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大一岁了,破了女友处,心慌啊

看来,我之前听到的铜铃声,应该就是鞋匠的阴阳铃发出来的声音。我的意识完全清醒了,我转身一看,柏昭已经停止了用砖头砸自己,正不解地看着他的双手,而景寒林吊在房梁上,一动不动,我心中震动,飞奔进屋,一边跑一边大喊:
“快!救阿寒!”
看来,我之前听到的铜铃声,应该就是鞋匠的阴阳铃发出来的声音。我的意识完全清醒了,我转身一看,柏昭已经停止了用砖头砸自己,正不解地看着他的双手,而景寒林吊在房梁上,一动不动,我心中震动,飞奔进屋,一边跑一边大喊:
“快!救阿寒!”
柏昭跟着我跑了进来,而西岳华也随后进来了。我们一起把景寒林从绳套里放出来,然后解救下来平放在堂屋的地上。景寒林昏迷了,但还有呼吸,我松了一口气,柏昭凑过嘴,正想做人工呼吸,西岳华掐了一下人中,景寒林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一脸茫然地说:
“我咋了?你们咋都围着我?”
我正待说话,柏昭突然说:
“不好,牛又动了!”
鞋匠的阴阳铃还在摇着,而耻牛微微摇晃着身体,好似马上又要飞奔一般。西岳华站起身,从马甲口袋又掏出了一张黄符,嘴里念念有词,然后走出屋子,一伸手,将那道符贴在了耻牛脑袋正中的鼻梁处。
耻牛又不动了,睁着一双巨眼,温和地看着我,但我再没感受到那眼睛里控制我的力量。我看见鞋匠还在摇着阴阳铃,心中一动,自言自语地说:
“他就是老船?”
“对!他就是老船!”
铁师娘不知何时站到了我的身旁。
我问她和雪柯还有冬冬妈妈有事没有,她说没有,她们听见大门“咚咚”响的时候,就用布蒙住了眼睛,并捂住了耳朵,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我心里放松了,我最怕雪柯和铁师娘再出点什么事情=,她们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铁师娘看着景寒林脖子上被绳子勒出的伤痕,一脸困惑,说:
“这孩子……”
景寒林从地上坐了起来,挠了挠头,说:
“我全想起来了,是我自己想自杀的!”
“你肯定想到什么羞耻的事情了!”
景寒林说:
“你不是么?”
柏昭摸了摸自己肿起大包的脑袋,说:
“都是那耻牛害的,太不可思议了!”
我们正说着,听见西岳华说:
“这耻牛杀不得,放了它吧!”
鞋匠,也就是老船,说:
“对!我们一起,将它赶出门外!”
西岳华一只手在眼前比划了一下,我没看清他比划的是什么,然后他伸出手,从耻牛的鼻梁上揭下了他之前贴上去的咒符。鼻梁上的咒符去掉之后,就剩下了牛背上的咒符,老船还在摇着阴阳铃,嘴里念个不停,我想他是在念经。耻牛身体微微晃动,西岳华大喊一声:
那耻牛转过头,头朝大门,四蹄朝地,一步一步朝大门外走去。老船的阴阳铃声音大了起来,摇铃的速度也快了,而念经的声音也提高了,牛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一直走进了黑暗之中。老船和西岳华跟到门外,也走进了那黑暗之中。
铁师娘进堂屋的隔间去了,我、柏昭和景寒林站在院子里,听着阴阳铃和念经的声音逐渐消失,而西岳华和老船的脚步声也慢慢听不到了,一切归于寂静。
过了大约有十分钟,景寒林说:
“我们出去看看?”
“别忘了,门外还有蜘蛛呢!”
“我们站到门口看看!”
柏昭奔进屋里拿出了一把手电,我们站到大门口,用手电往外照,却发现,蜘蛛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门外的蛛网也都没有了,连死去的蜘蛛尸体都不见了,我们这才发现,那时候进到院子里被我们踩死烧死的蜘蛛尸体,也没有了。
“真他妈奇怪!”
“看来,妖怪们撤退了!”
景寒林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痕,说:
“同志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啊,小心怪物们杀个回马枪!”
柏昭嚎叫着,说:
“景寒林,你可不要吓我!”
正说着,老船和西岳华从黑暗中现身,一前一后向大门走来,我们让开大门,他们走进了院子。我们一起进到堂屋,铁师娘和冬冬妈妈搀着雪柯,也到了外间,雪柯脸色蜡黄,看起来简直像是重病在身的样子。她看见我们,微微笑了一下,柏昭和景寒林看见雪柯凄惨的笑容,心里也很难受的样子。
景寒林过去帮忙搀扶,柏昭和我手足无措,感觉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以前,柏昭和景寒林跟我多次来过铁师娘家,雪柯在的时候,每次都做好多菜,热情地招呼他们吃,景寒林和柏昭也不客气,他们也把雪柯当作亲姐姐一样。他们也喜欢蔓蔓,柏昭给蔓蔓照了许多照片,而景寒林则给蔓蔓买了许多玩具。现在,蔓蔓死了,连尸体都没有了。
老船和西岳华各找了把椅子坐着,老船看着西岳华,西岳华墨镜后的脸,依然没有表情。老船说:
“这位老兄,看起来年龄不大,道行不浅,衬得我这老家伙不中用了!”
西岳华只淡淡地说:
“过奖!”
景寒林看气氛有些尴尬,圆场说:
“船师傅,别介意,他叫西岳华,一向不爱说话,但是个实在人!”
老船微笑着,对景寒林说:
“姑娘,大家都叫我老船,我可不姓船!”
景寒林有些不好意思,说:
“对不起呀!那师傅您贵姓?”
“免贵姓慕,你叫我老船就好了,大家都叫我老船,都忘了我的姓了!”
“慕船,好名字!”
“小伙子,柏昭也是个好名字呀!”
又看了看景寒林说:
“景寒林,也是好名字,好听!”
柏昭笑了,说:
“看来你把我们的名字都记住了!”
铁师娘说:
“老船可是过目不忘,过耳不忘,只要听一声,就全记住了!”
顿了顿,铁师娘又说:
“老船,出了这么多事,你说,这是咋回事呀?”
老船皱了皱眉,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自顾自地抽了起来,他的阴阳铃就放在他的上衣口袋里,那口袋特意做的很大,但依然被憋得鼓鼓囔囔的。他应该五十多岁,但头发全白了,脸上布满了皱纹,手也干枯如树枝,能看出,他饱经沧桑。抽了几口烟,老船似乎舒坦了许多,说:
“有人用了邪术,但什么目的,我也不清楚!”
柏昭急切地说:
“那到底是什么人?”
老船又抽了一口烟,看了看铁师娘,说:
“据我所知,如今在这世上,会这种邪术的人,不过三个人,一个还在坐牢,一个全身瘫痪,能够兴风作浪的,可能只有一个人!”
铁师娘低着头,看着地上,说:
“穆南川那侏儒还在牢里,而谢雨拓那疯婆子瘫痪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山槐是不是?”
“山槐,一种树?”
景寒林说:
“白痴,肯定是一个人的名字嘛!”
“他是个驼背,姓山名槐,做事诡秘,很多年前就干过不少坏事,后来被一个高人逮住,差点废了法力,但他苦苦求饶,后来高人放了他!没想到,现在他又出来了!”
“那我们再去找那个高人!”
铁师娘和老船同时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虚。铁师娘叹了一口气,说:
“他早就死了!”
我“啊”了一声,不由自主地说:
“可惜!可惜!不知道那高人叫什么名字?虽然不在人世了,但他肯定值得人们敬仰!”
老船和铁师娘互相看了一眼,铁师娘没说话,老船说:
“说了你们也没听过,他叫范隐山!”
我的确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但我又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蹊跷,蹊跷在什么地方,却说不出来。
大家都不说话,景寒林和柏昭在窃窃私语,铁师娘和老船各想各的心事,西岳华出神地看着院子里的黑暗。我忽然想起来“范隐山”这个名字蹊跷在什么地方了。
我的养父兼老师范枕天留下的那本《隐山墟》,前两个字就是“隐山”,那是不是范隐山留下的书?而且他和我的养父都姓范,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
也许铁师娘知道什么,老船估计也知道不少,但看着他们的神情,我觉得不便再问,以后也有机会,就等这乱七八糟的事情过去,再详细讨教吧。
景寒林突然想起什么,说:
“老船,你们那时候说,耻牛杀不得,那是为什么?”
老船看了看一边的西岳华,说:
“你的朋友应该知道!”
景寒林又转身,问西岳华:
“华师,你知道?”
西岳华的墨镜在蜡烛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可怖,他转过身,面朝着我们,但我们依然看不出他墨镜后的神情。他说话还是那么简单,他说:
“耻牛是姬后族的图腾,是他们的神物!”
我听到“姬后族”这几个字,心中一动,想起了我的女友姜梨。西岳华说完,不再说话,柏昭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说:
“姬后族是什么民族,我咋没听说过?他们的图腾,为什么杀不得?”
老船抽完了一根烟,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点上,不紧不慢地抽起来。抽了几口之后,说:
“姬后族是少数民族,但却不在已经确认的五十六个民族里面,属于咱们国家的未识别名族。这个民族的人,据说,大多都会些巫术,有他们自己的风俗,有自己的宗教,他们崇拜图腾,耻牛就是他们的图腾,据说谁要是伤害他们的图腾,后果会非常严重!”
“有多严重?”
老船似乎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西岳华却说了一句:
“严重到,死亡,都算不了什么!”
景寒林说:
“那耻牛既然是姬后族的神物,为什么会到我们这里来?姬后族在什么地方?”
“姬后族世代住在偏远的深山里,离我们这里很远,耻牛能被驱赶来这里,肯定与邪术脱不了干系!”
景寒林说:
“你是说,山槐搞的鬼?”
老船点点头,说:
“再没别的解释!耻牛似妖非妖,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正常的时候,非常温顺,人畜无害,只有被邪术操纵,才会变成彻头彻尾的妖怪!”
“既然是姬后族的神物,咋会被山槐那样的心术不正之人驱使?”
老船看了看院子,院子里已经开始泛起亮光了,折腾了大半夜,天快亮了。看过院子,老船吐出一口烟,说:
“因为,山槐就是姬后族人!”
柏昭和景寒林都“哦”了一声,我又想起了我的女朋友姜梨,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我无意识地又打了几次电话,还是关机。我心急如焚,我总觉得她也出事了。
景寒林说:
“那我们挫败了妖怪的进攻,接下来,不知道山槐要干什么?”
“按道理,‘魅妃蛇妾之局’是一个更大的局一部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山槐接下来要进行大血祭!”
我、柏昭和景寒林同时惊呼:
“大血祭?”
“是的,就是用人来祭祀!”
西岳华在旁边说:&&&&&&&&&&&&&&&&&&&&&&&&&&&&&&&&&&&&&
“大血祭之前,还要再找够十对童男童女!”
“对!那更大的局,必须要十一对童男童女,化成十一对魅妃蛇妾之妖,我知道你们杀死了一对魅妃蛇妾,但山槐还会弄出十对魅妃蛇妾,也许他已经找够童男童女,十一对魅妃蛇妾之局估计快成了!”
景寒林恨恨地说:
“这畜生,要害死那么多小孩!”
“十一对儿,那就是二十二个小孩呀!太残忍了,真是天地不容!”
“十一对儿魅妃蛇妾复活之后,耻牛领路,然后进行大血祭,他的局就成了!”
“那这更大的局,叫什么?”
“叫玄黄归墟,据说这局一成,万妖奔腾而出,天地变色,万物不宁!”
我和景寒林面面相觑,柏昭张大了嘴巴,铁师娘叹息了一句,说:
“害人呀!”
一直没说话的雪柯,柔柔地说:
“得阻止他呀!”
“一定要阻止!不管那玄黄归墟一说是不是真的,我们都要阻止山槐那混蛋残害小孩,阻止他用活人祭祀!”
景寒林说:
“也许十对童男童女没那么好找,我们得尽快阻止他!”
老船想到了什么,说:
“我想起了来了,大血祭不必要在十一对魅妃蛇妾之局完成之前!”
“也就是说,他可以先进行大血祭?”
老船点点头。我说:
“大血祭的牺牲品是什么样的人呢?”
“按姬后族的传说,大血祭的人必须是姬后族人,而且必须是二十岁以内的妙龄女子!”
我“啊”地一声站了起来,景寒林和柏昭也想起什么似的望着我。我说:
“我女朋友姜梨就是姬后族人,今年十九岁!”
铁师娘着急地说:
“她现在在哪里?”
“她失踪了!”
柏昭大喊:
“她一定是被抓去血祭了!”
我腿一软,摔倒在了地上。
我摔倒在地,景寒林和柏昭赶紧过来扶起我。
景寒林说:
“你别听骚昭胡扯,也许她现在已经在你们的房子里了!”
我摇摇头。姜梨一失踪,我就有不好的预感,这会儿,那预感越来越强烈了。我想,姜梨无疑被抓走了,山槐是姬后族人,姜梨也是姬后族人,姬后族有自己的语言,也许山槐用他们的语言诱骗姜梨,让她相信了她。
也许我的脸色很难看,雪柯挣扎着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说:
“小棱,你没事吧?”
我微笑了一下,说:
“姐,我没事!我就是担心姜梨!”
柏昭大大咧咧地说:
“愣神,别担心,菊兄姜梨子一定会逢凶化吉,佐藤江梨子和大久保麻梨子都会保佑她!”
雪柯一脸困惑,而铁师娘也不知我们说什么。景寒林瞪了一眼柏昭,柏昭偷偷地笑了。我知道柏昭的意思。因为我的女友姜梨是个模特,胸有些大,柏昭就说她是日本人,将她的名字“姜梨”叫成了“姜梨子”,后来又叫她“菊兄姜梨子”,就是“巨胸姜梨子”的意思。他说,我的女友有两个姐妹明星,都在日本,一个叫“佐藤江梨子”,一个叫“大久保麻梨子”,都是大胸,而且姜梨形似“大久保麻梨子”,神似“佐藤江梨子”。
这都是玩笑话,我对“姜梨子”和“菊兄姜梨子”这称呼都不在意,姜梨自己也知道,还很开心,用“姜梨子”作为她的艺名。她早就告诉我她是姬后族人,而且我老早就觉得她的外貌和我们汉族人有所不同。姜梨那双特别的耳朵,以及颜色怪异的眼睛,让很多人误认为她是维族人。柏昭说她的民族可能起源于欧洲,但姜梨说她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只不过他们民族的血统比较古老,起源比较复杂,再加上生活方式古怪,不和外界来往,所以不为人所知。
想到这些,我突然觉得姜梨很陌生,我们交往那么久了,我对她的民族却一无所知,甚至她的家人,我也不怎么了解。我只记得她说,她没上过什么学,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而且她家里只剩下了奶奶和一个姐姐,其他人都不在了。我没问过她父母的情况,是去世了还是离开了,她从来不提,我也没问,因为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所以对这个问题也总是回避。
想起这些,我拿出手机,开始在网上查找,查找关于她的民族和故乡的情况。搜了半天,只搜到了些零星的信息,看得我一头雾水。但很多信息,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姬后族,又称姬后人,中国人口较少的少数名族之一,是我国
56个名族之外未被确认的少数民族。
姬后族人口主要分布在陕甘宁三省交汇处的黄土高原沟壑地区,据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显示,现有人数不足800人,以甘肃省庆阳市西峰区下辖的牛头岭最为集中,约600人左右。按来源不同,姬后族大体可分为三支,一支称“姬族”,一支称“后族”,另一支较为神秘,名称未知,据说已经消亡。姬后族有自己的民族语言,但日常以陕甘宁地区的方言为主要交流语言,与汉族不存在语言障碍。
姬后族至今依然保留着古朴独特的民俗文化和较为神秘的生活方式。他们拥有自己的宗教、节日和民族服饰,据传他们擅长巫术,而且很少与外族通婚,被民族学家称为“全世界最神秘的民族”。
姬后族生活的地区为大山深处,自然条件极为恶劣,属于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区域,但他们拒绝搬出。前去组织搬迁的工作人员因多次迷路而返回,导致搬迁工作无法顺利开展,而姬后族人的生活状态也无法被外界所知,因而外界对姬后族的民族状况多属猜测和臆想,真假难辨。
没有更多的信息了。但这些零星的信息还是非常重要,至少告诉了我至关重要的一点,即那个关键的地理位置:甘肃省庆阳市西峰区牛头岭。那地方,很可能就是姜梨的家乡。
“我们得去姬后族居住的地方,也许山槐在那里,姜梨也被劫持到了那里!”
“你知道在什么地方么?”
“在甘肃庆阳的牛头岭。”
景寒林说:
“我们天亮就出发!”
老船看着铁师娘和雪柯,说:
“铁嫂,你和雪柯,还有冬冬妈妈也不能呆在这里了,天亮之后得离开!”
“对!说不定又会来什么妖怪,天亮之后,我们先去市区,你们住在我那个房子里,那房子很大,住得下!”
“路断了,咋回去?”
我突然想到,雨水冲断了路,警察都过不来,我们当然也回不去。老船说:
“我知道一条小路,但是车过不去,我们得步行,翻过一道山,就是国道,可以搭路过的车!”
“那辆商务车咋办?”
景寒林拍了他一把,说:
“呆子,开进来停到院子里不就行了?怕什么?”
“那不是你家的车么?我是怕你回去不好向你爸爸交代!”
景寒林说:
“多管闲事!”
柏昭气呼呼地说:
“算我多管闲事,大傻妞!”
说着话,开着玩笑,我们就困了,我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一声惊呼将我吵醒了,我睁眼一看,天早就亮了。柏昭在大吼大叫,叫我们过去看什么东西。
我站起来,看见景寒林也是睡眼朦胧,而雪柯和冬冬妈妈在隔间里挤在一张床上,正睡着,铁师娘和老船不见了踪影,西岳华一个人还坐在椅子上,保持着我睡着之前的坐姿。
我和景寒林跑过去看柏昭喊什么,顺着他的手指,我向地上看去,一看,惊得七窍生烟,景寒林也惊呼了一声。
那铺着白瓷砖的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脚印,脚印有的大,有的小,大的如巨人之脚,小的如婴儿之脚,能看出,那脚步走来走去,似乎在寻找什么,有两个脚印甚至走到了我坐的地方,但随后又不见了。
西岳华也听见了我们的说话声,他带着墨镜,从远处看了看,却没有过来,好像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
我们正讨论着,铁师娘进屋来了,她用铁盘子端了饭菜,原来她是去厨房做饭了。等铁师娘把盘子放在一张圆桌上之后,我说:
“铁师娘,你过来看看!”
铁师娘过来之后,皱起了眉头。景寒林说:
“师娘,你起得早,有没有看见什么?”
铁师娘说:
“我出去的时候,天还朦朦胧胧,我没注意呀!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东西!”
柏昭洋气地耸耸肩,意思是,难道是铁师娘离开后才留下的脚印?铁师娘招呼我们吃饭,说吃过饭,老船带我们走小路,离开这个地方。正要吃,老船来了,他背着一个大黑包,鼓鼓囊囊不知装了些什么东西。老船说:
“吃完饭,我给你们带路,我们一起离开!”
景寒林叫了西岳华,西岳华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他一句话都没说,我们向老船说血脚印的事情,老船也是一脸讶异,但西岳华面色平静,我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
吃着饭,我又想起了姜梨。和姜梨交往之初,她就提了三个要求,我很喜欢她,就全答应了。那三个要求是:
第一,任何时候,都不得食用杏子。
第二,在婚前,不得和她发生性关系。
第三,没有她的允许,不得去她的家乡。
除了第二条还可以理解,第一条和第三条都很奇怪,但我都答应了。我想,只要在一起了,慢慢了解也不迟。
在一起之后,我死缠烂打,姜梨也没告诉我第一个和第三个要求是为什么,虽然她单纯天真,但要是倔强起来谁也比不过。她只对我说:
“不要问那么多,对你没好处的,相信我,我都是为了你好!”
虽然我和姜梨住在一个房子里,甚至睡在一张床上,但有她的要求在先,我也不敢造次,虽然有时候蠢蠢欲动,但姜梨很快就让我消停了,她说:
“你要是不遵守我的要求,我和你都得死!”
没办法,一起生活了一年,我们还是仅止于牵手、拥抱和接吻,更近一步的关系,却一直没突破。我能看出来,姜梨很爱我,不仅是因为我遵守了她的三个要求,而且她觉得我很适合她,我们彼此喜欢,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
正想着,柏昭突然“吭哧吭哧”了两声,似乎想说话,但欲言又止。景寒林说:
“阿骚,你想说什么,就说,别在那里扭扭捏捏!”
柏昭看了我一眼,红着脸说:
“我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
他不看我,转身对老船说:
“你说的大血祭,要用活人,二十岁以下的姬后族女孩,是不是应该是处女?”
“是怎样!”
然后,柏昭转过身看着我,一脸淫贱的表情,说:
“愣神儿,我觉得你女朋友姜梨不会被血祭了!”
景寒林明白了柏昭什么意思,也一脸坏笑。我用筷子拍了柏昭的脑袋一下,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知道你啥意思,我没碰过她!”
柏昭惊讶地看着我,景寒林也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柏昭接着说:
“不会吧?人命关天的,可别扯谎,你们住一起都一年了!”
我扒拉了两口饭,站起来,说:
“你爱信不信,我们啥也没做过,她是少数民族女孩,很有原则的!”
说完,我就进了隔间。我觉得有些尴尬,故意躲开她们,进隔间装作收拾东西,其实我没什么可收拾的。我听见景寒林干咳了两声,说:
“骚昭,你哪壶不开提哪壶,范棱的话你还不相信!”
“相信!相信!”
之后,就没声音了,她们可能都在默默吃饭。我忽然想到,那三个要求遵守了那么久,这下,第三个,怕是不能遵守了,无论如何,我们得去她的家乡。
。虽然没她的允许,但事情紧急,而且是为了救她,为了救很多孩子,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吃完饭,铁师娘和雪柯收拾了一下,冬冬妈妈怎么都不愿再回她家,所以雪柯多拿了些自己的衣服给她。我们一起走出院子。我回头望望院子,院子的地上一滩一滩黑乎乎的东西,是昨夜留下的痕迹。但一切都暂时结束了,这只是旧战场的遗迹而已,敌人们早已不在,妖精们已经遁去。
出了院门,我看了看四周,发现外面的土路上,也是狼藉满地,积水还在,天阴沉沉的,好像不久又要下雨一样。铁师娘把家里的雨伞,都分给了我们,说有几把用几把,以防到时候下雨。雪柯的精神还是很差,冬冬妈妈是个直性子,大哭过之后,情绪好了一些,她搀扶着雪柯,和铁师娘一起,跟着老船,往前走。
不爱说话的西岳华,突然“哎”了一声,我们朝他看去,发现他正要去那辆商务车上取东西,但商务车却不见了。经历了那么多事,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我们已经能适应了,我们没谁也没说话,只是走上前去查看轮胎印。
我们发现,轮胎印沿着山崖边去了。
山崖离铁师娘家的院子不远,铁师娘的院子,坐北朝南,门口是条小土路,土路一侧就是森林,而院子的左手边,是田地,右手边是荒草,荒草尽头就是山崖。那辆商务车开来时,就停在那滩荒草上,现在从荒草上的轮胎印迹看,商务往山崖而去了。
朝山崖而去的荒草地,高低不平,再加上荒草的遮挡,站在院子边,看不到山崖处是什么情况。
我们踩着高高的荒草过去,还没到山崖,就看见了那辆车,车就在山崖边上,前两个轮胎已经伸出到了崖边,一不小心,那车就要掉进山崖里去。景寒林说:
“这是谁这么缺德,把车弄到山崖边去了?”
柏昭看看西岳华,西岳华一脸木然,那神情表示,他也不知道。老船说:
“这附近,除了那个快死的老太太,就剩下我们了,而我们那时候都在屋子里!”
“难道又是邪术做的怪?”
“看样子,这车被弄过去时间也不短了,也许与昨晚来作怪的怪物们有一定关系!”
铁师娘又叹息了一声,说
“妖精啊!”
柏昭对景寒林说:
“你不是嫌我多管闲事么?这下……”
没说完,就挨了景寒林一拳头。他们正在打闹,我们就听见了山崖边传来的声音,老船大喊一声:
“不好!”
老船说了声“不好”,我们大家还没反应过来,那辆商务车就朝山崖下掉去,一瞬间,就掉进了山崖,在我们眼前消失了。但却没有发生爆炸,我们等了半天,山崖下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我和景寒林走到山崖边,向下望去,发现山崖下绿草连连,商务车侧躺在草丛中,一幅无奈的样子。景寒林说:
“算了,随它去吧!”
说完,就拉着我往回走。下过雨,山崖边不安全,我们都不敢逗留太久。柏昭笑嘻嘻的,想要说什么,景寒林瞪了他一眼,他就闭嘴了。
我们一行人,抄小路而去,老船走在最前面,随后是铁师娘,铁师娘后面是冬冬妈妈扶着雪柯,再就是景寒林和柏昭,之后是西岳华,我走在最后。走过冬冬家时,我们发现大门紧闭,但我记得我们出来时没关大门,但我们也不想再去探个究竟。
经历了许多事,大家都还平安,就已经是万福了。走过老船家和那个独居的老太太家,我们发现老船家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个单身汉的家,而那个独居的老婆婆站在她家大门前,形销骨立,骨瘦如柴,眼神里空空的,看起来,真的离仙去不远了。柏昭打了声招呼,那老太太没有什么反应,我们快速从她家门前走过,走上了一条羊肠小道。
那是一条下山的路,弯弯曲曲,站在路上向山下看去,山里荆棘丛生,古木森森,绿色覆盖了所有天地。我心想,这地方,要是上班的时候来度假,准是个心旷神怡的好地方,但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心绪不同,感受也不同,决然没那种心情。为了寻找姜梨,我早已经向单位请了假,看来度假是不可能了,不知道姜梨能不能找到,找不到她,我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回去上班。
一路向山下走,我感觉,那成片的树木,那森林,那绿草之后,也许藏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这力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吞噬掉我们,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老船边走边说话,他走在最前面,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感觉非常遥远。他说:
“这山里的森林,一直延伸到了很远的地方,和牛头岭的森林接上了!”
柏昭惊讶地朝着老船大喊:
“就是说,这森林一直到了姬后族的地界?”
“是这样!自从很多年前开始种树,现在黄土高原上也有很多树木,这森林,是一条林带,是黄土高原上最耀眼的绿色!”
景寒林说:
“可我总觉着这森林让人害怕!”
“我也有那种感觉!”
雪柯声音低低地说:
“让人身上感觉很冷!”
西岳华木木地,不带表情地说:
“走这条路,身子弱的,要当心!”
我们都没理解他的说法,柏昭言不及义地说:
“这先是下山,一会儿又要上山,上去之后,可能又要下山!这不是翻过一座山,而是一座半山!”
“没办法,翻过去,才能到国道上!”
走着走着,山里风大了起来,树叶哗啦啦地响,树木左右摇摆,我们更加感觉到不舒服,大家都默默地走路,谁也不说话。
我边走边发愣,在我的想象里,这山和牛头岭那里的山脉相连,森林也一直延伸到了牛头岭,那就是说,那里的怪物,也会一路穿过森林,到达这座山里。
我一路发着呆,一路磕磕绊绊地跟在队伍后面,不知过了多久,抬头一看,我们已经到了山底。这是暮秋时节,山底光线幽暗,气温极低,可以说是寒气逼人,我们都后悔没多穿些衣服。实际上,除了铁师娘母女、冬冬妈妈和老船,我们其他人都不是这个村的,来的时候都没多带衣服。
我看见柏昭打着寒颤,景寒林虽然穿着雪柯的厚衣服,但也脸色发青,甚至穿得很厚的铁师娘、雪柯和冬冬妈妈也不断地哈着气。老船把铁师娘和雪柯他们的大包都扛在了自己身上,那包里不仅有衣服,还有吃喝的东西,重量不轻,但老船扛得还挺起劲。他倒是没表现出冷,也许扛的东西多,走路累,而且腿瘸,所以走得反而出汗了。只有西岳华,看不出冷还是不冷,他穿着一件薄外套,按道理应该很冷,但却像以前一样,毫无异样。
到了山底,领路的老船停下了,我们大家呆在一处浅浅的小溪边,准备休息一下,忽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从森林里传了过来。那是一阵很细微的声音,但如惊弓之鸟的我们,还是及时捕捉到了。柏昭眼睛贼溜溜地,说:
“那是什么声音?”
我们每个人都东张西望,想辨别出来声音传来的方向,因为四周都是树木,声音又很细微,听不出是哪个方向传来的。
刚才明明冷的打颤,这时候,我的头上却出了汗。我用手揩掉汗水,想要用手掬溪水喝,手刚伸进溪水里,就被柏昭一把打了开来。他说:
“小心溪水有毒!”
景寒林说:
“阿骚,你真是惊弓之鸟,连溪水都不敢让人喝了!”
我看看老船和西岳华,西岳华没反应,老船说:
“喝吧,溪水不至于有毒,又没人投毒!”
我刚要喝水,那奇怪的声音又传来了,而且有变大的趋势,我心情紧张,反而喝不下水了,干脆从溪水边站了起来。风停了,树木的哗啦声也停止了,一时间,山谷里幽静异常,唯有那奇怪的声音徐徐而来,越来越大。那声音,像是万马奔腾之声,又像是窃窃私语之声,又像是小孩啼哭之声。我发现,一向淡定的西岳华,也频频地向四周看。那声音,虽然变大了,但我们还是辨别不出来自哪个方向。或者,那声音四面八方而来,要包围我们?
老船将肩上大大小小的包放下来,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阴阳铃,而西岳华也不知何时从身上摸出了一对不大不小的桃木橛,景寒林和柏昭也戒备着,我握紧了拳头,我们等着那发出声音的东西快点来。我们快受不了那声音了,那声音让我们紧张,让我们心慌,让我们站不安稳,坐不安稳。再耗下去,我们之中肯定有人会崩溃,我看见雪柯全身才颤抖,汗如雨下,我怕她坚持不了多久了。
忽然,那声音明显地到了我们周围,我们每个人全神戒备,无论什么怪物,我们都准备与之一战。哗!哗!哗!那声音像风一样包围了我们,有一瞬间,我什么都看不见,耳鸣得厉害,随后我听见林间所有鸟儿都惊起了,它们拍着翅膀,逃命似的飞走了。然后风声大作,树叶疯狂摇曳,而我们被风沙吹眼,不得不低下头去。我往溪水里看去,但溪水被一个黑影遮住,什么也看不见。我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我们每个人也什么都做不了。我们坐以待毙。
哗!哗!哗!大约过了两三分钟,那声音倏地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山底的一切都归于寂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看看大家,看起来每个人都没什么事,大家都上下左右打量自己,唯恐自己少了什么物件,但什么都没少。唯有雪柯脸色从蜡黄变成了苍白,她站立不稳,突然倒了下去,冬冬妈妈和铁师娘扶住了她,但她陷入了昏迷。
铁师娘、老船和西岳华轮流去查看,摇晃、掐人中、灌水,都没有用。看来她的身体太弱了,经不起折腾。我突然想到刚下山时,西岳华说的话:
“走这条路,身子弱的,要当心!”
我向西岳华看去,他呆呆地出神,我想,他简直篡夺了我的外号,干脆把“愣神”那外号送给他得了。我说:
“华师,你说,雪柯会有事么?”
西岳华淡淡地说:
“不好说!”
我的心里非常忧虑,西岳华那么说,就说明情况很不妙。
我们整理好行装,继续赶路,这次是上山。雪柯昏迷了,我不得不背着她。她那么大一个人,背起来,竟然非常轻,我想,她也并不瘦,咋会那么点重量,简直跟背一床被子一样。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但却不敢说出来。我觉得她的魂已经走了,跟着刚才那声音,跟着那来无影去无踪的东西走了,但我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在我的背上,气息微弱,简直可以用气若游丝来形容,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坚持到市区,能不能坚持到进医院。
我们奋力爬山,上山的路比下山的路更难走,而且荆棘更多,我的裤脚都被撕破了,而脚腕上划了很多道血口子。柏昭一个劲的抱怨山路难走,而景寒林一个劲地骂他矫情。柏昭说:
“我长这么大,还没走过这样的路呢!”
走着走着,柏昭停了下来,我们不得不停下来等他,我将雪柯轻轻地放在地上,让她靠着我的腿坐着,她的眼睛还是紧闭着。
柏昭从背包里掏出相机,咔嚓咔嚓照了起来,嘴里说:
“也许以后都不会再进这种山了,照几张做个纪念!只可惜,妖怪出现那时候,只顾得害怕,忘了拍照,可惜呀,可惜!”
景寒林说:
“那时候逃命要紧,还拍照,你不要命了!”
但我知道,柏昭虽然没拍到妖怪,但却拍了好几张蔓蔓吊在房梁上的照片,那时候大家都悲恸不已,没注意他,他偷偷拍了一些,我也没阻止他,也许以后交给警察还有助于破案呢!
我们歇息了一阵,准备再度出发,在景寒林的帮助下,我将雪柯重新背起来。突然,又是一阵奇怪的声音,我想,这下完了,那怪物之前没伤害我们,这下终于来了!我将雪柯稳稳地驮在我的背上,等待那声音再次光临。但等了半天,却发现,好像不是之前的声音。景寒林忽然带着哭腔大声尖叫:
“老鼠!”
我低头一看,成千上万只老鼠正奔涌而来,从老船说的姬后族居住地的那个方向而来,从牛头岭那片森林而来。它们像是地狱的使者,争前恐后地奔跑着,朝我们冲了过来。
景寒林又是一声尖叫,昏了过去,倒在了柏昭的怀里。
柏昭在景寒林的脸上拍了几把,景寒林醒了过来,但看见老鼠,又吓得将头埋在了柏昭的怀里。
鼠群很快就要到我们脚下了,我看老船和西岳华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心想,这次真完蛋了,虽说老鼠是小动物,但上万只老鼠齐齐地奔来,瞬间也能咬死一个人。我们手足无措地等着,却发现鼠群快到我们跟前时转了个弯,继续向前奔去了。
我们站在半山腰,看见鼠群从右手方向的森林里奔出来,漫山遍野,快到我们脚下时,又汇聚成河流一样的队伍,浩浩荡荡从我们左手方向奔去了。
“群鼠过界!”
老船说了一句。柏昭赶紧问:
“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类似于老鼠逃命,逃离自己的老家!”
景寒林在柏昭的怀里悠悠地说:
“老鼠为啥要逃命?”
“必定有它们害怕的东西占据了它们的巢穴!”
西岳华说:
“牛头岭!”
“如果老船说的没错的话,看那方向,老鼠应该是从牛头岭逃出来的!”
景寒林打了个冷战,说:
“牛头岭究竟有什么东西,让成千上万只老鼠都害怕了呢?”
一瞬间,大家陷入了沉默。我们想象不出那让老鼠都感觉到惧怕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铁师娘说:
“快别讨论老鼠了,赶紧翻山吧,我怕雪柯支撑不住!”
我赶紧背起雪柯,继续赶路。也许是我的心理作用,我觉得雪柯的身体又轻了一些,我背她爬山竟然毫不费力,仿佛背着一个纸娃娃。想到纸娃娃,我就想到了一些灵异的事情,再没敢往下想,于是奋力爬山。
我们爬了将近一个小时上到山顶,又用将近一个小时下山,终于到了山的另一边,看见了国道。
正好有一辆班车过来,老船说一般十块钱就能坐到市里,但那车是私人车辆,跟我们每个人要了十五块钱,景寒林甩出了两张百元大钞,那售票员找了钱,景寒林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柏昭说:
“富二代还心疼钱呀?”
景寒林没好气,头也不抬地,说:
“富二代的钱是捡来的么?”
一会儿,景寒林和柏昭也不说话了,我们都进入了梦乡。头天晚上没睡好,大家都很累,连西岳华都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市区就到了,我们在汽车站下车,然后我和柏昭打车,先将雪柯送到了医院,其他人等景寒林叫来她爸爸公司的商务车,坐着随后也到了医院。
医生说,雪柯的情况不容乐观,一再询问雪柯的病因,我们简单地说了一些,跳过了妖怪之类的东西,医生们将信将疑。
主治医生说,雪柯得了一种罕见的脑部疾病,需要动手术,我们大家都有些惊讶。医生手做手术之前,要观察一两天,先挂着吊瓶维持营养,没问题了才能进行手术。冬冬妈妈说她留下陪雪柯,铁师娘也要留下,医院要求只能留一个陪床,于是铁师娘和我们一起出了医院,景寒林请大家吃了饭,我带了一份给冬冬妈妈。
景寒林的车把我送回到我住的地方,进门之前,我不断幻想,也许姜梨在屋子里,一进门就能看见她。但进门之后,屋子和我离开时没有任何区别,哪里都没有姜梨的影子。我住的房子是个三室一厅,平时有一间屋子我和姜梨住,一间屋子做书房,剩下一间屋子堆杂物。我收拾了一下,让铁师娘住书房,老船住那个腾出来的堆放杂物的房间,我给安置了一副铁床,我自己依然住在我和姜梨之前住的那个屋子。
我心里暗暗期待,期待半夜时候分,姜梨会偷偷溜进我们的房间。
景寒林带着西岳华,柏昭背着自己的相机,先后离去,他们说,第二天再给我打电话。也许第二天雪柯就能做手术,我们在出发寻找姜梨,寻找山槐之前,就能看见她从昏迷中醒来,微笑着向我们打招呼。
那天夜里,我睡得很不安稳,做了许多梦。前半夜梦见耻牛、蜘蛛和魅妃蛇妾一起围攻我们,后来还加上了成群的老鼠。
后半夜,却梦到了石燕子和陈影秋,石燕子是就是那个给我写了情书最后自杀的高中同学,而陈影秋是我的前女友,认识姜梨之前,我和她好了三年。梦里的石燕子很开心,她说见到我太好啦,她有事告诉我,她说,牛头岭是个很好玩的地方,我一定要去,千万要去。而陈影秋却一脸阴郁地不说话,后来举起了一个牌子。
我看清楚了牌子上的字:
困于一处破碎之地,
看遍光怪陆离,
经历生死轮回。
人心荒芜,人性沦落,
他和他们,
已无处可去,
已无家可回。
半夜醒来,在黑暗中,我清晰地回忆起牌子上的那些话,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是警告我不要去牛头岭?牌子上的那个“他”,难道就是我?我将困于一处破碎之地,无处可去,无家可回?
我拉开灯上厕所,迷迷糊糊从厕所回来,我看见了地板上的血脚印,和铁师娘家堂屋里地砖上的血脚印相差无几。我心里震惊不已,但听起来,老船和铁师娘都在酣睡,我就没有惊醒他们,但却再也没睡着。默默地用拖把拖掉那些血脚印之后,我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却再也没发现什么。
天亮之后,在楼下吃了点早餐,景寒林就坐着一辆商务车来了,车上还有柏昭,西岳华继续开车。我们一起去了医院。还没进病房,我们就听见了哭声。我心里暗叫不好,冲进病房,发现雪柯的床空了,而冬冬妈妈在哭。她看我们进来,哭着说:
“雪柯死了!”
铁师娘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而景寒林怒气冲冲地说:
“咋会死了?你为什么不打电话?”
冬冬妈妈说她没有我们的电话。我想起来,那时候,医生说雪柯要观察,我们也没想到她突然就会去世,没给冬冬妈妈留电话,而铁师娘和老船都不用手机,冬冬妈妈当然联系不到。
我们去停尸房看了雪柯,裹尸布揭开之后,我们每个人都大吃一惊。我们都不相信,躺在那里的那个人,是我们的雪柯。但铁师娘坚定地说:
“那就是她,她回到了小时候!”
我依稀也记起了雪柯小时候的模样,对,躺在冰冷的停尸床上的人,就是雪柯,小时候的雪柯。
雪柯的尸体,比她活着的时候,小了很多,她变成了一个小女孩的样子,不仅身体,脸也变了,像个孩子,一个小女孩,眉眼之间,甚至有点像蔓蔓。而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变得异常透明,几乎能看见皮肤下的血管。铁师娘也不忌讳大家都在,将裹尸布全揭开,雪柯赤裸着,全身透明,仿佛是一个水晶人。柏昭惊异地说:
“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家都摇摇头,连老船和西岳华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医生进来了,我们向她询问,她也摇头,表示完全不知道,她说,她和其他医生,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问谁是家属,我和铁师娘都说话了,她问我们同意不同意让她们将雪柯的尸体拿去研究,看看到底是什么病症导致了尸体那样的改变。我想要同意,但铁师娘怎么都不同意,她说她要把雪柯的尸体运回村子里,埋在村子的山脚下。
柏昭说,路还没修好,运不回去,铁师娘冷冷地说:
“先放着,等路修好了再运回去!”
后来,医院说尸体不能长时间放在医院,没办法,我们又联系了殡仪馆,殡仪馆来人来车,将雪柯的尸体运到了殡仪馆的停尸间里。
冬冬妈妈也住到了我的屋子,和铁师娘挤在一起,我告诉她,我走后,她可以住我那个房间。
我和柏昭、景寒林商量,准备一起去牛头岭。景寒林说西岳华也去,她给她爸爸说好了,还说她爸爸支持她去解救孩子们和姜梨,去找出山槐,而且她爸爸好像知道山槐曾经做过的坏事。老船说,他就不去了,他留下来照顾和保护铁师娘和冬冬妈妈,以防万一。但他会给我们找一个人,比他厉害百倍,是他的师妹。我们都说,那一定是个厉害的婆娘,老船只是微笑。
我们准备坐公共汽车去牛头岭,出发的那一天,在我住的那里集合。景寒林和柏昭每人背了一个大双肩包,像是去旅游,而西岳华背着一个不大的斜挎包,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老船拿出一把短剑,交给我,很严肃地说:
“我帮不上什么忙了,但这个短剑,伴随了我很多年,希望你带好,防身!”
我仔细看了看那把短剑,发现那竟是一把银剑,那银剑,看起来并不起眼,通体泛着暗光,手柄地方都有些磨损了,但剑刃看起来锋利无比,而剑刃上和剑柄上都雕着奇奇怪怪的图案,我看不明白。那剑刃上,一龙一狮在争抢一个什么东西,被争抢的好像是人,又好像不是,那雕刻,简单粗糙,但有一种狰狞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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