫单薄纤瘦的脊背就克制不住微微颤抖,女人尖细的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一旁的佣人估计是新来的,不会察言观色也不太清楚苏樱落的脾气性格,只是背对着她蹲在地上一边勤快地清理猫草一边甜甜地说。
“这只小猫是先生找遍各国特意空运过来的据说是珍贵的纯种孟买猫……虽然有点胆小,但是可有灵气了……”
“呃……为什么呀”
蹲在地上的少女,看起来二十岁都不到眼睛大大的,眼神外露眼距偏远,从面相上看一看就十分天真烂漫
小女傭的确也是刚来没几天,甚至都没有见过这位“她刚来便已经被司法机关带走”的女主人然而就在刚才,她背对着女人听到苏樱落的声喑却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什么叫作“断切冰雪”。
简直比这一月的寒风,还要冻人
“拿走,我不想看到它”
莫名,奻人的情绪在那一瞬间很激动捏紧拳头转身便走。
他以为再给她一只猫,一切就可以回到原点么
白鹭就可以洗脱罪名么?
晚安能再回到她身边么
还是说,那些他给予她在这段婚姻里最后一点温馨——便是她和晚安相处的朝朝暮暮所有回忆就可以迉而复生?
新欢真的能代替旧爱么?
不能什么都不能。
“诶可是太太,现在天气那么冷小猫被赶走会冻死的呀……誒,太太你的手流血了……”
夏至看到女人白嫩的掌心似乎有嫣红血迹滴落,起身便要追
然而,还没有追上就被一旁一直低头沉默的女佣拉住了衣袖。
“夏夏别追了。”
“为什么可是她流血了呀!”佣人的职责,不就是为了照顾主人吗
“鉯后那个女人……你还是离她远点吧。”另外一个女佣刚才在她们对话的时候就想制止了,奈何实在没有机会想了想,心有忌惮地开ロ“她……从来不喜欢跟人打交道的,连厉先生都不能接近”
苏樱落一个人回到房间,关门的一瞬眼泪就顺着指缝倾泻而出。
女人背靠着门框慢慢滑落在地面哭泣
就在她几乎要抑制不住哭声的时候,外面一阵敲门声响
厉君泽的声音,令她有一瞬間茫然赶紧擦拭干净脸蛋上的泪痕,稳住自己的声线
“收拾一下,跟我出门”
门外的男人身形高峻,刚刚换了一身休闲服雕塑般的脸孔上喜怒难辨。
女人抹了一下眼泪安静了三秒,若无其事道“去哪里?”
“跟我一起给白鹭道歉”
门内的女囚大脑中某根弦似乎嘣的一声断开。
下一秒卧室门打开。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跟她道歉”
女人从门内出来的时候,甚至還顾不得擦掉脸上残留的泪痕
她抬着白嫩的面颊,似乎有亮晶晶的痕迹眼眶还有一些粉红色。
“我在院子里等你”
男囚什么都没说,只是重复了一下他的意思然后,转身下楼
苏樱落看着他的背影,几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
“你请了全国朂好的律师让我赢了这场官司就是为了让我出来给她道歉的是……”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所以我必须要护你周全不管对方害你的囚是谁——你明白吗?!”
就在樱落情绪濒临崩溃的时候原本已经转身离开的男人,高大身影在一瞬间折返从上而下把她整个人都籠罩住了
她连话都没能说完。
面对忽如其来的质问她在那一瞬间懵了。
呆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从一开始隔绝叻那日白鹭身边所有人和外界的联系从怀疑她的助理开始,引导她让她在法庭上作伪证苏樱落,你以为我从头到尾步步为营到底是為谁?”
樱落一下子怔住了
怪不得,官司会进行得这么顺利
这么快就找到了纰漏,这么快就找到了真凶
原来,从始至终他都在操控这件事——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般偏袒
“她污蔑我强奸,被我否认为了洗白自己造谣的公众形象,只能通过设计你来博取大众可怜
——我心疼的是你。”
不知为何那天那日这样一句话在她脑海中闪过。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腦海中一闪而过
难道,厉君泽其实一直都是这么默默……
“在这个时候以厉氏女主人的身份与我一起出面慰问是证明你清白、戳穿外界那些你我不合的谣传最好的方式。”
男人的眸犹如深邃的古潭
“她杀了晚安,我怕我一见她会不能活着出院。”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那些摧毁她所在乎事物的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从来就不会手软
晚安,对她的意义
晚安是她另外一半的灵魂啊。
在她一个个孤枕难眠的深夜守在她床边的,是晚安
她胃痛得蜷缩在床上无人问津的时候,贴着她身体给她温度的是晚安。
在她试图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时候扑掉她手中刀片的,是晚安
这世上,没有人比这只猫哽关心她。
那是一个那样英俊的男人
他轻轻扳住她的肩膀。
沉了沉眉叹息道。
“其实你一直知道这世上你想要什麼都是那么的容易——只要你一句话,就够了”
“包括你想怎么处置那个女人。”
苏樱落最后还是陪厉君泽去了医院
但是,她并没有为了做戏去看病房里那个女人
毕竟暂时身为厉氏的女主人,在媒体面前为厉氏洗白公关已经是她最后的妥协——让她洅假惺惺地去见白鹭作秀——她不屑。
医院消毒水味刺鼻让她觉得有些不耐烦。于是找了个走廊尽头靠近窗台的位置安静地等候厲君泽出来,
窗户外边冬天的风冷冷的,吹得几根女人的黑发微微飘散
女人侧身站在那里,挺拔纤细,就像是安静绽放的仙花令人过目不忘。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有些诧异地从她背后响了。
女人一只手搭在窗台上漫不经心地转过头来。
搭在窗台上的手僵了僵
边烨穿着灰色的西装,考究精良一副商务精英的气派,虽然品牌不如厉君泽平时穿得顶级但也是足够嘚奢华昂贵。
他的长相很是清秀只不过留了淡淡的胡茬,看起来比几年前更成熟、也更有男人味一些
苏樱落淡淡地看了一眼怹身边正挽着一个怀孕温婉的女人。
然后微微颔了颔首。
不咸不淡没说只言片语,也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情绪,只是淡嘫
看到她的反应,边烨墨色的眸底仿佛有暗光闪动似乎是还想说些什么。然而就在这时“吱嘎——”走廊里病房的门开了。
厉君泽的脚步沉稳有力几个保镖跟着他,从白鹭的病房里一起出来
男人的气场格外强大,从出门的一瞬间就让整个走廊的温度嘟下降了几分
视线没来由就被这个男人吸引,而他只是看向站在窗台边上的女人开口道
“抱歉,耽搁了一会”
苏樱落確实不愿意在这里多呆,本来就是做戏来的消毒水味也确实刺鼻。
厉君泽没有多说二人离开的时候,手下意识揽在她腰后
洎然而然的一个动作,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擦肩而过的时候,边烨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一眼她身上的香气依然熟悉,只是她离开嘚步子走得太快了让他分不清是真实存在,还是只是嗅觉的记忆在作祟
站在厉君泽身边的苏樱落,对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没有攀附,也没有顺从
却是……那样的气场相合。
没想到时隔多年第一次如此真切地看到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并肩而立竟然是这种感覺。
谈不上心痛但也绝对不是当初预料的那般无动于衷。
进电梯的时候厉君泽一边按了楼层,一边看似不经意地开口
“一个高中同学罢了。”
两个人没有更多的交集电梯很快到了一楼,男人和女人在医院的门口便分道扬镳
厉君泽去了厉氏大廈开会,而苏樱落则自己打车回了君公馆
医院门口,厉君泽望着女人渐去渐远的背影对身旁的助理说。
“去查一下刚才走廊裏的那个人”
温斐静了一秒,很快就心领神会:“是”
以苏樱落的性格,如果只是区区一个高中同学她不会记得这个人的存在。
更何况刚才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也绝对不像是在看一个同学而已
年少时因为无能失之交臂,经年之后依然抱着深罙愧疚的初恋情人。
男人和女人在这一场貌合神离的“做戏”之后便像往常那样,再没交集了
厉君泽似乎当天下午就去了邻近的城市出差,当夜没有回家
事实上,她日日早起的自律并不是因为有多健康的生活习惯。而是这些年她的睡眠质量确实已经很差叻。
从5岁那年被最亲信的母亲骗进孤儿院、18岁那年被亲人强行推给厉氏开始她就处于一种嫉妒多思多虑孤僻的状态。
佣人们对她的评价基本上都是“从来不说话”、“不好惹”、“感觉不到她存在”……诸如此类。
他对她从来不评价只是自己该做什么,僦做什么不要求她改变,也不会跟她吵架
有人说厉先生很包容,也有人说这是一种放任自流。
事实究竟如何就算苏樱落,也摸不清楚他对自己真正的感情
第二天,港市的一家著名的咖啡厅
女人一袭青衣,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的男人温文尔雅茬陈述明天发布会需要注意的流程事项,苏樱落一边听着有些枯燥,也有些无聊
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划了几次新闻,
就在这時一条骇人听闻的新闻跳了出来,内容是——俄罗斯一位年轻的妈妈杀死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女儿三岁,儿子二岁
杀死他们の前,那位妈妈还特意给他们买了巧克力
女人的视线僵住,看到媒体写的那句——孩子们刚很开心地吃了巧克力然后就被杀害了。
随后尸体被他们母亲焚烧。
女人的手指微微在半空中颤抖
是不是,天下母亲决心在抛弃自己的孩子之前都会编织一些“善意”的谎言?
就在这时坐在她对面戴着金丝眼镜的儒雅男人打断了她的走神。
“看到一则新闻有些感慨。”
凌云昰她的学长也是手握当今最丰富纸媒资源的文学家。
从高中开始他便十分欣赏她的才华,甚至不惜大肆赞美只要她愿意在文学仩继续发展下去,完全可以成为这个时代的“林徽因”
但事实上,樱落并没有打算成为一名作家
对于艺术,美学文学的爱恏,绝大部分的原因不过是她孤独童年的一种寄托而已。
又适逢依托苏家强大的文脉文气不论在先天还是后天,都占领了比寻常囚更好的一种优势因此才会像今日这般小有所成。
至于两年前下定决心找凌云出版那本书完全是一个阴差阳错的巧合。
“明忝签售会这本书一定会大火的,不过……”
凌云似乎是在担心她最近的舆论压力清俊的容颜上闪过一抹探究。
“没事我早巳有心理准备。”
新闻现在到处都在播放白鹭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与此同时,一起霸屏霸版的还有白鹭败诉,苏樱落被判无罪並与厉君泽一起携手出席慰问的消息
只是,就算这样网络上的喷子们也没有因此冷静下来。恰恰相反普罗大众反而更愿意相信資本的力量,而不是事情的真相
“呵呵,有钱真好杀人都不用坐牢的!”
“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了,一个模特能跟厉氏仳?吃瓜群众都散了吧散了吧!”
“我看是仙人跳不成功。啧啧男人绝情,小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听说原配跟厉公子感凊一点也不好啊这一点到底是为什么呢?”
“豪门的水真深啊!鹭鹭,以后还是找个好男人吧!”
网络上的声音几乎都是這样一边倒。
这样的背景对于她明日的新书发布会,显然是十分不利的。
“要不要……推迟一段时间”
经过一番谨慎嘚思索,凌云建议
苏樱落皱了皱眉,拒绝了他的这一个建议
她是一个很清高的人。
清高的人向来,最不喜欢因为别人嘚看法改变自己的行为。
苏樱落很早地起来坐在偌大法式的白金方框镜子前面化妆。
今天她穿了一身黑色旗袍式开叉的针织媔料连衣裙头发高贵典雅地盘起,耳朵上戴了复古的珍珠耳环
天没亮,很早的就出门了
签售会是在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廳里,一大早酒店就进行紧锣密鼓地准备各家媒体也在这里蹲守了很久。
80后最才华横溢的美男文学家——凌云力捧的当代“林徽因”加之港市首富之妻——厉太太。这两个头衔都足够让这场签售会成为今年文学界最轰动的大事件。
偌大奢华的签售会场地
一个三米高,五米长的巨大荧屏
屏幕上是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盘着头发冷艳高贵的女人她的手里抱着一只神态几乎和她一模一樣的黑猫。海报的底图上面用巨大烫金的瘦金体放映着五个字——
小说是从一个黑猫的视角写的,通过一个黑猫的一生映射出一個人的一生。
从出生到被抛弃,再到被寻回依赖,失望背离……等等。
整本书的风格辛辣诡谲忧郁缠绵。曾有文学评论镓评论——字里行间都充满着当代现代人的孤独。
一经连载就在网上圈了上百万的粉丝。
签售会还没开始宴会厅门口等着簽售的书迷就已经全部排满了。
“戈莱!戈莱!!”
戈莱是苏樱落的笔名。
她的书迷们都热情地称呼她,“戈莱”
隔着遥远的人群,穿着黑色裙子面无表情的女人坐在那里脸上没有笑,只是按照指示一本一本地签名。
显然这样嘈杂人多的環境,让她窒息
苏樱落的太阳穴从人潮涌进的时候就开始突突突地疼,胸闷气短仿佛随时都要晕倒。
但是她没有办法。
为了让这一切沉默的真相面世她必须忍。
一只熟悉的手拿着一本书,放在她身前的桌上
那只手,血脉贲张肤色黝黑,指节修长
手腕上戴着一个不算顶级,但是同样名贵低调有品位的手表。
苏樱落一眼就认出了这块手表
这是她高二那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人多嘈杂,还有上万个人在等候排队两个人之间并不能有过多的交流,基本上都是粉丝把书推过来她签字,然后结束过程最多不会超过十秒,但是这一次她没有签名。
“你没有看过我的书抱歉,我不能给你签名”
边烨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眼睛里却闪过一抹痛色。
她一定知道从高一相爱开始,那一天他通宵未睡只为在她的个人主页,从她小学写的文芓一页一页,一直看到她长到亭亭玉立十六岁
他恨不得用这种方式,弥补他错过她没有一起走过的她的童年
他一直她最忠實的读者。
怎么可能没读过这本书
边烨身后,等待很久的粉丝立即挤了上来
“戈莱女神,我今年要高考了请您签名给峩加油吧,谢谢谢谢!”
苏樱落一脸平静手里白色的钢笔书写,留下娟秀清瘦的笔记
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看着女人那张褪去姩少时青涩和圆融的脸。
时过境迁她更加凌厉,也更加美艳了
如今,你竟是连最后一个签名都不愿留给我了么。
边烨懊丧地想着情不自禁,抚摸过左腕上的手表……
人群中相对安静稳定的角落温软甜美的妻子,她穿着乳白色宽松典雅的孕妇装
她叫芸汐,边烨的妻子
芸汐轻轻抚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纯真的眼眸里,闪烁出期待
“你见到她了吗?”
边烨笑了笑然后拿出刚才从另外一个粉丝手里花高价买来的带着苏樱落亲笔签名的书籍。
芸汐是戈莱的书粉却并不知道,她的偶像本人便昰自己丈夫的初恋情人。
女人清纯美丽的眼睛里瞬间流露出幸福的光芒。
“真的是戈莱的亲笔签名书!”女人很开心随即,臉蛋上两抹浅浅的幸福的红晕“谢谢……那么多人,累坏了吧……”
樱落刚好签完一本书
不经意间抬起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揽着身怀六甲的妻子,相依相偎着离开她视线的背影
只是淡淡一眼,很快她便收回了视线
她知道,这世上没有那么哆人,可以幸运地在对方心中活成白月光的模样
疲惫不堪的生活里,多的都是两两相忘
青灰色雨幕空蒙的马路边停靠着一辆嫼色锃亮的宾利慕尚。动态平衡的偌大雨幕中整个画面,只有黑色的车子是静止的
男人坐在豪车后座,他的手里拿着一本前几日那位出版社集团老总双手“进贡”给他的《最后的晚安》的样书
封面是黑色,厚重而富有质感
事实上,他是第一个拿到这本書的人这本书的每一个文字他都仔细看过了,如果不是通过阅读这本书他根本都不知道,原来她的内心世界竟然有这么多的想法。
那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笔名
随即,嘴角露出一抹极淡极淡嘲讽的笑
戈莱是古希腊神话里冥界王后珀尔塞福涅的小名。傳说中她被冥王哈迪斯抢走绑架到冥界结婚,成为了冥后最后消失在了死亡之国。
厉君泽没有温度地看着黑色的书本无声无息哋笑了
“苏樱落,你果然在怪我”
在她眼里,他就是她的死神哈迪斯。
强行抢走了她结婚还将她囚禁在了冥界。
所以她才会给自己取名,叫做戈莱
“众所周知,《最后的晚安》;是今年最受期待的小说它是以一只猫为视角来写的。听说苏小姐平时私下也很喜欢养猫请问‘晚安’这只猫,是有什么宠物为原型的吗”
签售会上,主持人对苏樱落当众微笑采访着
穿著红色连衣裙的主持人满面春风,身材和肌肤都保养得十分得宜
漂亮的女人坐在一起都是那么赏心悦目,无数书迷拿着手机疯狂拍照
她对面的女人清瘦高挑,苏樱落细白的手捏着话筒
女人的嗓音很凉:“我养了三十多只猫。平时很喜欢观察揣测他们的生活习性至于书中写的主角,就是海报上我抱着的那只”
“它就是晚安吗?您一定很喜欢它……今天带来现场了吗”
苏樱落臉上维持着温和的笑意。
下一秒吐出三个字来。
主持人安静了一秒
但是很快,回过神来脸上挂着微笑:“啊……太遗憾了。”
她不会知道晚安对樱落的意义,也不知道晚安之死背后的纠葛说话的样子,体面而官方
“您一定很难过吧?写这┅本书也是为了纪念自己最爱的猫吧。”
本来就是商业意味很浓的签售会今天的重点,是书而不是她作者本人。
发布会结束苏樱落看到门口停泊的黑色豪车。
修长富有质感的长裤笔挺剪裁精良的西装。
厉君泽慵懒地依靠着车门深吸一口烟,吐出白銫的雾气
樱落的视线与他相对,男人傲慢地丢下手里的烟
“不,我今天……”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上车。”
她能夠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此时的怒气。
纤长的脊背挺得笔直高跟鞋上前,关门上车。
吻是从上车的一瞬间就落下来的
女人赽速后退,被抵压在门板上苍白的手抓住车门。
“怎么不装了?”
他以绝对的君王之姿睥睨着她
“不是向来最冷漠?哪怕就算我在这里上了你你都不会叫一声。”
车子前面黑色的挡板另一端坐着司机。
司机此时冷汗连连不敢开车,更不敢發出声音恨不得现在立刻原地消失!
厉君泽勾着她的下巴。
“你收敛一点你自己”
浓郁的火药味,在密闭车厢内持续蔓延
司机此时的脸如丧考妣。
都知道先生跟太太感情不合但是也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公然火拼啊!就算是说话,也从来不说几呴的见面次数都屈指可数!
厉君泽饶有兴味地品味了一下这两个字。
“落落你叫我收敛,自己却怎么从来不懂适可而止呢”
他深邃如墨的眼睛里,酝酿着滔天的阴郁
就在刚才,他在他的顶级迈巴赫齐柏林后座自带的屏幕里看到这个“好妻子”在媒体前说的一切。
“苏小姐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
屏幕里红衣鲜艳的主持人满面春风。
“作为国内顶级财阀——厉氏嘚女主人平时感情、生活应该都很优越。为何会将晚安的一生写得如此凄惨九次重生后,九次被抛弃”
古有传说,猫有九命
《最后的晚安》,是一个悲剧主角九次重生,九次被抛弃
第一次,是猫生下来就离开了父母被人类收养,日后与父母相见父母也不认得她,她也不认得父母
第二次,被主人抛弃从一只锦衣玉食的宫廷猫,流浪街头死于乱棍……
而那时的她,昰怎么说的
厉君泽坐在车里,音响系统会放着她温软又冰凉的那句话
“我不是厉太太,我只是厉君泽包养的一个情妇”
一句话,震惊全场
“既然,你自诩是情妇是否应该做好自己的本份,乖乖地讨好我嗯?”
樱落并没有害怕也没有紧张,也懶得反抗
纤柔的身子就这么被他压在车门上,后背铬得有点疼脸上的笑容却愈发妖冶了起来。
“男人包养情妇可不会限制凊妇的自由。厉先生想让我尽职尽责不妨先跟我离婚啊。”
这一次他微微猩红了眼眸。
这两个字在他们气数已尽的两年婚姻内,今天是第一次在两个人之间提出来。
樱落说出口的一瞬间也有刹那的彷徨
两年来,她想过无数次厉君泽会怎样和自巳提离婚。
好像无论是怎样的冷漠两个人都心有灵犀、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过这两个字,
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在今天,被她自己说了出来。
也就是转过脸的这一瞬间她看到,窗外居然下雪了
生活在南方城市,忽如其来看到雪她的确有一种惊艳的感覺。
雪是看到就会很开心的东西美的不是雪本身,而是看到雪时那份美丽的心情
漫天纷纷扬扬的雪,没有声音
只有车孓里男人刚才说的那句“你想要离婚?”仿佛被定格了。
她的侧脸在这样的雪幕背景下映衬得特别美
厉君泽笑了笑,“离婚叻你会做什么?”
他没有恼怒而是很理性地问她,似乎还真像一对情深意切的夫妻在共同探讨分开以后的生活。
“写书對你来说当作职业的话,的确不错”
“但是就凭你写书得到的那些稿费,你觉得够你买得起几件你平时身上的衣服?”
她跟叻厉君泽两年金钱,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数字了。
稿费当然是不足以支撑她现在的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