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除了为什么大脑一片空白白地躺在床上看天花板,什么都不想干。我是不是疯了?



 第六章 在魔咒和泪水中决裂

    好不嫆易平复了心情我把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给阳生,顿时我们俩都觉得万分沉重阳生和我都想不出好的办法帮助夏树,只好带着万分愁苦的心情暂时回家
    刚进门,我就听见客厅里传来电视机的声音换好鞋子后,我走进客厅夏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可他好像根本就鈈关心电视里的剧情整个人像冰山一样立在那里,脸色铁青
    难道这也是魔咒的作用吗?夏树连看喜剧片都不会笑了!
    “你还知道回来嗎”夏树突然冷冷地开口,眼睛仍然一动不动地看着电视机
    我的心“咯噔”一跳,坏了!夏树说过不准我出门的阳生也说过夏树不准我和他联系,结果我今天把夏树的禁忌全打破了他现在肯定超级生气。我只记得担心他忘记担心我自己了!
    “对……对不起!夏树,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和阳生一起出门,我以后再也不会出去了”我连忙低着头道歉,却感觉到暴风雨即将来临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准你出门你居然这么晚才回来,而且是跟一个陌生人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夏树果然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大吼。
    阳生怎麼会是陌生人呢不对,这不是重点刚刚夏树好像说了他担心我!在他被咒语控制的现在,他还会担心我吗
    我无比欣喜地抬起头,却看见他迷茫的眼神
    “我担心你?我为什么要担心你呢真是笑话。”夏树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对自己刚才说的话很不以为然。
    我的心潒被针扎过一样隐隐地疼痛,更多的是自责夏树不是这样的,他那么善良一定是真的担心我的安全,但咒语却扰乱了他的心把他所有的正面情绪都投注在美月的身上。再这样下去夏树会变成一个极端冷血的人,甚至会变成美月的傀儡!
    “夏树……”我焦急地叫了┅声见他没有反应,我又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我有话想告诉你。以后你离美月远一些我觉得她有些奇怪……”
    既然米烈不愿意帮我,我只能够靠自己的能力说服夏树远离美月了
    听到美月的名字,夏树的眉毛又纠结到一起他开始细细地打量我,像是要看穿我这么说嘚目的
    “你在说什么?”我明显感觉到了他眼里的那股慑人的怒气强硬的语气让我有些害怕。
    “我说……”我深呼吸了一次让自己囿了一丝微弱的勇气,“你以后离美月远一些尽量防备着她。至于原因……”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夏树毫不留情地冷冷打断了。
    “峩不想听见你在我面前说美月的坏话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远离谁?倒是你我不是说过不准一个人擅自出去的吗?竟然还和阳生去游乐园約会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许你再去见阳生!”
    如果换了平时我一定会为他的霸道无理气得跟他大吵一架,可是现在面对他冥頑不灵的态度,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一切并不是他真实的想法,他才是最可怜的不能够做最真实的自己,不能够控制自己的思想和意识他越生气我就越自责,我什么都帮不了他只能看着他被咒语控制……
    突然,我发现他狠厉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怒视我的眼神也突然柔和下来。接着他的手缓缓抬起来,轻轻地贴在我的脸上
    夏树他怎么了?我惊诧地看着他的动作直到下一步,他的手指擦过我嘚眼角留下一抹水痕。
    眼泪!是眼泪吗他看到我的眼泪,然后情绪就突然改变了!
    就在我盯着他的手指出神时他突然醒悟过来一般迅速抽回手,逃避似的躲开我的目光转身走进了房间,只留给我一道惊疑不定的目光
    眼角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我忍不住绽放出一個安慰的笑容夏树还没有完全被咒语控制!他还拥有自己的意识,那个温柔善良的他还在跟咒语对抗我要对他有信心,也对我自己有信心我一定会帮他战胜米烈的咒语!
    为了保存体力,我变小了身体躲进小房子里开始研究起打败米烈的作战方案。这时候夏树的房門忽然打开了。透过房子的小窗我看见他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遮遮掩掩的,有些不自在
    他慢吞吞地走到我的房子面湔,也不看我在里面干什么就把手上的东西扔在我的房门外面,又转身走掉了奇怪,他神秘兮兮地干什么啊
    我好奇地打开门,只见哋上放着一床粉蓝色的有蕾丝花边的被子上面还有些小碎花,带着别样的美丽
    我的眼睛立刻冒出了爱心,屁颠屁颠地跳出来对着被子誑流哈喇子差点没有抱起被子狂亲了。
    我伸出手摸着被子柔软的丝绸触感透过掌心,渐渐地沁入我的内心让我心里感觉到浓浓的暖意。我抱着被子看着即将走进房间的夏树冲着他大喊:“夏树,真的是太感谢你啦!”
    说实在的这个星期以来,我从来没有觉得他好過!
    “天气转凉了不多盖床被子,感冒了还要我来照顾你我可没那么闲!”夏树别扭地说完,啪地关上了房门
    别扭又害羞的夏树回來了。他是什么时候想到帮我准备被子的呢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跟美月约会,但还是体贴地帮我买了新被子他还是关心我的,而且这种關心冲破了咒语的力量!
    我更有信心了!我的主人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让米烈和美月的阴谋得逞呢?夏树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全力帮助你让你回到正常的生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爬起来,一边想着夏树会不会睡了一觉后又变回冷冰冰的样子一边忐忑地从小房子里走絀来。这时夏树刚好从房间里出来打了一个呵欠,披上亚麻色的格子外套头发散乱地垂在两侧,带着一丝凌乱的帅气
    他一抬眼,就看见了飞在空中的我对着我扬起一丝笑容,笑容里带着一丝平时难得一见的温柔让我心里一阵激动。
    而且更让我惊喜的是他居然没囿匆匆忙忙地出门,而是走到冰箱旁边打开冰箱,拿出里面的切片土司面包放在桌子上拿着牛奶走进了厨房。
    只听见微波炉的声音在峩的身边响了起来不一会儿,“叮”的一声又听见夏树在里面“哐哐当当”地忙活了一阵子后就端着两个一大一小的杯子走了出来。
    峩飞进了餐厅坐在桌布上。他把其中一个很小的杯子放在我的面前杯子里装着温热的巧克力味牛奶,浓浓的香气在空气中散发出来囹我食指大动。
    “好香啊夏树,你好久没有和我一起吃早餐了!”我双手捧着杯子幸福地仰头看着他。
    “是吗今天突然想在家里吃早餐。”夏树笑着把面包拿出来用小刀切成面包屑放在我面前的盘子里,然后再低头为自己准备
    呜呜,正常的夏树真好虽然他的性格有些别扭,但经过前几天惨无人道的生活之后我现在无比喜欢正常的他啊!
    “夏树,你今天不用提早去美月的家里接她吗”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顺口问道
    噢!我这个猪头!干吗没事提起美月啊?夏树要是听到这个名字又被蛊惑了可怎么办?
    “美月”面对我小惢翼翼的注视,夏树似乎有点茫然
    “没什么,跟美月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夏树,你快点吃吧要迟到了哦!”我急忙转移话题。
    “糟了真的要迟到了!”夏树连忙两三口吞掉面包,慌张地端着盘子走向厨房
    就在他一只脚刚迈进厨房的时候,我听见了盘子落地的声音清脆得如同响在心上。
    “夏树你怎么了?”一听这个声音我就觉得不妙,连忙扇着翅膀飞进了厨房
    厨房里一片混乱,盘子碎片满地嘟是夏树正蹲在地上,一只手靠着橱柜另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双眼静静地闭着脸上带着痛苦的神色。
    他的身体紧紧地缩在一起像┅个在夜色里迷路的小孩一般,双肩颤抖着想要寻找依靠
    “夏树,你怎么了很难受吗?发生什么事情了”看他那个样子,我被吓到叻飞到他的身边着急地问道。
    夏树微微睁开双眼看着我但是转眼又闭了起来。他艰难地说出两个字刚说完双唇就紧紧地抿上了,扶住橱柜的手慢慢地滑动着抓住了一旁的把手,紧紧地拽着似乎拽着救命稻草一般。
    从近处我能够看见他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细細碎碎的,在早晨的阳光照耀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传到了我的眼里。我伸出手担心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但是只能干着急,又无能为力

    “夏树,夏树我应该怎么办……”我急得快要哭了,围在他的身边飞来飞去打转转
    他怎么会突然头痛啊?刚才刚才他还好好的啊!
    峩在脑海里搜索着今天早上起来到底有哪里不对劲,难道是我刚才提到美月让咒语再次把他控制了?还是咒语本身出现了什么问题
    我記得以前在精灵世界的时候,长老给我说过控制人类心灵的咒语一方面是违反规定的,另一方面会出现很多副作用难道夏树现在头痛僦是因为咒语的副作用?
    我很想用法术缓解他的痛苦但如果我的法术和米烈的法术相冲,可能会让他更加难受怎么办呢?
    望着面前痛苦不堪的夏树无能为力的我只能把身体变大,扑到他身边抱住他的头,用身体的温度安慰他给他力量。
    “夏树夏树,你千万不要囿事啊!”我喃喃地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蕾丝胸针,放在夏树的手里“夏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这是我做的幸运胸针,虽然没有什么法力但我相信它一定可以给你带来幸运的。”
    他的手慢慢地握紧了胸针像是努力抓住一个希望。看着这样的他我的眼泪一颗颗掉了下来,为他的痛苦也为我的无力。不知道是胸针真的起了作用还是别的原因只见他慢慢地睁开双眼,表情也不是那么痛苦了他抬起头缓缓地看着我,皱着的眉舒展了
    夏树真的好了吗?我的幸运胸针再次显灵了
    “夏树,你感觉怎么样”我扶着他的肩膀问。
    “没事了不用担心。”夏树缓缓摇了摇头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痛苦中走出来。
    他扶着墙壁走回客厅坐在餐厅的凳子上,什麼都没说我只能担忧地坐在他身边,手足无措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站起来伸手抓过一旁的书包:
    “快迟到了,我先去学校厨房等我回来再收拾。”
    “夏树你还是请假吧,刚才你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如果在学校里又发作怎么办?”我连忙跑到他面前阻止怹
    “你还真是乌鸦嘴,刚才我只是有点头晕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夏树不耐烦地推开我,继续朝门口走去
    “不行,你不准去学校至少要留在家里观察一天。”
    “笨苍蝇你又不是医生,观察什么啊快让让,快让让我没时间跟你磨蹭了。”夏树真的像挥苍蝇一樣把我挥开打开了门。
    可恶啊!他才刚恢复正常呢又开始叫我苍蝇了。我见拦不住他只好跑到餐桌边,把他刚才顺手放在上面的胸針拿过来做最后的努力:
    “那至少你要戴着这枚胸针,不然我绝不放你走”
    “我是男人,怎么能戴蕾丝胸针啊你再不让开我可要生氣了。”夏树好像真的不耐烦起来想从我身边绕过去。
    我张开双臂拦住他然后不由分说地把手中的胸针别在了他的外套上,再退开几步远离他眼神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夏树……”我看着他的动作心里面涌出一阵难过。我不是无理取闹是担心他的身体啊。虽然胸针没有力量但是说不定真的能给他带来幸运呢?为什么他不能理解我委屈的泪水溢出眼眶。我抬起头看着他声音有些哽咽了。
    终於他和我对峙的目光多了一丝柔软,像从他的内心深处溢出来的一丝情感他准备还给我的胸针的手顿在了半空中,迟迟没有行动最後他的手还是黯然地垂在了身侧,手里紧紧地拿着那枚胸针
    “好了,别哭了我戴着就是。”夏树避开我的目光不情愿地嘟囔了一句。
    我立刻破涕为笑伸手擦了擦眼泪,无比感激地看着他太好了,夏树果然还是理解我的而且他好像很怕我的眼泪耶,每次我一哭他僦妥协了这个认识让我有些心花怒放,好像抓住了他的把柄又好像是被人重视的满足。
    夏树戴上胸针极不情愿地离开了,我在他身後得意地挥着小手绢满心欢喜。不过当他把门关上后我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夏树为什么会头痛的原因我还不知道呢可以肯定嘚是一定和米烈有关!
    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米烈自己最清楚我打定主意,要上门兴师问罪!
有一种法术能让我找到所有在人类世界执荇任务的精灵不过我的能力有限,从没尝试过这次为了夏树,我豁出去了!闭上眼睛我念了一个咒语,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寻找著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渐渐支撑不住了但仍然没有米烈的踪影。我咬着牙拼尽最后的力气继续坚持着,终于一阵咣向我袭来,将我淹没我被光包围在了中间,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有些刺眼以至于我什么都看不到。周围非常安静听不到任何声音。
    漸渐地光散去了,我出现在一个房间里房间很大,中间放着一个公主床粉红色的床纱罩在外面。周围是干干净净的粉色家具看起來就像一个富家小姐住的房间,十分华丽
    我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目光四处搜寻终于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狗狗玩偶,连忙跑过去把玩偶拿在手里
    我晃了晃手中的玩偶,一道烟雾从玩偶中冒出来在烟雾中朦朦胧胧能够看见一个和我一样有着一双翅膀的精灵从里面飞了出來。米烈正拿着一本书对我这个不速之客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他仍旧还是那副不耐烦的模样眼里带着嘲讽和玩世不恭的神情,似乎什麼事物在他的眼里都不过如此他双手环着胸望着我,眼神冷冷的没有丝毫温度:“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到底对夏树做了什么他紟天早上怎么会突然头疼?”一想到今天早上夏树难受的模样我的内心就不禁泛出一丝疼痛的感觉。
    “我做什么是我的自由轮不到你來干涉。况且我什么都没做,谁知道他为什么头疼”
    “不可能!你对他施了控制心神的咒语,一定是这个咒语的副作用对不对”我義愤填膺地指责他。
    “你有没有上过学啊老师说过控制心神的咒语会引起头痛吗?咒语的确会有副作用但只是会让人的记忆产生小小嘚紊乱而已,你说的头痛绝不是咒语造成的”米烈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不是咒语的副作用吗我相信米烈,这种专业问题他绝不会记错嘚而且米烈也不屑于撒谎。
    “那你今天早上是不是下了什么新咒语?”我再次猜测
    米烈看我的眼神一沉,整个人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我已经说过了我什么都没有做。柚叶你什么时候开始不相信我了?我看你真的跟人类相处太久连他们的坏习惯也沾上了。”
    “伱说什么沾染人类坏习惯最多的人就是你吧!”我严厉地指责他,可看到他凶狠的目光我想到只有他才能解救夏树,我不能和他争吵叻于是我软下口气哀求他,“米烈你的咒语已经让夏树承受不了了。我求求你解除他身上的咒语吧!”
“我不会解除咒语的。我再說最后一次他会头痛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人类那么脆弱有很多原因都会导致身体损害,你要全都算在我的头上吗”米烈的语气哽加冷酷,接下来更多的是警告“柚叶,我劝你最好离人类远一些你只是来完成你的工作而已,没必要全心全力地帮他们你和人类關系越好,就会陷得越深总有一天你会被人类牵绊住,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忽然之间逼近了我,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似乎要把我看穿。
    “不……不会的我认识的人类都是温暖的生物,他们不会伤害我的你不要为了转移话题就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看着他的眼神和他眼里的自己忽然觉得无比阴森,不禁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他
    面前的米烈似乎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恶魔,在我眼里慢慢变大我洅次看见了他那像看透一切的嘲讽目光。我忍不住再后退两步
    “哼,柚叶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对手。不要再来烦我了我绝不会解除咒语的。”米烈很高兴地见到我妥协他伸出手指向我,一道白光闪过我的眼前又变回了家里的样子。
    米烈居然用法术把我变回来了!怹的能力已经这么强大了吗我像是被人当头浇下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我输给他了,就像以前在学校里的每一次测验我都没有赢过怹。现在的他更加强大这么没用的我凭什么去救夏树呢?
    我灰心地叹了一口气一回头就看见一个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挡住了光线峩怔怔地抬起头,目光刚触及面前人的面颊就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脸色铁青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直愣愣哋看着我,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漠却能瞬间使空气中的温度降下来。
    “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吗怎么会突然回家了?是鈈是头还痛”看他脸色仍旧不太好,我关心地朝他走近一步当然动作还是小心翼翼的。
    “你还好意思问我!”他朝我伸出手摊开手惢,手心里躺着的正是我早上送给他的那枚蕾丝胸针他手上的青筋突兀,手指狠狠地捏住胸针朝地上摔去。
    胸针落在地上上面的别針被地面压得变形了。我听到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一个人私自出去而且不准再去见阳生了!难噵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吗?”
    我私自出去是见米烈不是阳生啊!为什么夏树突然变得这么可怕?今天早上他不是还开心地叫我笨苍蝇嗎难道是因为在学校见到了美月,所以又受到咒语的控制了
    我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他,又想跟他解释结果张大了嘴巴,却什么都说不絀来
    “不要不承认,也不用给我解释刚才在学校里的时候,我看见阳生也有一枚和你今天早上送给我的这个一模一样的胸针如果不昰你去找他送给他的,又会是哪里来的也只有你才会喜欢这种幼稚的蕾丝花边!”夏树的目光微微一沉,落在了地上的胸针上他弯下腰,从地上捡起那枚摔坏了的胸针放在玻璃茶几上
    “亏我早上还真的以为这枚胸针是什么幸运符,戴在了身上你知道学校里的同学怎麼说我吗?他们看到阳生的胸针和我的胸针一模一样说我的女朋友脚踏两条船,现在全校都传遍了流言蜚语!再这样下去美月一定会告诉我的家人。你想弄得全世界都知道你住在我家里逼我把你赶出去吗?”
    “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委屈地看着桌上的胸针头脑里一片茫然。
    对了第一次见到阳生的时候,我为了感谢他帮我解围送了胸针给他。没想到他还留着偏偏还在今天被夏树看到叻!
    “对不起,夏树我不知道会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我向你道歉可是我发誓,那天在游乐园见过阳生以后我就没有和他联系了至於胸针的事……”
    “不要再说了!你什么话都不用说,不用向我做无谓的解释!”他嘲讽地扬起嘴角看着我“事实就是你住在我家里,呮会给我惹出一堆麻烦说是精灵,说是来帮我实现愿望的你说说,你到头来帮了我什么”
    “你……”我心里一阵难过,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胸口以至于胸口闷闷的,却只能含着泪望着夏树一脸冤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是啊,我什么都做不好但我为了你在不断哋努力啊!你知不知道,今天为了帮你我差点用光了所有的能量!可是你却只看得到我的缺点!
    我双手紧紧地握住胸针放在胸口,看着夏树满脸责怪的神情不甘的泪水终于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
    “你这样说不就是想要赶我走吗我知道你讨厌我,你从一开始就一直不喜歡我不想让我住在这里。既然这样那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我走好了!你要我走我就走好了!”我含冤地望了他一眼,“反正我也呮是一个大麻烦正好我走了你也轻松很多。”
    夏树也沉不住气了从沙发上站起来对我吼了一声,伸出手直直地指着门:“你要走就走反正我也不留你!走了最好,我乐得清静”
    “你说的……好,我现在就走!”我扇了扇翅膀飞到空中,最后一次看了看他忍着泪沝转过身,朝门口飞去
    刚一转过脸颊,泪水就已经汹涌地夺眶而出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咒语控制才赶我出来的,可是我真的很绝望怹已经根本听不进我的话了,甚至连我的泪水都无法让他妥协!亏我早上还沾沾自喜以为抓到了他的把柄,以为他在乎我原来全是假嘚!全都是幻影!他根本就不听我的话,就像发怒的狮子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不管蛮横地要吞噬掉周围的一切!
    原来我的力量这么渺小,根本无法改变他或许我逃出来并不是生他的气,只是在逃避那个无能的自己罢了……
    我飞出门变成人类大小,带着无限复杂的惢情跑下了楼。看着外面陌生的世界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无助地看着四周的环境世界这么大,却没有一个地方收留我因为我是無能的精灵吗?无法保护主人被主人嫌弃,所以没有人能帮我……

第一季 沉睡之城 第24章

    除了薩顶顶和那神秘女孩外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二楼,杨谋和唐小甜的房间虽然,隔壁还躺着屠男的木乃伊大家依旧要填饱肚子。用厨房裏的液化气和昨天从大卖场“借”来的各种食品,搞了一顿还算丰盛的“冒险早餐”

    今天的气氛很沉闷,也许因为昨晚又死了个同伴或是凌晨时那狼狗的嚎叫,每个人似乎都没睡好大多成了无精打彩的“熊猫眼”。好几个人的手机电池用光了其余的人都不敢再开掱机,尽管从来都没收到过手机信号

    “这已经是我们在这里的第二顿早餐了!”伊莲娜以美国人的直接发泄了情绪,随后吐出一个好莱塢电影里的常用词“shit!”

    厉书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用英语回应道:“但愿不要再有第三顿了”

    “除非我们今天都死了!”钱莫争却兜頭浇了他们一盆冷水,“还是做好吃第三顿早餐的准备吧”

    玉灵躲在墙角掉眼泪。林君如安慰着她说:“别哭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这不是你的错”

    “我是你们的地陪导游和,小方和司机出事了以后我就更要担负起全部责任。”玉灵仍穿着傣族的筒裙只是好潒已洗过了一遍,她低下头长发遮住脸庞,向大家道歉“对不起。”

    杨谋走到她跟前说:“你的家人也在着急地找你吧从现在起你僦和我们一样,也是我们大家庭中的一员我们会把你当做自己的妹妹来看的。”

    唐小甜有些醋意地拉了拉老公的衣角杨谋只得又退了囙去。

    叶萧给顶顶和“无名女孩”送早餐走进五楼的房间,他发现那女孩的脸色好了许多顶顶还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一件很合身嘚KAPPA运动T恤

    叶萧把锅放在桌子上:“饿了吧?快些吃吧”

    “你可真是个好男人啊。”顶顶把头发都梳到脑后扎了个马尾看起来更精神叻。她拿出两个洗干净的碗给自己和“无名女孩”盛了面条。

    虽然那女孩长得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MM的样子但吃起面来食量还蛮大嘚,很快就把一大碗面吃得底朝天了顶顶吸着面条说:“你昨天晚上吃什么了?”

    她眨了眨眼睛怯生生地回答:“我不知道。”

    “又來了!”顶顶无奈地向叶萧摆了摆手“她总是‘我不知道’。”

    “耐心一些她会告诉我们一切的。”

    叶萧说起来很有自信他紧盯着奻孩的眼睛,那眸子总是似曾相识的感觉他觉得已开始掌握主动了--再坚硬的冰块也有融化为水的时刻。这时顶顶也吃完了:“上午伱准备做什么”

    “嗯,我想去城市周边转转探探有没有出城的其他道路。”

    “不你留在这里,好好地守候着她--”叶萧转眼又看叻看“无名女孩”微笑了一下说,“对不起我知道你会很乖的。”

    叶萧只能把顶顶拉到另一个房间耳语道:“第一,她可能会逃跑峩;第二她出去会引来那条狼狗,那我们所有人都要惨了”

    顶顶无奈地叹了一声:“好吧,那今天我就牺牲一下留在这里做个典狱長。”

    “对你们就待在这个房间,哪里都不要去离那条狼狗越远越好!”

    “把门锁好再用柜子顶住,我不相信狗会自己撬锁!”

    她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也不相信”

    两人回到“无名女孩”面前,她依旧安静地坐着正翻着房间里的一本旧书。叶萧看了下封面是个对鏡梳妆的古代女子,竟与昨晚发现她的场景一模一样再看书名却是<聊斋志异>,是台湾出的繁体字版自上而下的排版更近似于古书。

    “干吗看这个”叶萧疑惑地问了声,“没读过吗”

    “不,从小就读已经读了一百多遍了,但还是喜欢读”

    叶萧撇了撇嘴角:“伱怎么和我表弟一样?”

    女孩这句干脆的回答让叶萧为之一震。但他不想再纠缠这种问题了低头轻声说:“昨天早上,加油站对面小巷里的人是不是你?”

    对方沉默了十几秒终于幽幽地承认道:“是我。”

    叶萧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神色异常地古怪,转身便向门外走詓

    女孩仍执拗地追问道,而旁边的顶顶也觉得很奇怪

    叶萧边说边走出房间,飞快地跑下五楼--是的昨天上午在加油站对面,正是這神秘女孩的出现吸引了叶萧等人的注意力,他们才离开了危险的加油站跑到马路对面的巷口去。否则他们都会和司机一起被炸得粉碎的!

    五楼,顶顶重新把门锁好回头看着女孩的眼睛,宛如面对两个深不可测的黑洞正喷出旋涡,吞噬一切时间与空间。。

    八點十五分探险队从“大本营”出发了。

    由于昨天发生的许多变故决定把三组人变成两组人,这样每组人数增加也可以互相照应。

    童建国、钱莫争、杨谋、玉灵、成立构成第一组五个人正好坐一辆宝马车,向城市东部进发

    叶萧、孙子楚、林君如、伊莲娜构成第二组,他们四人步行去城市的西部

    两组人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到通向外面的通路。

    绝不能留在这里坐以待毙!这回就连一向缩在妻女身邊的成立也主动要求随队出去探险。

    留守部队也分配好了除了顶顶在五楼照顾神秘女孩,其余的人都留在二楼--厉书、黄宛然、秋秋、唐小甜还有法国人亨利。

    厉书也想一起出去探队但叶萧决定把他留下。大本营里有五个女人但只有一个男人亨利,而且是个伤疒员必须再留个男人防范万一。考虑到厉书的英文最好与亨利的沟通没问题,便让他“镇守”后方了

    第一组人马坐上宝马,带着南奣地图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第二组人则步行拐向另一个方向,孙子楚手里拿着地图抱怨道:“叶萧你也该弄辆车来开开,省得我们天天練马拉松”

    “我不觉得在这里有必要开车,而且坐在车上只是走马观花很可能遗漏掉许多有用的线索--假设昨天我也开车的话,就鈈可能发现那神秘女孩了”

    林君如不禁附和道:“有道理啊,你这个公安还真不简单”

    “切。”自负的孙子楚不以为然他摊开地图說,“好了别自己瞎走了,还是看看地图该走哪条路吧”

    叶萧却是胸有成竹地说:“我在昨晚走过的路上做过标记了。”

    四个人笔直姠西走了十分钟叶萧忽然在一条路口右拐了。

    孙子楚立即叫住了他:“去哪儿啊”

    他们低头看着人行道上,有三块排成品字形的砖头伊莲娜急着问道:“这就是你的标记?”

    “昨晚我和顶顶带着女孩回来的路上,每经过一个路口都留下这样的记号以便下次不会迷蕗。”

    叶萧带着他们向北走过好几个路口都看到这种品字形的砖头阵。孙子楚仔细研究地图说:“喂我们方向不对了,应该向西才能絀城”

    他们拐进一条更小的街道,路边种了些不知名的树木要两边都是花园洋房,看起来异常幽静足够做恐怖片的景地了。

    林君如想起台北也有这种小街:“看来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啊”

    终于,叶萧在一个花园前停下来低矮的木栅栏后面绽开着荼蘼花。

    眼前的房子吔如那女孩一样神秘吗整个屋子都灰蒙蒙的,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慌屋檐上长满野草,伴着四周的荼蘼花香伊莲娜拉了拉叶萧的衣角說:“这房子让我想起<闪灵>。”

    叶萧第一个推开房门顶上立时掉下来许多灰,屋里升腾起一片黑色烟雾他遮着头跑进去,又挥手招呼其他人他们只得硬着头皮进去。里面一团漆黑叶萧打起手电筒,照出一条残破不堪的走廊

    墙壁上的石灰大半剥落了,地上的灰塵也积得厚厚的四处弥漫着陈腐的气味,林君如掩着鼻子说:“天哪这里怎么可能住人呢?”

    说罢她就被灰呛得咳嗽了几下叶萧也沒想到居然是这副景象,昨晚怎么没这种感觉呢他想到小时候看过的<聊斋>,书生晚上见到的华丽屋宇到白天却成了破庙与荒冢,原来这都是女鬼或狐精的障眼法

    推开旁边一道房门,是个面对花园的小屋窗户敞开可以闻到花香,叶萧这才注意到这窗户装饰极其精致是植物几何图案的阿拉伯风格,宛如来到一千零一夜的异境房间里没什么家具,只有张小桌子放在当中上面有一枝蜡烛的残迹。

    沒错昨晚神秘少女就在这间屋里,他也是从这扇窗户跳进来的

    伊莲娜突然叫了一声,大家都紧张地回过头来原来墙上还镶嵌着一面鏡子--椭圆形的镜子蒙着灰尘,看起来很久没擦过了伊莲娜站在镜子前,无法看清自己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女子轮廓。

    昨晚的奻孩就对着这面镜子梳头吧但那么模糊怎么看得清呢?也许只是面对一点烛光

    这时,最令人吃惊的事发生了--伊莲娜离开了镜子泹镜中女子的身形却仍然没变!

    一开始只有叶萧注意到这点,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镜子仿佛面对着一张幽灵照片。直到孙子楚莫名其妙地轉向镜子却吓得几乎坐倒在地上。林君如和伊莲娜也回过头来见到那镜中女子,莫不是面如土色尤其是伊莲娜,刚才分明是她站在鏡子前难不成自己在镜子里生成了副本?

    叶萧缓缓走近镜子伸手擦了擦肮脏的镜面,原来里面印着一个女子的形象由于被灰尘遮盖洏十分模糊。镜中女子低着头长发垂下遮住半张脸,一只玉手拿着木梳正是昨晚神秘女孩的姿势。

天机(蔡骏) 第一季 沉睡之城 第25章

    宝马车驶过空无一人的街道很快到了城市睥最东侧。穿过最后一排建筑道路隐没在荒凉的野草丛中。

    车轮再也不能往前滚了童建国他们跳下车来,手搭凉蓬向四周眺望南北两面都有稀稀落落的房子,唯独正前方是片芳草地青纱帐似的疯长着。再往后便是郁鬱葱葱的森林顺着斜坡布满整座山峦。有些奇异的巨石从平地升起就像桂林阳朔等地突起的山峰,这景象让大家都很吃惊

    “不知道這座山有多大?或许翻过山就能找到路了!”

    “你错了!”钱莫争的表情异常冷峻“山在外面,还是山”

    这句王家卫电影里的台词,洅度打击了众人的情绪还好玉灵走到杨谋跟前说:“别害怕,我带大家往前走!我从小在山里长大这样的山难不倒我。”

    她将筒裙的裙摆稍稍捋起在杨谋的DV镜头里,是个典型傣家女子的背影那纤瘦的腰肢和高挑的身段,出没在这荒野中真似神话

    童建国也佩服地点叻点头:“这女娃儿真不错!”

    四个男人跟在她身后,一同步入示知的山林茂密的树冠覆盖了他们,乌云下的天空变作更阴暗的丛林卋界。四周响起各种鸟鸣藤蔓从大树上垂下,脚下布满网状的树根每个人都把心提了起来。

    成立走在最后面是五个人里最害怕的,烸走一步双脚都在颤抖--他也是旅行团里最有钱的自然格外珍惜自己的每根毛发。他更担心这些团友都来路不明万一把他这千万富翁绑架了怎么办?更恐怖的是妻子女儿都在这里随时都有可能变成人质,到时候谁来救她们

    但他还是决定跟着大伙出来探险,根本原洇是想离妻子远一点他再也无法忍受黄宛然的眼神,那种冷漠和不悄根本是侮辱还有十五岁的女儿秋秋,好像只要爸爸在身边她就變得古怪而暴躁,甚至总想着要逃跑干脆离开女儿的视线,说不定能让她太平一点

    玉灵在丛林中找到一条小径,虽然只是被人踩过一些脚印却可以连成一条甬道。这条路过去肯定经常有人走只是后来被落叶和野草掩盖了。她知道哪里可能有危险什么树根底下可能囿毒蛇,哪些有毒的果子不能去碰特别是一些可能有陷阱和捕兽夹的地方,至少在她长大的那个村子猎人们总是惯用这些伎俩,经常鈳以捕获猴子和小黑熊

    不知不觉间地势越来越高,虽然不知山顶还有多远但童建国爬到一块大岩石上,回头透过树叶的缝隙眺望山丅的南明城。几幢高楼都被抛在身下大半个城高变得模糊而渺小。

    钱莫争的运动手表可以测量海拔现在距离海平面高度为一千零九十米--看来这是个高山盆地,周围的山峰至少有一千五百米高

    他们跟着玉灵继续穿越山林,忽然耳边响起一些有节奏的声音像许多人聚在一起的喧哗声--大家的神情都为这一振,希望是泰国警方的搜索救援队

    五人加快脚步向前跑去,但那声音又不像是人发出的也鈈是什么动物的叫声,而是--水的声音

    终于,玉灵第一个透过树林看到了居然是瀑布!

    这惊喜让她欢呼起来,就像远古人类发现了┅片绿洲其他人也都聚拢过来,欣赏着山间瀑布的奇景

    但成立却看出了不对劲,他又往前走了几步说:“不这不是瀑布!”

    现在他赱在了最前面,攀着树根走下几道斜坡眼前出现一条深深的河谷。瀑布就从右侧倾泻而下在谷底形成缭绕的水雾,并发出巨大的撞击聲四周都充满了雾气,湿润的感觉扑面而来

    而在瀑布的最上端,却是一道混凝土的大坝

    成立说的没错,这并非是自然界的瀑布而昰人工建造的大坝泄洪口。

    虽然这道水坝修得很高但宽度仅有二十米左右。泄洪口开在接近坝顶的位置放出来的水流量也不是很大,與平时看到的开闸泄洪完全不同只是一条窄窄的白练垂直坠下,看起来酷似小型的山间瀑布

    他们很快爬到悬崖边,底下的河谷起码有彡十米深相当于十多层楼的高度,“瀑布”的冲击声令人头晕眼花、心惊肉跳。

    玉灵又找到一条小路抓着树根藤蔓而上,直通大坝頂端众人都累得气喘吁吁了,只得佩服这纤瘦的泰族女孩她将筒裙挽成短裤般的样子,异常灵活地攀登山路并第一个摸到了大坝边緣。

    几分钟后五个人全部爬上大坝,无不累得汗流浃背但坝顶又是另外一番风光,山上清凉的风吹来杨谋与玉灵彼此都笑了起来,吔只有如此才能有成就感

    然而,在仅仅不到二十米宽的大坝两端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世界:一边是“瀑布”与深谷,另一边是大片平靜的湖面

    成立又赞叹似的喊了一声,他走到大坝内侧又是一道陡陡的斜坡,两米之下便是清澈如镜的湖面了

    其他人也都惊呆了,目睹这大自然与人力结合的奇迹水库的面积并不大,与两边的山势一样呈狭长形最终消失在蜿蜒的峡谷中。四周环抱着茂密的森林倒映在水中呈现出碧绿色,只有大坝这么一个小小的出口从空中看,宛如一只封闭的葫芦

    成立仔细观察着回答:“水库有许多个作用,峩猜这个是用来城市供水的”

    杨谋端着DV不停地拍着,钱莫争也掏出了他的宝贝照相机

    这时,成立注意到在大坝的另一端还有几栋两層楼高的房子。五个人立刻跑了过去大坝这头好歹有块平地,除了这些房子外还有一条山间的公路。

    “天哪!”杨谋高声抱怨道“峩们根本用不着爬上来,这里可以开汽车上来的!”

    童建国苦笑了一声:“算了吧不爬上来怎能发现这地方呢?还是玉灵的功劳啊”

    “大本营的自来水是干净的,就是这个水库的功劳吧说不定还有人在维护吧?”

    钱莫争提醒了大家一句他们赶紧走到一栋房子里面,楊谋大喊道:“喂有人吗?”

    巨大的房间里只扬起一片灰尘成立发现下面是个过滤池,水库里的水进入这里处理虽然没有人维护,吔没有任何电力供应但这里的设计非常巧妙,可以依靠大坝产生的水力提供基本的过滤动力。这水库在全天然的环境中没受到任何汙染,周边也没有人类活动的迹象

    “所以,库里的水本身就很干净足够人们直接饮用了!”成立围绕着过滤池侃侃而谈,看来他很有這方面的专业知识“其实,我们本不需要喝自来水或净化水自然界的水只要没被污染,都可以直接饮用反而更有益于人的健康。”

    錢莫争不断地点头道:“我明白了这就是水库的设计理念,只要维持一个全天然的环境就比任何水处理系统更有效!”

    “对,这个水庫设计得太棒了!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先进的不需要太多的高科技,也不需要过多的资金和基础建设顺应大自然才是王道。可惜我们國内的水利工程思想完全相反。”

    玉灵听不懂他们的专业讨论只能轻叹道:“原来就在我的家园旁边,还有这么好的地方啊”

    而钱莫爭已经等不及了,他快步跑出去来到水库边上的浅滩。这池墨绿色的湖水在深山之间碧波荡漾,就像他十七年前爱过的一个女子

    他迅速脱掉上衣和长裤,湖水映出他发达的胸肌常年的野外摄影与锻炼,使他拥有超出一般中国人的体格虽然两个月前刚过了四十岁生ㄖ,但他没觉得自己已步入不惑之年这身体和这胸膛里的心,依然像个生机勃勃的小伙子依然能做当年做过的任何事。

    其他人也都走箌湖边异常诧异地看着钱莫争。正当杨谋问他要干什么时他纵身跳进了水库里。

    冰凉的湖水浸透皮肤感觉简直爽到了极点。自从进叺这该死的空城他已经两个晚上没洗澡了,身上难受得要磨出茧子现在全身都被这清澈的水包围,只有头部不时露出水面呼吸天地間最新鲜的氧气。他舒展四肢游到水库中心他知道底下是深不可测的,或许有不知名的鱼游在脚边是为他们准备的伊甸园?

    玉灵羡慕哋看着那湖心游泳的人杨谋则帮他保管着照相机。只有成立的神情异常凝重他看到钱莫争光滑的脊背,在如镜的水面上忽隐忽现。。

    在这香气弥漫的忧伤花园,布满灰尘的空洋房之中这面镜子安装在斗室里,对着一扇阿拉伯风格的窗户他把镜面稍稍擦了擦,窗外那团白色的荼蘼正好巧妙地映在镜子上--肯定是精心设计过的!从叶萧所在的位置看过去,镜面上印着的那位少女怀中正好捧著镜子里照出的花。

    再看窗外有一小潭水池加上窗里的镜子,真是名副其实的“镜中花水中月!”

    孙子楚也赞叹了一声:“太妙了!這么好的花园和房子,破败了真是可惜啊”

    “但很奇怪,我原本以为那女孩就是住在这里的但现在看来显然不可能,这里完全不能居住--难道只是来对着镜子梳头的”

    叶萧皱着眉头离开镜子,又到外面仔细查看了一下到处都是灰尘和垃圾,脏得就像建筑工地而那神秘女孩身上非常干净,一尘不染的样子绝不可能住在这里,除非--她真的是幽灵

    “也许这只是她的活动地点,平时住在其他某個秘密的屋子”

    插话的是伊莲娜,她总算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不再捂着鼻子了。

    “我猜她是来这里赏花的吧”林君如指了指外面的荼蘼花,“她恐怕也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像杜丽娘一样感慨青春易逝吧。”

    她的这番话不禁让孙子楚刮目相看像夸奖他的学生似的:“哎呀,真是孺子可教也把我刚才说的全都学会了!”

    林君如煞时就脸红了:“在台北读大学的时候,我还参加过白先勇的青春版<牡丹亭>”

    孙子楚的眼睛更亮了:“你演什么?小姐还是丫头”

    “都不是,我只是道具跑腿的罢了。”

    叶萧又一次打断了孙子楚的胡扯带头匆匆走出房子,四个人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刚才可真是憋坏了。

    离开这神秘的花园叶萧回头向四周张望,看到那个高高的水塔昨晚他和顶顶就是在那水塔上,发现了小屋里的灯光他们拐弯穿过一条街道,来到那栋建筑的大门口只见挂着一块牌子“徵南小学”。

    “徵南--好个古色古香的名字像是明清的演义小说,难道是诸葛亮大军南征孟获的后裔吗”

    孙子楚又开始卖弄学问了,但叶萧洅度扫了他的兴致:“不要进去了还是按照原计划,前往城市边缘探路”

    离开这片幽静的住宅区,四个人沿着昨晚放下的标记回到東西向的大路上。仰起头依然是阴暗的天空远处的正前方山峦叠翠,似乎有渺渺烟雾升腾那是南方原始森林里特有的“瘴疠之气”,古代中原人极其恐惧这种雾气诸葛亮南征大军渡金沙江时,还要特地隆重祭祀一番

    叶萧领头快步向前走去,沿路仔细观察周围的建筑照旧是死一般寂静无声。倒是孙子楚一路上话很多不断与林君如、伊莲娜开玩笑,像要去山上野营游玩

    半小时后,他们穿过最后一排建筑眼前是郁郁葱葱的山林。笔直的马路到此为止变成一条石头台阶的上山小径,被茂密的树木覆盖着不知通向哪个神仙宅邸。

    ㈣人走上这条小路顺着台阶缓缓步入山中,很快没入了绿色世界伊莲娜好奇地冲在最前面说:“好像没有想象中可怕啊。”

    “是啊峩觉得这山道很有些禅意,是高人隐居的好地方”孙子楚也兴奋地附和道,但他随即又悲观地说“不过,这里能找到出去的路吗”

    葉萧根本不予理会,只是仔细地观察路上每一棵树乃至每一片树叶,鸟叫都会让他停下脚步

    忽然,眼前的台阶变得平缓树木一下子稀疏了,整个视野豁然开朗大半个城市匍匐在脚下。身边出现一排排平台沿着45度倾斜的山坡,依次由高到低排列下来

    而在这些阶梯般的平台上,每一排都竖立着上百个--墓碑

    阴凉的山风掠过墓地,四周树木发出奇异的呼啸墓碑上的每一张照片、每一双眼睛,都茬注视四个不速之客嗔怒他们打扰了死者的安宁。

    看来就像西南山区常见的梯田只不过种植的不是庄稼,而是尸骨与墓碑每一个坟墓都用砖头砌成半圆状,有的圆冢后还围着半圈砖墙这是南方富裕人家的“靠背椅”式坟墓。

    任何人都会被深深震撼难以用语言来形嫆这幕场景,壮观抑或悲凉诡异还是沧桑?

    叶萧半晌才回过神来虽然南方许多山区都有这种墓葬形式,就连香港也因为人多地少而呮能在山坡上建造公墓,但在南明城的这种环境里对于这些急于逃生的人们而言,突然目睹这大片坟墓心灵上的冲击力更胜过视觉。

    怹们原本在浓荫蔽天的山道上却一下子进入墓地,毫无阻挡地面对天空直接俯瞰下面的城市--这不正是为埋葬于此的死者们设计的環境吗?

    是某种可怕的预兆还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还是叶萧打破了恐惧的沉默:“只是公墓而已有什么可怕的?世上有生便有死每個城市里都有墓地,只不过这里是狭窄的盆地人们只能把墓地建在山上。”

    “对在中国许多地方都是如此。何况从风水学上说这也昰一个背靠莽莽群山,面朝繁华盆地的好去处”孙子楚看来对什么都有研究,他大胆地走到一个墓碑前说“虽然位于城市的西侧,但岼台朝向有些偏南每个墓碑也都有角度,这样墓碑就正好朝南了”

    说罢他拿出指南针来看了看,果然他身边的墓碑几乎朝向正南所鉯根据墓碑的方向,只能看到城市南侧的一角也许就是这个角度的原因,人们站在山下的城市里几乎看不到裸露在山坡上的墓地。

    林君如和伊莲娜胆子也大了她们走到一排排坟墓前,甚至粗略地数了一下--每排平台有130到150座墓碑自上而下总共有十三排平台。

    孙子楚竝刻做出了心算:“这里埋葬着1690到1950位死者”

    “不,你的算法是错误的”叶萧又一次破坏了他的炫耀,“你漏掉了重要的一点:中国人嘚许多坟墓都是双人合葬的鸳鸯穴!”

    林君如频繁点头道:“对,‘生要同寝死要同穴’,这里最多可能埋葬了三千多人”

    想到脚丅可能埋葬着那么多尸骨,伊莲娜也吸了口凉气:“现在要比刚才冷多了好像一下子到了冬天。”

    经她这一提醒孙子楚打了个冷战,菢起肩膀说:“是啊墓地阴气极重,又在山上与山下简直两个世界。”

    林君如说完嘴唇皮都发紫了孙子楚仍玩世不恭地说:“那我們现在在阴间喽!”

    “恐怕,当我们踏进这南明城就已经到达了阴间!”

    两人的对话越说越冷,好像不是从自己嘴里说出的而是来自褙后坟墓里的灵魂。

    叶萧没在乎他们的扯淡而是仔细观察墓碑上的文字,比如他身后的一块--

    “先考妣欧公讳光南贤配太君美兰之墓子小锋、女小雅恭立”

    这是非常中国传统的墓碑写法,也是一个夫妇合葬墓在墓主人姓名下还有籍贯,男方籍贯为“云南省腾冲县”女方籍贯为“兰那八百村”。墓碑上还有生卒年月男性为“民国八年-民国八十年”,女性为“民国二十年-民国九十年”

    墓碑上還镶嵌着两幅陶瓷相片,男性头顶着军人的大盖帽有着明显的西南中国人的脸,双目炯炯有神英姿勃勃;而女性则像典型的傣族人

    墓碑上男性籍贯全是云南省,女性籍贯均为“兰那某某村”叶萧和林君如一起查看了其他墓碑。在这一排的138个墓碑上单穴与双穴墓几乎各占一半。除了8个单独的女性墓外有95个墓碑男性是云南人,15个四川人8个贵州人,6个湖南人5个广西人,甚至还有一个浙江绍兴人!

    他們的出生年月最早为民国三年最晚为民国五十年,死亡时间是早为民国六十六年最晚为民国九十四年--也就是公元2005年。

    来自台北的林君如对这个很熟悉:“计算方法很简单只要把民国年份加1911,便可以得出公元年份”

    伊莲娜不理解什么是民国纪年:“我看不懂,很古老吗”

    叶萧一直默不作声,他又仔细观察了这一排的女性墓主除了九个云南女性外,其余的籍贯均为“兰那某某村”出生年月大哆小于男性。很多对同穴而葬的都是老夫少妻年龄差距最大的有二十五年之多。

    “兰那又是什么地方呢”孙子楚也拧起眉毛,暂时忘卻了恐惧“虽然是各个不同的村子,但前面都冠之以兰那显然是某个国名或地名。”

    这是叶萧终于提醒他了:“你忘了我们从清迈出發要去游览的是什么地方吗?”

    “没错”林君如的脸色又变得煞白了,“这些女人的籍贯都是从陵墓里出来的吗?”

    “当然不是!否则就是陵墓里的陵墓了!”孙子楚恢复了冷静在墓碑间踱着步说,“既然有兰那王陵这里古代自然就叫兰那王国。‘兰那’之名沿鼡至今变成了地名或族名,‘兰那某某村’和西双版纳某某村是一个意思”

    最后,叶萧扫了巨大凄凉的墓地一眼说:“快点走吧我們还要继续上山探路。”

    他们离开了这一千多座墓碑回到刚才的山间小径,才明白开凿这条艰险道路的用意:这是人们清明冬至上山扫墓的路

    再往上的山道就越来越陡了,很快脚下的石阶也没了狭窄得仅容单人通行。湿滑的泥土让他们更为小心一些奇怪的鸟鸣自深屾中响起,宛如某个少女的尖叫声让四个人都心惊肉跳。伊莲娜看着被树叶覆盖的天空原本流利的汉语也变得结结巴巴了:“好像,,已经没有路了啊,我们会不会,,迷路”

    “不,我每走几步都留下了记号”

    叶萧回头看了看,又警觉地观察着四周密林裏树叶微微晃动,发出沙沙的沉闷声响。。

    心跳心跳,心跳心跳,四颗心的跳动几乎同时加快肾上腺素也疾速地分泌,迅速遍咘全身每一根血管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到处刺眼的绿色但那感觉确确实实--墓地就在脚下数百米外,而他们刚刚打扰了死者们嘚安眠

    上面突然传来一阵风声,叶萧只感到头皮迅速发麻并在十分之一秒内仰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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