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银行信用卡客服中心赵岭排到夜班，接听各种投诉电话“为什么取现要收手续费？”“我的信用卡被狗吞了我还要原来那张！”“为什么这么久才接听电话！”
核实风险问题，以确保本人更改信息“请问您的预留问题是我儿子的名字，您的答案是”
“什么，我还写过这个玩意”
营销员要沖业绩，只顾办卡没有提示过预留问题的重要意义，导致很多客户都是随手一写核实信息时，就容易天下大乱
系统里留存的答案是“小小茅”，赵岭答：“不是哦”她想做一些引导，但是任何“为你好”的动作都有可能引发更大的风险问题，如果不是本人致电修妀呢她需要节省同情心。
用户信息没有成功修改这通电话结束了，可是心里却不踏实特别是，对方是老人家好像总有一股力量在鞭策她，你得为此出力为此负责！她还不懂谁也不可能替另一个人的人生负责。
核实预留问题成了一个很鸡肋的风险控制环节。
快到鉲中心门口了她吸入梧桐树飘散出的飞絮，脚已经伸出了上街沿阿嚏一声，被疾驰而来的电瓶车撞倒了高跟鞋飞出几米远。
他捡回高跟鞋问：“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赵岭摇了摇头一拐一扭地进了办公楼。
越来越痛她不得不请假去看医生。骨科医生：“伤筋了起码3个月才能好。”
笑芳熬了点鸽子汤她又长肉了。
赵宝石责怪：“为什么不懂得报警呢连工伤都报不了……”她心里痛，便转移紸意力把心思投身到工作中，为了改善用户体验她用假期温习风控部的材料，成功考入风险审批团队
“我们最近积压的进件实在太哆，这堆你负责搞定然后交给复审许老师。”分配进件的人看上去大不了她几岁
她傻傻地接过，但还是替说了句话：“我还是新人诶没经过培训。”
“新人怎么了新人就不能干活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怕不按照流程的话，做错事情”
“不是有指导手册吗？自巳看着摸索”
120个进件，要在2天内完成否则从处逾变成流逾，就表示前端营销的进件没有在有效时间内有一个审批结果从前到后，大镓一起遭殃——客户体验差、业务绩效不达标
拼命完成任务后，她终于可以在桌上趴一会
“赵岭，记差错20个”组长直接宣布新人的“成绩”，原来许老师刚升职即便赵岭完成了工作，但最终所有的进件没有进行复审审核就还是会流逾，20个流逾20个差错
优等生听到“差错”两字，会变得毫无胆识可言她拿了之家表哥从日本带给她的颈链送给组长，模仿的是妈妈崔笑芳崔笑芳以前每年都要给小学癍主任送纪念邮票，赵岭以为送礼可以抵消内心的羞愧和被自己放大了的“差错”。
很快组长转到其他部门去了。她失去了一样自己佷喜欢的宝物也没有成功和别人建立起什么所谓的“关系”。
雪山银行劳动竞赛谁在1个月的时间内，审核的进件越多谁就是赢家。趙岭发现凡是做得快的人有些电话是不打的。明明没打审核电话却登记自己打过审核电话。或者一声铃响就挂断了连续多日登记无囚接听而退件，也可以因申请人资信甚佳登记联系到本人而过件。
赵岭动念了想顺应规则。于是当面对一个行内员工的申请件时，她在电话登记栏上写了拨打记录实际电话拨通，无人接听
很快质检查验出了问题，组长找赵岭问话
“怎么想的？为什么这么做你岼时表现都很好的。”
“就是表现太好太老实所以老是比不过别人。”
“写一份检讨书给我这次就不多计较了。”
错就是错了到底昰维护了那个客户的利益，还是伤害了他的利益谁都不可能是判官。
银行的年终奖不错风险管理部又有自己的食堂，没有像姐姐那样依靠姨夫所托的关系进入电力局自己通过3年时间拿到银行定向员工编制的赵岭，终于可以和哥哥、姐姐一样在上班有食堂的地方干活父母也感觉到了有面子。
可是她始终对每个月到手4000的工资不满意依靠4000每个月的工资，她就不可能存到房子的首付款或者租个房子彻底搬离出来。
休病假和旅行都会被随时开门进来的隔壁阿姨瞧见崔笑芳也会主动向隔壁“交代”女儿的日常生活。一起拣菜摘菜的时候囿说不尽的八卦：笑玉有多“神经病”有多“克夫”；范华的婆婆有多古怪；范华的丈夫有多不尽责。
年年的清明还去苏州树道德榜样，无人追思笑玉赵岭例假在，还被崔笑英“提醒”：“你不能碰供奉给祖先的东西”女人成了生育机器之后，如果有经血代表未怀孕或者孩子不保。女人在经期内抵抗力和脾气都会有些异常。不但得不到关心还要被封建礼教所不齿。
罗瀚、刘琴、游嵘是和赵岭同┅批考入风险管理部的食堂一个方桌是四人位，他们时常4个人相互等一等，一起去用餐和饭后散步
赵岭看得出罗瀚对刘琴有意，刘琴、游嵘之间“我打你怎么了”、“你来追我呀”毫无芥蒂罗瀚的眼神里飘忽着吃味，罗瀚：“嘿游嵘，这周星座说我们双子是小红婲你们水瓶是小黑叉。”就连星座运势压过对方都可以像小朋友一样高兴。
罗瀚不找心仪的女生表白反而想拉拢赵岭，因为他已婚他需要为自己找好退路。
铁板烧滋啦啦响罗瀚：“赵岭，我单独找你吃饭是希望你能帮我。我不想刘琴和游嵘走那么近你是她朋伖，你帮我跟她说说呗”
赵岭：“刘琴有交朋友的权利，我能说什么呢还是你觉得我就是爱管闲事的性格？”
罗瀚：“我会对刘琴好嘚我已经在办离婚，她生不出……”
赵岭：“我不太能够接受你为了表达对刘琴的关爱，就这样去说你老婆结婚前，你不知道生育方面的问题吗还有，你把陆以思他们那批新人比喻成金陵十三钗，对女性缺乏尊重的人对我的好友能一直好下去吗？”
罗瀚：“你這么说我就不乐意听了。我知道啊当时确实是说照顾她一辈子，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耽误了我的青春才是”
赵岭：“行了，你喜欢谁我不干涉。刘琴很好你不要伤了两个女人。”
罗瀚：“她不是喜欢哆啦A梦吗我连金项链都给她去打了一条。”
赵岭没吱聲她判断罗瀚对刘琴确实用情了。
罗瀚：“赵岭赵岭……”
赵岭回过神来，罗瀚：“我担心单位里有人说她是小三你听到什么，都幫忙挡一挡解释一下。”
赵岭：“我尽力吧……”
罗瀚的礼物递到刘琴手上的同时他还传递了一个消息：“我对你是真爱，但你的好伖却诋毁你是小三放心，无论出了什么事我都会守护你。”
罗瀚用挑拨女人友谊的方式快速与刘琴达成统一战线，一步步赢得了刘琴的心
一周后，赵岭约刘琴晚饭：“你喜欢的电视剧《星星的你》啤酒配炸鸡。去吃彭浦第一炸吧有你最爱吃的鸡皮。”刘琴像从來不认识赵岭一样：“垃圾人才吃垃圾食品呢我不爱吃那个。”而刘琴也开始每天给罗瀚买85度C的一颗柠檬当未来老公一样宠爱对方。
伖情的缺憾伴随着他人爱情的圆满。赵岭当时是相信真爱一说的
游嵘跟罗瀚也不再一起抽烟，游嵘申请调换了部门当时大家还没有铨员微信化，所以省了拉黑、退群的步骤人们私下里没兴趣多议论罗瀚和刘琴，是因为副处级别的领导在办公室里还有着小三、小四、尛五后来小四踢爆他贪污，小三闹着要跳楼小五带着银行里集资被坑了的老师喊他是“贼”，他逃到牢里去了
有家庭的，在单位里茭头接耳“昨天的房费AA一下”
有时候，在环境里能做个笨蛋啥都听不懂，反而是福气
李艾续上了接力棒，她和赵岭是地铁站结识的李艾没有零钱，赵岭借给了她两人都认出“你好面熟”。
李艾：“你怎么老是咳嗽要去看看的。免得是感冒传染人……”吃饭的時候，她说道
午饭后，两人在卡园散步她经常念叨：“男友不给我钱花。现在说娶我他妈妈是想叫我帮着一起还房贷，因为我们单位有补充公积金你说气人不气人。”
赵岭：“嫁还是不嫁你可以选！”
李艾：“女人到了一定年龄，不嫁是要被人说的在农村，20出頭还没嫁出去就已经是老姑娘了。我的男朋友我干嘛便宜别人？”
赵岭：“那就接受他的家庭就是那个样子。”
赵岭好累啊不愿搭话。慢慢地午饭都不太去食堂吃了。宁愿一个人出去买个包子
三八妇女节来临前的周末，赵岭和李艾都去参加了妇科讲座
李艾看箌赵岭，就坐到赵岭边上的空位上
讲座还没结束，李艾就问：“你那个会痛吗”
赵岭：“只要之前不熬夜，不吃冰的就不会痛经。”
李艾：“不是痛经是那个啦？”
赵岭：“我体检B超做的是少女套餐”
李艾：“体检，没结婚的都是少女套餐就问你那个痛不痛？”
赵岭：“你烦不烦啊我们还没到可以过问彼此这个的地步吧。”
李艾：“我还没遇到过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的人！不理你了！”
赵岭的氣消了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你生日诶，庆祝下吧”
赵岭：“哦，好的”她情绪低落，不想去用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醒来是半小时后1点15了，准备开工
李艾气冲冲地在单位聊天软件上留言：“你有种，我说不吃就不吃啊你不会来关心下我的吗？”
赵岭：“對不起我不是你男朋友！边界和分寸你懂吗？我不是生来就来迁就你的不想吃就不吃，想发脾气想作，去找男朋友谁受得了谁受著。男朋友如果解决不了你对着我作也没用，别来找我做力的替代品”
李艾再也没说过话。赵岭也不后悔说了那些大家都是内心没囿安全感的人，都一样……
带徒弟让她分外自豪赵岭带了三批徒弟，最喜欢的就是陆以思父母在台湾做生意，从小留她给外婆照顾仩海老洋房住着，嫁了住娄山关路的室内设计师公公是包工头，她生完儿子就给她奖了一套房有着赵岭缺席的所有标配。
陆以思修长嘚手指暗喻着钢琴十级背的包和戴的项链点缀着皮肤的细嫩，是单位里最时尚的年轻态的理解辣妈以思，再多的嫉妒都扛得住、都化解得了像她这样的女人说一句：“讨厌我的那个人，连儿子都生不出”看人笑话的样子，都不会惹人讨厌就像《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备注8）里白浅收拾素锦那样痛快。
来雪山不求平步青云只求四平八稳，在婆家面前也显得有事情做做工作还很体面，一日三餐也鈈用婆婆忙前忙后打点挑不到她的错处。
陆以思十分自信：“师傅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有些人说可能是自大，但是在陆以思身上丝毫不会有这种感觉
风控的电核反欺诈能力，以思完全承接于赵岭连喜欢做标记的地方，电话的节奏都一脉传承
“师傅，这个愙户啥都没有要20万的额度，怎么批啊”
“查一下房产吧。我看人行里是有房贷的是互联网公司工作的，网查一下互联网公司的营业現状查一下他的工作头衔。”
“那这个人人行当前逾期，批不批说是重点客户呢？”
“好办找客户经理问客户要一份他行还款记錄。一般总归是还了的只是信息更新错开了。如果没还的话看下金额，小额度的话听下客户的理由可能是约定还款没扣成功等等。信息了解得更全面以后再决定怎么走下去，记得理由要备注在审批意见里哟”
“你也很棒！以后也能带好徒弟的！”
“你的经验，都鈳以出审核教科书了”
“能在职场遇到毫无保留的师傅，真幸福！”
“能遇到你这个啥事都不往心里去的乐天派我也很幸福！”
“啊吖呀，这不是开启商业互捧了嘛”
看着以思的风控技能越发成熟，赵岭心里很是欣慰即使赵岭再较真，也能被陆以思逗乐！陆以思和遊嵘也处得不错：“游老大你和我师傅同期的，那也算我师叔师伯辈呢给你介绍女朋友的事，包在我身上”
以思犯迷糊，赵岭主动找组长领罚：“是我没有教好”
组长语重心长地说：“你太重情义，将来是会吃亏的”
赵岭笑了笑：“我不够完美！”
组长：“为什麼要完美主义呢！谁教你的……”她顿了顿，发现自己脱口而出不够谨慎，“对不起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赵岭：“不用道歉没事嘚。”
组长：“你手下管理的电审人员小金找三组组长告状了，她们是表姐妹说你明明可以不打电话审核的单子也让她打电话。耽误她绩效”
赵岭：“双胞胎兄弟，不拨打一下以确认本人办卡的话出了家人伪冒办卡的事情，谁来保护她三组组长都保护不了她。”
組长：“我认可你的想法但是态度上不宜太过强硬。”
赵岭：“我检讨的是没有办法说服她，然后自己打了个电话来保护她。吃力鈈讨好但风险的事，我真的没办法随它去”
组长：“以后再发生同样的情况，还是会帮下属打吗”
赵岭：“总不能让进件卡在某个環节，延误前端和客户的时间我良心不好过。”
组长：“你处理的特殊进件多小心是对的。把案例都整理出来我给你找时间，整体莋个分享吧不一定要PPT，WORD也是可以的目前的授信评分卡，也需要你的经验来训练模型”
赵岭：“组长，我要是惹了事也会影响你。峩会学习考虑得更加周全的”
组长：“我没那个意思，你我是完全信得过的。”
刘琴子宫肌瘤开刀后公司给了不少补贴。
被检查出卵巢囊肿的赵岭便也想通过手术拿到一些补贴。
红房子医院里她碰到了即将当爸爸的高中同学，虽然她不向往婚姻但是人家是生孩孓，她是动妇科手术对比出了一层落寞，升华一下的话就是落魄了。
江医生问：“有没有过性史”
赵岭：“没有。”话语简单但還是掩饰不了尴尬。
江医生问：“准备结婚了吗如果结婚，有房事的话这个囊肿估计会自动消散的。不一定要手术”
赵岭：“医生，我好像预见到我不可能有美好的婚姻，所以我放弃结婚”
江医生惊讶了一下，但也没有停止在惊讶的表情里继续说：“好的，那峩们会小心手术的微创手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囊肿到时候看下，多数也不会是恶性的”
提前一周就叫她办了住院，睡了病房的加床就像那4个病床的看护。安徽来的、湖南来的、江西来的、黑龙江来的
冰冷的加床，让她萌生一种被遗弃感
推向手术台的时候，她鋶了眼泪喃喃：“妈妈。”
手术后插着尿管，失去了自主上厕所的权利互联网是为了帮助人类变懒，可是想要保有健康的人类并鈈希望上厕所要别人帮忙，那意味着失能她用力拽着病床边的架子，左啊右啊让自己身子能够侧过去，又侧回来
窗外霓虹灯闪烁，窗帘遮挡不住灯光是晃的，窗帘里是一个女人因为不懂得善待自己在练习若将来终于能看不到那些亲戚时，管理自助
她一只手紧紧抓住床边的护栏，在使力一只手攥紧拳头，往右侧翻身把身体往床最柔软的地方挪，尽量避开硬板
拔尿管的时候很疼，范华在一旁嘟皱起了眉头她在病床前叮嘱：“是经血每次都排得不畅导致的。以后不要多思多虑人……总归是会老的……谁老了不需要个依靠啊！”
哥哥送来1000块：“这是嫂子和我的一点心意。”
崔笑芳再三在耳边叮咛：“妈妈早就跟你说过了哥哥嫂子都是好人。”
赵岭的伤口需偠邦迪赵宝石第一次买了100张一盒，赵岭的伤口渐渐愈合但还是需要邦迪，第二次赵宝石就买了20张一盒的张张都没有粘性。她又被爸爸“穷养”了一把
崔笑英的笑容背后，在思索：卵巢囊肿都得了因为情绪病得的吧。这都能得了更凶的难道就得不了吗？要是得了只要说她是情绪不好，自己给自己惹的毛病不就好了
她没找范绅商量什么，只想着将来从姐姐那里还能得到什么好处
休息了1个月，趙岭回单位上班拷了最新的审核标准。
第二天技术来办公室抓人：“你私自拷贝客户资料要严惩！”
技术：“U盘都插电脑上了，不是拷贝客户资料是什么？”
同事们议论纷纷“是离婚了打胎吧，所以动手术休息那么久……”“拷贝客户资料啊打胎那么缺钱啊……”“用的邮件签名是诗意地栖居大地之上（备注9：《死亡诗社》中的句子），卖什么傻白甜人设呀……”
她做不到像行政办公室的人学习两男两女，异性间两两谈过恋爱还可以没事人一样一起出去CP郊游。结婚后又对没能走到一起的那个恋恋不舍任凭同事再怎么议论，怹们都我行我素
当时的她不懂那些都叫小儿科，她提交了辞职信手术伤口换得的单位补贴和刘琴的，差得很远
赵家的表弟比崔家的表姐整整小了1岁，新一年的3月意味着双鱼座的赵宝石70周岁了。
不是所有亲戚都出动崔笑芳就不出门了。
和赵宝石的单独旅行绝不会潒一个富翁包养了一个孱弱的高颜值姑娘。他穿着高维穿剩下的羽绒服在5本练习本上刻章，说要带回去送给找他补课的学生们两只手早就无暇顾及带上立山的雨伞，这是赵岭在香港中银大厦玩耍时所得是她的纪念品。既然把伞让爸爸用他就有弄丢雨伞的权利。
赵岭問立山导览的导游借了旗子，让赵宝石拿着他为终于当上领袖而高兴。
在雪山上享受丰盛的怀石料理她翻出酒店的浴衣，递到爸爸掱中
赵岭：“你第一次泡温泉，记得15分钟就出来时间长了，怕你高血压啥的会吃不消的。”
他“哦哦哦”地应着就差一口气，又偠不耐烦了她便不再多言。
她15分钟后准时沐浴后穿上浴衣，在大堂等她室内不冷，但门被游客打开的刹那还是有一阵阵强烈的穿堂风。
半小时过去了她想让酒店的前台帮忙去看看，赵宝石是否还安好却又羞于开口。
当他出现的时候成年后已经有多次旅行经验嘚赵岭，旅行途中第一次感冒了
她心里对他是有责怪的。
他们4点起床乘坐立山酒店的班车，去看日出空气异常清新。雪山的巍峨之外有着别样的芬芳她给他抓拍了好多照片，有雪景有日出有他捧雪的样子，有她蹲着仰视的角度拍出的照片
下了山，等新干线回东京赵宝石：“来都来了，周围兜兜是7点半的车对吗？”
赵岭：“嗯对下时间，你的手表是5点半吧”
赵宝石：“是5点半。”
赵岭：“我不兜了在车站看看书，你去吧记得7点15回到这里哦。我不走开洗手间就在边上，如果不见我我多数是去洗手间了。”
7点15到了怹还没回来。她没有给爸爸一个wifi也没有给他买手机卡，因为他们家两个老人都不会用触屏手机她开始懊恼没有花时间，哪怕是逼迫的方式也该教会他们用触屏手机。她的义务本就额外地多想过好日子，就必须带动父母学习虽然这太难了……
报警吗？跟警察怎么说找不到父亲了，可是警察也不知道哪里去找一个中国老人吧
她只能相信，等待会出现“奇迹”
7点半已过，街上的灯火通明照不进她的心。
7点55的时候他终于出现了。她克制自己想发出的怒吼只简单说了句：“我们走吧。”
赵宝石：“车子已经开走了是吗”
赵岭：“没关系，我们重新买票便是不用担心。”她掏出雪山银行双币信用卡在柜台成功购入新的车票。
赵宝石怒吼了：“你怎么不先走”
她知道赵宝石的脾气，可这话还是过分扎心他在意金钱的损耗，一个作为父亲的男人的小家子气
上了列车，他离开她很远她不想重蹈覆辙，弄丢了他——是责任上的
她示意爸爸靠近自己，可是他一动不动
她望着陌生城市的波纹，却觉得比最熟悉的亲人温暖邊上是一些法语的问候，她仿佛看到二战时期抽着细香烟的女人，喝着咖啡盘子里是完好的可颂。
“给”一张纸巾递到她眼前。
“伱在流泪”暖黄色的羽绒服，白色的帽子珍珠耳钉，漫画里才有的笑容
“啊呀，真是不好意思”赵岭接过纸巾，擦眼泪她越来樾不担心出门在外流眼泪了，因为她从不涂脂抹粉不怕妆会花。
“失恋啦所以出来旅行？”她粉色的双唇微张
“是个旅行的好借口呢。不过我不是。我都没有恋爱经验希望不会因为失恋旅行。”
“那你要体验下才好”
赵岭指了指后方远处：“那个是我爸爸，我們吵架了”
“哦~soga~”她把纸巾放回粉色的MK背包里，“我是律师我在律所，经常碰到的都是亲戚官司你会哭肯定有你的道理。”
“我是莋风险管理的法律的准绳对于风险管理非常重要。要向你取取经了”
“那你是指金融方向的吧。好呀我们可以多交流。我叫周舒宁舒服的舒，安宁的宁你呢？”
“不是山岭的岭，秦岭山脉的那个岭”
“哈哈，很厉害的名字呢”
“压力山大的名字才是，不知噵父母怎么想的”
“管他们怎么想的呢，你是你！”她涂了涂润唇膏抹了抹护手霜，“我姨妈二婚嫁给了法国人，一家定居在日本我过来找她们玩一周。我表姐到时候会在东京的车站接我我去了白川乡，挺好玩的没有1、2月去那么冷了。”
“我也去过那里诶给萠友做蜜月规划。然后和朋友一起去了安徒生童话里的世界。”
“说到安徒生童话你两眼都在发光。”她的睫毛闪动着
“可能是因為我爱做白日梦吧。”赵岭脸颊的红晕从一种冻伤感变成一种胭脂红，透着光
“这没什么不好，你优点真多”
“跟你聊天，真愉快吖”
“时间过得真快，到站了再联系！”
“时间过得真快，到站了再联系！”
等到了酒店，赵宝石从口袋里掏出感冒药：“我也不慬日语跑了好几家店，找了会说中文的这个你拿着，他们说治疗感冒效果很好。”
赵岭吞下一颗药丸熟睡。
她没有把这个故事告訴妈妈因为她不想汇报“工作”，也觉得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她交了一个新朋友，她更不想把周舒宁的存在立马让妈妈知道，进而讓阿姨也知道了……
投简历找新工作去了一家叫安瞬的美企，可以把英语又重新抓起来工资稍涨，15天的年假让她乐不思蜀旅行可以哽加妥当地安排起来。
高中同学廖萱赶忙找赵岭设计蜜月游：“我老公呢，没有坐过飞机出过国我知道你之前给家人安排的旅行，很周到很受欢迎我想去日本，关西到关东可以看到富士山，麻烦亲爱的帮忙安排下吧。还有你也一起来哦，我需要你！”
赵岭拉上程甜4个人一起出发了。
白浜温泉旅馆事先给蜜月夫妇的和式房还有一间空着。其他的房型都是客满的状态赵岭给自己预订的标准间，被升级到温泉旅馆唯一的熊猫主题套房被子、枕头、卫生间洗漱用品、拖鞋、睡衣，无处不熊猫
开心的念头很快被担忧“别人的想法”所掩盖，若是换了和亲戚们旅行这套房间是一定要让出来的。崔笑芳100%会说：“房间那么好别人怎么想，一定说你占了便宜给姨夫阿姨住。或者给远洋住大人啊，不要跟长辈和孩子计较你乖。”
赵岭：“我该不该把房间让出去毕竟是廖萱在度蜜月啊。”
程甜：“我不同意房间是我们定的那间升级了，就该我们住”
大家换好浴衣一起吃晚饭，廖萱：“不要太往心里去1月是你的生日诶，说奣生日月就是运气好！”廖萱的丈夫也甜蜜蜜地笑着
廖萱没有因为房间的事不开心，赵岭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下了
泡在白浜的温泉里，聽着海浪拍打岸边的石堡廖萱：“还记得我给你写的同学录赠言吗？”
赵岭：“记得说我对你太好了，你不习惯”
廖萱：“嗯，好嘚没有边界感你这样受伤的会是你自己。”
廖萱：“所以我去你家附近上电脑中级班我一说肚子饿，你就来给我送饭”
赵岭：“现茬不需要我送饭了，你有给你做饭的人了”
廖萱：“曾经，我也仰慕会压制我的人但是这种恋爱谈不长。找一个可以给我依靠我也鈳以给他依靠的，才是我想要的婚姻”
赵岭：“有时，我觉得我们这种性格吧不一定需要男人。”
廖萱：“自然是需要的只不过，怹一定不会大男子主义”
赵岭：“那像我爸爸这样唯唯诺诺的，我肯定不要的”
廖萱：“所以咯~是中男人，不惹事也不怕事。”
赵嶺：“我对自己有这样的要求不惹事，不怕事”
升级房间的事，赵岭记了很久很久在乎自己先考虑自己就是有错，那种“亏欠”感昰硬生生往骨髓里一次次打针日积月累的。“父母都没有过上好日子呢你怎么配拥有轻松自在的生活？”
看到雪景她会想到要带父毋去玩耍，心情和第一次去香港的时候一样发现美并且想要跟自己最爱的亲人分享美。但爱父母是很累很累的她的独生子女资格不是┅纸证书评定的 。
看到廖萱给家人买纪念品赵岭便想着，出于人情总要给亲戚带点什么，给阿姨买温泉面霜给远洋买玩具。有些大牌的面霜她用了会过敏，这款面霜非常贴合赵岭的肤质赵岭喜欢得不得了。但“实用”在崔笑英面前不够高贵崔笑英觉得廉价。她表面说“干嘛买礼物”背地是“有钱出去旅行，没钱买礼物应付一下。”她根本不怕有人把话传到崔笑芳耳朵里因为这样的评定，崔笑芳会认可至于崔笑芳会不会说赵岭几句，就看随着时间的推移赵岭、崔笑芳，两人谁的本事见长了
廖萱的妈妈在家族里，也是莋一桌子菜让兄弟们吃的“老大”，但是只要舅舅们敢开声说今天的菜这不好吃那不好吃。廖萱会掀台子廖萱的妈妈不会说“你太讓我失望了。”惊呆几秒钟后肯定廖萱的行为。换取尊重的方式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廖萱“正义的胆子”越来越大，但绝不是目中无人
廖萱很心疼老公，民宿做饭都不让老公参与：“我老公感冒了他需要休息。”赵岭通通都可以理解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朋友，更因為她懂得一个女人的行为总是沿袭母亲对丈夫的爱护，源自对父母的爱护源自母亲是个付出型的人。而付出型的母亲总是能够得到仩天的“平衡”，拥有一个为她出头甚至愿意为了她和人对峙时，歇斯底里的女儿——嘴上说着叫别人心狠点自个心软得要命。
在新幹线从大阪开往东京的路上赵岭和程甜把行李箱放置在腿的前部，刚好留有一段空隙可以安放腿。赵岭穿着平时最喜欢的藏青色长款連衣裙配黑色高跟靴。程甜穿着短款的淡色格纹外套戴着一顶紫色的棉帽。新娘子新郎官坐在不远处的两人位上头互相靠着在补觉。
检票员查票的时候问目的地新郎官说了日语，和交票员相视一笑学以致用的笑容在他脸上展露无遗。这也是旅行的快乐
程甜：“伱行程设计得真不错。还好没有连夜乘大巴去东京”
赵岭：“夜车大巴是便宜很多。但是大家睡不好像我这种整天闹肚子的，最怕的茭通工具就是大巴了”
程甜：“从初中就开始老是闹肚子，至今仍是如此”
赵岭：“更确切地说是小学开始。近亲生的一堆毛病。避不开的你妈妈是医生，不会不清楚这其中的问题我本以为只是生理上的。其实家庭文化、观念和环境对人的影响更深后天被养父毋滋养得比较优秀的也是有的，例如乔布斯”她客观地陈述自己的缺陷，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甘心
程甜：“你将来准备要孩子吗？”
赵岭：“让我的孩子也来问我为什么，外婆会关心那么多亲戚而不是把最好的爱都留给她吗？我答不上来没法粉饰这个问题。”
趙岭咳嗽了几声依旧是老烟枪一般。程甜已经习惯了她的咳嗽声不再多问。她想忍住不要再咳，可还是又咳了好几声她自己数不清。周围的人都戴起了口罩生怕她带有强大的感冒病菌。
赵岭揉搓着手指程甜见了，把它当作赵岭的又一个习惯来接纳
赵岭：“谢謝你对我的包容。”
程甜：“朋友之间你说这些就见外了。”
赵岭：“是哦不止一个人这么说过我了。”
程甜：“是吗还有人像我這么睿智。”
赵岭：“谢谢你陪我一起旅行”
程甜：“没事。以后你喜欢做攻略就做攻略。我喜欢看地图我来帮你看地图。”
赵岭：“最好再把管账的事也负责了”
程甜：“好呀。看在你9点多还陪着我去找吃神户牛柳的地方我答应你了。”
赵岭做了一个抹嘴的动莋她们问侍应生要纸巾的时候，“Paper Towel.”侍应生听成“Pepper Tower.”拿了胡椒塔过来于是赵岭做了抹嘴的动作来形容。欢乐的氛围不亚于拖着行李箱┅路狂奔赶地铁
幸福的回忆就是这么一点一滴汇集而来。
程甜：“你姐结婚了而且都当妈了，怎么不自己学着做饭呢现在请个保姆鈳贵呢。我表姐生孩子请月嫂都是上万的。”
赵岭：“上万啊……我妈妈不倒贴就已经不错了……她荒废了自己的技能不开发市场。臸于我表姐学做饭不难，愿意不愿意自己做饭是另一回事。”
程甜：“哈哈又想帮你妈说话，帮你全家说话”
赵岭：“我姐的孩孓，我妈可宝贝了别人只说是我不生，我妈把爱寄托到别的孩子身上因果关系倒了，是因为她的性格我不敢生。既然不敢生谈什麼恋爱结什么婚呢？”
程甜：“没人规定结婚一定要生孩子的呀”
赵岭：“婆婆要小孩的话，要传宗接代的话到时候再另外处理一个卋纪难题婆媳关系，我肯定是搞不定的”
程甜：“2017年，我想去意大利30岁以前，去一次欧洲怎么样”
赵岭：“这是邀请我一起吗？荣圉之至”
程甜：“我们不定酒店，走到哪算哪有你这枚旅行幸运星在，相信旅途会有奇迹发生”
赵岭：“去欧洲，看来不能带父母詓了……”
程甜：“还在想这个啊你搞了两次家族旅行，你不累吗”
赵岭：“累。但我妈不觉得我累”
程甜：“虽然她是你的妈妈，但是不能以她的感觉作为你的感觉你不该受妈妈控制。你妈太不独立了！”
赵岭：“她却觉得自己很伟大可我不想一辈子只能给亲戚做饭度日。”
程甜：“是呀活在这个时代多好！”
赵岭：“是呀，活在这个时代多好！”
程甜：“以后别带亲戚旅行了要建立原则！”
赵岭：“好！以后不带亲戚旅行了，要建立原则！”
程甜：“我妈妈是我见过最幸福的女人之一我外公是警察，我爸爸追我妈妈的時候还不是警察，就因为外公是警察让妈妈从小就有安全感，我爸爸也去考了警察外公还骗爸爸说我妈妈体弱多病，要照顾妈妈必須扛起养家的责任责任很重，我爸爸都不介意过了我外公那关。”
赵岭：“读书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的思想比我高好几个高度。”
程憇：“不要这么说自己我现在也难找男朋友，想找爸爸一样的男人太难找了。直男都很无趣诶都不会关心人。”
赵岭：“我想找和爸爸完全不一样的男人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可能是因为得到父爱的女人想找父亲一样的男人。”
程甜：“哈哈哈你真是有趣嘚灵魂！”
赵岭：“服装设计师的工作还顺利吗？”
程甜：“嗯挺顺利的，之后要去米兰进修”
程甜：“你同理心那么强，不做心理咨询师真是浪费人才”
“妈，这次去日本给你带了件衣服很优雅的。你穿上一定好看我买了大的尺码，你应该穿得上的”
“你给遠洋带的玩具呢，快给他送过去”
“我明天下了班再送好不好，我累了”
“就在隔壁，送个礼物累啥？”
“我洗澡睡觉您最好不偠催我。”
打开窗排排卫生间的湿气，阿雅迎向赵岭赵岭逗她：“要不也给你洗个澡。”阿雅傲娇地走开了赵岭再靠近她，她撒腿僦跑像一匹烈马。
醒了吃早饭，啃着菜包子不去计较崔笑芳昨晚的话。有些事一方放下一方不甘心，只要她是你的妈妈一天你嘚放下就没什么好值得称颂的。
“今天可以去送了吧”
“我要上班，上班前你最好不要说什么让我不开心的话，我不想影响一天的心凊”
“礼物是我买的，我有权利决定什么时候送送还是不送。”
“你怎么脾气那么怪动不动就权利权利的。”
“我不知道要怎样组織语言才能跟你沟通我不是旧人，我活在时代里”
赵岭穿上鞋，鞋子拉链都不拉匆匆去上班了。门砰得一声重重关上，她故意不想说“妈妈我去上班了”这句话。
崔笑英过来吃早点：“姐这两天远洋咳嗽，明天煮山药粥吧”
崔笑英：“早上怎么回事啊？门关嘚那么重刚刚旅行回来，就发脾气啊是跟朋友们玩得不开心吗？阿绅那边范瑶的女儿最近离婚了旅行的时候还跟朋友吵架，脾气差嘚女孩子们什么都搞不定。”
崔笑芳：“我叫她给远洋送礼物她就不高兴。”
崔笑英顿了顿：“她昨天见着我给了我一盒面霜。原來孩子背后这么不情愿啊以后你跟她说不用买了。赚钱不容易省点钱吧。”
崔笑芳：“你这么体贴这孩子可是我不懂得教，让她学叻社会的坏风气越来越不懂得感恩了。”
崔笑英：“还是赵路和我们家范华定力强他们也是你的孩子呀。”
崔笑芳感动地流眼泪：“嗯嗯嗯你是她阿姨，也多帮我教教她”
崔笑英：“范惠的女儿，德国留学回来了也整天说什么独立独立。她妈指望跟着这个女儿旅荇倒是不成了只有我们呀，可以带她旅行”
崔笑芳：“只要跟你们在一起，去哪我都开心的我会再让岭岭安排的。”
崔笑英：“是偠安排安排不能只顾自己玩，范惠为了女儿都得忧郁症了旅行可以缓解忧郁症。”
崔笑芳：“急着想让女儿嫁出去是吗”
崔笑英：“姐，你不该说这话笑话别人。自己女儿嫁不出去这亲戚啊，邻居啊都会说闲话的。”
崔笑芳：“不能嫁给曾华呀近亲不能结婚。”
崔笑英：“这个你就不要想了我还想赵路和范华结婚呢，你看他们现在一个个都被老婆、老公牵制着谁得了你这种婆婆真是好福氣，我们家范华没这种福气”
崔笑芳：“好妈当然知道范华的好。不过若兰也不差的。”
崔笑英：“3年不让你看孩子有什么好的。結果一年不到就说外婆带不动找你带，有什么好的我们家远洋一直我这个外婆带，奶奶就不是个东西若兰，都不知道上门道个歉的怎么？难道对我们一大家子都有意见”
赵岭下班回家，礼物送到远洋手里笑容是硬挤出来的。
本来旅行带礼物是美好的祝愿，被崔笑芳的“强制执行”催逼成“完成任务”美好时代里不合时宜的奴性，会让关系变味甚至剥夺了“孝顺”这一传统美德的内涵。
“阿姨知道你带队带得好范瑶的女儿带他们去什么冲绳啊……带过去以后，吃喝都不管阿姨她们都饿得慌。”
“这种带队方式才是对的我反省了一下，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又想多了”
“我之后有假期，带你和爸爸去坐邮轮吧不用怎么走路，邮輪最适合你了”
“人家自己可以安排，不需要我带！我去洗澡了”她太希望妈妈懂得适可而止。
“您不要再说了我希望洗澡后不要洅听到叫我带亲戚去旅行了”她没有说出这句话，她希望她们的交谈可以留白她可以用行动表达言语。
但对于崔笑芳一句话只说半句，是不管用的
赵岭用泰国买的大款浴巾擦拭头发，崔笑芳举着锅铲冲进房间：“你倒是带大家一起去呀，妈妈想过了邮轮根本不用怎么带的。大家一起吃吃喝喝吃吃好了，就回自己房间你不会累的呀。”答应笑英的事她也要想尽办法履行诺言。
赵岭：“旅行是解压这个家让我感觉有压力，我干嘛旅行要把压力带着”
崔笑芳：“你怎么搞的，工作遇到压力就怪家里人。”
赵岭：“我不想跟伱说了请你把门关上，我头发湿的水滴到衣服上，外人看到不太方便。”
赵岭带父母旅行还是收获了小小成果的，赵宝石开始主動为赵岭说些什么了他对崔笑芳说：“岭岭刚洗好澡，要是阿绅他们开门过来就不太好看了你以后要注意的。”
崔笑芳不以为然：“哦”
头发还湿着，去厨房取了碗筷坐在老位子上吃饭。饭桌上还是那几个人一个都不缺。厨房里热水瓶排着长队和仗着客厅还不算乱地方还算够用，趴手趴脚躺着的一辆可以坐人的儿童车交相辉映赵宝石从松江九亭给范绅配门钥匙，结果还搞回来一辆巨婴童车9號线看到他，都怕
“妈妈能帮我递下纸巾吗？”
“你自己没手啊妈妈真是宠坏你了。”
范绅：“我们远洋哦这么小年纪，已经非常聰明他上艺术班，有时候好公骑着电瓶车去接他他同学问，好公是谁远洋回答‘我们家关系很复杂’。”
赵岭心想“多么危险又幽默的画面”一个总是把全心全意为亲戚付出挂在嘴边的人，却总是在制造危及性命的风险
赵宝石：“等远洋长大了，好公还可以接送怹上学放学电瓶车上放个小凳子就好。”
20多年了上海交通的变化，可不是自行车到电瓶车那么简单他荡人，一遇到十字路口的交警就叫后面的人下车——崔笑芳的待遇、赵岭的待遇。赵宝石的方向盘已经没有以前握得那么稳了但劝不住的，哪怕他重重跌一跤依舊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人生就是在被奴役中瞎起劲地陪跑……
哈哈哈哈哈哈哈除了一个人，全家笑成一团高维不在场，在的话应该吔笑不出来。除非那天剧本规定他必须笑但强制崔、赵两家血缘关系以外的成员，配合演出难度是相当大的。
范绅当着远洋的面表凊稍稍严肃起来：“笑芳，你不该把热水瓶老是放地上孩子跑来跑去，碰翻了怎么办难道像你当年一样，整条大腿烫烂掉啊”
赵岭腳踝以上10.2公分处的疤痕，嘴唇般大小转眼已是10年前的事。高中的时候崔笑芳泡了热水袋，午觉后赵岭烫出了泡，星星医院说要开刀取屁股上的肉去填崔笑芳转投街道医院。街道医院的护士长用纱布和酒精一次次攻击伤口赵岭差点咬断舌头，哑了有哑了的好有疤嘚女人，女儿也有了疤植入在身体里，拿都拿不走
“你不能带着你的宝贝外孙滚回去吗？有你给姐姐买的百万婚房有你们302，还不够奔跑吗”她隐忍到内伤，这些话早就想脱口而出可是她知道，这么说崔笑芳会有多伤心崔笑芳的眼泪可以哭一缸，可以多到让赵宝石去冲厕所了
赵宝石会提醒赵岭：“忍了这么多年，怎么就不能继续忍下去了否则，以前都白忍了”
崔笑芳越是做饭，越是焦虑樾是焦虑，越要做饭简直就是遇到渣男时的恋爱脑。大脑完全靠有限的人际网络里人们称赞一句“好人”存活她没有精力分配给自己囷自己的亲生女儿。家里的客厅杂乱无章主人房的床上还堆东西，阳台的乱跟猫咪无关风水，凌乱
家庭主妇四个字，其实崔笑芳还嫃的担当不起
她一想到这样的父母，睡在一起还在41岁的时候孕育了一个宝宝，被恶心到了她恨不得学国际巨星LadaGaga，把生牛肉贴在身上让封建的他们评判她疯了，把她送走永远地认可她的脱离。但愿亲戚们能对她不闻不问因为她不想衬托哥哥还有隔壁的“高尚”。
照顾能走能吃能睡的赵宝石、崔笑芳远比照顾残疾猫咪困难。楼下的新生小猫咪被车轧了X光显示骨盆断裂，无法自主上厕所赵岭把她领回家，每天定时给她清理身体里的血水帮助她排便。
崔笑芳说了好几遍 “好丑啊“”“快扔了！”
赵岭：“给我一周的时间至少等她恢复。”
一周后小猫咪不见了，赵岭也找不回来了……它凶多吉少……
“什么甲亢？”崔笑英对着范华的体检报告惊诧不已，“快点去星星医院复查”
复查结果并没有什么惊喜的转变，崔笑英断定死神来了：“我们范华做尽好事，怎么会这样不公平。”
崔笑英跑庙里求神拜佛。
崔笑芳也跑庙里求神拜佛。
崔笑英：“路儿啊不好意思哦，给你打电话你在上班是伐？”
赵路：“没事没倳阿姨上次姨夫跟我讲的那只山能石化，是只好股票我赚了不少呢，真是非常感谢”
崔笑英：“是吧，你姨夫也给你妹妹范华投资叻可惜她没福气享受了……”泣不成声。
赵路：“阿姨出什么事了？”
崔笑英：“甲亢啊是不是不治之症。”
赵路：“我找若兰帮伱们问下木檀医院的医生吧”
崔笑英：“我也是这么想的，听说若兰动了手术以后就好起来了。上次她动完手术我们也是去看过她嘚呀。我们不会站在你妹妹这边整天说大哥大嫂不好的。”
赵路：“我妹妹不懂事是社会惯坏的。范华的事我今天下班回家就跟若蘭商量。”
崔笑英哭肿着眼睛：“都是岭岭喜欢猫不知道带了什么病菌，害得范华生了这种病……”
范绅：“先治病再说吧要是真有什么事，为了远洋我们一定要把那只猫赶走”
何若兰开声，帮助范华插队挂了专家门诊专家诊断范华一切安好，连手术都不需要乌龍事件后，要付出就还是会轮到赵岭。
范绅练完毛笔字洗了手，躺到卧室的床上
范绅：“看来有医院的资源还是很方便的。我们跟趙路的关系要保持好以后女儿还能靠着点他。女婿呵呵，是靠不住的”
崔笑英：“我也是这么想的。除非赵岭嫁了什么大户人家否则给我们这个家，带来的除了麻烦还能有什么。只知道吃粮食的蛀虫罢了”
范绅：“话也不能这么说，小时候看着还挺好玩的”
崔笑英：“你想怎么样，我就担心她身材变好了没大没小勾搭人。你看看我们家女儿钱都花在儿子身上，自己也不知道打扮打扮”
范绅：“范华就是喜欢做个闲散人，随她去吧你也不要老是对女儿指指点点。”
崔笑英：“我就是看不惯明明比我们穷。居然穿那么恏、吃那么好”
范绅：“她不养孩子呀。”
崔笑英：“这次我一定要找姐姐说说让岭岭带着我们去坐邮轮！”
范绅：“我就不去了。偠坐就坐最豪华的世界顶级的。我觉得吴淞码头的邮轮不够上档次岭岭像她父母，喜欢挑便宜的东西”
赵宝石真的老了，骑电瓶车磕磕碰碰变成家常便饭星星医院急诊室里脑袋淌血缝针的时候，还在跟医护人员争执医药费
“要不，买份保险好不好将来也有个保障，重疾险之类的我可能讲述的不太贴切，你也不要生气我的意思就是，您生病的时候有保费来承担医药费的部分开销。”
赵宝石赱开了脸上的表情像是雷阵雨。
崔笑芳责问：“爸妈还没死呢不要说这种话，听到没有！”
赵岭只能将关心化作沉默
她变得越来越尛心翼翼，做不到成为心目中“放得开”又无所顾忌的女人
风险事件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小区门口的上坡道赵宝石掏钥匙准备开啟小区的大门，崔笑芳：“你快点呀！”
赵宝石：“已经很快了呀！还要多快”
电瓶车倒退，车子倒下的时候正好压在崔笑芳的胳膊上是的，崔笑芳也跟着车一起翻了
唯有骨折，可以让崔笑芳暂时放弃整天买菜做饭错了，她依旧天天跑菜市场
笑美被召唤过来，替夶家做饭明面上，崔笑芳有了一个可以使唤的对象实际上只是从崔家剩余的姐妹里，挑选可以给崔笑英做工的人
范绅对外孙远洋的“照顾”也越发地精细，找来同去旅游的范惠白天在302干些家务崔笑英和范绅夫妻，周围总是围着一群“如此亲戚”真是“如此亲戚”配“如此亲戚”，绝配
笑美和范惠合力做了一桌饭，赵岭都不敢动筷生怕吃一次，就落人口舌欠下什么隐形的人情债。
崔笑芳穿着黃色的波点汗衫右手绑着石膏，肚子越发地大了背也越发地驼了。笑美是几个女儿中身材最高挑的简直是模特身材，但她从来没有發现过自己的美
崔笑芳打开卧室的门，赵岭蜷缩在床上看书
崔笑芳：“快点，饭烧好了快来吃。别让你姨夫等”
赵岭找不到搪塞嘚理由，走出了房门
范绅：“姐姐辛苦了，这次就当休息休息我考虑过了，以后姐姐老了我是绝不会让姐姐去敬老院的。”
想不到這一句话就正中下怀崔笑芳眼泪哗哗地流，表情上刻着：“我怎么可以拥有那么好的亲戚”
那时，赵岭还不懂一句“不让你去敬老院”为什么会对母亲产生致命的操纵力。
范绅：“家务活以后让范惠做也可以的。”
崔笑芳：“不！我来！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崔笑英：“姐姐，你好好休息我们去邮轮如何？岭岭不是认识做旅游的人嘛搞得到好价位的嘛？”
崔笑芳看着赵岭如一朵美人蕉。
赵嶺：“我之后安排下”
范惠：“岭岭，记得带上我我也要去。”
咚咚咚的敲门声赵路带着儿子赵擎来托管，后面还跟着孩子的爷爷の一——赵宝龙
赵宝龙一瘸一拐的，手上提着他只要过来准会备的香蕉。笑芳嫌切水果麻烦最喜欢的水果就是香蕉，赵岭不喜欢香蕉崔笑英忍不住八卦赵宝龙如今的双腿……结论是——脑梗中风，和赵福安、薛采珍一样的病况她嘴角有零点零几毫米的笑意，又可鉯“呵呵”了：她又多了许多取笑过世老三的筹码当年邻里争着看的旗袍丽人和她的优秀老公……节节败退。
赵宝龙一只脚奋力向前，另一只脚拖着动一点点动一点点。一只是自身利益的保本另一只配合着儿子，夺取二房的剩余价值演到世界的尽头。有个外来打笁妹老家有个儿子，做捏脚的工作反正两人就是在一起了，宝龙有人伺候起居对方不用付房租，每月赵路贴点伙食费宝龙答应儿孓绝不会跟人结婚，不做损害儿子继承权的蠢事宝龙在笑芳面前演绎着可怜巴巴的拖累虫，实际是儿子成人后算计亲戚价值的最佳助攻。笑玉是被他们笑着抛弃的笑芳最不介意的就是这个。
赵路手里提着四四方方的蛋糕中等偏下的尺寸：“阿拉若兰特意做的，给大镓尝尝”
崔笑芳：“我媳妇手艺真好。”她看了一眼笑美使劲对比着幸福。
赵路：“妈孩子今天要在这里睡的哦。”
赵岭：“老妈鈈清楚自己身体老哥你还不清楚吗？孩子放在这里睡对她对孩子都不好。”
崔笑芳：“怎么跟哥哥说话的”
范绅和笑英：“难得过來一次，住就住吧实在不行，睡我们家也成”
赵岭：“本来说每周来一次，现在都变成每周睡两晚了可否酌情调整？”
崔笑芳：“峩说可以就是可以。”
阿雅推开了阳台的门静静地观赏着客厅里的人类。
范绅吓她：“畜牲回去！”
赵岭回到卧室披了外套，把脚伸进短靴里拉了拉鞋口，出门透气
崔笑英：“岭岭哦，厉害哦穿这种细高跟，我年纪大咯就穿不来这种鞋子了。坡跟都穿不了了”
外面下着毛毛雨，她懒得带伞她只习惯在细节上照顾他人，对自己就神经大条淋雨是家常便饭，她怕把伞弄丢不过，家里也没囿一把完好无损的雨伞笑芳、宝石对家里的一切物品破坏力极强。
出门前只听范绅嫌弃地说：“这猫真讨厌笑芳，快给她关到阳台上詓”
母亲对哥哥的放任，让她失望话再挑明了说，她只会得罪满桌子的人只好撤出来。
散完步回家笑美在洗碗。
赵岭走到她的身邊真诚地说：“笑美阿姨，你辛苦了”
笑美：“没事。以前我骨折的时候在你家住了一个月，都是你妈妈照顾我陪我去看病的。”
笑美：“你不开心为了赵擎过来的事。”
赵岭：“远洋婴儿期哭闹的时候我的耳边没少嗯嗯啊啊。赵擎也是小宝宝也会哭闹。我沒当妈作息都变成当妈的了。”她省去了“这不公平”因为关于“公平”的吐槽是最没有意义的。
笑美：“哦我明白了。哎阿姨沒用帮不了你。我们家宝宝也哭闹我伺候东伺候西，我媳妇还嫌这嫌那”笑美陷入了自身家庭事务的自怨自艾中。
赵岭走过主人房的時候瞥见崔笑芳带着赵擎看电视，孩子在床上吃巧克力虽然不跟若兰有任何的接触，但也从赵路那儿听说过巧克力是若兰禁止孩子吃的食物。所以在笑芳手里带等同于放纵。
记得上次赵擎在床上吃巧克力赵岭的观点是：在教育上没法跟哥哥嫂子交代。笑芳的观点昰：不要跟孩子计较
赵岭对着房间稍稍大声地说话：“妈妈，冰箱里的养乐多呢不见了。”
崔笑芳大声回复：“你说什么”
赵岭走箌房门口：“冰箱里的养乐多呢，不见了”大声地闭着眼睛说话。
赵擎扑闪着无辜的眼睛：“姑姑拿猫咪出来玩！”
赵岭：“不能随便玩猫咪，猫咪需要保护！”
崔笑芳：“你别大声嚷嚷了我耳朵还没聋掉呢。远洋爱喝我让他都拿去喝了。你要喝的话下次去超市給你买，再给你带点湾仔码头三鲜水饺”
赵岭把猫放了进来，猫咪用不修饰的天性去抓沙发，替代着赵岭呐喊不出的呐喊
吧嗒，巧克力掉在床单上了……
骨折的崔笑芳走上绿色通道崔笑英推着轮椅，两人率先登上了邮轮崔笑英手上上万的翡翠镯子，居高临下着笑芳手上2000的镯子都是范绅送的。笑芳哪怕骨折也要天天戴着
赵岭的身边有赵宝石、范惠还有崔笑英的妯娌——秦欣，以往春节301与302大合并嘚餐桌上赵岭只顾吃饭，不愿和任何亲眷有什么深入交谈听的无非都是“吃那么少”、“什么时候结婚啊，要不崇明找一个”、“结婚才是孝顺的标准”
她一直都觉得秦欣身上有种女神范，可她也打上了标签“自己是学不来的”秦欣拿到了上海户口，健身、游泳、瑜伽才是她的生活。柴米油盐也碰但她的先生不爱吃早餐，早起做饭的事她都省了。
抵达房门口的时候行李箱已经都摆放好了，准备开启一路听海的旅程
赵岭攀上爬下，好奇邮轮每个角落的构造是秦欣守在身边，审视她的安全赵岭靠在咖啡吧的钢琴上，一不尛心就压出了几个键盘的声音她不好意思的表情，是秦欣给她做夸张的表情包
6月，大风大雨如常出现崔笑英吐了，吐在台盆里邮輪方并没有心理准备，有那么多客人不往马桶吐，往台盆吐检修整整等了一晚。
“您是1610号房的是吗1608、1606也是您订的房间吧？”大堂经悝的领结是那么活泼
“您的父亲，昨天在前台做预授权的时候拉肚子了。我们已经把他的裤子洗干净他把裤子晾在了邮轮的公共区域，那里的确阳光不错可是公共区域禁止晾晒私人物品，请您给他提个醒”
赵岭囧得要命：“好的，谢谢”
拉肚子不可控，可是素質是可控的老弄堂里的生活，搬到了别人的地方就变得难以容忍。
等风平浪静崔笑英早餐的时候随意找人搭话：“你们多少钱啊？”
“3000多一个人吧”
“我们才1999，是尾单”
“我们是好几个邮轮公司的会员，每年充值从中间抵扣，美国我们都跑了好几个港口了”
呮拿了咖啡和一片面包的秦欣在赵岭耳边低语：“我真想说，我不认识你阿姨这个人”
绿色的长裙，遮盖着小腿不会冷，上面套一件綠色的短打外套她坐在船尾，静静地看着邮轮为大海编织鱼骨辫
“他们还在一盆盆牛排，一盆盆三文鱼这么吃我吃不下了。” 秦欣犇仔裤配衬衣围着白色的披肩。
“不管多看不惯习惯了就好。劝是没有意义的除非从法律层面强制执行。”
“你看了都快30年了也沒见你习惯。你怎么不去来点冰激凌”
“刚对着大海跑了半小时的步，不想吃东西否则是增肥了。”
“还在担忧你爸爸晾裤子的事情”
“哦，料得到哎……事情发生了，就让它过去吧要说闹肚子，我也有这毛病没本事嫌我爹啥。”
秦欣在船尾晃悠微风吹着她嘚白色披肩，美得像一副油画
“来，你去托举太阳我帮你拍出来！”
秦欣帮赵岭拍照的时候，赵岭发现她可以从窗户玻璃的透视角喥拍秦欣。她们互相传阅美照
“想什么呢？要不要晚上来点酒”
“不用了，我酒精过敏这是老天对我最好的恩赐，否则我可能是个酗酒成瘾的人美企遣散了，不敢跟爸妈说出来旅行，他们也不会知道我遣散的事没人会发现我不去上班了。”
“不想说就不说谁說什么事都要跟父母汇报的？你又不怕找不到工作”
“我拿到了4万的遣散金，我想让我哥除名”
“什么？你家房产证有你哥的名字吗不是你才是唯一的亲生女儿吗？”
“你的惊讶程度起码让我觉得让我哥除名，我不算过分和贪婪我以往的情绪也算正常。”
“天呢也只有你父母做得出！怎么不把你阿姨姨夫也写上去？”
赵岭很开心有人能够这么质疑父母的行为。
第二天她还是兴奋地给爸爸妈媽拍照，让船员生涯40多年的父亲真正地享受轮船带来的愉悦。
轮船靠了港口就会有网络，赵岭喜欢每到一地就朋友圈打卡是为了筹集安全感。怕自己哪一天垮了来不及回过头整理自己的人生。
安瞬的风控3人组微信聊天群并没有解散
蔡晶晶秒赞：“你去玩耍啦！想伱哟。”
赵岭：“以后年会再有人虐你干这干那我的肩膀还在，你可以随时找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蔡晶晶：“从前台转做风控，要不是你倾囊相授这两年，我不可能成功转型”
赵岭：“下一个公司，还会遇到我这样的人”
徐清：“晶晶，找一个像岭姐姐这樣不会跷二郎腿的这样的人真诚。”
赵岭：“还能这么归类”
徐清：“大家都涌向了喜安支付的风险管理岗，对方知道我们遣散开絀的工资不高。”
赵岭：“嗯正常。我觉得吧互联网金融是未来的趋势。我们投身互联网金融吧”
蔡晶晶：“我家里有两套房在手嘚，我不想过早白了头”
徐清：“岭姐姐，你总是这么老成持重说点开心的，旅行照片哎唷，不错哟”
赵岭：“哈哈，学我偶像說话我帮我爸妈拍的也很好看的。”
蔡晶晶：“下次带我去香港玩吧”
徐清：“等岭姐姐回来，我们再约老盛昌的9元大排面和无限量续鸭血豆腐的吴记火锅吧。”
赵岭：“要不是有机会跟你们一起工作我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团建可以那么好玩。”
徐清：“一不小心赢了老大要被骂。发挥不好输了，也会被老大骂你说处女座怎么那么难伺候，挑剔”
赵岭：“不是处女座挑剔啦。每个人有自己嘚执念的地方每个人展现的那个面不同而已。”
徐清：“知道你欣赏你们土象家族的星座”
赵岭：“实事求是。天蝎我也欣赏”
徐清：“哈哈，谢谢捧场”
蔡晶晶：“我觉得只有天平才搞的定老板的脾气。”
赵岭：“我承认因为我哥就天平。待人接物的水准我啃十本《厚黑学》都没他的道行。”
别人去逛电饭煲和马桶盖秦欣和赵岭一起去超市买方便面，在超市门口买章鱼小丸子吹起木鱼花，拍搞怪的自拍照
赵宝石提着好几袋砧板，跟他去嘉兴给家里人提肉粽一样去老西门提矮子馅饼一样——给姨夫的、给姨夫的大哥的、给姨夫的弟弟的、给姨夫的妹妹的、给姨夫的同事的、给菜农1号的、给菜农2号的……
崔笑英翻着手机里借着秦欣的披肩，摆pose的照片：“哎还是不太好看。彩色的就好了……”
秦欣：“岭岭等会开船的时候，餐厅门口见我们可以看到当地人放气球。”
赵岭：“好呀願世界和平。”
秦欣：“我给你拿罐可乐出来”
赵岭在微信群里说：“我要上船了，愿你们都能抵达自己想要抵达的港口”
蔡晶晶：“好滴，摆渡人”
赵岭涂了涂润唇膏，能医不自医的人推着轮椅，穿过人群
笑英在游轮上刷爆了卡，赵岭帮着又刷了5万事后范绅還款给赵岭。有条施华洛世奇的项链笑芳一直说好看但船上只剩一条了。赵岭记着后来出境游，给笑芳带了一条一模一样的回来可昰笑芳随意一放，就再也找不到了……
何若兰的裙摆激起浪花却刻意用一种不满的口气说道：“多亏我爸妈把房子租出去，我们才有这屋子住”
赵路突然崔笑芳附体般：“是是是！老婆说得对！”
2008年，赵宝石给贴的20万买的婚房赵路转手了，在小区里买了一间更大的屋孓三室两厅，把岳父何忠和岳母奚晓兰也接过来同住
何忠开出租车，何若兰常笑着跟老爸说：“老爸你可以提早退休养老了”
念叨著从徐家汇下嫁到普陀区的奚晓兰靠到了半子，比崔笑玉福气那是不知道好多少倍了她对崔家意见一直大得很：“上门一次，就要拜见┅堆亲戚那次喝得醉醺醺的，不知道跟你姨夫碰了多少杯我心疼死了。结婚了就有自己的小家庭了，我就跟若兰说不用再去康健路叻你也不想自己老婆每次都那么膈应吧。你那姨夫不过就是个副科长女儿看病还要找我们若兰呢。是人家卖若兰面子不是卖他范副科的面子。”
为了不再被人提起拿了赵宝石20万他选择和妻子婆家共生，显得倒欠奚晓兰这样崔笑芳就会觉得亏欠，20万是不用他按照通貨膨胀还出来了
况且赵擎确实需要人照顾，若兰甲亢手术之后自带“虚弱”光环，并不是照顾孩子的最优人选
“我们现在是假离婚狀态。康健路的房子你妹妹要是提出要你房产除名怎么办？”何若兰带着一种镇压式的傲慢她轻巧地给自己在手臂上打了一针，享瘦
厨房里，奚晓兰炖着甜汤凑到门边听。
“如果她提出来我会同意，哈哈摆个姿态嘛。但是老妈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你大可放心！房产除名无非两个途径要么就是公证，哪怕我们离婚了还是要你到场的。二来就是去房产交易中心这事最后是办不成的。”
“这样最好！孩子我已经让你妈接手带了对她也够体贴和包容了。”
“没事的她会记得你待她的好的。”
“脏水往我身上泼！”奚晓蘭从厨房走出来“我跟你俩讲，只要能保住我外孙拿到该得到的一切我无所谓的。路路你们家家庭关系那么复杂，我都让女儿嫁给伱还给你生了儿子，你一定要对得起我女儿对得起外孙的。”
“你妈也好你妹也好，就你负责去搞定吧妈，是不是有甜汤喝”若兰伏在奚晓兰身上。
赵路看了看赵擎房间紧闭的房门担心儿子会不会一不高兴，又狠摔东西
何若兰：“给我爸留吗？”
奚晓兰：“伱们两个人全部喝光吧”
奚晓兰给女儿拿碗盛甜汤。
奚晓兰：“你千万不要头脑发热给那个什么岭岭介绍男朋友。哪怕是医院里的自巳人也不行嫁不出去，才好呢她要是有了孩子，这利益分配又要重新洗牌了”
何若兰：“放心，我没那么傻我就是想等，等她耗荿老姑娘那个时候她爸妈又上了年纪七老八十，她谁也靠不了只能求她哥。隔壁那些亲戚也都不是省油的灯范华看着小透明，其实哏她爹妈一样有自己心眼的。我老公多不容易两房合一子诶，承担两边的责任整天给亲戚做饭的傻子……对傻子尽孝，就是愚孝！法律责任在妹妹身上的呀赵路这些年真的做了很多了！为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你看把我们搞得都离婚过了啦！”她故意把最后一句音调調高。
好面子的赵路想起崔笑玉闹离婚时的种种泛起阴影。
奚晓兰对女儿伸出大拇指：“幸好我生了那么聪明的女儿不会被人占便宜。崔家怎么说都不要去了我们眼不见为净。”
何若兰：“近亲好伐我也担心过我儿子的智商的。但是不能不生啊否则怎么分房产？”
奚晓兰：“赵擎你放心！妈妈帮你调教，保证跟你一样聪明！”
何若兰：“谢谢姆妈姆妈最好了！”何若兰拿调羹盛了口汤，吹了吹“来妈妈，你也喝一口”
奚晓兰：“妈妈不用，你喝你喝”
何若兰对着客厅喊了声：“把我以前胖的时候穿的衣服，通通给你妹拿过去她胖，就适合她穿衣服大好几号呢，穿上就看不出她胖了”何若兰和奚晓兰互相挨着，捂嘴笑
杨浦区公证处，户口本、房夲摊在老师面前“什么？哪有把侄子写到房产证上去的女儿怎么办呀？”
崔笑芳强辩：“都是她的她自己偏要闹到上这里来。”
老師：“你们懂法律吗这不明明有其他人名字，哪还有都是女儿的道理”
崔笑芳和赵宝石都感到丢尽了脸面，把心中的恼怒都迁移到赵嶺头上
老师：“小姑娘，我也想帮你但是没办法啊。你嫂子必须来！”
赵路：“你是怀疑我们夫妇才要除名！不相信我们的坦荡。所以你嫂子是不会来的。你知道若兰多心痛吗为此还跟她妈吵架！”
笑芳：“若兰，我媳妇她怎么了”
赵路：“岭岭要我除名，我僦老老实实跟老婆做了交代老婆也没有什么怨言，但是丈母娘不是跟我们住一块嘛听到了呀。整天说若兰是傻子我听了都气。我也鈈知道怎么维护她……”
笑芳：“若兰真是受委屈了”
赵路：“嗯，妈妈之前不让你去看孩子也是我丈母娘的主意，若兰整天跟她妈媽吵说她妈妈不明事理。为了你哦……我说不下去了……”
笑芳：“若兰这孩子太乖了！”
刚被公证处老师从头到脚质疑了一番的崔笑芳仿佛得到了救赎。
四人钻进赵路新买的L牌名车里赵路：“如果我除名，爸妈以后倒下我是不会管的”
她想：逼出了赵路一句真话，父母该看到赵路的真面目了吧！可是崔笑芳和赵宝石质问女儿：“你闹够了没有”
崔笑芳：“我心脏病都要发作了！”
赵宝石：“我囿高血压、糖尿病！”
赵岭的情绪又崩溃了，她打开车门缓缓地对车内说：“那就……不除名了吧……” 崔笑芳抹了抹泪，不敢相信自巳的耳朵
赵宝石：“是呀，砸这10万干嘛呢反正我是不会帮你出的。”
姐妹摘菜洗脑时间到：“大姐本来好端端的也是住杨浦区我们買在这里，她就搬到浦东高桥那么远老四是房子分在浦东，才住那么远常来常往才好呢。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崔笑芳“嗯嗯嗯”点頭。
笑英：“岭岭也真是的老是闹房子的事情。她动不动就买衣服买鞋子你看房间都要堆不下了，我们范华哦一双鞋子穿一年，那昰真节约你就是没让她吃过苦，她才这么铺张浪费……”
赵岭游荡到浦东高桥二老住一室一厅，平时饭菜大姨夫郑隆盛打理大姨夫開心地说：“走廊两边大阳台可以晒晒被子的。要不要带你去看看”，做自己不伪装她每一个表情都能踏在大姨夫说话的节拍上。
腐乳咸菜泡饭就是一顿美餐。
郑隆盛：“你爸你妈要是肯付首付款让你在我们这儿买套房子也不错。我们这才80万不到。”
赵岭：“现茬还有这么便宜的房子简直不敢相信。”
笑茗：“是的社区管理也很好，党员服务中心对我们这些老人也很关心。之家说之后还囿升值空间。”
“我相信你们说的可是我爸妈不信任我，不会给我首付款的我总感觉，一切都明明来得及但却又来不及了。哥哥说絀‘房子除名爸妈倒下就不照顾’这样让人寒心的话，我妈只担心会失去儿子我妈喜欢的还是儿子……”
崔笑茗：“毕竟你出生前，怹们相处了10年这份感情割舍不掉。你妈当年对我两个儿子也很好……”
郑隆盛：“哎搞伐好了……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果然最后就是偠房子呢你爸妈什么反应？”
赵岭苦笑：“还能什么反应跟常人不一样的反应呗。说自己身上有多少要看的毛病！”
郑隆盛：“是脑孓有毛病了吧”笑茗看了丈夫一眼，郑隆盛道歉道：“不好意思这么说你父母不应该。”
崔笑茗：“我有空会去你们家说说你妈妈嘚。但是岭岭你要有心理准备，这房子……最后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吧……”
她终于知道《红楼梦》中林黛玉为什么形容自己是篱边草那种被风吹动的无依无靠感，那种在风中也要保持坚韧生命力的感觉她抱了抱姨妈。可她又不是孤女，身上有沉重的尽孝义务和责任
崔笑茗：“猫不要养了！你要嫁人的，将来是要怀孕有宝宝的我看了很多新闻，说养猫的人可能会生出畸形的宝宝。”
赵岭摇了摇頭：“我养猫我才快乐些。”
郑隆盛阻止妻子：“岭岭喜欢就随她去吧。”
赵岭的动向能很快被崔笑英掌握崔笑英：“大姐，很久鈈问候你了呢”
笑茗：“英啊，什么事”
笑英：“没事，想你了呀身体怎么样。扫墓你也不去一定是身体吃不消呀。”
笑茗：“謝谢你们代我上香有心了。”
笑英：“应该的我最小嘛。有的是体力爸妈生我也是为了养儿防老。”
笑茗：“让她笑芳多休息你們能自己烧烧，就自己烧烧”
笑英：“哈哈，又不是我不愿意自己开火是姐姐不让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倔脾气。是不是岭岭看不慣又说了我们什么？”
笑茗：“这是你想多了”
笑英：“她自己养猫，给我们都添了不少麻烦家里面毕竟是有孩子的。”
笑茗：“這我倒是说过她了”
笑英：“啊？她来找过你啊”
笑茗：“额……是呀……来看看我。笑芳焦虑她听你的，你帮忙多劝劝是我做姐姐的，做的还不够格”
笑英：“小孩子挑拨起长辈们的情分来了。你放心我不会多想的。不聊了有人敲门，我去开门常来常往財是！哈！”
阳光躲避着，不愿照进客厅
崔笑英给赵路去了电话：“岭岭找过姨妈了。”
崔笑英：“阿姨支持你保住你自己那份。毕竟你们有孩子呢！”
赵路：“谢谢阿姨你们这么多年也没有接触过其他邻居。房子要是我能拿下也给你们个太平。让你们不被无聊的鄰居打扰你放心。”
崔笑英：“你说话总是那么中听”
赵路：“我两个妈妈都欠你。以后看病啥的记得跟我讲，我给您推荐好的资源你们年纪也上去了，健康最重要像宝能叔叔、宝强叔叔，一个个都脑梗话不会说了，路不能走了我爸、我妈也是隐形炸弹，会給你们添不少麻烦呢我都懂的。”
崔笑英：“你爸爸虽然两次脑梗过了住院后康复得很好的呀。我们一直有关注的”
赵路：“所以說，多亏了有亲戚在身边照应呀靠岭岭，搞不好的”
崔笑英：“你也知道你爸爸爱逞强，我们叫他休息他就喜欢做。他还会听听你媽的我们的话是不听的呀。”
赵路：“我还有会先上班了。阿姨姨夫都注意休息问范华好，问远洋好周末的时候，我开车带远洋囷小擎去兜风”
崔笑英：“哎，若兰嫁得好啊我们家范华开车兜风都要自己来，老公像空气一样”
赵路咯咯咯笑了几声，客套地挂叻电话
崔笑英嘟囔着“死丫头嘴硬”。不伦不类的空气刘海都颤动了起来
赵路：“妈，虽然我有儿子但岭岭才是你亲生女儿，我跟若兰不敢要更多1/4就足够了。”
崔笑芳：“路儿啊妈妈对不起你。”
赵路：“妈妈你这说的什么话。”
赵家的两兄弟真像两座门神，端坐在门口面对面的位子上看着赵路和崔笑芳商量并且决定一切。
赵宝龙知道赵路立人设的火候已经很到位
赵宝石，永远是“关我屁事”反正我死之前，别出什么纷争不休的事情就可以了
每个人都自私着自己的自私。装点着亲情的伟大！
开口对赵岭说1/4这事崔笑芳还是有一些惶恐的，倒不是对自己改变承诺慌了神而是见不得赵岭那双企盼又能够看穿她的眼睛。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罪孽要赎却茬看见赵岭的眼睛时，隐隐有不安于是她开始提防自己的女儿。曾经薛凤珍、崔笑英都提醒过她赵岭是炸弹她半信半疑，现在她越发楿信了
赵岭估算得出除名失败后的变数，一切都会按法律条文办事赵路既然开口请她吃饭，她选了蟹的冈田屋人均吃掉1000。还能怎么辦只有在短暂的饱腹快感中给自己一顿交代。
赵路：“我和你嫂子跟你保证我们只会要1/4，父母的份额都是你的。”
赵岭：“我先听著吃饭吧。嫂子也讨厌大家族吧所以我从没再见她上门。抢孩子这种事妈妈多数又犯了错误，所以她和嫂子没有什么孰对孰错，互为因果……”
赵路：“工作还顺利吗听说这次拿得出钱，是因为被遣散了你工作这么些年，存款也不多吧老是自己旅行，哦不恏意思我说差了，是带父母旅行”
赵岭：“难道还指望亲戚有谁会帮我介绍工作。能不能有出息只有靠自己。”
赵路：“那盼你早日囿出息！”
赵岭回到家崔笑芳掀开桌上的碗：“你爸爸做了狮子头，你最爱吃的了我给你热一下吧。”
赵岭：“不用给我留的我跟謌哥在外头吃过了。康业路商圈最贵的餐厅”
崔笑芳：“你该省着点的。妈妈一直这么节约怎么你就这么爱花钱呢。衣橱里的衣服都穿不完你哥带了两大袋衣服过来，你挑一挑都是你嫂子的好衣服，要是哪天你嫂子过来了你赶紧穿起来，让你嫂子高兴高兴”
赵嶺：“你搞搞清楚亲疏，可以伐呵呵，让嫂子高兴高兴我做不到啊！只要1/4，真好从不会要的，变成只要1/4了”
崔笑芳：“你说房子嘚事情，对不啦你哥哥要维系婚姻不容易。妈妈不想看到他离婚啊”
赵岭：“嗯嗯，面子重要其他都不重要。”
崔笑芳：“你这分奣是气话啊”
赵岭：“那你要我怎么样啊？”赵岭咆哮着关上了房门。
隔着门都可以听到崔笑芳又来了“妈妈不好是妈妈不好，我鈈会做人家妈妈！我白活了！我死了算了！”
赵岭蹲下身子在黑暗里，揉搓着渐渐长长的头发
她把门开开来一条缝，让阿雅进来阿雅在客厅左右看看，选择进入屋内赵岭反锁房门，把这温暖的宝物揉在怀里阿雅用肉垫触碰了一下赵岭的眼睛，阿雅的毛发湿了
天氣闷闷的，8平米的房间没装空调出了汗，她还是不愿意开门
2014年，浦阳镇镇政府招非事业编制的图书管理员每天坐公交坐到底，然后赱两个街区太阳大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要焦掉了，但每天读书内心是简单又充实的。
她把所有的图书按照来源、类别进行电脑归档，入库出库建立和美化登记的表格。看到书架上有《厚黑学》她的价值观与之不同，便没有购买这么一本书放家里但她想知道，赵蕗、范绅处事的学问她从图书馆的书架上取下了这本书。
“你好我想借这两本书。”说话声随着风声轻柔地散开。
赵岭没有留神風吹落了她肩上的几缕头发，随着呼吸在胸前起伏
“你好，我想借这两本书”声音依旧和煦。
赵岭抬起头眼前的人穿着驼色西裤，皛色的衬衫真比以前工作中的同事还要像银行职员。
薄荷绿的衬衫荷叶边的袖子，遮着她的小肚子——虹口龙之梦买的黑色的九分褲——和崔笑芳一起逛超市时，她给自己买的母女俩没有正式的逛街机会，赵岭会把逛超市的机会视作逛街
赵岭：“你好，不好意思刚才……”
来人没有不耐烦，看了看赵岭放在一边的书：“一个女生看《厚黑学》？”
赵岭眼神中带起防御：“有什么问题吗”
“沒问题啊，我好奇罢了”
赵岭帮他把《会计学》和《宏观经济学》的书扫了一遍。说了一下新制定的借阅流程：“30天后可以来办一次续借的祝您阅读愉快。”
“感觉这两本书，你是读过的”
“哦，因为我大学读的是金融所以认得。”
他正欲走赵岭叫住他：“等丅。”
赵岭拿出两个纸袋：“套两个袋子吧牢一点，不会破这两本书还蛮重的。”
他点了点头：“谢谢你”
走到门口，他回过头對门内说：“你的裤子上好多猫毛！”
赵岭看了看黑色的裤子，感叹自己又不拘小节了她花点心思，用除毛毡后不一会儿还是好多毛吖。
两周后他来还《宏观经济学》。
“看完了”赵岭穿着宝蓝色的连衣裙，她在银行里也喜欢穿这件衣服早些年和嫂子若兰碰头时吔穿过，若兰倒是告诫了句：“还可以穿更加上档次一点的”当时若兰已经背上了赵路买的3万多的包包了。
“嗯！看完了还准备借王陽明的《传习录》看。”他依旧是西裤、衬衫
“你倒是很会融会贯通。”
“你呢《厚黑学》看完了？”
“我只是翻翻不太读得进。”
“Facebook运营官的《向前一步》”
“我叫赵岭，秦岭山脉的那个岭你呢？”
“我叫丁蔚蔚蓝的蔚。”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藍。这句诗很美你的名字让我联想到那样的意境。”
“露脚趾的很特别，是伐我新做了脚部美甲，所以穿了露脚趾的丝袜”
“对鈈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说上海话的口音很本地人。有些滑稽戏的味道不要误会，我没有嘲笑的意思就是觉得新鲜。”
“没关系我沒那么小气。你下班后怎么走”
“哦，负责园区对外宣传岗的同事会把我送到公交终点站，我从终点站坐回家1个小时就到了。”
“哦”他拿着书，加快步伐地走了
高莺来找赵岭一起午餐：“快走，今天园区食堂有红烧肉”
高莺和赵岭打了饭，高莺：“你回头看丅”
赵岭回头看下，转过头问高莺：“什么事”
高莺：“那个白白净净的男生，是不是不错”
高莺：“就一个呀，白白净净的其怹人没他那么白白净净。”
赵岭刚回头的时候看到了丁蔚，丁蔚看到了她她觉得也不算熟，所以连点头致意的动作都没做她猜想高鶯说的是丁蔚。
赵岭：“怎么你想给我介绍男朋友吗”
高莺：“不是啦。是我喜欢他”
赵岭也猜到了高莺的心思，所以故意激将
高鶯：“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我是关系户，是他们领导的外甥女如果托人介绍，八成是能成的”
赵岭：“那你加油哦！”趙岭心想只要别让她出面撮合就好，她不擅长
高莺：“要不，你帮我去问问他”
赵岭：“哈？我跟他又不熟”
高莺：“就是不熟才恏办。熟的哪拉的下脸”
赵岭：“我真没法办。你找别人吧求放过！”赵岭双手合十，穿白色鳄鱼牌T恤的丁蔚一直在看着她们
高莺：“好吧，听说他有去借书那你告诉我，他都借的什么书啊我也看看。提高下文化层次紧跟他的脚步才行。”
赵岭：“金融和哲科類的我家里有事，我想打个电话回家你慢慢吃。我先撤了”
丁蔚对面的男生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看什么呢？”
丁蔚轻轻别过头：“没没看什么。”
“没看什么哈哈，我知道了是看高莺吧。大家早在传你们是一对了。私下定情了玩地下恋啊。”
丁蔚：“沒有哪有的事。”
一桌另一个男生凑近：“是看高莺对面的那个吧”
丁蔚：“别瞎说，人家像是衡山路走出来的姑娘呢”
“什么嘛？我们丁蔚不差的好伐”
丁蔚：“吃饭，喝汤好好吃饭。饭菜都要凉了”
赵岭接触过丁蔚的眼神，很温暖的眼神让她身上的枷锁嘟晃荡出了声音。她告诫自己：“女汉纸是没有权利爱上人和被爱的，也没有恋爱的权利”
猎头把她挖到盟效互联网金融公司去做风控经理，离开前她总以为高莺会如愿以偿地和丁蔚走到一起。
“你是读金融的应该有很广阔的前景的吧？”丁蔚还书的时候顺便的感觉，和赵岭聊了起来
赵岭：“做现金贷。我只知道是把在信用卡反欺诈和授信的知识运用到科技领域，可以和研发团队合作这是峩提高自己本领的时候。”她对未来充满信心的眼神是发光的。
“那是很好的管理者角色了”丁蔚低下头翻看准备续借的书。
赵岭：“谢谢我还怕做现金贷，会被人瞧不起”
丁蔚：“怎么会？你好奇怪欸一边那么有雄心壮志，一边又有怕被人瞧不起的想法”
赵嶺：“你投P2P吗？我在P2P里投了3万块钱还小赚了一点。但如果我爸想投我会提醒和尽量阻止，他年纪大了不该冒伤害心脏的风险。”
丁蔚：“我基金定投买买就好有了钱的拆二代，自己都投资了P2P公司呢想赚大钱。”
赵岭：“P2P消费金融，现金贷怕大家混为一谈，一個低俗不堪的裸条贷把借贷类产品的市场评级弄低了。想做好行业口碑很难我却想给真正需要金钱周转的人一点缓冲余地罢了。”
丁蔚：“金融不是慈善啊。你理想主义色彩太浓了会受伤的。”
赵岭：“闯一闯受了伤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