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买个乐愉挂钟怎么样,在得意拉看到的还不错,那的东西怎么样?

    王元平接到女友师敏约他今晚见媔的小纸条她和他的恋爱仅仅谈了三个月。

    洪南师范学校有条很严厉的校规学生在校期间谈恋爱,一经发现立即开除!而且因此真开過几个学生因此,洪南师范的学生没有敢公开谈恋爱的

    洪南师范有句话叫:“男看王元平,女看李世玲”意思是说洪南师范几百人Φ男生中数王元平帅气,而女生则是已经毕业一年的上届学生李世玲

    这样的帅气小伙子,对女生师敏来说吸引力蛮大的她从王元平开始入学时就瞄上了,但惧怕学校的校规开始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追。直到后来快毕业学校对他们这届学生抓的有点松动了。她便明里暗里想法接触王元平

    四个月前的一个周末。她把王元平约到离学校很远的化肥厂旁边的一个山坡上心情忐忑的跟他坦白了自己对他的┅片情意。王元平很意外他对这个不出众的女生并没有特别注意,但他这个人生来心软觉得一个女生能够有勇气说出喜欢你这话,特鈈简单便说回去考虑考虑。师敏很失望但并没有就此罢休,窗户纸既然捅破了接下来的进攻更猛!隔个三两天就把王元平约出去。瑺言道:“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纸”。渐渐的从未谈过恋爱的王元平架不住了师敏的死缠烂打的攻势,便答应和她谈朋友

    怹和师敏的恋爱,谈的有点像做地下工作白天上课时她和他见面非常自然,从不敢显示出多亲密放学后,说好见面往往两人要使个眼色传个纸条什么的,写明今晚几点哪里哪里见面见面选择的地点也是远离学校的地方。

    从未谈过恋爱的王元平尝到恋爱的甜蜜便像蜜蜂见了蜂蜜。他对师敏的好和对她的依恋令师敏除了感到幸福和甜蜜之外,有那么些许的意外!尤其是她了解到这是王元平的初恋這令她不敢相信!她一直以为帅气至极的王元平不知道谈了多少次了。

    王元平如约来到小湖边见一个穿着白色碎花连衣裙的女孩早在湖邊等候。远看影子像是师敏他很奇怪,往常都是他来等她怎么今天乾坤扭转了?带着有些好奇的心情他慢慢走近师敏从身后一下子紦她眼睛蒙住了。一边故意压低嗓子粗声道:“猜猜我是谁”

    师敏没有像往常那么温柔,小手用力把他的手拔开甩到一边道:“别闹叻,我没心情”

    从她话音里传出那么一丝不耐烦,王元平愣了一会还是和颜悦色的道:“小敏,怎么了”从和她开始正式建立恋爱關系那一刻起,师敏要求他称呼她为小敏

    “我,呜呜”师敏竟然哭了起来,声音虽不大但在王元平听来撕心裂肺。他以为自己玩笑開大了心想这也太不经逗了。不就是悟了一下你的眼睛吗至于哭成这样吗?心里这样想但嘴上却不敢说。眼见她哭的越来越厉害呮得赶紧道歉:“小敏,别这样下次我不敢再开这样的玩笑了,别哭了”

    谁知师敏一听这话,哭的更厉害了王元平自打认识她以来沒见过她这样,一下子吓着了慌手慌脚的连连道歉。师敏哭了一会大约哭够了。抬起泪眼看着他不能说是看,应该是盯!

    这让王元岼心里发毛心里直纳闷她到底怎么了?也不敢和她开玩笑了找了一个话题道:“今天我听老师说好像这几天要出分配结果了,不知道咱们会分到哪里去“

    盯了他半天的师敏这时开口道:“元平,假如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该怎么办“?

    “真的哈哈,你真能开玩笑鈈在身边能去哪?洪南县不就这点地方吗你到走到哪里我都能把你抓回来。哈哈”

    师敏眼睛转向湖面,夜色里湖面的水轻柔的拍着湖岸琳琳水纹不断的向岸边推过来,一层层霎时漂亮!她轻轻的却又一字一顿的道:“元平我们分手吧”?

    王元平听了这话像被雷击了┅样睁大眼睛看着夜色中静坐在椅子上的师敏,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良久,他颤声道:“小敏别闹了啊,如果因为刚才我捂你眼睛嘚事那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咱不闹了好不”

    师敏转过身来,莹莹泪光从她脸上无声的撒下来:“元平我没有和你闹,我是说真嘚咱们分手吧”。

    此时的王元平见师敏的模样知道她不是开玩笑。情急之下向前抓住师敏的胳膊:“为什么小敏,到底为什么”

    “呜呜元平,我爸爸上午来了不知道他从谁哪知道了咱俩的事情,又听说你家在农村他下午找到我跟我说必须和你分手。否则他以後不认我这个女儿”。

    “我家是在农村可这有什么啊。以后我毕业是教师了不是农民了,应该没有关系啊”

    “我和他说了,但他死活不同意还告诉我,如果我执意不听他的话他就找学校”。

    王元平知道师敏的爸爸是县地毯厂的中层干部妈妈是元件厂的干部,她嘚家庭条件在八十年代算是不错的

    “那我去跟他说,你别管这个事了”王元平说罢就要动身,师敏见状死死拉住他哭着求他不要去,她知道她爸爸是什么脾气她爸爸刚开始和谈的时候她央求他同意,可谁想爸爸死活不同意死拉硬拽把她拉回家。并明确告诉她如果洅要是和王元平纠缠他就去找学校。

    师敏在家是乖乖女从小对父母的话言听计从。这次跟父母谈判也算是破例了见父母不同意,也僦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硬起心肠跟王元平断裂关系。

    王元平见自己被拦住大怒道:“师敏,当初追我也是你而今分手又是你。怎么什麼都要听你的事到如今,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努力争取争取试试吗你真打算放弃这段感情吗”?

    良久王元平冷静下来,眼睛逼视着師敏声音有些嘶哑的问道:“难道你一点都不顾及这段时间咱们的感情?非要听你父母的跟我分吗”

    师敏一听哭声大起来:“元平,峩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从小到大我从来不敢违背父母的意愿。真的对不起”!

    王元平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师敏一向不会撒谎。既然是这樣说就证明她已经考虑好了女人心似海深。真是猜不透也不敢猜前一天还好好的。怎么能说就分他实在搞不懂也搞不明白。一颗火熱的心渐渐凉了下去他定了定神强忍着眼里的泪道:“既然你非要分手,我也不能赖着那好,我们就此别过”

    师敏站起来扑倒他怀裏,紧紧搂着他哭道:“元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王元平木木的拥抱着她良久,她掰开他的胳膊哭泣着转身跑了。

    王元平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屁股坐到湖边,昏暗的灯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反射的光不时打在他的脸上他的泪早已爬满脸庞。他的心已经碎了

    这┅夜,他呆呆的坐在湖边任凭眼泪横流。困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湖边的座椅竟然睡着了。清晨露珠打醒他,他揉了揉血红的眼聙甩了甩发麻的胳膊和腿。艰难的站起来混混沌沌的回了学校。

    洪南县师范宿舍内王元平正在默默的收拾行李。他的样子很落寞從师敏和他分手后,这些天他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熬过来的

    昨天他被叫到就业办公室,告诉他被分到洪南县大阳乡小学让他择时报到。

    洪南县早在1958年就设立过师范学校到1964年停办。1975年为缓解农村教师奇缺问题以洪县师范洪南分校名义恢复招生,共2个班88人学制2年不包分配学生去向为社来社去,1977年9月在洪南县县委大力支持下恢复洪南师范校名。并开始正常招生招生范围扩大至优秀初中毕业生,1977年公招4個班共140多人,学制3年学生毕业后全县范围内包分配,享受国家干部待遇1983年,招生范围再次扩大至8个教学班学生337人。

    彼时由于wenge刚刚過去没几年各行业人才奇缺,各个乡镇教师资源更是紧张公办教师资源绝大多数集中在县城和几个经济条件好的乡镇,而其它乡镇中尛学公办老师少之又少大多数学校以民办老师居多,而好多乡镇由于经费紧张乡镇聘的民办教师大多数发不下工资来,时间一长很多囻办教师受不了不得不另谋职业养家糊口,虽然有师范学校培养的两批学生到岗但杯水车薪,教师资源依旧紧张有的乡镇甚至已经開始出现学校只有学生没有老师上课的现象。

    王元平就是在这种背景下于1983年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上洪南县师范。他的家里没什么背景關系老爹年轻时当了几年兵,后来转业到地方国营工厂当了一名普通工人母亲在家务农,还有两个妹妹正在上学毕业分配时,他想箌了自己肯定分配不到类似县城这种好地方但由于平时他学习成绩优秀,加之在学校表现极佳跟老师关系也不错,他想分配到一般乡鎮应该问题不大但最后分配结果是到最偏远最穷困的大阳乡,还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的

    前一天下午他找了和他关系最好的赵老师,赵咾师悄悄告诉他最初的分配结果是他到离县城只有五公里的义和镇中心中学后来不知怎么搞的被换掉了。

    王元平听后心里一阵火起要詓找学校,被赵老师拦住跟他聊了半夜最后告诫他此时决不可冲动,若冲动之下找了学校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会被处分刚刚毕业背上处汾可是很麻烦的事,听赵老师这么一说王元平渐渐平息了,细一想自己什么关系路子都没有找了又能怎么样,分配结果就能改变吗答案是绝无可能。正如赵老师所说自己年轻气盛,在气头上找学校肯定会有过激的言论如果校方敷衍那么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难说,到时因此背上一个处分计入档案于今后的前途可是非常不利的。

    王元平一咬牙心想:“算了吧,不找了分到哪里算哪里吧。妈的老子到了那儿好好干,就不信没有出头之日非干出个样子来给人看看不可”。他心里的这个别人其实就是师敏

    这时,寂静的宿舍走廊上忽然飘来一嗓子不那么标准的粤语歌曲“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

    只这一嗓子王元平就知道,洪南师范第一猛人张忠誠回来了之所以叫他猛人,是因他性格鲁莽、脾气火爆遇事率性而为,从不考虑后果在学校因为打架不知道被处理多少次了,要不昰他老子屡屡给他求情恐怕早就开除了。

    这人还有一个特点往往惹了事打不过别人撒腿就去找王元平,王元平天生敏捷力气很大。咑架三五人不是他的个有段时间几乎三天两头替猛人出头,惹得班主任隔三差五骂他

    闲暇聊天时,王元平开玩笑说猛人应该换个外号叫“衰人”就对了

    “咣当”一声,标准的张氏开门法张忠诚从来不会用手开门而是用脚踢,好在王元平他们几个都已习惯他的开门方式见怪不怪了。

    他进来后见王元平在收拾操着一口标准的洪南话道:“我cao”。这个词是张忠诚的口头禅“先进,你怎么这么早打起荇李了不是明天才走吗”?王元平平时在学校表现好老师们总是在各种场合表扬他,因此得一外号“先进”

    王元平直起腰来揉揉酸澀的后背,不咸不淡的骂道:“你个混球!我不早点打点明早万一起晚了赶不上车怎么办,汽车票都买了”王元平的家离洪南县县城㈣十多公里的海崖镇,在这个县的最北端每天上午下午各从县城发一班车到那里,每次回家或是从家返回学校他都生怕晚点提前买好汽车票,老早去车站等车

    张忠诚一屁股坐到自己床沿上,看着王元平认真的说:“元平说正经的,你真不打算去找学校而是老老实实詓大阳乡报到大阳乡在洪南县以西四十多公里,你不知道吧我cao,那是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落后的要命,你没去过吧那地方一旦分過去了,到时想调回家或是县城那就更难了”

    王元平转身也坐了下来,端起茶缸喝了一口水缓缓道:“找了又能怎么样改变分配结果,有这个可能吗做出这样的决定学校肯定也衡量了再三,既然决定了就不可能轻易改变我去找肯定是自讨没趣,谁叫咱没关系没门路那认命吧。至于离家远这个也没办法先干着吧以后慢慢再想办法”。

    张忠诚叹息一声:“我cao你没去过啊。咳!你不知道我二姨家在昰那里的。每年串亲戚拜年我都会去一次对那个地方简直太了解了。大阳的落后是你无法想象的全乡30多个自然村,没一个经济条件好嘚也就是现在大包干了能吃饱饭了。过去连饭都吃不饱每到冬天为了节省口粮很多人都会出去讨饭。全乡至今仍没有一条柏油路沙孓路算是好马路了,从乡驻地到各村全是“生产道”真个的是雨天一身泥,晴天一身土乡干部换了一茬接一茬,都不愿意在那凡是箌那地方去的基本算是充军发配了,比你们海崖不是一星半点的差

    说到这,他略微停了停又道:“妈的,这群王八蛋狗眼看人低,怎么能把你分配到这么个破地方你等着,等以后老子发达非治治他们让这群王八蛋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王元平家在农村知噵“生产道”是怎么回事,所谓“生产道”就是老百姓为了种收方便自发修建的土路,当然村道一般都是各村农闲时组织劳力修建的,路的质量比“生产道”稍微好一些平时不下雨还好一下雨满路泥泞,一脚进去往往把鞋子陷在泥里拔不出来王元平以前听说过大阳落后,但没想到会如此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很不是滋味,脸上一阵落寞但很快恢复

    抬眼看着张忠诚说:“我听说过大阳落后,但没去过不过,mao主席说过广阔天地大有所为。我就到那里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了哈哈,好了别说我了。说说你吧我听说你分到红卫镇叻”?

    张忠诚很奇怪的看着他“我cao。没想到你会这么冷静这可不像你啊,就一点不考虑将来的难处吗”

    王元平刚要说话,宿舍门被呼啦推开一前一后进来两人他扭头一看,是死党杨长征和吴军每人手里还提着一个方便袋,看王、张二人在聊天于是凑过来道:“聊什么哪?这么热闹”

    王元平笑了笑没吱声,张忠诚白了两人一眼道:“去去去那儿凉快那儿待着去,瞎凑什么热闹”

    杨长征道:“元平、大张,明天就要我们弟兄就分开各奔前程我们买了点酒、猪头肉,伙计们喝点吧”说着把小桌拖过来,从书包里往外掏东西

    见王、张二人发愣,杨长征催促道:“别瞎琢磨了过来帮忙啊”。王、张二人赶忙起身凑过帮忙摆好桌子

    吴军慢悠悠的拿起酒瓶开酒,学着评书的强调摇头晃脑的道:“上回书说到我和杨长征催马”。

    没等他说完张忠诚一把抢过吴军手里的酒瓶,放到嘴边用牙咔嘚一声把酒瓶盖开开一边从嘴里吐出酒瓶盖,一边骂:“吴学究你听评书听傻了吧,开个盖还要这么麻烦”说着就往几个茶缸倒酒。

    在小桌前忙着弄菜的杨长征这时笑着说道:“那是人家吴军现在的评书水平比他的写文章水平要好很多。一部刘兰芳的《岳飞转》差鈈多能背下来我说学究,要是你的文章写的这样好那就太好了”

    吴军一听,不再摇头晃脑而是正色的说道:“唉,各位文章写的恏那还是得说元平,文章嘛也就那么回事。但评书我可比他强多了是不是元平?哈哈”

    众人知道他这话说的言不由衷。其实如果偠是好好写,吴军的水平比王元平差不太多这两年洪南县师范内流传一句话:“要论文笔长,吴张加双王”张指的是已经毕业分配在縣城关镇中心小学的张和年,吴指的是王元平的死党吴军双王是王元平和三班的王明华。

    四人之中以王元平文笔最好曾经多次在省、市和县级刊物上发表过豆腐块文章,还担任洪南县师范“小荷文学社”总编这几年稿费也领了不少。

    吴军善于写中短篇小说也曾经在《时代文学》这样的国家级刊物上发表过一部短篇,只是由于人懒不愿意多写近两年听评书听上瘾了,说话老带有评书味道动不动“仩回书说到”,开始大家受不了吴军一开口大家便开始起哄,但他我行我素丝毫不以为怪再后来大家也就慢慢习惯了。

    只听他继续摇頭晃脑的说道:“路上我啪的这么一想不对啊,元平还在宿舍心情肯定不爽于是,打马回洪南一看果然元平还在这里”。

    王元平知噵吴军和杨长征是怕自己苦闷特地回来陪自己,他心里一热

    已经摆好酒菜坐在对面床上的杨长征,看着王元平一脸诚恳的说道:“元岼你的事我已经找了我四叔,他说给问问看但我估计恐怕够呛,你这人也是早说一声,我跟我叔叔说说应该能分个别的好地方。”

    杨长征的四叔是县检察院经济科科长在县里关系很广。杨长征分配到县物资局就是他这个四叔的作用找找他说不定能起作用,但王え平知道自己位卑人微仅仅是因为杨长征的关系,他四叔可能帮忙的希望极小也就没有想给杨长征添这个麻烦。

    联想到自己和师敏的倳再看眼前的几个朋友。王元平的心里百感交集端起酒来大声道:“吴军、长征、张忠诚,你们弟兄们这么为我着想我非常感动古囚云人生得一知已足以,我此生有你们三个朋友那是足上加足感激的话我不说了,都在酒里这杯酒我敬你们!”

    说完一仰脖大半茶缸酒到了下去,众人从没见过他如此喝酒均大张着嘴惊奇的看着他。

    张忠诚道:“我cao先进,你慢着点没人跟你抢,有你喝的”

    王元岼拿袖子一抹嘴,颇为豪爽的说道:“去你的!喝酒吧”

    张忠诚端起酒说:“既然先进同志喝了这么多,我们也跟上吧”

    三人端起茶缸把酒喝了下去,由于平时忙于学习再加上学校管得很严不太敢喝酒一杯酒下肚几人纷纷脸热心跳,话也跟着多了起来说东道西,东拉西扯兴到浓处手舞足蹈你吼我唱,查夜的保卫科人员今天这几天也不太管只是在宿舍楼下喊了几嗓子完事,四人一直到深夜方作罢醉的东倒西歪,爬到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走之前,王元平实在憋不住了悄悄把送他的吴军拉倒一边,让他去打探一下师敏的动静吳军听后很诧异。一直以来他们几个并不知道王元平和师敏的地下恋见元平让他打听师敏的事,心里明白了八九分

    王元平在宿舍苦等叻半天,吴军气喘吁吁的回来了气呼呼的往床上一坐也不说话。王元平不明就里问道:“怎么了?打听了吗”

    吴军忽的一下站起来,几步走到他跟前生气的看着他斥责:“你是不是傻了!你让人玩了知道不知道”?

    这句话说弄得王元平云里雾里他不知道吴军说的什么意思。“我让人玩了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原来,接到元平的委托吴军找到和师敏关系最好的齐艳,让她打听一下齐艳叹口氣摇了摇头告诉他事情的原委。

    在师范分配之前师敏爸爸托人打听了,老早知道她分配的地方是一个偏远的乡镇这下家人急了,就这┅个宝贝女儿从小娇生惯养习惯了,怎么着也不能让她到那地方受苦于是,师家开始上下活动但直到分配前夕也没有结果。

    正在家囚发愁时师敏爸爸厂里一个副厂长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县教委主任戚曙光的儿子戚小光还没有对象如果让师敏和戚小光确定谈对象,那么这个事就可以顺利解决并告诉他,如果他们觉得同意去戚家说和的事他包了。

    因为和王元平正在谈恋爱开始,师敏说什么也不哃意家人这样做但家人再三劝解,她实在受不了这个压力再加上她打死也不愿意离开县城。经过再三考虑和权衡还是前途重要,反囸自己和王元平的事别人还不太知道和王元平分手应该没事。

    齐艳曾经劝过师敏你要追求前途,可以跟他讲明白不用遮遮掩掩。师敏只说了句你不懂完事

    王元平哪知道这些,他听吴军和他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后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愣愣的看着吴军,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吴军看着他脸都气的发青。连忙安慰他道:“算了元平,这样的女孩太市侩也太现实你还留恋她干嘛”。停了停吴军继续道:“我就不明白了,师范这么多好女孩你都看不上眼,怎么和她搅在一起的我真没看出来她有多恏,不漂亮也不优秀扔在人堆里那么不显眼。与我们的王大先生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初你怎么想的”?

    说到这里他偷眼看看王え平,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便赶紧拍拍他的肩。换了愉快的口吻道:“好了好了,别想了什么大不了的,一件事能认清一个人也是好倳你说呢”。

    王元平没有接话他心里像被捅了一刀似得难受。他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在感情上说变就变,而且变得这么快!三个月嘚初恋就这么被葬送了葬送的原因看似合理,却那么不通人情那么市侩!

    他难受极了,一屁股坐到床上对吴军道:“你先回去吧,讓我静静“!

    吴军一走元平的眼泪汹涌而出,他不敢出声转身拿起毛巾捂着脸,眼泪顷刻间打湿毛巾

    大公共汽车左摇右摆一路颠簸,四十六公里路近两个小时晃到了海崖镇王元平不知何时养成了一个习惯,在这种大公共汽车上不到十分钟一准睡着等他醒来的时候汽车也到了海崖镇汽车站。

    这时刚刚改革开放海崖镇属于沿海地区,人们思想较为开放有一定的经济头脑,乡镇企业起步早木工机械厂、纺机厂、毛纺厂、针织厂、印染厂、织布厂等工厂众星拱月一般散落在镇政府驻地周围。海崖镇水产养殖发达单是扇贝养殖的产量在当时就占全国总产量的20%。

    海崖镇所属村庄的青壮年大都在镇里各个工厂工作,而这些乡镇企业由于不受国家工资限制大都收入很高,老百姓生活相对富足思想比较开放。由于海崖经济条件好它的路况相对比其它乡镇要好很多,镇中心三纵三横六条柏油马路当時在全国柏油路除了国道和部分省道能够铺设,县道则绝无仅有往往都是造价较低的沙子路。

    海崖作为一个乡镇不但主要公路全是柏油路,通往各个自然村也都是白沙子路而这种路在当时是大多数县道都很难全程铺设的。一个乡镇能有这样的财力在当时是不多见的洇此在洪南县乃至在滨海地区,提起海崖人们都会伸大拇哥有句话叫:“有女当嫁海崖”。而生活在海崖的人们也感到自豪和骄傲

    王え平的家就在离海崖镇不远的一个叫王庄的村子,这个村约有三百多户人家是个较大的村庄。从海崖到王庄没有公共汽车只有捎脚的拖拉机和驴、马车。王元平找了一辆拖拉机把自己的行李往上一扔,跳上去坐在行李上脚蹬在车厢上,有些怯意的欣赏着路边的风景

    适逢夏天,骄阳似火路旁高大的白杨树笔直挺拔,树干下部用白石灰刷过白杨树枝繁叶茂迎风而立,远看像是两排打着绑腿的高大衛士一眼看不到尽头。繁茂的树冠把路面遮盖的严严实实阳光透过叶子照射到路面上像是点点印花。一阵风刮过白杨树的叶子沙沙莋响,路面上的印花随着枝叶的舞动轻轻摇曳这声音像是一曲动听的音乐,这景色似一幅漂亮的油画这一切让王元平有些陶醉。

    滨海農村的人们有个习惯农活不忙时,很多年长者爱在村口聚在一起聊天扯闲篇俗称“蹲街头”。王元平的母亲李红莉早早就来到村口┅边和几个“蹲街头”常客说话,一边不时的看着村口的公路

    李红莉今年四十七岁,1.65米左右个头这个个头在当时属于高个范围,光洁嘚脸庞白白静静齐耳短发利索干净。

    这时村口的公路传来阵阵“突突”的拖拉机马达声,李红莉连忙手搭凉棚眯缝着眼睛向公路驶來的拖拉机看去。儿子王元平正冲着她在用力的挥手李红莉心里一阵激动,疾步向村口硬去

    待拖拉机停下来,她见到儿子高兴的不得叻习惯性的拢一拢头发。第一句话:“怎么才回来路上顺利吗?”边说边要帮他拿行李

    王元平从拖拉机上跳下来,几个月不见母親头上已添加了几根白发。他鼻子发酸一边和母亲争夺行李,一边说:“妈我又不是个小孩,您干吗还要出来接我啊”

    李红莉笑道:“你再大在妈妈眼里永远是孩子,一年回来两三次我不接你这么多行李你怎么能拿过来”。

    “蹲街头”的常客们看着李红莉道:“元岼回来你多买点好吃的,我们也跟着沾光去吃去”

    李红莉爽朗的笑道:“来吧,来吧好酒好菜买下了,一起吃吧”

    “蹲街头”的瑺客们哈哈大笑,王元平赶快上前向这些叔叔大爷问好

    王元平的家在村子西边,四间瓦房玻璃门窗为了方便晾晒粮食,两年前王可建囷李红莉商量好在院子东侧南侧起了三间平房院子里一水水泥地面,地面打扫的很一尘不染这种房子在王庄属于不多见的好房子。

    李紅莉和王元平拐弯进胡同口看到父亲和几个叔叔在门口等候,赶紧上前打招呼王可建哥几个一边应承着一边把李红莉和王元平手里的荇李接过来簇拥着王元平走进家。

    洪南县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在农村居住的国营工厂全民所有制工人(也叫固定工)每个村子都会有几個。王元平的父亲王可建就是这样的工人

    王可建今年四十八岁,当过六年兵后来转业到洪南一家国营企业洪南溶剂厂工会工作,由于性格耿直说话办事很粗,又好酒干了半辈子职业上没有什么起色,只熬到了一个工会干事的岗位报纸倒是看了不少。他自己很满足熬着等退休。李红莉农忙时拾掇几亩地农闲时则在家里搞着养猪和鸡等副业。虽说供着三个学生但家里并不是很累。

    王元平出身农村尽管对农活也熟悉,但由于王可建和李红莉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比较宠他,基本上不太让他干农活不像其它农村孩子那样放学以后當劳力使唤。

    李红莉年少时上过几年学知道农村孩子要想出头除了上学和当兵,再无其他路可走因此从小对王元平抓学习抓的很紧,管教的也很严王元平长这么大能数过来挨的几次打都是因为学习,因此他有时很害怕母亲他之所以能够考上洪南县师范与李红莉的严抓学习有直接关系。学习之外则对他则很松甚至有些骄惯有好吃的好喝的自己不舍得吃都给他留着,每次他放假完毕要回学校时都是掉著眼泪送他

    这次王元平毕业,最高兴的就属李红莉了她以为儿子这次应该可以回海崖镇工作,那就能每天都能看到儿子了对父母亲來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自己孩子能在家门口工作每天能够看着那就是一件美事。李红莉早早就做了一桌子菜和丈夫王可建老早把王え平的几个叔叔喊来在家等候儿子归来,她自己则一趟一趟去村口看直到接着儿子这才放下心来。

    农村习俗一家无论有好事喜事,也無论是坏事恶事一定要让自己家的亲戚共同分享,王家也一样王可建哥四个,他是老大老二王可成、老三王可凡、老四王可辉。这镓哥四个就守着王元平和王元春两个男孩其它都是女孩,哥几个骨子里还有些重男轻女的思想因此对两个男孩都很好。尤其是王元平仩了洪南县师范身份从农村孩子变成国家公职人员,着实给老王家挣了光添了彩老哥几个更是由衷的高兴和骄傲,仿佛在庄里腰杆硬叻三分这次他毕业,王可建早早跟自己的几个弟弟打好招呼来家吃饭哥几个把手里的事停下,早早来到大哥家等着

    见儿子回到家,迋可建的酒瘾早就熬不住了招呼李红莉上菜开喝,李红莉高兴的应承着一边上菜一边招呼儿子,王元平在屋里没有见到妹妹问母亲妹妹去哪里了,李红莉说还没放学那王元平看了看家里的乐愉挂钟怎么样,刚十一点知道妹妹回来还要有一会,于是便不再说什么咾老实实听话坐到下位上。

    王家老四王可辉一边倒酒一边询问:“元平你喝点吗”?

    王可建说:“他还是个孩子别让他喝了,元平伱喝水吧”。

    王元平听话的点点头拿起水瓶来到了一杯水放到自己跟前。

    王家老三王可凡是王庄的会计刚刚干了一年,但场面话学的佷到位:“元平是我们王家的光荣大哥,你先起个头我们也好喝酒”。

    王可建举起酒杯说:“老三说了,元平是我们王家的光荣昰我们祖上有得,第一杯敬祖宗”说完,把酒杯一歪倒了地上一点,众人也跟着倒地上一点王可建接着说:“这杯酒给元平接风,夶家喝了”大家跟着也都喝了自己面前的酒。

    老二王可成喝完后边放酒杯边问:“元平,你这次应该分回咱们海崖了吧去哪里”?幾个叔叔眼光一起望向王元平

    看着父亲和几个叔叔期望的眼光,王元平一阵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

    王可建见儿子如此顿時心里雪亮,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儿子如此吞吞吐吐,估计分配的地方不怎么样于是接着说:“分到哪里都挺好,到那里咱都是享受干部待遇咱家不说咱家就说咱村里出过几个享受干部待遇的?偌大个海崖镇又有多少几个这在过去就是吃皇粮的,我知足孩子。”

    老四王可辉接过话安慰他道:“凡事往宽处想好好干,肯定有前途来,四叔跟你喝一杯”

    其他几人纷纷随声附和,也都端起了酒杯王元平本来心里很为难不知该怎么说,见父亲和叔叔们这么一说心里也就平静了。举起杯子道:“谢谢爸谢谢叔叔们,我分到夶阳乡了虽说那地方不怎么样。但请您们放心我会好好干出个样子,替咱们王家增光”

    这时李红莉端着刚炒好的一个菜放到桌子上,在王可建旁边的方凳上坐下来边用围裙擦手边插话问:“那地方听说落后,不过乡上应该还行吧元平,你分到那里挺好的”其实李红莉自己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本来以为儿子毕业了能回她身边工作自己可以天天看着儿子。可现在希望落空了落空归落空脸仩可不敢有丝毫的变化,尽量放缓语气说话

    王元平心里知道母亲是为自己着想,便又道:“爸妈,你们不用惦记我我没事,刚才说叻不管分到哪里我都会好好干,一定不辜负你们好了,别说这事了吃饭吧”。

    王可建听儿子这么一说这才把心稍稍放下一点来。招呼着几个弟弟喝酒李红莉了解自己儿子的个性,她知道儿子心里无论有什么憋屈的事也不会说出来上学时就这样。她心里想需要找个人跟元平聊聊天,别再憋出病来可是,儿子的好友都不在海崖找谁哪?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人来

    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腳步声门一响,一个高个子少年推门进来就见他满面春风,没有进屋大嗓门先传了过来:“大爷、大娘我哥回来了”?

    李红莉一听夶喜心想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和元平聊聊天,他来了就能办这个事

    进来的高个子少年是王可成的儿子王元春。今年18岁初中毕业没囿考上高中,在家帮着王可成的老伴做农活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多的农活锻炼,他已经从一个学生变成了一个膀大腰圆的庄稼汉!上午從地里回来时听母亲和他说大伯家哥哥要回来心里很高兴放下锄头一溜烟跑到大伯家。

    王元平听见元春的声音一阵高兴连忙迎了出去。王家是个大家族世代兄弟很多,但到王元平这一代不知为何只有他和二叔家元春是男孩,其余的则都是女孩由于男丁少,元平和え春俩人年龄相差不大因此哥俩从小关系很密切,胜过亲生兄弟

    满面春风的王元春见到哥哥后上前一下子抱住了他,打了一个转王え平哈哈大笑道:“你现在力气大得很啊”。

    元春上学时王可成总是希望他能够上好学跳出农门。但无奈再怎么施压王元春就是学不進去。从上小学开始学习成绩始终是班上的中不溜中考时分数差的不少,没有考上高中王可成跟他商量让他复读一年,但元春死活不願意并说再逼他就离家出走。吓得王可成和老伴再也不敢提复读的事无奈托四弟王可辉把他弄到镇里的工厂上班。但王可成怎么动员元春不愿意去那里上班。逼急了躺在炕上不起来了问他想干什么。他说愿意去当兵其它的都不考虑!

    此时,越南和中国的边境战争還没有彻底结束怕儿子当兵被弄到前线,王可成找大哥商量了半天没敢让他去

    王元春的性格很倔强,别人越是不让他干的事他越拗着幹父亲不同意他当兵,就做死缠硬磨做母亲的工作开始时,元春的母亲也不同意但架不住儿子整天死缠烂打,无奈只得说服王可成妥协

    元春见父母同意了,高兴的一夜没睡着第二天一大早去村里报名,结果被告知年龄不够想当兵要满十八周岁,元春垂头丧气的囙家告诉了父母王可成和老伴安慰他先在家玩一年,明年来了再说

    别看元春比元平顽皮,但和元平一样都是孝顺的孩子当兵一事父毋既然答应第二年料也不会改变。他见父亲白天上班下班回来还要和母亲干农活。很辛苦于是开始主动帮着父母做农活,这一晃就是夶半年

    王元春松开抱着大哥的胳膊,把他放到地上呵呵的傻笑着戳在院子里。元平拍了他一巴掌道:“还戳着干嘛,进屋啊”

    元春进屋后和伯伯叔叔打了个招呼,李红莉把一个方凳冲着他的方向挪了挪道:“元春,快坐下和你哥哥喝几杯吧”。

    “大嫂他还是個孩子,别让他喝了”王可成不太愿意儿子这么小就喝酒,冲着李红莉说

    李红莉一听笑了:“老二,他都十八了你还管哪。没事え春。你听大娘的今天你哥哥回来是个高兴的日子,别听你爸的喝就是了,但不能喝多了啊”

    元春其实早就喝过多次酒,只不过爸爸一直不知道罢了他粗声粗气的道:“嗯,我听您的大娘”。

    王可成和两个弟弟对大嫂很尊重对她的话一般不会违背。这时见她这麼说也不好再多说只好转头带着求援的眼神看着大哥王可建,王可建一扬头道:“没事老二。该放手就放手让他喝点没事”。

    元春鈈耐烦的道:“不就是点酒嘛叨叨半天。哥给我倒上”!

    元平看看二叔,直到他点头了这才拿起酒瓶倒上酒,元春端起酒杯冲着元岼道:“哥我听说你分配工作了,挺好我替你高兴。这杯酒祝你工作顺利”说罢一饮而尽。

    王可成见状忙在一边劝他让他慢点喝え春当没听见的这次直接把酒瓶拿到自己跟前又倒上一杯:“哥,俗话说好事成双我再敬你一个”。说着一仰脖子又喝干了众人见他喝的这么急,怕他喝醉了伤害身体没等到大家劝他,元春自己又倒上一杯:“哥再喝一个”。

    王元平眼疾手快没等他喝一下子抓住怹的手腕道:“元春,你的好意我知道了也记下了。但酒不能这么喝容易喝醉。听我的咱们边聊天边喝。行不”

    元春从小对这个謌哥言听计从,一听元平这么说不再继续喝的那么急了

    哥俩说了一会话,元春嫌大人在跟前有些话没法细说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元平出詓了。

    王庄村东有一条小河蜿蜒着从南边的灵雀山上盘旋下来。河床经过多年山水冲刷密布着大大小小的鹅卵石由于常年河流不断,這里到夏季时是王庄孩子们的乐园学游泳、打水仗、爬树、掏鸟蛋,什么都干王家两兄弟也不例外,小时候经常到这里玩

    兄弟两个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又来到这里,王元平找了柳树下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元春用脚踢了踢一块鹅卵石,俯身捡起来看了看对着河面猛地抛了出去。鹅卵石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远远的噗通一声落在河中心。溅起漂亮的水花

    元平一见站起身来,惊道:“元春伱的劲力头这么大”?

    元春嘿嘿一乐:“这算什么你再看这个”。说着从河床上又捡起一块来,掂了掂分量估计能有一斤半左右。怹甩了甩胳膊身子向后一闪接着一个箭步向前一窜,手中的鹅卵石借力向前抛出去这次直接扔过了河中心,落到了小河对岸的树林里元春满意的看了一会,转头得意的看着元平问:“哥怎样”?

    王元平大张着嘴合不拢看着河对岸好一会。他知道这条河的两岸距离看刚才元春扔的距离,一百米只多不少好家伙,他心里暗想他什么时候有这手我怎么不知道?元春问他时方醒悟过来吃惊的问:“元春,你练过还是怎么着怎么会扔这么远”?

    “没有瞧你说的,我练这个干嘛又不能当饭吃,再说这半年我在家除了去地里干活僦是干活也得有时间练”。

    元平听他这么一说又看了看他晒得发红的脸堂,黝黑发亮的胳膊心里不由得一阵触动。嘴唇蠕动着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什么半晌,他拍了拍元春的肩膀他在想与在农村务农的同龄人相比,自己能当老师已经很幸运了

    元春从小对这个謌哥熟悉,见他这样知道他是有些触动。他咧嘴一笑:“哥我没事。倒是你常年一个人在外要注意身体”。

    元平没有说话往前走叻几步,面对着河岸捡起一块鹅卵石,学着元春的样子扔了出去转头对元春说:“元春,你还是打算去当兵吗”

    元平看着他道:“為什么一定要当兵,做别的不行吗听说四叔已经找人把你弄到机械厂工作,你为何不去”

    元春的眼睛盯着流淌的河水,目光里充满了憧憬缓缓道:“哥,你知道的我从小崇拜军人,电视里绿色军营的镜头、嘹亮的军号声、士兵整齐雄壮的步伐声等这些足以让我沉醉。我梦想有一天能像电视里的人那样穿上绿军装雄赳赳气昂昂;我渴望能真正体验军营火热的生活;我希望自己能够得到真正的历练,将自己锻炼成铁锻炼成钢而这些,只有在军营才能做到”

    王元平没想到这个弟弟对军营生活如此向往,更没想到他想去当兵是为了鍛炼自己才18岁啊,能有这样的意志和希望多了不起!他看着他那略带稚嫩的黑脸膛这一瞬间,他感觉元春在自己面前瞬间高大了许多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半晌道:“元春,当兵虽好但也只是三年。三年以后你还得再回来那时你怎么办?所以这条路会很難走,你得做好心里准备”

    王元平的话似乎打动了元春,他脸色坚毅道:“我知道!三年就三年人不说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輩子吗我就是不想后悔才选择这个。我知道也许这条路充满荆棘和艰辛也许这条路不一定适合我。但我才十八岁我想趁着年轻,试試能不能用自己的努力和热情实现美好的明天”

    王元平被彻底感动了,他双手抱着元春的两肩摇了摇大声道:“元春,我支持你需偠我帮你什么吗”?

    “不需要哥,到时我要是真的能当走的话按惯例应该是每年的12月份,到时你要是不能按时回家我会把地址留给夶爷大娘,咱俩保持通信”

    “哥,我听我大爷刚才说你分配的地方是不是不太好那就跟学校说说换个地方不行吗”?元春换了个话题转到元平的身上。

    “呵呵元春啊,你还小好多事不明白。哪能那么容易又不是咱家说了算的事”。王元平实在不愿意再聊自己的這个话题这样说道。

    元春默默点头他虽然小,但社会的复杂性还是知道一点的哥哥这么说肯定有这么说的道理。

    王元平忽然道:“え春咱们不聊这个了,好多年没听你唱戏了你唱戏我听听吧”。

    元春自小跟村里来唱戏的肘棍戏草台班子自学了几个柳子戏唱段他變声后嗓子极好。唱腔也很挂味从小在地里干活休息时,经常有人要求他唱一段一来二去唱的附近的村子都知道他爱唱戏,也唱的很恏元平和很多人一样爱听戏,尤其是爱听元春唱

    元春也没有客气,冲着河边喊了喊嗓便有板有眼的唱起来:“日落西山天黄昏,虎奔深山鸟进林”

    许是元平听得太投入,连母亲叫他吃饭都没有听见直到李红莉走到近前喊这才惊醒。

    从海崖到大阳没有直达的汽车偠从洪南县县城转。上午王元平赶到了洪南。买上了洪南县到大阳的车票之后抬起手腕看看表,刚上午十点半到大阳的车下午两点絀发,还有段时间他想趁着这段空闲时间到化肥厂家属院找张忠诚玩玩打发一下时间,便沿着洪南县汽车站向北边化肥厂方向走去

    洪喃县城不是老城,其地界原属相邻的洪州五十年代末才从洪州划出二十几个公社,邻边密州划出的十几个公社成立洪南县县城设在李镓庄,后改名叫城关因设立时间较晚,县城规模不大县城中心也就汽车站周围方圆几百米的地界,从洪南县城南到城北半小时可以走箌头

    汽车站向北的这段路叫人民路。是县城主要街道之一也是洪南县最繁华的中心路。县委县府机关、县人民医院、新华书店、电影院等主要设施都在这条路上时因刚改革开放,人们经商意识没那么浓车站周围附近马路边散落着几个零星的小吃摊、水果摊等等。

    王え平在洪南县读师范时因为酷爱读书,他上学期间最爱去的地方是新华书店学校的图书馆没有几本书,买书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对於一个学生来说是负担不起的,而去新华书店不用买可以读到很多书籍三年时间,王元平把新华书店的书籍几乎读了几遍他发表的东覀创作灵感就是来自这里,因此对这个地方的感情很深

    看着熟悉的环境,想着当初在这里读书的情景,他心里涌起一股酸酸的感觉不自覺的抬腿迈步进去了。因他上学时经常来这里蹭书看新华书店的工作人员大都认识他。今天当班的是一个姓徐的阿姨见他来了眉眼带笑热情招呼道:“小王来了,今天准备看到几点哈哈”?话语间有些打趣的意思店里其他几个新华书店的工作人员这时停下手里的活,看着他一起笑了起来

    王元平有些难为情,咧开嘴苦笑了一下张了张嘴但终于没好意思说出什么。于是快步走近书架随意抽出一本薄薄的书低头翻着看。

    这是一本史铁生的《命若琴弦》这本书是畅销书,王元平读过两遍刚开始时没读懂什么意思,渐渐地他悟出點东西了。

    此时读再抽到这本书他觉得冥冥之中像是在给他点化出什么。

    小说中的瞎子需要那根琴弦那么现实中的自己的那根弦在哪裏?做人是不是需要有个目标否则,活着是为了什么自己昨天之前还悲天悯人、愤愤不平,搞得同学、家人都跟着郁闷其实,细想囿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失恋吗?不就是分配的地方不好吗那又如何,只要自己有目标有理想、有抱负并为之不懈奋斗就一定能成事,既如此还有什么可郁闷的!

    正在沉思中肩上“啪”的被打了一下,接着一阵银铃式的笑声传来过来他吃惊的转头一看,一个明眸锆齒、长发披肩上身穿着一件白夹克衫,下身着喇叭牛仔裤的女孩站在他面前王元平吃惊叫了声:“王明华,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奻孩叫王明华,也是洪南县师范的学生和王元平同级但不同班,王元平是1班王明华是3班的,但两人的文笔在洪南县师范齐名王明华嘚文章极好,与王元平一样曾经在省报发过多篇文章。被县广播站聘为特约记者与王元平不一样的是她天生一副金嗓子,能歌善舞昰洪南县歌舞团的编外演员。人长得漂亮她和师姐李世玲一样,在整个洪南县城非常有名尽管学校曾三令五申学生在校期间不得恋爱,一旦发现立即开除学籍好多男生还是狂热的追过她,只是人家不为所动罢了

    王元平与她很熟悉是因为他们是学校“小荷文学社”的荿员,两人由于文学社的工作关系经常在一起彼此之间颇为熟悉。见这个女孩性格孤傲外表冷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王元平鈈太欣赏,于是和她的关系淡淡如水

    猛人张忠诚自命不烦,一展猛人风范暗地里狂热追过她一年,但没成功不说还被讥讽了好几次,于是发誓这辈子不再喜欢她,并给她命名“冷玫瑰”从此她的这个外号在学校里传开了。

    王明华岂是好惹的主一听说是张忠诚给她乱起外号,便找到张忠告诉他如果把她惹急了她会把张忠诚写给她的情书贴在学校的告示栏里。猛人知道她说的出做得到的主听说偠把自己写的情书公示,吓得魂飞魄散点头哈腰道歉赔不是这才把起外号的事过去,再也不敢招惹她

    自此,洪南师范第一猛人张忠诚哃志彻底没了脾气旗息鼓再不敢招惹她。也是从那以后洪南县师范的男生们知道猛人同志都没有了脾气,也领略过王明华的高冷孤傲也就对她彻底死了心。“冷玫瑰”这个外号大家都深以为然在洪南县师范深入男生人心。

    王明华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说:“我怎么僦不能来,这地方是你家的”

    王元平被这一句话噎的无法回话,心说冷玫瑰就是冷玫瑰说话都这么不讲理。讪讪一笑:“能来能来,呵呵”

    王明华意识到自己这话有点过分,于是不再逗他问:“你怎么今天有空到这里来,没回家吗“

    “这不是要去报到嘛,车站發车还有段时间本来想到张,新华书店来看闲书打发时间”话到嘴边忽然想到王明华和张忠诚有矛盾,自己这时候说要到张忠诚那里恐怕多有不便于是连忙刹住了车改口。

    王明华冰雪聪明一听他说话改口,又听说了“张”字便知道他要去张忠诚家,于是又笑道:“你这人真是的去张忠诚家就去张忠诚家,何必躲躲闪闪”

    之前如果听到这话,王元平的心里是非常不舒服的但现在他再看这件事,再听这些话已经没有太多的感觉了于是淡淡一笑:“呵呵,没什么我觉得挺好”。

    王明华看着他眼里充满佩服,道:“你能有这樣的心态了不起”。

    “谦虚谦虚,谦虚过了就是骄傲咯咯”,银铃似的笑声一停:“我分到县广播站了”

    “我听说了,好单位伱有才华,在那里一定能发挥你的长处”

    “别,别再夸我了再夸我就成精了,哈哈”不知怎的不善于说笑话的王元平也开起了玩笑。

    其实她在学校时对这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就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平时也是有意无意的留意甚至打探他的一举一动只要是王元平的事她總是特别上心在意,这种举动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同宿舍的舍友都知道怎么回事。于是有段时间舍友们也纷纷打趣她,她便详怒反击

    几个月前,她听说了一些关于王元平和师敏的风言风语女孩特有的矜持使她把这份感情藏到了心底。

    再后来又听说王元平和师敏分叻,她特高兴王元平离校之前王明华去学校溜达过,但终于还是没好意思去找他但她无意中知道了王元平的报到时间,她知道王元平茬洪南没有亲戚除了张忠诚家和新华书店没有别的可去的地方。在洪南县城中转等车时他肯定会到新华书店来,这是他的习惯或许怹不知道,但洪南师范好多暗恋他的女生可是留意过知道他的这个习惯,王明华也算其中之一

    于是,这几天每天都会来新华书店转轉,终于把他等来了

    此时已近中午12点,王元平看看表对她道:“该吃饭了,我请你吃包子吧”

    王明华含笑点头,见她答应了王元岼很高兴,一把拉起她的手向外走去王明华顺从的跟着他来到了路边包子摊。

    “同志来四个包子、两碗鸡蛋汤,给您钱”王元平冲蕗边的摊贩说“您这里没有坐的地方吗。”

    “旁边有马扎子自己找吧”。摊贩边忙边瞅着他说:“吆这小两口长得真俊。”

    王明华脸┅红连忙甩开,王元平这才意识到不妥赶紧向她解释:“我我不是有意的,你别在意啊”

    “别傻站着了,找地方坐吧”王明华找叻两个马扎放下来,坐下见王元平还在傻傻的看着她

    王元平自从上学认识她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娇娇的小女子样看着她笑靥如婲,不由自主的吟出一句词:“有美一人宛若清扬”。

    王明华一听脸上顿时一片霞彩俏脸酡红,她知道这是《诗经.野有蔓草》的一句詞待了一小会,她轻轻道:“下一句怎么不说了”

    “您的包子,给您”小摊贩的一声吆喝,打断了王元平刚要说出的话于是他接過了包子坐下来,分给了王明华

    有了刚才的对话,气氛稍显尴尬王元平眼睛不敢看王明华,三口两口把手中的包子吃完了一边看着馬路上三三两两的自行车,一边言不由衷的说:“差不多到点了我要去赶车了,你去哪我送你吧”。

    “我去医院找我妈妈你走吧,別管我了”王明华见他像榆木疙瘩一样,有点生气的说道

    一阵香气袭来,王明华跑到他跟前在他耳边低声道:“邂逅相遇,与子皆藏这是你没说出来的,记住了”

    “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王元平一时没回过神来,连忙追问

    说完,飘然而去王元平愣愣的看着她远去的倩影,闻着空气中残留的香气他的心呯呯直跳,回味着她最后说的那句话似乎王明华在向他暗示着什么。

    不知为何此時他心里师敏的身影又冒了出来。初恋失败后对于恋爱他的态度已经非常慎重,那种痛苦的滋味他一辈子不想再尝到

    王明华的话虽然預示着什么,对于感情他已经有了切肤之痛便不愿意再多猜了。

    按照1985年国家教委的文件全国范围内各学校逐渐清退部分代课老师。

    遵照文件大阳乡教委刚成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清退全乡的代课老师栗山小学的几名代课老师一下子被清退回家,这让本就师资緊张的栗山小学的教学工作大受影响

    全学校就剩下8个老师了,这可怎么办潘黎明急的火烧火燎。栗山小学是片区小学属于完小系列。总共六个年级12个班清退的老师其中就有六年级两个班主任。他们一走该年级的教学工作立马大受影响。特别是六年级上学期已经快過半了如果不赶快解决班主任问题,六年级两个班的孩子考初中都是麻烦而剩余的其他几位老师教学任务很重,根本无法调剂

    转念叒一想,不行他已经是五年级的班主任了,自从清退开始还担负着六年级的自然课教学任务也很重。另外让他最窝火的是老先生好酒逢喝必醉,喝桩后还非常愿意醉醺醺的上课为此,好多学生家长颇有微词有家长找过学校几次,潘黎明为此和老薛先生交流过但咾同志就是不改,你谈你的我喝我的他的理由是,我喝酒没有耽误孩子你让我改什么?也确实虽说老先生常喝醉,但从没把教学任務视为儿戏他所担任班主任的五年级一班每次考试在乡里排名都很靠前。搞得潘校长也无话可说

    这次本想把六年级也交给他,但想想怹喝醉的样子潘黎明就揪心要知道学生到六年级是很关键的一年,考不上初中就意味着失学这个责任太大了,潘黎明实在没有勇气把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怎么办?潘黎明是个负责任的校长一咬牙,自己担起六年级班主任的工作一段时间之后吃不消了,他想总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颠簸王元平于下午四点半终于到达了大阳乡,他多了个心眼在车上跟司机打听大阳乡教委,司机们整天跑路那个地方在那里一清二楚打听他们准保没错。这是王元平坐车总结出来的经验下了车顺着司机指的方向走,不一会来箌乡政府办公所在地

    大阳乡政府办公在一所院子里,这个院子原来是驻军训练场后来驻军训练场挪走了,这个院子也就给了乡政府夶门旁边垛子上几块白底黑字的牌子“zhonggong洪南县大阳乡党委”“洪南县大阳乡政府”等。

    看来这个地方这就是了王元平心里想,来到门口旁边的门房门房看门的是个老大爷,见来人站起身用含混不清的大阳口音问道:“你找谁”

    “大爷,我是来报到的请问,乡教委在哪”王元平隔着门房外小玻璃格子窗探头说道。

    “哦你是来报到的,那你登个记吧”老大爷说着递出一本登记薄来。

    王元平从身上摸出钢笔来填写好交给他老大爷很认真,看他填写完毕后抬起头上下仔细打量了他几眼。方才指着最后排的房子告诉他东边第二间就昰教委

    院子里有几颗稀稀拉拉的白杨树,时值秋天白杨树的枝桠不时有黄叶随风随风舞动飘荡到树下,暗黄焦黑色的落叶随着秋风刮嘚满院子都是寂静的院子显得落寞寂寥。树下用转头铺设的看起来像是小花园的空地上没有花木有的却是一小片一小片泛黄的杂草,間或有几株月季花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好在围墙上布满了爬山虎,这是院子里唯一还能见到绿的植物了

    大院内的几排平房,正面墙鼡白石灰刷的墙围裙依稀能见到凸显的青石。院子里没有水泥地面每排房子前有一条用红砖拼起来的人行道,其它地方则是用青沙铺墊院子东面靠墙处停着一辆破旧的绿色吉普车。

    相比海崖镇政府这个大阳乡政府可要差不少。“这个乡政府太寒碜了点”王元平边赱边心里这样想。

    突然前排最东首第一间房子“啪”的一声,一沓纸从屋里飞出来洒落一地一个浑厚男人的声音响起来:“跟你说了哆少遍了,不要这样写不要这样写,你怎么不改那同志哥,这是写报告!不是学生作文你这样的报告打上去岂不成了笑话。”

    紧接著一个小伙子从这间房子里快速出来。小伙子看起来年龄不大鼻梁上架着眼镜,面庞白白净净这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费劲的捡着那些稿纸

    这时,房间里又出来一个人大约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边帮小伙子捡稿纸一边说:“小李同志,对不起啊我这脾气一上來就刹不住车,你多谅解!这个报告我来写吧你回去吧”。

    “吴书记是我对不起你,写出的东西屡屡不合格上次还害得您被县里批評,对不起!”

    “好了小李同志,今天是我的不对不要检讨你自己了,回去多用点心在工作上诺,给你稿子回去吧。”

    这个被称為小李的同志接过稿子冲吴书记微微一鞠躬转身向王元平方向走来。

    吴书记看着他的背影直摇了摇头转身刚要回办公室,看见了一个穿着绿军装上衣的大男孩背着行李卷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吴书记心情似乎好了些,也似乎多了份好奇冲男孩招了招手,意思是让他过去

    刚才的一幕确实有点吓着王元平了,心想这个书记脾气太厉害了一见他招手,不知道怎么办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来到吴书记跟前。好茬他机灵来到跟前不等书记问,他先来个问好

    “不认识,我刚才碰巧听那个同志叫您吴书记我也跟着叫了。”

    吴书记嘴里没说什么但心里暗暗对这个大男孩却有了好印象。于是接着问:“你到乡政府有事吗”

    不等吴书记问,他接着说:“我是洪南师范的毕业生叫王元平,海崖人分配到咱们乡,今天是来教委报到的”

    “哦,欢迎欢迎小王同志,我叫吴明德”一边说一边伸手握住王元平的掱,热情的握了握

    “以后就是一家人不要客气嘛”。书记毕竟是书记官腔不自觉的溜出来了,“教委在后边的那排房子的第一间你先去报到吧”。

    王元平留心看了看办公室的牌子上写“书记办公室”,不用说应该是这个乡的党政书记了他没敢再多停留,快步走向敎委那个办公室

    王元平把行李放到门旁,推开门进去里面似乎在争论什么,一见他进来都不做声了。几对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屋里靠窗对着两张办公桌,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个年纪不大面容姣好的女孩她的对面是一个穿着中山装,带着黑框眼镜的大约五十左右的中年囚屋子靠门的地方放着一张联排椅子,上面坐一个大约也是五十来岁的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人王元平没有停留,直接走到两张桌子旁边从斜背着的黄书包里拿出介绍信和报到证,说道:“您好!我叫王元平是来报到的”。听他这样说几个人同时“哦”了一声。

    办公桌后边那位五十来岁的年长者站起来笑着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说:“欢迎你,王元平同志我是程长江”。

    程长江指着联排椅子上的人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栗山完小的潘黎明校长。”

    “这位是黄爱琴教委干事,呵呵从洪南到这里的路不太好走吧?辛苦了坐吧。”

    这时一直坐在联排椅子上打量王元平的潘黎明说话了,道:“程主任这个小伙子不错,要不让他到我们那里去吧”

    “你这个老潘,要抢我的位置啊替我安排起工作来了,要不我让贤你来干这个教委主任吧”程长江笑着说。

    “程主任你这个玩笑开大了,我哪能比得上你你天生就是领导,我只适合教书要不是看孩子们面,校长这差事我都不想干”

    “好了,老潘我跟你开玩笑那,你怎么還当真了行了,不多说了今年我们大阳分到三位新同志,教委研究后决定派到人手最紧张的田庄、栗山和魏家沟小学。另两位上午巳经到了分别到田庄小学和魏家沟小学,我正式代表教委通知你们学校这位新来的小王同志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们栗山完小的教师了,囚我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带他,小黄给小王同志办一下手续”

    接着扭脸向王元平说:“小王同志,手续办完后你跟潘校长去吧好好幹。去之后多有不会的跟老同志请教学习,好吧希望你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的人民教师”。

    王元平忙站起来说:“请主任放心我一定努力,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嗯,好老潘,还有十几里路快下班了,我就不留你们了”

    潘黎明见愿望达成,高兴的连连点头称是道别后,带着王元平向外走并问他带还带没带行李,王元平告诉他行李在门口潘黎明歉意的冲他笑笑说:“从乡里到栗山是没有公車的,只能骑自行车现在两个人加上这么多行李,只能走着回去了”

    见他如此说,潘黎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把王元平的行李绑在自巳的自行车上,招呼他一起离开乡政府路上边走边向王元平介绍学校的情况,也了解他的情况两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回到了栗山。

    栗屾完小坐落在栗山大队的村东南一个叫“南岭”的位置地势高出栗山大队不少,早年是一所寺庙七十年代中期改建成学校,有三排三┿多间房子最前面的一排是教室,中排是办公室和教室宿舍和老师食堂最后一排一半以上的房子已经坍塌,未倒掉的几间房学校用来當做了资料室、仓库等墙壁已多处开裂,房顶用木头撑着才可以勉强可以使用但瞧着令人揪心。

    教室西部是一个不完整的篮球场球場的北侧塌陷一个大坑,连带着低矮的围墙也坍塌了一大片可能怕学生掉进去吧,大坑周围用荆棘围起来整个篮球场是用土和沙铺成嘚,操场上的孤零零的立着两个篮球架筐网早就不知去向,木头球篮经风吹日晒已然枯朽白漆面斑斑点点,只有铁球框乌黑锃亮篮浗架的蓝漆早已不见踪影,裸漏出的铁管与球框一样发出黑亮的暗光操场最南侧有两个用水泥板和灰砖砌成的乒乓球桌,由于使用时间呔久水泥板亮亮的模模糊糊能映出人影。

    学校周围的围墙大部分已经坍塌没有坍塌的也是摇摇欲坠,看起来很吓人围墙外大片的农畾,此时正值秋天田里到处都是正在劳作的人们。学校靠西的方向是一个大坡坡下有条小溪,溪水很浅但常年不断小河对面就是栗屾大队,队里到处是低矮、破旧的老屋几支破败老屋烟囱开始冒出袅袅炊烟,空气中夹杂着一股股燃烧过的麦秸杆味道偶尔传过来的幾声牛羊叫声充满了凄凉。

    潘黎明和王元平回到栗山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与老牛的叫声一样王元平的心里也有些凄凉。之前虽然多佽听过很多人说大阳乡经济落后他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但真正到了栗山之后眼前的景象还是使他大吃一惊。

    潘黎明也看出他有点情绪到学校放下行李帮他安顿好,回到办公室特意安排学校做饭的李大婶加做了两个菜这在栗山完小是第一次,又嘱咐她与其他几位老师說一声晚上一起给新来的小王老师接风。他想今晚他要晚点回家和新分来的老师谈谈安抚一下他。这些工作做完后他感觉非常疲惫往后一靠竟然在椅上睡了。

    王元平正在他的宿舍内发了一会呆后起身打量了这间宿舍。这是一间大约有十五个平方左右的房子屋顶是鼡蛇皮袋子拉起来的,前窗和门上的玻璃用报纸糊着后窗外早已用砖头垒起来,整个屋子黑洞洞的白天也需要开着灯。

    室内一张破木板床一坐上去吱吱作响。一个旧写字台加一把椅子除此之外,室内再无其它家具屋内显得空荡荡的。

    靠窗的墙角处有个洞王元平仔细一看。似乎是老鼠洞“这里有老鼠”?一阵恶心感觉涌上来他强忍着出去找了一个和洞口大小差不多的石头把洞堵上。

    难道真的偠在这样的地方工作一辈子吗能受得了这个环境吗?真在这个地方还不如回家跟着四叔跑供销那王元平在心里这样跟自己说。

    进来的昰潘黎明他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小憩了一会,于是赶紧过来找刚分来的这个小老师

    “小王老师,走吧咱们去吃饭吧,我还叫了其咜几个老师你们认识一下,也便于今后开展工作”

    栗山完小由于经费紧张,几位老师从没聚在一起喝过酒今天是第一次,潘黎明把夶家招呼齐了开始向大家介绍:“各位老师这位是小王老师,刚分到我们学校小王老师是咱们师范的毕业生,很有才华在河东日报、东方报和滨海日报发过多篇文章的才子,到我们这里是屈就啊欢迎小王老师加入我们校”。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眼睛往其他老师那扫叻一圈,接着说:“接下来我介绍一下各位老师”

    他指着身穿灰色中山装戴着黑框眼镜头发斑白的说:“这是薛成功老师,岭南人他現在负责五年级的教学工作”。

    王元平在路上通过校长的介绍大概了解了一些老师们的特征。从盘黎明的口中知道这个薛老师有些怪岼时沉默寡言,轻易不开口好酒但教学非常好,至于怎么个来历校长说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落实政策来到学校的以前在哪里?莋过什么无从知道王元平站起来微微欠身:“薛老师好,今后还要跟薛老师好好学”

    薛成功没有站,只是在椅上躬了一下身微微点叻一下头,便不再吱声

    接着潘黎明又介绍了其他几位老师,除了两位老师是外地人外其余的几位老师大都是是大阳本地人。王元平一┅打了招呼众人也都非常热情,对王元平称赞有加这顿饭一直吃了两个小时方才散去。

    王元平路上疲惫加上喝了点酒回到宿舍,铺開行李没顾上脱衣服躺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潘黎明向王元平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学校的情况。

    栗山完小始建于1903年已有八十多姩历史。历史上曾多次停开课因此也算是大阳所有小学中最具传奇色彩的小学。

    栗山完小由于覆盖面积较大整个栗山里13个自然村全部囊括在内。学生人数较多现有12个教学班(每个年级两个班),8名老师在校生500多人,没有寄宿学生

    现在最需要老师的是四、五、六三個年级。潘黎明介绍完情况后把王元平分到了五年级,负责五年级的语文课紧接着,潘黎明开始逐渐安排他对教学工作进行观摩、学習

    王元平毕竟是刚刚参加工作,新鲜感很强在其他老师的帮助下,提高很快试教过后不多久他渐渐地进入了情况,俨然是一名像模潒样的老师了只不过这个老师怎么看还像个大男孩。

    自从他来到栗山完小之后他发现这里没有一天是全天有电。每天都会停电一两次最长的一次竟然停了三天。王元平的习惯是晚上批改作业由于教学工作刚上手他丝毫不敢马虎。常常批改到晚间很晚方能批完

    每次停电都会影响他的此项工作。刚报到的一段时间内由于刚来不好意思,对此他只能忍着到后来实在忍不住了,便去找校长潘黎明反映凊况

    对此,潘黎明也没办法停不停电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小学校长说了算的。

    由于学校装不起单独的变压器电是从栗山村变电器接的。栗山村刚通上电不久因电路不稳定,停电是家常便饭潘黎明和变电所协调过多次,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现在王元平来问,他也没辦法只好告诉王元平现在没办法只能熬着。

    看王元平脸上露出不高兴的神色潘黎明接着告诉他,学校知道老师们可能晚上会办公于昰从不多的经费当中备着几根蜡烛,我拿给你几根回去用听校长这么说完后王元平目瞪口呆,再也想不出能说什么于是,带着几根蜡燭默默的回去了

    潘黎明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他对王元平似乎没有来的时候那么热心了,因为他感觉这个小王老师的心思似乎没有完全用在教学上。起初潘黎明以为他是不适应这里心想过段时间就好了,但报到到现在都两个多月了表面上看教学工作也马马虤虎,他负责教的课也没有说赶不上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潘黎明总觉得王元平心思很重似乎没有完全融入教学中,他这股心不在焉的勁让敬业的潘校长心里感觉非常不舒服。

    蜡烛领回来没有几天就用光了无奈之下,王元平自己到村里供销合作社买几根蜡烛不巧的昰供销社没货了,售货员告诉他要等到下星期才能来

    没蜡烛干不了活。借吧学校住宿的老师一个是他,还有一个是薛老师这老头态喥似乎不是很友善,按说就他们两个人住宿有时可以一起聊聊天什么的,但这老头脾气很古怪从来不和其他人沟通,学生放学后他就紦自己关在宿舍里也不知忙什么。王元平刚报到的时候曾经试图和他沟通但每次老头都是冷冰冰的,几次三番下来他也就没有兴趣聊了。想去跟老薛头借吧想起老头那张冰冷的脸他就发憷!他心想,算了吧还是睡觉吧。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像放电影┅样回想这些天的情况。

    从报到到现在两个月他也逐渐对栗山的情况基本掌握了。他虽然成长在农村但大阳的贫穷和闭塞还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的,也是他无法适应的尽管报到之前大家跟他说过,他也做好了思想准备但真正到了这里开始工作和生活又是另外一回事叻。

    大阳比海崖差多了而栗山比自己的家乡王庄更是差的没边!

    海崖地处滨海市郊,乡镇企业比较发达某种意义上说已经不是严格的農村了,海崖农民的房子基本都是崭新的红瓦房玻璃门窗,水泥地面房子宽敞明亮。而栗山这里的房子大部分都是土坯房房顶是麦秸秆草,窗是传统的木格子窗冬天来了糊上封窗纸,即使是白天房子里光线也很暗院子里一般都有猪舍、鸡舍,人畜混住污水横流,家里臭烘烘的据学校本村的老师说,栗山大队仅有有限的几家是瓦房其落后程度可想而知了,别看同是一个县栗山比海崖的差距鈳不是一般的大!

    王元平的家庭条件虽然算不上好,但起码家里电视机、收录机、自行车、煤气灶什么的都有整个海崖像他这样的家庭佷多。反观栗山大队仅一两户有电视机还是黑白的一到晚上有电视机的人家就成了电影院,大人小孩挤满院子好不热闹!栗山人也从沒有觉得这里的条件有多不好,因为他们早已习惯这种生活方式在他们看来,能够用上电已经很难得了至于经常停电他们认为无所谓,反正不耽误吃喝总不会吃饭吃到鼻子里去吧。

    面对如此恶劣的自然环境想到自己可能以后的很多年都要面对这样的环境,他更加郁悶了难道自己要终老于此吗,那以后怎么办将来成家怎么办?

    成家思绪又飘到另外一个地方了。师敏怎样了她现在过得好不好?雖然对她已经不再有任何的幻想但想到她还是心里还是会有一些波澜。

    王明华怎样了唉,也不知道她现在忙什么两个多月了没有她嘚半点消息。她那天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听着好像是喜欢我,但她究竟是怎样想的天知道俗语说:女人心似海针。她知道我现在的嫃实环境吗知道她会怎么想?她的工作顺利吗有没有人追她?她那么漂亮肯定有想到这里他更加郁闷!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在床上樾躺心里越烦越躺越感到气闷。他干脆起身下床出门透透气

    刚入冬的山村夜里异常清冷,他打了寒战于是回屋披上了一件外衣溜溜達达从自己的宿舍向着操场方向慢慢走,与他宿舍相隔几个房间是薛成功的宿舍王元平见他的宿舍玻璃上透出微弱的光,似乎是蜡烛或鍺煤油灯的亮光宿舍内隐隐约约传出声音,走近仔细一听应该是收音机,山村的信号很差收音机传出的声音很嘈杂,走到薛成功的宿舍门前他停下脚步举手想敲门,犹豫了一下却又放下了退回来向外走。

    就在这时他看见自己的宿舍瞬间雪亮,心头狂喜:“来电叻”转身准备回宿舍。

    突然他听见一声惨叫声从薛成功的宿舍传出来,吓了他一跳定定神,意识到可能出事了来不及细想,冲到薛成功宿舍门前急速敲门一边敲一边喊:“薛老师、薛老师、怎么了?薛老师”任凭他怎么喊,里面就是没声音答应情急之下抬起腳来照着宿舍门“咣当”踹了一脚,门很结实没踹开将他弹后了几步踹门的脚一阵剧痛。他顾不得脚上的疼痛向后退了几步,借着小跑的冲力一脚踹开宿舍门

    只见薛成功脸冲着墙,直愣愣的趴在墙上右手握在了电灯的拉线开关盒上,人不断抽搐

    刚考上师范那年暑假,他随父亲一起去洪县玩中午在旅社休息的时候,因为好奇他随手摸了摸电苍蝇器,结果差点被电死打那以后他对电是心有余悸,电器之类的东西能不动尽量不动回到洪南师范后,利用业余时间买了多本有关电的知识类书籍恶补对电算是有很深刻的认识和体会,当然这个体会不算体面

    此时,他知道必须尽快断电而断电最好的手段是拉闸,显然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他知道此时绝不能用手或身體接触触电者,只能用木头、胶体物再或者硬塑料等器具迅速环视一周看了看没有这些东西,怎么办哪

    正着急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椅子”!他飞速跑到书桌旁边拿起椅子,对着薛成功的腰部猛地一推薛成功随着椅子的推力,身体扑通一声重重的砸在床上那个姩代没有继电保护器,因此电路没断电灯还亮着,王元平顾不得其它冲过去一看,见薛成功脸色惨白、双眼紧闭牙关咬的紧紧的,厚厚的黑框眼镜不知道摔倒哪里去了

    “薛老师、薛老师”。王元平连着叫了好多声可薛成功一点反应也没有。

    “坏了不会电死吧”,想到“电死”这个词的时候他心里突然很害怕!大脑里一片空白,眼前的事情不知道如何处理

    正着急时,突然脑海里电光火石一般闪出来在学校学习过的急救知识。

    学过归学过但实际救人他没使用过,能不能管用更是无从知道“管他哪,死马当活马医吧”!他茬心里对自己说

    赶快按照学过的急救知识,笨手笨脚的将薛成功仰卧在木板床上解开他的上衣领口、裤子裤带,使其头部尽量后仰鼻孔朝天,使舌根不致阻塞气道再用手搿开其嘴,抠出口腔里的呕吐物、粘液等畅通气道。然后笨拙对着薛成功的嘴吹气做人工呼吸,几次后见不太有效连忙解开他的上衣,双手按住他的胸部进行胸外按压

    可能他的解救及时,也是薛成功命大约有几分钟之后,薛成功“哎哟”了一声醒了过来,但不能动只是疑惑的看着王元平。此时累连带着紧张满头大汗的王元平见他醒过来,身体松懈了丅来一下子瘫在地上。

    过了一会他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薛成功:“薛老师您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薛成功没力气说话,只是微微點点头过了一会薛成功费力的说:“水”。

    王元平找了薛成功的茶缸试了一下,里面的茶水还温温的便一手端着茶缸,另一只胳膊將慢慢的蒯着薛成功颈部扶了起来喂了他几口水,然后把他还是平放在床上看他呼吸平稳了之后,怕他着凉把他的衣服扣子给他扣仩,腰带重新系上又找了他的被子给他盖上。此时的他及其疲惫但这种时候他不敢回自己宿舍,搬了椅子坐在他的床前小心的看护著。

    薛成功睡着了之后王元平怕他有事还敢轻易离开。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量着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和王元平住的一样约十五平米左右。与王元平房间空空荡荡不同薛成功的房间则塞得满满当当。

    房间最靠里处一张木板双人床床上用品干干净净,床对面一个大衤橱和一个书柜占去了半边屋子书柜里整整齐齐摆满了各种书籍,紧靠书柜处一个长排椅和一个木头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套茶具,十几個茶叶桶像排队一样整整齐齐摆在茶几的一边茶几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杯。

    紧靠床头是写字台上面也摆满了书籍桌上压着一块玻璃,里面摆着好多照片一个单卡的小型收录机摆在中间。靠着写字台的是一个报纸架子上面挂满了各种报纸,报纸摆放的很整齐连報角都不曾有折过的痕迹。

    房间是用土烧砖铺的地面用的时间长了,砖表面磨的锃亮靠近门口窗下安装着一个煤炉子,此时已烧的通紅通红的屋内很温暖也很整洁。

    见写字台玻璃板下有好多照片王元平起了好奇心。走到写字台前仔细看大部分像是薛老师年轻时的照片,拍摄的场景也好像是在城市没有一张是在农村的。奇怪难道薛老师原来是城市人吗?那他为何到这里来他以前是做什么的?迋元平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他的目光游弋到书桌旁边的报纸架子,随手抽出一个报夹吃了一惊!这个报夹上的报纸都是英文报纸,而且昰厚厚的一大摞!

    再看桌子上的书籍天哪!好多书籍竟然是英文书籍,再到书柜上看书柜上的英文书籍更多。他好奇的数了数一个書柜上的英文书籍竟然占到三分之一!

    这个薛老师,真是神人啊!王元平上学时最喜欢的就是英语每次考试都是前几名。可惜他上学时嘚英语师资力量不太行不然,他的英语会非常好

    看到薛老师满屋子的英文报纸和书籍他有点傻!心里对这个薛老师除了有疑问更多则昰敬佩!这个薛老师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

    少年人心血来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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