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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不敢说爱我》作者:西西特(完结+番外)
(晋江完结+番外)
59&&戚夏和她的前夫[VIP]&&阴魂不散(二)&&-14 02:09:21&&
总下载数:1 非V章节总点击数:313968   总书评数:499 当前被收藏数:1050 文章积分:26,807,180&&
宠你,上瘾。
——新文已开
《控制成瘾》 无处可逃
——基友的文
《闪婚闪离闪复婚》by 幽篁紫蓝 婚姻就是用来折腾的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爱情战争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小晖,季时 ┃ 配角:宋明修,秦正,唐依依等 ┃ 其它:未婚生子,先婚后爱,你敢不敢跟我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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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作品风格:轻松
所属系列: Bg恩恩爱爱到白头
文章进度:已完成
全文字数:28038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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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完结文
《敢不敢说爱我》《她回来了》 《门越来越小》 《自虐的正确姿势》《迷失大陆》
《我被自己蠢哭了》 《给大爷跪了》 《系统之半身动物/系统维护中》《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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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评分:&财富 + 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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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十年匆匆
  上午十点半,黑石公司正在开会,会议已经持续半个多小时了。
  如往常一样,美术和策划各持己见。
  主策划的两片嘴皮子轻轻一碰,就推翻了美术所有人的努力。
  “图太难看了,根本拿不出去,玩家看了肯定会喷!”
  美术这边也不是省油的灯,把球踢回去,“你们给的时间那么短,还想要什么样子的?”
  固定模式开启,还是那套听腻了的说辞,两边争的脸红脖子粗,满口唾沫星子。
  其他人在那摸鱼,习惯了。
  别的部门不晓得,反正他们就是这种情况,沟通基本靠吼。
  隔行如隔山,嗓门大占优势。
  左侧有个女人支着头,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往下搭着,长卷的眼睫低垂,看似是要睡着了。
  女人是公司新来的主美,她留着丸子头,有一张乖巧的娃娃脸,白皙,干净,岁月留下的痕迹很浅很淡,那种娇小柔和的长相颇具备上天厚爱的特征。
  然而事情都有利弊,她很容易被误认为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无说服力,其实她已经毕业很久了。
  能坐上这个位子,凭借的不止实力,还有工作经历。
  胳膊被推了一下,女人的头抬起,眼底蓦然清明,“嗯?”
  推她的是原画主管程方,老油条了。
  刚才吼最大的就是他,三十出头,正是家庭事业齐步向前的年纪,老婆又快生了,他的压力大,火气大,眼睛充血,胡子拉碴的,一副熬夜过后的迹象。
  程方朝一边努努嘴。
  女人秒懂,朝坐在中间的男人看过去,她挠挠后颈,男人是给她面试的艺术总监,沈奕。
  “张小晖。”沈奕的手指敲敲桌面,“说说你的看法。”
  看法?张小晖习惯的推推眼镜,她昨晚忙着收拾公寓,睡的晚,刚才眯了会,只听了个开头。
  张小晖又推推眼镜,“我刚过来,具体情况还不了解,要看看美术这边的进展。”
  九点卡点到公司,她的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沈奕通知,叫了组里的主管和组长去开会,看他们互喷口水。
  她虽然是美术这边的头,但她毕竟才来,没参与现在的项目,程方比她更有资格和策划争论。
  上一个主美把这么一个烂摊子交到她手上,张小晖头疼的毛病犯了。
  老板要质量,策划要数量,美术就要死了。
  先死的是她,张小晖默默的吐口血。
  沈奕盯着张小晖,面试的时候只觉得名字像男生,当时他有急事,没多谈,这会近距离看,突然觉得她有点眼熟。
  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记得有问一句,怎么想到回国发展。
  张小晖笑了一下,说她想回来了。
  那个笑容干净温暖,没有半点杂质和伪装。
  沈奕想不明白,索性站起来。
  他离开桌子,忽然说,“张小晖,你跟我去办公室。”
  张小晖走到门口时,背后又掀起了新一轮口水战。
  进了沈奕的办公室,张小晖想着烂摊子的事,直到她察觉投过来的视线,明晃晃的,“总监?”
  盯着她的样子古怪,好像她的脸上开出了一朵花。
  沈奕咳一声,随口说,“美术这边还要和策划多交流,项目预计是在明年四月份上市,按这个进度是不行的。”
  张小晖拧眉,“好,我知道了。”
  沈奕又提了几处要注意的,张小晖都认真听了。
  “总监,那没事的话,我就……”
  沈奕摆手,“去忙吧。”
  看着张小晖的背影,沈奕陷入深思,“……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张小晖回到办公室,程方在等她。
  “刚才没吓着吧?”
  张小晖摇头,“程哥,你们平时都那样?”这跟她在国外待过的公司环境不同。
  “是啊。”程方哈哈大笑道,“慢慢你就习惯了。”
  张小晖的面部细微一抽,“那你们后来是怎么谈的?”
  程方黑着脸,“陆海那个大**,他竟然要我们把整体风格都改了!”
  爆完粗口,程方难得的感到一丝尴尬。
  尤其是被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
  他平时跟陆海他们都这么沟通,习惯了以脏话开头,以脏话结尾。
  随时都一副要撕破脸的样子。
  当天下班,却会甩一句“先回去了,明天见”
  第二天继续吵。
  张小晖收回视线,“你接着说。”
  程方露出一口带着烟渍的牙齿,不屑道,“我把工作量跟他一说,他连屁都不放了。”
  张小晖喝了口凉开水,策划觉得改一改就好了,很容易的事,却不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改了风格,美术这边所有的东西都要动,别说明年四月,连后年四月都不一定上市。
  这种大范围修改策划做不了主,除非老板点头,愿意那么耗着,养一个项目组。
  “程哥,你跟其他项目那的关系怎么样?”
  张小晖思索着说,“看能不能借两个人过来帮个忙,以后有需要,我们也会出手。”
  3d她不担心,就是原画这边的工作量太大了,况且那些原画的水平差距大,如果安排不好就事倍功半。
  程方的眼睛一亮,“我试试。”
  他摸了摸后脑勺,新来的主美是个少见的妹子,人长的可爱,能力强,还好说话,懂人情世故,想想都觉得以后的工作能轻松不少。
  张小晖坐下来,“程哥,还有事吗?”
  神游四方的程方立刻回神,“没了没了。”
  他回座位上,有同事看不过去,见了当事人,就替他打抱不平。
  “程哥,那个张小晖看着好小啊,才毕业吧,她怎么面试通过的?是不是走后门的?”
  其他人纷纷插话进来。
  大家都心照不宣,觉得以程方的资历,肯定会被提上去,谁想到公司新招了一个,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女人。
  “后门?不会吧,要测试的啊,沈奕把关呢!”
  刚才那个说话的女生噎住。
  “告诉你们,”程方轻飘飘说出一句话,“张小晖之前和斯比兰在同一个公司。”
  “《地狱之主》”程方又语出惊人,“她是角色组长。”
  他是从王双那里知道的,一份令人震惊的简历。
  张小晖是公司想挖都挖不来的,公司为了表示诚意,给她的待遇肯定很高。
  “公司已经核实过,没有掺假。”
  在场的都同时吸一口气。
  那款单机游戏火爆经典的程度是他们众所周知的。
  而且,斯比兰的全部教程他们都有,偶像一般的存在。
  大家不约而同,扭着脖子去看那边似乎是在发呆的女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他们的眼中顿时多了崇拜和神秘感。
  “那她为什么辞职回国啊?”有人提出疑问。
  他们的公司在国内的游戏行业算好的,但仅限国内。
  程方翻白眼,“你问我,我问谁去?”
  他们的说笑声并没有飘到张小晖那里。
  张小晖把眼镜拿下来,找布擦拭,她离开了A市十年,大街小巷都和记忆里的有着天壤之别,对不上号了。
  当年走的匆忙,来不及说再见,回来也是一念之间的决定。
  也不知道那些老同学如今都在哪儿,过的怎么样。
  重新把眼镜戴上,张小晖的视野恢复,思绪也跟着回来。
  一整天下来,原画这边一个个有意无意的去瞅,想一睹牛逼主美的作画水平,但是张小晖没动笔。
  她调出程方和原画们之前的图,研究了一下他们的擅长和短处。
  比自己预想的要好。
  张小晖松口气,从玻璃瓶里倒出几个碧根果。
  吃完了,张小晖打开ps,开始起稿。
  稿子起了一半,办公室传出挪动椅子的摩擦声,此起彼伏。
  下班了。
  没有意外,美术和程序这对难兄难弟留下来加班。
  怨声早就被磨光了。
  程方找张小晖请假,“我老婆的预产期就这几天,能不能先回去,万一有个事,我也能及时搭把手。”
  张小晖理解,“可以的。”
  程方瞟一眼电脑,他又瞟了一眼,“明天见。”
  张小晖把ps窗口缩小,点开网页。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方式让自己放松,调整状态。
  张小晖在画画的时候不听歌,犯困。
  她听恐怖灵异类有声小说。
  九点左右,沈奕经过玻璃门,他侧头往里面看。
  最里面的女人戴着纯白色耳机,她低着头画画,按着键盘的五指飞舞。
  脑子里窜出一个画面,沈奕猛地一停,他想起来了!
  那个张小晖的样子他在一个画展上看过,画里的女孩扎着马尾,穿着蓝白校服,背着书包,站在路边。
  女孩低着头,侧脸笼着余晖,她的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耳朵上的黑色耳机线拖下来,随意,闲适。
  之所以能记住,是因为那副画的名字《遇见光》。
  当时他听旁边的几个女生议论,说有家奶茶店里的抹茶味奶茶就叫遇见光。
  也许所有看过那副画的人都跟他一样想,画中的女孩喜欢喝抹茶味奶茶。
  应该只是和张小晖长的像而已,不然哪可能那么巧,沈奕摇摇头,抬脚离开,想通了就不再纠结。
  这时,张小晖掀了掀眼皮,朝玻璃门方向扫了一下,暗笑自己太敏感了。
  周末休息,张小晖去家具市场买沙发。
  十字路口,绿灯亮起,各色各款车停在斑马线内,等行人穿过马路。
  黑色悍马里,弥漫着香烟的味道。
  “季先生,新弘路段发生一起车祸,堵住了。”
  前面的青年取下耳塞,沉声说,“我们只能绕路走,会多花十五分钟左右。”
  “知道了。”
  男人的嗓音偏低,富有磁性。
  节奏感极强的电子音突然响起,一只手拿起皮椅上的黑色手机,那只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
  沿着那只手往上,白色衬衫里是漂亮的肌/肉轮廓。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柔美的声音,“季时,你什么时候到啊?”
  后座的季时靠在椅背上,缭绕的烟雾盖住他棱角分明的脸孔,“堵车。”
  他无意间一瞥车窗,目光从停在旁边那辆黄色甲壳虫上掠过,又掠回去,霎时一窒。
  车里的女人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撕开一片口香糖放进口中,本就圆润的腮帮子看起来一鼓一鼓的,她皱皱鼻子,似乎想起了什么烦恼的事。
  攸地,季时嘴边的烟一抖,掉了一撮烟灰,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一个名字,小晖。
02、好久不见
  红灯一亮,甲壳虫在季时的视线范围里驶出。
  季时的脊背离开皮椅,他掐掉香烟,面部蹦紧,“跟上那辆甲壳虫!”
  驾驶座上的青年满脸惊讶,一走神,顶上去了,甲壳虫因为惯性,向前一震。
  急刹车声响起。
  青年的额头渗出冷汗,“季先生,抱歉,我下去处理……”
  后座的季时已经先一步出去。
  青年面露错愕。
  车里的张小晖把口香糖吐到纸巾上,蹙眉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
  她正要去检查车,就察觉一道目光直刺过来,如火般炙热,一下子燃烧了她周围的空气。
  那道目光的主人是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蓄着一头短卷发,凌|乱感十足,他穿着棉质衬衫长裤,休闲皮鞋,打扮简单随性,处处细节无一不透着讲究。
  细碎的阳光尽数流进男人那双细长幽深的眼睛里,被他注视,仿佛是他一生的挚爱。
  性|感,漂亮,这是男人的出众外形直面传递给张小晖的。
  张小晖觉得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人不太恰当,但是眼前的陌生男人拥有精致如刀刻的五官,无可挑剔。
  出于对美好事物的吸引,张小晖无意识的多看了两眼,她默默把视线往后一挪,见随后过来的瘦高青年打量自己,用一种古怪的眼神。
  对比他们的穿着,她知道谁是车主,谁是司机。
  理清思绪,张小晖决定先发制人,耳边忽然有一道沙哑的笑声,“你还是那么圆润,张小晖。”
  面前的光线被一片阴影侵入,伴随男人身上的气息。
  张小晖猛仰头,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我们认识?”
  “……”
  季时咬牙,“你竟然连我都忘了!”
  他伸手把张小晖脸上的眼镜摘走,低头逼近。
  张小晖看着陌生的面孔在她的瞳孔里放大,她眨眨眼,还是困惑。
  季时的额角一抽,他从后槽牙里挤出几个字,一字一顿,“我是季时。”
  张小晖愣住了。
  她很难把记忆里又瘦又黑,满嘴跑火车,惹是生非的不良少年跟面前这个高大健硕,犹如经过上帝之手打造,荷尔蒙气息浓烈的男人重叠起来。
  季时看着只到他胸口位置的女人,向从前一样,捏了捏她的脸,“笨蛋。”
  多年不见,他可以一眼就认出来,这女人竟然把他给忘了。
  季时手上的力道加重,怀恋的手感。
  不是男人宠溺女人的轻捏,是真的纯用力,不带丝毫调|情和温馨,就是坏学生欺负女生的那种。
  张小晖吃痛,本能去拍捏她脸的那只手。
  在男人坏坏的笑里,她想起来了。
  把她的脸当包子捏来捏去的,只有一个人,是个讨厌鬼。
  再去看眼前的男人,张小晖的脑海里就浮出了许多回忆,有关儿时,有关青春。
  上学的时候,每次张小晖在课堂上打瞌睡,季时都会装成老师,敲她的课桌。
  她回回上当。
  先是一惊,然后条件反射的从座位上站起来,除了出糗没别的。
  季时虽然机灵,但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张小晖一逮到机会,就偷偷的把季时的鞋带系在桌子腿上,看他气的咬牙切齿。
  屡试不爽。
  那是初中发生的事,类似的多不胜数。
  似乎不幼稚一场,青春就没来过。
  小学的时候季时就是一个熊孩子,张小晖被惹毛了,也是。
  有一次季时揪张小晖的小辫子玩,揪疼了,张小晖跟他闹起来了,又抓又挠。
  季时一怒之下就把张小晖的红领巾扔河里去了,她拿石头子丢季时,石头子尖锐的地方把季时的眼角刺破了。
  后来季时的右边眼角就有个小坑,看不太出来,摸下去的时候很明显。
  高一他们又是一个班,又是同桌。
  班里传张小晖跟季时是一对,好上了,把他俩恶心的,直接去找班主任换座位,之后很多天都没说一句话。
  所有记忆都停留在高二上学期。
  张小晖抿唇,她的青春里占据最多篇幅的竟然是季时。
  重新看回国碰见的第一个老同学,她从男人的眉眼之间依稀捕捉到她熟悉的桀骜不驯。
  季时也在看张小晖,马尾辫揪成一个团,还是肉肉的,一副很好捏的样子。
  他观察到她一会皱眉,一会憋着笑,傻兮兮的。
  昔日相看两厌,看彼此都不爽的两个人阔别十年,都不再是当年的青涩模样。
  他们长大了。
  那些嬉笑怒骂,无忧无虑,或轻狂或单纯的年少光阴,都一一淹没在了时间的长河里。
  张小晖眯着眼睛,“把我的眼镜还我。”
  季时举高手臂。
  张小晖,“……”
  她踮起脚尖去够,拽着季时的胳膊,气愤道,“季时,你多大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季时削薄的唇噙着笑,尽是愉悦。
  他的眉头舒展,枯燥无味的生活终于有好玩的了。
  后面的青年惊呆了。
  卧槽!
  那是他接触的老板吗?
  真幼稚。
  青年把张大的嘴巴闭上。
  他暗自琢磨,虽然不知道那个突然冒出来,长的清秀,敢对老板拳打脚踢的女人是谁,不过,照情形看,和在老板身边出现的那些女人不同。
  几分钟后
  张小晖坐在副驾驶座上,她的车送去维修了,希望问题不大。
  “放心,小问题。”季时转着方向盘,“你当初怎么突然就退学了?”
  张小晖垂下眼皮,“家事出了点事。”
  季时没多问,他知道事情绝不会像张小晖的语气一样,那么轻描淡写。
  困扰了他整个高中时期的疑惑终于在多年后得到一个答案,还是从当事人口中听的。
  “小晖,你现在在哪儿上班?”
  张小晖说,“黑石公司。”
  “黑石?”季时边看路况边说,“没听过。”
  “一个游戏公司。”张小晖挠脸,简单概括,“画画的。”
  季时侧头,语调透着怪异,“画画?”
  张小晖斜眼,“你干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季时的唇角抽|动,吓的,以前这人成天捧着书看,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书呆子的绰号还是他取的。
  他记得这人的理科成绩全年级第一,尤其是数学,进高中就火了一把,梦想是当数学老师,怎么选择画画了?
  看来在那十年发生了很多。
  季时摸到烟盒,甩出一根香烟,平常的动作带着不羁,“小晖,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张小晖愣了愣,礼貌和生疏往往很难区分,“你随意。”
  她剥了一片口香糖,“你要吗?”
  问出去才想起来,季时正在抽烟。
  季时好笑的嗤一声,“你怎么还是那么笨。”
  张小晖选择无视。
  不管怎么说,今天出门是对的,遇到了老同学。
  A市很大,如果不是这次巧遇,重逢就不清楚是什么时候了。
  车里的气氛有点闷。
  张小晖开口,满嘴清凉的薄荷味,“你呢?现在在做什么?”
  这仿佛是老同学见面的固定模式,问工作,问收入,问另一半的情况。
  季时划掉了最后两个问题,她也同步。
  “我?”季时的口鼻喷烟,慵懒的笑道,“每天只需要随便看看,签签名字。”
  张小晖愣了半响,她抽了抽嘴角。
  转而一想,又觉得并不是一件不敢置信的事。
  今非昔比,身旁的男人开着悍马,谈吐优雅,一身成功人士的气息,早就不是那时的小混混。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想起了一些往事,张小晖沉默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出国,结果却在那里生活了很久,久的她努力要回来,想回来。
  车里的气氛更闷了。
  季时吸一口烟,语调轻快,“你不是说今天要去买沙发吗?吃完饭我带你去。”
  张小晖把头发别到耳后,有点适应不来。
  她还停留在跟季时互相使绊子,出各种损招,吵吵闹闹的时候。
  现在和平相处,他们中间围绕着久别重逢的老朋友才有的氛围。
  也是,十年都过去了。
  张小晖看看车里来回晃动的紫色小挂件,“你这个在哪儿买的?挺好看的。”
  季时说,“朋友挂的。”
  张小晖自动默认是他的女朋友,便不再提。
  她看了一会窗外极速后退的高楼大厦,各色饭店商场,想说随便哪儿吃饭都可以,又看出季时不是随意瞎转,是有目的地的,似乎很挑剔,于是她就低头玩起了手机。
  季时摁灭烟蒂,将车窗开了一条缝隙,让烟味散去,“你住在哪个区?”
  张小晖刷着网页,“嘉元陈桥附近。”
  陈桥?季时挑眉,有点印象,那地方连着老街,闹中取静。
  “前两天,”季时将额前的发丝捋到脑后,露出清晰好看的眉眼,“我看见宋明修了,他也在A市。”
  “找个时间大家一起喝一杯,小晖,具体哪天你定。”
  那个名字仿佛打开了什么禁|忌的开关,许多情绪席卷而来,张小晖的神经一疼,她捏了捏耳朵。
  季时撇嘴,紧张就捏耳朵,这点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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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17:24 编辑
03、再见初恋
  年少的季时轻狂,张扬,嚣张跋扈,他身上具备坏学生的所有特征。
  而宋明修与他截然不同,聪明,内向,是一个品德兼优的三好学生。
  当班里开始按照学习成绩排位以后,张小晖和季时的座位被拉的很远,几乎一前一后,她和宋明修的座位就离的很近了。
  他们都是班干部,交流的时候多,因为试题,因为奇闻趣事。
  由于宋明修腼腆,话少,多半都是张小晖说,他认真听,偶尔露出赞同,害羞,开心的表情。
  青春总能与懵懵懂懂,青涩,单纯,美好,初恋,这些字眼挂钩。
  张小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时间隔的太长太久了。
  一切都很模糊。
  包括不经意间,指尖触碰的温度,心底的悸动,近似拥有全世界的幸福,难过的泪水。
  宋明修的名字一出现,就在张小晖和季时阔别十年的第一顿饭上占足了存在感。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餐厅另一个角落里,一双眼睛直瞪过来。
  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陆军是陪女朋友来过生日的,他无意间看到季时走进来,打招呼的手霎时停在半空,话堵在了嗓子眼里,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全都是因为跟着季时进来的那个女人。
  陆军把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子按回去,火急火燎的离开餐桌,跑去卫生间给宋明修打电话,“明修,我刚才看到季时了,他身边还带着一个人。”
  因为激动,脸上的肌|肉都在抖。
  陆军压低喉咙,“你猜那人是谁?”
  电话里是宋明修漫不经心的声音,“谁?”
  陆军舔唇,觉得口|干|舌|燥,“张小晖。”
  那边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低不可闻。
  陆军拿开手机,看电话还通着,也没断,他不由拔高嗓子,“喂?明修?”
  一串嘟嘟声传进耳中,陆军,“……”
  他狠狠抓了抓寸头,来回走动,完了又搓搓牙,朝季时和张小晖那桌走去。
  季时先看见了陆军,他拿纸巾擦嘴,身子后仰,玩味之意一掠而过。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陆军。
  高中那时候他经常跟陆军干架,陆军不服他。
  后来陆军不知道怎么就和宋明修站在一起了,还到处说是他兄弟,关系很铁。
  这些年季时没少在生意的饭局上遇到宋明修,后面几乎都有陆军的身影,俨然一只护主子的忠犬。
  季时支着头,既然陆军出现了,那宋明修肯定已经知道小晖回来了。
  “这么巧啊,季时,不介绍一下?”陆军摆出吃惊的样子,“你,你是张小晖吧?”
  头顶的声音浑厚,张小晖咽下嘴里的食物,抬头去看,面前的男人虎背熊腰,块头很大,一双小眼睛嵌在黝黑的国字脸上,因为笑容满面,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多了几分喜感。
  “……陆军?”
  张小晖迟疑,今天竟然碰到了两个老同学,她显得有些局促,站起来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
  “真的是你啊,”陆军露出一口白牙,“小晖,我还以为认错了。”
  接下来是常见的问答环节,交换联系方式。
  张小晖放松下来,和陆军聊天,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对面交叠着大长腿的季时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水晶灯下,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熟悉的人知道季时已经不耐烦了。
  陆军心里一突。
  无知无畏,那是当年。
  现在经历的场面多了,懂的多了,拥有的也多了,年纪一大,反而顾虑重重,畏首畏尾。
  这个季时跟以前不同了,漂亮的让人联想到傲慢无礼,看着玩世不恭,实则城府很深,手段高明,能不成为敌手最好。
  陆军偏身,往一处努努嘴,“我过去了啊,不然我媳妇得埋怨我了。”
  说完就走。
  陆军转身的时候不禁感慨,张小晖变化不大,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走了几步,陆军后知后觉的爆粗口,不该把张小晖的事告诉明修。
  他皱眉,希望别出乱子。
  办公室里,西装革履的宋明修继续处理文件,他突然把手中的昂贵钢笔一扔。
  下一刻,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都被大力推出去。
  文件散落一地。
  宋明修把领带扯开,胸膛剧烈起伏。
  良久,他闭了闭眼睛。
  一贯严谨自持的宋明修失去了理智,仿佛听到张小晖那三个字,时光就倒回到了最初。
  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在得知那个人回来的消息后,还是做不到事不关己的平静。
  宋明修抬手按压太阳穴,眼底的情绪翻涌。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是周末,大晴天,他和张小晖说好一起去爬藻青山。
  可是他在约定的路口等了一整天,从早到晚,都没有等来张小晖。
  宋明修去学校也看不见人,愤怒转变成担忧,他失魂落魄,想尽办法打听张小晖的事,没料到在季时那里也一无所获。
  直到宋明修从老师口中听说张小晖退学了。
  毫无预兆,除此以外的消息全无,宋明修觉得那一瞬间,天塌下来了。
  他没有能力去满世界寻找张小晖,要一个理由。
  那段时间宋明修学会了抽烟喝酒泡吧,结交了一**狐朋狗友,他终于适应了没有张小晖的生活。
  如书上所说,少了谁都一样,该继续的还得继续下去。
  宋明修的成绩严重下滑,家里威逼利诱,他留级一年,调整自己,为梦想,然后,有了今天的事业有成。
  一次出差,宋明修在英国的街头看到张小晖。
  那是在三年前,他用青春爱过的可爱女孩已经出落的明媚动人。
  她搂着一个陌生男人,小鸟依人般和对方说笑,脸上洋溢着笑容。
  他就在人**里远远的看着,拼命渴望能搜寻到熟悉的一颦一笑,从激动到冷静,再到漠然。
  然后向左向右,渐行渐远。
  宋明修已经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他可以轻而易举的调查张小晖那些年的经历和现状,再订张机票漂洋过海追过去问个明白。
  但他的骄傲阻止了他。
  思绪被强行拉扯回来,宋明修用手撑住额头。
  放下了。
  他早就放下了不是吗?
  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
  手机响起,是宋明修的女朋友贺欣从C市打过来的,说要上飞机了。
  “明修,还有一个半小时,你就能见到我啦。”
  宋明修又做回了平时的自己,沉着,内敛,“我去机场接你。”
  “好啊。”贺欣笑着说,“今天有没有系我给你买的那条领带?”
  宋明修转过椅子,目光停在落地窗那里,眯眼俯视城市的繁华,“嗯,系了。”
  “真的啊!”贺欣羞涩的问,“那你有没有想我?”
  宋明修说,“有。”
  得到满意的答案,贺欣很高兴,她依依不舍,“晚点见。”
  把手机放到一边,宋明修将有点凌乱的领带抚平。
  他讨厌一切条纹的东西。
  但是这条灰色条纹领带他用了,宋明修想,可见他有多喜欢贺欣。
  像是在陈述,又似是在告诉自己,强调什么。
  在喝完几杯浓茶后,宋明修去机场。
  他顺路买了玫瑰花,在捕捉到人**里向他走来的年轻女人时,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多一分虚假,少一分冷淡。
  贺欣穿的一件长裙,桃红色,外搭牛仔外套,衬的整个人都很甜美。
  “明修,我好想你。”
  贺欣看宋明修的眼神满是崇拜和爱意,她紧挨着宋明修的胳膊撒娇。
  宋明修接走贺欣的行李箱子,看向贺欣旁边的中年人,“董事长。”
  贺仲对宋明修点头,他看中宋明修的才,有谋略,沉得住气。
  一开始纯粹是赏识,后来发现女儿在第一次见宋明修后就不对劲了,喜欢到痴迷的地步,贺仲没办法,现在把宋明修当做未来女婿培养,监督。
  “明修,你先送欣儿回去。”
  宋明修嗯了声,带着贺欣离开。
  一坐进车里,贺欣就开始埋怨,“一个人旅行真的好无聊好累啊,以后你陪我出去吧,明修,你看我都晒黑了……”
  贺欣凑过去搂宋明修,笑嘻嘻的说,“我这身裙子是里维亲手设计的,独一无二。”
  宋明修侧头,“挺好看的。”
  贺欣板着宋明修的脸,“明修,你不开心。”
  宋明修温声说,“没有。”
  贺欣却是不信,“是不是工作上的事不顺心?还是你不喜欢我了?”
  她说到后半句的时候,不安的快哭了。
  宋明修握住贺欣的手,放到唇边,轻碰了一下,“不要胡思乱想。”
  贺欣的脸一红,“嗯。”
  车子开进南释街,宋明修忽然去看后视镜,站在路边的那个瘦小身影越来越模糊,很快就看不见了。
  如果不是那张脸在一瞬间融进了视野里,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贺欣惊慌大叫,“明修——”
  车子与迎面的一辆货车险险擦过,宋明修趴在方向盘上粗声喘气,冷汗打湿后背。
  他的胸口充斥着扭曲的愤怒,张小晖,你回来干什么?
  路边的张小晖在等出租车,饭吃到一半,季时被一个电话叫走了,沙发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搞定的事,她先打车回去再说。
  送去维修的甲壳虫拿到手是在一个星期以后,张小晖的沙发还是没买成,沈奕说投资方要来看项目的进度,质量,今后的布局,她没时间练笔,全忙着检查手底下的人交上来的东西了。
  投资方来的那天,张小晖在会议室看到坐在中间位置,轮廓清俊雅致的男人,她浑身僵硬。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张小晖想逃。
  程方发现了张小晖的异常,没想太多,只当成是张小晖被宋明修的英俊外表迷到了。
  他有意在张小晖耳边咳了一声,张小晖立刻回神。
  整个会议过程中,张小晖都在竭力保持平静,她是项目主美,绝不能出错。
  沈奕告诉她说投资方是峰宇,她不知道宋明修是那家公司的总经理。
  听着沈奕和宋明修交谈,张小晖的思绪很乱,一般这种审查只需要各部门负责人参与,总经理不会亲自来。
  她不会自以为是,以为宋明修是为了她来的。
  会议结束,宋明修没有看张小晖一眼,仿佛是陌生人。
  今天天气不好,大雨滂沱。
  张小晖在公司待到很晚,她出去时,宋明修在门口,面朝着她。
  两人面对面,四目相视。
  张小晖先错开了,没注意宋明修的嘲讽。
  雨声持续不断,盖过了彼此的呼吸声。
  宋明修盯着面前的女人,用一种深刻入骨的目光。
  她瘦了。
  头发留的很长,个头没长多少,脸还是那么小,一只手掌就能遮住。
  以前宋明修就经常把手掌放在张小晖脸上,捏她的脸,喜欢看她气恼的模样。
  宋明修看到张小晖捏捏耳朵,放下去的手攥紧,似乎是在下什么决定。
  他听见了很轻的声音,是那么熟悉,穿透雨声,每个字都听清了。
  “明修,那天我给你……”
  “张**。”宋明修淡声打断,透着生疏,“如果没别的事,请让一下。”
  那声称呼让周遭的空气凝固住了。
  张小晖呆愣了一秒,她尴尬无措的贴墙站着,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越过张小晖,宋明修的步伐沉稳,背影高大,冷漠。
  张小晖站着,一动不动,她的眼睛酸涩,宋明修已经走的很远了,只有她还停留在原地。
  迟迟不肯放下的也只有她自己。
  有关她的一切早就从宋明修的世界里抹去了。
  张小晖把眼镜摘下来,用手背擦眼睛。
  她深呼吸,再怎么解释,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
  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张小晖往停车场走,那头是季时的声音,“你现在有没有空?”
  “嗯?”张小晖的脚步不停,“怎么了?”
  “帮我一个忙。”季时的语气听着快要到极限了,“来一下我家。”
04、神经质
  季时的小侄子八个月了,刚学会爬,一刻也闲不住,活脱脱一只小猴子。
  “乖,把**给舅舅。”
  “回来!你又想爬哪儿去?”
  把正在往桌底下爬的小胖子拎回沙发上,季时的额头青筋直蹦,崩溃了。
  “小晖,你换好鞋子了吗?”
  玄关的张小晖慢慢吞吞的解开鞋带,又慢慢吞吞的脱鞋,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客厅的小宝宝相处。
  这么大一栋房子,为什么连一个佣人都没有?
  张小晖一脸痛苦的趿拉着一次性拖鞋过去,要是知道所谓的帮忙是照看小朋友,她肯定不来。
  对张小晖来说,小朋友绝对是世上最难琢磨的一种可怕存在。
  “那个……”
  “小晖,”季时头没抬,“把那边的湿纸巾拿给我。”
  张小晖扭头看看,拿起拆开的湿纸巾,抽出一张给季时。
  季时抓住小胖子的两只爪子,胡乱擦擦,小胖子坐在毛毯上,胳膊腿动个不停,很会闹腾。
  张小晖又一次开口,“那个……”
  她的话又一次被季时掐掉了。
  季时把湿纸巾扔进垃圾袋里,揪住小胖子的背带,“你看着这小东西。”
  他去洗手,步伐很快。
  张小晖呆呆的接住硬塞给她怀里的小宝宝,紧张的都不敢动。
  大概是有些怕生,小宝宝在张小晖怀里待着,使劲往后仰着脑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抱他的人,很老实。
  一大一小都没发出声音,画面和谐。
  洗手间里的季时把十指一根根清洗了两遍,他深锁的眉间刻着暴躁。
  把小胖子丢给他带的主意一定是姐夫出的,对方是主播,嘴上功夫一流,获得大家一致同意不是难事。
  季时低头擦手,说是让他提前适应适应小孩子,感受感受那种氛围,他清楚,这么做多半是想改变他过于苛刻的生活习惯。
  客厅传来张小晖的喊声,季时大步出去。
  张小晖瞅着季时,这忙我真帮不了,我还是回去吧。
  季时挑眉,饿了?
  他看看腕表,确实到饭点了。
  季时去打电话,不一会儿,张小晖看到一个陌生女人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打包的饭菜。
  那陌生女人成熟美艳,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外形极佳,和季时站在一起,非常般配。
  门口的万清好半天才从匪夷所思的状态出来。
  她跟在老板后面做事将近五年,来老板住处的次数两只手数的过来,能得到准许,穿着一次性衣服进去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
  老板有洁癖,还有强迫症,身边的女伴虽不少,但都限制在一个界限外,能近身接触的少之又少。
  客厅抱着小孩的女人竟然连一次性衣服都没穿,就可以随意在老板家里走动,她第一次见,受惊很大,万清的眼中闪过充满深意的光芒,快速带着探究的目的上下打量。
  两个女人的目光短暂交汇,同样的好奇。
  张小晖下意识以为那是季时的女朋友,正思虑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局面,谁知季时只是接走袋子,昂了昂首,连门都没让对方进。
  张小晖想起来,鞋柜那里就摆放着一双一次性拖鞋,在她脚上。
  仿佛能透过张小晖的视线看透她的心思,季时关上门,“我一个人住。”
  张小晖面色古怪,“那你女朋友……”
  季时斜眼,“谁告诉你,我现在有女朋友的?”
  张小晖哑口无言。
  难道季时车里的小挂件不是女朋友挂的?张小晖很快就不能胡思乱想,她的眼镜被一只小胖手抠走了。
  “宝宝,眼镜不能玩。”
  小胖子丝毫不搭理,两手抓着眼镜研究,满满的新鲜感。
  张小晖把眼镜从他手里拿走,他立刻哇哇大哭。
  “……”
  “季时,他哭了。”
  “我有眼睛。”
  然后,他们彼此一脸茫然。
  张小晖不知所措的哄起来,“不哭不哭,宝宝不哭。”
  见她反复就那么一句,生硬别扭,季时不厚道的噗哧笑出声。
  张小晖瞪季时,“你还笑,赶紧想办法哄他啊!”
  她快被耳边的哭声弄的神经错乱了。
  季时耸动肩膀,人没过去,“你试试拿一个其他的东西给他玩。”
  张小晖用小毛巾擦掉小宝宝脸上的泪水,在四周看看,又去翻自己的包,觉得哪个都不合适。
  她见小宝宝好像对她的拉链有兴趣,就把外套脱了。
  耳边安静了。
  季时也舒心多了,“小晖,你不是饿了吗?过来吃饭。”
  我什么时候说饿了?张小晖心里嘀咕,自己已经去了季时那边,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有你喜欢吃的醋溜白菜。”季时翻开透明盖子,“还有红烧排骨。”
  他记得以前张小晖带的饭盒里经常有这两样菜,有几次他还偷吃了排骨,被张小晖追的满教室跑。
  那红烧排骨的味道季时至今还记得,又辣又甜,张小晖的妈妈很会烧菜。
  这么好?张小晖咬着筷子,铁定是打的收买她的主意。
  季时的手指活动,解了衣领上面两粒扣子,“你吃不吃?”
  张小晖夹排骨,“吃。”
  季时没胃口,只喝了半杯酒,桌上都是张小晖咀嚼饭菜的声音,她本来不饿,闻到诱|人的菜香,再吃了一口自己爱吃的排骨,食欲成倍增加。
  没过一会,季时说,“你就不能把骨头吐到一起?”
  他的眼睛直盯在骨头上面,随时都会爆发。
  张小晖吐掉嘴里的一块小骨头,她低头看看,纳闷,“这不是都在一起吗?”
  季时扶住额头,看起来很痛苦。
  张小晖不明所以,她随意把筷子往旁边一放,拿纸巾推推碎骨头,把它们堆到一起,也许是这样更容易收拾。
  做完了,张小晖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季时已经被张小晖的举动给刺激的声调都变了,“张小晖,把你手里的筷子换掉!”
  “换掉?”张小晖觉得季时大惊小怪,“筷子是干净的,没脏。”
  季时咬牙,“你换不换?”
  张小晖摇头,“不用换。”
  季时忽然说,“有蜈蚣。”
  张小晖条件反射的把筷子一扔,人嗖的一下离开了桌子,跑到墙边。
  季时的胸膛震动,他毫不遮掩的露出得逞的笑声。
  像顽皮的小孩子捉弄到小伙伴,开心又嘚瑟。
  季时最差劲,最恶劣的那段时期都被张小晖看的一清二楚,他不需要伪装,算计,很放松。
  张小晖知道自己上当,她气的跑过去在季时背上捶了一下。
  这是张小晖惯用的动作。
  以前季时会吃痛的蹦开,“张小晖,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凶?小心以后没人要!”
  他还故意一个劲往宋明修的座位瞟。
  张小晖又羞又恼,“季时,你站住!”
  “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啊?”季时的手插在校服口袋里,笑的肆意飞扬,“我又不傻。”
  张小晖往往都会气的牙痒痒。
  越长大,快乐越少,有许多东西可以拿出来怀恋。
  饭后,季时卷起袖口,仔细擦桌子。
  他开始质疑把张小晖叫来的决定,本来他只需要应付一个小宝宝,现在多了一个大宝宝,都不听话。
  张小晖看她的外套还被小胖孩抱着,就无聊的去看季时收拾。
  “你不累吗?”擦了一遍又一遍。
  张小晖如果知道上次吃饭,季时用的是他的专用餐具,估计这会就见怪不怪了。
  季时嗤一声,“你那样的懒货是不会明白的。”
  张小晖,“……”
  长的好看了,性格还是一样差。
  哭声如同魔音,打断了季时和张小晖片刻的安宁。
  张小晖对着小宝宝扮鬼脸,“季时,你家人什么时候来接他?”
  季时看表,“快了。”
  他弯下腰时,目光一顿,又偏开,猛地站直身子,“张小晖,把外套给我穿上!”
  小宝宝吓哭了,张小晖也吓一跳。
  她的身上一沉,自己的灰色外套被扔了上来。
  “季时,你发什么神经?”
  眼皮低垂,明白是怎么回事,张小晖脸一红,她尴尬的把外套穿上,拉链拉严实。
  “别紧张,我对D以下的没兴趣,”季时一脸嫌弃,“更别说连B都没有的。”
  “省点心,你这种条件诱|惑不了我。”
  “诱|惑你?”张小晖露出与他一致的嫌弃表情,“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季时唇角抽搐。
  恐怕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女人敢这么跟他闹。
  “不行,我真的要回去了。”
  “奶茶在袋子里,看见了吗?”
  “哪儿?”
  张小晖喝着奶茶,抹茶味的,丝丝缕缕融进唾液里,占据味蕾,充斥整个口腔。
  她揪着眉毛,以后真不能多跟季时在一块待,每次都可以被他捏住尾巴转圈玩。
  半杯奶茶下肚,张小晖去给小宝宝冲奶粉。
  “季时,奶粉要冲多少?”
  季时坐在椅子上,交叠着两条腿,“随便。”
  张小晖拿起奶粉罐子,认真去看后面的说明。
  客厅又响起了哼哼哭声,季时扫了眼坐在小车里的小侄子,对方嘴巴一扁,几辆小汽车被丢到地上,摔的东倒西歪。
  季时发现小侄子哭的比刚才更得劲了,满脸写着“我心情不好我不高兴。”
  “小晖。”
  在季时叫魂似的叫第三遍时,张小晖终于抓狂,“别烦我!”
  她还在冲奶粉。
  季时,“……”
  最后季时小侄子打喷嚏带出来的鼻涕还是张小晖擦的。
  来之前,张小晖满脑子都是宋明修的影子,她伤心,难过,现在因为逗小宝宝,那种失落的情绪冲淡了一些。
  除了逗小宝宝,张小晖就剩跟季时拌嘴了。
  “你什么时候变成……”张小晖把奶瓶给小宝宝自己抱着喝,她轻声问季时,“现在这个样子的?”
  她本来想用一下洗手间,却在看清里面的摆设后退了出去。
  那洗手间很空旷,干净的吓人,没有一点生活气息。
  在张小晖看来,洗手间里就是放毛巾,牙刷,香皂之类的生活用品,摆在方便使用的地方。
  季时的洗手间就是一个艺术品。
  回想吃饭时的行为,张小晖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慰又觉得不痛不痒,而且,面前这人似乎并不认为那是一种困扰。
  并不意外张小晖那么问,季时难得的直接面对,“忘了。”
  他已经习惯随身携带消毒喷雾,习惯跟清洁剂,消毒水打交道,也习惯一天冲洗多次。
  张小晖斟酌着说,“你家人没有感到奇怪吗?”
  季时耸肩,“他们看久了。”
  张小晖说,“你没交往过朋友?”
  “我是一个成年男人。”季时流畅的下颚线条与突起的喉结勾出性感的弧度,“身心健康。”
  张小晖承认,季时拥有优质的外表,可以轻易获得异性的好感,她推了一下眼镜,“那你就没想去改变吗?”
  她觉得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能毁了一个人,成就一个人,也能改变一个人。
  季时仿佛听到了多大的笑话,“不可能。”
  没有人能让他改变自我。
  季时的房子每个角落都有专业人员在规定时间进行消毒清洗,绝不能有任何异味。
  他要求一切整洁有序,不允许出现丝毫和规整无关的东西。
  更别说脏乱了。
  张小晖自由散漫,她最受不了的就是条条框框,那种束缚会让她喘不过来气。
  一起长大,又在多年后重逢,他们几乎是两个极端,应该连做朋友的可能都没有。
  但他们却可以彼此毫不保留,以真性情相交。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东拉西扯了会,空气里弥漫出一股怪味。
  罪魁祸首还在抱着奶瓶咕噜咕噜喝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季……季时……”张小晖指着小车里的小宝宝, “……他拉了。”
  季时的脸色铁青,“我鼻子能闻的到。”
  张小晖的脸色也不好,“那怎么办?”
  季时继续坐着,“不知道。”
  张小晖也继续坐着,“要擦洗吧。”
  她一扭头,椅子上的男人已经跑了,跑太急,差点撞到桌角。
  张小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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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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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无路可走
  从季时家离开,张小晖开车去了一趟超市。
  晚上八点多,超市的每层都充斥着嘈杂声。
  张小晖推车去电梯,直奔二楼,她突然想吃泡面了。
  如愿买了大包家庭装的□□香辣牛肉面,张小晖又去找老干妈。
  她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也没能改掉喜欢吃辣的口味。
  有些东西一旦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再想切割掉,就变的很难了。
  张小晖推着小车,穿行在一排排架子中间,零食的品种添多了,眼花缭乱,她一路看,一路拿。
  从前能吃上水果硬糖就是幸福。
  一毛钱两个,张小晖记得清清楚楚,小超市里最常见的糖果就是各种口味的水果硬糖,甜丝丝的。
  张小晖经常在校服口袋里揣着水果硬糖,随时想吃都可以。
  那种硬糖咬起来发出清脆声响,能上瘾。
  和宋明修在一起之后,张小晖自己就没买过。
  因为宋明修每天早上都会把两颗水果硬糖塞在张小晖的课桌里,还会放一个小纸条,叮嘱她不许多吃,对牙齿不好。
  一天一天坚持,从没忘过。
  张小晖的脚步一转,去称了半斤水果硬糖。
  她低着头,站在角落里,鼻头酸酸的。
  口袋的手机嗡嗡震动,张小晖吸吸鼻子,她摸出手机一看,不是谁的电话,是移动公司的业务提醒。
  手机余额不足,已停机,张小晖懵圈了,她不得不提醒自己,回去还要交话费。
  张小晖经过男士服装区,她顿了顿,过去无数次幻想过,暗暗下决定,将来工作了,就给宋明修买一身新衣服,新鞋子。
  那时候宋明修家境不好,用剩下的铅笔头,起毛边的袖口,洗褪色的衣服,不合身的裤子是他的全部。
  他勤奋刻苦,心思都在学习上面,课桌周围堆满了许多书本试卷。
  每天第一个去教室的是他,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也是他。
  张小晖和宋明修不同,她属于不用每天做大量试题,努力背单词就可以名列前茅的那种类型。
  她最喜欢捧着故事会,读者,知音看,然后把自己的感悟写在笔记本上,享受那个过程。
  那时候张小晖刚被班主任安排坐在宋明修前面没多久,有一天中午,张小晖无聊的趴在桌上看鬼故事,椅子被轻推了一下,伴随一道腼腆的声音,“课代表。”
  张小晖正看的入神,她被宋明修的声音吓的大叫,白着脸转过去瞪他,“干什么?”
  宋明修的耳根慢慢红了,“课代表,你能不能帮我解一道题?”
  “可以啊。”张小晖很爽快,“哪道题?”
  宋明修把书和纸笔拿到张小晖面前。
  那是第一次,张小晖知道宋明修的字很好看,跟季时如同鸡爪子抓的,完全是一天一地。
  张小晖看看用笔划了线的题目,刷刷刷写公式,将每一步都写的特别详细,认真讲给宋明修听,像个严肃的小数学老师。
  宋明修露出清朗的笑容,“谢谢课代表。”
  张小晖说,“宋明修。”
  宋明修抬头,碎发扫过眉眼,“嗯。”
  张小晖咧嘴笑,笑容灿烂,“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宋明修一双眼睛漆黑,“好。”
  他抿了抿唇,“你刚才在看什么?”
  张小晖眨眼睛,“鬼故事。”
  她立马把桌上的书拿给宋明修,“就这个,你看过没有?”
  书面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红衣,舌头伸的老长。
  宋明修摇头,“没看过。”
  张小晖满脸期待,“那你想不想听我说一个?”
  宋明修配合的点头,“想。”
  渐渐的,宋明修找张小晖讲题的次数多了,那是他们关系拉近的开始。
  很久以后,张小晖才知道,宋明修问的那些题他都会,他是找借口跟她说话。
  张小晖记得宋明修告诉她,说第一次讲题,他一个字都没听进耳朵里,就顾着看张小晖握笔的手了。
  十指纤细,指甲修剪的平整,指尖圆润,透着粉色。
  宋明修很喜欢她的手,说牵着就想那样过一辈子,不想松开。
  从那以后,张小晖对自己的双手多了一点在意,修剪指甲也勤快多了。
  十年过去,一直到现在,张小晖还是会很重视自己的双手,只是当初说牵她的手走一辈子的人已经松开了。
  过去的,现在的,所有的都一同疯狂的席卷而来,张小晖头疼的走不了路,心跳的厉害,呼吸一声一声急促,她急忙扶住推车,手指关节突起,泛白。
  天旋地转,张小晖的眼前一黑,她突然跪了下去,对面正提着篮子过来的男人立刻后退,生怕张小晖讹诈他,赖上他。
  “哎你,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头顶有一道陌生的女声,张小晖的呼吸黏湿的不成样子,她的嘴唇抿直,痛苦,难受。
  穿着超市工作服的大妈热心肠的说,“我扶你起来吧。”
  张小晖一手攥着推车扶手,另一只手被大妈拉着,她吃力的说,“谢谢。”
  大妈忙摆手,“不客气。”
  “小姑娘,你是不是饿的啊?”大妈看的直摇头,“饿过了吧?”
  “不是。”张小晖露出虚弱的笑容,“我这只是头疼的老毛病,一会就好。”
  她的脸上没有血色,又感激的重复一声,“阿姨,刚才谢谢你。”
  大妈怪不好意思的,“没事没事。”
  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有头疼的毛病,都站不住了,刚才真把她吓了。
  张小晖慢慢的挪到一边,她摘掉眼镜,不顾形象的蹲在地上喘气,渗出的冷汗浸湿了些许发丝,贴着额头,更显瘦弱。
  她用胳膊横在眼睛上,肩膀颤动,那么单薄,无助。
  头不再疼是在十几分钟后,张小晖不想继续待在超市里头了,就匆匆去收银台,出去时她呼吸着微凉的夜风,舒服很多。
  A市灯火通明,无论白天黑夜,都喧嚣无比。
  晚上容易堵车,张小晖的车子开的不快,开一段停一段,像蹦来蹦去的大虫子。
  她等的无聊,就去看城市的夜景。
  这个点是晚上最热闹的时段,不时有成双成对的压马路,有说有笑。
  前面的车子移动,张小晖收回视线,开车跟上去。
  半个小时过后,张小晖堵在路上,救护车声,警笛声连成一片,淹没了一些人的惊恐叫声。
  同时也混合了很多人侥幸逃过的声音。
  张小晖是那些人里面的其中一个。
  她原本是想去营业厅交话费,但又担心要排队,就打算回去上网交。
  结果在半路碰到连环车祸。
  要是选择去营业厅,就正好有时间错开了,也就不会困在路上。
  不过,她今晚还是走运的。
  就在车祸发生前两分钟左右,季时打电话过来,问她到家没有,她的车速降下来,开的很慢,所以才能在最后那一刻将车子打偏,刹车,避免撞上去。
  不然她就算不把命丢了,也会重伤。
  张小晖打开车门出去,扑面的空气里弥漫着腥味,她还没看四周的情形,季时又打过来了,开口就问她在不在车祸现场。
  “我在。”张小晖说,“嗯,是啊,我没事,不然我哪有功夫接你的电话。”
  季时在那头问,“那你现在怎么样?”
  “等通知。”张小晖镜片后的眼睛半眯,望着远处,似乎是有人卡在汽车驾驶座了,救护人员在想办法处理,隔这么远,她仿佛都能听见骨肉被撕扯变形的声音。
  季时捕捉到张小晖的气息变的不对劲,他将交叠的腿放下来,“小晖,你怎么了?”
  “坦白说,”张小晖的声音压的很轻很小,“我有点害怕。”
  她吸一口气,“差点就出事了。”
  季时能感觉的出来,张小晖吓到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离开。”
  张小晖点头,“嗯,这边已经在疏通了。”她想回家洗个热水澡,躺床上好好睡一觉。
  季时说,“那你自己注意点。”
  有医护人员搀扶着伤患经过,张小晖让开一点,“行,不说了,你忙吧,我挂了。”
  把手机揣回外套口袋,张小晖拨下手腕的黑色发圈,把头发全扎起来,她放下来的手被人从后面大力拽住,整个人被迫转了过去。
  面前的男人呼吸粗重,狼狈,慌张,像是一路跑过来的。
  张小晖呆愣,随后是难掩的激动,“明修,你怎么会在这?”
  宋明修的面部线条冷峻,一言不发,紧紧的盯着张小晖,将她从头到脚都控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他的目光骤然一僵,铺天盖地的惊慌在眼中聚集,蔓延至脸上。
  禁锢手臂的那只手像铁钳子,张小晖挣脱不了,她煞白着脸抽气,“明修,你弄疼我了。”
  宋明修依旧抓着张小晖不放,他整个人的情绪都很失控。
  察觉到问题所在,张小晖跟着宋明修的视线,发现自己右边胳膊里侧有不少血,看起来触目惊心,她惊讶出声,奇怪,什么时候弄到的?
  “我没受伤,这不是我流的血。”
  张小晖猛然一震,明修是关心她吗……
  快速确定,宋明修的眼睛一瞪,立刻把张小晖推开。
  猝不及防,张小晖撞到车门,疼的她蹙紧了眉头。
  为了强行克制把这个女人拥到怀里的冲动,宋明修的手用力攥成拳头。
  下一刻,宋明修将张小晖控制在车门与他的胸膛之间。
  疯了。
  宋明修,你一定是疯了。
  他收紧双臂,狠狠的勒着怀里的女人,愤怒,委屈,害怕。
  贴在耳边的心跳和温度真实清晰,张小晖呆在那里没动。
  直到宋明修的脸埋在她的脖颈里,重重的咬住一块。
  很疼,疼的张小晖出现了错觉。
  “明修,你刚才是一直跟着我吗?”
  身体周围的温暖一瞬间全都没了。
  宋明修的双手抄进西裤口袋,十指收拢,努力将属于这个女人的气息留住。
  他低头,眼角一片冰冷,“你自我感觉会不会太好了?”
  张小晖不说话。
  宋明修所有的绝情和冷漠都在濒临崩塌,他不能再待下去了,在自己会做出其他举动之前。
  手臂被拉住,宋明修的身形蓦然一滞。
  “明修,我们能不能坐下来聊聊?”
  “聊什么?”宋明修转身,目中尽是讽刺,“张小晖,我和你无话可说。”
  张小晖紧抿唇,涩涩的想,她记忆里的这个人不会说话,一句情话都能吞吞吐吐的,憋半天。
  此刻字字尖锐,往她心口上戳,疼的她无法呼吸。
  她闭了闭眼睛,面色苍白如纸,似乎是在强迫自己去想不愿去触碰的悲痛回忆,“那天我是逼不得已,我没有办法去见你……”
  她的身子颤抖,牙齿紧咬唇,“我给你写了信,我以为你会理解……”
  信?哪来的信?宋明修低吼,“够了!”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张小晖,你还想耍我到什么时候?”
  张小晖所有的勇气都在宋明修突然接到的一通电话时消失全无。
  听着宋明修和另一个女人打电话,那样的口吻足以说明两个人的关系,张小晖觉得她和宋明修真的无路可走了。
  横亘在他们中间的时间终究还是太长了。
  张小晖松开放在宋明修手臂那里的手,无力的靠着车门,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如果不是脖子上的痛,她会以为刚才的那个拥抱就是她的梦。
  宋明修没看张小晖,他对贺欣说,语气简洁,“我没事。”
  贺欣听说了事故,担心宋明修,“真的吗?明修,我都快吓死了。”
  “真的。”宋明修温声说,“你早点睡,晚安。”
  他挂了电话,背对着张小晖,站的笔直。
  砰一声响,张小晖坐进车里。
  宋明修看不到张小晖的脸,但他就是知道,她一定在哭。
  那种感应充满笃定,他厌恶自己那么了解这个女人,更加厌恶一遇到她,就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没有离开,宋明修点了一根烟,隔着车玻璃,去贪婪的想坐在车里的人。
  你哭什么?张小晖,当初是你自己抛弃了我们的爱情,一声不响的离开,为什么要在我面前露出那种痛苦难过的表情?
  复杂的情绪在心口徘徊,直往脑海深处流窜,宋明修狠抽一口烟,呛的弯下脊背咳嗽,眼角通红。
  张小晖,你别逼我。& &&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ω@故事挺长的,出局的没出局,入局的还在看热闹,都才刚开始
怕会出现评论影响这篇文走向的情况,我首次尝试存稿,也会尽力保持固定时间更新,么么
06、要死要活
  第二天,季时的办公室来了不速之客。
  宋明修开门见山,“当年小晖有没有交给你一封信?”
  他昨晚回去,辗转反侧,后来去阳台吹凉风,脑子里浮现张小晖说过的话,详细到每个字,一遍一遍重复,不知疲倦。
  宋明修记得那天他回到学校,根本没有看到什么信。
  他控制不住的去相信张小晖所说的话。
  更加控制不住去猜测那封信里会有什么内容?
  或许是把不能亲自来学校见他,以及退学,出国的原因都写在上面。
  又或许是叫他等她回来。
  那些念头一旦在脑海里萌生,就如同潮涌般发疯的盘旋,紧紧的占据着每一根神经末梢。
  宋明修一夜没睡,他被自己臆想的兴奋折磨的快疯了。
  假如不是张小晖亲手把信交给他,那就是托人转交的。
  能成为张小晖选择的那个人,宋明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季时。
  那时候刚开学,全班集合,他坐在教室最后面一排,低着头无聊的听每个人按照顺序做自我介绍,鼓掌。
  教室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周围有好奇的窃窃私语,宋明修只是撑着头随意一瞥。
  那一煞那,他的目光便停住了。
  有一个女孩出现在那里,她穿着白色连帽T恤,米色裤子,干净的白球鞋,一张脸晒的红扑扑的,中国红的帽子下面,那双眼睛灵动明亮。
  对班主任喊完报告,女孩调皮的吐舌头。
  那是宋明修第一次看到张小晖,宛如误入凡间的精灵,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所有注意力。
  宋明修不懂是不是一见钟情,他就想,那个女孩适合阳光,快乐,一切美好的东西,应该值得用一辈子珍惜,守护。
  之后宋明修的眼睛微睁,因为女孩旁边多了一个黑瘦的男孩,龇牙咧嘴。
  他们认识,并且很熟悉,没来由的,宋明修产生不快。
  那种不快持续了很久。
  久到变成嫉妒。
  就算是张小晖和季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争吵,打闹,放狠话,最严重的时候他们说要绝交。
  班里所有人都知道张小晖有多讨厌季时,季时看张小晖有多不顺眼,他们几乎是说三句就开始比嗓门。
  可宋明修还是嫉妒。
  因为张小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更没有和他说过话。
  后来张小晖做了他的女朋友,成了恋人关系,宋明修总是听张小晖在他耳边提季时的名字,说季时如何如何讨厌。
  那时候季时打架斗殴,成绩拖全班后腿,身上贴着坏学生,小混混,垃圾,人渣的标签。
  宋明修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将来会和自己瞧不起的垃圾在生意上有合作。
  尽管是利益朋友,但还是挂了朋友二字。
  所有思绪都在飘散到鼻尖的烟味中回到原位。
  季时夹着雪茄,“当年是指哪一年?”
  宋明修说,“小晖退学的那年。”
  季时把玩着打火机,“忘了。”
  宋明修的下颚收紧,“季时,我没时间跟你耗。”
  季时皮笑肉不笑,“我也没那个闲功夫。”
  莫名其妙,十年前的事了,他怎么可能把一件件都记得?
  气氛剑拔弩张。
  宋明修站起身,手撑着桌面,“季时,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你能不能回忆一下?”
  有求于人,他的姿态放低。
  “是吗?”季时抽一口雪茄,“我想想。”
  宋明修坐回去,双手交握。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办公室的安静带着压抑的意味。
  一支雪茄燃到尽头,季时开口,“没有。”
  宋明修猛抬头,“没有?”
  季时重复,“没有。”
  宋明修一口咬定,“不可能!”
  季时挑高了眉毛,“难不成你以为我撒谎?”
  宋明修沉默不语,神情清冷。
  季时也沉默,他慢条斯理的喝着咖啡,看来张小晖昨晚和宋明修发生了什么,连那年的事情都翻出来了。
  虽然他快成大叔了,但他目前的记性不错,花点时间整理整理,能记住大半细节。
  季时确定,那天他有个亲戚结婚,他被爸妈强拽着去喝喜酒,到很晚才回家。
  他压根就没见到张小晖,更别提把什么信给他了。
  张小晖退学的事他也是听老师说的,当时和其他人一样,震惊,不解。
  季时记得在知道张小晖退学的当天下午,他就逃课了。
  特地跑去张小晖的家,门窗紧闭,他站在楼底下喊了很多声都没动静,过了半个多月,不知道谁传的消息,说张小晖出国了。
  季时随手拿起一份文件,摆明了不欢迎宋明修继续待着。
  椅子擦过地面,宋明修起身,淡淡道,“告辞。”
  他曾经做过调查,对季时详细分析过,季时刚才说的是实话。
  那个事实宋明修不想面对。
  张小晖,你又骗我!
  电脑前的张小晖打了个喷嚏,她喝了两口温水,嗓子疼,鼻子不通气,她感冒了。
  程方在发喜蛋,老婆为他生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儿,他早上就提着一大袋子喜蛋来公司,一人两个,他发到张小晖那里,叫了两声才有回应。
  张小晖的声音有点哑,“谢谢程哥。”
  程方看看还是昨天那个进度的场景画,又看看状态不好的张小晖,他从嘴里蹦出了一句,“这几天还要降温,衣服多穿点,不注意就会感冒。”
  说了,程方才发现他的话多余。
  公司的女的有许多依然穿着小裙子,打扮清凉,走哪儿都能得到关注。
  张小晖好像很怕冷,防风服都套上去了,低调又随意。
  阿嚏,张小晖拿纸巾揉鼻子,“程哥,你说什么?”
  程方抽搐嘴,这心不在焉的程度……
  不是失恋就是丢钱包了。
  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程方说,“我那儿有感冒药。”
  以张小晖的人品和处事风格,值得深交,工作上又有高水平高质量。
  不止程方,其他人对张小晖也很照顾,尊重。
  “不用了程哥。”张小晖咳了几下,“我吃过药了。”
  程方还想跟张小晖说两句,就见沈奕经过,左边脸上有好几道红痕,一看就是被指甲挠的,惨不忍睹,他本人的姿态淡定。
  “啧啧,谁那么狠,把总监的脸挠成那样?都成花猫了。”
  “我怀疑是家|暴。”
  “肯定是!我听说总监的老婆特别凶,经常对总监又打又骂。”
  “不会吧?真的假的?”
  大家都在八卦,除了走神的张小晖。
  挨到中午,张小晖去了季时的公司。
  前台打了电话,看张小晖的眼神瞬间有了三百六十度变化。
  她们在张小晖走进电梯后就按耐不住的小声议论。
  “老板的品味怎么突然差这么多了?”
  “不会啊,我觉得比上一个好。”
  “人家可是女神。”
  “素颜比不上刚才那个。”
  “上一个的身材把这个甩几条街了。”
  那个前台的话获得其他人的一致赞同,老板喜欢身材起伏大的,刚才那个就……
  “上次那个在老板的办公室待了七分钟,你们猜这个能待多长时间?”
  “不会超过五分钟。”
  刚走进办公室的张小晖不知道她成为讨论的对象,她认识领她进来的女人,就是在季时家门口见过的那个。
  原来是季时的秘书,张小晖没有多看。
  这次方清镇定了,默默的退后带上门。
  季时正在吃饭,掀了掀眼皮,“你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张小晖的呼吸略浑浊。
  季时抬头,目光一扫张小晖,“你感冒了?”
  张小晖揉鼻子,“嗯。”
  季时的口气冷淡,“感冒了应该去看医生,找我没用。”
  张小晖觉得季时心情不爽,好像还跟她有关,她心里装着事,就没有再深思。
  “季时,我走的那天,把一封信给你了,要你交给明修,你是不是……”
  “张小晖,”季时讥笑,“你在怀疑我什么?”
  “你是不是在想,季时那个人贪玩,有可能把信丢了,也有可能故意扔掉了?”
  张小晖尴尬的抿唇。
  她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了。
  宋明修的反应不是看到她留下的信该有的。
  紧锁眉头,季时胃疼,他迟早要被张小晖气的住进医院。
  张小晖跟宋明修是不是约定好的?一个上午一个中午,还他妈有完没完了。
  季时沉下脸,“出去。”
  张小晖没动。
  季时起身拉她,“麻烦你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张小晖突然打了两个喷嚏。
  季时,“……”
  他直奔去休息室洗澡,咬牙切齿,“张小晖,你给我等着!”
  张小晖等着。
  出来时,季时骂骂咧咧,情这东西费心费力,他从来不碰。
  只有傻子才把自己搞那么狼狈。
  瞥了一眼杵在原地的大傻子,季时边擦头发边说,“张小晖,我就说一遍,我不知道什么信。”
  张小晖脱口而出,“不可能!”
  季时轻嗤,反应都一模一样,“你们两个是不是都傻?”
  “有时间去扯一些没用的,早过去的事,怎么不好好坐下来谈谈,还想继续在一起,那在一起就是了。”
  “宋明修也有毛病,你不回来的时候他要死要活,你回来了,他还是要死要活。”
  季时是没办法理解,还有什么比人回来更重要的。
  他恨我,张小晖的眼眶渐渐湿润,发红。
  季时黑着脸,“张小晖,你敢哭鼻子试试!”
  他一说,张小晖就哭鼻子了。
  季时飞快的抽了一大堆纸巾,又干脆把盒子都低头给张小晖,“脏死了。”
  张小晖擤鼻涕,声音模糊,“你不是也哭过。”
  季时的面部一抽。
  “要不要我出面,让你跟宋明修谈谈?”
  张小晖点头,又摇头。
  不管那封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终究是天意弄人。
  宋明修有自己的生活了。
  没有人比宋明修更想知道那封信是不是真的存在,信里又是哪些内容。
  他以为可以轻易查到自己想要的,没想到他动用手中的全部资源,只能查到那天张小晖的父母全都出事了,至于是什么原因,张小晖是怎么出国,为什么要匆忙离开,跟谁一起,在国外过着怎么样的生活,那些都一无所知。
  仿佛有只大手将一切都遮住了,能做到的势力太过可怕。
  宋明修吞云吐雾,他突然抓起车钥匙跑了出去。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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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5 编辑
07|遇到麻烦
& & 老街靠着陈桥,做工精致的小玩意儿比比皆是,站在老街入口,往里头看,琳琅满目。
& & 白天却只能看到拥挤的人**。
& & 车辆是开不进去的。
& & 宋明修在附近兜圈,找到停车的地方,他此刻想见到张小晖,无比迫切。
& & 一处门脸前,张小晖半蹲着买金鱼。
& & “黑尾巴的那条,”她伸手指指,“还有身子胖胖的,头上有几个黄点点的那条。”
& & 中年人准确捞到目标,“还要别的吗?”
& & 张小晖摇头。
& & 付了钱,张小晖拎着金鱼离开。
& & 走了一会,张小晖买了一杯奶茶,一个人逛街,连影子都孤单。
& & 今天不上班,休息,她不想在家里待着,那样会更无聊,寂寞。
& & 倒不如来老街走走。
& & 张小晖漫无目的的行走,偶尔在摆放新奇物品的摊位前驻足。
& & 她腾出手,去推掉下来的眼镜,视野又恢复正常。
& & 仿佛是有所察觉,又或是莫名的感应,张小晖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对面。
& & 塑料吸管擦过嘴唇,张小晖愣愣的站着,不知道是不是隔了距离,她竟然觉得宋明修是在笑。
& & 人来人往,他们凝望着彼此。
& & 时间静止在这一刻,周围的嘈杂,混乱,喧哗都消失无影。
& & 张小晖捏着杯筒,指尖微微发白,她就像个傻子一样,无措,紧张,还有无法忽略的等待。
& & 宋明修唇边的弧度渐渐清晰,有温柔在眼底蕴开。
& & 正当宋明修准备穿过马路时,右侧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明修!”
& & 他侧头,看到贺欣和几个好友一起,均都提着购物袋,逛了许久的样子。
& & “欣欣,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啊!”
& & 几个女人都在对贺欣暧|昧的笑,本能的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 & 优秀的男人即便有主,也丝毫不减少他的个人魅力。
& & 贺欣在好友们羡慕的注视下,小跑到宋明修面前,羞涩又喜悦,“明修,你是特地来接我的吗?”
& & 她一脸期待,单纯天真,让人见了,不忍拒绝。
& & 宋明修一言不发,再去看马路对面,那里已经没有张小晖的身影。
& & 他的气息骤然一变,粗乱,慌张,不安。
& & 贺欣也跟着宋明修的视线望去,奇怪的问,“明修,你在看什么?”
& & 她啊了一声,“是想买油纸伞吗?”
& & 宋明修低声说,“你先回去。”
& & “不要。”贺欣噘嘴,“明修,我想你陪我。”
& & 她经常在朋友面前提自己的男朋友有多好,这次机会难得,可以好好介绍一番。
& & 贺欣不想错过。
& & 宋明修的语气已经冷了下去,“贺欣。”
& & 听他连名带姓,贺欣的脸一白,她的眼泪在眼中打转,“明修……”
& & 宋明修按住贺欣的肩膀,“回去。”
& & 贺欣拔高声音,“不要!”
& & 她倔强的咬着嘴唇,楚楚可怜。
& & 宋明修拧着眉心,神情清冽。
& & 他们的动静引来了行人的侧目,那几个旁观的女人都一脸错愕。
& &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吵起来了?
& & 贺欣感到委屈,她不知道自己哪儿惹这个男人不高兴了。
& & 对方竟然不顾她的感受,当着她朋友的面凶她。
& & 贺欣看到宋明修没有哄她的意思,只是低头点烟,她觉得朋友都在看她笑话,一句话不加思索的喊了出来。
& & “宋明修,我们分手吧。”
& & 喊完了,贺欣的身子颤抖,她在等,等宋明修过来哄她,说一些甜言蜜语。
& & 她就可以顺着台阶将那句话收回。
& & 还能继续带着她出色的男朋友跟她的朋友去喝咖啡。
& & 却不料,宋明修抬眼,“好。”
& & 贺欣的脸色煞白,她把手里的购物袋往宋明修身上大力一扔,哭着跑了。
& & 宋明修立在原地抽烟,缭绕而上的烟雾成功将他的面部表情遮掩的模糊。
& & 一根烟过后,宋明修又点了一根。
& & 拐角,瘦小的身影转身离去。
& & 贺家就一个宝贝千金,贺欣回去就开始发脾气,她把房间的东西砸的到处都是。
& & 第二天,贺仲找宋明修谈话。
& & “年轻人小吵小闹是常有的。”贺仲说,“欣儿还是个孩子,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哄哄就好了。”
& & 宋明修眉眼低垂,慢条斯理的泡茶。
& & 贺仲把话说的更透了一些,“晚上来家里吃个饭。”
& & 宋明修倒茶的动作一顿。
& & 贺仲是宋明修的上司,恩人,老师,他们平时除公事外,能提的是贺欣,这次似乎提不起来。
& & 晚上,贺欣知道宋明修要来,就没去学校,她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 & 宋明修来是来了,全程没有给贺欣一个拥抱,一个笑脸。
& & 贺欣害怕,她不想跟宋明修分手,一点都不想。
& & 晚饭后,贺欣找借口说,“我昨天买的那些东西呢?”
& & 她对那些东西无所谓,就是想跟宋明修说话,吸引他的注意。
& & 宋明修说,“在后备箱里。”
& & 贺欣的脸上一喜,你还是在乎我的。
& & 宋明修说,“既然不喜欢,就别买。”
& & 贺欣的脸色一僵,她这才想起来,宋明修生活节俭。
& & “我不是不喜欢,我只是生气……”
& & 宋明修忽然问,“贺欣,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 & 贺欣直直的看着宋明修,“工作认真,严谨,真诚,善良,孝顺……”
& & 她说,目光虔诚,“明修,你什么都好。”
& & hy酒吧。
& & 陆军接到消息赶过去,他在角落里找到宋明修。
& & 桌上的空酒瓶子摆了一堆,陆军砸嘴,“怎么喝这么多了。”
& & 他提高嗓门,在低音炮里吼,“明修,你跟贺欣吵架了,董事长没把你怎么样吧?”
& & 宋明修靠在沙发上,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神情阴暗不明。
& & 陆军讪笑,“我没别的意思。”
& & “董事长器重你,”陆军在旁边坐下来,动作熟练的开了一瓶酒,“明修,千万不要一时冲动,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 & 他还想说,为了一个张小晖,不值得。
& & 但这话说出去,可能会伤到兄弟间的感情。
& & 宋明修一声不吭的把手里的酒喝完,他扯开衬衫领口,“陆军,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吗?”
& & “清楚吧。”陆军眯眼看舞池扭动的男女,看他们勾成的花花世界,“跟小韦结婚,将来不愁没钱花了,我陪她去环游世界。”
& & “你呢?”
& & 宋明修沉默,辛辣充斥整个肺腑。
& & 陆军很多年没见宋明修醉过了,上次是张小晖离开,这次是张小晖回来。
& & “我说真的,你跟张小晖,你们根本就不合适。”
& & 趁着宋明修不省人事,陆军把憋在心里的话往外提,跟倒豆子似的,全倒出来了。
& & “张小晖活泼好动,你呢,坐一天都可以。”
& & “她吃辣的,辣椒可以当零食吃,你吃一点就不行……”
& & 陆军一口气列举了几十条,都不带重样的。
& & 说的嘴皮子都干了,陆军准备叫代驾,把宋明修扶回去,他的眼珠子一转,摸到宋明修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 & “贺**,我是陆军,明修喝醉了。”
& & 不到半小时,贺欣的身影出现在酒吧门口,她上前说,“我来吧。”
& & 陆军松手,“那我就先回了。”
& & 贺欣吃力的扶着宋明修,身子摇摇晃晃的。
& &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宋明修,疲惫,颓废。
& & 这些天一定是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
& & 宋明修的头昏昏沉沉,好像是张小晖在一遍遍的叫他的名字,“明修,我的头发散了,你帮我随便扎一下”“明修,今天食堂的肉包子特别好吃,我给你买了几个,你快尝尝”
& & “明修,会不会有人看到,我有些害怕。”
& & 女孩闭上了眼睛,紧张的抓着男孩的衣服。
& & 男孩也紧张,他轻轻的碰了一下女孩的额头。
& & 那一刻,爱情的花朵在心里悄悄的盛开,绽放。
& & 宋明修豁然清醒。
& & 床上的女人棕色发丝凌|乱,裙摆上撩,露出白皙长腿,脖子里都是绯色痕|迹,意|乱|情|迷。
& & 不是他的张小晖。
& & 宋明修快步去洗手间,直到全身被凉水打湿,冷意侵入四肢百骸,他才好受一些。
& & 陆军以为经过一晚的缠|绵,宋明修跟贺欣的关系能更近一步,没想到他一去公司就被宋明修叫去办公室,感受了低气压。
& & “昨晚你们……”
& & 宋明修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陆军,我输了。”
& & 陆军却听懂了。
& & 他张张嘴,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 & 过了风平浪静的两天,陆军下班回家。
& & 王韦欲言又止,“那个贺欣来过店里了。”
& & 她来做什么?陆军眼皮一跳,“你跟她说什么了?
& & 王韦心虚,“我一时嘴快,就把明修前女友的事给说了。”
& & “什么?”陆军拍桌子,“我这回真要被你害死了!”
& & “谁叫你告诉我的?”王韦把声音往上一提,盖过陆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嘴上没把门!”
& & 陆军扶住额头,“行行,都是我的错。”
& & 王韦嘴硬,“就是你的错!”
& & 事已至此,陆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小韦,你记住,千万别把这件事说出去一个字,对谁都不行。”
& & “好了好了”王韦嘟囔,“我知道。”
& & 陆军翻白眼,你知道个屁!
& & 应该不会有事吧。
& & 以贺欣的性格,顶多就是做出大**的样子,在张小晖面前故意说她和明修的感情多么好。
& & 再不就是哭哭啼啼的,希望张小晖成全她和明修。
& & 当天晚上九点四十多,加完班,张小晖从公司出来,她被一个成年男人逼在原地。
& & 那个男人手里拿着把匕首。
& & 这里偏僻无人,张小晖攥紧手里的包,电光火石之间,她在那个男人的匕首甩过来时,一脚朝那人裤裆踢过去,十成力道,正中要害。
& & 那男人痛的夹腿。
& & 张小晖原本可以跑掉,她没想到后面还有。
& & 其他人是道|上的,反应都快,张小晖会些拳脚,但对方人太多,她还是被按在地上,包被抢走,她没跑出死角,附近连只猫都没有。
& & 那个男人痛苦的挪近,打了张小晖两个耳光,“臭婊|子!你找死!”
& & 视野模糊,张小晖的眼镜被打掉了,她的心沉到谷底,不是普通的麻烦,这些人是特地来找她的。
& & 她的思绪飞快运转,才回国没多久,会得罪谁?
& & 感谢曾经的经历,张小晖现在可以冷静分析,她的嘴角破了,泛着腥味。
& & 是贺家?
& & 如果是,事情就能猜出大概了。
& & 见那人还要出手,有个青年拉住他,“方哥,这女人是水做的,不禁打,别弄死了,不然我们不好……”
& & 男人的脸色变了变,他一把揪住张小晖的头发,“等事情办完,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爽。”
& & 张小晖的后颈一痛,她的身子倒了下去。
08|难看死了
& & c大研究生宿舍,贺欣在看电影,她的心情不好。
& & 那天晚上,宋明修亲她的时候特别激动,温柔,就像是在呵护着多么珍贵的东西,她虽然害怕,但她是愿意的。
& & 可是不知道是怎么了,宋明修突然离开,再回来时就变了样子,之前的动情全都不见了。
& & 贺欣抠着新做的指甲,不是有句话说真正喝醉的男人是来不了事的吗?但宋明修的反应很强烈,她的身体发软。
& & 她不确定宋明修抱她的时候醉了还是没醉,只是,宋明修从洗手间出来,是彻底清醒的,情|欲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 & 贺欣以为宋明修会留她一夜,对方却只说了声抱歉,态度拒人千里。
& & 嘶,贺欣疼的吸气,她把手指头周围的一根倒刺拽掉了,疼是疼了点,一狠心,没了碍眼的,就顺眼多了。
& & 从那之后,宋明修就没有来找过她,也没有给她发短信,更别说打一个电话。
& & 她要是再察觉不到点什么,那她就是傻了。
& & 昨天去陆军女朋友开的店里,套出一个陌生的名字,张小晖。
& & 宋明修有个前女友的事,贺欣是不知道的。
& & 一旦听了他们的过去,宋明修对那段感情的重视,贺欣就不能不多想了。
& & 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贺欣没办法冷静下来,就经过朋友找人去那个张小晖工作的地方,想吓吓张小晖,给她一点教训。
& & 贺欣找纸巾按住流血的地方,朋友昨晚联系她说张小晖不见了,还差点搞出人命。
& & 她调查过张小晖,知道对方刚回国,联系最多的就是华由的季时,也只有他有能力出手,但季时在外地出差,这件事跟他没关系。
& & 如果不是朋友,会不会是张小晖又得罪了什么人?把她当枪使?贺欣暗暗的想,总不至于是张小晖自己逃出去的吧?
& & 正胡思乱想,桌上的手机响了,贺欣看到闪烁的名字,立刻去接电话,“明修。”
& & 宋明修说,“下来。”
& & 他的语气异常,在克制着什么,贺欣没发现,光顾着趴阳台找人了。
& & 挂了电话,贺欣打开衣橱拿衣服换,一件件翻过去,她把所有衣服都抱到床上,室友见状,主动过来帮忙。
& & “你男朋友喜欢哪种风格?淑女点的,还是成熟点的?”
& & 贺欣一顿,她不知道。
& & 好像她每次问宋明修有关衣服的问题,宋明修的答案都大同小异,那时候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很敷衍。
& & “他对那方面无所谓。”
& & 贺欣随便说了句,就去化妆。
& & 她穿着漂亮的裙子,带着精致的妆容跑下楼,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展开到最完美,就被宋明修可怕的目光硬生生冻住了。
& & “怎么了?”
& & 贺欣的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 & 宋明修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语调也是,“欣儿,你知道我当初看中你的是哪一点吗?”
& & “是善良。”
& & 贺欣垂放的手指一颤,她挤出笑容,“我现在也是,没变过。”
& & 宋明修说,“是吗?”
& & 贺欣感觉宋明修的眼神像利刃,刺进她的身体里,翻搅着,挖出一个血洞,冷风灌入,她浑身冰冷。
& & “小晖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宋明修说,还是刚才那种看不透的表情,“想好了再回答。”
& & 贺欣的嘴唇蠕动,半响,她说,“小晖是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 & 一瞬间,犹如巨石砸进湖面,宋明修脸上的表情剧烈变化,愤怒,失望。
& & 贺欣不敢看宋明修的眼睛。
& & 宋明修的呼吸不能继续压制到平稳,早已伪装不了,他在开会,接到季时的电话说小晖失踪了,叫他最好问问贺欣,那一刻,他就做不到冷静。
& & “我再问你一次。”
& & 贺欣说,“我不知道。”
& & 她快要受不了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 & 宋明修低头,在贺欣耳边,他的声音低低的,透着恳求,威胁,奔溃,“你把她藏哪儿去了?”
& & 贺欣终于受不了的吼,“她不见了!”
& & “张小晖不见了!”
& & 贺欣哆哆嗦嗦的把事情说了,她也害怕,事情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 & 张小晖就那么重要吗?
& & “明修,你们已经成为过去了,我才是你现在的女朋友,你为什么还不肯忘了她?”
& & 深吸一口气,宋明修的脸色可怕,又冰冷极致,“贺欣,我们结束了。”
& & 贺欣猛抬头,“我不同意!”
& & 宋明修转身离开。
& & “我告诉你,”贺欣在宋明修身后喊,“我是不会同意的!”
& & 她脸上的妆全花了,面目全非。
& & 在宋明修发疯的寻找张小晖时,张小晖在一处小院里,坐在藤椅上发呆。
& & 背后传来脚步声,慢慢悠悠的,张小晖眯着眼睛回头看,是这次救她的女人,确切的说,应该是还不肯定是敌是友。
& & 因为自从她在这里醒来,就没出去过,被监视,看管。
& & 张小晖喝过一杯水,吃了一碗饭,送过来的人好像是个又聋又哑的少年,沟通困难,她没获取碰到有用的信息。
& & 更麻烦的是,张小晖的眼镜丢了,看什么都灰蒙蒙的,整个世界犹如披了一层布。
& & 面前的女人叫什么,张小晖还没问出来,只听这里的人都称那个女人一声曼姐,恭恭敬敬的。
& & “曼姐。”张小晖也跟大家一起叫。
& & 维曼呵呵冷笑了两声,尽显刻薄,“你倒是会套近乎。”
& & 张小晖吞口水,琢磨不透,喜怒无常,这八个字用在曼姐身上,贴切。
& & 维曼一身牡丹花开的旗袍衬的整个人都揉进了满院的花儿里,她又笑了,这次是明艳照人,“你就不好奇我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 & 张小晖说,“我问了,曼接会告诉我吗?”
& & 维曼微笑,善意满满,“不会。”
& & 张小晖表情不变,内心无语。
& & 维曼盯着张小晖的脸,“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让小四准备。”
& & 张小晖虽然近视,但这么近的距离,她还是能看的一清二楚,她有些不自在,“不用了,这些曼姐,我不饿。”
& & “饺子吧。”维曼说,“小四包的饺子味道不错。”
& & 张小晖,“……”
& & 和张小晖猜测的一样,聋哑少年就是小四。
& & 少年还是放下碗筷就走,他走了一步,身子不能向前。
& & 怔了几秒,少年低头,视线往后,看见一只手抓住他的衣服。
& & “小弟弟,”张小晖没放手,继续抓着,她露出亲切的笑容,吐字缓慢,“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
& & 少年开口,嗓音沙哑,正处变声期,“不行。”
& & 张小晖呆若木鸡,好半天才喃喃,“不是又聋又哑吗……”
& & 少年看傻子一样看张小晖。
& & 张小晖嘴角抽搐,被耍了。
& & 她慢慢把手收回去,看了眼碗里的几个饺子,包的褶漂亮,上面撒了小葱花,味道也香,看着有种她是来度假的错觉,除了自由。
& & 张小晖再见到维曼是在下午,她下意识去推眼镜,那里空荡荡的,“曼姐,这次谢谢你救了我,时候也不早了,我能不能先回去,下次有机会我一定……”
& & 维曼换了身旗袍,翡翠绿的,那身打扮就像是随时要舞一曲,她抽着烟,姿态优雅,“不急。”
& & 闻着二手烟,张小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关在笼子里的鸟雀,不知道下一刻是被放出去,还是被拔毛,切脖子放血。
& & 耍她的少年也在,低着头修剪一盆植物,咔嚓咔嚓的声音响在房中,飘飘荡荡。
& & 房里还放着歌,优雅婉转的轻音乐,张小晖听着那歌,没来由的,就想睡觉,她撑着眼皮,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她出事,担心她,找她。
& & 维曼的指尖点着太阳**,“吵。”
& & 少年关掉音乐,拿着剪刀出去,经过张小晖身旁时,一股怪味扑鼻,张小晖立刻就清醒了。
& & 维曼忽然说,“看不出来,你的吸引力不小。”
& & 张小晖没明白,她的注意力被维曼的下一句话卷过去。
& & “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通知你的一个朋友来接你,赎|金,一千万。”
& & 一千万?张小晖瞪大眼睛,你怎么不去抢?
& & 她的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是宋明修,但是她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 & 维曼说,“想好了吗?”
& & 张小晖苦着脸,“曼姐,我的朋友都很穷,一千万是不可能的。”
& & 这里的摆设虽不奢华,却很有品味,透着精致,一点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 & 张小晖猜不出这人是打的什么主意。
& & 维曼说,“那你晚上早点睡,明天见。”
& & 她站起身,要走。
& & 张小晖两眼一闭,“等等!”
& & 过了将近一小时,维曼进来说,“你的朋友来了。”
&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小晖感觉维曼的心情变差了,刚才那一瞬间,她察觉到了一股敌意。
& & 维曼背对着张小晖,“你的朋友对你很舍得,一千万就是一句话的事,连犹豫都没有,就一个要求,保证你毫发无损。”
& & 张小晖抿唇,那一千万以后想办法还给季时。
& & “男女之间,朋友的含义有多种。”维曼吐着烟圈,“小姑娘,你的朋友耐心怎么样?”
& & 张小晖一言不发,耐心?季时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耐心两个字。
& & 她有种糟糕的感觉。
& & 在维曼说“你可以走了”时,张小晖莫名觉得她们还会再见面。
& & 张小晖看到季时时的时候,她有些懵,一千万真给了?以季时的性子,不可能这么配合。
& & “季时,你……”
& & “有什么话等会再说。”
& & 季时拽着张小晖,脚步飞快。
& & 风在耳边呼啸,张小晖感觉自己快飞起来了。
& & “季时,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 & 季时咬牙切齿,“张小晖,你给我闭嘴!”
& & 对方给了个地点要他等,他一直在原地等,一小时过去,又是一小时,那人分明就是故意整他。
& & 如果让他知道是谁,季时的眼底阴云密布。
& & 厕所外,张小晖等了好一会,季时才出来,浑身舒爽,实在是憋坏了。
& & 张小晖一脸对不住的表情,“晚上给你煲汤。”
& & 汤?季时觉得自己又想如厕所了。
& & 他扫到张小晖淤青的嘴角,直接用手去按,嫌弃道,“你本来就丑,现在难看死了。”
& & 张小晖撇嘴,“那就别看。”
作者有话要说:
  维曼是个重要配角,后续以后再说。
& & “男女之间,朋友的含义有多种。”维曼吐着烟圈,“小姑娘,你的朋友耐心怎么样?”
& & 张小晖一言不发,耐心?季时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耐心两个字。
& & 她有种糟糕的感觉。
& & 在维曼说“你可以走了”时,张小晖莫名觉得她们还会再见面。
& & 张小晖看到季时时的时候,她有些懵,一千万真给了?以季时的性子,不可能这么配合。
& & “季时,你……”
& & “有什么话等会再说。”
& & 季时拽着张小晖,脚步飞快。
& & 风在耳边呼啸,张小晖感觉自己快飞起来了。
& & “季时,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 & 季时咬牙切齿,“张小晖,你给我闭嘴!”
& & 对方给了个地点要他等,他一直在原地等,一小时过去,又是一小时,那人分明就是故意整他。
& & 如果让他知道是谁,季时的眼底阴云密布。
& & 厕所外,张小晖等了好一会,季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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