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怀疑有hiv的人,他刷牙出血,我和他谈笑风生公用一个牙刷我会感染吗?

与父亲在一起的日子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所以还得看一下手机才知道确切的是8月7日了,我和老父亲一起在医院已经整整待了27天了。
父亲88岁,在我的印象中他身体一直很好,所有的事情向来都是自己做,洗衣、买菜、养鸡、换煤气罐,小他7岁的母亲前些年患上帕金森症,所以每天帮母亲挤牙膏、拧毛巾、拎洗澡水、拿碗筷、插开塞露等等也都是他的日常工作,从不轻易劳动在跟前的哥哥姐姐,前几年甚至还搭梯子上楼顶检漏。我也从来都没想到父亲会生病——会病重——会病危!!!
&&&&&&&&&&&&&&&&&&&&&&&&&&&&&&&&&&&&&老父亲康复中
去年国庆大活动做完,赶紧回家,一件要紧的事就是赶紧给父母亲换一个电热水器,天要冷了,燃气热水器用起来实在是不方便,我家浴室在楼上,拎上拎下换煤气罐不说,水压还不稳,经常热一下冷一下。没想到我看好了热水器,准备请人来安装时,父亲却跟我大吵一架,他不肯换,还说我霸道,什么事情都得听我的云云-------这个老头永远不知好歹,以前倔就倔吧,杠头就杠头吧,吵几句,嘲笑嘲笑他就算了,这次居然说我霸道,要到他家做霸王--------我是气晕了头,气得我7天假没休完就飞回北京了,走的时候给他留了句狠话——他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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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父亲成了老阿宝了
我家兄弟姐妹三人,父亲最喜欢的是姐姐,母亲最喜欢的是哥哥,我这个老小像是个多余的,9个月大就被奶奶带去上海、无锡,此后9年时间一直是跟着奶奶,奶奶去世后才回到父母身边。都说老小最得宠的,可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过,虽然他一直说对孩子们都是一样的,但我确实感觉到他对姐姐和对我就是不一样,我知道老父亲一辈子吃了好多苦头,他是戴着反革命和特务两顶帽子的时候有的我,发配到山里一待就是20年,因为他的原因,姐姐被剥夺了继续读书的权利,也许是这个原因,父亲一直对姐姐关爱有加,姐姐也比较顺从他,而我就不一样了,小时候很怕他,长大了自己有思想了,跟他的争吵总多于温情,但是从我工作以后,家里的事情却几乎都要靠我,我总跟朋友抱怨倒霉,家里什么事情都指着我,而我自己的事情,包括在北京生存、工作都得完全靠自己,他们几乎没帮任何忙。可是父亲是个善良、老实的人,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没用的人,虽然蒋介石坐过他维修的飞机,陈毅给他发过上海市五一劳动奖章,但是,国民党把他当共产党抓,共产党又把他当国民党抓,一辈子受苦受罪受累,而且也没学会说话,说得最好的一句话就是“不要”,我给他买的吃穿用的东西无数,每次都是“不要”、“谁要你买的”,从没一次说过谢谢,也没有一次是开开心心接受的,好像我给他买的东西都是要害他的,因此,我总结了一下,我和他的无数争吵都不是为了索取,而是因为给予,别人家里吵吵闹闹很多都是因为孩子们想从老人那里获得的东西没能得到,而我和他们的争吵恰恰相反,这令我很不爽,这次也是一样,他一辈子不领情我也不必上杆子了。
&&&&&&&&&&&&&&&&&&&&&&&&&&&&&&&&&&&&老父亲脑袋上的手术刀口
那次回北京就开始感冒生病咳嗽了,一直迁延两个来月,只有自己心里知道感冒这么长时间不好是跟这次吵架后心中不爽有直接关系的,就在这样的郁郁不欢中一个人在北京过了2010年的春节,我不想回去,而且从上次离开家我也一直没给家里打过电话,我不想到他们家去做霸王,我也不想知道他们的事情,因为我相信他们的日子每天都是一样的,而且还会一直一样下去。
直到今年5月的一天,外甥女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没说两句就哭开了,说外公中风了,说话有些不清楚,还流口水,住在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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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度近视的神外主任
我有些慌了神,马上跟父亲通了个话,认真听了他的声音,说话稍有些不清,但思维还是很清晰的,让外甥女把病房主任的电话要来,仔细了解了病情和治疗方案,当时手头的工作一时放不下,就请有丰富心血管疾病经验的前男友先去看一下,跟医生沟通一下,反正他们之间很熟悉,而且也很信任他,因为这人是差点做了他们女婿的。CT片、磁共振,检查了几圈,都没有找到梗点,主任给我的解释是可能那个肇事的斑块太小了,小到多次磁共振都找不到(不知道会不会这样)。情况了解下来,一切还算平稳,于是我就每天跟他保持通2-3次电话,晚上再跟主任通个电话,从吃喝拉撒、用药、陪护,全面电话了解并给哥姐作指示,等我好不容易能抽身的时候,家里来电话说出院了,回家修养。对于在家休养,哥哥姐姐都住在前后楼,也排好了谁来做饭谁去买菜等等,按说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了,便依然忙着自己的工作。当然电话是不断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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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床大夫换药
6月底的时候,电话里知道老爷子去中医院扎针灸,因为左边脸有些肿,还有些流口水,他们的老战友就建议去扎针灸,听老先生的话扎得还挺舒服,自己要求还扎一个疗程15天,那就扎呗,只要老先生觉得好,还有什么不可以的。但是,我家门口很难打到出租车,到公车站还有一段距离,每天姐姐陪老先生走到车站坐公车去医院这事听了让我光火,我当即跟母亲说找一辆出租车,每天来接送,该多少钱给多少钱,因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找市委市政府要车不太合适,母亲也满口答应让孩子们找个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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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晚上十点,我刚进门,外甥女的短信就来了:你老爸摔了一跤。我一下扑到电话机旁,晚十点钟,正常情况父亲这时候正在洗漱准备睡觉,正是他接的电话,我没有直接问他摔哪儿了,而是天南海北地先跟他聊天,我想听听他的反应,外甥女在旁边大声揭发,老先生才承认是摔了一跤:扎完针灸出来去公车站的路上摔的,我才知道出租车的事并没有落实。但是父亲只怪鞋子不好,怪天下雨-------而我很紧张,知道他这把年纪摔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刚脑梗了一下。连续三天,我每天电话跟他聊,因为我知道,如果脑袋摔出问题的话,一般三天时间就会显现出来,三天下来,聊的结果还可以,没有让我感觉脑袋摔出问题了,可是,我不踏实,我一定要回来看看,订票的时候又来一个电话让我第二天跟人谈投资的事,这是我辛苦半年的项目,于是只好再押后一天,第三天一早5点多起床,抓了几块点心就上地铁了,辗转折腾,4点到家了,一开门,老父亲探出头很惊讶我回来了,我也认真审视了父亲一番,他似乎变得更加瘦小了些,其他倒没看出什么来。把带来的大樱桃洗过给爸妈吃一些,再聊会天,上楼洗澡换衣服,热水器是早就换成电的了,也许跟我吵完架后他也意识到不对了,所以还是换了个电热水器。晚上睡在父母亲的房间,父母亲的卧室有空调,但是他们不喜欢用,天热,他们就撤到楼下睡了,我真的很困,这一觉睡得踏实极了。我只准备回来一两天时间,要没什么问题,我就要赶紧回北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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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准备陪父亲去扎针灸,父亲洗完脸要把洗脸的水端到卫生间去冲马桶,但是我觉得他的步伐不对了,一直往一边倒,我心里一惊一惊的,便趁机要他使用拐杖,那是多少年都一直没能说服他的,这次父亲顺从地拿着拐杖学着使用,但是,学不好,拐杖总是点不到位,反而屡屡要绊倒他,不应该啊,可是,没奈何,先不学了,吃完饭,出租车到了门口,出发去扎针。父亲的动作很慢,一是他原来一直就是膝盖不好,二是这次脑梗后也许行动会更加缓慢。到了中医院针灸室,照例,老先生边扎针边呼呼大睡了一觉,等扎完了下床,我看他站立不稳,扶他去卫生间小便,到了男厕所门口却放不开手,只好扶到厕位,心中不禁一惊,小便完了,想着给他做个磁共振,一问,也不需要预约,但是老先生的医疗卡、离休证没带在身上,没奈何,还是先带老先生回家,下午或明天再去人民医院做吧。电话打给出租车,司机说很快就会到,(这个出租车还是我在北京搞定的,无语),下楼的过程,我越来越觉得不对了,老先生思维迟钝,走路艰难,终于挪到马路边了,一把椅子上坐了个不相识的男人,正常情况老先生是绝不允许我请人家让座的,但这时我跟那男人商量把椅子让给老先生,老先生什么话也没说,沉重地坐了进去,看他的表情、状态,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几分钟的功夫出租车停在面前,我扶老先生上车,关车门的一刹那,我坚决地对司机说:去人民医院。车上给母亲打电话让她把父亲的医疗卡准备好让人送到人民医院,母亲非常生气,电话里大声说:刚出院没几天,怎么又要去住院?这么热的天,怎么照顾?等等,但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父亲大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不知道,但是我直觉父亲已经到了很危险的地步了。到了住院部,直接上到VIP楼层,直接找主任室,和王主任通过很多次电话,但是没见过,她看见父亲再看见我,很惊讶我回来了,但是我只让她惊讶了5秒钟,就把她的注意力集中到老爷子身上-------接下来的15分钟,老爷子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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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椅下楼做CT
孙子把医疗卡送来了,但是先掏出来一封信扔给我,是母亲写的,“我坚决反对老爷子住院云云------”,我没有时间理会,赶紧下楼办住院手续,等办好了已经中午,医生都下班了,只能等下午3点上班再去做CT了。中饭是叫的外卖,永和的馄饨,父亲吃起来很费劲,他只剩一颗牙能嚼了。等到3点上班,我借了轮椅推老父亲去一楼CT室门口等着,心里着急,为什么不直接做磁共振,而是先要做CT?老爷子上次是脑梗,几次磁共振都没做出梗点,这次是不是血管里脱落的斑块更大?磁共振应该首选啊。好不容易做完CT,上楼躺下,一会的功夫王主任来了,检查结果——脑出血!!!
&&&&怎么会脑出血的???一定是跟摔的那跤有关系,我心里愤愤的,但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赶紧会诊拿出治疗方案要紧。神外的值班医生上来了,看了片子,告诉我:“硬膜外出血”,只能手术,但这么大年纪了,家属要考虑好云云,我没了主意,赶紧去问VIP的王主任,她很圆转地跟我说了半天,脑梗来得慢去的也慢,但恢复情况不好,而脑出血来势凶猛去得也会快,恢复情况会很好,但是到底是应该手术还是能够保守治疗?没有一个答案,只是所有人都跟我强调:老爷子年纪太大了。等我回到父亲的床边发现,老父亲的情况发展看似严重了许多,正应了王主任说的脑出血来势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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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两口又可以十指相扣了
姐姐先守着,我赶紧回家取毛巾牙刷之类的,母亲看见我,不依不饶地指责我一回家就霸道地不跟任何人商量就又让父亲去住院,我只跟她说了一句话:知不知道你的老头子已经生死攸关了,脑出血,你还在这里唠叨,有完没完,她闭嘴了,只是茫然地问怎么会脑出血?
7月12日,这一夜是我在医院里陪老爷子的第一个晚上,老爷子有前列腺炎,又有脑出血的压迫,差不多一小时起夜一次,我躺在陪床上还没适应,有时候还会迷糊过去,等到了夜里4点钟的样子,老爷子叫我,我蹭地蹦起来,老爷子说床上湿了,我一看,果然是一大片,没了辙,我把他的被子先三折起来垫在下面,想把我盖的被罩给他盖上,好歹还有几个小时天亮了再说,这个举动却被他抵死反抗,或者是恼怒自己竟然尿床了,抓出被子的一角盖上就不理我了。那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老爷子已经出现短暂性小便失禁的症状了。看着恼怒的老爷子,我也不能跟他犟,可是天亮还得好几个小时呢,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护士站要被子,倒是没费什么事,又要来一床铺盖,这样老爷子能踏实睡两个小时了,可是我不敢睡了,此后的若干天里我就是这样白天跑上跑下跟医生、医院打交道,晚上围在老爷子的床边不敢一丝闭眼。第二天查房后,主治医师示意我跟他出去,到医生办公室,他拿出病危通知要我签,我的手抖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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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两口相互搀扶
病危通知放在包里,没有时间管它。我拿着片子冲下楼去找神外的主任,40多岁的样子,眼睛近视得快贴在片子上了,“昨天不是上去会诊了吗?”他说,我赶紧说是是是,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这个主任能指点一下,他便拿着片子看起来,并告诉我:“你老爷子的脑出血不是3天2天了,起码是3周了,”“啊???”然后指着片子跟我说着低密度、高密度、混杂密度之类的我完全不懂的东西,但是有一句话我听明白了:“这种情况唯一的方法就是手术,”一个方法是脑袋上钻个洞,把血放出来,但是这样基本上找不到出血点在哪里,没法保证术后不再出血,而且给我举了本院院长岳父的例子——钻洞后几天又发现出血,只好再钻个洞,不到一个月又发现出血,只好开颅,结果还是没救回来。这个故事让我心惊肉跳的,此后将近20多天里我都悬着心,生怕故事里的情节重现——;另一个办法就是开颅,但是这么大年纪了,全麻、术中,术后感染三关是否经得起,哪一关都可能要了老先生的命,这又让我心惊肉跳、浑身发抖起来。他让我先回去,他会给楼上一个会诊意见,我要了他的电话,说了些如果情况不好,请他出手相救之类的求情的话。上帝保佑,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居然到了求他这么个一点也不像身经百战的年轻医生的地步,这要在北京,恐怕我现在找到的应该是最权威的专家了。他倒是很痛快地说有事情给他打电话,他会很快来的,他家就住在旁边云云。
&&&&&&&&&&&&&&&&&&&&&&&&&&&&&&&&&&&&&&外公和外孙女
回到老父亲身边,老父亲状况更加不好了,我给老父亲换了一个单人间,姐姐姐夫也到位了,心电监测全上,老父亲浑身都拉着电线,医生护士一小时来用手电筒来看一下瞳孔,我知道那是在看他的瞳孔是否散大了,好几次我都想把他们手里的小手电筒抢过来扔掉,但是我不敢,每次得到还算安心的答复才舒出胸部的那口气,这一天我记得自己一直在发抖,我紧张地搜寻自己在北京曾经接触过的神外专家,可惜一个都没有,只有为给母亲看帕金森时接触的神内专家,没办法,还是打电话听听他们的意见,但那时候我连“硬膜外出血”还是“脑内质出血”都分不清,只知道“脑出血”,因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听他们在电话里给我的建议——还是请教当地的专家,他们只能在将来术后康复的时候给出一些方法,没奈何,回房看看老爷子,情况非常不好,只好再给近视眼“专家”打电话,一会他来了,说刚下班到家还没换鞋就接到我的电话赶来了,他又给我解释了一番,依然是手术、年纪太大、又有些基础疾病等等,他说已经把会诊意见给楼上了,等我上来才知道,他给的意见是“建议转上级医院”。
什么屁话。能转院还用在这里求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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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外公锻炼
夜幕降临,老父亲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糕,傍晚还有些反应,随着时间的推后,他开始不断打哈欠,我知道那是他大脑出血更多,压迫缺氧所致的嗜睡—半昏迷—昏迷的必然过程,渐渐地他对我们的呼叫没有反应了-------
&&&我极度紧张起来,晚上十点多钟,医生都下班了,找谁都找不着了,可是我的老爷子情况太危急了,我不能眼看着老爷子在我眼前消失。顾不了那么多了,抓起电话给市委副书记打过去,电话通了,我简单说了一下情况,请他帮助,他很快到了医院,而且叫来了秘书长,也是我熟悉的朋友,秘书长一路给这间鹰潭市最好的医院的院长、副院长打电话,半个小时,这家医院大大小小的有关领导和相关科室的主任都到齐了,查看片子,查看病历,查看病人,各人拿出意见,直到12点,院长责令VIP主任今晚密切监测,急救手段都用上,再责令那位神外主任请省人民医院的专家第二天来做手术,神外主任说现在太晚了,明天一早再打电话吧,市委副书记直接否定了:“不行,现在就打,明天一早就可以往这里赶了,争取时间,越快越好。”有了这个决定,我稍稍踏下心来,车的问题我来解决(按理应该是医院解决的),专家的走穴出诊费我出(按理也应该是医院管的),送走了领导们,我赶紧给前男友打电话,要他安排车、安排人,明天接专家来鹰潭,这哥们还不在南昌,但让我放心,他一定会安排好,明天他也会赶过来,但是估计时间会晚些。晚点没关系,我需要他的帮助,我怕明天有个三长两短一个人支撑不过来。所有这些安排好后,我给哥哥打了个电话,他一听急了,我根本没时间容他急,而是让他明天一早把母亲带过来,而且要给母亲做好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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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开始想另一个问题——“尊天命,尽人事”。明天会是一个什么结果?谁都不能给我答案,我是在和老天爷打赌,而且现在也没有时间考虑对赌的结果,姐姐姐夫在这里,他们的意见是反对手术的,我也没有时间说服他们了,我得抓紧时间休息一下,以应付明天的大战。
但是,旁边躺着个怎么都叫不醒的老父亲,我怎么睡得着?
早晨5点多钟,老父亲好像缓和了一点,6点多钟的时候,外甥女打来电话,她正在九江出差,我这一晚给她发了N条短信,让她赶紧回来,外甥女是老爷子的掌上明珠,我赶紧凑到老爷子跟前告诉他外孙女来电话了,她会马上赶回来,老爷子居然点点头。老天!!!他居然点点头,上帝保佑!!!我惊喜地大声说:阿公点头了,有反应了。外甥女一听就在电话那头哇地哭开了,我跟她说什么都不要想,赶紧回来,有什么车赶什么车,不要等单位安排车了,越快越好。我不能跟多她说了,头天神外上来会诊的大夫又来了,说有个广州珠江医院的专家十分钟后就要回广州,现在可以看一下片子,给点意见。我慌忙拿着片子奔了下去,是个很年轻的医生,看完片子,问问病历,很专业地给出意见:在这里钻个洞,把血放出来就行,没必要开颅。说完就走了,我追着问那个会诊大夫能不能请他再留一天,帮助做这个手术,哪怕在旁边给个指导。会诊大夫说不行,机票都订好了,我说可以作废,我给他买,他又说请他做可是很贵的,要1万块,我说没问题,只要救我老父亲。但还是不行。这些大夫们都是出来走穴干私活的,时间都安排得严丝合缝。不过,听这个专家的口气,与近视眼主任不同——没必要大动干戈,开个小洞就应该可以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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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露脸了
可是,一般人谁经历过脑袋上开洞这样的恐怖事情,又是在一个88岁的老脑袋上开洞。我还是全副精力准备迎战吧。
母亲和全家老小都来了,母亲在家里向来是做主惯了的,现在没时间跟她解释太多,我得去和南昌的专家沟通、讨论病情了。前男友电话里指示:不要太急,如果对方急着要签字,就说先吃饭,反正也11点多钟了,谈谈就该12点了,吃饭的时候问清楚几个事情:1、不做手术会有什么样的结果;2、做了手术最好的结果是什么?3、最坏的结果是什么?4、会有什么样的意外?5概率有多少?
那顿饭我几乎没怎么动筷子,结账的时候小票拿过来一看,我又开始全身发抖了,小票上的金额是154——我不结账,要我死啊,让他们再加点什么,反正不能是这个数,最后服务员加了两听酸奶,一共是168,希望下午的手术是一切顺利,我也愿意祝大夫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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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自己洗漱了
&接下来是家里人统一意见的时候了,母亲是什么态度我还不知道,因为我还没有时间跟她沟通,只能让南昌的专家跟母亲和一家子沟通了,如果母亲坚决不同意手术,我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招数,若专家做不了手术,诊费我也会如数给他的,我只盼望前男友赶紧来,他可以做些工作。
母亲和一家人围着专家坐在办公室,母亲发话了,她说她的两个亲家得的都是这个毛病,(见鬼,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姐夫的父亲是脑出血,没有手术,最后活了8年,(难怪姐夫反对手术),嫂子的父亲也是脑出血,没有手术,现在有些老年痴呆而已,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为什么老爷子非做手术不可?专家对硬膜外和其他的脑出血症做了一番解释,幸好外甥女及时赶到医院了,听了专家的解释,相信她听明白了,便问了我中午吃饭时问的几个问题,最后说:不手术就没戏了,手术还有50%的希望,主张手术。我心里感激这个丫头,老爷子没白疼他,虽然还不能堪担重任,但是头脑还是有的。母亲毕竟也是知识分子,听了这些解释终于明白,不做手术是没戏的了。她戴上老花镜,哆哆嗦嗦地在手术单上签字,我知道那是需要勇气的,因为我也在病危通知单上签过字。感谢我的老母亲。
&&&&&&&&&&&&&&&&&&&&&&&&&&&&&&&&&&&&&&&&老爸老妈
还有一关,这时候老父亲是处于清醒的状态,医院还要求清醒的病人必须给签字的家属一个授权,听命白他们的要求我一秒钟都没耽误,拿起那张需要老父亲按手印的单子就跑进病房去,我飞快地搜索着字眼,把现在的情势和要求传达给老父亲,老父亲听明白了,在我们的注视下按了手印。
手术其实很快,把老爷子推进手术室后,赶紧跑回神外专科9楼布置床位,安排好一会老爷子出来了大家怎么排位,怎么一起把父亲从手术室的车上抬到现在的床上。一切布置完毕,我给在路上的前男友打了个电话,他正往这儿赶。回到手术室门口,姐姐和外甥女守在那里,感觉等了不到十分钟,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唔得严严实实的家伙冲这边招招手,我四下看看,应该是叫我吧,他再招招手我才看出来是那个近视眼主任,赶紧冲到他跟前,他指着手里的腰盘,一盘红红的血,说:这是你父亲脑子里的血,这还是一部分。我错愕地看着那盘血,猛然问:老爷子情况怎样?他说还好,马上就可以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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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座椅上,这时才感觉心里酸酸的,开始哭了起来,外甥女赶紧安慰我,我觉得这48小时几乎是顶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在孤军奋战。父亲就被推了出来,居然还是清醒的,按照先前的排练,大家一、二、三,把老爷子放到了床上,父亲很快说要小便,我突然笑了出来,父亲要小便,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多少手术病人出来后,家属盼什么似地盼着他们的大小便,只要大小便一畅通,就意味着能进食,病人好转得就快了。只是我有些自责,父亲的裤子有些湿了,他有前列腺的老毛病,小便是无论如何憋不住的,进手术室前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叮嘱一下大夫,给他带了尿壶进去呢。看得出来父亲很想喝点水吃点东西,但是医生说现在最好不吃,因为虽然是局麻,但麻药还没过去。我们只好拿吸管蘸点水潮潮他的嘴唇,父亲很听话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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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头上插着引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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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插着氧气管-----
父亲头上插着引流管,鼻子插着氧气管,身上拉满心电监护的各种电线,整个人成了天线宝宝,醒过来后看着大家,一家人都很高兴,唯独我心里更加紧张,时刻监视着那个连接父亲脑袋的引流袋,一天500毫升,又一天600毫升,一个脑袋,哪里来这么多液体?虽然大夫说引流袋的刻度是不标准的,但是量在那里,我能看得见的,又是24小时全天候守着,我不敢有丝毫疏忽,老爷子过了麻醉关,过了手术关,术后关更加关键,这么多的量,会不会脑袋里面还在出血?这是我最担心、最揪心的事情,我不断地跟大夫讨论引流量的问题,得到的答复也是不确定的,只能期待引流的颜色越来越淡,量越来越少。守到第三天第四天,情况越来越好了,红色——粉色——最后终于是透明清亮的脑脊液了。每天的CT片也佐证着逐渐的好转,到了第五天,可以拔引流管了,看引流的情况应该是没什么液体了,但是拔管子的瞬间依然把我吓了一跳,一股红色喷射出来,近视眼主任用敷料盖住刀口,主治医师将绑引流管的线打结扎住了刀口,把脑袋团团包扎住,自此老父亲脑袋上的天线算是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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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红色喷射出来-----&&&&&&&&&&&&&
&&&&&可是,我的心里更加焦灼起来,引流管已经拔出来了,万一脑脊液渗出不止甚至出血可怎么办?在这样的焦灼中又度过了一个不眠之晚,第二天我便迫不及待地把老父亲推下去做CT,虽然老父亲每次做CT都要我们兄弟姐妹全体出动,推着病床到CT室门口,大家七手八脚把他抬到CT床上,再抬下来,推回房间,即使这样,我也恨不能一天给他做一个,连续的CT的结果让我稍稍安下心来,至少目前再没有出血,脑脊液也稳定在一个水平,好消息!!!
我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可是,又出问题了。父亲开始发烧了。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查了个遍,但是,查不出发烧的原因。
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什么原因发烧的?会不会是遇到了我最最不愿意遇到的感染关,可是又不像,体温上去后我们用冰镇的矿泉水、用湿毛巾给老父亲降温,他的体温也会从38度多39度多下到38度线下,不像是术后感染,但是找不出原因,我们只能密切监测,看着老父亲每天被烧得一点力气没有,昏睡在病床上,我是急在心里,表面上还要尽可能表情轻松地安慰老父亲,这样的内紧外松,真是难啊。两天后所有的检查都做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我又得去求助了,VIP的主任说应该高度怀疑“药物热”,这又是我第一次听到的词,赶紧下来跟神外的大夫们讨论,那就停药吧,所有的点滴都停了,只留下一种醒脑静,刚做了大脑手术,营养大脑,很说得过去啊。可是,还在发烧。所有的升级检查又做了一遍,还是没找出元凶,我开始不得不考虑感染的问题了。晚上,主治大夫值班,我又到医生办公室去了,我想他一定会对我有些发憷,因为我每次去问的问题都让他比较难回答,但是,我必须要去跟他讨论一下感染的问题了,一系列的问题抛给他,最后了解到,如果手术感染了,没有更好的方法治疗,因为大脑自身有个屏障,任何药物都很难进到颅腔内,即使开颅给药都难以获得好的结果。
那个第一次上去会诊的大夫说:我们的手术做得很好啊,不是我们的问题,这个发烧跟我们没关系啊--------
我无言(其实我真想给他两大嘴巴),在走廊的窗口欲哭无泪,我把老父亲从魔鬼手里艰难地抢回来,我不想就这么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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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帮老爸喝豆浆&&&&&&&&&&&&&&&&&
我不甘心。强硬地要求神外找其他科室来会诊。VIP的主任听了过程,要求他们把所有药物都停掉。
最后一瓶药停了,烧退了,不发烧了。这帮王八蛋!!!
这时已经又过去一周了,这周真是更加艰难,我已经熬不住了,不得不让姐姐晚上来医院轮班,这样我差不多每天可以睡2-3个小时。可是姐姐却把感冒过给了我,老父亲开始退烧的时候,我却开始发烧了,我知道这是跟我半个月的高度紧张又吃不好、睡不好有关系的,戴着口罩跟老父亲商量,这几天我先回家,让姐姐姐夫陪他,但是第二天我去送饭的时候发现老爷子不太开心,其实我心里知道老爷子是想我陪他的,没奈何,大量吃药,大量喝水,几乎把几年的抗生素都吃下去了,大热的天戴着口罩,幸好病房有中央空调。我就这么一边晕晕乎乎一边陪护老爷子,感冒咳嗽,咳得嗓子都哑了,幸好发了两天烧就停止了,咳嗽却继续发展,这令我想起去年迁延了两个月才逐渐好转的那次感冒,这次不知道要多久,反正直到今天嗓子依然是哑的,但是咳嗽似乎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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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吃了什么吗?
术后要给老爷子进补,我给他定了少吃多餐的规定,要在平时,一准被他无情拒绝,“不要”,又该吵架了,现在他却很是配合,虽然牙口极不好,还是努力服从我的规定,看他的眼神,就跟幼儿园的孩子努力多吃一口以博老师表扬的眼神一样。他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时候,我很专业也很尽心地帮他刷牙、漱口,老爷子干净惯了,在家一天刷五次牙,我们经常开玩笑,他的牙哪里是老掉的,完全是被他刷掉的,老爷子的便秘非常严重,但即使这样,他也必须每天解决一次,躺在床上的他大小便都得依赖我,同房间的病友看见,不断感叹:真是孝顺的女儿,真是孝顺的女儿,我实在没觉得有什么可让他们感叹的,我的命都是老爷子给的,这点事还有什么可值得夸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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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在干什么吗?
我们转回VIP后,这里的主治大夫说:像你老爷子这样的情况,一般人都会选择放弃手术,好在你回来了,你做了这个坚决大胆的决定。这也让我想起外甥女有一次问我:阿姨,你跟我妈妈相差这么大(我和姐姐差十岁),你问过阿公没有,他们那时候是不是想过不要你的?我说问过啊,他们是不想要我的,外甥女说:这就对了,你老爸要了你,就是为了今天的。她的意思是老天爷把我安排在这个家里,就是为了今天救我的老父亲的。也是,我要是早几天回来,老爷子还没有发病,也许我看看没事就回北京了,若再晚回来两天,也许就看不到我的老父亲了。确实是老天爷的安排,感谢老天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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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复得不错吧
这一个多月与老爷子寸步不离的生活,我和老爷子说话是极尽温柔之能事,我们再不吵架了,朋友来电话问:你和老爷子冰释前嫌了?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我的命是老爷子给的,他差点没命,我把他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有我在老爷子就一切放心,有我在老爷子也天天开心,楼下没有电视,我每天用标准的播音语速给老爷子播报手机新闻(我已经快20年没有播新闻了),并且自己添加些评论,老爷子经常笑得用外孙女的话说像朵“老虎菊”。老爷子不发烧了,我开始训练他下床、走路、自己刷牙、自己洗脸等等,慢慢地开始一点一点地恢复了。再过十几天,老爷子就89岁了,我真正知道了高龄老人是多么的艰难,耄耋之年,从此以后这样的艰难只会更加严重,我也不断提醒家人,老爷子即使恢复也不可能向以前一样了,真希望我的提醒能让他们真正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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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成了负担
今天已经是老父亲进医院整整一个月零两天了,本来转到VIP后,我的打算是赶紧回北京一趟,处理点事情再返回来,但我深切感觉到父亲对我的依赖,之前手术完第三天,前男友要回南昌了,来跟他辞行,他以为我也要一起走,眼睛里的惶恐一直刻在我脑子里,我能感觉到他心里清楚只有我能救他,他不想让我离开;之后发烧的日子里,有一天他突然无力地跟我说:我晓得你待不了几天的------,我的心狠狠地触痛了,虽然我也不知道还能待多久,但我一直安慰他,北京的工作我会电话、邮件安排好,一定会把他安顿好我再回北京的。直到今天,我依然是全天候在医院陪他,一边康复,一边做些其他的检查,下旬得要出院了,因为这个月23号是他89岁生日,我们得回家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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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重增加了5斤
可是回家后怎么安顿,现在依然是我头疼的问题,家里楼上楼下,楼梯多,平地少,不利于他的活动,天气还很热,不能到院子里走动;另外,我也能感觉到,老爷子还是不愿意我离开,因为即使是姐姐来伺候他,也不会有我这么仔细和专业的。我就这么先跟老爷子一起待着吧。祈祷上帝,让他尽快尽可能地康复到原先的水平。
今年冬天怎么安排两个老人,也是我头疼的问题,现在就得开始着手准备了。
老爷子醒了,我得给他准备打水果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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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星期五16时3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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