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好心人帮我算下我怀孕多久了?2011年12月9号来的月经完了同房又出血,2012年1月3日同房,到现在怀孕多久了?

《我的故事》之
&人生低谷&&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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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965年至1971年6 月
我14岁至20岁6年间的心路历程
目&&&&&&&&&&&
幸运根系二老人(暂做引文一) - - - - - - - - - (1)
娇狂少年(暂做引文二) - - - - - - - - - - - - (2)
厄运袭来(暂做正文首篇) - - - - - - - - - - - (4)
人生低谷----走向生活第一课
初涉世事 - - - - - - - - - - - - - - - - --(6)
动荡中的湿暖与凄冷 - - - - - - - - - - - - (8)
被清理出城 - - - - - - - - - - - - - - - - (9)
不过如此 - - - - - - - - - - - - - - - - - (12)
不乏浪漫 - - - - - - - - - - - - - - - - - (14)
男子汉气概 - - - - - - - - - - - - - - - - (19)
冬日里的感动 - - - - - - - - - - - - - - - (23)
快乐相伴 - - - - - - - - - - - - - - - - - (25)
乍暖还寒的日子 - - - - - - - - - - - - - - (28)
厄运原是幸运 - - - - - - - - - - - - - - - (33)
还说涡流(小记) - - - - - - - - - - - - - (35)
每个人都是一部书,那么,为什么不读写自已呢?
读写自已,等于又重活了一遍。而且,是以出世的心态,俯视的角度,来欣赏自已的生命历程。使自已忙忙碌碌,迷迷澄澄,一路走来的各色景致和感知,得以条理、廓清、明白;得以深刻、理性和省悟。在完善自我,提升自我的同时,走进自然,找回真我——。
《我的故事》拟了14个题目,&走向生活第一课&只是其中之一。原本想法每个题写2-3页,2000来字(如暂做引文的&幸运根系二老人&和&娇狂少年&)可写到&人生低谷&一题,却被缠住,真像是又被陷入低谷、旋涡一样,不由自主,难以抽身。那就尊重自已,尊重历史,顺从自然吧!一下写了近十个篇目。而且,还是努力控制,注意简单、收束;把一些涌围上来的内容,暂放另册。憋上一口气,转身回返,突冲出来。
写到这里,我突然改变主意、调整想法:一则后面的诸题还是要按原定计划择要、梗概、不展开;二则就势随缘,先出个“成果”吧!给自已个鼓励,增充点底气!同时,当然不乏“以食读者”---—惶恐兢战“犹抱琵琶”的向大师级哥们儿们“汇报汇报”;向各色的狐朋狗友们“显摆显摆”之意。“那么多人”!在那“如饥似渴”
的“翘首以待”,再把人“煎熬”出点“闪失”来咋整?!咱可是最富悲悯之心的,心眼儿老好使了!这样,《我的故事》中第四篇&人生低谷&摇身一变-------《走向生活第一课》便先行一步,闪亮登场!
《课》文的起止时间为1965年社教运动到1971年6月我来大庆前这一段,6年时间,14岁到20岁的人生关键期,也是中华民族,中华共和国的重要历史时期。当然,这是一部“重要”作品啦!
这么重要的殊世之作,按说是该有名人作序的。可鲁迅、钟书、巴金都不在了,雪芹、贯中走得就更早!别人……反也都挺忙的,就不便打忧了。还请、敬请海函、勿怪。---我可是一视同仁啊,中天啊,秋雨啊……我谁都没用,不信?你问去----
顺便嘱咐,郑重申明-------可别拿去糊墙啊!咱这可是上乘大作,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大作------你学(xiao)去吧!
干粮------你嚼去吧!
于大庆奥维馨苑
暂做引文一
幸运根系二老人
前几年,有亲友问我:“你个人的发展和你这个家庭的教育有很大关系吧?”我没经思考,随口即答:“和一般家庭差不多,无非教你好好学习,做好人好事”。仔细想来,这是一句错话------非但“关系挺大”,而且应该是决定性的-----不到二老身边,我的人生一定是另一种写法,通常意义很大的可能是一种弱势的命运、形态。不用说做为独生子在物质上的优越和得到父母的关爱、宠爱、溺爱,与多子女生身家庭的巨大差异和做为城镇户口与农村户口所享受的几乎是两种命运的政策待遇,这些都是生身家庭及其他多子女家庭所不可企及的。我的身心发育,包括思想心志、性格品格在内的综合素质的形成,我成年以后的发展进步、价值体现,其根源皆出自这个家庭。我自身的任何一个光点,都可以从二老身上找到初始、起点。是爸娘的正直真诚、善良慈孝、原则无私、勤奋敬业、勇敢坚韧、重学向上......这些优良品质的潜移默化,言传身教,才有了我少年时期品学兼优,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县级“三好”学生;才有了参加工作后由最基层的工人到优秀的正科级领导干部、优秀共产党员、模范党务工作者、大庆市劳动模范。我不敢说二老的美德我全都秉承了,我更不敢说我的诸多不足与二老有所关联,但我可以毫不含乎的说,我的成长发展,我人生道路上的自我塑造和所取得的任何成就,全都是两位老人哺育、影响的结果,爸和娘是我一生的幸福之基,幸运之源。
暂做引文二
骄 狂 少 年
童少年是美好的。和同代人比,我的童少年是更加优越的,甚至优得有些“过于”。在生身家庭和绝大多数家庭子女多,吃饱穿暧都难以保证的年代,我却享受着如今独生子女、小皇帝般的待遇。幔杆上的小筐里是取之不尽的“好吃的”;每年更换新衣时,把旧的送给松雁(我同龄的亲叔伯哥哥),让他乐够呛;我的铜镲、扳机木枪等使我成了从没拥有过自己玩具的大、小伙伴们的追崇;别的孩子趴在锅台边、坑沿上写作业,一家人争使一盏煤油灯时,我有了专用的书桌、木凳、罩子灯;好多家庭连课本都买不起,爸爸在我学龄前就订《小朋友》……;在“棍头出孝子”观念盛行的年代,我没挨过打;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我没挨过饿;在计划限供,布票一直紧缺的日子,我没穿过带补丁的衣服;从认识钱就开始“攒钱”,从小到大没断过钱,在大众孩童甚至他们的父兄长辈都没离开过县城的时候,我先后和爸爸四舅去呼兰、哈尔滨看姐姐,几次坐过火车……所有这些在同代人中几乎是凤毛麟角。小时候,西集小镇几乎都知道老刘家有个小骄孩儿。少年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多次----苳雅兰老师说:“看你娘给你做的(棉衣裤)像个棉花囤子!”庞德君老师说:“你爸你娘爱你如掌上明珠,头顶着怕吓着,咀含着怕化了,用手捧着还怕被人抢去!”不仅如此,在一般家庭任凭孩子自然生长,冷热病灾几乎没人过问的年代,当过老师的爸爸在我入学前就教我写字、口诀、进行启蒙教育。由于我的“底”好,从入学到“文革”前,我一直是班级的学习委员。四年级单玉荣老师批课堂作业以我的为“标准答案”。有一次我做错了,却把人家正确的给打了“X”字。弄准之后,老师把我叫去,嗔中带爱的说:“你咋整的?”五、六年级的作文至少有三次做为优秀典范在全班朗读。同时,其他各科也都名列前矛:图画一直在学年数一数二(曾把自制的驴皮影拿到班级去“演”);田径是短跑“名将”;速滑全校预赛第三;参加向荣小学合唱队共二、三十人,其中有《三国演义》中刘备的扮演者孙彦军和现在的广洲某院校任党委书记的马桂香;新光小学的乒乓球代表队三人之一(另外二位是刘庆云、范明江);还是“马战”、“抓人”、“打瓦”等游戏的高手。确是一名全面发展的优秀学生,是颇受青睐、宠爱的皎皎者。从二年级到六年级“社教”之前,一直是校三好学生,三年级经苳雅兰老师推荐,成为学年唯一的县级“三好”学生。
爸娘为我骄傲,也更为我操心。还不记事时,淘气“坐井沿”(两条腿搭拉在井口里),吓得娘哆哆嗦嗦的绕到我背后,猛一下把我揽在怀里,便瘫倒在地,好半天站不起来。爬树上房,河沟洗澡,教二老的心提到嗓眼儿的惦记,耽惊受怕不说,还总给二老惹祸。一年级打老师,三年级骂老师,五年级下死手扎伤同学。爸爸一次次被叫到学校或找上门来;一次次给人家陪礼道欠,领人家上医院。所以,我又是一个被惯坏了的纨裤少年。
小学五年级因打驾受处分,转学到西校。入学当天,就和本班同学王永富(外号老头儿)打起来了。消息传到原学校,老师们叹气:“这孩子是完了!”西校同学年另一班的李连满老师告诫全班:“五年二班转来一个坏学生,大家谁也别理他,当臭狗屎臭他!”可以想见,我的少年模样,是一个被家长护、老师宠、同学(同龄人)让、被惯得近乎骄狂的“问题生”。那时的二老可是为我折腾得担惊受怕,气恼不宁。不过,客观公正的看当年,我好打仗,好惹事的行为,并非本质上的歹意、恶习,而是出于少不更事,甚或是崇拜英雄、想当英雄的“壮举”。有例为证:二年级时,在对面的旅馆玩,看见父子吵架的一幕,为儿子对抗老子所震憾、落泪,引起反思,回家在自已的书箱上写下类似“以此为鉴、做孝顺父母的好孩子”意思的话。三、四年级,在家偷一盒火柴送给一位老年乞丐。五年级放学的路上,一伙南门外的“大学生”取笑谩骂和我在一起的姓费的同学。这个同学比我大两岁,个子比我高不少,不敢作声。我当即挺身回敬,而且,面对被惹怒冲过来要动武的那几个“大”学生,双手持砖头毫无惧色。对方质问:“没骂你,你吱啥声?!”我朗声作答:“骂他也不行!”大义凛然,掷地有声,一副“动我试试”的决斗架式。诸如此类还有许多。
正文从这里开始
厄 运 袭 来
(暂做《走向生活第一课》之开篇)
一九六四(六五?)“社教”运动,我刚上六年级,范忠纯老师教了一首《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好》歌曲。十三、四岁的少年,还处在不识愁滋味的时候,当然不知“社教”为何物,也不知会和自已有什么关系。后来,参加“万人大会”,目睹批斗公社的领导、贪污犯,也只是瞪大眼睛看热闹。再后来,从爸娘脸上、语气中透出的担心忧虑,感觉这“热闹”不是好玩的,而且,这“热闹”的漩涡竟离自已越来越近了。
不久,爸爸被隔离审查了,中农成份上升为富农了,老师找几位家庭出身不好的班干部(劳动委员王德明、文艺委员张红颖、我是学习委员)谈话了:“按规定….不能再担任….但出身不能选择,道路是可以选择的….”云云。大人们没了往日无拘无束的轻松、欢笑,都变得严肃谨慎了,家里外边都感受着空气的凝重,心情的压抑,好像人们都心里没底,担心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尤其是已饱偿“土改斗争”麿难的爸娘,好像都有些吃睡不安了。那时,刚学过一篇课文《狗又咬起来了》,说是被逼租抓壮丁的事,觉得我们家也被笼罩在这样的氛围中,有个风吹草动都会紧张害怕。爸爸无语,娘常在夜深人静我熟睡时,悄悄的跪拜,嘴里叨唸着、祈祷着。
旋涡越卷越大,我们已被抽动,身不由已的转了起来。
爸爸被下放到离城8华里的春发大队监督劳动。几天后,我和四弟带着娘烙的“发面饼”去看爸爸。几经打听,到了爸爸住的地方-----大队部。其实就是一栋三、四间房的筒子屋,里边一片大炕。进屋便看见了爸爸的行李,卷在炕里靠墙根处。爸爸不在,“去某队送信了,一会就回来”,我和四弟按人家指的方向寻去迎爸爸。刚走不远,就看见对向走来一个身影,我确信,一定是爸爸。时值初秋,路两边是玉米地,爸爸一边走,一边嚼着“甜杆”。不知是不是见了我们换了心情,变了面孔,爸爸很精神,很高兴,笑着问我们些什么。只记得爸爸外穿一身黑色的衣服,内着白衬衫,半挽着袖,敞着怀,戴着一个乍眼的白名签。(下面的情节我几乎不敢回忆,写就更打怵!)又像小时候一样,我们尾随在爸爸的身后---这可是最熟不过的场景了。可是那一刻,却是在荒村辟壤,截然相反的心情…..。不记得太多,只记得进屋后,爸爸吃我们送来的饼,不知怎么呛着了,爸爸蹲在炕灶坑处,手扶炕沿,低着头,重重的、一连气的咳嗽….好一会,爸爸抬起头时,满脸的泪水….我和四弟都哭了….。爸爸边擦泪边哄慰我们:“没事,吃呛着了….在这挺好的….吃农村饭菜,糊土豆大窝瓜….多少年吃不到了….”我央求爸爸“咱们回家,不在这了…..”爸爸说:“过几天就回去了…..”爸爸是饱经风雨的人,那时,他一定不会在乎,只是看到我们心情激动,是高兴?是苦痛?应该都有。
这无形旋涡的威力真大,只要稍有“知事”者,几乎人人自危,噤若寒蝉。邻居间没有了往日的热情、寒喧,原本在一起玩“恋”了的小伙伴也渐渐的拉开了距离。该来时不来了,我再去他家,大人变的不冷不热,小伙伴则一副“心里有事”的样子,对我、对“玩”,一下失去兴趣似的。娘叮嘱我“别在去某某家了,咱家成份不好,别牵连人家….”小孩子的世界还是天真纯洁的,“玩心”是天性,大人的管教往往“好使”一会儿,便又跑到一起淘上了,当然都是背着大人的。可是,接连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得不往心里去,不情愿的走入大人们的阴影中去了。去老李二姨家干等小六子就是不敢走。再一会儿,二姨委婉的说:“六儿今天有事”..东院的郭彦民和后院的顾大肥子,偷跑到我家来玩,娘撵几次都不听。他俩的母亲竟先后找到我家,在“外屋地”把他俩一顿揍。边厉声斥问:“你还来不来了?!”大人的打骂声和小伙伴的哭喊求饶声,深深的刺痛了娘的心,一连好多年,娘不时提起还在嗔怪:“哪有上人家当着大人的面打孩子的!”这场面、这声音,也重重的震动了我,“觉醒”了我,再大一些,我才懂得这就叫人情冷暧,世态炎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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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 涉 世 事
&社教刚过,“文革”开始了。旋涡又注入了新的动力,在升级,在加剧。涡流卷起的浪涛一个接一个、劈头盖面的砸向这个曾一直被人羡慕的三口之家。爸爸没完没了的写检查,交待问题;我则整日的五心不净,不知怎样是好。暑期刚考完中学,便
“砸烂旧学制”,同学们都在“造反、闹革命”,去学校遭冷面孔,不去怕人说“落后”。而冷面可受,“落后”可怕,那就去吧!一次,学校召开红卫兵入队仪式,怀着这样的心情进入几个年级、近百人参加的会议室。刚坐下,就听主持人
满是战斗气势的高声宣布:“进行大会第一项,地富反坏右狗崽子,滚出去!”说来好笑,我和李常君、赵君、杨&&
军几个家庭“有问题”的同学,还真都自知是“狗崽子”没用告诉也没用点名就都自觉的对号入座了。现在想来那场面挺滑籍,够搞笑(写到这里,我真的忍不住笑了),可当时我出门儿就哭了。
是人们过于势利?还是祸不单行?真的说不清。总之,有“落井”者,就会有“下石”的。原本相处融洽的对门邻居朱国英媳妇开始连日的、没白天黑夜的对我家泼口大骂了:说我家偷了她家的柴,锅里的饭、窗下的大酱…..。先是在两家共用的外屋地骂,接下来是把自家的柴堆踢得满地都是,再接着竟强拽开我家的门,开门即躺地抽疯翻白眼吐白沫。娘那时六十岁了,严重的肺心病,应对这种人事无力亦无计。我则不明就理,只知害怕,附身去拉抬这位“抽疯”的大嫂,猛然被她嘴呼出的恶浊气味熏了一下,一年多时间噁心反胃,就觉得鼻子里有那股杀猪摘肠子味。
当年的西集镇新兴街5组9号,我家住了十四、五年,同院的八、九户邻居,尽管受政治形势影响,少了往来,但内心都是正直、善良的,可又都爱莫能助。娘和爸商量,决计卖房搬家----被欺负走了!一年后,同院伙伴孙彦东得意、乐呵呵地告诉我,他嫂子和这个“抽疯女人”干了几仗,全院的邻居气愤不过,纷纷站出指责她伤天害理,为我家鸣不平,硬把这一家人起了出去。(一直没多想,写到这里,我向老邻居抱拳致谢!可惜,这些长辈甚至有的大哥都已过逝了。)
动荡中的温暖和凄冷
几年以后,1971年3月,我家从租住董姨家的房子搬到唱宝贵(堪称“公众人物”的邮递员)家隔壁。在十字街逢老同学于振刚,他惊问:“这些年你们咋竟搬家了呢!”可不是,从被欺负走那次算起,到说这句话时,四年间搬了六次家!真的是动荡不安,颠沛流离,落魄漂泊的岁月啊!
这第一次搬家是租住西二道街老毕家的房子,约是从1967年初春住到1968年初春。第二次搬家是买的永安街老倪家的房子,1968年初春住到入冬。这期间:
先是(1966年夏到1967年秋)“放了阵羊”。刘庆云、刘翔军,李长军等几个好朋友一段时期几乎每天必见。连日去高丽板桥游泳,徒步去县城看样板戏《智取威虎山》,庆云家的闲房和大园子一度成为这些顽皮闲侠的常聚之处。67年初秋我和义兴哥搭乘拉土豆的车到哈尔滨姐姐家住了十来天……。这是一段闲适停滞却也平静快乐
的短暂时光。
接下来是“全班抬”上初中。我分在三十二班,班主任先任义后薛彦,,这两位老师都待我很好,超过一般。刘翔军、杨继武和我,三人创办了班级的“红色战报”,由我设计书写板面。这一角色为我起到免遭政治冲击“挡风墙”的作用,又为我日后的发展,打了初步的基础。学校组织去松花江边打草,本来没有我的事。为显“进步”,亦或带着一种豪情,不顾二老阻拦,在集体出发几天后,我和同学刘俊背着行李,问路徒步七、八十华里,足足走了一天赶到富江岛,勇敢的和苦累遭罪亲密了半个来月。还有徒步去“二八”抗大战校参观,下乡支农、托坯采桑、开荒种地等等。学校几乎成了“全工不读”,可即便这样也“好景”不长。1967年冬的一个午后,听午间去街里的同学回来说,粮库一个姓刘的老头戴高帽游街,挂着“老五毒”的牌子…..我闻言色变,无心读书,平生仅有的一次“逃学”回家,一路流泪。因为我断定被游街“那老头”一定是爸爸。
1968年夏初,爸爸又被隔离审查了。我给爸爸送饭二十天?一个月?记不准,只记得娘的嘱咐:“劝你爸别上火,想吃啥?心情咋样?”等等。还记得和爸爸一起受审的刘叔逗我那常人一样的轻松幽默和去医院为娘买药收款员大姐带着同情,怜爱的话语目光---这竟是我自1964年社教到1968年下放前这四、五年间仅有的两次从亲朋以外感受到的温暖记忆。2006年我驾车返乡途经丰乐镇,找到粮库想看望已调到这里工作的刘叔。可惜晚了,老人家已在不久前去逝。
还有随学校组织去常兴村铲地,午休时,批斗大会上三舅挂着地主分子的大牌子,低头躬腰受批判的场景和桂清姐找我去她家吃我喜欢的粘豆包,我却不敢去的一幕;为下放事去粮库找贾龙,徐(这两人态度尚好)、李大鼻子,去公社找卢彩发“分辩”时,遭到厉声喝斥的惨况,至今清晰如昨,无法抹掉。
被“清理”出城
1968年国庆刚过的一天晚上,我一进屋娘说,“你爸给你买两包糖在柜盖上….”我诧异,不知原委。爸爸说“这有多少年没给你买这些零嘴了!再买一次吧!过几天咱家就被下放到农村,以后你就是大人,没这待遇了。”好像还有“就得和我们遭点罪了”的话。我不记得这几包糖是怎么吃的,只记得是“玻璃纸”包的,五颜六色的水果糖;还记得做了一个梦,我从娘手里接过爸娘给我留的半茶缸子糖醋水…..
农村啥样?哪个屯?不能真下放吧?盼望只是“说说而已”
然而,等来的不是侥幸,而是清理阶级队伍大潮下的在劫难逃。日,忘了这天为什么没上学。下午两点许,我正坐在后窗前的书桌边犯愰,忽然看见爸爸表情木然的往回走。我纳闷,还不到下班的时候啊?随即后面又闪出了两挂农村马车,我心里咯噔一下-----真的来搬家了!果然,进屋不分说,没废话,两老板一掌包,我和爸配合着,没用两小时,一车柴,一车居家物件,全装利索。庆云还有李常君?来了,我流泪,他俩无奈。在两挂车往出赶的时候,我的童年伙伴、同学杨国太一家乐呵呵的往进搬----这是爸爸刚买不到一年的房子,是我们的家啊!当然,这不是他们的意愿,都是“上边”定的。可这是多么相冲不谐的一个场面、两种心情啊!
农历十月,正是天短的时候,往出走就已四点,天灰蒙蒙的,越走越黑。那时雪大,下得早,天气冷,我和爸娘坐在拉柴禾的车上。已自认是大小伙子不愿和爸娘表现亲昵的我,此时紧紧的依偎在娘的怀里,像小孩一样。娘搂抱着我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我听,“这么多年想抱也抱不上,这回可抱着了,又像你小时候那样(失控,写不下去,洗手间冲洗,又去露台喧泄一阵…..回查万年历,当年的11月25日是农历十月初六,真是历史性巧合,竟和今天----2009年的11月22日同日,这当是冥冥中的安排和点拨吧!)啦!”停停又说“那年从北荒搬阳坡也是这个时候,也是这大的雪,天比这还冷,下车时冻得腿都没知觉、不好使了…..天无绝人之路啊!”
爸爸一路少言。简单的问答后,知道爸爸63岁娘62岁,我16岁。车老板感叹着:“这么大岁数下放农村,老的老,小的小,能干啥呀?!?”
天黑得和夜晚一样了。我紧依在娘的怀里,身上没感到冷,心里却像广袤大地的皑皑厚雪,一片白茫茫。
从城里到中山村山头杨家二十华里,走了二个来小时,到地方已是晚上六点多了。也没预先告诉人家一声,就直接把我们“塞”给了姓王的一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场景,王家夫妇极力抗争:“我们自已家都不够用,搬这来往哪住啊!”边向外推阻。那三个“车上人”也不管那套,边说“这是大队定的,和我们没关”,边卸完了车,扔下我们走人了。王家人还是想不通,不让进屋。爸和娘一个劲儿的解释,“我们也不愿给你们填这麻烦….这都是没法子的事…..这冷的天,就是过路的还得留一宿呢!….这也是咱们有缘啊!”爸说的少,娘说的多。还得说王家人善良:自家住得紧紧吧吧,再硬欺霸道的给塞进一户人家放谁能愿意呀!“行了、行了,寒冬腊月的,赶紧进屋吧!”
这也是一个成份不好的家庭。王秀珂大叔有文化,人老实,人缘好,队里常安排他“替补”赶车,这在当时属破例重用。大婶善良,爱说。五个孩子四男一女,大的是男孩比我大一、二岁,小的才几个月。两间单薄猥琐的小草房,白天一进屋,“外地儿”漆黑一片,啥也看不见,缓一会儿才能瞅个大致轮廓。里屋火炕是半载截的,炕中间立根柱子,支撑上边的檩子。我们一家三口就住在这铺半截炕上,王家的大孩子只好出去找宿。当晚吃点什么,相互唠点什么不记得了。不知爸和娘这一宿是咋过的,反正我是睡着了。
第二天,生产队派二个人给搭了锅台,接了炕,把大柜用砖塾起放在炕里,睡觉时把腿伸到塾起的空里,这就是我们的新家:两家陌生的人,大小十口生活在一间房的“卧室”里。而且,刚几个月大的小孩,日夜啼哭,比起当年的种种优越-----两间房,三口人、我是小孩儿………反差巨大,无须赘笔,曾经沧海难为水啊!有好几次夜里躺在炕上黯然自伤,趴在被窝里悄悄叕泣。没谁知道还好些,一旦被听见,娘和南炕的大叔大妽说上一句“别哭了孩子,慢慢就好了”劝慰的话,竟犹触悲肠,索性失声….
屯里人常取笑我---“哭半宿”。
何止“半宿”,至少有两次在从中山徒步去城里的路上,哭了一道!一次是旁顶风,先雨后雪,左半面的棉衣裤结上锃亮的一层冰壳。还一次是下着中雨,全身湿透。都是对比今昔,无助无望;都是孤身一人挣扎在泥泞的路上;都是雪水雨水和着泪水,恣意流淌….还有,就是1969年春节前,姓常的副队长去外地买马,让几名地富子女为他家淘米麿面。外面严寒,碾道阴冷,人跟着马转,那几位比我大几岁的青年杨勇生、王顺….在忙碌中能引吭高歌,我却在无人处流下屈辱的泪水。
像一叶孤舟,被旋涡生成的巨大风浪只是轻轻一擦,便失衡打转,跌入低谷。中山村距城里二十华里,是西集镇最偏远的地方,人地两生,又属另册,当然不无俎上肉的忧虑。二老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也只好抱起“不管三七二十一爱咋咋地吧!”的态度。几天过去,也吃了,也住了,也睡了,除了环境的不习惯,没有别的更恶劣、叫人耽心的事情发生,悬着的心情暂时缓解了许多。在二老的催促下,我继续上学。可学校仍是一片混乱,去了毫无意义,不去也没任何损失。加上“寄居“在生身家庭,没有了往日的宠爱和娇惯,没有了独生子的专行和任性。而更内在,最根本的是,我是爸和娘的孩子,相互想念、惦记、离不开的心情我和二老是一样的。所以,这样的“学”我没上几天,便义无反顾,甚至带着一种终于脱身得返的轻松愉悦,回到了条件虽然窘迫,却是真正属于我的安身立命之处的爸娘的身边。
爸娘见我是亦喜亦忧。长这么大,别说一连多日,就是每天出去的时间长一点,二老都抓心挠肝的受不住。二老见我就乐了,“不管咋样,咱们三口人在一起就好!”可又说,“不想让你跟我们在这里遭罪,可(任由)我和你爸在这轱辘去吧”(…..)而此时我已是心无旁鹭,路唯一条了当农村社员!二老见阻挡不住,便反复叮咛,离车马远点儿,干不动就回来,千万别强撑累伤了….还不到你挣钱的时候!”我这里听着应着,心里主意正着:有什么大不了,豁出去了!
像是故意安排的,万事开始都有“先给点颜色看看的“规矩”。我干的第一件农活就是农村最累的,刨粪。腊月的粪堆,冻得像石头一样,一镐下去,只是一个白点儿。十来斤重的大镐抡起来太吃力不说,戴着手闷攥不住镐把,不戴手闷那镐把又冻铁一样的“扎手”。人家会刨的刨大块,像堆石头一样很快摆满车,拉走了;我刨的都是碎渣,老半天装不满,车还得等着。我急车老板也急,叹着气,抱怨着,不时帮我刨一阵。别人车走了休息我在刨,别人送够趟数收工了我还在刨。那真叫通身大汗,十冬腊月啊!把棉衣裤都湿透了!汗水从裤面的褶沟里浸出,帖身没有干地方!被寒风一吹全身冰凉。住工时跑着回家换上爸爸棉裤那一刻,我幸福又兴奋:脱去湿漉漉的换上干爽柔暖的棉裤,那感觉叫个“惬”!我能穿爸爸的棉裤了,我已成大人啦,是真正的男子汉啦!
老实讲,刨粪的活,当时我真的挺不多久。但经此一役,对我来说,练就了胆量,增强了适应能力,诸如以后的打场、种地、铲地等其他农活就都不在话下了。甚至涌动激情,生发快乐了---当城里的伙伴同学还处在淘气的孩子状态或在学校无谓的空掷光阴虚渡年华时,我已进入成人行列,在广阔天地里傲雪凌风了!尤其是劳动中在感受着农田大地自然风光勃勃生机的同时,人人参与的东北特有的农民式幽默,随处迸发飞扬的欢声笑语,像缕缕春风,把久积心头的抑郁灰暗一扫而光!
不 乏 浪 漫
1969年夏割小麦,是我那段农民经历的又一次要“张逞”的活计。壮劳力都拿十根“苗眼”,我只拿六根还被拉好远。就连比我小的宛家男孩拿八根还把我甩在后边。正值盛夏,烈日当空,那汗哗哗的!可为了赶进度,汗水流进眼里“杀”得生疼都顾不上擦一把。即便这样,还是撵不上。我心里骂“这帮天生爬垄沟的!”嘴上喊:“赶上兔子了,一猫腰没影了!”前边有人应:“兔子赛老鹰,王八慢腾腾!”我一时“递不上管儿”只好报以憨憨一笑,可心里不服。午休回家,边喝爸爸早已为我沏好的糖醋凉水,享受着二老的疼爱,一边想着回敬的嗑儿。竞整出几句像那么回事的“诗”来
&& 屁股蹶老高,蹭蹭往前蹽,
&& 一群屯巴佬,垄沟找豆包!
&& 旋风休逞能,浪里看白条,
&& 昔日小和尚,他年大明朝。
还算有点心眼儿,只是记住了,没敢说出去。在那无限上纲的年代,就凭这几个字能把自已送西天去!不过,还是像阿Q一样,自已偷着乐了。
在这前后,还有一些田间地头胡思乱想抠扯出来的东西:
种地时边赶磙子边相互出迷语。沈关丫头和李四驴子几人出的迷,我都给猜出来了。我即兴编了一个,却把这帮小子都难住了---
一魔本领大,四海皆是家。
无形有踪影,没嘴会说话。
铲地时,在刚买回的锄把上,描写“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赫然夺目。几个同龄人争相仿效:“来给我也写上!”他们是为了凑热闹耍时髦,焉知我心寓寄?!
初夏铲园田地逢雨,二三里地往回跑---
园田地里匆匆,
伴着雷电隆隆;
回家奔跑急急,
倾盆大雨轰轰。
69年春节前后,村里排《红灯记》,给我个“联络员”的角色。就是戏一开始,跳车挨一枪,把秘电码交给李玉河就死了的那人儿。全过程也就一分钟,而且简单到智障儿童都能演,所以剩下的时间全是轻轻松松的看。这样一天、二天的过去,我挺高兴----生产队安排这么多人每天给我演戏,我还挣着工分,这得多大造化呀!瞅时间长了就腻,还不能走,边听这些人胡诌巴咧边坐那瞎琢磨----
装好人,当坏蛋,演员自已说了不算。
喜怒哀乐长短篇,全凭编剧怎样编。
让你停,让你跑,就看导演怎样导。
编导演,谁最大?编剧定天下。
同演一剧看谁好,导演最重要。
巧妇难为无米炊,没有演员都白费。
你不演,他还演,好赖都会有人看。
台上演,台下看,好戏坏戏都有散。
演完戏,各路回,编导演员谁管谁。
你往西,他往东,人人捧本难念经。
达官显贵众平民儿,家家都有难唱曲。
夏穿单,冬穿棉,夏舞锄头秋舞镰。
(当时没写完,下边后续的,
当然,这也是自已独享的。
割完小麦进入农闲,爸爸让我上哈尔滨蹓达蹓达,现在话就是旅旅游。头天晚上住四舅家,觉都没睡好,几次爬起来看天气,盼雨过天晴汽车能通。到了姐家吃好的,逛市里,感受大都市的新奇,心情真好!记得姐夫骑自行车驮着我道里道外逛了好几个书店,买些喜欢的书。临走时把他们新发的毛主席语录、纪念章送给我。语录还保存着,纪念章被四弟拿去。大哥是后我几天骑自行车去的,一起回时,我骑着姐夫帮买的金鹿牌自行车,一路敞怀、哼歌、撒把耍,尽展生猛小伙的青春活力,那心情不亚于现在刚买台汽车!到了西集没歇脚,一气克到中山村,全程一百来公里!
只有诗情画意不够,还得有声有色才堪称浪漫。声就不多说了,经常哼啊唱啊,说说色吧!
六九年春节扭秧歌,为争挨着我,身后两丫头竟干起来了,够魅力吧!还有外屋----对了这里需要交待一下第四次搬家:转年农历二月,爸爸买了人家里屋一间房,进出要走外屋老李家堂屋地。搬家那天,李大叔当着众人面对爸爸说,“老金家这房子卖给谁得我说了算,你买这房我不是看你,是看你们这小子-----”。这李大叔是该村李姓大户的老大,很有地位。六个女儿出嫁仨,身边还有仨,大点的和我年令相仿。他家是否有那意思没依据,但这丫头还真有几次特别的举动。一次是她主动“借给”我一本书,郭沫若写的《洪波曲》;还一次村里来电影《地道站》,她不和家人一起去,邻家姐妹来叫,她让人“先走吧”。这些我都没在意,一则这个片看过多少遍了;二是我在书桌那用心的“鼓球”着自已的东西。好像她拨开门帘瞅瞅我,但到屋外爬在窗玻璃上往里看那一幕是确凿的。当时我心在书里(或写什么),真的是如如不动。后来就不记得了。但那场电影我是看了的,来去都没和她在一起。
还有两个要给我介绍对像的,娘都活心了,可我都没看。那是真纯洁,应该还有自知的因素-----成份不好,处在人下,好姑娘能找你么?前面说的那几个女孩都是不错的,那些举动无非是青春期的躁动,是男女青年间逗逗玩,是我自作多情的臆想。当真事,来实的人家是不会同意的。回头看当年,也是有那种、甚至是渴盼逢到相互钟情,知心爱人的心的。可既然只能是枉想,还想它干什么?!这一点,是我迄今为数寥寥的令自己满意欣赏的几件事情其中之一。
来时落脚的房东姑娘王湛小我二、三岁,学习好,人品人缘都挺好,长得也可以。但说真话,她没有、也没做什么能触动我心的地方或事;我对她也没有丝毫的起心动念。她爸妈经常说“这辈子有姑娘剁巴剁巴喂鸭子,也不嫁地主富农!”这样的话,而我一点儿都不心惊。只是觉得不应该这样说,何况还不止一次两次。倒是有两个比我小六、七岁的小女孩,只要我想起中山再想起美好、愉悦这样的概念时,自然的想到她俩。一个是“第四次”搬住的一间房的对面屋张队长的也是好友张德录的妹妹;一个是屯里姓薛外号老鬼家的姑娘。这俩女孩都那么清纯、秀丽,可疼、可爱;一个天真活波,一个安静端庄。春节时随伙去薛家玩,她爸妈非得让我跟着看纸牌,我不会这丫头教我,怎样拿牌,怎样配付….手把手,身靠身,干教不会也不烦。娇嗔的怪或是咯咯的笑都透着喜欢。那样子甜甜的,像花朵。再以后逢上,也总是羞涩含笑的问候,迎面过去,我回头,她也回头,………
对门的张丫经常蹦跳着跑到我家,像只蝴喋径直到我跟前。我在书桌那或写或看,她则或在对面两手托腮伏在书桌上看我,随意搭话;或坐到我的长条橙上,紧靠着我,头倚我肩,手抚我的右臂,也不出声。有时搓磨我几下,伴着顽皮淘气的话和清脆稚嫩的笑。还时有或撩开门帘向你露出一副诡秘的笑脸、或蹑手蹑脚的俨然一活灵活现的小淘猫儿,弓腰缩身大跨步绕到你的身后,痒痒你,捅捅你。再用手捂着嘴强憋着笑,像来时一样,带着得逞、得意悄悄的蹓出去-----因为若惊动正在小憩的娘会说她:“你哥在那学习呢,别打搅人家!”可一跨过门坎儿,便传来一阵心花怒放的充满胜利喜悦的笑声。这常有的小恶做剧,干扰我做事,又嫌她“没个小姑娘样”,心生讨厌,很不耐烦。可看在邻居又是队长和我好友的份上,咱又是外来户,我又不好拉脸呵斥她,只能耐着性子哄导她。任由她-----只安静一会儿,又来了-----有几次在她终于解除了对我的緾麿,我甩出一句真“膈应人”的话时,娘马上说:“别介,咱可不能得罪人家啊!没有梧桐树,招不得凤凰来呀!”我也不解何意。至少有两次,娘边抽打着晒在杖子上的早就为我准备好的结婚新被,边自言自语:“唉,也不知啥时能娶上这媳妇?哪个有福的姑娘能盖上这被?”她都在一旁边问娘“谁盖这被谁有福?”边爽爽的笑,“哈哈谁是你(或他)媳妇啊?”几年以后,当形势好转,又值青春萌动的时候,或当我看到“小鸟依人”“童心无忌、无猜”这些字眼时,我都会一下子想到她。
我当时真的什么都没想,不仅是她那么小,还因为我是“黑五类”子女,人家是队长之妹,是高枝啊!
许多年过去,如今这俩丫儿都应年届五十,早已是人妻、人母,或许当奶奶抱孙子了。感谢你,张丫、薛丫,你们使我有幸拥有了人生珍贵的美好记忆!尽管是昙花一现。请接受当年城里下放来的大哥哥对你们饱含父兄般疼爱、呵护的祝福!
男 子 汉 气概
小时候,二老讲的一些故事,上了小学就开始看的各种小书,“般对般儿”的孩子可能是听听热闹,看看兴趣,过后“拉倒”。可我总是带着感情,当真事、往心里去。常被故事中的情节感动,甚至流泪。而铭刻在心、触动最大的是那些武艺高强,狭肝义怛,叱咤风云的英雄们。心里很早便滋生了崇拜英雄的情结和长大要当英雄的思想。这也算是先入为主吧!岳家将、扬家将、关羽张飞赵子龙楚霸王,还有孙悟空…..就成了我头脑里的“常客”。他们都是我的朋友,站在我的身后,为我壮威,去惩恶扬善,替天行道。想向着令万众钦敬,令恶人胆寒----即然有他们相助我还怕什么?即然要与人家为伍,焉能没有上乘表现?!所以,凡逢事,不在意的,平常过去;只要此念一生,必是两种结果:不是挺身而出,便是羞愧自责。诸如为费同学呜不平,等皆出此心理。十三岁,和一群玩伴爬在西校临路的一个教室看人家排节目。里面的人见怎么撵都不走,便一哄的手拿笤帚铁锹的冲出来。外边的人见状,呼啦一下全都夺路而逃。我却拾起两块石头,站那不动,俨然横刀立马,威风凛凛。冲出来的十来个人,半月型围住我,和我“理论”、相持了一会儿,悻悻撤去。记得领头的是于长海,里面有庆云,田广玉,还记得说“你挺恶(ne,厉害的意思。)呀”这句话的是于振纲。
&一九六七年春,庆云、常君等几个好朋友在我家玩。刘翔军带着一种谨慎,好奇的笑问我:“我发现你不好打仗了,是不是因为你家成份不好,你不敢了!”我说“不是,这么大了还总打仗那多不好啊!”而心里是认帐的:家里大人反复告诫,“可别跟人打仗惹事了!人家会说你是被家里大人捅教的,搞阶级报复。”然而,即便“认帐”也难改本性,难断我对英雄偶像的崇拜和神交。且看----
学校召开批斗会,造反团长王保新几次做我工作,让我揭发范忠纯老师给我灌输“升学唯一思想”和让我上台念他写好的对范老师的批判稿,都被我拒绝。批斗任意老师的大会上,这边喊“打倒任意”!他回应“毛主席万岁”反复如是。见他不服,就把他站的凳子踹倒,任老师跌了下去….。在众同学或疯狂、或推波助澜在那里沉醉的时候,我拉上李常君,流着眼泪离开会场。
&一九六八年初十七虚岁。我先是要“找上边”“咱家成份不够富农!”爸娘听了色变,“你可给我老实儿的,千万别给我桶楼子!”接着,以“我们家不够下放条件”的理由,先后找了西集粮库的贾龙和徐一,这两人倒是态度不冷不热,说“上边定的。”可是当我找到同是粮库领导的李大鼻子时,却是另一种场景:虎视眈眈,怒气冲冲“不行!谁让你来的?!”我当然说“我自已想来的,谁都不知道!”挨顿吼,不惧份儿,找公社去!到公社人家正在开会,敲门问:“哪位是卢主任?”里面答“你等一等。”我说:“我就三言两语”。一个挺结实,个不高,方脸大头的人走出来,面带笑容,客气的问我:“你是谁家的?什么事?”我心想,大官更好见,比刚才那李大鼻子强多了!便说明情况。可刚搭个头,“我爸是粮库的刘振抚,…..下放的事…..”他竟骤然作色,刚才的温和笑脸变得狰狞凶狠,“谁让你来的…..好哇,指使孩子来闹….”声嘶力竭,像要吃人!我没怕,说明着,“找我爸干啥呀!是我自已要来的,他不知道!”心里忿忿,“操你妈的!你等着!!”
下放到中山后,我又两次骑自行车去县里,先后找了县委,县人委(政府)。这几次接待我的人都挺平和,问明情况,记下来
“你先回吧,我向领导汇报-----”。我‘上访’的理由是“毛主席要求广大干部下放劳动,我爸不是干部;毛主席要求清理阶级队伍,我爸不是带帽的阶级敌人。我又是初中学生,家无劳动力,爸娘都六十开外…….。”别说,这几条还真都挺“在理”。当然,这些“理”和我的行动,都是亲属们随便议论时听来记在心里,产生想法并付诸实施的。
爸爸是一九六九年秋初“落实政策恢复公职”的。当时,爸爸为工作挨整感到伤心,想退休回中山,不在城里住了,就没迁我和娘的户口。在四舅母提示下,我摧爸爸,爸爸才找房搬家回城里。又经爸爸逆着自已性格,先后给贾龙、付镇送几瓶罐头后,我和娘的户口才批准迁回。-----我不知我的“上访”是否发生作用,但同期下放农村的孙彦东、李常军、老巴二姨家…好多,当时都没回来。等他们晚我几年后迁回城里时,我已成为正式的大庆工人好几年了。
还有此前刚搬中山不久,队里安排爸爸刨井沿,给常德仁家挑水,我去帮爸爸,爸爸不让。我就去找民兵连长和生产队长;“我爸爸年岁大,身体不好,家里挑水重活都不能干,刨井沿又危险,再说我爸也不是带帽的(属敌我矛盾才被监督劳动)”这两人一个支我找另一个,另一个则说得开支委会研究。第二天晚上在生产队我就遭到了队领导炸窝一样的围攻:“不挑水干啥?养老爷子?!”“上这来让贫下中农给你们养老啊!”面对五六个队领导的怒目呵斥和全屋人“同仇敌忾”的场面,我没怕,只是重复着理由,无奈却也是识时务的说着“不行拉倒呗!”“就是不行!”那几个人厉声咆哮。那时期,那场合,只能忍,只能隐。可当时他们包括我自已,绝不会想到,这遭遇竞是他们对我生命质量和人格成长一种特殊形式的完善和帮助。对了,那天晚上回到家还没忘吟上两句:
看不透的蓝天,
听不懂的鸟语 ,
深莫测的人心。
污不染的大海,
压不弯的松柏,
难问的胸怀。
&&&刚落户口,即逢七零届学生毕业分配。一个班十五、六个青年争“下厂”,我排倒数第一。就在这帮哥儿们打仗生天、哭鼻抹泪争先后的时候,我到粮库找候德林(我好朋友的哥儿们)搭乘运粮汽车,上兴隆镇找刘翔军玩了一天!雍容大度,何其潇酒!
记叙这些,并非自我炫耀,更不是倡导、怂恿他人效彷,仅只是客观真实的记录自已的人生轨迹,充其量是进行追根溯源自我剖析的一个表像。老实讲,年轻时的好多看似勇敢的行为,都是莽撞、青涩、简单思维的产物,是不懂得“不战而屈人之兵”“以柔克刚”道理的匹夫之勇。这一弱点在后来的人生道路上多次碰壁吃亏,及至今日仍时有暴露。所以,我要说,人是应该有一种精神、英雄之气之性格的,但前提是必须在智慧的统领驭使下----这即是本篇的结论,亦是我曾用沉重代价换来的切身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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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 里 的 感 动
在平常的日子里,平常的人,平常的事,受平常认知水平的限制,很难逢到或感受到感动。犹其是身陷争名夺利的角逐中不能自拔而蒙弊了眼睛、迷失了家园、扭曲了人性、丢失了自我的现今人,对感动是那样的陌生,甚至不相信、排斥感动,自然与感动无缘。
可否说,没受过别人感动或没有过感动别人、感动自已的事情、经历的人,是人生的缺憾,是人格的不完善?
我很幸运,在曾经遭受的厄运中,看到了平常的日子所看不到的真实的人性。在四周都是冷峻面孔,甚至恶语相向、假丑恶横行的岁月,能有“真善美”向你微笑,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动啊!是黑夜的光,是冬日的火,是旱渴的甘霖,是炎夏的荫凉…..&
一九六八年冬下放中山,在那种非亲非故,不认不识,人人自危的大气候下,对一个被无产阶级专政排斥、扫地出城的家庭------
张德录,小我两岁的“同令人”,找我玩,陪我聊,帮我做我不会的农活;
房东王秀珂大叔大婶,克服困难对我们接纳,劝慰,半夜冒大风雪陪我去为病危的娘找医生;
邻居周五娘在“淘米”时,给我们送来粘豆包,“二月二”送来一盘猪头肉;
队领导杨洪忠铲地“查边”一些毛头小伙子动辙被他一顿“臭决”,个个噘着嘴返工重铲。在我自知铲的还不如他们而心里发毛的时候,杨大叔只是在我的垄上补一阵锄,并经常的帮我带上一段。当我赶上来说句“谢谢”的时候,他总是不应,也不看你,就和没听见一样…..。
每当在劳动中跟不上走趟时,“老党”、白九子、刘义、刘根、薛家兄弟和记不清姓名的好心人父兄一样的帮我,教我;
嗑嗑吧吧却又爱说的白文清,不忌“混线”,老朋友一样的对我散发着热情,光荣入伍后,还几次通信,并为我寄来了毛主席语录皮儿……
这看似再平常不过的点滴小事,包括给娘去医院交款时收款员那一句同情的话语,那柔和眼神的條然一瞥,给我的感受都是他们想像不到的。那毫无雕饰的举手之劳,质朴纯真的自然流露对我来说,竟是诠释人性本善,真情美好,胜过《百家讲坛》千言万语的画龙点睛的神来之笔!后来,我认识到“恶人”是少数,而且,也多是在大气挤压下的无知无奈和扭曲变型。再后来,我又明白了这种形势是暂时的,非常态的,那些“弄潮儿”也同样是被那涡流、风浪推导捉弄的滑稽甚至是可悲的角色,是可理解、可同情的。再再后来,我则感到了自已的浅溥和可笑------把这一场经历看成是“厄运”是一种无知的感性放大、是一种小我的短视和狭窄。
由此,我心存感动并学会了感恩。
我相继三年三、四次去中山村看望。其中一次给十几个当年的伙伴送去白衬衣,刘贵一付不知说啥好的样子“你真,你真”
的吭哧半天,找不出恰当的词儿,最后整出句“你真是个人哪!”佛心佛貌的周五娘和五大爷,我来大庆,爸爸去医院看望了一次,我特意去中山看望一次。可在我和她的叔伯外孙女结婚时,两位老菩萨已经过世。当年的五娘五大爷在天有灵,能听到我改称他们“五姥姥、五姥爷”,该有高兴啊!
2000年夏,我第三次去中山“探亲”,从老房东和周五娘家老院里出来,去看望杨洪忠大叔。临别他哽咽紧攥我的手不放。大婶在一旁急着喊:“快放开,让向元走吧!”我劝慰他:“大叔,你放心,明年我一定再来看你!”年近七十的杨大叔竟哭得失声,话不成句“还能------还能------再、再看到了么?”我心凄然,强挺控制的泪水夺眶而出……杨大叔半年后去逝,此话竟成永诀------
中山村,我还要去,多次去,去看望曾经接纳过我们、曾经留下我的二老踽踽身影、留下我青春足迹的那片土地;看望生活在那里的、在那个寒冷的冬天向我们伸出援手,给我们温暖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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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 乐 相 伴
忘记是哪个贤哲说过,“只要你快乐,你就什么也不缺。”那个年代我当然不知此理,更不可能有这么高的认知水平。但内心世界决不总是低谷的阴影、风雨,照样有蓝天艳阳的光顾和美好快乐的陪伴。田间劳作中的说说笑笑,地头休息时的打情骂俏,忙碌场院上的人欢马叫,生产队里聚堆的热热闹闹……农民的快乐来的简单、容易,几乎附拾即是。所以,说快乐相伴不如说被快乐包围,生活、置身在快乐中-------只要你想,只要你肯。
劳动本身从过程到结果的快乐;
几个人协作或团队配合,相互默契的快乐;
借题发挥,插科打诨的快乐;
呜嗷喊叫,唱唱咧咧的快乐;
和车马磙子一起转动的快乐;
场院小房里挤挤查查,东拉西扯,参与其中的快乐;
劳动歇气或是收工时一身轻松的快乐;
劳累疲倦,吃睡香甜的快乐;
脱离稚气,初成大人的快乐;
提前收工,雨休的快乐;
青年男女相互欣赏,羞涩又吸引的快乐;
被善意注视,议论的快乐;
拾柴搂柴的快乐;
逗艮比“哨”的快乐;
相互帮忙,盖房打墙、搓苞米、包豆包的快乐;
农闲放松串门唠嗑的快乐;
听书讲古看场电影的快乐;
扫雪收拾院子的快乐;
年前上街逛,牛车马爬犁、三五成群喜气洋洋,来回一路的快乐;
穿新衣包饺子的快乐;
年味浓郁,安详恬静和美的快乐;
&& 相赏相悦的快乐;
生产队里“夜生活”的快乐;
冬天踏雪听吱呀声和走在蜿蜒小河冰面看两岸树林雾淞品静听幽的快乐;
夏天铲地在河里游泳的快乐;
我可能比常人还多了几种快乐:感受、欣赏、融入大自然的快乐和被农村人接纳、相容友好的快乐..........
那时的生活一度可概括为:迈出家门就如出笼的鸟儿,在蓝天下自由展翅;劳动中在大自然里徜徉说笑,不知疲倦,趋散忧烦;累了饿了盼回家,吃过就睏,倒头便睡,享受知足温馨和甜美。每日生活无欲无求,堪称快乐三部曲!
这种种农村的快乐,有好多当时并没多想,没特意用心品味它,甚至忽略它。多年以后,竟猛然发现,那一段“落魂”岁月里的快乐,竟然不比后来、现在优越环境下的生活少,而且,更有它独具的,不可比拟的美好、可爱和醉人,令人想往--------
这种农民的快乐多、来的容易,有其他快乐所不具备的特优之处:一是简单不奢,不需要成本;二是与大自然最近或说就是置身其中;三是无拘无束,天然去雕琢;四是劳动生快乐;五是可一心二用。
而最重要的是,纯朴自然,容易满足,心地清净,无欲无求。
而今,这种附拾皆是的快乐在农村尚存,而与城里的人们偏离、陌生甚至无缘了。不是快乐有分别,而是城里人的势力、失聪、迷失,使自已选择了放弃和背离,而与这些纯朴天然纯绿色的快乐渐行渐远了。
幸好,我是清醒的。
我应该不在此例。
乍 暖 还 寒 的 日 子
从社教升成份到“文革”不断挨整,爸爸厌倦了这种环境下的生活,甚或是为屡遭不公、欺污感到伤心。这样,在1969年夏,爸爸被“落实政策”招回时的想法是,城里不值得留恋,熬到退休(时年已64虚岁)就回到中山一家三口过安稳日子,我和娘的户口就没有同时迁回来。经四舅母的提示,我跑到粮库和爸爸权衡轻重后,爸爸才改变主意,先找房搬回,再申办户口。这样,在1969年初秋(我清楚的记得是在“处暑”那天我还参加割麻沤麻劳动),搬回城里住在光复街新光小学后边,属西集小镇的最西北角处的董姨家的房子。这是我们第五次搬家。算来被下放改造的时间整好十个月。记得搬家那天,张德福队长挽留说:“搬回去干啥,城里下洪雨点儿能落到你们头上么?”这本是句善意的话,可却触到娘的痛处,“真把我们看扁了,不信就没有我们出头露日的一天!”想起来就念叨一阵。队长只派车,不派人,我便找来义兴哥,我俩连装带卸两个来回,当天搬完。心里全被逃脱回城的兴奋所占据,压根没感觉到没人帮忙的冷清。和去时截然不同,尽管还有户口没回的阴影,但已经有了转机,容许心生美好的期待了。像是小时玩游戏,义兴哥当老板儿,我当掌包的,搭搭咯咯哼曲唱歌,一路好心情。
然而,家虽搬回城里,却仍属“农村”身份,城里青年应招去哈尔滨“山建”工厂做零工、大庆炼厂招工,都没我的份儿。跟在昔日的同学、伙伴们的身后,看着人家兴高采烈,踌躇满志心里很不是滋味。王崇志老师的一句:“你跟着干啥?滥竽充数!”心里那种伤口撒盐般的痛感久久挥之不去。日,取回为送庆云上大庆留念的合影照片,我写了篇日记,末尾处的一段“碧空万里,阳光普照着欢乐鸟自由飞翔……狂飙黑云吞没了失群鸟的孤零身影……亲爱的朋友啊,哪年哪月我们重新并肩向前?哪年哪月啊?!!”----这是原文实录。几天以后的“十、一”我特意照了张相,取回后在背面写下:
岁月峥嵘,
惆怅之中;
永志纪念,
青春行影。
几个月后的生日那天,我又写了一首词“浪淘沙、诞日”------
生世十八载,
尘鏖滚滚,
欲学大圣推天门
正红烈火遭雨淋,
前途无音。
夜半哽惊邻,
啖血涣然推门去,
送走太阳望星辰,
高天流云。
户口的担心,“另册”的尴尬,使心情长时间处在压抑之中。在那一年多时间,不敢见中山的人,也怕熟人询问,做梦都是有关户口的内容。中秋时节,我患上了抑郁症,当时还没这词儿,胸闷、气短,就以为是肺心病。那一段儿心情很坏,甚至失望。一次次的去西集医院找爸娘信得过的老中医于德祥看,去县里三舅领我找韩平大夫看,都没见好。爸娘焦急,姐姐劝慰:“……同事……心脏病严重……乐观……打篮球…….”又从哈给我寄药。这双重的压力,使我整日处在焦灼、忧虑、愁苦的煎熬中。
为了回城,大人们给我出主意。六九届学生临近毕业时,我找校领导,“因下放,耽误学习想重读一年。”教导主任倪友太很痛快的答应了。这样我自选插在王崇志老师教的那班,然后报个到,就不正经上学了。每个学期都去几次、几天,为的是别被“除名了”。就是在这期间,经历了王崇志老师在班级点名批评我“机会主义”和我陪着六九届同学上大庆前返校园还是这位王老师当众讥讽我“滥竽充数!”的羞溽(这样的‘学生’放谁当老师都不会容忍的;没报到校领导那做除名处理,够照顾了。)。1970年底,爸爸高兴的拿回了“准迁证”,我如蒙特赦,飞车中山,找会计李大江办理户口迁出,往返一路,心花怒放,感觉自己是世界最幸福的人——那心情——!。公社派出所民警李林在填户口簿时,写一个字,抬起笔在手中转几转,再写一字,还是这样,不知是业务不熟还是头脑?身体的原因。那一刻,我心跳加快,生怕他停下笔,然后再节外生枝。那个急呀,那个怕呀!他的一笔一划都像在判决着我的命运走向啊!好不容易他填写完了,我像怕被他反悔抢回去似的,接过户口簿,捧在怀里,激动的“谢谢”他,便乐巅巅的跑回家向娘爸报喜----我们终于恢复了城镇公民资格啦!我重新成为小伙伴的平等一员啦!那心情决不亚于刑满释放,重获新生!
记得落户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央着爸爸说情,去粮库“卖小工”。一则当时规定,家庭平均月收入在7元以下的才算够条件;二则爸爸怕我
“像在家似的跟人家杵倔横搡的,我可丢不起那个人!”我这功夫来了撒娇劲儿,苦苦求爸爸,并“保证不和领导顶撞”等等。去粮库干活刚不两天,长时间四处求医没治好的病,竟然突然的一下子就好啦-----爸爸告诉我明天可去干活时,特高兴!干活的那些日子更高兴!那时节天亮得晚,每天早上6:30报到时,还黑蒙蒙的。六、七十中青年男女,拥在一个长筒屋里,先签到,再接受点名,七嘴八舌热热闹闹。分完任务,我便和几位稍大我些已在这干过几个月、几年的老“小工”,其实也是老油条收土粮(撒在地上的粮食),摆垛底(木杆、石头之类)轻轻松松,有说有笑,简直是比游戏还简单的玩耍!更主要的是我刚被接纳为城镇人,忧苦过后,是喜获新生般的快乐,心情的反差是巨大的。正是这种喜悦的不可思议的力量,像一股强劲的春风,彻底驱散了久踞心头的压城黑云,还我蓝天艳阳-----缠了我好几个月的“病”由此一蹴而就,彻底痊愈!“小工”活没干上二十天,便被批量掐工。那一段挣了多少钱我不记得,但我敢保证,在粮库众多做工者中收获、收益最大的,非我莫属!当然也是我诸多快乐中最典型的。这难道不是我人生道路上又一次冥冥之中的安排么?!
1971年春节过后,爸爸又在永安街买了(西集邮局唱宝贵家东院)一间半房,我去收拾时,逢泽祥“走,我帮你糊墙去!”;搬家时在十字街逢于振刚:“你们咋竟搬家了呢?”这就是自1966年算起的四年中第六次搬家。也是我在西集从记事始到离开家乡的最后一次搬家。几个月后,我来大庆;三年以后,二老在此房辞世。这一间半房是我踏上工作岗位的初启之地。也是我痛失二老的伤心之地。几乎每次回乡,我都找个晚上来院门处长时间驻足瞻顾。想见当年二老相挽相扶的凄凉,对儿子望眼欲穿的思念------拄着棍儿,一天几次的到院外路边,朝十字街方向久久伫望。“明知你刚走,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可就瞅着走过来那孩子像你……一直盯到近前……不是……接着再望、再盯……”。前不久回乡(日)的一个上午,正值我在院外几度徘徊,巧逢买我家房的现房主(王志文,小时同学),他引我进院、到屋,哪改动、哪是原样,他一一指点。凝神结思,抚叩凭顾,我倏然回到四十年前,我和爸娘和美生活的日子。爸娘行、伫、坐、卧的身影,窗前二老悉心养护的粉莲花,一霎时又重现面前……我不好多占人家的时间,也不好意思让人看到我内心情感的外露,依依离去。
这期间,我和希顺在西集房产“卖”了几个月的“小工”,拆房、盖房之类的。一起干活中的代二嫂,热情活泼,她每天用出色的二人转曲调给大家带来愉悦和欢笑。我不慎脚被钉扎,她像姐姐一样立码跑过来帮我处理,不嫌不忌,令我感动。
六月,真是个“好阳光,花儿香”的季节。大庆又来招工啦!因工种不好,是扛麻袋的重体力,又是半年合同工,所以,没遭什么关、卡,我就被准入放行了。按当时二老的状况,我不该远离,二老也难承对我的思念、惦记之苦。可是不懂事的我一心盼望有远走高飞的一天;二老始终如一的以儿子的意志为定铎,自己再大的牺牲也再所不惜。这样,经过几天的欢欣、亢奋、夹着些许的离愁之后,没忘到高丽板桥做一次“告别游”,于日和共50名应招者,离开西集,奔赴大庆。
后来回首这段历程时方知,这是我的人生之舟在被历史的漩涡席卷、冲离主航搁浅两年以后又几经挣扎重获返港资格的半年后,正式开始了我的人生远航!倘户口迁回再推迟半年,今生必和大庆无缘!感谢上苍,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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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 运 原 是 幸 运
常听人说,苦难是“人生最好的老师”,“是最大的财富”。可是有几人识得个中滋味,有切身体验?又有谁对苦难不是闻之色变唯恐避之不及呢?而且,我还认为,“老师”也好“财富”也罢,都应加上一句话才算完整、严密:对战胜自我、战胜苦难,从中吸取积极元素的人而言。而被其压倒、击伤者不在此列。
多年来,我一直把那段经历当不幸当厄运看,却没感觉到“老师”、“财富”的价值所在。几十年过去,直到有一天我可以从“推碾子拉麿”的枷锁、迷圈中抽得身来,回首梳理来路时,才终于有了如梦方醒的发现-----冷面恶言、歧视欺溽、挤排不公、粗暴剥夺……..这种种汹浪的冲击,风雨的锤打,所产生的苦痛,不正是对我整型去桠的修剪、玉汝于成的冶炼么!!
苦难使我受益非浅,厄运原是幸运。她教我:
----麿掉、至少理智控制了我的娇骄二气;
----我懂得了忍隐,培育了我的耐力、毅力、坚强、坚持;
----麿砺我的心志,信念,拓宽了狭窄;
----学会思考,追求真实,理性智慧。
----学会了自我净化,感动感恩;
----对大自然母亲深挚的爱,对美好快乐的聪慧心和灵敏度;
----使我深刻,催我奋志,促成我熟、帮我扎根;
----她来得很是时候,在“砸烂旧学制”和大庆来招工的空档,对我单兵教练,吃了小灶;
----她下手适度,即教我感到了苦和痛,又拿揘在我心力的承重之内;
----使我知道了应怎样看世,怎样做人;人生的各种疑难都可以从这一段找到或帮我找到破解之法。我的人生大厦从此扎根奠基;我的人生之舟,从这里准备、蓄势,待启新的航程-----。
我由衷的感谢命运的惠顾,感激风雨的历练,感恩上苍的垂青!
真挚的向因不识天意,错怪了的那段历史道欠!
我将珍藏铭鉴躬行,不负冥冥苦诣,筑就心灵之路。
&&&&&&&&&&&&小&
&还说旋涡。在人生历程中,人人都要经历旋涡,没有谁能够幸免。尤其是在重大历史时期如“文革”十年,全国十来亿人都被旋涡的魔力或远或近的运动着。在旋涡涡流形成的飓风汹浪中,各种秩序被打乱,人人身不由已,不断的相互交错,变换位置,动荡改组。有的出局流放,有的被举高高,有的被撕裂击碎,有的则被卷入涡心永远消失。凡此种种无须纵览,仅刚刚过去的这段历史各色事例还少么?其实,这个世界上种种旋涡不是一直在转,种种世相不是一直在不断的重演、在不断的发生么?
个人那点智慧能量在它面前是那样的微不足道,…..莫衷一是……无法把握…经受不起困惑、折腾的,退步抽身避世自保;执着痴迷贪恋红尘的,继续奔走苦苦挣扎。而时时前途未卜,人人结局迥然….
也许,这就是命运。
命运告诉我:
谁也不比谁特殊,
一切皆出必然,
无常即是正常。
命运还告诉我:
要心存畏惧,
要心存感动;
要知恩图报,
要扼住它的咽喉----
&&& ……..
《我的故事》共十三章,以上是前四章。动笔于日,(11月25日---12月2日八天时间返乡中断)至此,12月21日
一至四章毕稿。----二十天时间写了大小14篇文章。有意思的是,写《低谷》时,正处大雪节气,一年中白天最短的时候。而写完《低谷》最后一篇,恰恰时值冬至,“天短到时候了”。从明天开始,阳光就日渐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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