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一下引起脱肛的原因因

酸酸甜甜的
大家新年快乐呀王源喜欢烟花,各种节日庆典放烟花的时候他都会跟着去看。还是小小的时候坐在家长的脖子上看着各色的花朵在天空中炸开短暂的绚烂让他忽略刺鼻的硝烟味。等大一些那些烟火表演已经和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跟着,再好看他也不愿去了。拍摄这天正好赶上了下雪,王源坐在越野车上把半张脸缩在羽绒服的领子里,等着王俊凯分烟花棒给他。因为车灯的缘故他和王俊凯挨得很近,两人几乎贴在一起,挤得很,他却有些开心。他凑得更近了,一只手偷偷地伸出来搭在王俊凯的腿边眉眼舒展得更开。互相凑近的烟花棒很快被引燃,耀眼的火花四溅。王源将那些光亮收在眼中,视线里却是朦胧的,指尖隔着厚厚的衣服只能感受到粗糙,他凭借记忆回忆王俊凯的体温翘起嘴角。“干嘛呢。傻子。”王俊凯不知道王源怎么愣神了,明明以前见到烟花就抢的小孩儿现在过分安静了些。“啊。”王源将手撤回,半缩在袖子里将烟花棒接过来,不经意间碰到的王俊凯的手背和自己一样冰凉。“够吗?再分你一根?”王俊凯举着自己那两根,侧脸看王源被烟花映得闪闪发亮的眼睛,想用一声轻咳把自己的偏心糊弄过去。王源不看他眼睛盯着即将燃尽的烟花棒用力挥舞,笑容比刚才温柔了几分:“不了,够了。”拍摄终于结束了,因为不常见雪王源不想离开,忙了一天了工作人员的热情被磨没了不愿意跟着他一起疯。王源抓着没剩几根的烟花棒在大雪地里撒野着跑。王俊凯不想动,坐在一边确保王源在他视线范围内,捧着热饮看着在黑夜中被烟花细碎的光照亮的人,觉得刚才那口奶茶冲到了胸口整个人都热乎乎。有王俊凯看着大家都放心,打着冷颤笑闹。只有王俊凯发现被烟花中的人越来越小,几乎融入黑暗。王俊凯把纸杯扔下,交代一句去陪王源就扯了一条围巾跑过去。王源知道自己跑多远了,也知道王俊凯跟上来,能够听到踩雪声大到无法忽视他才停下脚步,回头:“没人跟上来吧。”“没人。”王俊凯看着不远处的灯火,把他捞过来然后将围巾套在他脖子上紧紧打了个结:“跑这么远,怎么这么皮。”“想和你独处行不行?”王源呼出一团白气。“我当然求之不得。”王俊凯笑着摸摸他的手拉进口袋中。王俊凯的口袋里面塞着热帖,王源抿着嘴美滋滋地把手贴在热帖上,舒服到叹气,哑着声音问:“你不冷吗?”“冷啊。”王俊凯从帽子里抽出最后一根烟花棒,王源眼尖看见了,伸手要拿,王俊凯冷脸呵住:“不行,什么时候手暖过来才能拿。”“老气横秋。”王源瘪嘴,听到耳后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知道他把烟花点燃了,顾不上听话抽出手一把把烟花棒抢到手里,冲王俊凯挥了几下做鬼脸:“给你施魔法!”两个人的脸庞被烟花照亮,王源能看见王俊凯晾着半边虎牙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觉得有些幼稚。“什么魔法?”王俊凯靠近他,握住他的一只手放进口袋里,帮他暖着。“爱的魔法吗?”“才不是。”王源慢吞吞地反驳,呼出的热气在睫毛上结成一片白色。雪一直在下,终于有一片雪花落在王源的嘴唇上。王俊凯突然想起来之前重庆下雪的时候王源趴在窗台上问他雪花是什么味道的,他现在想要尝尝这片雪花什么味道。烟花燃到尽头,两人的距离也缩短,最后一点火花似乎要燃尽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闯入的脚步声将两人扯开。“该走了。”史强有点奇怪地看着突然弹开的两个人,也没多问什么。那个吻没有继续,两个人也没有机会再偷吻一下,紧密的行程强制将两人分开。之后匆匆的见面也只能偷偷牵一下手就要告别。再一次好好相处已经是跨年了。王源知道今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相处却也高兴不起来。等工作结束了王源压根都没往自己屋子里奔推着王俊凯砰地一声把门关上。王俊凯被他强行按在床上,卸了妆后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双颊泛着异常的红。“我和他们要了感冒冲剂。”王源皱着眉头冲好药扶起躺在床上发蔫的王俊凯。“你吃饭去吧,累一天了,是不是饿了?我感冒了别传染你。”感冒冲剂味道不好,和浑身酸疼的感觉混合在一起让王俊凯昏昏欲睡。王源气死他这时候还想得周全,他一屁股坐在床边,给他按下:“我叫了外卖,咱俩谁都饿不到。我早上喝了板蓝根不用你操心。”王俊凯听出来了王源铁了心要在这里,两个人都是犟起来十头牛拉不回的主,所以他选择退步。王源见他安静了给他掖好被子。“管天管地管不好自己。”他说这话时候狠狠的,可和他搭毛巾的手温柔到极致。“不管了,以后什么都不管了。”王俊凯舔着干燥的嘴唇:“源哥宠我吧。”王源将他的刘海梳齐了,盯着他努力张开的眼睛,声音都有些发闷:“都说了大家一定要健健康康。怎么就你不听话。”王俊凯捏捏他的手滚烫的手心包住他的手:“你可不要哭,不是还说好要快快乐乐的,否则要食言了。”王源偷偷地擦了一下眼角,自从两人分开工作越来越无法相互照应,彼此面前成熟的另一面却是分开后对自己毫不在意。大风天穿破洞裤却打电话询问另一个穿没穿秋裤,零下露脚脖却在意另一个人袜子穿多高。“谁哭,你才哭,哭包。”王源恶狠狠地反驳,指节却不由自主地蹭着他的手心。王俊凯看他笑了才算放心:“群访问你想和谁合作怎么说个天王之后还保密?”王源不看他,良久才出声:“因为不是普通天王。”“是啊,JJ真的很厉害,明年你们一定能一起合唱出一首歌。”“愿望要许一个难以实现的才足够憧憬。”“不会的。他很喜欢你,肯定能合唱。”“我想和你唱。和你站在舞台上再唱一首。”“在万达广场想和你一起唱。”“在嘉陵江边想和你一起唱。”“在天台想和你一起唱。”“在舞台上也想和你唱。”王源几乎是喊出来,情绪越来越崩溃,王俊凯觉得他手背上有水渍。心疼到揪成一团。无数以为无法实现的愿望在这个小小的愿望前都变得渺小。“我不管什么天王偶像合作,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是我最想一起唱的人。”王源哭的有些狼狈,根本顾不上半点平日里注重的硬汉气概,眼泪一滴一滴砸在王俊凯的手背上。无论是爱侣还是单纯同事王源都觉得太委屈。“多大的事。”王俊凯艰难地笑了,把他拉过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到:“想唱我现在就陪你唱,嫌弃我嗓子哑了吗?”“嫌弃个屁。”王源把眼泪抹在他衣服上:“和你什么时候唱我都高兴。”“那今天就唱。董小姐好不好?”“不唱。”王源突然推开他,眼角还是湿润的:“你现在要养病。”“不是想到要哭吗?”王俊凯有些揶揄地看他。“都说了在舞台上才作数,我可不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人。”王源摸摸他的胸口试探着温度。“那换我许愿,我想要个新年礼物。”王源刚要起身王俊凯就按住他,让他贴在自己身上:“任性点要你一个吻行吗。轻轻碰一下的那种我怕传染可还想亲亲你。”王源吸吸鼻子,在他嘴上轻轻贴一下。王俊凯笑了,摸摸趴在他胸口还在郁闷的王源逗弄:“下次别哭了嘴巴咸咸的都不好吃了。”王源舔嘴反驳:“你的苦苦的也不好吃。”“那欠我一个美味的吻。下次见面还给我好不好?”“你欠我一首歌,下次在舞台上唱给大家听好不好?”“那拉钩吧。”王俊凯牵起他的小手指拇指扣在一起。王源知道两人都不会食言。End结果还是没赶在2017完成?
看评论心动一万次
你们说一件最难忘或者最想分享的凯源间的事 我挑两个写好不好?
今天的我 又是一个zqsg的我
海总是蓝色的.&河流是好多种绿色.&有的清澈,青苹果一样脆生生绿着,也有些浑浊,夹了烟火气,昏黄沉沉绿着.多少种绿色的河,多少曲折的心思,弯弯绕绕总要汇在一起,永不回头,绝不逆流,奔向海的蓝色.
“你说,这里的机器人什么时候会出现?”
王俊凯刚卸了妆出来,王源穿着睡衣窝在客厅的单人沙发里,将iPad屏幕举高给他看,是水星记的MV。
王俊凯很累,累到他怀疑此时此刻不过是个奇怪的梦。
今天王源没有通告,应该是在公寓里补习功课度过。他自己凌晨两点才赶回来,经过客厅去洗漱时也没注意到坐了个人。
王源怎么还没睡?他是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大晚上他坐在这里干嘛?
意识到梦里不会有这样漫长的暂停键,王俊凯迟钝含糊地回答:“不知道,”他拨了拨额头上粘着的湿刘海儿,“十几年?”
王源收回平板电脑,抬头看向他眼睛:“出意外的话,你会下意识舍身救我吗?”
王俊凯又一次觉得是在做梦,王源却没给他留发愣的时间,见他没第一时间回答就又自顾自说起来:“如果发生了,千万别救我。”
“什么?”
“晚安。”王源抱着电脑绕过呆立的王俊凯,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王俊凯在单人沙发前站了一会儿,觉得头疼。
王俊凯失眠了。
上次因为王源失眠是什么时候?太久太久了,记不清。
王俊凯把那一两分钟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播放,咀嚼不出什么意思。他想这若是放到一年前,他大概会笃定回答“瞎想什么呢你天天。”然后拉王源去自己房间睡觉,把电子产品没收放到床头柜上,摸摸他的手或者头发,闭眼前拿出大哥的语气命令他:“快睡。”
不,不对。
他会在更早前就立刻回答:“救。多少次都会救你。”
可如今不行了。做不到了。答案虽然没改变,却听不懂王源的问题了。
再过多久也会舍身救你,但你为什么要问呢?
王俊凯翻了个身,觉得这看不懂王源的感觉已不是头一次了。
更准确的说,2017年以来,仅有的与王源相见的时刻里,那种深刻了解对方的笃定几乎没有出现过。甚至连王源不带妆穿睡衣的模样也和记忆中不同了。
王源最近循环播放什么歌,看哪部电影又哭了,长高了几厘米,这些以前每时每刻都能不假思索回答的问题,现在倒像是不可理喻的刁钻难题。
王俊凯只觉得王源变了。他眼里现在的王源会在镜头前抖综艺味儿过重的机灵,会在镜头外跟助理讲过多的话,却会在他们难得保姆车内的同处时刻显得过于冷漠。
要么是在人前太吵,要么是在他面前太静默。
王俊凯觉得这样的王源有点讨厌。
聚少离多早已不是新鲜事。最开始是令手机发热的视频,然后是一有空就立刻回复的微信,接着是睡前发图片商量要偷偷穿哪两套同系列的衣服、同款式的鞋,后来是他深夜回北京公寓就能看到自己床上躺着的睡熟了的人。
可不知发生什么,渐渐连互相的等候也没了,除非偶尔客厅撞见,同一屋檐下的两个人仿佛在独居。
更客观的讲,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不用发生。没有争吵,没有冷战,时间把一切改变都包装得过分合理,不留痕迹。
王俊凯又翻个身,拿起手机,做了两三年前常干的事儿,在搜索栏输入王源的名字。
他看王源最新的访谈,想不起有多久没问候中考时像妈妈一样为他准备三餐的阿姨,又突然想起某天王源没头没脑发微信,问他三款表里哪个最好看。
王源总问他这种二选一三选一的事情,得到答案后又立刻决定购买落选那款,王俊凯早就过了为此跟他生气的阶段。
最近一次就是为了那款手表,王俊凯晚了五小时才看见信息,图片又显然是当下在柜台拍的,想着他大概早已做了决定,就索性没有回复。
那以后,两个人就没再私聊过了。
王俊凯看访谈里王源说的那些话,事情他都熟悉,语气却陌生过了头。尤其是那句”不后悔走这条路,因为平凡的人生没什么意思.”,莫名刺痛了王俊凯.
他觉得,或者说他知道,&以前的王源不会这样回答.
估摸着是四五点的时候,王俊凯终于昏昏沉沉睡了。
梦中王源发现和他穿了一样的外套,出门后宁可冻着也只穿件短袖。
“不就是一样的外套吗,你感冒怎么办?”
王源困惑地看着他,一双眼睛看不出情绪:“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当然不能穿。我们已经分手了呀。”
王俊凯猛地醒来,听见助理敲门的声音:“小凯,醒了吗?一会儿就要排练演唱会,快起来吃早饭。”
“知道了。”
王俊凯费力揉了揉头发,呆看着白色天花板。
他们,他和王源,王俊凯和王源,已经分手了吗?
没有争吵,没有冷战,没有人说出口,也能算是分手吗?
不,不对。
他们,他和王源,王俊凯和王源,有开始过谈恋爱吗?
没有直白的【我喜欢你】,没有紧张的【我们交往吧】,没有人点破过,也能算是谈了恋爱吗?
王俊凯又一次感到头疼,手机闹铃响起,提醒他是某个娱乐圈前辈的生日。
微信里客客气气恭祝了生日快乐,扫眼看到一个正发着消息的同学群。
里面是几个初中关系不错的朋友,很久没有联系过,索性关了提醒。大家在谈九月入大学的事情,一个男生问,“她要去东北,我录了广东。怎么办?”
有人立马回复:“你们后来真的在一起啦?!初中时我就觉得你们有点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都没说破确认关系。什么才叫在一起了?”
“这个……如果有接吻,应该就不算单纯暧昧了吧。”
“恩我也觉得。互相喜欢又有接吻,算是谈恋爱了。”
“那好吧。那我们是有在一起。”
王俊凯捏紧手机,看了眼床脚多出的一张毯子。
王源的毯子。
他玩过王源的手指,王源玩过他的睫毛,他们连内裤牙刷都可以互相使用,甚至在潮湿闷热的夜里悄声为对方用手纾解过。
可他们不曾接吻。
王源于他是什么呢?不单是同事,不单是玩伴,是无法界定的除了父母外最亲密的身份,是不论多久都会下意识舍身相救的人。
他喜欢或喜欢过王源吗?
什么算是喜欢?
“你要弹吉他?!”
“是啊。”王源有些生疏地尝试调弦。
王俊凯难以置信:演唱会开始排练的阶段他竟然才知道这一点。
他中场休息的时间立马赶去看王源。
隔着老远的距离和玻璃,也能听出他弹得确实不怎么样。可作为新手,却至少是学了个把月。
王源准备了数月的吉他,王俊凯从小弹的乐器,他却毫不知情。
一起吃午饭的时候,王俊凯忍不住问:“为什么要弹吉他?”
王源咬着虾淡淡地说:“总要给粉丝准备一些惊喜,每次都是钢琴,很容易觉得我身上没新鲜感了吧。花同样的时间排舞,可能我还是跳得一般,不如学个新乐器。”
“那为什么学吉他?”
如果是在一年前,这话本无需问出口。可如今,王俊凯却没自信知道答案了。
王源依旧把心和眼神交付于手里的外卖,“入门简单啊。怎么,你不开心我跟你撞乐器吗?”
王俊凯捧着牛肉便当,喉咙里却似卡了鱼刺,一句“怎么可能”辗转百遍终究没说出口,闷闷咽下一大口白饭。
王源却好似根本不在乎他的沉默,&吃完后窝在沙发上看书.&王俊凯感到羞愧,瞟了眼书皮,鼓舞气势一样找茬:”&我的天才女友&?少看点言情小说,多学几个知识点吧小朋友.”
王源疑惑着看向他,&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晚上九点王俊凯和王源一同回了北京公寓,助理乘电梯把他们送回房间。
工作人员交代一番离开后王俊凯关了门,“你要先洗吗?”
王源有些疲惫地舒了口气,“不用,你先吧。”
王俊凯轻轻嗯了声,心里梗着中午那根虚拟的鱼刺,以及此刻王源言语里的客气。
他回房间前朝王源屋子喊了声“我洗好了。”
躺在床上,喉咙里心脏里被鱼刺顶得闷痛。
浴室迟迟没传来水声,王俊凯皱了五分钟的眉,起身去王源房间。
不知哪里来的怒气,王俊凯就直接推门而入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开灯,王源在黑暗中只剩一个床边地板上无声哭泣的轮廓.
王俊凯一时慌了,走过去蹲下,手掌按住他抽动的肩膀.
“怎么哭了?&源源,&怎么哭了?”
王源被王俊凯按进胸口,&仍旧沉默着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王俊凯蹲着的腿已经酸痛到丧失知觉,&王源才渐渐平静下来.
“怎么了?”
“王俊凯你是不是有点讨厌我了?”
王俊凯身子一震,王源又自问自答道,&“我也很难过呀.&我的压力好大啊,如果还是保持原来那个我,怎么能继续走下去呢.”
黑暗里王俊凯不知做什么说什么才好,&大脑像是超负荷当机的电子产品,索性捧住王源的脸,不带迟疑吻了上去.
王源先是全身连着双唇僵硬起来,&却又好似被王俊凯的柔软舌尖传染,&渐渐放出一丝缝隙,让那舌头得了入口.
王俊凯吻到大脑重启成功才与王源分开,&“接吻了,就算是恋爱了.”
一切都有头绪了.
曾经他所相信的,他所拒绝面对的,&沉重的、愉悦的、令他稍稍窒息的,使他倍感甜蜜的事实:王源不后悔走这条路,因为这路上有他.
因为有他王俊凯,&而不是其他的道路太过平凡.
以前是这样,&以后也必须是这样.
“王源儿,&你不喜欢我吗?&你没有喜欢过我吗?”
“可是太累了.&我跟你在这条路上走着,&走着走着你又跑远了.”
“会救你的.&有没有厉害的机器人都还是会救你,&因为我永远不会走.你一定要继续喜欢我.”
王源笑了,&闭上眼又压出两行泪,&“吉他真的只有入门头一个星期才简单.”
海总是蓝色的.&河流是好多种绿色.&有的清澈,青苹果一样脆生生绿着,也有些浑浊,夹了烟火气,昏黄沉沉绿着.多少种绿色的河,多少曲折的心思,弯弯绕绕总要汇在一起,永不回头,绝不逆流,奔向海的蓝色.
#喝多了突然特别难过一口气写的 很久没这样ZQSG了 吃着新糖也还是很难过 一觉起来眼是肿的头是蒙的还是很难过 超级难过
(这个完结版跟上次发的那个上似乎没关系.....当个新文看吧,上次看过的人我对不起你们(捂脸))
细藤蔓延进了他心里的荒芜,吸引着摇曳着纹路,缓而急躁地钻入他的视野,然后明晃晃金灿灿地,绽放了一大片一大片,妖艳着的丹心海棠。
计划书交给徐亮之后王俊凯就回了办公室,照例把文件夹按备注名字母开头顺序再一次整理,将鼠标推到合适的角度,然后拿出手机,深蓝屏幕上没有任何消息,锁屏,双肩流畅的线条微微后倾,傍晚就这样掉了下来。
这是他工作的第六年,学历为人能力长相让他在公司里顺风顺水,不到五年就做到了高管,现在手下近二十个人,刚刚熬了七个日夜做了一个项目的企划,十分钟前得到了顶头上司徐亮的初步认可。
“王经理你下班了吗?”副主管杨殷敲门后推开他的办公室门,望着他笑,“晚上我们要去吃烧烤,要不要一起?”
该站起来朝来人颔首,这一整晚或许过得更充实,但他依旧浅笑着婉拒,这似乎成了他的习惯,这些年来他没什么能够交心的朋友,大多都是工作上的伙伴,平日的应酬已经足够,所以一旦空闲,他必定会寻求那块私人领地。
停了车去公寓周围钟意的餐厅吃了饭,再回家的路上给父母去了个电话,主题还是没离人生大事,他静静听着母亲的唠叨脸上没什么表情,倒不是有多厌烦,而是真的没什么可说,能说的没有,有的又不能说。
“知道了妈妈,晚上早点休息。”
王俊凯到了楼底下就挂了电话,然后照例走向公寓的住户邮箱区,那里已经很少有人问津,但却是王俊凯的习惯,而原因是那里总会不定期出现的信封,今晚就有,王俊凯拿出来就拆开看了看,然后才上了楼。
信封里是一张明信片和一串佛珠,明信片里洋洋洒洒地写了很多关于佛珠的来历,王俊凯开了门走进去坐在沙发上将那隽秀的字又读了一遍,尤其是最后一句。
放下明信片的手指又轻轻摩挲着佛珠,只开了一盏灯的房间总有种说不清的安全感。
那最后一句是。
“王俊凯,我要回来了。”
王俊凯抽出烟盒点上烟,烟雾缭绕进黑夜,丝丝缕缕的气味呛得他快忘了。
他已经结婚六年零五个月。
年末是公司最忙的时候,王俊凯这一周都在连轴转,应酬了一波又一波,每天晚上几乎都是喝大的状态,又逢周六是公司股东陈总老婆的生日,公司要给人办一场生日会,让好不容易能休息的周末都不能消停,本来王俊凯只要晚上出席就好,但后勤部定的大型蛋糕却在下午的时候毁在了路上,这件事挂的是王俊凯的名字,所以他当时直接从家出发和后勤部的人兵分两路找合适的蛋糕,但毕竟在短时间内要一个原装原样的四层蛋糕太过困难,王俊凯眉头蹙着给后勤部长打电话,“现在你们按照需要搭建四层蛋糕的每层尺寸找不同的蛋糕店去定,定成一个系列。”
这是个办法,后勤部长一拍脑袋赶紧吩咐人去做,王俊凯挂了电话头向后倚在车座靠背上缓解头疼,昨天晚上把客户送到宾馆再回家已经快四点,他又把项目最后的文案查了一遍交给秘书了才睡,颠倒的生物钟致使他此刻头昏脑涨到快爆炸。
蛋糕的事情处理的还算将就,五点生日宴会开始,徐亮又带着王俊凯一桌一桌敬酒,徐亮很欣赏王俊凯公司的人差不多都知道,而王俊凯能升职这么快徐亮也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王俊凯一直很感谢徐亮。
宴会一直到七点王俊凯才有时间坐下来吃点东西,脑袋一直在嗡嗡作响,公司的受邀客户林玉伊给他递了块蛋糕,他接过来说了声谢谢但放在了一边先去喝了燕窝粥,然后抽出手机,动作却一缓。
微信最新未读提醒。
“内裤在哪儿?原来的抽屉里怎么没有了。”
王俊凯低着眼垂下的睫毛沾着头顶洒下的珠光,指尖迅速动着,“小衣柜里的第二层。”
那边估计是找内裤去了,半天没回复。
王俊凯收起手机继续喝粥,还没喝两口大腿上一只芊手就搭了上来,显然刚刚他明显控制度的举动并没有传递给林玉伊足够的信息,王俊凯放下粥微微起身取了餐桌远处的一块糕点,林玉伊见状也暂时收回了手,王俊凯再坐下她刚刚准备开口,王俊凯却先她一步薄唇微启。
“我结婚了,林小姐。”
林玉伊嘴角一僵,不过只是一瞬,她看上的也就是王俊凯那张脸,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看上了直接表达,不管单身与否,不过一夜的事情,但王俊凯这么说了就明显是拒绝了,林玉伊拿起桌上的红酒喝了一口,然后点上烟,“我之前听你的下属说你单身。”
王俊凯微微抬着眼,脑袋还是不在状态的晕乎,“我已经结婚快七年了。”
虽然他不能常常看见他。
手机再次震动,王俊凯低眸,王源的最新回复,“哪去了。”
是的,他就是和这个名叫王源的男人结婚快七年了。
&“就那个陈总,他老婆开生日宴。”
这次回复的很快,“喝多没?等会儿怎么回?”
突然感觉嘈杂的宴会被人消了音,王俊凯捏着手机微微眯起眼,“没有,有人送,在家等我。”
那边忽然又断了回复。
“我看你年级并不大,结婚这么多年是什么感受?”林玉伊吐着烟圈,转头看着那张赏心悦目的脸,“而且七年之痒啊,不烦吗?”
睫毛微微卷着,混沌的脑袋一个一个的过着字眼,王俊凯指尖摩挲着手机屏幕,很久才开口。
“烦了。”屏幕久久再没亮起,王俊凯微微仰了仰头收起手机,“很烦。”
林玉伊咬着烟勾起嘲弄的嘴角。
“俊凯快过来。”
徐亮站在不远处朝王俊凯挥手,应该又是给他介绍新的人脉,王俊凯端起酒杯大步走过去,带着应有的谦逊和得体,再次周旋在觥筹之间。
王源躺在床上收到王俊凯的最后一条回复的时候手一抖手机砸在脸上然后顺着床沿掉进了床和墙的缝隙里,王源揉了半天鼻子又找笤帚废了大事才把手机弄出来,然后才按了几个字发了出去,但久久也没等到回复。
暗灭屏幕闭上眼,睡意在一分钟内汹涌抵达。
这是他五个多月来的第一次安稳。
这一年里他走了六十多个城市,二十多个国家,一路穷游,在科尔马花船上睡一整夜,或者绕着布里恩茨湖走一整天。他向往曲折,从一家落在海边的蛋糕店到北京地下室的十平米出租屋,这世界上还有千万的风景等着他莅临。
明年的七月十五日是他和王俊凯结婚的第七年,但这七年里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不过四年,王俊凯于他是另一个极端,王俊凯做每件事都要考虑回报率,比如要是他可以花同样的钱在二线城市住一个一百多平的房子他就绝对不会去满是雾霾的地方住地下室,对他而言,王源那种情怀只适合小说。
所以王俊凯常说他和王源结婚就像在读一本小说,字字让他着迷,却感觉不到真实。
然后他就在王源的哑口无言里替他收拾好远行的背包,保存好每一张船票,然后在王源回来的时候,听他讲一路的惊喜。
王源的学历比王俊凯高,经济方面都靠学术论文,收入虽然不低,但不稳定,偶尔没钱继续世界探险了就回王俊凯身边,因为王源一旦出去就是与世隔绝的状态,手机放在王俊凯这儿,行囊里只有一台一百多万的相机和重重的地图攻略。
不过王源到了一个地方一定会给王俊凯寄明信片和大大小小的礼物,那串佛珠算是大的,偶尔只有一片来自阿尔卑巴赫的枯叶。
王俊凯一直和徐亮介绍给他的客户聊到了晚宴结束,他抽出手机看到了两个多小时之前王源的回复,“那你快回来,我好饿。”
短短八个字的挑选就能在王俊凯瞳孔里空降一个王源,这人说这几个字时是什么表情什么动作什么心情他都能临摹。
“你这是给女朋友发信息呢,表情这么温柔。”后勤部的部长过来跟王俊凯打招呼,看见王俊凯的神情没忍住八卦属性。
似乎是酒精麻痹了大脑神经,王俊凯抬眸愣了一秒,“什么?”
“没事,过来跟你说声谢谢,今天多亏了你。”后勤部长扬了扬手边的蛋糕,“不过买的蛋糕太多了,而且都是那种大的,那边分都分不完,你要是想吃也可以过去拿几个回家。”
“小事。”王俊凯顺着后勤部长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行,我待会过去看看。”
后勤部长说了声再见就走了,王俊凯低下头给王源发语音,“蛋糕吃不吃?我要回来了。”
那边回的很快,但声音好像刚刚醒,还带着鼻音,“什么蛋糕?”
王俊凯敲字,“大蛋糕。”
“吃!!!”
王俊凯收起手机走过去拿了个最大的,然后站在一旁等公司的股东一个一个离开,上车前例行的寒暄突然让王俊凯莫名的烦躁,夜色终是倾了城,寸寸湮没了头顶盘旋过的光亮,也就没人再去探寻,这是否是如过去一样的归心似箭。
不过王源还是没撑到王俊凯回来,王俊凯把蛋糕放在餐桌上先去洗了澡,洗完澡之后掀开被子躺进那一片温热里,冰凉的手脚没一会就回了温,平躺了一会就把人捞进怀里,手伸进薄T里手指来回滑着没有办点赘肉的小腹。
疼了一天的头终是落地,王俊凯鼻尖抵在王源的脖颈,意识消失得很快,所以他不知道没过多久,怀里的人还像过去七年一样,骨节分明的手浅握着他的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摩挲。
本能一般。
月光落在窗檐的角度仿佛沁满了长久。
王源说他这次要一直停到十五过完,王俊凯听到这就一脚把坐在他身上给他扎小辫的人踢下床,“没钱了还不乖一点。”
星期天中午的太阳比平时都要柔和。
王源坐在地毯上看着王俊凯头上的三个小辫还是满意的,他站起来去洗澡前撩起衣服下摆露出腰和屁股朝王俊凯的方向送了一下,“随时卖身还债。”
配合着略微羞涩的荡漾眼波,王俊凯两秒以后就扑了上去。
但还是没抓住。
“这么多年了还是没点儿定力。”王源站在洗手间里解决生理需求,懒懒笑着被他关在门外的王俊凯。
一扇门挡住了神情,还未完全清醒的脑袋让王源也没去纠结王俊凯的沉默,后来王源回忆起来,总是后悔没抓紧那人的衣袖,细细问一句怎么了。
王源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就看见王俊凯躺在床上闭着眼神态安详,踢了一下那人的屁股也没反应,王源叹了口气就去了厨房,洗了两个鸡蛋一个番茄,用刀将番茄切成两半的下一秒人就被抱住了,王源微惊然后转头。
五个多月后的第一个吻。
王源一手握着刀一手捏住王俊凯的袖口仰头回应,习惯的频率气味角度惹得王俊凯越吻越凶,似乎想用力吻什么进王源的身体。
好看的眉头蹙起,王源开始受不住地嘤咛,几声之后王俊凯停了下来,额头低着王源头发,王源偏着头,侧脸从脸颊粉到耳尖,衬得皮肤白皙到透明。
“还以为你不要了。”王源皱着鼻子把刀放好,刚刚踢屁股都不醒来。
王俊凯没回应,只是微微低腰把人扛起来就往卧室走,王源扶着王俊凯的肩看着案板上渐行渐远的鸡蛋,“王俊凯你不饿吗......”
“那我们先吃饭?”
“我这不在准备吃吗?”
王俊凯将王源放在床上然后一把撤掉王源的底裤欺身而上,眼底的危险一览无余,“饭都熟了。”
“......”
柔软的唇齿黏上来,丝丝密密的麻意顺着脊背爬上王源的神经,王俊凯还是最喜欢折磨他的腿,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不知疲倦。
王源眼里的水装着王俊凯的眉眼。
只是这人哪里不一样了,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想清,又再一次被弄没了意识。
暂离的垂钓者为即将到来的丰收静默,从未抵达的黄昏也终是铺天盖地。
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王俊凯升了职,执行副总,徐亮给王俊凯配了一个秘书方澄,漂亮大方,杨殷一眼看上了,问王俊凯要人,王俊凯那边无所谓,但方澄不愿意,杨殷自然不能勉强,只是三天两头往王俊凯这跑,几次下来方澄过来给王俊凯道了歉。
这一举动挺舒王俊凯的心,工作方面自然顺手了很多,出门应酬都带着方澄。
这一周王俊凯因为晋升就没回家吃过饭,王源每天都是深夜从方澄手里接过喝高了的王俊凯,早晨他还没醒王俊凯就已经离开家去了公司。
前后快五天,两个人没说一句话。
周六加完班方澄说三个合作方晚上在晨光酒店设局专门给王俊凯庆功,要王俊凯务必参加。
王俊凯盯着电脑屏幕一分钟才动了动眸,“知道了。”
方澄转身出门,王俊凯拿出手机,还是一条消息也没有,手指僵了僵就调出微信界面像前几天一样给王源发微信,“晚上又有饭局,不回去了。”
回复很快,“少喝点。”
“知道了,你吃什么?”
“再说吧,你别管了。”
信息提示的声音慢慢悠悠消失。
心脏减速跳动的时间里连指尖都在酸痛,王俊凯站起来穿上大衣,矫情或许真不适合过了七年的婚姻。
但那天晚上王俊凯被三个合作公司联合灌酒,喝到一步路也走不了,开始的时候王俊凯给方澄说如果不行了就给王源发短信说清楚,别让人担心就行。方澄一直以为王源是王俊凯的弟弟,王俊凯是个弟控,而通常这种弟弟都不是多懂事的,就一五一十给王源说了个明白。
结果半个小时以后在她扶着王俊凯半躺在休息室里的沙发上的时候,就听到了那个清冽的声音。
“我来吧。”
方澄抬眸愣神的功夫,王源已经伸手捏住了她手里的王俊凯的胳膊,然后施力让王俊凯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整个过程没有一丝表情。
王俊凯喝醉了就是深度睡眠状态,睫毛长长落在眼睑上方安安静静。
王源从家里带了解酒药,但王俊凯一点意识都没有,根本没办法吃,王源微微偏头看着方澄,“你能回避一下吗?”
“啊?哦,好。”
方澄走出去拉上门但留了一条小缝,好奇心从心底滋生进脑袋里只用了三秒,然后王源捏着王俊凯的下巴将药在吻化在王俊凯嘴里的五分钟就一秒不差地装进了方澄眼里。
拼了命抑制住惊呼,方澄满脸通红。
王俊凯是早上七点多醒的,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宾馆的床上,然后就转眸看见王源趴在他手边睡熟的侧脸,眉头浅皱粉唇微嘟,是王源没安全感的时候才会出现的表情。
王俊凯深深拧着眉,王源脚边放着的小盆和毛巾,还没干,应该不到两小时之前他就吐过一次,这家伙趴在这里一夜,而自己躺在两米宽的床上浑然不知。
血液浸着未散尽的酒精迅速撕扯,王俊凯黑着脸起床再把人抱上床,动作很轻但王源还是醒了,眼皮睁不开但伸了胳膊挂上他的脖颈将人拉近,“早上去喝点粥,不然胃会疼。”
王俊凯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心里很堵,“为什么不上床睡?”
“吐得跟个鬼一样。”
“那你是不是往身上披一件衣服再睡?我的大衣就在那,你为什么不披在身上,你以为这里热到你可以光着睡觉了吗?”
“……大哥我穿着大衣,毛衣,还有很多,谁光着….”
“大冬天不盖被子睡觉不是跟光着一样?你是不是没有一点这反面的意识,我看你旅游的时候也是这样,没有常识你以后就不要去了。”
王源微微睁开眼看进王俊凯的眼眸半天没反驳。
这一眼熄了王俊凯的火,桃花眼里的眼色深了一个度,但眉头还是拧着,“怎么了。”
王源伸手轻碰王俊凯拧起的眉头还是没说话。
就是想看看你看着我跟我说话的样子,感觉很久没有了。
七点的天依旧很暗,房间里的灯光静静地笼着两个人。
“没事。”王源重新闭上眼,逼退情绪,在睡意席卷之前开口,“王俊凯,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睡。”
王源太懂怎么缓解王俊凯的愧疚,这个娇撒的刚刚好,王俊凯低下头唇瓣挨上王源的脸蛋,“知道了,睡吧。”
王源闭着眼,这一梦里繁花冰雪。
王俊凯还是很少回家。
剩半个月过年的时间王源几乎见不到王俊凯,微信总说加班,太晚就睡在办公室。
王源把王俊凯所有的衬衣都拿出来扔进滚筒洗衣机,然后晾满了整个天台,结果丢了一半。
于是王源把剩下的都扔了。
套上帽衫拿过零钱想去最喜欢吃的那家面馆吃碗面,王俊凯今天又要加班,出门前王源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与快要到来的春天格格不入的黑色外套让他看起来还像17岁一样。
还像17岁遇见王俊凯时,那个模样一样。
王源从小好奇心就重,什么事他都想尝试,抽烟喝酒打架都是小事,即便他学习好,他也是学校里的问题少年,矛盾得让所有老师都头疼。
遇见王俊凯那天是他第一次去酒吧,17岁,朋友还给他化了妆,然后看着他说他漂亮。
“鬼,老子是帅。”
结果这句话没过多久就被自己咽了下去,他出酒吧站在门口透气没想到被一个黑人尾随,那人拉着他硬是要给他钱送他回家,王源用力也挣脱不了,好看的眉头蹙着抬眸想脱身的办法,然后那双充斥着夜色和点点醉意的杏眸就带着他精致的五官落进了王俊凯的眼睛。
那年王俊凯21岁,才毕业,工作接了好几个offer,但还没决定是哪一个,面试完回学校的路上给母亲打电话商量,但没几步就被被前方不大不小的争执侵扰,他抬眸望去,三米开外的地方王源就被一个美国黑人拉着,身后是夜店绕眼的霓虹。
那天晚上王源化的眼妆散着淡淡哑光,衬得那双眼睛漂亮清晰,眉毛隐隐藏在刘海后方,整张脸看起来透着清纯的性感,这性感让王俊凯将本来想帮一下王源的念头瞬间放入了缓冲区。
而就在他发愣的时间里,王源一边说着你来接我了一边拖着那个黑人靠近了他,伸出一只胳膊绕住他的脖子,&然后那低却不沉的声音就紧紧贴着他的下颚再向上滑进他的耳廓。
“帮帮我。”
似乎发出声音的唇瓣离他的皮肤只有一厘米.
王俊凯僵直着背任由人挂着,他垂眸看着那两排近在咫尺的睫毛,从白皙近透明的眼皮处向前生长,清晰分明。
五秒以后,王俊凯抬眸看向了那个黑人。
他虽然没有那黑人壮,但比那黑人高了半个头,而王源和那黑人差不多高,所以二对一应该不成问题,他眯起了眼,但脖颈又被长臂一收,王源说话的嘴唇几乎没动,“不要硬来,万一他有同伴。”
话落王俊凯就看着王源回头看着那黑人,一只胳膊还挂在他脖子上,一只胳膊被那黑人攥在手里,一开口就是标准的美式英语。
“他是我的男朋友,你可以滚了。”
后来怎么样都不重要了,但这句话一语成谶。
从感谢餐到补习老师再到男朋友只用了一年的时间,而这一年王源带着王俊凯从这个城市的最高点走到最深渊,从路边的槐花看到震门的雄狮。
那个时候世上的新奇吸引着王源,而这样的王源致命吸引着王俊凯。
王俊凯总说王源在一步一步地推移着他的规则,他以为的是非好坏,还有他设想的未来。
王俊凯第一次踏进夜店舞池的时候王源伸手撤掉了他的领带,撤掉了他眼里关于这个男人的束缚,然后修长的指尖又解开了两颗王俊凯领口的扣子,接着捏了一捏他的下巴,眸子里是恰到好处的轻佻,“这样才对得起你这张脸。”
话落那双杏眸里的男人就微微眯起了眼。
17岁调戏21岁的结果就是被吃干抹净,但王源没想到王俊凯要对他负责,举着那枚他那个年龄根本承受不了的戒指望着他,那眸色深得王源一步就陷了进去。
王源19岁的时候王俊凯带着王源飞美国领了证。
那个时候这货时间倒是多得很,工作那么忙都没忘记结婚。
嘴角下瞥的弧度很轻,王源坐在角落等面,和现在的年轻人不怎么一样,不看手机不玩平板,只是呆呆看着窗外。
面馆今天的人并不多,较好的面容让很多人都侧目,王源习以为常,这家面馆里有他最爱吃的面,以前王俊凯总是给他买,买到他后来犯了腻。
面上来王源咬了一口进嘴又吐了。
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是腻,腻到眼眶通红。
回家的半途换了方向去电影院,买了最近新上映的《长城》,阵容故事应该都是王俊凯喜欢的,拿着票转过走廊,清秀精致的眉眼一低。
看来这电影王俊凯确实喜欢。
十米以外的洗手间门口,那个快十天不回家的人斜斜靠在墙上,手里提着女士的黑色双肩背包。
风似乎永远会离开稻草人前的碑,不管他多孤独。
王源往后退了一步。
老刘说结婚太早真不好,探险的群里多少人都在组队,只有他不敢,每次都一个人出发,没人陪他。
女生看起来很小,比他还小,站在王俊凯身边还不到王俊凯的肩膀。
王源站在原地看着王俊凯带着那个女生进了放映厅,《长城》片长104分钟,一个半小时,王源买了可乐和爆米花坐在门口发了一个半小时的呆,然后他的双眸就在向他而行的人群里对上了那双桃花眼。
视线里的人还如初遇一般惊艳,剪裁精致的衬衣勾勒着挺拔的身材,这些年他是看过不少风景,可唯独这男人的脸让他百看不厌。
女生应该还是去了洗手间,王俊凯站在原地手里还是提着那个包,只是双眸直直望着他。
望着他有什么用。
生活怎么这么容易落入俗套呢?
王源起身把分文未动的可乐和爆米花扔进垃圾桶,然后转身走进还能哈出寒气的温度里。
冷得瑟瑟发抖。
王源刚把背包从床底下拉出来,王俊凯就回了家。
几步走过去把房间门一把摔上落锁,然后走回来蹲下打开背包取出相机充电,电流输入相机的第一秒王俊凯就拿钥匙打开了门,走进来一手拔掉相机的充电头,一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她是徐亮的女儿,今年才17。”
“我那年好像也17。”王源转头看向王俊凯的眼睛里装满了讽刺,“你不就好这口。”
情绪逼出了王源身体里的刺,扎得王俊凯生疼,“我好哪口?!王源?”
王源也不搭话,只是挣开王俊凯的手,重新把充电器插好,拉开柜子门把几件衣服丢进包里,一眼没看王俊凯,嘴里迅速过着话,“我明天走,你可以回来住了,不用躲着我,但今天晚上还得委屈你回去加班。”
话落房间里突然没了声音。
王俊凯像他刚回来的那个早晨,没有接他的话。
王源就在这沉默里收拾好了背包,拉好背包的一瞬间又抄起背包狠狠砸在王俊凯身上,王俊凯被砸的向后退了一步,还没站稳又被王源用手肘一把抵在墙上,两个人的鼻尖相碰气息互撞,王源眼里流淌过真真切切的难受,“你现在是连话也没有了是吗?”
脖颈被王源的手肘扣住,王俊凯还是低眸看着王源没说话,视线仿佛历经川流,带着让人看不透的雾。
“好。”王源脸色惨白得收了力,提起地上的背包,“我走。”
这就是七年之痒么。
王源打开房间门眼神冰冷,只是他还没迈脚,沉沉的声线就从身后绕进王源的耳朵。
“你的相机没带。”
单薄的身体瞬间转身,却没在充电处看到相机,抬眸,王俊凯举着他的相机和充电器看着他,视线专注,“这不是你的命根子吗,怎么能忘?”
不是被你气糊涂了我能忘吗?
“给我。”
王源面无表情地看着王俊凯。
王俊凯低眸把玩那个相机,长长的睫毛遮尽眼底的情绪,“一共21天14个小时。”
“……”王源拧眉,“什么?”
再抬眸的眼睛里是无法遮挡的红意,王源一愣,王俊凯看着他开口,“你一共等了我21天14个小时。”
“不行了吗?”
“那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王源儿,你算得清吗?”
王源彻底僵在原地。
王俊凯是烦了。
烦了一年有一半时间看不到王源的日子,烦了每天都怕这人死在外面他还不知道的惶恐。
七年。每当他想王源到蚀骨的时候想到王源此刻眼里不会有他,他身边的花草风雨星光海岸都能轻而易举地拥有那个人,而他就只能眼巴巴地等着明信片等着人回来,他就发了疯地想惩罚王源,想让王源也尝尝这种滋味。
不好受,他知道的。
所以每一年都在心软,所以终于下定决心惩罚王源的这一年反而更像在惩罚自己。
王源向来懂事,所以他预料到王源不会跟他闹,现实也一样,但王源不闹他反而工作没状态,喝酒容易醉,每天在王源很懂事和不跟他闹就是不在乎他之间纠结到死,想抱王源的念头只要王源在他方圆一里他就忍不了三秒。
所以他只有不回家。
“你就只会为了你的相机转身看看我。”王俊凯滚动着喉结咽下苦涩,把王源的相机好好放在一边。
我却舍不得砸碎你的相机。
王源瞬间红了眼眶,手指一松背包落地,前几分钟他还用他一直以来的梦砸了一直允许他做梦的王俊凯。
“你别走了。”
一直以来走的都是你。
王俊凯走到王源身边低下头吻了一下王源的额头。
“该走的是我。”
关门的声音很轻,落在地上无半点声响,就像王俊凯对他一直以来一样,温柔的霸道的少女的幼稚的,王俊凯眼里的万种柔情有千万种都是给他王源的,王俊凯会随他喜,随他怒,只要他想玩,多累的王俊凯一定比他晚睡。
王源微微偏头,眼泪顺着鼻梁滑下来。
坎坷是生命的一个又一个本能,他默契而惊喜,赋予我们行驶轨迹的意义,落叶成堆不会全是悲,他只叫我们珍惜,看清,读懂,这些曲折是永恒带给我们的艳遇。
王俊凯快一个月的低气压终于在这几天达到了峰值。
上到杨殷下到业务部职员每个人每天大气不敢出,连方澄给王俊凯通知晚上的应酬都得一连三喘气再敲办公室的门,半个办公楼只要王俊凯一黑脸就直哆嗦,徐亮知道了就找王俊凯谈话,王俊凯的弯弯绕得心应手,所以谈了等于没谈。
周三晚上是王俊凯做东请投资方吃饭,去酒店的路上王俊凯坐在后座望着窗外一路面无表情,杨殷和司机呼吸缓慢,气氛持续压抑到离酒店还有一公里,王俊凯的手机忽然震动。
那一秒方澄就感觉到王俊凯不一样了。
即使脸上仍旧没有表情,但那双平静的眸子里却染了颜色,似乎不再是这一个月的凉薄,而像什么东西活过来一样。
王俊凯看着屏幕上的圆小源三个字发了五秒的愣才接通放在耳边,那边也是沉默了一分钟才开口,清亮的声线很闷。
“王俊凯,外卖我吃吐了,我要吃小龙虾。”
“配送范围内的小龙虾都不好吃。”
闷沉沉明亮亮的声音带着告饶道歉耍赖撒娇钻进王俊凯的耳膜,那瞬间王俊凯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辈子是输了。
以后即使王源让他等一辈子,估计他也是发疯生气崩溃然后还得继续等下去。
“你回来,王俊凯。”
“我不走了。”
那人却也没想再让他等下去。
王俊凯深吸一口气逼退心底的潮意,“吃什么味的。”
“麻辣。”
“那,那椒盐吧。”
王源啪得断了电话。
哄他还带着脾气。
王俊凯眯了眯眼就叫了停车,然后把两个人赶下车又告诉杨殷他不去了,接着就开着车跑了,连车屁股都生着风。
杨殷站在原地凌乱,几个投资方的老总坐在那儿就他一个经理撑场?
他们王总大概疯了。
王俊凯没想到王源会在地下车库等他。
穿着件单薄的外套,哆哆嗦嗦地站在他的车位旁边鼻尖通红。
他坐在车里整个人动也动不了。
他忽然意识到,他在等着王源的时候,也有着自己的生活,是充实而忙碌的,而这二十一天,王源是一个人呆在房子里等着他,为了顾及他的工作不吵不闹。
心被捏紧,连带着下车关车门的手都用了力气。
王俊凯看着王源被冻红的鼻尖以及望着他的眼睛十秒后就拉开车门将小龙虾重新放进车里,关门,然后在那人疑惑的表情里几步走近再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抬起下巴对准樱唇就咬了上去。
王源一惊连忙去推王俊凯,但腰被王俊凯的手臂收得太紧以至于他的手臂根本没有空间施力,所以他就只能任王俊凯的唇舌探索,从舌尖到齿龈,一寸一寸攻略他的意识。
“王俊凯,回去行不行……”明显感觉到王俊凯的手不安分的王源趁王俊凯转战他的颈窝时急着叫停,“这个地方有摄像头…..”
“车上。”
“什么?!”
王俊凯抱起王源往后座走了两步然后一只手拉开门,王源背靠王俊凯的胸膛双手抵着车架偏头做最后的挣扎,“几步路就回家了王俊凯,你……”
王俊凯鼻尖蹭着王源的头发,低声诱导,“忍不住了。”
“…….”王源低头看着车后座闻着车里的小龙虾味心很累,他究竟是干嘛要下来,“你带,带东西了吗。”
王源明显感觉王俊凯僵硬了一下,立马乘胜追击,“车里有没有东西能铺在后座的,不然你还得洗车。”
王俊凯慢慢站直,眼底清明了些许,“回家吧。”
“真棒。”
生动的神情落入眼眸里又冲走了王俊凯的理智,抓住人塞进车里就压了上去,王俊凯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不停摸他不停吻他,从私密到更私密,宛若他欠了他一辈子,所以要吻到他天荒地老。
小龙虾王俊凯还是给他带了麻辣的,但王源能吃是在三个小时以后,结果王俊凯说他此刻不能吃辣就把小龙虾冷藏起来又给他煮了粥。
快被榨干的王源躺在床上无力反驳。
心情好的王俊凯能逗他逗上天,睡觉前王源企图让像抱枕头一样抱着他的王俊凯换一个正常点的睡姿但被实力拒绝,心有愧所以格外迁就,王源翘着嘴角关了灯,然后本能一般捏住王俊凯的手指然后闭上眼。
“我们聊聊吧。”
王俊凯的下巴抵着王源的头顶,声音从上向下滑过王源瞬间睁开的眼睛。
他们很少会去谈论他们的矛盾,过了就过,不再深究,但今天王俊凯明显是想谈清楚,王源低了低眸,“我以后不会出去了。”
王俊凯一怔。
等待的滋味不好受,王源尝过了。他的生命里是他好奇的世界和王俊凯,但他发现,放弃世界要更容易。
灯又被拉开,王俊凯起身去直视王源的脸,“一百万相机拍出来的风景很美你不要了?”
“你还有700多个地方要去,不去了?”
“就因为我?”
“恩,恩?不,不是,我是……我是想休息。”
为了他还不想他愧疚。
沉甸甸的心装满水。
“哪都不去了….唔…”
无论这承诺能坚持多久真心多少,回应他的都是细细描绘他唇形的吻。
被选择就是件幸事。
只是这吻还没持续两分钟,王俊凯就被王源捏住了嘴,紧接着王源就一个翻身坐到王俊凯身上,低下头逼近那张脸,眼里审视很重,算账的表情很明显,“说是加班陪小姑娘看电影?”
王俊凯的手指无意识地来回滑着王源的两条腿,“那天徐亮刚好有一个会要开,本来那个会我也要去,结果他刚好答应他的女儿要陪她看长城,说里面那个小皇帝她特别喜欢,然后徐亮抽不开身又拿她没办法,就让我去。”
“那么多人,为什么就让你去?”
“恩…..”王俊凯咽了咽口水。
王源眯起眼,“说实话。”
“那小丫头说只有我去才行。”
王源一把拍掉王俊凯放在他腿上的手,然后就想翻身从王俊凯身上下来,那天的画面太冲击,而事实并不纯粹,所以王源心里别扭,但他没下成,王俊凯压住他的腿就是不让他走,嘴里的安抚也很急,“就是一小孩看见帅哥想让帅哥陪。”
“你要不要脸。”王源挣扎着想下去,不想继续坐在王俊凯身上,王俊凯这二十多天的惩罚虽然有理,但是他也委屈,所以一碰就想缩,缩回自己的壳里,缩回看起来温暖的地方。
结果王俊凯下一秒抱着他翻了身,天旋地转让王源惊呼,心脏稳稳落地那一瞬,冲进他视线的是王俊凯满眼的愧疚和心疼。
“对不起。”王俊凯抵着他的额头,“对不起。”
迅速红的眼眶浸润了心里的堵,王源抬手捏住王俊凯的脸,挑眉,“那小女孩漂亮吗?”
“王源。”
“问你话呢。”
“我王俊凯就一双眼,一张嘴,一双手,一根老二,我看的,吻的,摸的,干的,都是你王源,这辈子不会有别人,你听清楚了吗?”
只会在花间飞舞的蝴蝶突然飞进了心里,带着雨露阳光奏着令人怦然的乐曲,心狠狠悸动着,王源微微抬起头咬住王俊凯的嘴。
这一辈子的承诺,他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晚上第二次被王俊凯拉开了灯的王源刚想怒视王俊凯,就看到王俊凯微笑地打开衣柜向他展示空空如也的衬衣收纳柜。
气焰迅速虚了。
“解释一下,我的衬衣去哪了。”
今天晚上第二次洗完澡出来王俊凯才考虑到明天早上开会要穿的衣服,这些天他就两套衬衣换着穿,而今天晚上一套放在办公室,一套他拉开衣柜前洗了,所以他现在很需要王源的一个完美解释。
王源往里慢慢挪着身体,“那天我放他们,在天台上放了个风。”
“然后?”
“就丢了。”
“全部?”
“昂,有人真的很烦,偷衬衣。”
王俊凯表示怀疑,“不是你扔掉了?”
“绝对不是!”
王俊凯揉了把脸,“你好端端地为什么要给他们放风?”
他明天早上穿什么?
“…..因为他们想出去玩….”
几步上床把人压住,王源推着王俊凯的手皱着眉,“我刚洗完澡….”
一个晚上的索取让王源彻底虚了,第二天早晨把头闷在被子里听精神焕发的王俊凯恢复婆婆模式,“你中午就吃昨天的小龙虾,记得热一下。”
“不要试图跑去楼下小卖部买冰镇的饮料,你昨天晚上站在地下车库已经着了凉。”
王源闭着眼在心里给了王俊凯一拳,这人到底是有什么能力对他脑内的计划了如指掌,“常温的呢?”
“家里的保温箱里有奶茶。”
“不配啊……”
奶茶和小龙虾……
“那我去扔了。”
“配配配!”王源连忙一下翻开被子坐起来应声阻止王俊凯,就看见内搭毛衣外搭西装的王俊凯坐在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那眼神也像粘了十五层棉花糖。
又一下倒进被窝里,用被子盖住头,闷得自己脸颊和耳朵通红。
不一会那人又出现在了他床侧,硬是要他给他一个么么哒才肯出门。
哒个鬼啊哒,王源最大限度地往被子里缩。
“源儿我走了,给我加油。”
“加油。”王源闭着眼条件反射。
“不过来亲我一下?”
扯过枕头狠狠丢过去。
几分钟后门被落锁,王源在被窝里翻了个身,从床头王俊凯放的保温杯里隐隐散出的奶味顺着有弯弯弧度的唇角一直滑进了梦里,然后缓缓升起了仙境一般的白雾。
一直关于王俊凯结婚的八卦终于传进了王俊凯耳朵里,大概是从那个林小姐嘴里漏的风,王俊凯拧着眉盯着电脑屏幕,脑袋里是出门之前王源露在被窝外的白皙脚踝和几根懒懒竖起的呆毛。
“去年更新的资料上你还填着单身。”徐亮揶揄王俊凯,“你这骑驴找马呢吗?哪找的这么好的姑娘?”
王俊凯脑袋里晃过两个人的初遇,还真是上天送的艳遇。
还要瞒下去吗,快七年了。时光隧道向来很窄,不知道哪一个转角就得一个人先走,王俊凯微微抬眸,“我填着单身的原因是……我的爱人他不是个姑娘。”
还是做了选择。
在还有七个月他们就结婚七年的时候,在还有九个月他就已是而立的时候。
然而预想之中的尴尬并没有发生,徐亮只是愣了几秒就迅速发消息进了工作群里,群里瞬间炸了锅要王俊凯请客,王俊凯看着消息脸部僵硬,“你们……不……奇怪么……”
“卧槽王经理您是九零后么?!”
“啊啊天呐我要看您的那位啊!!我按耐不住!”
“中午能让他来给您送饭吗,我们想一睹尊容。”
“晚上一起吃饭也行啊!!!”
“我也这样想!”
“我也…..”
王俊凯扶额,“他应该还没醒,等等我问他。”
“啊我的少女心!”
“上面那位是个男的吧……”
结果意料之外,王俊凯去天台抽了根烟冷静了一会,然后清清嗓子拨通王源的电话,“醒了么?”
那边仍旧迷糊着抱怨,“大哥你才走多久……”
“王源儿……”王俊凯低头看着皮鞋尖,“我之前机智地拒绝了一个女人。”
太多这种经验的王源依旧黏着睡意表示拒绝听,“你不上班吗?”
“你要问我怎么拒绝的!”
现在王俊凯是开启少女模式了么…..
王源微微睁开眼,整张脸都是无奈,“怎么拒绝的”
“我跟她说,恩……我结婚了。”
白皙小巧的脸上从睫毛处浮起笑意,“厉害了。”
“快问我然后呢?”
“……王俊凯……”
“你快问!”
“….然后呢?”
“然后后来公司的人都在传我结婚了,并且还谎称自己单身,我今天才知道。”
杏眸瞬间睁开,“什么?那怎么办?你是猪吗?”
王俊凯喉结滚动了一下,“所以我就坦白了。”
王源眉头一跳,“……坦白什么?”
“家有男孩,动如止水,静若脱兔。”
落地有声的词勾勒着浪漫的气味。
“是动如脱兔静若止水谢谢。”王源顿了一下补了句,“是男人。”
王俊凯失笑,“所以没问题是吗?”
没跟你商量就做了决定,没问问你就一时冲动。
早晨的风落在云层里显得很柔软,王源的声音也很柔软,“恩,没问题。”
不仅没问题,而且是王源终究等到了。
王源身边一直是天上的星路边的碑,是水里的云土里的草,他们向来只听不说,而束缚他们的从来都是王俊凯身边形形色色的人,那些人决定着他能到达的高度和距离,也控制着他的思想和行为,王源看在眼里不点破,容在心里不外说。
“但你没问题吗,对你的工作…..”
“他们晚上要我请客……好像……很兴奋…..”王俊凯还是没反应过来,“现在大家都这么......”
“……”王源抬手捂住眼,“…那到家里来吧,我来做。”
“不要,外面吃,那么累干嘛。”
“没事啊,反正我也没事。”
阳光靠近正午,耀眼了王俊凯眸色里的深意,“你很高兴。”
王源虽然饭做的不赖,但是向来不喜欢做饭。
这是个肯定句,王源也不否认,“是的王俊凯,我很高兴。”
高兴你终于将我分享给了你的生活,高兴这一份巨大安全感的降临,高兴你终是成熟,不再畏惧那些凉薄目光。
就像王俊凯等着王源一样,王源也一样在这里等着王俊凯。
“那我下午回家帮你。”
亘古的钟声一下又一下,叫醒沉眠人提点赶路者,安然地坐落,温柔地流转。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王俊凯王源被簇拥着坐在中间,只要一互动,几个女人就尖叫。王源揉着耳朵,呵呵呵笑着,看得王俊凯一个晚上都是满脸猫纹。
徐亮看着自己那个高冷的副总此刻的模样也是摸了好几把汗。
下午王俊凯说是来帮忙,实际是把外面的菜买回了家,他又把人困在卧室折腾,结果没控制住留了吻痕,王源一晚上在家都穿着高领毛衣,热的满脸通红。
收拾东西的时候方澄靠近王源,“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是。”
“是吗?”王源笑了笑,把盘子收好,“王俊凯是不是很难伺候?辛苦你了。”
“是挺难的。”方澄苦笑,“王总现在已经不带我应酬了。”
“就因为那次我的不当处理,导致你一整夜几乎没睡。”
王源一怔。
“说这个不是为了别的,就想表达一下王总真的对你特别好,我们所有人的情绪跟着王总走,但王总跟着你走,所以你以后要尽量开心点哈哈哈哈。”
“…….好。”
王源转头看着远处低头认真收着垃圾的王俊凯失了神。
年二十九那天王俊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旅行包,视线落在王源看着电脑的侧脸上,“公司给我放了假,你原本的行程,我们一起去吧。”
敲击键盘的指尖一顿,王源转头看着王俊凯,“什么意思?”
“北欧到西欧到东欧,六个月是吗?”王俊凯看了王源原来的计划,“我陪你去。”
“你哪来的时间?”
“我争取到的。”
头僵硬地转过来继续面对屏幕,“我不去了,我要写论文,你好好上班。”
“感动就过来吻我出什么幺蛾子。”
放下鼠标扑过去,胳膊抱紧王俊凯的脖子,久久没松开。
“别哭啊。”手一下一下拍着怀里人的背。
“烦死了。”下巴垫在那人肩上呼吸也不畅通。
你所喜欢的事有你爱的人陪你完成,这大概是世间最最难得的幸运。
“王俊凯,谢谢你。”
王俊凯咬了一下王源的肩,有什么好谢的,你不也在你自己和我之间选择了我吗,为了我放弃自己规划和想法,是最大的牺牲了。
伸手拥紧怀里的人,天高地远一起去走一遭,世态炎凉共同去闯一次。
阳关照满挪威土地的时候王俊凯正蹲下来给王源把鞋带系紧,今天要爬的这座山不高,但是陡,两个人计划在山顶看日落。
从日出到日落,从年轻到迟暮,好像过了一辈子。
昏黄的光耀过王源的瞳孔,冰冷空气里的热源都冒着白气,王源偏头靠在王俊凯肩膀上,王俊凯也偏头,低声问他,“在想什么?”
“我在想。”
远处卑尔根的雪似乎永远都不会融化。
“回去以后,写写论文,做做学术,或者开个店什么的,待在你身边。”
突然就不想继续一个人去看这个世界了,在王俊凯陪着他出来以后。
平静的日子有王俊凯好像更值得向往。
温热的吻在寒气里甜的像颗糖。
从今往后你的每个艳遇,都有我陪着你。
可爱死了?????
错过了你的去年,还好今年我在
摩洛哥街头大作战-从马拉喀什到菲思,摩洛哥的老城区的巷道狭窄而喧闹。去了那么多地方,摩洛哥人对镜头尤为敏感,常常刚举起相机,他们就找一个角落躲了起来;没法举起相机拍怎么办?难道就不拍了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那么怎么办呢?最好的办法就是盲拍;依靠着感觉与预判,穿行在狭窄拥挤的街头,去捕捉那些不经意的瞬间,反倒更加真实
*切入点有点尖锐,但往后看吧&
我们院的神经内科一向不好约诊。那是个大雾天,黑色的口罩和过亮的顶灯把他的皮肤衬得惨白,我从一堆卷宗中仰起头,才惊讶地发现他年纪很小。那么,大约有些来头吧。
“请坐。一个人吗?”
他站在原地没有要坐的意思,指头玩着自己的尾戒,“外面有人等我。”
“不是你自己想来的吗?”
他的双腿略显紧张地往中间夹了一步,没有回答。
“既然你人都到了,那么你这次来应该是和那个要你来的人说好了。坐下打发时间吧,你想喝什么?”
“冰可。”
这个问题倒是很顺利。我走到屏风后,大声招了个护士让她买来。
“你认识我吗?”他忽然问。
我错愕地从屏风边斜过身,靠近他看了一眼。“我记性不好。”
“没事,没必要找借口,你不认识更好。”
“那…登记的不是你的真名?”
“应该。”
“你是公众人物?”
“算是吧。”
我还是继续招呼他坐,这回他坐了。
“你一直没让我摘口罩。”他接过可乐时说。
“喜欢被这么尊重吧。”我自作聪明地笑了一下,“现在看到了,你是帅的。”
他的嘴角立即泛起一种介于愉悦和鄙夷之间的暗笑,看起来有点自嘲。我当即就把自己的直觉问了出来,“你挂错号了吧?”
那个笑容,表情入微得很呐。
“是啊,我又没说我面瘫。”
我不禁觉得有点好笑,不是开心的那种。这几年因为神经衰弱,我很少排诊,像今天,我就是推掉了一个老金主才见的他,我当时还和人家说,因为这个患者情况很急。
于是我问他为什么要来。
“我懒得拒绝他们。刚好我来这儿也可以偷个懒。看你有点不爽的样子,不然其实我们可以聊聊。”
我忽然觉得这个男孩子心思太细腻了,聪明地有点锐,但好像又藏掖着。我转念一想,约都约了,随遇而安吧。
“当然了,我很愿意和你聊啊,只是恐怕不能按预期地帮你。”
“没事,我没预期你帮我。你这环境挺好的,比较隔绝,我主要也就想偷个闲,要是有个不认识我的人听我说说话,就更好。”
“你是不是很忙啊?”
“嗯,忙。而且,除了睡着,我很少能放松精神。”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好像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滑稽,“十二三岁吧。”
我没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我十二三岁时,除了考试,体会不到多大压力。
“你为什么不能放松精神呢。”
“因为有人看着。”
“看来你很受关注。那在你亲人和好朋友面前也不能放松吗。”
“我说不能放松精神,也不是时时都很紧张。在熟悉的人面前倒没什么紧张的,但脑子里是有一根弦在。包括我一个人的时候,没睡着的时候,也会脑子里不停转我刚刚有没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噢,如果是玩游戏啊看点搞笑视频什么的,就一下没那么多想法,但是也没那么多时间嘛。”
“嗯我明白,从十二三岁一直到现在吗,你看起来也有…”
“不是,我有一两个月不这样了。所以他们就把我叫来啊。”
我不太懂这逻辑,稍微皱了下眉,他显然看出来了,但他没有马上接话,而是有点思忖不定地捏了捏自己的唇珠,然后又停了下来。
完全的静止,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到他再开口,可能隔了一分钟。
“算了,我直说吧。我是个艺人,不过你不用当我是什么小天才,就是长相和嗓子好点,刚好又机会和巧合,有人帮忙压一些资源到头上,好的坏的就试试吧,现在搞得头衔很多,我倒是不太消化。我刚才说我总是比较警觉嘛,所以一向还是灵活的,但一两个月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容易忽然就空白,然后表情就僵硬下来,除非是在镜头前我能够恢复,因为这是底线,其他的时候我就莫名地很抗拒去笑或者怎么怎么样。这还蛮影响我的,有的时候我明知道尴尬了,但是我就还是那样。”
他一股脑给了很多信息,以我的精神状态全神贯注地听,到最后头都有点发痛,我张了张口,开始组织语言,“那…我还是觉得,他们给你找错了医生。”
他猛吸了一口可乐,然后松开嘴,我看到吸管瘪成了一条线。
“因为我没告诉他们我不是不能,我只是不想。”
“医生,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下意识是否认,可是我一想这孩子敏感,不能让他觉得我是不喜欢他说的话。
“我有神经衰弱。”
“是嘛,神经衰弱是什么样子的。”他好奇到身体都明显前倾,“我这样下去会不会也得神经衰弱。”
“这有生理病因的,不是但凡疲劳紧张就会得神经衰弱,每个人都有经抗和不经抗的地方。”即便他说的,也不是没可能,但是,在确诊之前都让病人保持安心,是我的原则。
“我理解像你们这个年纪的青少年,逮着个病都喜欢怀疑下自己有没有,你如果是去心理咨询师那儿,可能更加听一个像一个了。”
“你觉得我该去做心理咨询吗。”
我真的能被这男孩子的思维之迅速噎到。“你很聪明,我的脑子里已经在给你开转诊单了。”
“我不想做心理咨询。”
“可是我帮不了你。”
“我说了让你帮我吗,你们医生是不是有一种人格和老师一样,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我要帮助你。”
我有点哭笑不得,我以前有这毛病,带到生活中去,也算引起我神经衰弱的诱因之一,可是自从得了病,我可不再想操那么多心了。我主要还是,想快点解决问题。
“但你是付了钱的,不好意思让你耗在我这儿。”
“公司付的。我这么说吧,医生,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是需要心理咨询,那我会很麻烦,因为我的表现关系着他们的口粮,他们很在意的。他们巴不得我永远健康开朗快乐,做一个太阳般的永动机。”
“所以你宁愿他们对你不顺的地方不了解,以免他们对你的过度关心反而影响你的日常心情。”
“对,所以待会你要给我开点药,说话让他们觉得我是有一个治疗周期就能好起来。这样他们就放松警惕。”
我的脖子像僵住一样,想摇头却纹丝不动,愣了几秒,却往下栽了一下。
他用眼神向我道了谢。
“我忽然觉得,我应该去认识你比较好,如果我们之后还要继续聊天的话。这几年我刻意地远离网络与媒体,对时下的流行完全不了解。”
“不用了吧,你不用认识我。被更多人认识,这是我十二三岁时才想的事情。自从红了之后,需要被更多人认识是我的工作惯性,但我自己的生活里,宁愿少点人认识我。你想啊,比如大热天我出门买个汽水,我是好不容易才有的个人时间,我希望谁都别搭理我,我也不想再和任何人保持虚礼,可是,如果这个时候超市老板认识我,随意问候我几句,我不好好回应也不像话吧。我这说的还是很平淡的例子,超市老板还好不是粉丝,他是很冷静的。”
“你应该没什么私生活吧。”
“嗯。私生活就算少,如果有界限,也能稍微好点。比太多人认识我更可怕的是,原本就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是明星,很多事情就扭曲了。亲戚,本来就有些合得来有些很尴尬,自从我红了,捧得也很难看,酸得也很难看,都不自然,除了极个别还能保持真心,其他的站在你面前你会觉得好陌生,仿佛一大半的亲人关系都蒸发掉了。在学校吧,在学校的时间很多,我没法随时随地保持我做艺人的状态,于是就有人说我假,他不知道我只是想休息,气上来时,我真的会处于一种很极端的心理,就是我要搞砸这一切,老子就是要想怎样就怎样,做给你们看。我在学校长期处于想要把形象护到完美和想要爆发掉把自己丑化的两个极端之间,只有在很少的时候,我是接近我自己的。”
“在喜欢你的人面前吗?”
“应该说是,在我红起来之前,就是朋友并且一直没有改变的人。学校里现在很少有人可以平常心看待我,要么很喜欢我,要么很讨厌我,还有一种人,也不算喜欢也不讨厌,就是想观察我。我只能真正接近那些平常心看待我的人。比起别人讨厌我,我更防备倒是很多人喜欢我这件事。”
“为什么?”
“最开始我是享受的,但慢慢地我就迷失了。太多人喜欢我了,我根本分不清哪些是真心,哪些是盲目。”
“如果你觉得喜欢你的人主要都是因为你的光环,会比没什么人喜欢更挫败吧。因为这会让你难以分辨自己的价值,不能再从别人的喜欢中获得对自我的认可了。”
他弓下背,双手插进头发里,叹气一样地说了句“对。”
“我跟我妈谈过,她说你不要把对自己的评价建立在别人对你的评价上,这我不是不知道,大人们都是这一套道理。但其实很难做到。我自己明白我是一个普通人,被太多人喜欢,我心里是虚的。然后大家对我的评价太形形色色了,因为上网,我又都能看见。有的时候我真的会反思自己,我真的看起来是这个样子吗?噢不对,原来我是那个样子吗?我自己的形象在我心里越来越模糊了。所以我很怕别人让我形容一下自己,我就让经纪人帮我想一个范围,无论谁问我都那么回答。”
我忽然握住我的咖啡杯,来帮助我纤弱的神经稳定下来,而他也慢慢地收了尾,我知道他还没有说完。他抬起头,我们对望了一下,他的眼睛是很漂亮的,但是我却看得心里很荒凉,仿佛我是在战争的废墟里遇到那样一个眼神。
“你是个好孩子,但你…我知道和你说那些‘这是你必须承受的代价’很没意思,你肯定知道,你在尽力为自己负责任了。可是再多的理智和毅力也改变不了心里的感受。你确实需要找人谈心,如果你不愿意找专业人士,我是可以陪你的。不过我想问问,你的生活中,没有你可以倾诉这些的吗?”
“有啊,不过我不跟长辈说,噢你不一样,你跟我没什么关系,所以你不会教育我,比较平静地听,而不是一开始只听到了问题就沉浸在‘我要帮你解决问题’。然后我有一两个特别好的男生朋友,我可以和他们说,他们比较钝,其实不太能体会,但也比没有好。最…怎么说呢,其实还有一个人。”
“我的一个队友,我们是一路走过来的。他曾经是我最好的谈心对象,我说的他懂,也比我成熟一点,意志比我坚定一点。因为长期依赖他的强心剂,后来我都变得有点盲目,有时候无论他说什么,都能让我安心一点。”
“那后来怎么了呢。”
“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只是我的心理状况好像不知不觉变糟糕了,而他还是那样。也就是说,我垮了,他挺住了。那一下子我忽然意识到我们是不一样的。他走上这条路,在前期试过很多次,失败过很多次,他已经经历过越挫越勇,现在成功了,没有人比他更珍惜了。可是我不一样,我是比较偶然的,虽然在红起来之前我也渴望红,但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只是我刚好踏上了这条路,有人挺着我走到看到光明的那一天。我没法说服自己我是非这样不可的。”
“你还是忍不住想其他的可能性。”
“嗯。我其实,有蛮多不适应的地方。有些人觉得我付出我忍耐,是很值得的,但…还好吧,我性格懒散一点,如果成功地不舒服,和舒服地不成功,我可能宁愿选舒服。我和一个朋友讲过这样的话,他说,还不是因为你成功了,你就想要舒服了。我不知道怎么反驳,表面看起来确实是这样。不过其实我在没怎么成功之前也是比较贪图舒服的,所以我那个队友,对他还是队长,他就比较督促我。”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尽力维持下来了,你没有说我成功了得到好处了,我就不好好做了。”
“后来我也在进步,也许有吧,他们都这么说。但我心里知道,我很大程度不是因为自己的野心,而是要对得起自己现在所拥有的,我好像在还债。”
“你如果抱着还债的心态,而且这是其实你没有债,你自己认为自己还债,那…这有尽头吗,你什么时候才能觉得自己名副其实呢。如果你的声名还在不停地进步,你怎么追?”
“我不知道啊。所以我就觉得自己的心态越来越往回缩,不像队长,他看起来是享受的,他仍然在争取和开拓。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们之间有矛盾,但那个事情其实不大,只是我们俩的相处模式幼稚一点,所以我们就在私底下杠着。这中间就有一个断层,我们缺乏交流,直到有一天我清醒过来一看,忽然发现不知不觉中我们俩的心态隔了好远,我一下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仍然会关心我,而我就只能装作我很好,让他放心。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懦弱,我自己下决心我要默默地独自调整好,就可以站到他身边,他什么都不用知道。”
“你努力了,但是你没有做到。”
“而且好像越来越差了,我现在看他,觉得他离我好远,这才是最让我觉得…”
“孤独吗?”我问。
他的身子向后倒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但我知道此时我是不必辨别他的眼神的,这是他今天和我说这么多话里,最难过的时候。
我正想起身,坐到他身旁去,或许拍拍他的肩。这时候一个男人闯进来,说是不是差不多了,时间比想象得久,他们还有事。
他就赶紧从沙发上起来,戴上口罩,退到门边,背对着墙壁,可能还在稳定情绪。
男人催促我写方子,或者是告诉他回去要注意什么,我都照做了,然后说他下次还要来。
“为什么?他很忙的。”
这句话让我忽然大为光火,把钢笔往桌上一拍,“我要带他做练习,你们不想治好了吗?”
男人意识到刚才的话不妥,赶紧赔罪并说会尽快预约,就拉着他道谢然后准备出门。
“再见。”他回过头,眼睛笑了一下。
我失眠了大约一个星期,对于一个康复中的神经衰弱患者来说,这简直是六月飞雪。
一开始的几天,我不愿意承认我是受了那个孩子的影响,他本来与我毫无干系。但是直到第三天我都还在深夜里回想他对自己的坦诚时,我忽然也对自己坦诚了。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一个人在青春期时对自己的思考,尽管这种思考多少有点为难自己。
我都快忘记这种感觉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和自己对谈。我的朋友也很少和我倾诉心事,常常是,一杯酒喝下去后,就告诉我,我把你约出来,想讲的都是些废话,没什么了,算了。三十岁之后我的事业走上高峰,我每隔几天整理一下邮箱时都要先删除无数个完全不想看的邮件,我多么希望那里面躺着一份措辞简单的、真真挚挚地谈谈自己或生活的信。从来没有过。
又过了几天,我接到了助理医师的电话,说那个男孩又预约了,是在深夜,如果影响我身体的话他可以直接转到那天值夜的陈医生,但我赶紧说,我接。
挂掉电话我确认了一下日期,离见面还有三天,我得抓紧时间准备一下。于是我大使淫威把我的多年损友强行约了出来,她在五年前转行做了心理咨询师。
日程满满的她在焦躁地听我说了开头后,大惊失色道:我天!你说的是王源吧!
我少女式无辜地眨眨眼,“也许吧。”
她一撸袖子,显然又要开始批判我的信息落后,我赶紧拦住她,让她说重点。
尽管那孩子希望我不要认识他,我还是在损友的领入后,回家慢慢地补看他有关的视频。视频里的他,比我看到的他,还要小。他仿佛走在孩子气和少年气之间,在我的面前,他展露了一个成熟与忧郁的极端。
看完几个必要的视频后,已经是夜里一点了,因为连日失眠的缘故,我一点困意都没有。于是我拿出笔记本,开始回忆白天里我那咨询师朋友说到的要点。
我记得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少年成名,不得意忘形,反而担心自己愧对所得,这太难得了,你要好好帮他调整,如果你觉得力不从心并且他也愿意,你就带他来找我。
一听到她要“抢人”,我不假思索就回扔一句“想都别想”,说完我们俩忽然会心一笑,那一刻我释怀了我为这个孩子失掉的睡眠。
大致理好思路后,我抬头一看,夏天里贪心的白天开始隐隐冒出天际,我对自己的身体感到抱歉,赶紧爬上床阖了眼睛。
但我的脑子里,却反反复复地回放着我在青春期到成年以前,这段她所称为的“自我认同克服角色混乱”的人格发展阶段里,曾经是通过哪些事情在确认着自己的本质和自己的价值。好像是有过努力的学习,看看自己能不能成功,来试探自己是否足够聪明,好像还喜欢过一个完全不敢靠近的男孩子,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克服自卑,一直隐瞒到青春的终结,隐瞒到再没有开口的必要。
我在青春期里的求索就是这么平常,可能谁都差不离是这样的故事。
他却不一样。他的成就感可能需要千万人的支持来确认,因为他已经站在了被凝视的窗口。他在最容易怀疑自己的时候还面临着无数不负责任的质疑。他承受了绝大多数同龄人所没有承受的,但要解决的困境却是所有青少年共同要面对的,想到这里,我忽然感到,人的心理弹性,真的是一件特别值得琢磨的事情。
于是我也可以试着相信了,并不是当别人走着小斜坡而他却攀岩在高山悬崖,他就一定会比别人更危险。
第二次见面,我是到大门口去接他的。不知道是一天工作太累,还是刚卸完妆的缘故,他那原本令人艳羡的白嫩皮肤显出纸色,还隐约泛着点过敏的小红疹。他依旧带着黑色的口罩,只不过换了一个款式。我带他走内部通道,告诉他下次如果白天来就可以避开旁人,走到我诊室时,我找人买来的他喜欢吃的东西已经放了小半个茶几了。
“太多了吧。”他腼腆地站在沙发后,一点没有靠近食物的意思。
“你不用吃完啊,也不知道你现在想吃什么,就都买了,你随便就行。”
他很软乎地“噢”了一声,又说谢谢,坐下去正要拣几根,又停住了手。“我还是不吃了吧,这么晚了。”
“你很瘦啊。”
“我是怕明天脸肿,或者长痘痘,早上有行程。”
“这样啊,那我下次注意买更健康的。”他正要推辞,我赶紧伸手表示阻拦,“不用客气,你们交的费不亏待我。”
“说到这里的话,其实让您做了非本职的工作。可能还是我太不懂事了吧,没有管住自己的嘴。总之希望您千万保密。”
“千万不要说自己管不住嘴,也不要觉得自己不懂事,求助是强者的表现,知道吗?”
他点了点头。
“至于保密的话,我甚至可以和你签协议,只要你安心。不过有一个人希望你能愿意让她知道,她是我的好朋友,心理咨询师,你不愿意做咨询,但是我可能需要导师呀,心理咨询师的立身道德就是保密,这你可以放心。”
他应该很少“逼”别人答应他什么,看到我说得严肃认真,反倒露出些歉意。
我继续说,“还有一点要向你交代,我现在知道你是谁了。不好意思,我没忍住好奇心。”
他的脸上是真切地流露出一种失望的。他低下头,想了一小会,才小声地说,“算了,难免的。”
我害怕这会影响他对我的信任,想要赶快找点说辞平淡了这件事,他却冷不丁地问我,“那你觉得,你看到我了吗?”
我忽然被问住,愣在原地。我倒不是被他点醒了,而是在思考另一件事。
“你是不是希望自己做一个完全清澈的人。”
他皱了皱眉头,可能在思考我说“清澈”这个措辞,在表达什么,而后他又有些难过地扭过头,淡淡说道,“我不知道。”
“你现在的想法是可贵的,在你这个年纪,你们都希望把世界看得清楚点,人也都坦诚点,不要玩花样,自己也能,最好是十分之十地展现自己。一个灰色的世界多让人失望啊。可是你又做不到。但我希望你不要被自责蒙蔽了,以为自己在表演,没有,我看到的仍然是真实的你,只是可能偶尔有点勉强,有点妥协,这也是你的个性为你选择的方式。你是灵活的,这不叫假。”
他转过头,“是吗,这是我吗。”
“不,我不是在帮你照镜子,你不要立即接受我的评价,我只是在帮你擦掉镜子上的雾,现在你再看自己,你看到的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我一边说话,一边走近,准备把茶几上的零食收起来,免得白诱惑他。我看到他窝着身子,在静静地打量着自己的掌纹,眼睛有点湿润。
收拾好后我径自坐回去,打算保持沉默,直到他想够了,先开口。
“你知道吗,我这个星期又和他闹矛盾了。”他忽然这么说。
“队长吗?”
“怎么了?”
“我觉得…他可能快要看破我了。那天我们在化妆间候场,也好不容易没有摄像机跟着要拍花絮,我们就横七竖八坐着,打发时间。他俩都在玩手机,我拿个小镜子在那儿照镜子,我还说了几句夸自己的话,他俩也就像平时一样不管我,或者不屑地笑一笑。隔了一会,他忽然站起来把我镜子抢过去摔了,然后指着我说,王源儿你现在是怎么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长得够好看。他说这句话我本来是想笑的。他又说,你为什么老是要不停地确认这件事,自信点好吗?”
他瘪了瘪嘴,看向我。
“然后呢。”我问。
“我觉得他把我搞得很尴尬,就也生气地一脚把镜子踩得稀碎,走出去了。后来就像以前一样呆着,只是下场之后我们也不太讲话,隔天他找了个段子来给我看,我就勉强跟着笑了下。一般这样我们就算和好了。”
“但你觉得他发现了。你还是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是无论如何都不想他知道你现在的心事吗?”
“我如果可以直接告诉他,就不来找你了。”
我仿佛被无意中扔了一句狠话,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作结论——看来这条路走不通了。
我于是换个话题,“你知道吗,我上个星期收到你们工作人员的短信,说你好一些了,来感谢我,要我继续上次的方法。是吗,你自己觉得呢,好一些了吗。”
“也许吧...毕竟我也不是有什么困难,我就是有点…”他的颌骨左右擦动着,憋不出一个合适的词。
“心结?”
“既然是心结的话,是不是会有触发事件。一两个月前,发生了重要的事情吗?”
他的眼珠朝下滑来滑去,像是在努力回忆,后来停下了,嘴巴却紧紧抿着。
“嗯?”我轻轻地暗示他。
“我…失恋了…”
他的尾音听起来像是个问句,但我还是很吃惊。
“你们不是不能谈恋爱吗?”
“就…偷偷地啊,又不是他们说什么我就肯定听什么。而且谈恋爱不是件很方便的事情吗,一个短信‘我们在一起吧。’&‘好啊。’这就算谈恋爱了啊。”他停顿了一下,“如果这算的话…”
“算不算得看你们俩实际情况吧。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说实话我又觉得也不太像那么回事。我们学校很多女孩子喜欢我啊,但我都没什么感觉。其中也有我们男生特别喜欢讨论的那几个,人确实挺好的,他们聊起来时我都不敢承认那些女孩子偷偷找我了,但其实他们基本能猜到,然后他们就好像很委屈似的来开我的玩笑,说什么‘凭什么都喜欢你,你还一个都看不上,你是不是冷血啊。’其实我真的有反思自己,你知道吧,拒绝别人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有的时候每拒绝一次,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冷漠了。”
“嗯我明白,拒绝别人需要心理比较强大,你虽然也不弱,但你习惯于为别人着想。”
“反正后来我就真的看到一个不太一样的女生。是这样的,我在学校里也参加音乐培训,但我们那个老师知道我有专门的声乐老师,就不太管我。我有的时候好好唱,有的时候觉得很无聊,就随便应付一下,但我们是有考核的,基本上老师都比较给我面子。其实我自己觉得她这么做挺没意思的,有一次我是真的故意唱得差,看她还要不要看在我是明星的份上,结果她给的评价还是比我应得的好很多。然后那一次就有一个女生站出来反对我,我就觉得眼前一亮,我老是被别人追着夸,都要累死了,我好希望有人能批评批评我啊。虽然她也没有批评我吧,但我反正觉得挺难得的。这事过去之后我也没在意了,直到有一天我听说她被人孤立了,好像还闹得很难看的样子,我就去找她了。我也没出面帮她什么,免得引起话题,是让我哥们帮我摆平的,但是我就开始和她聊天了,发现也挺聊得来。”
发现了他的幼稚,我是很开心的,不过我也很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想。尽管很多人喜欢他,但如果都被他理解为有些盲目或者是不够了解他才喜欢他,那他并不会因此感到开心,甚至他都开始觉得愧对这些喜欢了。可是这个女孩让他觉得是突破了他的光环看到他,那这个女孩如果也喜欢他,他是可以接受并消化这份喜欢的,这样的喜欢才会滋养他对自己的评价。
“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为什么分手了呢。”
“什么还不错啊。后来我才发现,她跟我在一起主要就是因为虚荣心,她还跟她的朋友大肆炫耀,还好我及时找她朋友说通了,这事才没被说出来。”
我一下子哑口无言了。现在的小孩真的比我想象得要复杂。而且我一向非常不擅长安慰情伤,或者这也不算情伤吧。我也被人欺骗背叛过,至今都有些介怀,我没资格劝他什么。但我想,可能是从那一刻起,他更加对他的身份感到无奈和失望了。他能走近很多人,很多人也仿佛走近了他,但其实,谁都无法真正地走进。可能是从那时候起,每一个不算发自内心的笑容,都会让他感到忽然的悲哀,所以,就变得不再自然了。
我可能理解了,我却不知道怎么办。这个来错了的“病人”,让我感到空前的无力,生理上的,症状对应诊断,诊断对应诊疗办法,我基本没遇到过完全束手无策的的案例。可是现在我面对的是一个男孩子,我得通过和他说很多话才能趋于了解他,而且我还不知道哪些他尚未提及的事情才是更重要的。即便我了解了,我也不知道该把他往哪个方向引,很担心自己是错的。他站在一个高耸的海角上,扑身的暴风还带来苦咸的雨点,举目四望,他看到的是一片漆黑,可我看到的,又何尝不是一片漆黑。
从大学时代起,我就非常受不了她用咖啡勺敲杯子的习惯。
我正要表示不满,她停了下来,把我招近,小声说,“说实话,我觉得有抑郁症的倾向。”
我感觉仿佛我脑子里的一个警铃被拨响了。“不是抑郁症,我觉得不是。”
“我没说确诊抑郁症,毕竟现在信息还算有限,我是说倾向。你看,他还刚好感情上受骗了,这是个刺激事件…”
“可是这女孩对他并不是很重要,他没有倾注什么感情。”我赶紧反驳道。
“你听我把话说完不行吗。其实你第一次和我说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你看啊,他年纪小成就大,按说他能从中获得很大的满足感,但是他现在渐渐失去这种满足感了。他还有一种不恰当的羞愧感,这是最危险的,一旦我们对自己的生命感到羞愧,到一定的程度就会想要结束它,所以千万要帮他克服这种羞愧,不能让他发展成对自身价值更本质的质疑。”
“嗯,这个我同意。”
“他的工作对他有很高的社交要求吧,但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他毕竟只有这么大,再加上他又是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个性为主,很容易消化不了,他不得不带上社交面具,这会让他慢慢地开始憎恨自己必须按照别人的期待来生活。他跟别人呆在一起的时候,在消耗他的心理能量。他现在想躲起来,一个超市老板都能给他压力,你想想一个超市老板有什么大不了的,这说明人际交往给他的负累已经超过了阈值,他之所以笑不出来了,就是因为他在并不想笑的时候笑得太多了!”
她的话听得我有点心惊肉跳。我想起,曾经我在二十出头的时候,离开大学校园,高不成低不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陷入了“我到底能做什么,我浑浑噩噩地活到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以后还能怎么样,人生不会一直痛苦下去吗”的各种诘问和自我发难中。每天早上我无法起床,每天深夜我不甘睡去。我把自己封闭起来,一个关心的电话都能激起我的愤怒,因为好像人人都有他的生活,而我只有我和我的没落。
“你怎么了,又头痛了?”
我把双手抵紧自己的眉骨,大拇指揉着太阳穴,看上去是在缓解头痛,但其实我是在稳定自己颤抖的眼球,想把那股奇怪的泪意顺下去。她在我的耳边说着什么,大约是让我谈谈自己,我听不太清楚,只是不停摇头,隔了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来,“别问我了,继续说他吧。”
“我没太多要说的了,之后想到了再告诉你吧,我的中心思想就是你不要太乐观了,咨询师的乐观对病人是不利的,可能他暴露了一个问题,由于你的害怕解剖,就被糊弄过去了,最终深渊还在那儿,他却不知道那儿危险,说不定哪天他就会彻底掉下去。”
“我不是咨询师,他也不是病人。我只是希望他好起来,我看到他这个样子我自己很难受。我可能没有你专业,但我也不喜欢你们专业人士听到什么信息都会赶紧匹配一下症状,就好像我自己也看病,同样是描述一个情况,说给一般人,一般人想的是可能不太舒服,说给我,我就要马上把它和症状作联结,考虑出这是什么病。从点到点,连一根直线是最快的,但我却不知道这中途我可能错过了多少。”
“你这就形而上了。”
“那我具体一点。你前面说的我也同意,可是我还是坚持他离抑郁症还有一定距离。他现在还有他的兴趣,他爱玩游戏,玩游戏能帮助他调节心情,他还在学习写歌,虽然开始这件事的动力可能源于他对自己能力的不知足,但不管怎样我们都知道开始学习一件自己想学的事情的那种感觉,一点点小进步都会很开心。他有这些,我觉得是可以拉住他的,你们诊断抑郁症不是有一个很重要的考虑因素就是是否对任何事物都失去兴趣并且达到一定时间嘛,他没有失去兴趣啊,噢对了,他还爱吃呢。”
她听我说“爱吃”,忍俊不禁地笑了,“好吧,我承认你说的诊断标准是没错的,您自己是个病躯,还下功夫了哈。可是我总觉得吧,你有一种把他的情况往好处设想的倾向,就像他和你说你在视频里看到的不是他,你马上就把他的这种表达堵回去了,其实这是不对的,你应该让他继续说下去。他想到的可能不是你以为那种‘假’,而是他们这种很会让别人开心的人都可能有的阴影,就是觉得自己的生活是被一劈为二的,一种是别人能看见的,一种是自己才看见的。你知道很多伟大的喜剧演员终生深受抑郁症困扰吗,越是会逗别人笑的人,自己心里越痛苦。”
“可是我看他的那些花絮视频,他在私底下也没那么不快乐。”
“拜托,您都中老年人了,还把人家一个娱乐公司制作好并公开的视频来等于他的私下状态啊。”
“不是,我知道那些视频不会让我看另一部分,可是在我所看的这一部分,我能观察他的细微表情,他身边有和他关系紧密的人,他在那几个人面前流露出的是真正的快乐。噢,我明白了,我还是要从这一点入手,我不能放任他远离他最重要的人际支撑。只要他能平稳度过这段自我认同混乱的时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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