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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罗煦就准备好了,她精力充沛的跑到花园里看老管家收拾花草,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她坐在矮凳上,手里捏着一根野草,晃来晃去,偶尔眯眼看院墙外面的天空,看鸟儿成**结队的离去。 “哎,剪子落里面了。”老管家一拍脑袋,转头往工具间走去。 罗煦一笑,伸长腿,双腿交叉,双手往后撑,仰头迎着阳光。 十二月的S市不算太冷,偶有寒风吹过也伴随着阳光的抚慰,算不上威胁。 一阵脚步声从那头传来,罗煦收了张扬的姿势,坐好看过去。 晨光里,一个男人小跑而来,他穿着白色的运动服,头发微微汗湿。罗煦眯眼,只希望这件衣服能再薄一点,那她就能窥见他胸肌的形状了。 “你往哪里在看?”男人准备进屋,发现了坐在院子里的她,转头看来。 罗煦被抓了个现行,她并不慌张,反而眨眼一笑,说:“你的身材真好。” 他脚尖一转,对准她,语气一沉:“你脑子进水了?” 罗煦觉得奇怪,这个男人哪里来的,被女人称赞一下身材就像是被冒犯了一样,太奇葩了吧。 老管家拎着剪子从工具房出来,罗煦正准备告状,说这个男人跑步跑到他们家来了,一点礼貌都没有。 老管家对着男人一笑,说:“先生晨跑回来啦?厨房的早餐应该也准备好了。” 罗煦的眼珠子差点脱眶,这、这是裴琰? 她刚刚是调戏了......裴琰? 裴琰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就像是在看什么不知羞耻的女人一样。 “这个,我是可以解释的.......”看他大步流星的进去,罗煦忍不住小跑追在后面。 “你等等我,千万不要误会我的人品!” 她绝对不是那种怀着外甥的孩子还调戏他舅舅的女人啊! 罗煦腿也不短,在楼梯上追到了裴琰。她伸手去抓他的袖子,他别开,她噗通一下跪在了实木楼梯上,双膝着地。 “咚......”标准的磕头拜年的姿势。 两人都停下了,一个被痛得麻木,一个被吓到了。 裴琰伸手把她拎起来,“摔疼了吗?” 罗煦含着热泪,依旧没有撒手,她恳切的解释:“我是个脸盲,刚才不是故意的......” “我问你摔疼了没有。” “疼,但我还是要说一句,我是个脸盲,不是花痴。” 裴琰松手,“你是脸盲,也是花痴。” 罗煦抿了抿唇,“仅仅是脸盲,花痴......还谈不上。” 裴琰站在上面,看了一眼她的膝盖,说:“下去涂点药,别再追上来了。” “哦。”罗煦松开抓住他衣袖的手,一边揉着膝盖一边往下走。 裴琰看了一眼她跪下去的地方,还好,没有砸出坑。 用了早饭,两人乘一辆车去裴宅。 罗煦兴致盎然的看着外面的风景,在心里把它和纽约做一个对比,隐隐期待S市能获胜。 “你的脸盲,是天生的?”裴琰扔下手机,问她。 罗煦回头,“是啊。” “是看不清别人的脸还是没有辨认能力?” “我看得清啊,就是认不出。”罗煦立马举例证明自己的观点,“比如我知道布莱德皮特很帅,帅得掉渣,但我下次看到他还是有可能把他认成施瓦辛格。” 裴琰:“你不用举例说明你的花痴程度。” “是脸盲。”罗煦纠正他。 “那你为什么记得管家和陈阿姨,偏偏把我认错了。”裴琰又问。 罗煦紧张,来了来了,终于开始质疑自己了。 “管家和陈阿姨我们已经相处一周了,每天重复的次数太多,我很难记不住吧。” “假话。”裴琰瞥了她一眼,十分笃定。 罗煦舔了舔嘴皮,好干啊。 “好吧,我能认识他们是因为我知道房子里只有老管家和陈阿姨,一男一女,猜也猜得到谁是谁......” “所以如果把他们放在人**里,你也认不出来?” 裴琰点头,没有继续再问了。 “你不会觉得我是傻子吧?”罗煦偏头瞅他。 “这是一种病,虽然与脑子有关,但还不足以证明你是个傻子。”裴琰一本正经的说。 罗煦坐直了身子,“这是在为我开脱吗?怎么听着不像啊......” 前面的司机,忍笑忍得很痛苦。 车子驶入了裴宅,看着越来越开阔大气的景观,罗煦忍不住在心底鞭笞唐璜,哪门子的工薪阶级住这种房子啊,纯属胡扯。 司机将车停入车库,罗煦站在门口,紧张的握住双手。门上繁复的花纹快被她盯穿,心虚的泡泡也快冒到嗓子眼儿了。 “你愣着做什么?”裴琰推开门,看她还站在原地。 “啊,来了。”罗煦低头,匆忙跟上去。 罗煦见过纽约上东区的房子,跟裴宅比起来,只能说穷人住的都一样但有钱的各有不同。 “这是唐三彩吗?”罗煦指着旁边起装饰作用瓶子问。 “你理解的唐三彩是什么?”裴琰瞥了一眼那薄胎白瓷的瓶子问。 “有名的,好看的,瓷器。”罗煦给出了三个关键词。 裴琰准备问她是不是中国人,但想到她从国籍上来说确实不是,只好直接告诉她,“这是青花瓷,不是唐三彩。” “有什么区别吗?” 罗煦:“......”他,这是嫌弃自己还是纯属没有耐心?她希望是后者。 裴琰带着罗煦一路走进去,气派的建筑镇住了她东张西望的眼睛,渐渐生出一股敬畏的心。 “看,说曹操曹操到,大少爷这不来啦?”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罗煦心里一紧。 “你最近都在忙什么,也不回来看看我和你爸。”一个略微老一点的声音响起,带着笑和嗔怪,听起来十分舒服。 “之前出了几天差,您身体还好吧?”裴琰坐下。 罗煦微微抬头,撞进了一双浑浊晶亮的眼睛里,“这就是唐璜的女朋友?” 老太太似乎一直盯着她,眼神里是没有顾忌的打量。在老太太的心里,她这样的长相和气质估计在这宅子里就能挣个佣人的角色,少奶奶......谈不上。 “对,就是她。”裴琰端起茶杯,看她一愣愣的,“还站着做什么?” 罗煦手脚局促,“您好,我叫罗煦。” “坐吧。”老太太抬了下巴,点了一下离她最远的位置。 罗煦坐下,接受她的考察。 “罗**,你和唐璜是怎么认识的?”老太太伸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侧头看她。 “在学校里,我们都上同一堂课。” “哦?你和唐璜一个学校的?”老太太好像有了一点兴趣。 罗煦忍不住打破她的幻想,说:“不是,我在学校的图书馆打工,偶尔去听课。” 老太太的收敛了表情,问:“那你是做什么的?” “我之前是内衣模特,也做过瑜伽老师。”罗煦微微一笑,挺直背部。 “是什么?”老太太像是没听清一样,就连裴琰也掀了眼皮看她。 罗煦说:“我父母早亡,所以我只得自己养活自己,做过不少种类的工作。” “你没有父母了?”老太太错愕。 老太太脸色疏离,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说:“那你家里就你一个了吗?” “我还有一个妹妹。” “她也是那什么模特?” “不是不是,她被好一点的家庭领养了,现在应该在上大学。”罗煦辩解。 无父无母无正当职业,从小在街头长大,现在未婚怀孕。稍微正常一点的家长都会心存不满,有些能掩饰得很好,有些则是根本没办法掩饰。 “我大概知道了。”老太太点头,目光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阿姨,后者立马说,“罗**累了吧,跟我来这边休息一下吧,厨房刚才做了一些点心现在还热乎着呢。” 罗煦脸盲,但心不盲。她朝着老太太点了头,跟着阿姨走了。 裴琰看她消失在门口,放下茶杯,说:“您不满意?” “难不成你满意?”老太太哼了一声。 “唐璜喜欢,况且她还怀着孩子,您就算不喜欢也得等唐璜回来再说。”裴琰说。 老太太撇嘴,说:“秦家**哪里不比这个好,臭小子居然看不上,真是瞎了眼了。” “喜欢这种事情做不得准,您就别操心了。” “怎么不操心?这样的人怎么进我们家的大门?”老太太瞪眼,“臭小子的母亲早逝,那他的大事就得由我这个外婆做主,不然什么猫狗都能骗到他。” 裴琰知道老太太强势了一辈子,在唐璜的终身大事上基本上是分寸不让,没有回旋的余地。 但他还是要说一句:“她怀孕了,您不想让您的曾外孙是私生子吧?” “秦**说了,不在乎他婚前怎么乱来,就是抱在她膝下养也是可以的。” 裴琰冷笑:“这个秦**可真是大方。” “大家闺秀,你以为都是那种针眼儿的心胸?”老太太哼了一声,扬眉,“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就是要坐住正房太太的位置,其他小打小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反正都是写登不了什么台面的女人。” 裴琰难得无语,对于母亲,他一直觉得她是偏执型人格。也许是因为她就是这样做的,并且成功了,所以不觉得父亲外面的那些女人是威胁。 有时候裴琰也觉得老太太可悲,不知道她到底赢了什么。 罗煦在这边枯坐,那位中年阿姨把她引进来,点心茶水一上就走了,看起来没有把她当做正经客人在接待。 “你就是我哥的女朋友?”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门口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些挑剔的味道。 罗煦整理了一下心情,笑脸相迎,再一次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罗煦。” 女生大概二十岁左右,穿着骑装拿着马鞭,英气勃勃。 “我叫唐珏,我哥跟你说过我吗?”她拉开凳子坐下,将马鞭搭在桌面上。 “说过,她说你正在读大学,是个很善良的姑娘。” 唐珏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一些,瞄了一眼她的肚子,问:“你这里面就是我侄儿了?” “额,大概是吧.......” “什么叫大概?”唐珏皱眉。 “万一是侄女儿呢?”罗煦无辜的眨眼。 “哦,也对。”唐珏眉头舒展,点头。 罗煦忍不住在心里一笑,这就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啊,挺可爱的。 “你要嫁进我们家吗?我看外婆不太喜欢你啊。” 罗煦的笑容裂了,“哈,是吗.......” “真没眼力见儿,这点儿都看不出来?”唐珏嫌弃的哼她。 “你这肤色怎么回事?你是亚非混血吗?”唐珏看着她小麦色的皮肤,憋不住问。 “不是,我去海边晒成这样的。” “之后又去做了美黑。”罗煦讪笑。 “为什么啊,白一点不好吗?” “职业要求,呵呵.......”罗煦笑得腮帮子都酸了。 唐珏看着她,像是在看着一个活色生香的笑话,大**抱胸说:“你要不是长得漂亮,我真的跟你聊不下去。” 罗煦:“......” 茶厅的门被敲了三下,裴琰站在门口,说:“该走了。” 唐珏像是猴子一样,一下子就串到了裴琰的面前,“舅舅,这就走了?不再多坐一会儿了?” “我还有点事儿,你好好陪外婆,不要让她生气。”裴琰瞥了一样罗煦的方向。 唐珏也是个人精,眨了眨眼,“放心,就算看在我未出世的侄子的份儿上。” “嗯,说的好。”裴琰一笑,丰神俊朗。 唐珏星星眼,挥手,“舅舅再见。” “再见。”裴琰脚尖一转,侧头看了一眼罗煦,她立马跟上。 车子里,罗煦忍不住问裴琰,“我刚才表现得真有那么差劲吗?” 裴琰闭着眼似乎在养神,他说:“那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百分百真的,没有掺杂任何水分。” “那就不算差劲。”裴琰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罗煦啃手指,她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这算她的经历,没有差劲不差劲这一说,但如果是假的,那这谎话也太劣质了,像是拿错了苦情戏的剧本。 车子驶入隧道,罗煦侧头看窗外,光洁的镜面上映出他坚毅的轮廓。 他挺好的,从听到她的经历到现在,他的眼里从来没有鄙夷,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商人性奸掩藏得太好的缘故。 罗煦的下巴磕在车窗下,用脸贴近车窗,微微一笑。 一声惨叫,她咬到了舌头。 司机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灯光太暗,没看到路上的石子儿。” “唔是唔是......”罗煦摆手,眼含泪花。 裴琰侧头看她,“你早上是不是说自己不傻?” 罗煦捂着嘴巴,泪盈盈。 裴琰叹气:“看来你对自己的认知还不够。” 哦,这次又是变着法儿说她傻。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脸盲孜孜不倦的调戏生命中遇见的每一个帅哥,好励志。 不过,罗煦同学,你记得住吗? 裴舅舅可是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哦~ 罗煦怀孕三个月了,今天是第一次产检。 坐上车,她发现裴琰也在,忍不住说:“其实我一个人也是可以的,不用麻烦你。” “我既然答应了唐璜要照顾你到他回国,就不会轻易食言。”裴琰穿着灰色的大衣,衣领平整,仔细看,连裤缝都是一条直线。他坐在那里,像是一尊神像,你不能侵犯他,偶尔问话也要拿捏出分寸。 罗煦大概也有雏鸟情结,因为裴琰是她第一个在国内认识的人,所以这种场合如果他在她也会安心许多。 “谢谢你了。”不再客气的推诿,罗煦诚心道谢,她知道裴琰并不像自己那么清闲。 “嗯。”他应了一声,车子缓缓驶出大门。 医院离他们的住处并不远,算上堵车二十分钟就到了。裴琰的助理在前面领着罗煦,拿着单子告诉她要检查什么,进哪一个科室,主治医生是谁。 裴琰看着她进了一间屋子,没过两分钟又出来了。 “怎么了?”他上前询问。 罗煦拿着小量杯,翻转了一下,说:“让我尿在这里......这么小,怎么尿得准?” 裴琰万分后悔自己打开了这个话题。 “我现在还不想尿,怎么办?”罗煦一脸苦相的盯着他。 裴琰:“酝酿一下。” 罗煦点头,坐在长椅上抖了抖腿,五分钟后抬头,“还是没感觉。” 助理在看到老板脸色灰暗的一刹那,立马机智的站起来说:“我去买水!” 罗煦点头,继续抖腿。 裴琰侧头看窗外,连跟她呼吸统一立方米的空气都觉得难受。 助理买了两瓶水回来,一瓶给裴琰消火,一瓶给罗煦解决问题。 “谢谢啊。”罗煦一笑,助理伸手准备帮她拧开盖子,结果她自己咔嗒一声就开了,然后咕噜咕噜的喝下了半瓶。 “你这瓶还喝吗?”罗煦觑了一眼裴琰的水,他放在椅子上,一口也没动过。 裴琰:“全喝了吧。” 罗煦得令,立刻拧开盖子,说:“我是不想耽误你时间,尽快解决嘛。” “罗**真体贴。”助理瞄准时机拍马屁。 裴琰看向他,“你很无聊吗?” 助理闭嘴,乖觉的站在一边。 两瓶矿泉水下肚,罗煦终于想上厕所了。她拿着量杯进厕所,表情扭曲的出来交给护士。 “我怎么有种被侵犯的感觉呢。”她坐在那里,面色灰白。 助理拿着单子过来,说:“罗**,该你了。” “哦,好。”罗煦蹒跚的起身,推开了旁边办公室的门。 “罗**,是这间。”助理在身后提醒她。 罗煦哈哈一笑,尴尬的挠头,她不敢直视裴琰的眼睛,低头冲了进去。 “罗**......”助理组织语言,艰难的说,“好像很特别啊。” 裴琰:“嗯,特别笨。” 助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这个意思。” 助理:“......” 医生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打开,一个脑袋伸了出来,“可以请你进来一下吗?” 助理指着自己:“我吗?” “呵呵......他。”罗煦伸出指头,点了点裴琰的方向。 裴琰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罗煦躺在检查的床上,她换了医院的衣服,看起来比平时纤细了很多。 医生用检查的仪器在她肚子上滑来滑去,最后停下,把电脑扭向罗煦的方向,说:“这就是胎儿。” 罗煦撑起手肘朝电脑上看去,一片黑白交错,中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跳动。 “咚咚咚......” 有节奏的声音响起,罗煦看向医生,“这是宝宝的声音吗?” 医生笑着说:“这是胎儿的心跳声。” 罗煦仔细聆听,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怎么像跳踢踏舞的声音?好神奇。” 她侧头看裴琰,“你听到了吗?” 裴琰点头,“听到了。” 医生指了指电脑屏幕,说:“看,这就是你的宝宝。” “这里,这个小点儿。” 罗煦眯着眼睛,看到眼睛酸疼还是没有找到宝宝的踪迹,“他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到?” 医生把电脑往前推了一点儿,说:“这里,看到了吗?” “这个像大豆一样的阴影吗?”罗煦继续眯眼,缩小瞳孔。 “嗯,对。”医生笑着回答。 罗煦的手抓紧床单,眼眶有些发热,“原来这就是我的小孩儿啊......” 医生看了一眼裴琰,说:“爸爸要不要也来看看?” “他不是爸爸,他是......”罗煦赶紧替裴琰否认,免得他又觉得自己是在占他便宜,不想却卡在了称呼问题上了。 裴琰看她苦思冥想的样子是算不出来了,他说:“我是孩子的舅公。” “啊,好年轻的舅公。”医生笑着推了推眼镜,说,“那舅公也来看看吧,这是位很有活力的宝宝哦。” 裴琰走过来,弯腰看向电脑。 罗煦伸手摸脸,有些发烫。现在是一个认识不到两周的男人正在注视自己的子宫,这种感觉......说不出的诡异呀。 还好,她的人生很少正常过。 验完尿抽完血,登记完产妇基本信息,罗煦的检查就告一段落了。她在医院建了档案,以后生孩子就由这家医院接手,虽然她觉得到时候自己的孩子应该还是会在纽约出生。 裴琰陪了她一上午,等她检查完了他也要回公司做自己的事情了,司机负责送罗煦回家。 罗煦拿着宝宝的照片回去,想给老管家和陈阿姨也看一下,结果发现她连宝宝的样子都不认识了。 “Oh my god!我脸盲成这种地步了吗?”罗煦惊慌,拿着照片仔细寻找。 “没关系的,豆丁儿一样的大小,你认不出也正常。”陈阿姨安慰她。 “可,这是我自己的孩子啊,我怎么能不认识呢。”罗煦拎着照片横看竖看,非要找到为止。 陈阿姨发笑,起身去做饭。 吃完饭,罗煦在房子前面的花园里溜达,背着手一圈又一圈的转。 拐角处传来汽车的声音,她眼睛一亮,退到台阶处站好。 汽车的大灯扫过屋前的罗煦,她浸润在光里朝他招手,看起来好像没有那么讨人厌了。 “这么冷在外面做什么?”裴琰下车,看她一溜小跑到自己面前。 罗煦从包里掏出照片,伸到裴琰的面前,目光期待的看着他,“你知道宝宝在哪里吗?” 裴琰伸手指了指上面的一个小黑团,说:“你难道不知道?”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我是在考你嘛!”罗煦大笑,心虚的拍了拍裴琰的肩膀,说,“不错不错,是个合格的舅公。” 裴琰眼角下拉,说:“我刚指错了,是这里。” “......”罗煦瞪眼。 “看来,我是一个合格的舅公,你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裴琰轻笑一声,从她身旁走过。 寒风从四面八方灌来,钻进了她的脖子里。 罗煦想到了一句广告词:透心凉,心飞扬。 “这种调调啊......好喜欢!”罗煦砸吧了一下嘴,回味了一下他刚才那个鄙夷的笑容,神清气爽。 跺了跺脚,她捏着照片兴致冲冲的跑了进去,“陈阿姨,我知道宝宝在哪里了!” 她像一阵旋风刮过裴琰的身边,又像一颗炮弹投入了厨房。不过一会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吵了起来,像是春夏的百灵鸟。 裴琰挽着大衣外套上楼,说服自己,这只是背景音乐。 罗煦从厨房伸出一个脑袋,问身后的陈阿姨,“他都是这么早睡觉吗?” “先生喜静,多半是上楼看书了。”陈阿姨笑着说。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罗煦的时候请不要用神经病的眼光看她,她会告诉你关于她悲催的童年的...... 一个悲催的童年会导致两种不同的人格,极端自卑和极端自信,罗煦是后者。 有收藏吗?有花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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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圣诞节就要到了。陈阿姨知道罗煦从小长在美国,这种节日对她来说可能更加有意义一些,所以提前两天就开始布置房间了。 平安夜那天早上,罗煦推开房门,节日气息将她包围。房门上挂着的花环和袜子,客厅里装饰好的圣诞树,以及随处可见的圣诞老人小玩偶,都告诉她,圣诞节来了。 罗煦双手撑在二楼的栏杆上,百感交集。 旁边的房门打开,裴琰穿着咖啡色毛衣走出来,他长手长脚,无论穿什么都像是行走的衣架子,帅气逼人。偏偏他经常冷着一张脸,像是希腊神话里走出的神,高贵优雅,凡人只有仰视的权利。 罗煦垂着脑袋在那里cos狮子王,裴琰站在她的身后,说:“你在这里滚来滚去干什么。” “我哪里有滚来滚去。”罗煦抬起头,头发遮住她的脸,像是在用后脑勺说话一样。 “栏杆上的漆都要被你磨平了。” “那是它本来就掉漆,别赖在我身上啊。”罗煦警惕的直起腰,离栏杆半米远。 “圣诞节,你不高兴?”裴琰观察细微,平时像女疯子一样的人今天这么安静的扒着栏杆,想也知道不对劲儿。 罗煦耸肩:“也不是不高兴,就是记忆里没有发生什么值得纪念庆祝的事情,想不起要怎么庆贺它。” 裴琰瞥了一眼楼下的装饰,说:“那这样说陈阿姨算是白费心思了。” “你千万不要说哦,我不想让她失望。”罗煦赶紧补充。 裴琰点头,往楼下走去。 罗煦跟在后面,问他:“你今天有约会吗?”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你要是没有的话今天可以陪我吗?”罗煦站住脚步,停在那里。 裴琰搭着扶手停下,回头看她,“陪你?” “每逢佳节倍思亲,你懂的吧?”罗煦微微一笑,自觉得洒脱无比。 可在裴琰眼里,她就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眼睛润润的盯着他,生怕遭受到拒绝。 裴琰转身,继续朝楼下走去,他说:“我约了人,你可以一起来。” “男的女的?”罗煦起了兴致,追上去问。 “有男有女。” “哦......是party啊。”罗煦了然,而后眼珠子一转,“那你刚才为什么没有邀请我?我不说你就准备自己去了是不是?” 裴琰翘着二郎腿放下茶杯,说:“你要是不想去现在还来得及。” “想去想去。” 下午四点,裴琰带着罗煦出了门。 街上的圣诞气氛更浓烈一些,罗煦扒着窗户往外看,体会到了西方节日入侵的威力。 汽车停在了一栋白色的房子前,外观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十分温馨,像是用栅栏围出来的一方温暖的天地。 男主人出门迎接他,笑着拍了拍裴琰的肩膀,说:“几次请你都不来,今天总算赏脸了。” 罗煦围着围巾露出了一双眸子,在男主人和裴琰之间扫来扫去,她扒下围巾露出剩下半张脸,说:“你们长得好像啊。” 裴琰嘴角一抽,裴珩主动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我是裴珩,是这位冷面人的弟弟。” “冷面人......”罗煦抖了一下肩膀,说,“好想吃冷面啊。” 裴琰和裴珩同时看向她,罗煦讪笑:“不好笑啊,那算了。” 裴琰径直走向屋内,懒得理她。 裴珩说:“你就是唐璜的女朋友?看起来不像那小子的审美啊。” “难道我不漂亮?” “不是不漂亮,是唐璜以前的女朋友都是日韩系范儿的,跟你不一样。”一个知性美女从里面走出来,温婉美丽,朝着罗煦一笑,她骨头都酥了半边。 “这位姐姐是......”罗煦眼睛一亮,觉得眼前的美女长得有些像年轻时候的王祖贤。 “我叫沈瑜卿,是你旁边这位的女朋友。”她温婉一笑,像是山间流淌的清泉,清澈纯净。 裴珩拉着女友的手,说:“我们先去准备食材,你们俩也不是外人,自便吧。” 罗煦笑着点头,看夫妻二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厨房。 裴琰开了电视在看球赛,丝毫没有要和罗煦搭话的意思。罗煦走了一圈客厅,欣赏了一下屋子里的摆设。 “哎,你看这是什么东西?”罗煦拿来了一只杯子,上面刻着诗句。 裴琰瞥了一眼,说:“别人家的东西,不要随便乱动。” “但他们刚才让我自便呀。” “那是客气,你还真把它当做圣谕了?” 罗煦撇嘴,把被子往裴琰的方向推了推,说:“我拿都拿了,你就帮我看一下嘛。” 裴琰看了她一眼,拿起杯子。 上面刻着辛弃疾的词: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罗煦跪在地上,期待的看着他,“感觉像是诗词,是吗?” “上面写的什么?这些字我还认不全。”罗煦凑过去看。 裴琰侧身,说:“辛弃疾的《元夕》,写的是上元佳节街上的风景。” “你念给我听一下好不好?”罗煦拖着垫子坐在他的脚下,盯着杯子目不转睛。 球赛中场休息,闲来无事,他一字一句的念给她听。罗煦凝神思索,像是在感受这首词的意境一样。 “花千树,星如雨,好美的场景。”她支着下巴感叹。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裴琰的声音低沉,声线优美,罗煦敢说,就算那个叫辛弃疾的家伙在世,也不会比他念来更引人入胜了。 “这句是什么意思?”她仰头看他,眼睛里全是求知欲。 裴琰放下杯子,用最直白的语言翻译,说:“我翻过千山万水来寻你,一不小心回头,发现你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万千灯火,都比不上你在我心中的耀眼璀璨。” 他的声线平淡无波,嘴里却着这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 罗煦愣了,她看着裴琰的嘴唇一开一合,那些语句从她的左耳穿向右耳,像是穿过巷道的凉风,划过天空的大雁,只留下了消失的痕迹。 解释完了,球赛继续,裴琰将目光放在了电视上。 罗煦看着他完美的下颌线,一颗心像是要跳出胸腔,冲破血肉的阻隔。 “裴琰......” 裴琰隔了两秒钟后才侧头,“你喊我?” 罗煦抿唇,拿起杯子起身,放回原处。 她怎么忘了,他是唐璜的舅舅啊......罗煦躲在卫生间懊恼的捶着自己的脑袋,埋怨自己太过忘乎所以。 “不行的,这样不行.......”她靠在门上,垂首低头。 宾客越来越多,开始还有人问罗煦是谁,最后大家凑在一起热闹,没有人再追问这是哪里来的陌生女子。 罗煦坐在壁炉前的独沙发上,盘着腿,算唐璜该付给自己多少薪酬。 沈瑜卿端着香槟看着那边孤单的背影,朝裴珩耳语了两句。 裴珩替换下牌桌上的裴琰,说:“我来吧,你去陪你带来的客人。” 裴琰起身,看到那边披着毯子安静抱膝的女子。她不像在家那么吵吵闹闹了,原来她也是静得下心来的人。 “一万五......”罗煦开着手机上的计算器,算了一会儿抬头,“我算到哪里来了?” “一万还是一万五?”罗煦嘀咕。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罗煦一下子挺直了脊背,全身的毛孔都缩紧了。 “吵着让我带你出来,你就是这样打发时间的?”他站在她的身侧,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罗煦把手机翻了个面儿,说:“他们玩儿的游戏都不适合我......” “我以为你到哪里都能打入他们的内部,原来不是啊。”裴琰坐在一边的木凳上,双腿交叠。 罗煦讪笑,“你太高估我了。” 裴琰说:“说说你以前的圣诞节吧,为什么不值得庆祝?” 罗煦晃神,眼前闪过了很多场景,“你确定想听?” “不然我为何坐在这里。” 罗煦说:“我怕听完我的故事,你以后再也没有心情过圣诞了,那多不好意思。” “你想多了,你对我的影响力还没有这么大。” 罗煦低头,扯了扯身上的披肩,说:“那你想听哪一段?是我十岁那年的圣诞我妈把毒品藏在我的嘴里通过安检,还是我十二岁那年的圣诞被邻居收留,喝完了人生第一瓶威士忌送到医院洗胃?” 裴琰看着她,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哦,对了,要不要听我讲我怎样买到了第一只火鸡的事情?”罗煦眼睛一亮,有些兴奋。 “应该是十五岁还是十六岁的时候,我记不清楚了。反正那年我很想吃火鸡,因为一次都没有吃到过。”她边说边砸了一下嘴,似乎是在回忆那年火鸡的味道,“所以我和街上的几个小孩儿一起约好了去发传单,这样大家一起凑钱买火鸡。” “买到了吗?” 罗煦得意一笑,说:“我们没有花钱就吃到了!我之前送报纸的那家夫妻,两人吵架要离婚,掀了厨房所有的食材,我趁乱把火鸡包走了,所以那一年我们谁也没有到街上吹冷风!” “后来我听他们邻居说的,好像是丈夫出轨被妻子抓住了。”她眨了眨眼,似乎是庆幸被她撞了个正着。 从裴琰的视角看过去,她的笑容如此真实,讲起故事来活灵活现张牙舞爪,反复还沉浸在那年有火鸡的圣诞节当中。裴琰在她的脸上看不到对命运的憎恨和恼怒,虽然她嘴里的生活如此艰难,但好像她连头发丝儿都是快乐的。 “因为是我偷来的火鸡,所以我吃得最多,之后再吃火鸡就没有那个味道了。”罗煦一脸回味无穷,不知道是放不下那年的火鸡还是那年的肆意妄为。 “所以今天的火鸡你也没吃几口。”裴琰说。 罗煦伸出手指嘘了一下,说:“我觉得这是我的怪癖,非偷来的东西不美味,不要告诉别人。” 裴琰指了指自己,“我好像就是那个别人。” 罗煦愣了一下,说:“你该不会因为这个把我赶出去吧?” “那倒不会。” 罗煦放心了,裴琰接着说:“但如果你敢再偷东西的话,那就说不定了。” 罗煦把嘴巴缩成蚌壳一样紧,她决定不跟他分享关于抢劫的趣事了。 裴琰扫了她一眼,说:“你今天怎没有把我认错?”这屋子里的人不少了,她完全有出错的可能。 罗煦狡黠一笑,像偷到猪油的老鼠,“你猜啊?” “你找到了记住我的方法。” 罗煦笑容一垮,“这么没意思......” 裴琰的脸上没有任何供罗煦记住的标记,他不像其他人,有痣或者有其他特点。他的脸太过标致,跟她印象中不断认错的帅哥一样,无懈可击。 但有一点,裴琰能让她心生波动,这是其他人做不到的。 “到底是什么方法?”裴琰追问。 罗煦站起来,裹紧披肩,说:“那我说了你不准生气。” 罗煦眼睛开始四处乱瞟,她说:“你就像活体冰山一样,我只要一看到你就会被冻住,无一例外。” 裴琰:“......” 罗煦:“你生气了吗?” 裴琰:“没有。” 罗煦:“为什么啊?” 裴琰:“因为我知道你在瞎说。” 罗煦:“哦,你不信啊。” 裴琰目光一沉,说:“你说的话,我会打一个折扣。” “五折。”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想看她的反应。 罗煦却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算多。” 作者有话要说: 爱上一个人需要三秒,其余的,不过是等待自己发现而已。 罗煦还没有爱上裴舅舅,只是有一点点的心动而已。 |
大概是过惯了苦日子,这样安逸的生活并没有让罗煦心里的那根弦放松,她知道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比现在艰难,特别是孩子出生以后。 陈阿姨在旁边摆盘,念叨着:“表少爷怎么还不回来,把你们母子扔在这里他也放心?” 罗煦的腿搭在楼梯的栏杆上,往下压,她说:“他下个月就回来了,我也在这里住不长的。” “你别误会啊,这屋子里好久都没有住过客人了,我们高兴呢。”陈阿姨赶紧说。 “裴先生的女朋友不会在这里住吗?”罗煦随口一问。 陈阿姨看了一眼楼梯上下来的人,说:“我去盛粥。” 罗煦侧头看去,他穿着一身Ralph Lauren的浅灰色粗呢西装站在那里,眉眼坚毅,气质沉稳,当然,她刚才的八卦自然也收入他的耳中。 “你要出门吗?”罗煦收了腿问道。 裴琰走下来,说:“这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吗?” 罗煦讪笑,“关心你嘛。” “不用。”他硬梆梆的甩了两个字,把罗煦的一腔热血都冻凉了。 安静的吃完早餐,裴琰出门,罗煦又开始一天的东晃晃西溜达的日程。 老管家看她一天待在屋子里也挺闷的,主动提出让她出去转转,像其他年轻人一样,就算只是在商场打转也好啊。 当然,老管家接触的年轻人很少,主要是唐珏。 罗煦从草地上站了起来,“我可以出去玩儿吗?” “为什么不可以?你是客人又不是犯人。”老管家自诩非常幽默。 罗煦眼珠子一转,可怜巴巴的说:“可我不认识路啊......” “有司机带着你,你想去哪里说一声就行了。” “我可以有司机?”罗煦像是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 老管家被她一惊一乍给弄得心脏衰弱,说:“这些我去安排,你上去换衣服吧。” 司机当然很愿意为她效劳,因为裴琰今天是自己开车出去的,他又闲了下来。司机以为像罗煦这样年轻的女孩子,一定是喜欢逛那些热闹有趣的地方。作为合格的领路人他已经把唐珏**经常爱去的地方打听到了,一定可以让罗煦玩儿得高兴。 “去香椿路。”罗煦爬上车,兴致高昂的说。 司机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关于香椿路的信息,忍不住说:“那里没有商场也没有游乐场......” “我知道,我想去找一下我以前的学校。”罗煦笑着说。 “哦......好的。” 这一整天,从香椿路到凤天路到学院路,司机越开越迷惑。 罗煦在每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都不长,她好像就只为了在这些地方留下足迹而已,并不想去深究它们的历史。 “这里停一下。”罗煦在后面喊道。 司机停靠在路边,她推开车门飞快地下了车,然后买了什么东西抱在怀里,又飞快地跑了回来。 “鸡蛋仔,你吃吗?”罗煦笑嘻嘻的问。 司机摇头,“小时候吃多了,现在一点兴趣都没有。” 罗煦点头,边吃边说:“我小时候也吃过,但只吃了一次就跟着我妈离开了这里。” “去哪儿了?”司机跟她混了半天也熟了,笑着问道。 “纽约,去找我爸。”罗煦嗅了嗅手里的鸡蛋仔,说,“可惜我爸早就找了其他女人,不要我妈了。” 司机愣了一下,然后沉默了。 “我就不懂为什么要放弃这里的一切去追一个男人?这里多好啊,如果在这里生活,我一定......”罗煦拭掉眼角的泪珠,故作轻松的说,“那我一定会挨个读过刚才我们去过的那些学校,最后顺利考上大学。” 香椿路是小学,凤天路是初中和高中,学院路是大学。如果那时候留在这里,没有去纽约,她一定是按着这样的轨迹在生活。 司机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她,但他想到了一个地方,她一定会喜欢的。 从南巷出来,罗煦的头顶脖子和手腕上都戴了各种叮叮当当的东西,手里还拿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心情好的像是要马上飞起来一样。 “这里太有意思了,下次有时间我一定要把剩下的半条街逛完。”罗煦拿着手里的糖人儿手舞足蹈的说。 司机一笑,说:“我们回去吧,不然要错过晚餐了。” “好!”心满意足的罗煦,大步往前走去。 她有时候会心情低落,所以有时候会碰到很多心怀善意的人。 这个世界,从来不是单纯的黑与白。命运剥夺了她不少的东西,但所幸留给她一颗能和厄运对抗的心脏。 回程的路上正巧碰上堵车,今天是31号,准备前往商圈跨年的人不少。 堵在路上,前后动弹不得,这种感觉真的是糟透了。罗煦降下车窗,偏头去看路边那团黑黢黢的东西。 “刘哥,你看那是什么?”罗煦指着路边那团疑似生物问道。 刘哥眼睛好,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一只流浪狗。 车流缓缓地动了起来,罗煦却推开车门跑了下去。 “罗煦......”刘哥喊道。 罗煦蹲下去,将那一团小东西抱了起来。它的眼睛明亮得吓人,喉咙里发出呜咽一声,眼皮渐渐下垂,似乎是没有了力气,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 后面的车不停地按喇叭,整条街都充斥着暴躁的喇叭声。 罗煦抱着它钻进了车子里,说:“我们得去一趟医院。” 刘哥踩下油门,说:“家里不准养宠物,你把它带回去也是要马上处置的。” “为什么不准?它这么小,不会占很大的地方。”罗煦抚着它身上的毛,软绵绵的,但不可否认,嗯,味儿有点儿大。 “裴先生不喜欢宠物,他不会准的。” 罗煦抿唇,抱着瑟瑟发抖的小狗说:“我们先去帮它检查一下吧,我怀疑它脚上有伤。” 看兽医的价格并不便宜,罗煦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还是刘哥垫付上了。 “我回去还你。”罗煦尴尬的一笑。 刘哥说:“你还是想想怎么处置它吧。” 罗煦透过玻璃往里面看去,它的眼睛半睁半闭,一直看着她。 “小可怜.......”罗煦趴在玻璃窗上,低声叹气,“我已经熬出头了,可你呢......” 到了家门口,罗煦抱着小白狗不撒手。兽医帮它洗干净了才发现,这不是小黑狗而是一只小白狗,嫩生生的,才三个月大。 “你真要把它带进屋?”刘哥为难的看着一人一狗。 “他脚上有伤,我们让它养好伤了再走吧。”罗煦恳切的说道。 刘哥说:“你怎么说服裴先生?” “额.......这有点儿难度。”罗煦卡壳。 裴琰,一看就不像是为了别人轻易改变自己想法的人。 老管家明明看见车子驶进来了,却没有看见有人进屋,他推开门走出去,敲了敲玻璃窗。 罗煦立马用围巾遮住怀里的小狗,动作迅猛。 “吃饭了吗?”老管家笑眯眯的问。 罗煦下车,佝偻着背,说:“饿了,有点儿胃疼。” “快进去吃吧,还留着你的饭呢。” “在客厅看电视。” 罗煦点点头,弯着腰进屋。 老管家看她身上挂着的一串东西,笑着说:“肯定是玩高兴了。” 司机默默地将车停到车库里去,他选择什么也不说。 罗煦像是做贼一样,抱着怀里的东西往楼梯上跑,也不管客厅的人有没有看见她。 “站住。”裴琰放下茶杯,眼神看过来。 罗煦停住,咳嗽了几声,说:“你回来啦?我上去把这些东西放好......” 罗煦低头看怀里的包袱,总是这样捂着,她怕最后这小东西死在自己手上。 “啊,胃疼......”她扶住栏杆弯腰,“我要上去躺一会儿了,好难受......” 也不等裴琰再作反应,她一溜烟儿的就跑没了影儿。 进了房间,她赶紧把围巾扯开。小白狗怯生生的看着她,一动也不动,刚才那样把它裹着,一声也没有吭,似乎是知道情况不好。 “乖,以后就在这个房间活动,不要下去哦。”罗煦把它放在沙发上,摸了摸它的狗鼻子,说,“姐姐救了你,你自己也要争气才行,得赶快好起来呀。” “呜呜......”他趴在那里,抽了抽鼻子。 “嗯,不要太感动。”罗煦弯腰,用脸蛋儿摩挲了一下它的脸,认真的嘱咐,“下面还有一个大魔王,你要乖哦,不要连累姐姐跟你一块儿被赶出去。” 安置好了小狗,罗煦换了身衣服下楼,那件衣服上粘了不少的狗毛,傻子也能看出点儿端倪。 裴琰在打电话,罗煦趁机溜到厨房去找自己的晚餐。 “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陈阿姨问她。 “去南巷玩儿了,挺有意思的。”罗煦笑着揭开锅盖,低头嗅了嗅,说,“有红烧肉啊。”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陈阿姨感叹。 不知道她说的是去南巷玩儿孩子气,还是罗煦看到红烧肉两眼放光的样子孩子气,或者两者都有。 裴家的规矩,吃饭要上桌,所以就算只有罗煦一个人吃也得端到桌子上才行。 裴琰打完了电话,走过来问她,“晚上出去吗?” 罗煦愣了一下,“你要出去吗?” “现在是我在问你。” 罗煦摇头,“我不出去。” 要是她不在的时候小狗跑出来了,她可以想象房子里的人会多么震惊。 裴琰挑眉,“看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罗煦呵呵一笑,挥手,“祝你玩儿得开心。” 裴琰嘴角一扯,拿着外套出门了。 等裴琰一离开,陈阿姨笑着从厨房走出来了,对着罗煦竖了一个大拇指,说:“幸好你没去。” “是吗?难道有什么陷阱?” 陈阿姨笑着说:“刚才是蔺如**约他呢,你一去岂不是当了电灯泡?怪没趣的。” “就是老太太替裴先生看好的未婚妻,家里来头很大呢。” 罗煦嘴角一扯,像是刚才临走前的裴琰一样。她低头扒饭,连红烧肉都尝不出是什么味道了。 陈阿姨还在说着他们是多么多么的相配,罗煦听在耳里,偶尔附和几句。 罗煦没有嫉妒,她只是羡慕,羡慕那个能和裴琰相提并论的女生。 作者有话要说: 罗煦:我没爱上裴琰,我没爱上裴琰。我只是花痴,我只是花痴。 唐璜:你等着我回来收拾你! 罗煦:孩子又不是你的! 唐璜:我说的是你觊觎我舅舅!怎么,还想当我舅妈不成? 裴琰:其实想一想,也是可以的~ 罗唐二人:o(╯□╰)o 罗煦提起小狗的后腿查看它的伤势,小白狗嗷嗷直叫,活像罗煦要阉了它一样。 “放心,我对你的兴趣保持在正常范围以内。”罗煦笑着抚着它的狗毛。 罗煦把它抱了起来,两人一同坐在窗边的榻榻米上,她抚着它的狗毛,它喉咙里发出呜呜呜得舒服的声音。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叫Ross怎么样?” “Ross是我的前男友,他劈腿了,劈成了蜘蛛精。”罗煦低声说,“我就觉得八字脚很容易劈腿,果然没错。” “呜呜呜呜.......” “你先不要不高兴这个名字,以后用处可大着呢,比如再见他的时候我可以告诉他,小子,姐姐家里那条小狗狗也叫Ross哎。”罗煦笑得十分张扬,仿佛想到了那样爽快的场景,她说,“看在姐姐救了你一命的份儿上,这点忙得棒吧?” “呜呜呜呜......” 窗帘被她全部拉开,月亮高高的悬在空中,月亮底下是一人一狗和谐的聊着天儿。 过了一会儿,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然后是一束白光照来。 “Ross,你眼神好吗?帮姐姐看看是不是大魔王回来了。”罗煦放下小狗,跪在窗台上看出去。 “汪汪汪汪......” “哦,对不起,我想起来你还没有见过他呢。”罗煦摸摸它的脑袋,一笑,低声说,“Luck baster......” 她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点整,正好是吃完一顿晚餐闲聊片刻再送对方回家的时间。 电话叮玲玲的响了起来,Ross不明所以,身体一颤,然后嗖地一下钻到了毯子底下,只露出一个圆润的狗屁股。 罗煦拿起电话,笑着拍了一下它的屁股,说:“你的狗胆也太小了吧。” 唐璜的声音在那边响起,他喜气洋洋的给罗煦道声新年快乐。 “早了两个小时,没诚意。” “要不是看在你一个人住在我舅舅家的份儿上。就这通电话我还懒得打呢。”唐璜在那边贱兮兮的说。 罗煦:“嘴贱是吧?信不信我现在直接下楼告诉你舅舅我们之间的交易。” “然后你被赶出去,并且拿不到我的薪酬。” “小女子,太天真,哈哈哈哈哈.......”唐璜张扬放肆的笑着,心情极好。 罗煦大胆猜测:“不会是埃及的帅哥太多,取悦你了吧?” “切,别提了,遇见的帅哥都比我高,都想压我。” “就你这身板儿,难不成你还想做上面那个?” 唐璜摸了摸剃干净的下巴,说:“我好歹也是个男的,有这种追求很难理解吗?” “算了,跟你犯不着较真。你最近还好吧?我舅舅人不错吧。” “钱我汇到你卡上了,你查查吧。” “哪张卡?”罗煦突然挺直了腰。 “就以前常用的那张啊。” “尼玛!我那是美国的卡,老子现在在中国!” 唐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再去办张卡,你给我重新打过来。” “哎呀,怎么信号不好啦?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改天再聊啊,我先挂了挂了........” “嘟嘟嘟嘟嘟.......” 他手脚利索的撂了电话,剩罗煦一个人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着手机。 Ross从毯子底下钻了出来,看了一眼石化的主人,屁股一甩一甩地爬上窗台,四肢并用。 “喂,一个电话的功夫狗胆见长啊!”罗煦眼疾手快,赶紧把它给捞了下来。 楼下,裴琰坐在沙发上,昏暗的客厅里只开了几盏壁灯,虽然意境朦胧很不错,但他坐姿太过规矩,让人不自觉有下跪烧香求阎王高抬贵手的冲动。 罗煦磨磨蹭蹭的从楼梯上下来,摸着黑坐到他身边去。 “坐过去。”他停下转动手机的动作。 罗煦屁股一滑,坐到了独沙发上了。 “你坐在这里干嘛?”罗煦问。 罗煦十分有自知之明,不会去追问他到底在想什么事。 “你......生意做得挺大的吧?”罗煦试探性的问道。 “一般成功的商人都具备独特的眼光,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商机,所以才能赚得盆满钵满。” 裴琰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你是在拍马屁?如果是的话可以停下了。” 罗煦叹气,说:“我最近经济有些拮据,你知道什么投资适合我吗?” 裴琰的眼神下沉,他说:“我不是你的私人理财顾问。” “我这不是只认识你一个跟金融有关的人吗。” “你知道我的工作时间的价值以什么量级来计算吗?” “你刚才在发呆。”罗煦咬唇,勇敢的指出。 “我在想事,不是发呆。” “那我没钱啊,不能付给你咨询费。” 裴琰打量了一下她,说:“唐璜,你没钱他不会管你吗?” “他.......我是自愿生孩子的,也不是用这个来捆绑他做交易,你不要误会我的本意,我不是这样的人。”罗煦张口结舌,不知道自己解释了些什么,她用蚊蝇一般的声音说,“而且,他给我的钱打错卡了.......” 空气中传来一声笑,罗煦闭眼,感叹自己时运不济。 “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 罗煦抬头,伸出了一个巴掌,“如果是人民币的话,大概这个数。” 裴琰扯了扯嘴角,说:“五万你能投资什么?学怎么空手套白狼?” 罗煦收回手掌,顺势捋了捋头发,说:“额......其实你误会了,不是五万,是五千.......” 两人在黑暗的灯光里静坐了半个小时,裴琰闭眼养神,罗煦歪倒在沙发上计算自己的“余粮”到底还剩多少。 小狗的治疗费和疫苗费,她应该要还刘哥一千块,以后每隔20天小狗要打一次六联疫苗,直到它满周岁为止,加上后面还有狂犬疫苗......算不清了,她可以宣告破产了。 罗煦趴在沙发的扶手上,可怜兮兮的看着裴琰,“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实在不行的话我去你们公司做保洁阿姨怎么样?应该有不少工资吧。” “现在的保洁做得很好,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空缺。” 罗煦被中伤,缩了回来。连保洁的活儿她都争取不到,她是废材吗? “你以前做过花匠没有?”裴琰开口。 罗煦眼睛一亮,“做过的!怎么?你们公司还需要花匠吗?” “公司不需要,但家里需要。崔伯年纪大了腰不好,你可以的话就帮他做吧,我照市面上的人工费付给你薪资。” “真的吗?一言为定哦!”罗煦大喜,双手击掌,顿时来了精神。 裴琰说:“明天上岗,具体的细节你去问崔伯。” 罗煦点头如捣蒜,灯光昏沉,也不知道他看没看清。 咚.....客厅里的大钟敲了一下,十一点整。 “还有一个小时就到新年了,新年快乐。”罗煦笑着抱拳。 裴琰却说:“不是准点的祝福都没诚意。” 罗煦一脸黑线,这论调,不是她刚才批评唐璜的吗? 罗煦用手指抠了抠沙发的边缘,想了再三,终于用轻松的语气问出了口,“你今天约会不顺利吗?”一回来就搞出一副暗黑的样子,活像是被甩了一样。 她笑着在问,仿佛只是关心,并不是八卦。 “你怎么知道我是去约会?” “陈阿姨说的,说你的约会对象是你的未婚妻,又漂亮有能干。”罗煦双手垫在下巴下面,眼睛弯弯的看着他。 “她不是我的未婚妻。”裴琰端起桌面上的杯子,淡淡的回了一句。 罗煦撅嘴,而后笑嘻嘻的说:“原来是这样啊.......你鉴别美女的标准都准备以我为参照物了吗?” 裴琰被噎了一下,说:“你还真会想。” 罗煦起身,屁股移了一下,坐在靠他更近的地方,说:“看在你给我提供了工作的份儿上,我可以勉强听你吐一下苦水,不能太久哦,半个小时是极限。” “我没有苦水要吐。” “你明明就是一副我不高兴了快来哄我的表情啊。”罗煦伸手一指,在他的面前晃了一圈,十足调皮。 裴琰愣了一下,说:“你们女人都喜欢这样胡乱猜疑吗?” ”马上要到十二点了,你可以去睡觉了。”他敛下睫毛,并不想跟她开展超过他们交情之外的话题。 “我再陪陪你吧,看在你给了我工作的份儿上。” “这个借口,你刚才已经用过了。” “这不是没用上嘛,循环使用,可以的。”她眨了一下d右眼,反应迅速。 裴琰起身,“我睡了,你自便。” 他从罗煦的身边走过,她敏捷的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仓促出声,“等等。” 裴琰低头看她,她纤细的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有些热,有种全身汗毛倒竖的感觉。 “你在做什么......” 他低沉的嗓音在空气中散开,大钟又敲响了一下,十二点整。 “新年快乐。”她松开手,笑着仰头祝福他。 作者有话要说: 别说了,这几千字用手机敲的..... Wi-Fi断了,只有用手机码上去发。 谁可以用简单易懂的语言告诉我如何在没网的情况下,把电脑上的文件传到手机上呢?(苹果手机,想把它砸了,废物!) |
崔伯才进屋拿手套的功夫,一转身出来,看到一地的落叶,他细心呵护的冬青已经成了一个秃子了,还是并不可爱的秃子。 “对不起.......”罗煦愧疚的低头,放下剪子退后。 崔伯叹气,“你要是不会修建枝叶的话可以跟裴先生明说的。” 罗煦挠头,尴尬的说:“我要是当时就告诉他我不会,他不会把这项工作交给我的,那这样我就没工钱了.......” 崔伯蹲下,拾起残叶,说:“他既然开了这个口就是有心要帮你,你放心。” “他好像不是那么好心的人。”罗煦说出老实话。 崔伯一笑,仰头看她,说:“你还是太年轻了,看人不行。” “大概是吧.......”罗煦讪笑,乖乖蹲下和崔伯一起收拾残局,她说,“我手有点儿笨,但我肯学的,您教我,我拜您为师,一定学会帮您分担。” 崔伯笑,“老师不敢当,让你不穿帮到还行。” 罗煦使劲儿点头,这才是重点呐!这样看来,崔伯不愧是在裴琰身边待久的老人,眼睛之毒辣,正中她心。 “园艺呢,说深不深说浅不浅,跟你上学一样,咱们先得夯实基础,从书本开始。”崔伯起身,笑着说。 罗煦若有所悟的点头,好学的态度摆得很端正。 蔺如和裴琰约会了几次,越来越对这个男人感兴趣。如果之前是因为家里的原因不得不答应去见他的话,那之后的每一次她都是甘之如饴,诚心期盼的。 只是裴琰总是让人琢磨不透的样子,实在让她难以找到突破口。这个男人有点儿像钢,无坚不摧,又有点儿像云,飘忽不定......她每次见他都有新鲜的感受,仿佛永远不会有看腻的那天。 蔺如看不透他,只有从他的周围下手,这不,提着礼品来大宅看老太太了。 “哎呀,你这丫头小时候我见过的呀,胖胖的,可爱极了。”老太太握着她的手笑着拍了拍,打量她,“现在不一样了,能干漂亮,听说都能在公司独当一面啦?” “老太太您尽管夸我吧,我脸皮厚,承受得住。”蔺如笑着歪了歪头,宜喜宜嗔。 “哎哟,这可把我老太太难住啦,这都夸完了还能夸什么?”老太太十分幽默,点了点她的鼻尖。 蔺如一笑,和老太太默契十足。 阿姨端来点心,笑着说:“听说蔺**要来,老太太专门吩咐做的梅花糕,现摘的花瓣做的,可香着呢。” “您待我可真好,像我妈妈一样。我开始回国的时候我妈也是,做这样做那样,好似我在国外都是饿着肚子过日子的呢。”蔺如笑着,一边表示亲近一边又显得不是那么谄媚,十分自然。 老太太心里舒坦,看她越来越顺眼,特别是有之前罗煦这个参照物在,蔺如简直是无可挑剔。 “你今天就是专门来看我的?没别的事儿?”老太太笑着问。 “看您,我不是专门来看您的难不成还有别的目的?” “那我可就问一次啊,再也不问啦。” “伯母......”蔺如苦笑不得,说,“您就别逗我了。” “怎么?和裴琰相处不好?” 蔺如见重点来了,立马打起精神来回复:“他很好,可能是我不太好.......” “他给你脸色看了?” “没有没有,裴大哥对我挺好的,我挺.......喜欢他的。”蔺如赶紧否认,而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微微一笑,似乎在笑自己的不矜持。 谁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受欢迎?裴琰是老太太最满意的杰作,毕生最值得夸耀的部分,看蔺如像小女生一样陷入爱情,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是个无趣的人,委屈你跟他交往了。”作为长辈,老太太自然要自谦一些了,给晚辈台阶下。 蔺如却真的有些急切,她担忧的问老太太,“裴大哥是不是以前有喜欢的人啊?”所以看她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男人有些经历很正常,你以后就懂了。”老太太语重心长的说,“我和你母亲之所以要撮合你和裴琰,也是放心彼此的人品,当然不会让你受委屈。裴琰呢,他从小就是个自制力很强的孩子,也没见他叛逆过,向来都是很让人放心。他的心里没人,这点你放心。” “当然,我的儿子我清楚,他要是真喜欢一个人的话不会是现在这样。”老太太笑眯眯的说。 越是冷静自持的人,遇到爱情就越疯狂,裴琰的性格和他父亲一脉相承。如果遇到喜欢的女子,他还会对她的安排坐得住吗? 蔺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他心中没有什么朱砂痣明月光就好,她也不想做什么第三者或拆散别人的恶毒女人,那种人,她也不屑为之。 这边,裴琰和裴珩在一起喝酒。 裴珩和沈瑜卿分手了,有些伤心,约裴琰出来散散心,一散就散到酒庄来了。 迷离的灯光,摇晃的高脚杯,如果是一对男女绝对能燃烧出最火辣的烈焰,但偏偏是一对兄弟,其中一个还遭遇了被分手。 宽大的棕色沙发上,两兄弟对坐,一人一杯酒窘里才开封的红酒。 “沈瑜卿,太让我失望了。”裴琰叹气。 裴琰到没有什么意外,沈家的人向来势利,一脉相承,胳膊拧不过大腿,或许她也根本没想去拧过。 裴珩是私生子,没上裴家的户口,不算裴家人,所以他们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发达的希望,及时劝沈瑜卿撤离。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裴琰把最重要的资金链交给他在运作,他基本上算是掌握了裴氏的命脉。 裴珩是喜欢沈瑜卿的,她高挑美丽,知识渊博,爱好文学和音乐,弹得一手好钢琴,让人迷醉,完全是一副文艺小资女青年的模样。可就是这样一位平时不喜欢任何珠宝首饰的女人,在关键时候因为最现实的理由抽身离去,留他伤怀。 裴琰没有这样的经历,他的人生就只有清楚的目标和实现目标的手段,体会不到裴珩的失落。 酒杯相碰,发出一声脆响,裴琰和他干杯,说:“醉这一次就算了,明天你就得振作起来。” 裴珩仰头,咽下一口苦酒。 一瓶红酒干完,裴珩说话也没了顾忌,歪在沙发上,眯着眼问他,“唐璜的那个女朋友,你确定是跟你**的那个?” 裴琰愣了一下,没想到话题转到了他的身上。 他轻轻一笑,似乎是嘲讽:“我又不是她,怎么会记不得。” “那你准备怎么办?唐璜知道吗?” “她都把我忘了,这件事也就只有我俩清楚了。至于唐璜,说这么多对他有什么好处?还是不知道的好。”裴琰晃了晃酒杯,说,“她,忘了就忘了吧,也省事。” 裴珩喝得半醉,听觉却仍旧灵敏,笑着说:“我怎么听你的口气似乎有点不服气?她把你忘了你很失落?” 裴琰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没醉的话把这瓶也干了吧。” 他从旁边的冰桶里拿出红酒,放在他面前。 裴珩一看,脑袋一歪,醉了过去。 裴琰哼了一声,站起来,拿起搭在旁边的外套出门。 守在门口的侍者见他出来了,立刻迎了上来,“裴先生。” “送床被子进去,别让他感冒了。”裴琰穿好衣服,整了整衣领说。 “是,我们会照顾好二少爷的。” 罗煦站在窗口的位置往外看去,安安静静地,没有任何动静。 她一看墙上的时钟,一笑,立马跑到厨房告诉陈阿姨,“裴先生还没有回来,大概今天又有应酬了。” 话音刚落,院子传来汽车的声音,渐渐清晰。 陈阿姨笑着说:“看,回来了吧。” 罗煦肩膀一塌,勉强笑了笑,“太不准时了.......” 以往裴琰都是七点一刻回来的,她几次都注意到了。 本来准备趁他不在可以糊弄一下崔伯和陈阿姨,悄悄给Ross运点吃的上去的,现在看来,难度加大了。 裴琰带着丝丝的酒气进门,罗煦鼻子灵得不行,立马就闻到了。 “我来帮你。”她自告奋勇的接过裴琰的外套帮他挂上去。 裴琰走了几步回头,看她抱着衣服像小狗一样乱嗅,还一脸心醉的样子。 脑子里嗡嗡嗡的响,他问:“你又在做什么。” “你喝的什么酒?好香啊。”罗煦深吸了一口,念念不舍的把外套挂了上去。 裴琰嘴角扯了扯,说:“你想喝?” “要不是怀孕了,就你喝的这种酒,我能干两瓶。”罗煦自豪的说。 裴琰:“除了证明你是酒缸,还有其他意义吗?” “有我这么漂亮的缸?” 裴琰扫了她一眼,似乎不想再和她纠缠。 陈阿姨适时的上菜,笑着喊道:“先生,开饭了。” “嗯。”他应了一声,坐在上座。 罗煦也走过去,拉开凳子坐下。 今天的菜色不错,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味道更是不用说的了。 罗煦吃的和裴琰差不多,放了碗,他往客厅去看电视,她打着帮忙端盘子的旗号溜进了厨房。 “陈阿姨,等等,我拿碗装一点饭。” “没吃饱怎么下桌了?是不是不好意思?别怕啊,你现在可是两个人呢,没人笑你的。”陈阿姨赶紧说。 “是.......一站起来才发现自己没饱。”罗煦顺着她的话说,这样好像比较有可信度。 “你是不是有点怕裴先生?”陈阿姨一副“我懂的”的样子看她。 “他人挺好的,你多接触就知道了。” “你是为什么怕他啊?公司的那些人怕他是因为保不住饭碗,你又是怕什么?”中年妇女的其中一个特征——八卦。 罗煦咽了咽口水,昧着良心说:“我觉得他太冷了,整天一张扑克脸,像阎王一样,好吓人。”配合着抖动肩膀,增加可信度。 “哎哟,可怜咯,怀着孕住在别人家.......”陈阿姨转过身,准备好好安慰安慰她,结果看到厨房门口端着水杯站着的男人,立马止住了话头。 罗煦看陈阿姨的脸色就知道不好,后面仿佛是万箭齐射,密密麻麻的朝她飞过来,穿过她的肉身直击他的灵魂。 “裴先生.......”罗煦笑得有些讪讪的。 裴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得像是在看一具死尸。 他转身就走,她却没有勇气跟上去解释。 眼见为实,的确是从她嘴巴里溜出来的。 她免费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到头来还说人家像阎王,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了。 罗煦拍了一下自己的贱嘴,“呸......” 罗煦你这个嘴巴没把门的死丫头,这种罪放在古代可是要滚钉板的!她深深唾弃自己,为伤了一颗帅大叔的心而自责。 Ross没心没肺的舔着饭碗,丝毫不知道它姐为了它得罪了多么大的一个大人物。没了他,谁来管吃管住呢? 罗煦提起Ross的两只后腿看他的伤势,说:“养好了就把你扔到收留所去,看你给我找了多大的一个麻烦。” Ross扑腾下地,用爪子把碗朝罗煦的方向推了推,意思是自己吃饱了。 “就知道吃,不关心关心我吗。”罗煦坐在地毯上,撑着脑袋忧愁。 “汪汪汪......” “算了,你还是别出声,我怕露馅。”罗煦捏住它的嘴巴。 “呜呜呜......” “你乖一点姐姐才能留你久一点,听话。”罗煦拍拍它的脑袋,眼中含有温柔。 Ross用它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她,似乎懂了她意思,渐渐安静了下来。 “是不是过过苦日子的人和狗都比较会看眼色?我是,你也是。”罗煦笑着摸摸它的狗脑袋,安抚它。 Ross这次没有叫,它趴在罗煦的脚底下,安静的发着呆,思考狗生。 罗煦起身,说:“我还是去道个歉吧,太过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更是为了明天不能准时发的补偿! 最近上班了,存稿被消耗完了,明天早上八点的不能发了。 本来这是应该明天发的,但按照规定在明天之前我要写够三万字才能上榜,所以提前发了出来,大家现在看也是一样的,就当明天的吧! 喜欢的收藏好不好?就当是给大蓝蓝的鼓励啦~ 走到书房门口,罗煦深吸了一口气,曲起两指敲门。 “咚咚咚......” 三声以后,没有人应答。 她敲门的手迟疑了一下......难不成他知道是自己,所以连门都不想开了? 但罗煦呢,有一个优点,做错了事,她就一定会道歉。 说起来,她又贪财又抠门,以前爱搞点小偷小摸,现在又毒舌又没眼色,喜欢帅哥却又记不住别人的样子,缺点无数...... 她重新抬起手,坚定的敲门。但是,勇于道歉是她为数不多的优点,她一直引以为傲。 “裴先生,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要是不想开门就这样听我说也可以。” 等了半分钟,真的没有人回应。 罗煦汗了一下,靠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裴先生?你睡了吗?” “刚才的事我很抱歉,我不是发自内心的,那都是一时胡言,你别放在心上......” 罗煦停下手,咂摸了一下,别人要是这样对自己,她这一番道歉能行吗? “我知道自己有点自私自利的毛病,但我绝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一点请你相信我。”罗煦认真了起来,她说,“我从小亲缘薄,所有待我好的人我都会记住,包括你......” “你我毫不相干却能这样照顾我,说实话我很感激。” “你要是实在生气的话就打我两巴掌吧,只要不是拍在肚子上都行。我皮厚,拍两巴掌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她低头,诚意十足,发自肺腑。 裴琰端着杯子慢慢从楼梯的台阶上上来,只要没聋,这个房子的人都应该听到她的自我剖白了。 罗煦叹气,垂首回头,感觉自己快被赶出去了。 “吓!”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男鞋,瞳孔放大,瞬间倒退了一步。 那一秒钟,她脑袋里浮现出各种无头死尸,暗夜惊魂类的鬼片。 裴琰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刚刚软化一秒的心瞬间又僵硬了起来,特别是她缓缓抬起的目光中那一抹疑惑,更让他薄怒。 “哈哈哈哈哈.......你没在里面啊,我以为你在呢。”她讪笑着,小心翼翼的看他。 裴琰抬腿,绕过她往书房走去。 罗煦耷拉下肩膀,随着后面的门响,她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脸盲!死脸盲!居然换了一套衣服就不认识了? 太打脸,之前她还说记住他了呢。 叹了一声气,她回了房间,做好了和Ross流浪街头的准备。 “先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你太多虑了。”次日一早,崔伯戴着一副老花镜,笑着安慰她。 “他不像是这么小气的人,但我心里过意不去。”罗煦伸手拨弄了一下脚下的含羞草,看它一点点的收缩身躯。 裴琰就像它一样,她以为能好好和他相处了,没想到又因为他的一句话被打回原型。 “好孩子,厚道。”崔伯笑着点头,好似十分满意她的羞愧感一样。 罗煦叹气摇头,“厚道可不能让他原谅我,我得做点儿让他高兴的事儿才行。” 崔伯推了推老花镜,低头侍弄花草,“嗯,我拭目以待。” “可您得帮我一下才行。” “先生喜欢看球赛,篮球足球都可以。”崔伯微微一笑,满意的看着修剪好的花草焕发出勃勃生机。 罗煦了然,站起身摸了摸下巴,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下午,刘哥把两张篮球赛的门票交给她,说:“这是晚上七点半的,座位号都在上面写着。” “谢谢啦。”罗煦笑着接过票,说,“我已经用手机给你转账了,估计待会儿就到了。” 刘哥一笑,说:“这个倒是不急。”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她虽在国外长大,但这些俗语她却使得溜溜转,要是不考认字和写字,一定没人能够发现她不是在这片土地长大的。 她准备亲自去公司邀请他,显示自己十足的诚意。 “听说今天要下雪,你要是出门就多穿点儿。”陈阿姨在后面嘱咐她。 “谢谢您,我知道啦!”她拿着票小跑上楼,一点都看不出是孕妇的样子。 天气预报说今天要下雪,天气有些阴沉,似乎有这方面的征兆。 罗煦穿着黑色羽绒服,系了一条红色的围巾,跟这要过年的气氛有些搭。 陈阿姨看着她走下来,说:“看着倒像是比刚来的时候要白了点儿。” 罗煦哈哈一笑,穿好鞋子,说:“今晚就不回来吃饭了,您和崔伯自己吃吧。” “晚上回来的时候看着点儿路.......”看她一溜烟的钻到了车子里,陈阿姨忍不住在后面提醒她。 罗煦的脑袋从车窗里伸了出来,笑着朝陈阿姨挥挥手。 如果是裴琰,陈阿姨怎么也说不出这句话,但换成是罗煦就简单多了。她还是个孩子,活泼可爱,像极了她自己的女儿。 罗煦跟着刘哥自然不愁进不去裴氏集团的大门,只是
一个不会设计的工程师不是一个好文员
有!我闺蜜就是个例子,她去烫头发,烫了1500元,正打算付钱的时候被告知已经有人帮她付过了,然后Jaky老师指着不远处一男的和我闺密说“就是他,住凤凰城的(别墅区)说想加你微信认识认识你”。 我闺蜜觉得不太好,就说什么都要把钱还他,然后那男生为了… 我要回帖随机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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